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皇上没有踏足后宫,也不曾召见任何妃嫔。
温舒宜收到了宫外的来信,得知阿兄的腿正在好转,她喜极而泣。
徐嬷嬷也替她高兴,将来温公子若能站起来重新撑起门楣,娘娘在宫里也能有个倚仗。
有娘家做后盾的妃嫔,在宫里的处境就大不相同了。
“娘娘可莫要哭花了妆,西南王世子今日入宫进贡,皇上让后宫妃嫔都去御花园赴宴呢,后日就是太后生辰,这几天宫里会热热闹闹的。”徐嬷嬷道。
温舒宜是欢喜的哭。
如果有的选择,她宁可用自己的腿换阿兄的腿。
她反复看着书信,是翠书给她写的,上面还提及了傅生与晋王这几日对温家的帮助。
温舒宜收拾好了自己,就带着玉珠与玉画去了御花园。
已经立秋,一场秋雨过后,一天比一天凉快了。
温舒宜到御花园时,其他妃嫔也陆续到场。
她还看见了傅生与晋王,温舒宜面带浅笑,眼睛里是发光的,这笑意甚是友好,傅生与晋王皆看出来,她这是在表达感谢之情。
他二人对温舒宜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她的心意。
这里是皇宫,外男与妃嫔不宜交谈。
褚彦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帝王天生阴郁的眸,此刻像是淬了一层冰渣子,但面容毫无破绽,冷峻无温。
李忠跟在帝王身边多年,哪里看不出帝王的阴郁?
他立刻对温舒宜使眼色,可温舒宜今日高兴过了头,根本没留意到。
李忠觉得自己离着死不远了,他明明告之过昭嫔,是皇上命了黄太医前去给温公子治腿的,怎么昭嫔迟迟不感激皇上?
好歹给皇上一个含羞带怯的媚眼也是好的啊……
温舒宜中规中矩的行礼,但并未与帝王对视。
她依旧在试探着帝王底线,帝王的恩宠是她唯一的王牌。
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是人都不会珍惜,又何况是帝王。
所以,她方才是故意为之。
褚彦坐在帝王龙椅上,那是高处不胜寒的地方,受众人仰望,尝遍孤独,更是不能轻易表露任何情绪。
亦如此刻,按着他的脾气,就该将那没良心的小东西捉过来,再让她在自己身下哭的死去活来。
如此方能解恨!
这几日,他不宣她,她便不去勾搭他!
褚彦气的牙痒。
“西南王府世子到!”
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
随即,一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子,携带着一容貌清丽的女主走上御前,二人跪下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温舒宜认出了他二人。
几年前,西南王府的世子与郡主在京中为质,她与西南王府的郡主---白梅梅还曾是死对头。
“平生吧,赐坐。”
帝王语气平淡,对谁都是这般寡淡无温,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位年轻的帝王,反而是静心沉于佛法的得道高僧,就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事能让他有所动容。
当然,这也只是表面。
温舒宜很清楚,皇上在榻上时,他有多么狂热。
西南王府兄妹二人此次明面上是为了进贡而来。
白梅梅怀中抱着一只雪白色狐狸,道:“皇上,这小东西极有灵性,一旦认了主,便会死心塌地的随着主子,臣女想将这狐狸送给皇上。”
白梅梅容貌上佳,正当二八年华,至今没有婚配,西南王派她入京的目的昭然若揭了。
褚彦的目光没有放在美人身上,却是凝视着那只雪白色狐狸。
一旦认了主,就便会死心塌地的随着?
某个小妖精也该认主了吧!
褚彦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温舒宜。
这几日他又在吃素,半点荤腥未沾,年轻气盛的身子自是渴求更多,积压了几日的情.欲,令他此刻的面色略显深沉。
就在这时,白梅梅怀中的小狐狸,突然像是嗅到了什么,从她怀中挣脱后,跳了下来,突然朝着妃嫔席位这边狂奔。
众人视线跟随,就见那小畜生直奔温舒宜。
温舒宜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来,可小狐狸已经往她身上窜了,“啊——”
随着温舒宜一声尖叫,晋王与傅生,以及西南王府世子白墨泽,当场唤了一声,“娇娇!”
这声音突兀,他们三人又是在场数一数二的权贵,即便旁人听不出来,但帝王蓦的眉心一拧。
仿佛有人在他胸膛浇了火油,一瞬间点燃了起来。
娇娇?
是她的小名么?
怎么人人都知道,唯有他最后才知晓?!
帝王表面毫无异样,那张风清朗月、丰神俊朗的脸上甚至还挂着浅笑,起身往温舒宜身边走去,一把搂住她的细腰,那只雪白色小狐狸许是惧怕龙威,一下就老实了。
就在众人都诧异时,帝王另一只手抬起,在温舒宜翘挺的琼鼻上轻轻一划,“真胆小,那小畜生有什么可怕的?朕就将它赏赐给你,以后认你做主人。”
温舒宜惊魂未定。
方才有人喊她娇娇了,而且还不止一声。
再仰面看着帝王,就见他此刻带笑的脸上,眉心那一小团火苗正熊熊燃烧。
温舒宜,“……”
怕了怕了!
皇上从来都是表里不一的!
若非她能看见帝王眉心火苗,还以为皇上是当真有多宠爱她。
温舒宜让自己极力镇定下来,且先不管皇上此举是什么用意,她瞬间泫然欲泣,身子骨无力的依附着帝王胸口,像极了受了惊吓的小猫,“皇上,亏得您又及时出现,您真是妾身的英雄呢。”
她的声音很低,仅他二人能够听见。
没有一个男子不想当英雄。
皇上也不例外。
方才还胸口窝火的帝王,被这一句龙屁拍的通体舒畅了起来。
同一时间,晋王、傅生,以及白墨泽皆松了口气。
人在情急之时,总会容易脱口而出,喊出经常喊的名字。
以前他们都喊温舒宜为娇娇,也都是看着温舒宜长大的男子,一时间忽视了大事。
白墨泽瞪了身侧的白梅梅一样,他以为是白梅梅对小狐狸做了什么手脚,以至于那畜生会突然对温舒宜发动攻势。
白梅梅见温舒宜如今这般美貌,她心情郁结。
五年前比不上温舒宜,五年过后,她又被温舒宜狠狠甩了老远!
宫宴就设在了御花园,西南王府的进贡仪式一结束,宫宴就开始了。
温舒宜被褚彦搂着,带到了龙椅一侧,帝王突然附耳,“朕竟不知道,你的小名叫“娇娇”。”
温舒宜身子一抖。
早知道,她应该早些将这件事告之帝王。
褚彦不知为何,十分在意这桩事。
娇娇……
多么亲昵暧昧的称呼。
尤其是这称呼是从别的男人嘴里喊出来。
褚彦只觉自己垂涎的美味,也被旁人惦记上了,而且别人比他更早就惦记。
温舒宜坐在帝王身侧,如芒在背。
皇后之位悬而未决,最有资格挨近皇上的人只有贤妃与德妃。
温舒宜总觉得皇上是故意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
宫宴拉开帷幕,像是歌舞助兴,期间诸位大臣与西南王世子敬了帝王的酒。
温舒宜坐在一侧,小口小口吃着东西,舌尖尝不出任何味道。
她总算是知道了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今晚自己若是不使出浑身解数,只怕皇上不会翻过这一篇。
她全程没再看男席处一眼。
刚才喊她的三人,幼时时常去温府,早就喊惯了,可如今今非昔比,他们怎么能……
温舒宜懊恼。
****
终于熬到宫宴结束。
此刻已是华灯初上,硕大的御花园张灯结彩,处处灯笼高照,亮如白昼。
帝王面色如常,但眉心的火焰一直很旺。
“皇上,妾身……今晚能侍.寝么?”温舒宜主动示好。
美人声音清浅,如深藏树底下的梨花酿,入口甘醇,让人想要一饮而尽。
“好。”
帝王表面瞧不出什么端倪,温舒宜从不会认为他会醉。
宫宴散,温舒宜的手被帝王窝在掌心,又.烫.又.湿。
到了朝阳殿,帝王醇厚的嗓音低低道:“都退下,无朕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李忠立刻领着宫人鱼贯退出。
温舒宜的身子更抖了。
就在殿牖被宫人关上之际,她腰身一紧,是男人突然一个转身,将她摁在了桌案边。
下巴被捏起,温舒宜被迫仰面与帝王对视。
帝王方才还清明的幽眸,染上了罕见的迷离。
“娇娇……”
他的脸贴得很近,但又故意不碰触她,低低的笑,“还真是个娇娇。”
温舒宜看呆了。
皇上他笑了。
其实,这个男人生的极为好看,容貌在傅生与晋王之上。
不,确切的说不是好看那么简单,他的脸上染上一丝潮红,有种勾人心魄的迷离。又像远山之巅的白雪,清冷的让人不敢靠近。介于火焰与寒冰之间。
温舒宜的呼吸不稳了,心尖颤了颤,“皇上,您……醉了?”
男人又笑,舌.尖在她的眼帘上扫过,尝了尝,啧道:“用的什么脂粉?竟这样香甜?”
温舒宜,“……”看来是真醉了。
除了今晚之外,她好像从没见过皇上笑。
温舒宜被男人.抵.着,她热得慌,冷松香与酒气交织,她被这气味折磨的身子无力,脑袋昏昏。
“皇上,您早些歇息,要不……妾身给您叫碗醒酒茶来。”温舒宜不知如何应对。
皇上好像……活泼了不少。
男人低着头,眼神凝视着温舒宜,像是在打量,“你到底是什么妖精变的?快说,你想对朕怎么样?你是不是也馋朕?”
温舒宜,“……!!”
她无言以对。
内殿没有旁人,没有皇上允许,宫人又不准入内,她只好在帝王身上推了推,哄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歇下了。”
“歇下?朕知道了,你已经迫不及待要与朕睡觉,你就是这个小妖精!”
男人轻笑着说道,伴随着撕拉一声,温舒宜身子猛然迎来凉意……
作者有话要说:舒舒:某人一言不合就撕衣服的毛病不太好啊。
褚二哈:朕没事、朕很好、朕没醉,朕依旧是个高冷无情的帝王~
舒舒:→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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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第三更奉上,一会还有更新哈~
第二十九章
裙裳被撕了。
温舒宜本能的护住了里面的中衣。
从前几日开始, 她便有意回避帝王,几次试探了帝王底线之后,让温舒宜明白, 她在他心里有一些分量,即便仅仅关乎风月,在这个男人眼中,她温舒宜也与别的妃嫔不一样。
但今日宫宴上那个意外,让她又重新跌到了被动一面。
今晚是怎么也逃不过了。
“呵呵……“抵着她的男人突然嗤笑一声。
是那种纯粹的嗤笑,不掺杂任何城府与算计。
温舒宜这时才意识到,帝王其实还是二十四岁的年轻,与阿兄年纪相仿,但帝王的面容更为俊挺秀丽。
他此刻褪下了一切肃重的伪装, 眉心泛着粉红泡泡,俊脸瞧上去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光景。
半点也不可怖了。
温舒宜晃了晃神。
这男人又盯着她嗤笑, 他面颊染上绯红,歪着脸, 满眼风流得意, “朕就这样好看?你都看呆了?告诉朕,你还见过比朕更好看的男子么?”
温舒宜心情复杂,她此前并不怎么关注男子的容貌, “皇上最好看, 妾身从没见过比皇上还好俊美的男子。”
好话谁都爱听。
而且,温舒宜察觉, 虽然皇上平时不苟言笑, 可她每次拍龙屁,皇上眉心的颜色就会变化。
“骗子!”男人突然捏住了温舒宜的下巴。
他好像不急着做那事,非要证明他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不可。
温舒宜绷着小脸, 有些无措,醉酒的皇上也太难搞了,“妾身骗谁都不会骗皇上的,皇上貌胜潘安,丰神俊朗,天人无人能及。”
可男人并不满足,抓着温舒宜的一只小手摁在了他的胸膛,逼问,“朕除却容貌之外,身子可令你满意?”
温舒宜,“……”
她震惊之余,帝王掌下用力,捏紧了她的手腕。
温舒宜无奈,抛开一切,道:“皇上……自是英勇不凡的!”
内殿灯火摇曳,帝王眉目风流,他终于满足一笑,外勾里翘的桃花眼独具风流,里面藏着风和月,“嗯,算你有眼力,日后莫要再多看别的男子一眼,无人能比得上朕,你乖乖待在朕身边,朕会对你好。”
下一刻,温舒宜就被打横抱起,倒是没去榻上,而是绕去了后面的浴殿。
她是被帝王直接抛入水中的,若非帝王及时下水将她捞起,她怕是要成为第一个淹死在帝王寝宫的妃嫔。
皇上急于证明他是如何的英勇不凡,闹了半天意犹未尽,还非要缠着温舒宜继续夸他。
温舒宜绞尽脑汁,忍着胀痛,将帝王夸的天花乱坠。
好在她读过一些书,腹中尚有文墨,体力榨干之时,脑子里也嗡嗡响,她甚至在想,日后得多多读书,以防再有下次……
可她还是太低估了帝王的耐力,到了后面温舒宜哭都哭不出来,也再也夸不出来。
沉沉浮浮中,她耳垂突然一痛,男人低低逼迫道:“喊声彦哥哥听听。”
温舒宜,“……”-_-||
反正今晚什么话都往外说了,也不介意这一句了,哽咽着哑声说,“彦、彦哥哥……”
这称呼也不知哪里取悦了帝王,一声“彦哥哥”喊出来,帝王终于尽数交代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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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面容略显憔悴。
他也是这几天才稍稍修整,从荆州赶回京那阵子几乎是日夜兼程,从未停歇。
太后今日在宫宴上当场听见了晋王喊了温舒宜小名。
她心中狂喜。
只要晋王心里有温舒宜,就一定会跟皇上去抢。
要想抢了皇上的女人,就必须抢回本属于他的江山。
此前,太后还担心晋王对温舒宜只有兄妹之情,眼下看来,她这次赌对了。
太后表面上看似脸色不佳,“蘅儿啊,哀家知道你打小与温家交好,可这温氏女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你今日在宫宴上失态了,好在傅大人与白世子也喊了温氏小名。可皇上多疑,也不知会不会以此做文章。”
太后一言至此,留意到了晋王神情的变化。
又说,“温氏女既然入了宫,这辈子就不会离开了。蘅儿,你也该娶妻了,你觉得西南王府的郡主如何?”
“白梅梅?母后!儿臣不喜这女子,也暂时无心婚事!”晋王当即就道。
几年前,西南王府兄妹二人在燕为质,白梅梅便时常找温舒宜的麻烦。晋王一看见她就头疼。
太后淡淡一笑,轻易遮掩眸中异色。
“温氏正得圣宠,今晚又被召去侍.寝,蘅儿需得切记,日后定不能再挨近了她,否则皇上与你定会起了罅隙。”太后故意道。
如她所料,她的话的确刺激到了晋王。
宫门已经下钥,晋王被留在长寿宫过夜。
初秋的夜风飒爽,一阵阵吹的人心头发凉。
温舒宜在晋王心中只是一个小姑娘的模样。
五年过去了,他的小姑娘长大了,他亦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头无端酸涩,一想到温舒宜还那样小就成了皇兄的……
晋王彻夜难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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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还没有大亮,东边天际泛着蟹壳青。
帝王如往常一样醒了,又恢复了往日那个冷硬无温的帝王。
他一睁开眼,昨夜的一切记忆皆浮现在脑中,一低头又看见了缩在自己怀中,正酣睡的美人,她仅有小小一只,细一看,眼睛还是肿的,雪腻肌肤上的梅花红痕触目惊心。
褚彦怔住。
他记忆力惊人,又自幼习武,博览群书,可谓是文武双全,谋略过人,完美的不像凡人。
可偏生一旦饮酒过度……
褚彦揉了揉眉心,俊脸滚烫,他悄然起身下榻,没有闹出半点动静,也没有叫人进来伺候。
悄然无声的洗漱穿戴好,便绷着脸离开了寝殿。
李忠已在外面恭候。
昨天夜里寝殿动静不小,算着时辰,褚彦顶多睡了两个时辰。
李忠一抬眼就察觉到帝王脸上诡异的红。
李忠讪了讪,“皇上,西南王府的世子与郡主皆已安顿妥当,由麒麟卫暗中盯护,就连一只苍蝇也挨近不了那对兄妹。”
褚彦眉目深沉,回头看了一眼寝殿,清了清嗓子,“昭嫔醒来后,赐轿撵送回昭华殿。”
李忠明了。
反正……
温舒宜每回侍.寝,都是赐了轿撵送回去。
李忠又道:“皇上,晋王爷昨个儿歇在了长寿宫,另外,太后下了一道懿旨,要将温家小公子接入宫调理身子。”
褚彦正往御书房的方向走,闻言后步子一顿。
李忠不敢碎嘴,只说,“太后对外宣称,说是念及温家曾经对晋王爷的照拂,这才对温家小公子格外关照。”
褚彦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太后真要是有心,温家这五年又何故落魄至此。
褚彦冷峻的面容瞬间染上了寒霜。
他这才决定重新扶起温家,太后那边就跟他抢人了。
温家虽然败落,可曾经数年的积威尚在。
如今军中尚有温家军的老人。
温家不仅仅曾是燕京高门,更是一种英雄气节的象征。
帝王甩袖离去,背对着李忠,道:“去温家好生打点一二,就说是朕的旨意。”
****
天光大亮。
温舒宜醒来时,被告知一桩事。
“娘娘,小公子入宫了,眼下就在长寿宫呢。”李海又说,“皇上命人去了温府照料温大公子,奴才听说太医院那边说,温大公子的腿不出三月就能痊愈了呢。”
李海谨记干.爹的指点。
务必要让昭嫔知道皇上的心意!
这一点很重要!
温舒宜先是狂喜,但很快又陷入沉思。
若说皇上想要治好阿兄,那还说得通,毕竟阿兄是温家唯一的成年男子,阿兄姓温,身上流着温家的血,只有得了机会,他依旧能保护山河,策马杀敌。
可阿弟才五岁……
温舒宜立刻起身回了昭华殿,稍作休整之后,便直接去了长寿宫。
见到温良时,姐弟两抱做一团痛哭了一番。
太后就坐在上首,看了片刻,面上和蔼一笑,“哀家对你母亲倒是极有印象,当初你母亲和承恩伯退婚一事,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后来你母亲又嫁给了燕京最出众的男儿,也算是一段佳话,只是不成想……”
太后点到为止。
温舒宜收敛神色,搵了搵泪,福了福身,道:“妾身多谢太后将阿弟接入宫,只是阿弟年幼,只怕会叨扰了太后清净。”
太后淡淡一笑,挥了挥手。
宫人便将温良带了下去。
温良是难产,且又月份不足,看着体格娇小,如三岁孩童差不多,说话也不利索,只能哭嚷着被宫人抱走。
温舒宜宽慰,“阿弟乖,姐姐一会就来看你。”
殿内很快就只剩下太后、康嬷嬷,以及温舒宜。
温舒宜打开天窗说亮话,“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
太后轻笑,“你倒是个聪明的,和你母亲很像。哀家打算留着温家小公子多住几日,如此一来,你也能时常见到他。”
温舒宜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