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是长久之计》作者:墨九言
文案:
温舒宜天生招.狼.体.质,各路表哥对她虎视眈眈,她被家族嫌弃,被视为红颜祸水。
有一次撞了脑袋,昏迷时梦见自己死时的画面,真正是凄惨可怜。
温舒宜不想死,于是把目标锁定在那个手段雷霆、弑.父.夺.位的帝王身上。
*
那日刚下过一场雷雨,帝王立于荣国公府的凉亭下赏荷,一女子忽然浮出水面,素白细嫩的手抓住了他的长袍一角,抖着唇,颤颤巍巍,“我、我想入宫!”
帝王垂眸看着她,尚且年轻的面庞却像是藏着久经世事的深算,半晌哑声道了一个字,“好。”
很快,京城传出煞星狐媚惑主的谣言,温舒宜仅是个八品美人,但无人能撼动她。
一年后,又有传言称帝王被狐妖蛊惑,已是四品淑媛的温舒宜仍稳坐帝王身侧。
不久,新后生下皇太子,宠冠六宫,再无人敢提及红颜祸水一事。
*
温舒宜有一个秘密,自从昏迷醒来后便能看见所有人的“颜色”,比如:忠诚是蓝色;心动是粉色;盛怒是火红色……
带着特殊技能,温舒宜持.美.行.凶,在宫斗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帝王初见她时,身上就冒着粉红色泡泡……
【金手指巨粗妖艳美人】VS【真黑腹帝王】
【排雷】
① 男主由于职业特殊性(皇帝),非处。爱上女主后,废弃六宫,一对一,HE。
② 女主是个心机美人,可能比皇帝还要黑腹,目标明确:活着+争宠
本文又名《朕爱上了皇后,却发现皇后根本不爱朕》;《朕的皇后只想保命》;《暴君每天都在求关注》;《妖后的自我修养》
注:【关于颜色的设定,作者最初的想法是给女主一个金手指,根据人的基本情绪,粉色代表喜欢,火红是愤怒,黑色代表不好,一般都是这样。而且网上能查到最早的这种设定是2013年的某部漫画,谢谢~】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舒宜 ┃ 配角:《穿到前夫权倾朝野时》 ┃ 其它:甜文、爽文
一句话简介:恃美行凶
立意:处于困境中,要积极想办法,不能轻易放弃,坚持到底。
作品简评:
温舒宜天生貌美,各路表哥对她虎视眈眈,她被家族嫌弃,被视为红颜祸水。意外撞了头,昏迷时梦见自己死时凄惨可怜。温舒宜不想死,于是把目标锁定在那手段雷霆、弑.父夺位的帝王身上。很快,京城传出煞星狐媚惑主的谣言,温舒宜仅是个八品美人,但无人能撼动她。一年后,又有传言称帝王被狐妖蛊惑,已是四品淑媛的温舒宜仍稳坐帝王身侧。不久,新后生下皇太子,宠冠六宫,再无人敢提及红颜祸水一事。本文从女主的落难展开,一步步接近帝王,取得了帝王信任,也帮家族洗脱了罪名,战胜了奸臣,重振了家族。本文看似是感情流,但其实掺杂了家国天下、真善美。文笔细腻,感情跌宕起伏。
第一章
这是温舒宜第三次梦见自己葬身火海。
如前两次一样,她噩梦惊醒,却再也记不得梦中细节,唯有被烈火围绕的恐惧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她不想死。
谁也不想死……
春寒料峭,东边天际才渐渐露出鱼肚白,不远处似有隐约躁动声传来。身边仅剩的一个婢女---翠书端着铜盆迈入里屋,一脸忧色,道:“姑娘,温家旁□□边又带着人上门了,说是要咱们今日就交出宅子!姑娘,咱们该……该如何是好?”
翠书今年十四岁出头,与温舒宜同岁,光听嗓音便知她此刻也有多担心焦虑,但又在极力隐忍不被主子看出来。
温舒宜闻言,心头咯噔了一下,面上却还算镇定,此事本是她预料过的,她早有应对之策。
“帮我洗漱,我这就出去看看。”温舒宜说着,掀开被褥下榻,又交代道:“一会莫要让阿兄与阿弟露面。”
翠书见自家姑娘到了这个节骨眼下还这般镇定,敬佩之余,只剩下心疼。
倘若大将军还活着,倘若长公子没有断了腿,又倘若温家不曾败落,姑娘何须这般委曲求全。
不多时,天光大亮,自东边斜斜射过来的光线将温家硕大的宅邸笼罩在一片淡淡的薄光之中。
只可惜,昔日光耀一时的镇国大将军府,再也不复往日门庭煊赫。
此时,温府大门外除却站了温家旁支的人之外,另有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不知为何,温家落魄这五年期间,始终是京城百姓茶前饭后的谈资。
“温家这次是真的走投无路了,真真是苦了这位温家小姐,这五年来若非温家小姐,温家祖宅和两位病弱公子早就保不住了。”
“啧啧,可惜了玉一样的美人,当初温将军的掌上明珠,这日后只怕凶多吉少。”
“我听说就连荣国公府都不愿再接济温家兄妹三人了,也不知这温小姐日后会落入谁手中?”
“温家的两位公子好歹尚在人世,温家旁支的吃相未必也太难看了些,这不是要吃绝户么。”
温舒宜的母亲,是当年名动一时的燕京第一美人,也是荣国公府的嫡女。若非因为早年违背家族,执意嫁给温大将军,定会入宫成为了贵人。因着这桩婚事,温夫人与荣国公府闹了很大罅隙。
温舒宜自幼生的粉颜桃腮,如今更是出落的娇妍瑰丽,十四岁的少女,晨时娇花一样的年纪,眉目间的清媚之色再也遮掩不住。如此落魄的昔日高门贵女,可不是权贵争先抢夺的玩.物么?
议论嘈杂声中,温府大门从里被人打开,晨光照射到之处,是一张稚嫩脱尘的少女面庞。
温舒宜身着素色对襟羽纱衣裳,墨发上仅仅插了一只白玉簪子,未施粉黛,明艳的容貌中透着几丝清寡。
自五年前,温大将军战败嘉林关,将军夫人前去救夫,又难产而死之后,温舒宜褪去了一身艳丽衣裙,一直这般寡淡的装扮。
然而,饶是如此,独属于美人的娇媚气韵也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
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美目盼兮……大约就是形容她这样的美人。
饶是在场的看客们,见了这等娇俏无助的美人,也难掩惋惜与怜惜。然,温家的烂摊子不是寻常人能够收拾的起的,温家五年前战败,十万大军全军覆灭,若非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温家没有一人能逃脱厄运。
今日登门寻事的温家旁支,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见温舒宜一露面,眼底闪过惊艳,心道:便是她今日不交出来宅子,只要将这等美人卖入教坊司,也能得一大笔银钱。
“大侄女,你一个姑娘家霸占了祖宅五年,也是时候交出宅子了吧?你若不配合,可别怪咱们无情,要不就交出宅子,要不……你今日就跟我走!”男子一脸痞笑的威胁。
如今的温舒宜对所有人而言,不过就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没有她置喙的份。
五年前阿兄在战场捡回一条命,但断了一条腿,而娘亲因难产,阿弟生下来就带病,这五年一直靠着药罐子活着。
爹爹与娘亲不在了,温舒宜无论如何都要护住阿兄与阿弟。
五年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原本获罪的温家也得了一条生路。烂船也有三斤钉,兄妹三人一直靠着典当过活,直至一年前家中再无可以典当之物,为了阿兄与阿弟的汤药钱,温舒宜只好将宅子给抵押了出去。
此时此刻,温舒宜没有露出任何后怕与惊慌之色,她出乎意料的镇定,“三叔……”
她唇角溢出一抹冷笑,“看在温姓的份上,我且勉强唤一声三叔。我阿兄与阿弟都好好活着,这宅子怎么都落不到你们头上。”
温舒宜一言至此,懒得与这群无赖纠缠,直言道:“况且,我早就将宅子抵押给了裕茂钱庄,三日后便是抵押到期的日子,按着大周律法,抵押期限一至,我若拿不出银钱,宅子就是钱庄的了,届时就算是我保不住宅子,也必然轮不到你们来抢!”
“温家是我爹爹用双手打下来的,与你们有何干系?!”这是要彻底撕破脸皮了。
少女的声音清冷如雨打青瓷,又如冰玉相击,叫人听了心头一阵沁凉舒坦。
温家旁支的目的本就是震慑一下温舒宜,顺道给她威压,让她得知自己处于怎样的境地,怎料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裕茂钱庄可不是普通的商家,背后是有朝廷势力支撑,不是温家旁支能够招惹的起的。
“你……你这个败家女!温家的家底就败在你手上了!”
闻言,温舒宜只是淡淡笑过,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人带头说了一句,“既然宅子已经抵押给了裕茂钱庄,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着,温家旁支有什么资格要宅子?”
“温家如今风雨飘摇,该不会有人想图谋不轨吧。”
温家旁支的男子气红了脸,便是他的确想仗势欺人,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而且碍于裕茂钱庄的势力,只好暂时作罢。
旁支的几名男子正要离开,温舒宜叫住了几人,少女站在温府大门外,美眸坚毅,没有遮掩锋芒,“你们听着!我阿兄与阿弟还活着!只要他们还在,温家就不倒!这座宅子无论能否保住,皆与你们无关!”
***
一时间,温府大门外的闹剧结束,虽是暂时恢复风平浪静,可人人皆知,温家兄妹三人恐怕已经快要无路可走了。
即便没有旁支迫害,还有裕茂钱庄那边的压力。
温舒宜刚折返院子,就看见温泽拄着拐杖,双眼血红的站在那里。
温舒宜心头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划过,好生酸痛。
阿兄曾是赫赫有名的年轻将军,五年前是何等的风姿卓绝、意气风华,燕京多少贵女倾慕于他,可如今……
看着阿兄不利于行的腿,还有他清瘦的身段,温舒宜忍不住鼻头酸了,她知道阿兄在想什么,上前道:“阿兄!且忍!一切都会好的,爹爹与娘亲在天上看着咱们,爹爹常教导你我,人只要活着,只要顶天立地,就一定能走出困境!倘若你与阿弟出了事,谁来为爹爹伸冤?”
爹爹的冤,娘亲的仇,温家的将来,这一桩桩,皆是让温泽苟且偷生下去的支柱。
爹和娘没了,他们都要好好活着。
温泽薄唇紧抿,妹妹都不惧前路,他当然不能怕了!
可他也知道,妹妹这是在宽慰他,温家败落,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他如今又是个废人,将将五岁的弟弟根本离不开药罐子,这一切却都押在了妹妹肩头,叫他如何能心安的躲在家中?!
男儿有泪不轻弹,温泽最终什么也没说,说多了只会叫妹妹平添烦恼。
倘若真到了走投无路那一日,他就是带着全家一起赴死,也断不会让弟弟妹妹受了旁人迫害!
目送阿兄的背影远去,温舒宜神情黯然,沉思片刻道:“翠书,一会陪我去一趟荣国公府。”
听到“荣国公府”四个字,翠书面色一僵,甚是为难,“姑娘,荣国公府已经对外放话,不会再插手咱们的事,您这般去了,岂不是……平白遭了那边的脸色?”
温舒宜苦笑,都这个时候了,她还顾得了什么。
人要先活着,而后才能谈尊严。
一路上,她又想起了那三次的噩梦,虽不知噩梦因何而起,但温舒宜对死愈发充满恐惧。
大半个时辰后,小驴车停在了荣国公府巷子外,温舒宜走到了国公府的角门处,她这样身份的人,自然不能走正门。
温舒宜敲响了柳丁朱红角门。开门的嬷嬷一眼就认出她,露出晦气之色,“哎呀,温姑娘,怎么又是你?”
温舒宜递了名帖,对老嬷嬷的一脸不屑视若无睹,浅笑道:“劳烦嬷嬷了,我要见见大舅舅。”
说着,她递了一块碎银子过去。
那老嬷嬷脸上虽是瞧不起,但还是收下了银子,“温姑娘且先候着吧。”
翠书愤愤然,“哼!狗眼看人低!”
温舒宜却是神情平淡,人在低谷,她难道还能祈求旁人高看一眼不成。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之后,待老嬷嬷开门放她进去时,已是晌午过后。
温舒宜还没有用午饭,但她顾不了那么多,直接由嬷嬷领着去了后园子,没有见到国公爷,倒是见到了国公夫人---顾氏。
温舒宜福了福身子,“给大舅母请安。”
顾氏不到四十,保养得宜,如今看上去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她一看见温舒宜,心里就忍不住嘀咕:妖精!
面上,顾氏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坐下吧,温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可你大舅舅前阵子刚去了西南办公,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便出面。”
闻言,温舒宜拧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她需要的是银子,一千五百两银子就能解决了她眼下的困境,这些钱对荣国公府而言不算什么。
奈何外祖父已过世,外祖母是续弦,并非娘亲的生母。如今国公府掌舵人是大舅舅,当年母亲执意嫁给爹爹,令得大舅舅十分不喜,温家遇难之后,国公府一直不闻不问。
温舒宜耐着性子,“大舅母,那您可否先支一些银子给我,待日后我手头宽裕了一定如数还您。”
顾氏饮了口茶顶级毛尖,轻叹道:“不是舅母不帮你,你也知道,温家的死对头是谁,那人在朝中势力骇人,齐国公府也不能轻易得罪。”
见温舒宜垂眸,露出难色,顾氏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舅母倒是有一条路子,你母亲曾与承恩伯有些渊源。你不妨去求求承恩伯,伯爷与你父亲也是旧交,且又位高权重,只要他肯出手,保下温家的宅子不成问题。”
听到“承恩伯”这三个字,温舒宜一阵心悸后怕。
母亲当年是燕京第一美人时,曾与那位承恩伯定亲,但此人品行卑劣,风流无度,后来被母亲当众退了婚。母亲后又嫁给了承恩伯的好友,也就是她的父亲。承恩伯一直怀恨在心,不仅与温家绝交,还纳了十几房美妾。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温舒宜怀疑,父亲在嘉林关全军覆没,也有承恩伯的手笔。但她没有证据。
此人半年前偶遇温舒宜,见她与母亲有几分相似,便当场奚落,“你若肯求我,我会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帮帮你。”
到底是怎么个“求”法,温舒宜岂会不明白?!
她小脸一阵苍白,又福了福身,“大舅母,既然如此,我还是等着大舅舅回来再说吧,今日就先告辞了。”
顾氏也不挽留,待温舒宜刚走出堂屋,就冷哼道:“哼!狐媚子!跟她那个娘亲一模一样,简直就是红颜祸水!温衡害死了十万大军,又曾在朝中树敌无数,她能活在今日已经是万幸了,还指望荣国公府出面!若非是因为她,府上几个公子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兄弟几个反目为仇,大打出手!”
“温家老宅保不住,温家那两个病秧子也迟早要死,我料到那丫头定会求到荣国公府来,她也不想想,国公府几位公子被她害的多惨?要不是她,国公爷岂会将我的两个儿子送去历练?至今还在边陲吃沙子!”
“我就是要逼着她给承恩伯做妾!就她如今的身份,能给世家做妾,已经是看得起她了!这事一办妥,府上几个公子才能死了那个心思,也能回京安心定亲!”
顾氏身侧嬷嬷这时道:“夫人您消消气,圣上三日后就要来咱们府上给老太太贺寿,眼下还是先安排大姑娘入宫的事要紧。”
温舒宜还没走远,顾氏所言,她听得一清二楚。
表哥们为了她打架,并非她所愿,她自己根本一无所知,人在家中坐,祸事无端起。
她抿着唇,脑子里回荡着“帝王三日后登门荣国公府”这句话。
皇上他……三日后会来?
祖宅、阿兄的腿、阿弟的病……她要如何做才行?
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渐渐升起,如埋入土里的种子,一旦萌芽,便会逐渐肆意疯长……
温舒宜不知道的是,在她进入荣国公府,以及离开之时,巷子口站着一身着蓝锻锦衣的老嬷嬷,她已凝视良久。
“走,回宫禀报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舒舒: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么?
狗皇帝:快来找朕,朕给你花不完的钱。
读者:古代霸总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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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开新文啦~, 前三章可能略慢热,大伙莫急哦。这是一个心机美人带着金手指,横扫后宫的故事。
给大家排一下雷:
① 男主由于职业特殊性,非处(但不滥情,后宫只有八位妃嫔),爱上女主后一对一
② 女主外表娇软美艳,实则心机白切黑,不是白莲花类型女主,一路所向披靡,搞定仇家们,搞定帝王~
③ 前几章的艰难处境,是为了入宫和打脸铺垫,不要急哈~
【多疑腹黑帝王】VS【心机美人】
PS:开文前两周,五百个红包掉落,发完为止~有没有熟悉面孔的姑娘们呀~很高兴再次相逢哦~比心心~
第二章
太极殿。
御前大太监李忠悄然靠近,在离着龙案一丈之远处站立,嗓音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恭敬道:“皇上,太后跟前的康嬷嬷今日出宫并未见任何人,倒是一直在暗中盯着温家姑娘。”
言罢,李忠稍稍抬眼,只见帝王单手持卷,眉目微敛,立挺清俊的五官投下一道清浅的影。帝王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哪个温家姑娘?”
李忠提醒了一句,“回皇上,是温衡,温大将军之女。”
褚彦终于抬眼,那双幽若深海的眼至清至冷,仿佛脱离了尘世,凌驾于九重天之上,世间一切生灵在他眼中皆是渺若蝼蚁。
褚彦骨节分明的手在龙案上极有规律的敲击,“还查到什么,继续说。”
李忠讪了讪,要知道,若非皇上提前逼宫登基,后又特意大赦天下,温家兄妹三人早就保不住了,李忠还以为,皇上最起码对温家会有印象。
李忠如实道:“晋王此前在荣国公府时,便与温姑娘交好。五年前晋王被调去荆州后,温姑娘也时常写信过去,但书信皆被太后命人拦截了,据探子来报,太后还命人暗中护过温姑娘,眼下看来,太后是打算在温姑娘身上大做文章。”
至于太后对温舒宜究竟有什么打算,李忠还未查明。
见帝王眉目微沉,李忠不再多言。
即便帝王不表态,李忠也明白,晋王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
其实,皇上并非先帝亲生。
数年前,如今的太后携刚满两岁的太子前去泰山封禅,半路突遇山贼,虽有羽林卫护驾,但太子自那之后不知所踪,下落不明。十多年后,先帝龙体抱恙,加之子嗣不丰,只能过继亲王之子,封为储君,也就是褚彦。
而就在五年前,荣国公府的长公子---陆旭,突然身份暴露,竟就是曾经失踪的先太子。至于身份是如何大白的,此乃后话。
褚彦登基之后,封陆旭为晋王,又遣他去了荆州辅政。
为此,才刚刚母子团聚的皇太后,对褚彦可谓是恨之入骨。
然,这五年,皇太后一直稳居长寿宫,褚彦也并未对远在荆州的晋王下手。
殿内安静片刻,李忠试探性道:“皇上,那温姑娘名声极为不好,坊间皆在传言她是煞星妖狐转世,挨近她的男子都没好下场。荣国公府的几位公子名义上皆是送去边陲历练,不过经老奴细查,方知是因着温姑娘而起,太后娘娘该不会是想……”
“够了,下去吧。” 褚彦似乎并不感兴趣。
李忠立刻闭了嘴,到底没有将话说全,“是老奴僭越了,老奴该死,老奴这就退下。”
晋王在荆州已是自身难保,却是与温姑娘通信,可见温姑娘在晋王眼中是不一般的。
太后若是将温姑娘硬塞给皇上,那晋王必然会与皇上为敌。
太后恐怕是想刺激晋王,逼着他与皇上对抗,从而夺回本属于他的一切。
当然了,这些只是李忠的一厢猜测。
皇上登基五年,后宫至今才寥寥八位妃嫔,与历朝帝王相比,皇上简直就是红尘中修行的苦行僧,即便太后想使美人计,皇上未必会中计。
***
温舒宜从荣国公府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去。绣品铺子出事了,她得去看看。
温舒宜在燕京置办了一家绣品铺子,她早就知道,光靠着典当家中物品不是长久之计,绣品铺子即便赚不了大钱,也勉强能维持一家的伙食。
五年前,娘亲难产,阿弟保住了一条小命,她至今还时常会梦见,阿兄与阿弟被爹爹的心腹随从送回府的画面。
阿兄浑身是血,一直昏迷不醒。阿弟气若游丝,连哭声都没有,丁点大的一小只,浑身青紫,吓的温舒宜根本不敢碰触。花了好些银子、求了好多人、苦熬了数日,她才将阿兄与阿弟的命保住。
无论何时,她都不能倒下!
还没下小驴车,温舒宜就听见了熙熙攘攘的喧闹声自铺子门口传来。
翠书打开车帘,一脸愤恨,“姑娘,定有人蓄意寻事!”
温舒宜很镇定,温家旁支的人上门索要宅子,给阿兄与阿弟看诊的郎中陆续闭门不见……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给她传递一个讯息。
有人在暗中逼她。
试图让她走投无路。
温舒宜虽是容貌惊人的秀丽娇妍,但她随了娘亲的心智,有些事只要稍作思量,心中便就通透。
她下了马车,铺子掌柜一头细汗小跑上前,“东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温舒宜望了一眼铺子外面站着的看客,不知有多少人都盼着她走投无路,“出了什么事?你把话说清楚。”
掌柜四十出头,以前是温府的账房先生,温家败落后,他对温家还算照拂,温舒宜就雇了他照料这间铺子。
掌柜道:“有位客官登门闹事,说是咱们铺子里卖出去的香囊染了毒气,毁了她的脸!”
温舒宜做绣品生意,也会做一些香包放在铺子里,但香料皆是她亲手采摘了花瓣制成,绝不会添加任何毒物。
这时,一年轻妇人带着几人走上前,那妇人浓妆艳抹,穿着时下盛行的低领装,随着她的走近,一股子胭脂水粉味荡了过来,煞是刺鼻。
“天煞的坑人铺子,毁了老娘的脸,让老娘今后怎么做生意?!温姑娘,这事你得给一个交代!”
随着妇人话音刚落,她身后便有附和。
“就是!给一个交代!”
“今日若是不给交代,铺子就甭想开下去了!”
“老娘的脸毁了,温姑娘你打算怎么赔偿?!”
交代……赔偿……
呵呵,这还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若说此事无人背后使诈,温舒宜是绝对不会信的!
温舒宜神情极淡,绝美的小脸溢出一抹冷艳,她如今还有一些婴儿肥,但此时神情极致的冷,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扫了一圈,像是要记住今日在场的所有人。
“你想要交代?没猜错的话,你是万花楼的人,你们万花楼有专门配置的胭脂水粉,我铺子里卖的只是绣品与香囊,与你的脸有甚干系?你该不会自己坏了脸,故意讹上我吧?大不了见官便是,反正我是问心无愧、无所畏惧。”
好一个问心无愧、无所畏惧。
当场看客们竟突然觉得温姑娘除却美貌过人之外,还有些飒……
那寻事的妇人果然噎住了,像是心虚使然,再开腔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她的确是万花楼里的姑娘,出身贫寒,平生最是嫉恨像温舒宜这样的高门贵女,瞧瞧她是多么的矜贵美貌,可如今还不是即将走投无路?用不了多久也定当樱唇万人尝,还比不得自己呢!
昔日燕京第一贵女,该有多少人巴望着想品尝她的滋味!
“你们温家害死的人还不够多么?十万大军!那可是十万大军!多少人因为温家家破人亡,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老娘不管!老娘今日就豁出去了,总之,你不给交代,老娘今日就不走了!”
妇人开始撒泼,她喉咙尖锐高亢,方才所言传遍整条朱雀街。
温舒宜一袭素色长裙,她忍了五年,熬了五年,但底线不容任何人碰触。
那就是她的爹爹!
爹爹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不容任何人质疑!
“来人,拿我的剑来!”温家从武,温舒宜幼时也跟着阿兄练剑,直至如今,她还是会坚持舞剑,哪怕是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翠书吓傻了,立刻去照办,不多时就将一把镶有玳瑁石的宝剑递给了自家姑娘。
温舒宜直接拔剑,也不管在场诸人,她今日就要表态,剑尖直指妇人。
妇人丰腴的身子抖了一下,显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没成想温舒宜会当真动粗。
长剑抵着妇人的脖子,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温舒宜又扫视一圈,清越的嗓音响起,“建元十八年,回鹘扣边,是温衡---温大将军连夜带兵赶赴边陲,这才救了数千大周子民!建元二十一年,西南水患,致数万人流离失所,是温大将军领兵抗洪!建元二十二年,南诏作乱,又是温大将军亲自挥兵南下!建元二十六年,温大将军夺回契丹攻占之城,扬我大周国威!我父亲年少从军,试问不愧对大周,也不愧对大周百姓!”
说到这里,温舒宜手中的长剑又往前抵了一些,划破了妇人的脖颈,鲜血瞬间往下流,赫然醒目,她又道:“别说你一个风尘.妓.子,今日谁胆敢诋毁我父亲,我便杀了谁!”
五年前的事,根本没有结案。
温舒宜不怕将事情闹大,如今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便是让上位者知道了又如何,她也想查明当年爹爹和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妇人身子一软,差点瘫了下去。
一时间看客们纷纷开始骚动,倒也无人继续给温舒宜施压。
一路过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温将军为人如何,咱们燕京城的百姓有目共睹,我相信温姑娘的铺子不会出问题。”
“对对!温姑娘既然敢去见官,那便是问心无愧。”
“哼!万花楼的女子一惯谎话连篇,信不得!我也相信此事与温姑娘毫无干系。”
那妇人见大势已去,只好带着自己人狼狈逃离。
众看客也逐渐散去,不乏有人频频回首,就是为了多看一眼昔日的名门贵女。
温舒宜收了手中的剑,可她心中也有一把剑,她暗暗发誓终有一日,她定会重新光耀温家门庭。
只是,今日这事一出,接下来恐怕又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温舒宜回到铺子,一个人呆坐了片刻。
今日区区一个.妓.子都敢上门寻事,日后保不成又会发生什么。
还有三天……
皇上就要去荣国公府了。
人人都说她美,那她的美貌能让皇上倾心么?
温舒宜闭了闭眼,之后仰面突然笑了,眼睛里有泪珠在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弱者,没有哭的资格。
她知道自己生的美,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以.色.侍人,可是这一刻,那个念头又在她脑中隐隐作祟,怎么都挥散不去。
温舒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矫情什么?
没有人会垂帘你,你只能靠你自己!
只有成为人上人,才不会任人欺辱!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美人计走起。
狗皇帝:朕不爱美人,朕只爱江山,越是美貌的女子,朕越是不喜欢。
(两日后)
狗皇帝:后宫也该扩充扩充了,送上门的美人,朕没有理由不要啊!
(不久后)
狗皇帝:舒舒,你到底想要什么?朕给你钱,给你权,朕把自己也给你!
舒舒:(摆摆小手)我只爱小命~
——————
姑娘们,今天的更新奉上,每天下午六点准时更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