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道:“不知道。”
金九龄更奇怪“你已见过她,却连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陆小凤两斤糠炒栗子,我只要吃了一个下去,你现在就已见不到我。
金九龄忽然失声道:“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熊姥姥的糖炒栗子?”陆小凤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金九龄道:前两年里,常常会有些不明白的人死在路,上那是被毒死的,尸体旁都散落
着,些糖炒栗子。”
鲁少华也知道这件事“出事的时候,都是在月圆之夜。
陆小凤道:“今天正是月圆。”
督少华道:“我就曾经力过这么样几件案子.从来也查不出,点头绪.死的那些人、既
不是被仇家所有,也不是谋财害命。”
金九龄道:“就因为死的部是些无名之辈,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在江湖中流传,只有在公
门办案的人才知道。”
鲁少华道:“两年前,有个新出道的镖师叫张放,就是这么样死的,只不过他临死前还
说了两句话,”
“说什么?”
“他第一句说的就是/熊姥姥的糖炒栗子。我们再问他.熊姥姥是谁?为什么要害他T
他又说厂句“因为她每到了月圆之夜,就喜欢杀人。”
陆小凤长长吐出口气“原来她不但是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还是熊姥姥”
金九龄道:“你认为绣花大盗也是她?”
陆小凤道:“我本来也没有想到,但几件事凑在一起,就差不多可以说明她就是绣花大
盗了。”
“哪几件事?”
“我—路追到麦记饼店那条街上,才被她溜了,现在我才知道她为什么要往那边逃。”
“因为她在那条街上住过,对那条街的地势比你熟悉!
陆小凤道:“而以衣柜里那些衣服、也正和她身材相合听她的声音,中纪也不大,要扮
成个深亮后生,也绝不会被人看破”但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
陆小凤道:“她虽然扮成个老太婆,但脚上穿的却还是双红鞋子,鲜红的缎子模上面据
说还绣着只猫头鹰。”
金九龄也长长吐出门气/不管怎么佯,我们现在总算已知道那绣花大盗是什么人了”
鲁少华道:“只可惜我们还是找不到她,而且根本没有线索去找?”
陆小凤忽然道:“有。”
“有线索?”
“非但有,而且还不止一条,陆小凤接着道:“第一,我们已知道江轻霞是认得她的
第二,她既然在这里有个秘密的巢穴,在别的地方做案时,也一定会同样有的”
金儿龄眼睛亮了/不错,无论什么样的高手做案,都免不了有他自己独特的习惯,而且
很难改变。”
陆小凤道:“所以我想她在南海一定也有个巢!南海就是华玉轩的所在地。
鲁少华眼睛也亮了,这“南海的班头孟伟.也是以前跟着金老总兄弟,我现在就可叫他
开始去找.等你们到了那里,他说不定已经找到!
陆小凤道:“你现在就可以叫他找?”
鲁少华点点头,道:“这些年来我们,直在保持着联络而且用的是种最快的法子”
陆小凤道:“什么法子?”
鲁少华道:“飞鸽传书。”
金九龄道:“也许她就是准备将薛冰带到那里去的.我们若是尽快赶去,说不走就可以
在那里抓住她”
鲁少华道:“我会叫孟伟在查访时特别小心,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金九龄道:“你现在就写这封信”
鲁少华道:“是。”
他刚加快了脚步,金九龄忽然又道:“还有,件事”鲁少,华多少就停了等着吩咐。
金九龄欢笑着,看着他.道:“你每个月要收蛇王兄弟他,们多少例规银子?”
鲁少中的脸有点红了,却还是不敢不说实话“八百两,但也是由兄弟们大家分的”
金九龄沉下了脸,通“你知不知道蛇王是陆小凤的朋,友?知不知道陆小凤的朋友也就
是金九龄的朋友?”
鲁少中垂下头,面“我知道。这分银子从今天起我就不,再去收。”
金九龄又笑了/好,从今天起,这分银子由我补给你”
鲁少华看着他,日中露出感激之色,躬身一礼什么话,也不再说了也不必说。
陆小凤看着他去远,忽然叹道:“我现在才知道别人为什,么都说你是三百年来,六扇
门中的第一高手了”
金九龄微笑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你不但会收买人心,还会出卖朋友”
金九龄笑得似已有点勉强“我出卖过谁?”
陆小凤道:“我。”他苫笑着,接着道:“若不是你把我拉,下这趟浑水,我现在怎么
会有如此多麻烦?怎么会如此头
金九龄道:“可是现在看来你已经快把你的头疼送给别人
陆小凤道:“送给谁?”
金九龄微笑着.缓缓道:“绣花大盗,公孙大娘。”
陆小凤也笑了“我们现在就去送给她?”
金九龄道:“当然现在就去,别的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先,放到一边再说。”
陆小凤道:“但我却还有,件事放不下?”
金九龄道:“什么事?”
陆小凤道:“朋友。”
金九龄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是还要去找蛇王,的,却不知他肯不肯交我这个
朋友?”
蛇王不肯。因为他已本来没法子再交朋友。死人怎么能,交朋友?
小楼没有声畜.也没有灯光。院子里兄弟们都已派出,去,只有四个人在守望,他们本
已在奇怪.但都没有一个敢,上去看。没有蛇王的吩咐、谁也不敢上楼去。但陆小凤当然
是例外。
“昨天晚上他就没有睡,也许现在已睡了。”门是虚掩着,的,陆小凤推开进去,金九
龄给了他个火摺子,火摺子刚燃,起,又熄灭,落下。陆小凤的手已就冷僵硬,连火摺子都
拿,不住了。
火光一闪间,他已看见蛇王一双凸出眼眶外的眼睛。他,竟已被人活活的勒死在软榻
上被一条鲜红的缎带勒死的。,公孙大娘短剑上系着的,正是这种缎带。
陆小凤走过去拉起蛇王的手,身子突然开始颤抖蛇王,的手比他的更冷,已完全冰冷僵
硬。屋了里一片黑暗。金九,龄也没有再燃灯.他知道陆小凤一定不忍再见蛇王的脸。他也
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陆小凤。死一般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静,一个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
才能真正感觉到死”是件多,么真实,多么可怕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小凤突然道:“走,我们现在就走。”
金九龄道:“嗯。”
陆小凤道:但我都不会再将头疼送给她了。”
他忽然又笑了笑.笑声中充满了一种无法描叙的悲痛和愤怒之意。
幸好金九龄没有燃灯.陆小凤现在的表情,他一定也不忍看的。
只听陆小凤一字字道:“我要让她的头永远不会再疼。”
金九龄明白他的意思。一个人的头只有在被割下来以后,才永远不会再疼的。
标题 <<旧雨楼·古龙《楚留香系列·绣花大盗》——第七章 契而不舍>>
古龙《陆小凤系列·绣花大盗》
第七章 契而不舍
陆小凤不愿坐车,但现在却又偏偏坐在车上。人只要活着,就难免要做,些自己本不愿
做的事。“你一定要想法子在车上睡一觉,找到公孙大娘时,才有精伸对付她”
陆小凤也知道金几龄说的有理,可是他现在怎么睡得着。
“小平爷很钦佩花满楼一定要留他在那里住几天,王府里有他照顾,我也放心得很。”
陆小凤更不会为王府中的事担心,也不必再为蛇王担心。现在他应该担心的只是他自
己。无论多坚强的人,若是到他这种可怕的压力,都时能会发躁的。车马走得很急车子在路
上颠簸。
他拼命想集中自己的思想他有许多事都要集中精神来思索。可是他连心都似已被人割得
四分五裂。
破晓时,车马在一个小乡村里的豆腐店门口停下晨风中充满了热豆浆的香气。
“你就算吃不下东西,也一定要喝点热豆浆。”陆小凤虽然不愿耽误时间,却也不愿辜
负朋友的好意。何况,赶车的人,拉马车的马,也都需要歇歇了。
豆腐店还点着盏昏灯。一个人正蹲在角落里,捧着碗热豆浆.“呼咯呼嗜”的喝着。
灯光照在他的头卜他的头也在发光。这人是个和尚。这和尚倒也长得方面大耳,很有福相可
是身上穿的却又脏又破,脚上,双草鞋更己几乎烂通了底。老实和尚
看见了这个天下最古怪的和尚,陆小凤才露出了笑容“老实和尚,你作近有没有再去做
不老实的事?”老实和尚看见他,却好像是吃了一惊,连碗里的豆浆都泼了出来。
陆小凤大笑,道:“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昨天晚上定又不老实了,否则看见我怎么
会心虚?”
老实和尚苦着脸,道:“不老实的事,老实和尚平生只做了那么一次,我佛慈悲为什么
总是要我遇见你?”
陆小凤笑道:“遇见我有什么不好,我至少可以替你讨这碗豆缰的帐”
老实和尚道:“和尚喝豆浆用不着付帐,和尚会化缘。”他将碗里最后一口豆浆匆匆喝
下去,好像就准备开溜了。
陆小凤却拦住了他“就算你用不着我讨帐.也不妨跟我聊聊.欧阳情又不会在等你,你
为什么急着要走?”
老实和尚苫笑道:“秀才遇着兵,有理讲不清,和尚遇见陆小凤.比秀才遇着兵还糟,
聊来聊去,总是和尚倒霉的!
际小风道:“和尚倒什么霉?”
老实和尚道:“和尚若不倒霉,上次怎么会在地上爬。”
陆小凤又忍不住笑了,道:“今大我保证不会让你爬!
老实和尚叹道:“不爬也许更倒霉,和尚这一辈子只怕遇见两个人,为什么今天偏偏又
让我遇见你”
陆小凤道:“还有一个是谁!
老实和尚道:“这个人说出来,你也绝个会知道的”
陆小凤道:“你说说看!
老实和尚迟疑着,终于道:“这个人是个女人”
陆小凤笑道:“和尚认得的女人倒真不少”
老实和尚道:“女人认得和尚的也不少。”
陆小凤道:“这个女人是不是欧阳?
名实和尚道:“不是欧阳.是公孙!
“公孙?”陆小凤几乎忍不住要叫了起来“是不是公孙大娘?”
老实和尚也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是她?你也认得她?”
陆小凤已叫了起来“你认得她?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者实和尚道:“你为什么要问?”
陆小凤道:“因为我要找她算帐”老实和尚看着他,忽然大笑,笑得弯下了腰,忽然从
陆小风身旁溜了出去。这一溜竞已溜出四五丈,到了四五丈外还在笑。
可是陆小凤这次已决心不让他溜了,身子凌空一翻,已又按住了他的去路“你为什么要
笑?”
老实和尚道:“和尚觉得好笑的时候,和尚就笑,和尚问老实”
陆小凤道:“这州事有什么好笑的?”
老实和尚道:“你为什么,定受打破砂锅问到底?”,陆小凤道:“就算要打破和尚的
脑袋我也要问到底。”
他说得很认真,老实和尚只好叹了口气/和尚的脑袋不能打破,和尚只有一个脑袋。”
陆小凤道:那么你说,这件事有什么好笑的?”
老实和尚道:“第一因为你根本就找不到她,第二因为你就算找到她,也打不过她,第
三,因为你就算能打得过她,也没有用的。”
陆小凤道:“为什么?”
老实和尚道:“因为你只要看见她,根本就不忍打她了那时说不定你只希望她能打你几
下。”
陆小凤道:“她很美?”
老实和尚道:“武林中有四大美人.你好像都认得的?”
陆小凤道:“我认得”
老实和尚道:你觉得她们美不美?”
陆小凤道:“美人当然美。”
老实和尚道:“可是这个公孙大娘,却比她们四个加起来还要美十倍!
陆小凤道:“你见过她?”
老实和尚叹了口气,苫笑道:“我佛慈悲干万莫要让和尚再看见她,否则和尚就算有十
个脑袋.只怕都要被打得精
陆小凤道:“你知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苍实和尚道:“不知道。”老实和尚若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实和尚从来不说
谎。
陆小凤道:“你上次是在什么地力见到她的?”
老实和尚道:“我不能台诉你。”老实和尚若说不能告诉你,就是不能告诉你,你就算
打破他脑袋,也没有用的。
陆小凤也知道这是没法子的,只有狠狠的瞪着他,忽然笑道:“其实和尚并不是只有一
个脑袋的。”老实和尚听不懂。
陆小凤道:“因为和尚还有个小和尚”他大笑,笑得弯卜了腰。苍实和尚巳气呆了,他
明知陆小凤是在故竟气他的还是气呆了,几乎已被气得晕过去。金九龄在旁边看着,也忍不
住婴笑。
老实和尚忽然叹道:“和尚不说谎,还有句老实话要告诉你。”
陆小凤好容易才忍住笑,道:“你说。”
老实和尚道:“看你们两个人,都是一脸的霉气,不出三天,脑袋都要彼人打破的”
孟伟虽然也只有一个脑袋,却叫做三头蛇,在九大名捕中.他一向是手段最毒辣的,对
付犯人最凶的一个。三头蛇当然也有三种面日,看见金九龄,他不但态度恭敬,笑容也很可
亲。连陆小凤都很难想象到这么样,个人,会时常在暗室中对人灌凉水,上夹棍。
就因为世上还有他这种人,所以大家都应该知道.,个,人活在世上还是不要犯罪的
好。替金九龄赶车来的,也是,鲁少华那一班的捕快,车马一入城,就有本地的捕快接应将
他们带到这里来。这里也是闹区,大多数人在犯罪时,果然都有这种很难改变的习惯。
所以世上也很少有破不了的罪案。孟伟一直在街角上的,茶馆里等他们,他们的目标就
是后面的一条巷子里.巷底,的一栋小房子。
“来租房子的,也是个很英俊的后生小伙了.预付了一年房租金。”
“你有没有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没有,据说那房于也好像一直都没有人来住过。”
也许他们来得比公孙大娘快,她杀了蛇王后,总难,免要耽误些时间,何况她还要带着
个巳受了伤的薛冰。
于是金九龄吩咐“把你手下显眼的兄弟都撤走莫要被,人发觉这里已有了警戒”
孟伟道:“我们的行动一直很小心,到这里来的兄弟,都,已经过改扮”
金九龄冷笑道:“改扮有什么用?别人难道看不出?”
陆小凤也一眼就看出,茶馆里的伙计,巷子对面一个卖,水果的小贩,旁边的算命先生
和七八个茶客都是他们的人,改扮成的。在公门中耽得久了一举一动都好像跟普通人不
太一样,尤其是脸上的神色和表情,更瞒不过明眼人。
盂伟道:“我这就人叫他们走。”
巷口的屋檐下.有个长着一身疥疮.手里捧着个破瓦钵,的秃子乞丐。孟伟走过去时
他居然还伸出瓦钵来讨钱,却,被讨来了一脚
片刻,巳散尽了,盂伟回来报告,“我只留下了两个人,有什么事时,也好叫他们去跑
腿。”,一个就是巷口对面的小贩,那生果摊子显然是一直都摆在那里的,只个过换了个
人而己,所以就不致引人注意。还、有一个是谁?
金九龄看着那秃子,道:“宋洪近来的确已很不错了,你多教教他,将来也是把好
手。”
陆小凤忽然明白,这满身痊疮的乞丐,也是他们的人。现在还不到戌时,七月里白天总
是比较长,屋子里还用不着燃灯,斜阳从窗子照进来,照着一屋子灰尘。这地方果然已很久
没有人来住过,屋子里的陈设,也跟平城那边差不多
柜子里有八九套特式特样不同的衣服,桌上有面镜子旁边有张小床,看不出一点特别的
地方,也找不出一点特别的线索。他们竞似白来了一趟。金九龄背着双手,四下走来走去忽
然一纵身.窜上了屋梁,又摇摇头,跳下米。
孟伟却忽然在厨房里欢呼“在这里了”他奔出来时,手,里拿着木头匣子。
金九龄大喜道:“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灶里。”那的确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东西藏在那里,固然有秘密。
金九龄巳准备打开来看看,陆小凤却拦住了他“小心匣子里说不定有机关?”
金九龄用手拈着匣子,笑道:“这匣子轻得很,若是装上,了机簧暗器,,定会比较
重。”
他当然也是个极认真的人否则十年前就已该死了几十次。陆小凤不再说什么,机簧暗器
定是金属的,拿在手里的分量当然不同。匣子没有锁,金九龄打牙了雕花的木盖,突然间一
股淡红色的轻姻急射而出。金九龄想闭住呼吸已来不及了,他的人倒窜了出去,“砰”的一
声撞在柜子上,倒下
匣子里的确没有机簧暗器,却有个用鱼泡做的气囊,匣盖一开,盖上的尖针刺破气囊。
囊中紧缩的毒烟立刻射出。金九龄干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这一着。
他的人倒在地上,看来也正像是个突然被抽空了的气,囊,整个人都是软的,脸色更苍
白得可怕,头上还在流着血。,他刚才情急之下头撞在柜子上,脑袋竟被撞破了个洞。
你们两个看来都是一脸的霉气,不出三天,脑袋都,要被人打破的。老实和尚说的果然
是老实话。陆小凤已闭住,呼吸.一股掌力挥出,驱散了毒烟,想起老实和尚说的话,他心
里也觉得有点发冷。孟伟早就窜了出去,只等毒烟散,尽,才捏着鼻子走进来。
这时陆小凤己扶起金九龄,以真力护住了他的心脉,只,希望能救回他一条命。
孟伟却拿起了那匣子,他对这匣子竟远比对金九龄关,心但匣子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他
看了很久忽又欢呼,“在这里了!
秘密并不在匣子里却在匣盖上。若是仔细去看,就可,以发现雕花的盖子上雕的竟是钟
鼎文一段有八个字“留,交阿土,彼已将归。”
越明显的事,别人反而越不会注意,公孙大娘的确很懂得人的心里.用这种法子来传送
消息,又有谁能想得到?,她这是在通知,个人将,样东西交给阿土,因为,阿土已经快回
去了。
消息是留给谁的?要留交给阿土的又是什么?阿土是谁?这些问题,还是无法解答。
孟伟皱着眉.沉思着喃喃道:“阿上?难道就是那个阿土
陆小凤忍不住问:“你知道有个阿土?”
孟伟道:以前巷口要饭的那癞子别人就都叫他阿土。
陆小凤道:“现在他的人呢?”
孟伟道:“我为了要叫宋洪扮成他,在外面守望,巳把他赶走了。”
陆小凤道:快去找他。孟伟立刻就走。
陆小凤又道:“等等。孟伟在等。
陆小凤道:“他知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赶他走的?”
孟伟摇摇头:“我只说不准他在这里要饭了。”捕头要赶,走一个乞丐,根本用不着什
么很好的理由。
陆小凤道:“你找到他后,就赶快通知我,干万不要让他知道。”
孟伟道:“是,我,找到他,就立刻回来,”
陆小凤道:“不要回到这里来,我现在就要带金九龄去找施经墨,你有了消息,就到他
那里去。”施经墨是这里最有名的大夫,孟伟当然也知道。
陆小凤道:“还有,你赶快叫人去找些灰尘来,撤在我们刚才碰过的地方,要撤得均
匀。”
孟伟道:“是。”
陆小凤道:“将这匣子也摆到原来的地方去。”
孟伟道:“是。”
陆小凤道:“宋洪也得赶快离开这里,叫别的人在巷口守候,最好在隔壁院子里也留一
个人,发现有可疑的动静.也立刻去告诉我”
孟伟道:是。”他站在那里,看着陆小凤,仿佛还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忍住。
可是他走到门门时终于又忍不住回过头微笑道:陆大侠若是也入了六扇门,我们这些人
就只有回去抱孩子了。
陆小凤对自己也很满意他对这件事的处理确实很恰当,就算金九龄还清醒着,也绝不会
比他处理得更好。可惜他并不是神仙,他也有算不到的事。施经墨居然不在。
这位名医的架子一向很大一向很少出诊去替人看病的。但华玉轩的主人却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