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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只有等着他出手。”

海奇阔道:“不到一击必中时,他绝不会出手,现在他还没有出手,也许就因为他

还在等机会。”

陆小凤虽然不再说话,却没有闭上嘴。

他的嘴正在忙着喝酒。

海奇阔又叹了口气,道:“你若喝醉了,他的机会就来陆小凤道:“我知道:“

海奇阔道:“但是你还要喝?”陆小凤忽然笑了笑,道:“既然他是元老,反正总

会等到个机会的,我为什么还不乘着没有死的时候多喝几杯。”

喝酒和吃饭不同。

平时吃三碗饭的人,绝对吃不下二十碗,可是平时干杯不醉的人,有时只喝几杯就

已醉了。

陆小凤是不是已醉了?

“我还没存醉。”他推开孤独美和海奇阔:“我还认得路回去,你们不必送我。”

他果然没有走错路。

有时一个人纵然已喝得人事不知,还是一样能认得回家的,回到家之后,才会倒下

去。

你若也是喝酒的人,你一定也有过这种经验。

陆小凤有过这种经验,常常有。

“这是我的家,

我们都爱它,

前面养着鱼,

后面种着花。”

虽然这小木屋前面并没有养鱼,后面也没有种花,毕竟总算是他的家。

一个没有根的浪子,在大醉之后。忽然发现居然已有个家可以回去

这是种多么愉快的感觉?除了我们这些浪子外,又有谁知道?

陆小凤又唱起儿歌,唱的声音很大,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歌喉越来越好听了。

屋子里没有灯,可是他一推开门,就感觉到里面有个人。“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出

声我也知道。”陆小凤在笑,笑的声音也很大:“你是游魂,是这里的元老,你在这里

等着我,是不是真的想杀我?”

屋子里的人还是不出声。

陆小凤大笑道:“你就算想杀我,也不会暗算我的,对不对?因为你是武当俗家弟

子中的第一位名人,因为你就是钟先生,钟无骨。”

他走进去,关上门,开始找火折子:“其实你本来也是木道人的老朋友,但你却不

该偷偷摸摸在外面组织黑虎帮的,否则木道人又怎么会对付你?”

还是没有回声,却有了火光。

火折子亮起,照着一个人的脸,一张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的脸,那双已骷髅般深陷下

去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着陆小风。

陆小凤道:“现在我们既然都已是死人,又何必再计较以前的恩怨,何况……”

他没有说下去。

他的声音突然中断,手里的火折子也突然熄灭。

他忽然发现这位钟先生已真的是个死人』

屋子里一片漆黑,陆小凤动也不动的站在黑暗中,只觉得手脚冰冷,全身都已冰

冷,就好像一下子跌人了冷窖里。

这不是冷窖,这是个陷阱。

他已看出来,可是他已逃不出去。

他根本已无路可逃!

于是他索性坐下来,刚坐下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有人在敲门。

“你睡了没有?我有话跟你说』”声音轻柔,是叶灵的声曰,

陆小凤闭着嘴。

“我知道你没有睡,你为什么不开门?”叶灵的声音变凶了:“是不是你屋子里藏

着女人?”

陆小凤终于叹了口气,道:“这屋子里连半个女人都没有,却有一个半死人。”

叶灵的声音更凶:“我说过,你若敢让女人进你的屋子,我就杀了你,无论死活都

不行。”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这里的女人,本就都是死女人。”

“这个死人却恰巧是男的。”

火折子又亮起,叶灵终于看见这个死人:“还有半个呢?”

陆小凤苦笑道:“还有半个死人就是我』”

叶灵看着他,又看看死人,忽然跳起来:“你杀了他?你怎能杀他?你知不知道他是

谁?”

陆小凤没有开口,也不必开口,外面已有人替他回答:“他知道oo

屋子很小,窗于也很小,叶灵挡在门口,外面的人根本走不进来。

但他们有别的法子。

忽然间,又是“砰”的一声响,他既没有伸手去挡,连屋顶都塌下,本来坐在屋里

的人忽然就已到了露天里。

陆小凤没有动。

屋顶倒塌,打在他身上,他既没有伸手去挡,也没有闪避,只不过叹了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有家,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原来这世上不但有倒霉的人,也有倒

霉的屋子:“陆小风叹息着道:“屋子倒霉,是因为选错了主人,人倒霉是因为交错了

朋友ao“你倒霉却是因为做错了事。”

“你什么事都可以做,为什么偏偏要杀他?”

“我早就告诉过你,就算你明知他要杀你,也不能杀他的,否则连我都不会放过

你。”

最后一个说话的是海奇阔,另外的两个人,一个白面无须,服饰华丽,一个又高又

瘦,鹰鼻驼背,一个脸上总是带着笑,连自己都对自己很欣赏的,一个总是愁眉苦脸,

连自己都不欣赏自己。

陆小凤忽然问:“谁是表哥?”

表哥光滑白净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却故意叹了口气:“幸好我不是你的表哥,否

则岂非连我都在被你连累。”

陆小凤也故意叹了口气,道:“幸好你不是我表哥,否则我简直要一头撞死。”

表哥笑道:“我保证你不必自己一头撞死,我们一定可以想出很多别的法子让你

死。”

他笑得更愉快,他对自己说出的每句话都很欣赏,很满

另—人忽然道:“我本来就是个管家婆,这件事我更非管不可。”

他愁眉苦脸的叹息着:“其实我根本一点也不喜欢管闲事,我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好

好睡过一觉了,最近又老是腰酸背疼,牙齿更痛得要命……”

他唠唠叨叨,不停的诉苦,非但对自己的生活很不满意,对自己的人也不满意。

陆小凤苫笑道:“想不到元老会的人—下子就来了三位。

叶灵忽然道:“四位:“’

陆小凤很吃惊:“你也是?”

叶灵板着脸,冷冷道:“元老的意思是资格老,不是年纪

老。

表哥微笑道:“说得好。”

管家婆道:“老刀把子不在,只要元老会中多数人同意,就可以决定一件事。”

陆小凤道:“什么事。”

表哥道:“任何事。”

陆小凤道:“多数人是几个人?”

管家婆道:“元老会有几个人,多数人就是五个人。”

陆小凤松了口气,道:“现在你们好像只到了四位。”

管家婆道:“五位。

陆小凤道:死了的也算?

表哥道:“这里本就全都是死人,钟先生只不过多死了一次而已。”

陆小凤道:“所以你们现在已经可以决定一件事了。”

表哥悠然道:“你很聪明,你当然应该知道我们要决定的是什么事oo

管家婆道:“我们要决定你是不是该死?”

陆小凤道:“难道我就没有辩白的机会?”

管家婆道:“没有。

陆小凤只有苦笑。

海奇阔道:“你们看他是不是该死?…

管家婆道:“当然该死。”

表哥道:“铁定该死。”

海奇阔叹了口气,道:“我想钟先生的意思当然也跟你们一样oo

表哥道:“现在只看小叶姑娘的意思了。”

叶灵咬着嘴唇,用眼角膘着陆小凤,那眼就像是条已经把老鼠抓在手里的猫。

就在这时,后面的暗林中忽然有人道:“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思。”

暗林中忽然有了灯光闪动,一个宫鬓丽服的少女,手提着纱灯走出来,一个头发很

长很长的安人,懒洋洋的跟在他们身后。

她长得并不美,颧骨太高了些,嘴也太大了些,一双迷迷蒙蒙的眼神,总像是还没

有睡醒。

她穿着很随便,身上—件很宽大的黑睡袍,好像还是男人用的,只用一根布带随随

便便的系伎,长发披散,赤着双白生生的脚,连鞋子都没有。

但她却无疑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大多数男人只要看她—眼,立刻就会被她吸引住。

看见她走过来,表哥却皱起了眉,叶灵在撇嘴,管家婆勉强笑道:“你看他是不是

该死?”

她的回答很干脆:“不该。”

叶灵本来并没有表示意见的,现在却一下子跳了起来:“为什么不该?”

这女人懒洋洋的笑了笑,道:“要判人死罪,至少总得有点证据,你们有什么证

据?”

管家婆道:“钟先生的尸体就是证据。”

穿袍的女人道:“你杀了人后,还会不会把他的尸体藏在自己的屋里?”

管家婆看看表哥,表哥看看海奇阔,三个人都没有开口。

叶灵却又跳了起来,道:“他们没有证据,我有。”

穿黑袍的女人道:“你有什么?”叶灵道:“我亲眼看见他出手的。”

这句话说出来,不但陆小凤吓了—跳,连表哥他们都好像觉得很意外。

穿黑袍的女人脸上却连一点表情都没有,淡淡道:“就算你真的看见了也没有

用。”

叶灵道:谁说没有用?”

这女人道:“我说的。”

她懒洋洋的走到陆小凤面前,用一只手勾住腰带,一只手拢了拢头发:“你们若有

人不服气,不妨先来动动我。”

海奇阔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要这么样做?为的是什么?”

穿黑袍的女人道:“因为我高兴,因为你管不着。”

海奇阔瞪眼道:“你一定要逼我们动手?”

这女人道:“你敢?”

海奇阔瞪着她,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却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动。

表哥脸上的笑容已看不见了,脸色已铁青:“花寡妇,你最好放明白些,姓海的对

你有意思,我可没有。”

花寡妇用眼角膘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能怎么样,就凭你从巴山老道那里学来的

几手剑法,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表哥铁青的脸突又涨得通红,突然大喝,拔剑,一柄可以系在腰上的软剑。

软剑迎风一抖,伸得笔直,剑光闪动间,他已扑了过来。

连陆小凤都想不到这个阴沉做作的人,脾气一发作时,竟会变得如此暴躁冲动。

花寡妇却早已想到了,勾在衣带上的手一抖,这条软软的布带竟也被她迎风抖得笔

直,毒蛇般一卷,已卷住了表哥的剑。

只有最好的铁,才能打造软剑,谁知他的剑锋竟连衣带都割不断。花寡妇的手再一

抖,衣带又飞出:“拍”的一声,打在表哥脸上。

表哥的脸红了,陆小凤的脸也有点发红。

他忽然发现花寡妇的宽袍下什么都没有。

衣带飞出,衣襟散开,她身上最重要的部分几乎全露了出来。

可是她自己一点也不在乎,还是懒洋洋的站在那里,道:“你是不是还想试试?”

表哥的确还想试试,可惜管家婆和海奇阔已挡住了他。

海奇阔喉结滚动,想把目光从花寡妇衣襟里移开,却连—寸都不动。

花寡妇的年纪算来已不小,可是她的躯身看来还是像少女一样,只不过远比少女更

诱人,更成熟。

海奇阔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系上再说话?”

花寡妇的回答还是那么干脆:“不能。”

海奇阔道:“为什么?”

花寡妇道:“因为我高兴,也因为你管不着。

管家婆抢着道:“你的意思究竟想怎么样?”

花寡妇道:“我也不想怎么样,只不过陆小凤是老刀把子自己放进来的人,无论谁

要杀他,都得等老刀把子回来再说。”

管家婆道:“现在呢?”花寡妇道:“现在当然由我把他带走。”

叶灵又跳起来,跳得更高:“凭什么你要把他带走?”

花寡妇淡淡道:“只凭我这条带子。”

叶灵道:“这条带子能怎么样?”

花寡妇悠然道:“这条带子也不能怎么样,最多只不过能绑住你,剥光你的衣裳,

让钩子骑在你身上去。”

叶灵的脸已涨得通红,拳头也巴握紧,却偏偏不敢打出来,只有跺着脚,恨恨道:

“我姐姐若是回来了,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花寡妇笑了笑,道:“只可惜你姐姐没有回来,所以你只有看着我把他带走。”

她拉起了陆小凤的手,回眸笑道:“我那里有张特别大的床,足够让我们两个人都

睡得很舒服,你还不赶快跟我走?”

她居然真的带着陆小凤走了,大家居然真的只有眼睁睁的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灵忽然道:“老钩子,你是不是东西?”

海奇阔道:“我不是东西,我是人。”

叶灵冷笑道:“你他妈的也能算是个人?这里明明只有你能对付那母狗,你为什么

不敢出乎?”海奇阔道:“因为我还想要她陪我睡觉。”

叶灵道:“你真的这么想女人?”

海奇阔道:“想得要命。”叶灵道:“好,你若杀了她,我就陪你睡觉,睡三

天。”

海奇阔笑了:“你在吃醋?你也喜欢陆小凤?”

叶灵咬着牙,狠狠道:“不管我是不是吃醋,反正我这次说的话一定算数,我还年

青,那母狗却已是老太婆了,至少这一点我总比她强。”

海奇阔道:“可是……”

叶灵道:“你是不是想先看看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