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太监行礼退出,战天风压低了声音,兴奋的道:“我想到了一条火烧狼崽子的妙计。”
“真的?”马横刀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叫道:“兄弟快说。”
“大哥轻声。”战天风忙做一个轻声的手势,道:“宫女太监保不定有田国舅安排的奸细,可别漏了天机。”
“不必担心。”白云裳微笑摇头:“我会截断声源,这里面的话,外面是听不到的。”
“原来姐姐这么厉害啊,害我白担心了。”战天风抬高声音,道:“简单的说,就是利用这酒能燃烧的特性,引雪狼兵进城,然后将酒撒到他们身上,来个生烤野狼肉。”
“放雪狼兵进城?”马横刀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壶七公也是两眼生疑,道:“你怎么把酒撒到雪狼兵身上,雪狼兵可不是死的。”
“这些都是豆芽菜,很简单的。”战天风大大咧咧,道:“具体怎么布署,要到现场看才好说,来,马大哥,先喝酒,别影响了酒兴。”
马横刀却一把罩住杯子,叫道:“只要能打退雪狼兵,这酒喝不喝还真无所谓。”
“大哥性子比我还急啊。”战天风呵呵笑,点头:“好吧,那我们就先去看地形,在东门做一个乌龟坛子,然后大开城门,请君入翁。”
马横刀等一齐起身,到宫门口,战天风令太监去请马齐来,却又叮嘱一句:“让他不要急,没什么了不得的事。”
交代完了,一起到东门,在空中看了地形。
西风城的建筑比较有条理,一般从城门进来,都是一个十字口,一条大道通向城的中心地带,左右则是两条大街向两翼展开。
战天风看了地形,十分满意,手指虚虚在空中划一条弧线,道:“左中右三条街,各留五里,然后以重兵截断街口,这样便形成了一个大酒坛子,雪狼兵进来,只能沿着三条主街的巷子散开,待把三条主街里所有巷子都塞满时,我们再往里撒酒,然后点火,雪狼兵进多少就要烧死多少。”
“果然好计。”马横刀眼光大亮。
壶七公却道:“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怎么把酒撒到雪狼兵头上,如果就是三条直筒子街道那还好说,西风兵可站到屋顶上扔酒坛子,但现在这一片至少也有数里方圆,你那酒坛子怎么扔法?”
“谁说我要扔酒坛子了。”战天风翻起眼珠子。
壶七公左猜右想想不到,可就恼了,猛一下掐着战天风脖子道:“你小子竟敢在老夫面前拿乔,说是不说?”
战天风怪叫:“云裳姐马大哥,你两个保镖怎么当的,救命啊。”
马横刀呵呵笑:“白小姐说了,我可没说。”
白云裳却微笑着仰头看天,笑道:“今晚上的月光真的好亮呢。”
“如何?”壶七公大是得意:“救兵是甭想了,老实交代吧。”
“这般不讲义气。”战天风垂头丧气,嘀咕一声,却斜了眼看向壶七公道:“我说七公,最初遇着你的时候,你又诡又精,象极了一头老狐狸,但这会儿脑子怎么就这般不灵光了呢,怎么就不肯多想一想,本天子是谁的徒弟来着。”
壶七公猛一下明白了:“你是说天巧星有什么古怪器物可让你隔得老远把酒洒到雪狼兵头上。”
他这一说,马横刀也猛然就想到了,叫道:“对啊,象那些救火的水龙,就可以把水撒很远啊。”但眼中随即却又露出疑惑之色,道:“但我见一般的水龙,最多也就是能把水柱喷得百把步开外吧。”
这会不要战天风说,壶七公却先摇头了:“那是一般的木匠做出的一般的水龙,天巧星是什么人,岂能与一般工匠相提并论,是不是臭小子。”
“是。”战天风一翘大拇指:“你老又成老狐狸了。”说着嘻嘻一笑,撒脚飞逃。
“臭小子今天死定了,竟敢骂老夫做老狐狸。”壶七公咬牙狂追上去。
回到王宫,马齐也来了,战天风说了计划,马齐也是老眼大亮,战天风又取过纸笔,画了一张图样,交给马齐,道:“此水龙为异人天巧星所造,可喷水千步以上,你召集巧匠,以一日一夜时间,也不要多了,造出三十具便够,酒水一万斤,都要一点就能燃的烈酒,征集备用,明日同时疏散东门城门以内五里的百姓,一个不留。”
马齐点头一一应了,再又商量各方面细节,一一安排妥当,马横刀看着战天风与马齐商商量量,即严谨精细又干净利落,暗暗点头,想:“白小姐说战兄弟在碰上大事时与平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果然如此,若非亲见,谁能想到平日老是嬉皮笑脸的他,竟有如此才慧?”
次日雪狼兵的攻势猛了几分,却同样无法破城,城内马齐造水龙征烈酒疏散百姓,三管齐下,有条不紊,到傍黑时分,一共造出了三十多具水龙,天巧星设计的这种水龙,比一般的水龙要大五六倍,喷水的竹筒也长得多,要七八条大汉合作才能使用,光压水的水筏就要两条大汉尽全力才能压下,但射出的水却远达千步以外,比一般的水龙强上十倍不止,试射之下,亲手制出水龙的工匠也是咋舌不已,烈酒的征集和百姓的疏散也全部完成。
战天风试了水龙的威力,然后根据水龙的射程,将三十多具水龙沿获弧线形布置,将三条街中所有的房屋巷道,尽数纳于水龙射程之内,再在三个街口各置重兵,下了死命令,守住街口,不许退后一步,一切布置停当,早已是半夜,战天风马横刀几个都是十分兴奋,没有半点疲劳的感觉,便是老马齐也是精神熠熠,只是一双老眼里满是红丝,战天风一眼看见,倒也有些不忍心,道:“马老相国,一切妥当了,你且好生回家休息一夜,明日一早等着烤狼肉做早餐好了。”
马齐领命回去,战天风几个回宫,战天风看了马横刀道:“大哥,我两个喝一夜酒,坐等天明如何?”
壶七公翻起老眼特不屑的看着他:“你小子有那酒量吗?”
战天风差点咽死,伸长脖子半天做声不得,马横刀呵呵一笑,道:“兄弟,你明日还要指挥作战,还是早点睡吧。”
战天风也想想事关重大,只得点了点头,却恨恨的看着壶七公道:“打完这一仗,我一定狠练酒量,不信就练不出来。”
“等你小子练出来了再到老夫面前吹吧。”壶七公毫不客气,战天风又气死一次,白云裳在一边看得咯咯娇笑,马横刀看了白云裳笑道:“只要战兄弟在白小姐面前出现,白小姐的笑声好象就没断过。”
白云裳摇头轻叹:“没办法,跟这人在一起,想不笑还真是不行。”
战天风顿时一脸得意:“可见本大追风是多么的有魅力啊。”一时又笑倒一片。
次日一早,雪狼王挥兵攻城,战天风几个上城头,雪狼王仍是以东门主攻,战天风看了一下,雪狼兵一队一队轮番攻城,大约有六七万人,扭头对马横刀道:“只要能把雪狼王这六七万人全诱进城中,这一仗咱们就稳赢了。”
马横刀向身后预定的火区看了一眼,道:“只怕容不下这么多人。”
“那就再往后退三里。”战天风冲口而出,但随即自己摇头:“不行,那水龙就够不着了。”
“是啊,水龙不可能有那么远的射程。”马横刀点头,道:“不过不要急,一次只要能烧死得雪狼兵三四万人,雪狼兵也就该落胆了。”
战天风点头,下令照计划行事,自己与马横刀白云裳几个退回街口,城头守军装作不敌,给雪狼兵攻破城墙,翻城而进的雪狼兵打开城门,城外雪狼兵欢声雷动,如潮涌进,西风军且战且退,分从三个街口退入城中,预先等在街口的西风军精锐立时堵死街口,虽在雪狼兵一波又一波的狂冲下,却是浴血死战,再不肯后退一步。
战天风立在主街一栋屋上,马横刀几个站在他身后,探子不时将各街口消息送上来,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探子来报,雪狼兵进城的约有四五万人了,各街口压力越来越大,快要顶不住了。
事实上战天风看主街口的情形便也能大致猜到另两个街口的战况是什么样子,好不容易冲进城来的雪狼兵几乎是疯了,又象决堤的洪水,不要命的往里冲,主街街口好几次给冲破,若不是西风军事先布有重兵,街口又终是窄了些,雪狼兵展不开无法扩大战果,早已冲进城中。
“该动手了。”马横刀看向战天风:“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真若哪个街口失守,给雪狼兵破去水龙,那就麻烦了。”
战天风确是有些贪心,但也知道马横刀的顾虑有理,当即下令各水龙喷酒,军令一下,三十多具水龙一齐喷出酒水,拳头粗的酒柱直上半空,形成一种极其壮观的景象,酒香更是冲天而起,弥漫城中。
雪狼兵不知西风军又在玩什么,都抬头上看,有些脑子不太转筋的,一闻得是酒水,可就大乐,张开嘴巴接酒喝,全没去想西风军为什么会把酒这么喷出来给他喝,其中有不少人竟然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