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让鬼瑶儿气白了的玉脸又变得通红如火,轻轻啐了一口,心下却是甜滋滋的。
鬼狂一直冷眼旁观,这时暗暗点头:“难怪瑶儿拿这小子无可奈何,果然是有几分泼性,敢这么骂枯闻夫人的,天下怕也只他一个了,奇怪的是这人对权力却好象没什么野心。”
战天风这话可把枯闻夫人一面所有人全气坏了,邓玉寒一声厉叫:“小子受死吧。”飞扑过来,焦散一听他竟然要战天风受死,长刀嗖的出鞘,刀尖指向邓玉寒,口中却喝道:“弓箭手。”下面弓箭手闻声一齐指向邓玉寒。
“还是你先到奈何桥等着我家姑爷吧。”鬼狂身后的吊靴鬼杰杰一声笑,飞身迎出,双爪迎上邓玉寒长剑,一剑双爪,刹时斗在一起。
枯闻夫人看向鬼狂,冷笑一声:“鬼门主,你好象没料到攀龙附凤的好戏会给本座撞破,因此没带什么人来啊。”
鬼狂回她一笑,道:“但夫人好象也没算到夺印大计会撞上老夫吧,老夫即在此,夫人想替归燕王抢传国玉玺的美梦,怕是要落空了。”
枯闻夫人脸色一变,道:“你休要胡言,本座只是不忍国之重宝落入街头小混混之手,与归燕王却有什么关系?”
“夫人瞒得了别人,却如何瞒得了我九鬼门?”鬼狂冷笑:“听说夫人二十年后又收了个关门弟子叫燕玉萍的,其实就是归燕公主越萍吧,近半年来声势急剧扩大的风雨盟,背后的盟主便是夫人吧,风雨燕归来,嘿嘿,夫人可真是不遗余力啊。”
枯闻夫人收归燕公主越萍为弟子,更成立风雨盟替归燕国拉拢江湖势力,这些事,枯闻夫人自信做得极为机密,不想仍是给鬼狂侦知了,最让她想不到的是,这次亲率弟子西来夺印,本来自付十拿九稳,不想鬼狂竟还先到了一步,有鬼狂在这里,想夺传国玉玺可就难了十倍还不止,一时间惊怒交集,连连冷哼道:“你九鬼门这些日子不也是在大肆扩张,现在更连女儿也赔上了,还不是想借此乱世有所作为,大家彼此彼此,谁也不必说谁,只在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着厉叱一声:“齐上,速战速决。”
说话间身子一晃,长剑在手,一剑向鬼狂刺去,她这一剑并无任何花巧,也不现任何幻象,一剑就是一剑,当胸直刺,但威力之强,却有若闪电凌空,直要劈破天地,战天风虽只是冷眼旁观,心中也情不自禁的一紧,竟生出想要扭头逃跑的心思,暗暗吃惊:“这老妖怪的剑法好生凌厉,本大追风若对上她,只怕撑不下十招。”
他却不知道,枯闻夫人因担心西风国更有高手过来相助,所以一出手便用上全力,象她这样的宗师级人物的全力出手,岂是说着玩的?
“无闻无闻,声裂长空,果然了得。”鬼狂哈哈一笑:“便让老夫的九鬼搜魂手,会一会夫人的无闻剑。”声出爪起,左爪横出,九个爪影,右爪直出,也是九个爪影,二九一十八个爪影交错成一个十字,迎向枯闻夫人长剑。
刹时间爪剑相交,枯闻夫人剑尖正刺在鬼狂两排爪影的交汇处,波的一声闷响,鬼狂十八个爪影消失得干干净净,枯闻夫人那看似无坚不摧的一剑却也中途凝滞,劲气飞炸,远在数十丈外的战天风竟也给激荡的劲力吹得衣服裂裂作响,面上生生作痛,就象有一只无形手在揪他的脸皮一样,心下更吃一惊:“这两个家伙比试,还真象妖怪打架呢,天摇地动的。”
鬼狂与枯闻夫人硬拼一招,半斤八两,枯闻夫人剑法早变,鬼狂爪影重生,复又斗在一起,漫天的爪影中,一轮剑光便如皎皎月轮,却比天上明月还要亮上三分。
枯闻夫人一扑出,背后五大弟子同时冲出,文玉梅冲在最前面,却是直扑战天风,曾玉仁四个则扑向鬼瑶儿三个,焦散眼见文玉梅直扑过来,大怒,狂喝道:“女贼大胆。”挥刀迎上。
无闻七剑中,功力最高的是死在战天风手下的马玉龙,其次便是文玉梅,但早在二十年前,马玉龙还只是个顽童,文玉梅便已成名,当时江湖中有七剑一花花最艳之说,说的便是文玉梅,当真是声名赫赫,但这会儿却给焦散叫成了女贼,当真要气炸了肺,然而焦散是官家身份,侠以武犯禁,官家眼里,侠和贼并无太大的区别,何况文玉梅竟敢侵犯天子,他这么叫,非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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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碎了你。”文玉梅剑眉带煞,长剑凌空虚刺,凌厉的剑气有若实质,直刺焦散,焦散感应到她剑气,知道轻忽不得,身子急停,横刀斜斩,于一瞬间连斩一十四刀,他功力远不如文玉梅,但刀法的是了得,这一十四刀刀出如风,竟将文玉梅剑气如切黄瓜般切成了十余截,化于无形。
“原来是关外焦家快刀的传人。”文玉梅冷笑一声:“再接三剑,倒看是你快还是我快。”声落人近,剑出如风,倏地点到焦散喉前,焦散仍是一刀横斩,眼前剑影忽失,却觉小腹微凉,那是剑气指向小腹之故,慌忙压刀下劈,文玉梅长剑却又早已变招,指到了他右肩,焦散刀还在下面,逼不得已,只有退了一步,同时翻刀上格,文玉梅三剑压得焦散全无还手之力,咯咯轻笑,长剑如风,更不留情,唰唰唰数剑,刺得焦散手忙脚乱,焦散对自己的快刀素来自负,这时却是脸色铁青,但他是忠勇之士,背后就是战天风,那是无论如何不能放文玉梅过去的,死战不退。
另一面张玉全木玉贵双战鬼瑶儿,两人上次吃了哑巴亏,这次吸取了教训,一上来便是双剑齐出,互相呼应,鬼瑶儿索魂带虽仍是千变万化,却再不能占据上风,不过张玉全两个想要胜她,一时间却也休想,要知鬼瑶儿确是非常了得,张玉全两个合力,也仅是略胜她一点点而已。曾玉仁对上鬼冬瓜,广玉昆则对上鬼冬娘,也差不多就是半斤八两。
战天风背着手看戏,眼见撑不住的只有一个焦散,方要上前帮手,忽地想到壶七公一直不见现身,便就作怪:“老狐狸想躲懒?看本天子撮他出来。”对着下面大叫道:“七公,七公,快来帮手啊,要死人了。”
上面的情形,壶七公当然是知道的,不是他想躲懒,实在是对手太强,无论九鬼门还是无闻庄,他都是惹不起的,如果战天风实在有危险,象那夜对着无天佛,他逼不得已自也会帮手,但这会儿战天风明摆着没危险,虽然焦散打不过文玉梅,但战天风自己可以上啊,两打一,绝对有赢面,所以他不肯出来,听了战天风叫,暗骂:“臭小子,想给老夫招祸呢。”任战天风叫,就是不上来。
但战天风天生就是个鬼,即然纯心要撮壶七公出来,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了,眼见壶七公不露头,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对着文玉梅道:“我说美人啊,你凶巴巴的冲着我来,是因为我杀了马玉龙是吧,可你知不知道,我杀马玉龙的法宝,是天鼠星壶七公偷给我的呢,要不以我的功力,怎么杀得了马玉龙,所以你真要报仇,不该找我,该去找壶------。”
“我操你王八混帐小子的蛋。”话没说完,壶七公已直窜上来,对着战天风便是一脚踹过去,战天风忙往边上闪,嘻笑作揖道:“原来你老在啊,我还以为你老不在呢。”
壶七公气得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老夫非碎了你不可,说,为什么陷害老夫?”
“七公啊,话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呢,什么叫陷害啊。”战天风嬉皮笑脸:“我不过只是使个激将法,激老将出马而已。”
“你小子自己不会上啊。”壶七公更怒:“残了还是瘫了?”
“没残也没瘫。”战天风挥挥手,却随即把手往身后一背:“不过我是天子啊,天子天子,天大的架子,这话你不知道吗?岂可轻易与人动手,尤其对手还只是个又老又丑永世嫁不掉的老姑婆,那是更没兴趣了。”
文玉梅确是一生未嫁,但不是嫁不掉,只是太傲了点,错过了机会,可给战天风这一说,好象是因为她生得太丑嫁不掉一样,听到这话,当真要气疯了,厉叫一声,撇下焦散,猛扑向战天风,口中狂叫:“今天我不碎了你,誓不为人。”
“你不想做人想做什么?做猪啊?做猪好,那些大公猪见个母猪就会上,估计不会嫌你。”战天风嘻嘻笑,他以前在街头骂人,别人越气他越骂,当然,边骂还得边跑,不能给人逮着啊,这会儿也是老习惯,口中骂,身子可就往壶七公背后一闪。
壶七公又气又怒又笑,反踹一脚道:“你去死吧你,老夫一世人里,怎么就识得了你这样的混帐呢。”
脚踹,手却没停着,迅快无伦的掏出红葫芦,拨了塞子往上一抛,红光一闪,烈火神鸡急飞出来,从上往下猛扑文玉梅,下面壶七公自己也同时迎上,双手成鼠啄之形,斜斜啄向文玉梅,而后面焦散也攻了上来,两人一鸡,将文玉梅围在中间,杀作一团,文玉梅剑光如练,形成一个数丈方圆的圈子,虽再不能冲出包围圈去追杀战天风,但对着两人一鸡,一时间却也不落下风。
鬼瑶儿虽与张玉全两个缠斗,却一直分神留意着战天风这面,眼见战天风闹着玩一样将壶七公激了出来,已方本来落在下风,这会儿倒是稳居上风了,松了口气,想:“这个人,时时刻刻会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怪招出来,以后跟他在一起,若是呕起气来,可真要给他气死了。”想到这里,猛地脸一红,暗叫:“啊呀,怎么想这个?”心下发慌,又怕张玉全两个看破,一时索魂带狂舞,张玉全两个立觉压力大增,以为鬼瑶儿要另出奇招,一时都暗暗戒备,却哪里知道,鬼瑶儿只是要掩饰心中的慌乱而已。
枯闻夫人眼见突然出来个壶七公,文玉梅虽能撑持,时间略长,必然要输,心下惊怒,却不甘心就此退走,猛的叫道:“布阵。”
随着她喝声,张玉全几个全退向她身侧,文玉梅也冲出两人一鸡的包围,退到枯闻夫人左侧,此时枯闻夫人在前,左右各三个弟子,形成雁翅之势。
鬼狂听得枯闻夫人叫布阵,即便住手不攻,但细看枯闻夫人这个阵势,却是看不出个名堂,便在他迟疑之间,枯闻夫人忽地向他直冲过来,鬼狂双爪齐出,当头截击,他虽是双爪齐出,其实只用了七分力,目地是为了一探枯闻夫人这阵势的虚实。
枯闻夫人长剑迎上他爪力,剑势一滞,身后六大弟子却毫不停顿的两面围上来,左面张玉全木玉贵,右面邓玉寒广玉昆,四柄剑左右夹击,将鬼狂头脸胸腹全罩在剑光中,而最外围的文玉梅曾玉仁两剑张开,将侧后两翼扑上的鬼瑶儿几个尽竭拦住。
鬼狂不惧左右四剑,但若全力迎击这四把剑,中间枯闻夫人的第二剑可就挡无可挡了,没办法只有侧身一闪,他一闪,枯闻夫人并不追击,却直向战天风扑去,身后六大弟子也是跟着她一齐行动,仿佛七人连成了一个整体一般。
鬼狂当然不是就此退去,一闪复上,侧击左翼的文玉梅,而鬼瑶儿则一带抽向右翼的曾玉仁,鬼冬瓜夫妇从后兜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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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狂爪到中途,文玉梅突地换成了张玉全,剑爪相交,张玉全只是斜斜一带,身子右闪,身后突然钻出两柄剑来,却是邓玉寒广玉昆,两剑齐摇,鬼狂爪力消退,方要变招,枯闻夫人却从两人中间直杀出来,一剑有若电闪,鬼狂无可奈何,只得再次闪开,而另三面的鬼瑶儿鬼冬瓜夫妇也差不多,给围在中间的枯闻夫人七个交错变换,互相掩护,将四面袭来的所有攻势尽竭消于无形。
战天风一直背手看着,他这会儿自负于天下阵法无法不知,但枯闻夫人布的这阵,却真的叫他看傻了眼,枯闻夫人七剑合一,交错掩护,如其说是一个阵法,不如说是一头七只脚的巨怪,七脚张扬,掩护着身子轰隆隆往前滚。
枯闻夫人这阵法,名为螃蟹阵,纯为她自创,象枯闻夫人这样的人物,任何阵法幻术法宝都不屑用,她之所以创这阵法,是为了马玉龙,当时马玉龙年纪小,功力不够,行走江湖时虽然会有曾玉仁等六个大的带着,但还是有风险,所以枯闻夫人便想出了这个阵法,曾玉仁等六个大的,只要有两个带马玉龙,便可组成螃蟹阵,交错掩护,不但可以保护最弱的马玉龙,三人相加,威力更增,当然人越多威力也就越大,等于螃蟹的脚越多爬得越快一样。这个阵法创出来后,其实没用过,曾玉仁等都是江湖一流高手,背后更有枯闻夫人这个师父,敢挑战无闻庄权威的,并没有几个人,加之马玉龙功力进展奇速,不但很快追上六个师兄师姐更远远超出,也就更用不着什么阵法,如果不是今夜撞上鬼狂,枯闻夫人又誓要捉到战天风拿到传国玉玺,这个螃蟹阵可能永远不会在江湖中出现,天困星自己也没见过的阵法,战天风又如何识得?
但天困星所写诡阵一篇,并不仅仅教人认一些现成的阵法,最重要是讲透了阵法的道理,如何生如何变如何破,无论什么样的奇阵什么样的奇变,万变不离其宗,只要识得根本,一切并无玄机,所以战天风虽不识得枯闻夫人阵法,但多看两眼,便看出了枯闻夫人阵法变换的大致机理及破绽所在,心下冷笑:“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奇阵,原来不过如此,若与八卦九宫等大阵比,远远不如。”
战天风看破了,鬼狂却仍是一头雾水,玄功上他是一代宗师,但对阵法之学的钻研,却远不如天困星,自然也远赶不上得天困星真传的战天风了,不绝扑击,却屡被击退,螃蟹脚威胁不到他,但本来处于阵眼的最弱的马玉龙,这会却换成了最强的枯闻夫人,她一剑突出,再借两翼六脚助力,便以鬼狂之能,也是不敢直撄其锋。
眼见枯闻夫人七个如七脚巨怪般滚向战天风,战天风却仍好整似暇的背手观战,鬼瑶儿急了,叫道:“傻瓜,快跑。”
“你是我撞鬼婚的娘子,我是傻瓜,你岂非成了傻婆娘。”战天风嘻嘻一笑,对鬼狂道:“门主,她这所谓的阵法其实狗屁不通,就是掺了点八卦阵的变化在里面,不信你看,你正面的文玉梅在艮位,斜走震位,坤位的张玉全转上来,这时你若抢定兑位,广玉昆无位可占,将自动送到你爪上。”
鬼狂一代宗师,何等眼光何等灵变,战天风一说,他一眼看去,立即便看出战天风所说是实,而身子亦同时闪出,一步踏定兑位,果然广玉昆直撞上来,眼见鬼狂挡在前面,再往前走等于自己送到鬼狂爪上,一时间大惊失色,略略一停,阵法立时凝滞,鬼狂哈哈一笑,双爪齐出,左抓广玉昆右抓曾玉仁,刹时占据主动。
枯闻夫人再想不到战天风竟能看破她阵法,惊怒交集,不过她也是灵变惊人,反手将广玉昆一扯,厉声道:“玉昆占离位玉星占坎位,以乾位变阵。”自己一剑迎上鬼狂右爪,她这一带,阵法立时又活了。
“你这老女人便是再活八辈子,玩八卦阵你也玩不过本天子。”战天风冷笑一声,道:“门主走巽位,瑶儿占震位,避其实,击其虚。”
鬼狂身子一闪,抢前十丈,一步占定巽位,鬼瑶儿却迟疑了一下,看一眼父亲,始才抢上震位,心中暗叫:“爹爹心里一定偷笑我是故意让着他,但有了这一次,爹爹该不会再笑我了,这人真本事不怎么样,稀奇古怪的招数却是层出不穷,什么时候竟又精通阵法了?”
巽震两位被抢占,阵法立时散乱,枯闻夫人慌又变阵,战天风此时对这螃蟹阵之理越发看得清楚,随她怎么变,总是抢先一步将阵法打乱,枯闻夫人变得数次,终于死心,心头恼怒却是更增,厉叱一声:“缠住鬼狂。”
喝声中飞身扑出,直扑向战天风,而曾玉仁六个则猛扑向鬼狂,誓要缠住鬼狂,让他不能抽身去救战天风。
壶七公本来也跟着战天风在看戏,不想枯闻夫人突然就扑过来了,抽身想跑,焦散却迎了上去,一时大骂:“你小子真个想死啊。”骂归骂,自己也不好跑了,急又放出烈火神鸡,反手又放出偷天鼠,自己同时迎上。
后面的鬼瑶儿见枯闻夫人扑向战天风,也急了,对鬼冬瓜夫妇道:“你两个相助爹爹。”自己则急掠向枯闻夫人,但她才一动,扑向鬼狂的文玉梅忽地中途转向,一剑向她刺来,鬼瑶儿索魂带一拂,带头到文玉梅头顶时突地一折,便如灵蛇摆尾,抽向文玉梅脑袋,只要文玉梅一闪,便休想再截击她,然而文玉梅却是不闪不避,仍是一剑直刺过来,竟是个同归于尽的打法。
无闻七剑中,以文玉梅对马玉龙的感情最为深厚,她一生未嫁,自也没有子女,从小就对马玉龙呵护倍至,名为师弟,却象对自己儿子一样,马玉龙的死,她最伤心也最痛恨,每日咬牙切齿,誓要报仇,所以这会拼死也要拦住鬼瑶儿,不让她去救战天风。
鬼瑶儿惊怒交集,慌忙变招,文玉梅唰唰唰数剑,全是进手招数,玄功更是运转到极致,剑气纵横,破空声若万鬼齐嚎,鬼瑶儿功力虽高于她,但一时也给她不要命的打法缠住了,无法再冲过去截击枯闻夫人。
枯闻夫人这时离着焦散已不过十余丈,焦散长刀一扬,一口气连避七刀,七股刀气如七重刀浪,迎头斩向枯闻夫人,烈火神鸡和偷天鼠则一左一右从上扑下,只壶七公略落在后面。
焦散知道枯闻夫人的可怕,这七刀实已尽了他平生本身,也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七刀,但枯闻夫人却视若不见,不闪不避,只手中长剑一斜,虚虚接着焦散刀气,待七股刀气全凝于剑尖之上,她手腕霍地一振,便如挑一块石头般,将七股刀气尽数反激回去,速度却比来势更快一倍,闪电般打向焦散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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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散再没想到自己竭尽全力的七刀竟给枯闻夫人就这么轻轻挑了回来,一时间呆在那儿,竟不知道闪避,好在壶七公眼急手快,急切里伸手一扯,将他扯到一边,始才避过一劫。
枯闻夫人右手剑拨回焦散刀气,左手捏剑诀,向空虚点两点,两股凌历无伦的灵力发出,烈火神鸡不知闪避,正中鸡胸,咯的一声惨叫,它口中本来喷的是火,这会儿却是一口血喷出来,翻翻滚滚跌落地面,偷天鼠身子却及时一缩,虽也给枯闻夫人灵力击中,未中要害,吱的一声惨叫,返身急窜,钻进了玉花生中,再不肯出来。烈火神鸡终是壶七公偷来的,没有自练的偷天鼠那般灵性。
战天风这会儿不摆那天大的架子了,想冲上来和壶七公焦散一起共抗枯闻夫人,但看了枯闻夫人如此威势,吓一大跳,急叫道:“老妖婆厉害,七公快跑。”自己扭身先跑。
方一转身,迈出一步,忽觉身下有异,低头一看,虚空中竟开着一朵巨大的黑莲花,黑色的莲辨高达数尺,整个莲身仿似黑玉雕成,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的发着光,黑色的莲花本就世间罕见,而这朵黑莲花更有一种异样的摄人之力,战天风一眼看见,竟就呼吸一窒,有一种再不能呼吸的感觉,这时他已收脚不及,一脚就踩在了莲盘上,只觉触脚处柔软无比,说不出的舒服。
“啊呀。”战天风一声惊呼:“踩坏莲花了。”不知如何,想及这点,心中竟是一痛。他从来不解风情,春花秋月,从来也不放在心上,别说踩坏一朵花,便这世上从来不开花,他也不会有半点感觉,而这次竟因踩上了一朵花心痛,真的怎么也没想到。
“我的莲花是踩不坏的。”一个女声忽地在他耳边响起。这声音很奇异,战天风听过万千的人说话,也和无数的人说过话,但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一种声音和这个声音相同的,他也无法形容这个声音象什么,就和那黑莲花一样,竟是绝无仅有,心中只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渴望,希望能再听到这个声音。
战天风抬头,不远处的虚空中,站着一个女孩子,战天风第一眼竟未能看清那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只看到一对眼睛,神秘深邃,即近又远,有若午夜辽远夜空中寂寞的星辰。而战天风在与她眼光对视时,心中更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那女孩子就是广漠星空中的一颗星辰,却是最亮的一那颗,整个天宇都是以她为中心,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要不由自主的向她膜拜。
待他再想细看那张脸时,异象陡生,本来只有三四尺长的莲辨突地长高,一下子高达十数丈,并飞快的闭合拢去,当莲辨遮断目光,战天风只能生出一个模糊的感觉:“漂亮,比晨姐漂亮,也比鬼丫头漂亮,只云裳姐才可以跟她比一下。”同时间脑中突然生出明悟,明白了那女孩子的身份:“黑莲花。”
黑莲花一现身,枯闻夫人狂掠的身影陡然止住,看向黑莲花上那女孩子,凛然道:“黑莲花,荷妃雨。”
战天风猜到了黑莲花,却不知道黑莲花的名字,他还以为黑莲花就是这女孩子的名字呢。
在战天风眼里莲辨长高到十数丈的黑莲花,在别人眼里其实却并没长高,只是闭合了,这时离着枯闻夫人不过二三十丈距离,而离着荷妃雨却有五六十丈,但枯闻夫人瞟一眼黑莲花,却并未伸手,似乎不敢去碰那朵黑莲花。
“枯闻夫人。”荷妃雨回视着枯闻夫人,大袖轻扬,裹着战天风的黑莲花便向她面前飘去。
忽地里灵光一炸,一朵白莲花平空幻现,拦在了黑莲花前面,白云裳同时在远处现身,只一晃,便到了近前,与荷妃雨枯闻夫人隐成三角之势,而鬼狂这时也突破了曾玉仁几人的拦截,冲了过来,四人成四面站定,曾玉仁几个也收剑站到枯闻夫人身后,鬼瑶儿则站到了鬼狂身边,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黑莲花,一脸紧张。
黑莲花给白莲花一拦,蓦地急旋,刹时化成数十朵黑莲花,但白莲花也同时幻化,同样急速旋转,花花相撞,没一朵黑莲花能突破白莲花的拦截回到荷妃雨身边。
黑莲花和白莲花,其实就是荷妃雨和白云裳的本体元神,所以白莲花才说来就来,反在白云裳本体之前,因为元神更灵动。
此时莲花相撞,说白了就是两女以本体元神交手,边上枯闻夫人鬼狂都是识货的,都是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都要看看,白衣庵与黑莲宗集千年精华培育出的这两个绝世奇女,到底谁更强些。
荷妃雨白云裳两个则在互相对视,两女早知对方出世,但见面却还是第一次。
四方无一人做声,倒是才冲过来的焦散却是情急大叫:“天子,天子。”竟是提了刀直冲过来,看他那架式,若冲到面前,只怕是要想要刀劈黑莲花,救出战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