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么做,硬生生地从零造出“皇”来,不单单是因为这种思路完全悖离常理,也因为那些实验素材太珍贵了,每一滴进入人体的龙血清都是无价之宝。
“看来尼伯龙根计划最终还是被执行了啊,弗拉梅尔导师。”贝奥武夫冷冷地说。
会议桌尽头的副校长正准备往桌肚里钻…两名元老一左一右把这家伙架了起来,直接给摁在座位上了。
贝奥武夫缓步逼近,黄金瞳中仿佛喷吐着血色的火焰:“弗拉梅尔导师,你和昂热不是把这间学院看作你们的私人机构了吧?耗费巨大资源的尼伯龙根计划,被你和昂热偷偷用在了路明非的身上,没错吧?那孩子是你和昂热自己打造出来的怪物,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元老会?EVA!查阅执行部的资料,我要知道我们的超级混血种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资料库查询完毕,”片刻之后,EVA回答,“在过去一年里,路明非的各项能力确实有着长足的进步,但迄今为止他表现出来的素质也只相当于A级混血种。”
“尼伯龙根计划没有生效?”贝奥武夫一愣。
“不,应该是生效了。因为之前他的真实素质连E级都够不上,这项计划成功地将他从E级提升到了A级,仅就实验效果来说,已经是非常惊人了。”
“可那项计划的目的是打造能在正面战场上对抗龙王的超级混血种!”贝奥武夫怒吼,“是要在巅峰之上再造巅峰!而不是把废物打造成勉强能用的货色!”
“你和昂热到底怎么想的?”他猛地扭头看向副校长,“那个路明非真是你们的私生子么?即使他不行,你们也要强行保他过关?”
“都是昂热的错!跟我没关系!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和昂热是…那种关系吧?”副校长赶快给自己洗白。
贝奥武夫无言以对。他本是觉得这两个校长的脱线程度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盛怒之下吐了个槽,没想到副校长还真的回答了。
那种满腔怒火无处喷发的感觉就好像闷了一个火山在心里。
“还有我们驻古巴的专员芬格尔?冯?弗林斯,他又是为什么忽然消失了?”贝奥武夫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路明非忽然失踪之后,我们觉得从他的前室友芬格尔身上最可能找到线索,于是派了一小队人去古巴。”施耐德说到这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芬格尔盛情地招待了他们,醒来的时候他们都被埋在了烟草地里,赤身裸体…整个过程就是这样。”
“不用再犹豫了,把路明非和芬格尔?冯?弗林斯列入我们的通缉名单,把他们的资料发送给全球的每个分部。EVA,集中你的所有计算资源!在全球范围内搜索他们,我要监控所有航空公司的购票记录,他们的护照使用情况,他们的邮件和信用卡…我要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贝奥武夫大力挥手,俨然已经接管了学院。
“路明非早已被列入学院的通缉名单,但很遗憾对芬格尔我不能这么做。”EVA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不能这么做?为什么?”嗜龙血者还不太适应被一个人工智能拒绝,愣住了。
“因为根据我的资料库,您所说的那个芬格尔?冯?弗林斯根本就不存在。”EVA说,“他在这间学院里没有学籍记录,当然也就没有照片,没有成绩单,他在古巴分部工作这件事也查不到记录。从我作为一个人工智能的角度,芬格尔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我当然无法通缉一个不存在的人。”
“怎么可能?”贝奥武夫怒吼,“连我也听过那个总也不能毕业的芬格尔?冯?弗林斯!这间会议室里的绝大多数人想必都听过那个废物中的废物,对不对?”
好几位元老微微点头,他们多半不插手学院的事务,却听过大名鼎鼎的芬格尔。那条废柴在这间学院上了差不多十年学,创下了前无古人的记录,校董会每年都会考虑,要不要干脆开除他算了。
“我理解对于各位而言,芬格尔?冯?弗林斯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但从人工智能的角度来说,他是不存在的。他没有在我的资料库里留下任何一点信息。”EVA摇头,“在全球的网络上,根本就没有芬格尔这个人。”
“他删除了自己。”图灵先生低声说,“这是唯一的解释,芬格尔在决定逃亡之前,把自己从互联网上彻底地删除了。他甚至有能力对EVA的数据库做手脚。”
“跟那个叫楚子航的鬼魂恰好相反,”列席会议的富山雅史教员说,“我们都知道芬格尔真实存在,但没有办法证明;而楚子航我们都不记得有过这样一个人,但路明非对他坚信不疑。连我都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被干扰了。”
“当然出了问题,太多的问题搅在一起,像个线团,”恺撒缓缓地说,“而这个线团的头也许就是路明非,我们要尽早找到他。”
“我会尽快,但截至此时此刻我还没有任何线索,路明非太了解执行部的行为方式了,他曾是一只猎犬,即使现在变成了猎物,但他的经验会帮他避开其他猎犬的包围。”施耐德说。
“如果执行部都没有把握追捕路明非,那么何不把工作移交给某些路明非不了解的机构呢?”贝奥武夫说。
“路明非不了解的机构?”施耐德一怔。
第4章 龙族IV 元老 6
“那些被我们藏在冰下的怪物,到了这个时候,该挖出来用了吧?”贝奥武夫说。
施耐德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他是号称这间学院里仅次于昂热的铁腕人物,但提到那些冰下的怪物,连他也不由得悚然。
真要把那些家伙“挖”出来用么?那些家伙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啊,挖出他们来,就好像把旧时代的鬼魂释放出来。
元老们也神色犹豫,显然他们也知道所谓“冰下的怪物”指的是什么,即使在如此危急的状况下,对于要不要动用那支堪称“终极”的力量他们也还是犹豫的。
“喂喂!没必要这样吧?对付孩子我们要手下留情!“副校长的脸色有点难看。
“就要不要挖出冰下的那些家伙来,大家做个表决吧。”贝奥武夫完全没想要理睬这家伙。
元老们沉默着对视,仿佛无声的寒流灌注了会议室,那支冰下的力量…那支他们曾经雪藏来准备跟“终极”决战的力量,现在就要启用么?那等于押上秘党的全部赌注。
一位元老默默地举起手来,紧接着是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无人说话,但人们相互传递着眼神。贝奥武夫当然举手,图灵和范德比尔特两位先生也举了手,最后连伊丽莎白·洛朗都举了手,但还有少数人的手始终按着桌面没动。
最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恺撒身上,虽然他还年轻,但他说话代表加图索家,那是至关重要的一票。
恺撒沉默着,那张古希腊石雕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对他而言似乎是个艰难的选择,又好像只是思绪翩跹。最终他举起了手,什么都没有说。
“希望我们没有因为过于紧张而误开地狱的大门。”贝奥武夫低声说。
地狱的大门,真是形象的比喻,每个人都这么想。
副校长霍地起身向外走去。
“弗拉梅尔导师您要去哪里?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中离席,不太妥当吧?”贝奥武夫盯着他的背影。
副校长忽然小跑起来,一边跑一边摸裤兜。
“截住他!”贝奥武夫喝令。
“快跑啊!这回你死定啦!他们派了一帮神经病去追杀你!快跑啊!”副校长冲出会议室,在外面走廊上兔子似地窜着,对着手机大喊。
几秒钟后他被一位身手矫健的元老扑倒在地,弗拉梅尔导师素来不以体能著称。手机滚出很远很远,电话仍在接通状态,上面显示对方的名字是——“炎之龙斩者”!
意大利,罗马,郊外,古老的城堡里,灯光渐渐熄灭。
帕西拉开窗帘,阳光取代灯光照亮了这间雍容华贵的客厅,安置在角落里的全息摄影机已经停止了工作,就是它们把恺撒的一举一动录制下来,再在会议室里放映出来,跟亲临现场并无区别。
恺撒仍然端坐在客厅中间的椅子上,帕西扭头看了一眼那个肩膀宽阔的背影,默默地躬身行礼,等待着代理家长的吩咐。
他还记得几年前,那时候帕西担任弗罗斯特的秘书,但也偶尔处理一些恺撒的需求。那时候电话响起,有时是要他在两个小时内在某个港口准备好一艘双体式的帆船供他出海,或者把某间餐馆清空,他要独自在那个靠窗的座位上看落日。
这类孩子气的要求好像永远没完没了,给人一种恺撒永远不会长大的错觉。但从一年之前,他从日本归来,那种任性的要求忽然没有了。
之后他从卡塞尔学院毕业,就任罗马分部专员,帕西担任他的秘书,但恺撒并不吩咐帕西帮他忙这忙那,绝大部分事情他都自己做好了。
就像弗罗斯特曾经说的那样,恺撒不会一直是个孩子,每个人都会长大,长大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只需那个令他脱胎换骨的时间到来。
帕西隐约能想到是那趟前往日本的旅途中,某个人帮恺撒长大了,但恺撒不提,帕西也就不提,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往往就像眼下这样,帕西静静地等候在旁,恺撒静静地坐在他父亲和叔叔都曾坐过的椅子上,久久都不说一句话。
不过今天帕西还是多问了一句:“路明非和少爷您之间,似乎存在着‘友谊’这种东西,出动那帮冰下的怪物去追捕他,没准会让局面失控。那帮怪物可是从不遵循任何规则的。”
“我并不想对路明非怎么样,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不该把诺诺扯进来,”恺撒轻声说,“他自己处在矛盾的漩涡中,不该把无关的人扯进来。他也该长大了,男人总是要自己扛自己的压力。逃亡是毫无意义的,他和学院合作,才有可能解决这件事。所有的问题出在那个叫楚子航的鬼魂身上,从路明非臆想出那个鬼魂开始,一切全都不对了。”
“少爷您也不记得任何叫楚子航的人吧?”
“完全不记得,竟然说是我的宿敌什么的…我会忘了自己的宿敌么?又有什么人有资格当我的宿敌了?”恺撒摇头,“你随时跟进学院的动向,一旦找到路明非的行踪,你也立即前往当地,跟路明非好好交涉,确保诺诺平安地回罗马。”
“我想陈小姐的事情,让少爷你很困扰吧?”帕西点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他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少爷你没事么?”
恺撒今天格外地沉默,那份沉默让人不安,是因为诺诺的不告而别么?帕西不太确定,他回头的时候,恺撒正看着窗前的一件装饰物,那是一件男式和服,挂在榉木的衣架上,随着窗外流入的轻风,无声地摆动。
并不是那种昂贵的天价和服,而是旅行社发给日本旅行团的团服,背后还有旅行社的印文。按说这种东西是没有资格陈列在这间屋子里的,它的左边挂着提香的真迹,右边是伦勃朗的画作,可恺撒坚持要把那件和服摆在那里,似乎是很重要的纪念品。
“没什么,我在想我到达日本的那天下着雨,我穿着这身和服,打着一柄伞,”恺撒顿了顿,“我还在想…诺顿的弱点是康斯坦丁,那么耶梦加得的弱点是谁呢?芬里厄么?但是不像,我好像…忘记了点什么。”
很罕见的,少爷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惘。
第5章 龙族IV 恰同学少年
ADreamofYouth
这些年他去过了很多地方,也在很多地方俯瞰过,每个地方的景色都比这个小区的天台好,可这座天台总在他的梦里反复出现,很多次他都梦见过自己还是个高中生,坐在老楼铅灰色的天台上眺望,远处的灯光汇聚,仿佛潮水,随时都会汹涌过来。
诺诺想自己是被劫持了,虽然还不知道是被谁劫持了。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酒窖中的那一幕,路明非双手插在口袋里渐行渐远,湿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别离的味道。
那个瞬间她心里动过念头说要不就再帮这个笨蛋一把好啦,帮他去满世界地找那个叫楚子航的“鬼魂”,但下一刻她就听见脑颅内轰雷般响,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说学院的人已经潜入了金色鸢尾花学院守株待兔抓住了路明非,把自己也当作路明非的同伙抓了起来?
我靠这帮秘党的暴力狂还有没有王法啊?姐姐我已经退学了好吧?你们难道还想把我抓回学校去严刑拷打不成?
指望芬格尔和路明非那俩废柴估计是没戏了,她得想办法逃出去。
她觉得自己是在一辆行进中的轿车里,蜷缩着躺在后排座椅上,眼睛上蒙着黑布,嘴巴上贴着胶带。
从颠簸感来看他们跑在城市公路上,从温度和湿度来看他们正在某个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城市,从这满鼻子的雪茄味来看开车的还是个自得其乐的烟鬼,从座椅贴在脸上的质感来看这辆车价值不超过4000美元…
卡塞尔学院前A级学员兼暴力巫女陈墨瞳面对危机表现出了极其优秀的心理素质,醒来后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全面分析眼下困境等待时机,这时候就听见司机在前排纳闷地问:“你师姐是头猪吧?”
“怎么这么说?”副驾驶座上的帮凶反问。
“我喂她的强效安眠药药力是准确的24小时,可都差不多30个小时过去了这妞还没醒来,该不是自己又睡过去了吧?”司机很笃定地说,“不是猪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
诺诺脑袋里空了足足十秒钟,然后猛地蹦了起来,挣脱捆手的绳子,一把撕掉嘴上的胶布:“你俩是活腻了吧?”
那根绳子没真的捆住她的手,不过是象征性地绕了几圈,可诺诺生怕暴露出自己已经醒来,愣是一直没敢动…不过贴嘴的胶布倒是真给力,嘴唇上的小绒毛都给撕掉了,痛得她差点掉眼泪。
“他干的!跟我没关系!”路明非和芬格尔同时指向对方。
面对这俩面露无辜的主儿,诺诺气得猛踢前排座椅,怒问:“你们把我劫到哪里来了?”她先得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地,要是语言不通的古巴、玻利维亚什么的,她想要脱困还得费点功夫。
恰在这时,一辆警车高速变道拦在了他们的车前,警灯闪烁,这是示意他们侧方停车。
诺诺心说好!来得及时!正愁没有车载我回去呢!
芬格尔老老实实地道边停车,前车的警察来到车窗前行了个礼:“您好同志,请出示驾驶本和行驶本。”
芬格尔摸出一黑一蓝两个本子递了过去:“同志,我们是美国来的良民,这是我的中国驾照。”
初春郁郁葱葱的山中,机场高速的道边,头顶绿色的指示牌上写着“距离上海125公里”,一阵风吹来漫山的三角梅摇曳…洋气的红色比亚迪轿车里,诺诺呆呆地坐在后排,满脑子都是槽…
我靠俩废柴还真能整啊!他们到底是怎么能在24个小时内从马耳他赶到中国的?还有…一个出生在德国、在美国受教育的家伙为何会随手摸出一本中国驾照来?你是机器猫啊你?
“谢谢您的配合。”验完了芬格尔的驾驶本,交警还是谨慎地看向后排的诺诺,“我是在后面看到车内乘客扭打…您没事吧,女士?”
“我没事!我看着像有事么我?我猪一样睡了30个小时我精神焕发!”诺诺气不打一处来,但这实在不是把这俩送去公安局的时候。
“您真的没事?”交警不放心地打量诺诺。
这辆车实在很难不叫人起疑,单诺诺这身衣服就有大问题,她还穿着金色鸢尾花学院的睡袍,超薄丝绸手工蕾丝,显腰显臀吊带露背…坐在一辆比亚迪的后车座上。
“我好兄弟和他女朋友,我们自驾环游中国。”芬格尔淡定地指指副驾驶座上的路明非。
路明非强撑着绷住脸,迎接交警审视的目光。他那身高级定制的行头终于说服了交警,看来这辆车上确实有个能配得上后排女乘客的男乘客,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交警行礼之后上车离去,他并没有意识到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真正脸上变色像兔子被狮子摁住的其实是前排的两位男乘客。
诺诺把绳子套在了芬格尔的脖子上,紧了紧:“说遗言吧,短一点。”
“死有重于泰山和轻于鸿毛!为兄弟死是重于泰山…”
“滚!”诺诺狠狠抓住芬格尔的两边耳朵,像拉橡皮筋一样扯开再松手。
“啪”的一声,芬格尔疼得趴方向盘上了。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凑过去好让师姐方便一点。
诺诺冷冷地看了他几眼,虚空挥动巴掌就当打了他两记耳光:“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都神经病了!”
“说吧!计划是什么?”诺诺坐直了,重整御姐气焰,架起二郎腿,抖开毯子披在肩上,免得大好春光被这俩看去了。不过这俩都看了一路了…妈的这俩孙子也不知道给自己换件出门的衣服么?不过想想还是不换更好…
“快说!”她烦躁地一拍前排座椅。
“如果楚子航真的存在过的话,必然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我们假设某种超级言灵能够像是群体催眠那样抹掉我们记忆里的楚子航,但它总不能把一切痕迹都抹掉,我们要想证明楚子航的存在,就得找到他留下的痕迹…”芬格尔小心翼翼地说。
诺诺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所以你们来中国,因为楚子航人生的前十八年都是在中国度过的,这里残留着楚子航最多的痕迹?”
“师姐真是冰雪聪明!”芬格尔媚笑。
“滚!我不是你师姐!你这留级留成精的老梆子!”
“不敢,这是在中国,建国之后不得成精。”
诺诺忽然变了脸色,直直地盯着芬格尔:“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是‘专业洗煤球的’,你很擅长颠倒黑白伪造事实,你就是那个有能力抹掉楚子航的人吧?抹掉他之后再跳出来做好人?”
“不能这样怀疑同伙啊!”芬格尔瞪大了眼睛,“我要想害路明非太简单了不是么?我跟他喝了那么多瓶酒,随便在哪瓶里加点老鼠药就好了!”
“我也觉得师兄是好人,”路明非赶快帮损友说话,“他就是想帮我。”
“滚远点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不是男人啊?就算是芬格尔想要绑架姐姐我,你不知道义气地阻止么?”诺诺看见这个怂货衣冠楚楚的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就顺水推舟地跟着这家伙把我绑到中国来啦?你这样子就跟芬格尔一样打万年光棍吧!”
“师妹!鉴于确实是我们绑了你来,插刀是可以的,刀刀命中要害就没必要了嘛。”芬格尔龇牙,“而且自从我去了古巴,桃花运好得很,被各路妹子泡来泡去,你这一刀只扎中了路明非哈哈哈哈,我就旁边笑笑!”
诺诺心里微微一动,扭头看见路明非把头扭了过去,呆呆地望着窗外,好像一下子就从车里的争吵中抽离出去了,她和芬格尔的唇枪舌战跟他再无关系。
那年她把路明非从那间放映厅里救出来,开车经过高架桥,俯瞰远处灯火通明的CBD区时,他也是这样神游万里的表情,不喜不悲。
“没想到我们单身狗也是能翻身的吧?”芬格尔还在喋喋不休,“师弟你也用不着郁闷,等这件事完了我带你去古巴,遍地都是长腿翘臀的好姑娘!酒量在那里决定了一个男人的吸引力!”
“闭嘴!”诺诺懒得听下去了,一把把那张洋洋得意的脸从自己面前推开,双手抱怀靠在后座的靠背上,也扭头看向窗外,“开你的车吧!”
“那你是愿意跟我们合作了?”芬格尔有点惊喜,“我早就知道师妹你是仗义的美人啊!”
“仗义你妹!被你们劫持到这里来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好么?”诺诺从鼻孔里哼哼,“我连护照都没有,在这里我连证明自己是谁都做不到!”
“我就说师妹你冰雪聪明嘛!”芬格尔怪笑,“你的护照我也偷出来了,这件事一结束就双手奉还,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桃花运那么好,没人跟你说过多嘴的男人一点都不酷么?”诺诺耸耸肩,“快点开车!还有把你嘴里那根雪茄给我熄了!你想呛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