“好。”战天风点头:“不过不要太急,这小子功力不低,太近了小心给他发觉。”

这话恼了壶七公,大哼一声:“这天下能发觉我天鼠星在跟踪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你小子就把心安在肠子里,跟着老夫来吧。”

他这话还真不是吹牛皮,战天风自也知道,打个哈哈,拱手道:“行啊,一切惟你老马首是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壶七公翻了一下怪眼,凝神听风,稍顷,一挥手:“行了,跟上。”当先掠出,战天风紧紧跟上。

两人远远的吊着,隔得太远,战天风对邓玉寒灵力的波动几乎已难以生出感应,但壶七公却完全不受影响,老贼耳朵之灵,战天风不得不服。

这么跟了一夜,到天快亮时,进了一座小城,邓玉寒竟然找了一前旅馆住了下来,战天风两个便也找了家旅馆住下。整个白天邓玉寒都没有出来,甚至饭都是小二送到房里吃的,战天风和壶七公商议,壶七公哼了一声:“这小子是怕出门给人认出来,嘿嘿,不敢见光,一定有鬼。”战天风点头赞同。

天黑后,邓玉寒离店出城,继续北飞,战天风两个仍是远远吊着,又飞了大半夜,前面一座大山,壶七公咦了一声:“这好象是到听涛岩了啊?”

“听涛岩?”战天风糊里糊涂,可不知到了哪里。

“是。”壶七公肯定的点头:“是听涛岩,到是怪了,他们七大玄门是穿一条裤子的,邓玉寒来听涛岩,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吗?”

“他也许不是去听涛岩,而只是经过吧。”战天风话没落音,前面的邓玉寒却已收术落地。

壶七公白一眼战天风:“小子哎,这方面你还嫩着呢,他若不是去听涛岩,那就绝不会从听涛岩过。”说着当先收术落下。

“小子,运敛息功,摸近一点,来听涛岩竟不进山门,这小子越来越怪了呢。”壶七公当先前掠,战天风却猛地想到一事,道:“不对吧七公,听涛岩听涛岩,顾名思义应该有涛声啊,那至少得有水啊,这山里哪里会有涛声,一定错了。”

“小子长进了啊,还知道顾名思义了。”壶七公大翻怪眼:“只是你别笑死人了吧,一定只海边才有涛声?山中就没有?林海听涛你听说过吗?”

“山涛?”战天风张口结舌。

“没错。”壶七公哼了一声:“听涛岩前山是听涛观,后山其实才是听涛岩,山中风大,其声如涛,名字这么来的?清楚了没有?不要再顾猪名而思马义了吧。”

“清楚了清楚了。”战天风点头,心下暗骂:“老狐狸,牛皮哄哄的,不过听涛岩听的是山涛,倒还真是没想到。”运起敛息功,跟在壶七公后面。

壶七公在前面象老鼠一样急窜,快而无声,战天风功力虽比他高,更有玄天九变的身法,却也好不容易才能勉强跟上,上了一个小山包,壶七公伏下,战天风便也伏下,抬头看去,一时没看到人,往远里看,只见远远的半山腰上,一座道观掩印林中,虽是在夜里,但月色中看去,仍是十分宏伟。

这时战天风忽听到一阵呱呱的蛙叫声,战天风先也没在意,但心中忽地一凝,时刚入夏,山里又冷,怎么就有蛙叫声了呢,循声凝晴看去,果然在对面的山包上看到了邓玉寒,正站在一块山岩上,对着远处的听涛观学蛙叫呢。

“这家伙果然有鬼。”战天风低叫。

壶七公哼了一声:“你小子果然是木瓜脑袋,不打破你就不知道开窍。”

“只要能知道就不错了啦。”战天风嘻嘻笑。

邓玉寒叫三声,歇一下,再叫三声,连叫三次,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这么叫了三次,过不多久,一个人影从听涛观侧后的林中钻出来,这人没用遁术,而是以轻身术踏枝而来,显然是怕灵力的波动给观中的人发觉。

那人来得到快,到近前看得清楚,是个老道,约莫五六十岁年纪,背上背了枝长剑,瘦瘦的的一张马脸,下颔一撮山羊胡子,和壶七公的有得一比,两眼如电,在夜色中十分打眼,显示出精湛的功力。

壶七公一看清这人,低叫一声:“这老道好象是听涛四木之一的木泉啊,他和邓玉寒鬼鬼祟祟的,搞些什么鬼?”

战天风不认得人,但一听木泉之名,倒也知道这老道到底是什么来历。

听涛岩这一代,没有特别顶尖的人物,能跻身一流高手之境的,也只有木字辈的四人,是师兄弟四个,分别是木应、木泉、木石、木虚,掌门人是大师兄木应,眼前这木泉是老二,但据闻功力最高剑法最精的,却是老四木虚。

木泉掠到近前,邓玉寒现身出来,抱拳叫道:“木泉掌门。”

“邓师弟。”木泉急掠过来,一把抓着邓玉寒的手,道:“你还开玩笑,我都急死了呢。”

邓玉寒嘻嘻笑:“不是开玩笑,我有绝对的把握,明天你就是听涛岩的新掌门人。”

木泉一听大喜,道:“明天枯闻师伯会来吗?”

“不是。”邓玉寒摇头:“此时情势有点紧,红雪几国虎视眈眈,师父不在天子身边坐镇不行,但最主要的是,你们选掌门人,师父不好明里干涉,你也知道的,除了古剑门修竹院,其余四门,道德观,洗剑池,长风阁,包括你们听涛岩在内,对我师父都是貌合神离,并不是一条心,选掌门人又非比一般,师父若干涉过多,不但木石、木虚有意见,就是道德观等三派也会有想法,所以师父绝不能明里出面。”

“那些家伙,不识时务。”木泉哼了一声:“我若做了掌门,听涛岩一定事事听从枯闻师伯吩咐。”却又眉头一皱:“可师伯若不来,我怎么争得过木石?”

“师兄莫急,这个师父自有安排。”邓玉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木泉。

战天风两个凝神看去,邓玉寒递出的,象是个荷包一样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木泉也问:“这是什么?”

“这是可以让木石身败名裂的一样东西。”邓玉寒笑:“关于木石的身世,你们的师父,戳心师叔告诉你们的是,木石是个苦命孩子,幼年丧父,母亲无法养活他,从小就把他送到观中请戳心师叔抚养,其实这是个天大的谎言,实际上木石是戳心师叔的私生子。”

“什么?”木泉惊呼出声?

这一面战天风壶七公也是齐吃一惊。听涛四木之一的木石竟然是前任掌门戳心道人的私生子,这事要是传到江湖上,真要石破天惊了。

“难以相信是吧。”邓玉寒嘿嘿一笑:“戳心师叔一代高手,天姿异禀,可仅仅在不到六十的盛年便郁郁而终,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以前道号濯尘,后来才改的戳心,你应该知道吧。”

“是。”木泉一脸震惊,缓缓点头:“师父后来一直呕血,却又不说是什么病,也不肯让人治,原来。”

“他那病是无药可治的。”邓玉寒嘿的一声,道:“这囊中有一封遗书,是木石的娘临终前亲笔写的,交代了他的身世,木石对他娘的字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明天你只要把这个私下里给木石看一下,他绝不敢再和你争掌门之位。”

木泉打开那个绵囊,拿出一封绢书,看了一遍,喜道:“好极了,只要木石自己不敢和我争,我倒要看木虚那小子还能放什么屁?”

“木石绝对不敢和你争。”邓玉寒哼了一声,嘻笑抱拳:“师兄明天就是听涛岩掌门了,小弟这里先恭喜一个。”

“多谢多谢。”木泉笑得见眉不见眼,道:“我能做到掌门,一切都是仰仗枯闻师伯,只要大事一定,我会立即率全派弟子去归燕城,听从枯闻师伯调遣。”

“这样好。”邓玉寒点头,又哼了一声:“先前师父替你们四派争得国教封号,可四派除了一声谢字,竟是不肯派一个得力些的弟子来帮手,说实话师父非常寒心,不过以后师兄做了掌门,听涛岩是不会再象他们一样了,而四派中,只有你们听涛岩实力最强,对其余三派影响力也最大,师兄改头换面,其余三派自然也是闻风景从,那对师父的助力就大了。”

“这个一定的,请枯闻师伯尽管放心。”木泉连连点头,说到这里想到一事,道:“对了,对我大师兄的突然遭害,枯闻师伯有什么交代没有?”

“没有,木应掌门死得十分蹊跷,我师父也正在查。”邓玉寒摇了摇头,他明白木泉的意思,道:“师兄放心好了,我们一旦查到线索,一定先告诉你,总之替木应师兄报仇这份功劳,一定会算在师兄头上的。”

“那我先谢过了。”木泉大喜抱拳。

“师兄的喜酒我就不能喝了。”邓玉寒一抱拳:“这就告辞,不过师兄正式就任掌门之日,我大师兄会来喝喜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