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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都是冷汗。海水淹没世界的那一幕好像还在眼前,那么逼真,逼真得不像是个梦。

  宿舍里静悄悄的,听不见芬格尔的鼾声。芬格尔获得了校长的特批去做毕业实习了,完成实习之后这个万年挂科的师兄也能毕业了,这间宿舍是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是会有新的人住进来?

  诺诺要结婚了,芬格尔要毕业了,连小魔鬼都要调职了……到最后还是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摸索着想接杯水喝,总好过睡不着胡思乱想。小魔鬼很少采用这种类似“托梦”的方法和他见面,梦中的一切似乎隐喻着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想想小魔鬼那番绕来绕去的话里到底有什么核心内容,首先,小魔鬼自己要休假一个月,不能鞍前马后地伺候自己了;其次,自己要去出差……去日本?

  就在这个时候枕边的手机响了,短信进来,路明非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愣住了。

  “Ricardo M。Lu,这条短信是通知你你已经被执行部安排了实习任务,预计在今天早晨7:00出发前往机场,会有车在宿舍前等你,你将乘坐CC1000次特别快车前往芝加哥。任务细节请询问该项任务的负责人,请勿担心你的考勤和学分,执行部已经代替你向各科教授请假。”发信人诺玛。

  路明非掀开被子一跃而起,跟路鸣泽说的分毫不差,执行部的任务居然又砸在了他头上。而且还很紧急,否则执行部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地凌晨发短信通知。荧光闹钟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早晨4:00,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可是去日本该带些什么东西?他从书柜里翻出那本《旅行实用日本语100句》的小册子,拍拍脑袋又去壁橱里翻出电子词典,想了想又去衣柜里摸羊毛袜,据说日本可不暖和,要是不幸被空投到北海道什么的没有羊毛袜就惨了……但是羊毛袜居然不在衣柜里,那只从国内带来的破行李箱也不见了,路明非急得团团转。

  这时他看见自己的床头立着一只银色的铝镁合金登机箱,还捆着红蓝两色的箱包带。以他浅薄的知识也知道这玩意儿是产自德国的Rimowa,价格不菲的货色,按道理绝不可能出现在他和芬格尔的宿舍里,他俩那些破破烂烂的家当犯不着用这么帅气贵气亮闪闪的旅行箱来装……他现在想起路鸣泽在梦里的那句话了,这家伙一脸“我是你亲爱的赛巴斯”的贱相说,“箱子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

  见鬼!谁他妈的要他帮忙收拾箱子,他知道自己想带《旅行实用日本语100句》么?但是旅行箱上贴着一张黄色的便签纸,上面是漂亮的手写体,温馨的爱心提示:“《旅行实用日本语100句》塞在箱盖内侧的袋子里了,羊毛袜卷在你的裤子里,但你的电子词典是商场搞活动的时候498快钱买的打折货,功能上属于阉割版,不支持日语,所以还是靠你自己的三脚猫日语打天下吧。附赠快速了解日本传统文化的秘笈《日本神话与历史100讲》一本和娱乐用美女画集一册,都在你的双肩包里。”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肩包也靠在了行李箱旁,里面果然有一本讲日本神话的小册子和一本考究的画集,只看了一眼画集封面路明非就想去找手纸擦鼻血……裹着印度纱丽的女孩酮体曼妙而朦胧,盘膝坐在日式的和屋中,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纸煳的木门照在她背后,虽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但路明非可以想象纱丽下那个女孩赤身裸体……只看那头阳光中带点酒红色的长发他也能猜出那是谁。

  他知道诺诺和苏茜搭伴去拍过一缉性感的写真,摄影师是一个芬兰的女摄影家。她免费给这些女孩拍摄她们最青春美好的时候,在拍摄完成之后直接把胶片和她们小时候的珍贵照片一起封入牢固的金属盒,埋入地下的蜗牛形容器中。直到三十年后蜗牛壳才会被解封,照片的主人们会重见她们最美时的影像,可她们已经垂垂老矣。忽然面对自己当年的性感,有人也许会哑然失笑,有人也许会号啕大哭。

  “求看求看,看个花絮也好嘛!”路明非听说诺诺去拍性感写真后涎皮赖脸地说。

  “屁!凯撒都没资格看,你看个大头鬼!”诺诺用手指虚戳他的眼睛,“看了害针眼!”

  “拍了没人能看的照片有什么意思嘛。”路明非说。

  “三十年以后就能看到了啊,到时候谁爱看谁看,我都不拦着。”诺诺龇牙咧嘴地笑,“在我五十岁的时候拿我的性感照给小男生看,看得他们激动上火了我再告诉他们说这就是姐姐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你们来得晚啦。想拉姐的手么?先看看姐手上的褶子。”

  路明非有点沉默,心说三十年后解封着急要看的可不是小男生吧,而是以前喜欢师姐你的人。在你最美好的时间我们流着鼻血幻想你最性感的一面,等我们如愿以偿地看到时……我们最多只能摸到你皱纹横生的手,除了掏心窝子的遗憾啥也做不了。这个摄影师玩的概念是“留存美好”么?是“叫那帮觊觎姐姐美貌的草食男们看得着吃不着干上火吧”?

  只有一个人看到这本影集会淡然一笑,那就是娶了她的人。因为他看过她所有青春美丽以及渐渐老去,了无遗憾。

  鬼知道路鸣泽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把这些胶片偷了出来还洗成了精美的影集。一页页翻过去,诺诺侵泡在清澈的泉水中只露出头来,泉水的波纹扭曲了她的身体;诺诺穿着湿透的红裙走在芝加哥老城区的街头,路光中飘着细密的雨丝下水道中吹出的热气掀起她的裙摆,湿透的织物下露出内衣带子妖娆的痕迹……前面是摄影师的作品,后面就是诺诺自己保存下来的珍贵照片了,她进入卡塞尔学院第一天穿校服的定妆照;她在芭蕾舞比赛获奖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穿着黑色的纱裙扮演黑天鹅;她牵着自己养过的那匹叫莎莎的小马;她在高中毕业典礼后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操场上;她第一次出席舞会,穿着舞裙和高跟鞋;她穿着白裙赤脚站在威尼斯圣马可广场的中央那天是她十五岁生日……越往后照片上的诺诺越小,脸蛋越圆润,最后一张是一个婴儿躺在育婴箱里哇哇大哭,有一张丑丑的大圆脸。

  翻着这些照片,仿佛时间线被看不见的手拉着飞速地倒退,这果然是个时间的游戏……最后他用手指轻轻触摸那个小婴儿肥嘟嘟的脸蛋,好像在这个小小婴儿出生的时候他曾旁观似的。

  耳边忽然回响起路鸣泽的声音,“哥哥,在决定放弃之前要想清楚哦。你要放弃的不是跟一个女孩的婚礼以及和她缔结的诺言,而是她的整个人生啊。”

  路明非合上影集,把它锁进了自己的书柜里。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就是在那本影集中诺诺始终都是一个人,没有凯撒没有父母也没有路人和同学。这些照片是她自己精选出来的珍贵照片,记录了她人生中最珍贵的那些瞬间,而人生中最珍贵的时间里,她始终都是一个人?

第五章 日本分部

  一只45码的大脚狠狠踩住小山隆造的后颈,把他的头踩进沙地里,小山隆造能听见颈椎间软骨在哀号,只剩硬骨在努力地支撑着脆弱的血管和神经管。

  “见鬼,我为什么要穿这双Ferragamo的手工定制皮鞋来做这种脏活?血要是溅到鞋面上会不会留下痕迹?”男人一边踩一边大声抱怨,“这可是上好的老鳄鱼皮!”

  “别跟个女人似的宝贝你的鞋子了,快点!少主的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另一个男人拎着装满水的塑料桶过来,“把他的头赛进桶里去,第一次三分钟,以后每次延长一分钟到他招供为止!”

  “还不如用绳子把他吊起来,打你拿手的水手结,欣赏一下这家伙快喘不过气来使劲蹬腿的样子 。”第一个男人说。

  “快快快,我们在乎的只是时间!我们不是那种玩虐待的变态好么?”第二个男人把整桶水从小山隆造的后脑浇下 。

  浸透了水的沙子堵塞了小山隆造的嘴和鼻孔,他没法唿吸了,甜腥的味道沿着气管犯了上来,应该是开裂的肺泡在出血 。小山隆造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这两个男人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小山隆造快疯掉了,这两个家伙真的是在逼供么?他们根本就是在享受虐杀的乐趣吧?逼供也讲究方法的好么?逼供也得让人能说话啊!

  小山隆造是个不太走运的外科医生,毕业于名牌医学院,曾经在大医院工作过,现在却只能在私人诊所帮帮朋友的忙,因为收入不高只能住在老旧的公寓楼里,邻居都是些外地来东京工作的小职员。

  按说他这种事业不成功性格又谨慎的男人应该不会招惹什么麻烦,但今晚沉重的脚步声震动了整座公寓楼,接着是霰弹枪轰响,小山隆造家那扇加厚的防盗门被人一脚踢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扑了进来,拖起他的一条腿横穿走廊登车而去,小山隆造甚至无法唿救,被拎出被窝的同时他的小腹就挨了一拳,对方准确地瞄准他的神经节。他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整栋公寓楼里家家闭户没人敢报警。那些男人的黑色西装迎风敞开,衬里绣着青色的夜叉鬼和赤裸的女鬼,绚烂缭乱得像是浮世绘。住户们立刻就明白了,这些男人是黑道,大家都猜测小山医生借了高利贷。

  “夜叉,停手。让他抬起头来,至少要能看见我。”有人说。

  “哈伊”两名黑衣男中那个穿鳄鱼皮鞋的魁梧家伙躬身答应,把小山隆造从沙坑里拎了出来。

  “乌鸦,给他把脸洗洗。”那个人又说。

  那个阴冷惨白带细框眼镜的黑衣男把桶里剩下的水泼在小山隆造脸上,随手几把帮他把沙子抹掉。

  小山隆造终于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了,这是一处位于海边的工地,长长的水泥码头想着还延伸出去。夜幕下海水正在涨潮,黑色的浪拍打在犬牙状的潮汐墙上,留下细密的白色泡沫,远处隐约可见灯火通明的东京。小山隆造大概知道自己的位置了,这里应该是东京腹肌的偏僻海岸,深夜里很少会有人际,就算他大声唿救也是徒劳。

  码头尽头停着一辆黑色的悍马越野车,穿黑色长风衣的年轻男人坐在保险杠上看海,海风掀起他的额发。男人在抽烟,烟头一明一暗照亮他细长的眼睛。男人的气质跟夜叉乌鸦完全不是一路,他英俊中透着些许柔气,白净的皮肤有着大理石般的质感,眉宇挺拔,黑色的长风衣也相当的考究,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某个学院的年轻较远。他没有参与劫持小山隆造,看起来是个负责人。

  男人用脚尖碾碎烟头,沿着码头缓缓走来,直到小山隆造面前:“小山隆造医生?直到我们今天找你来是为什么吗?”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怎么样?我……我没钱,我也没有借过高利贷,我没有仇家,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请你们放过我!”小山隆造急切地说。

  “小山隆造,毕业于早稻田大学医学院,在东大医学部当过六年的遗传科医生,后来被曝光猥亵女病人和私自提取病人的基因进行违法的基因实验,被东大医学部开除。之后一直在地下小诊所里给怀孕的女人做引产手术,但你补考这个赚钱,你引产之后就给女人注射麻药,趁他们昏迷奸污她们,这是你的恶趣味。你很有钱,你自制毒品在地下诊所里出售,还买卖人体器官,你在三菱银行的账户上有九千六百万日元的存款,其中五千万十三周前刚刚存入的。”风衣男念完了文件,把他扔在小山隆造面前,“你最好跟我们合作,否则对于你这种人我们是没什么必要客气的。”

  小山隆造越听越心惊。男人念出了他的银行账户余额时,他意识到这不是一伙无准备的暴徒,不是轻易好打发的。

  “这么了解我?居然连我的银行账户余额都知道?想要钱?那就说个数吧,不要太过分,我也有一些有势力的朋友,笔记了大家都没有好下场!”小山隆造抬起头,收起了伪装出来的可怜相“谈生意之前给根烟抽怎么样?”

  这是以攻代守,小山隆造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害怕。他清楚自己做过些什么,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得罪些人,不过时候能花钱摆平就好。他在考虑多少钱能够满足着三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亿千万日元不知道够不够?也许能从五百万谈起?

  “你该矫正一下牙齿了。”男人抓住小山隆造的头按强迫他昂起头。乌鸦把带鞘的长达递送到男人手中,男人把刀柄恨恨地捅进小山隆造的嘴里,用力一搅。

  小山隆造听见自己满嘴牙根折断的声音,剧痛在南海里爆炸,胃疼的痉挛,大口大口的胃酸喷了出去。

  男人把小山隆造人在地上:“我说过,对你这种人我们没与必要客气,迷奸孕妇、制毒、器官买卖,你居然能活到今天,神不是死了,就是睡得太久。”

  “我搞女人和买卖肾脏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他妈的有不是警察!你们现在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我也都告诉过你惹急了我们大家一块儿完蛋!”小山隆造疼得在地上打滚,年空扭曲的像是恶鬼。

  我当然不是警察,警察会对你讲人道主义,可我们没准备把你当做人来对待。"风衣男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小山隆造面前晃了晃,证件家里有一枚圆形的金色徽章,徽章上是半朽的世界树。

  “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源稚生执行官。”男人说“现在明白了?”

  “你们是……”恐惧在小山隆造心理爆炸。

  这种恐惧并非外来而是如古树纠结在他心底,这些年过去非但不能被遗忘,反而扎根越来越深,那么多你年来他东躲西藏,不敢住豪华公寓,不敢在人前显摆,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行迹,一度他觉得自己应经从这些人的监控中游离了出去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这些人的网从未出现过缺口,只是不到必要的时候不收网而已。小山隆造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了,也只有那种禁忌之物值得这些男人追寻。

  “你是混血种,但龙血在你的血统中所占的比例很小,在我们监控名单里你的色标是白色,最安全的一类。原本你一辈子都不会遇到我们,可你做错了事。毕业自早稻田大学的你是医学方面的高材生,从学生时代起就一直进行与龙血相关的基因实验。前一段时间你的实验获得了突破性的成果,你制成了一种名叫”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基因药。这种药能强化血统,但有很强的副作用。你把配方卖给了一位大主顾,他支付了你五千万日元作为报酬。此外,你还帮他进行人体实验以观察这种药的副作用。”源稚生只是小山隆造的眼睛,“我只要一个名字,那个试验品的名字。”

  “你们搞错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跟混血种接触了,我也没研究什么基因药物,我卖出的只是一种新型毒品的专利!”小山隆造满嘴冒着血沫,“你们搞错了!”

  “你的实验品暴走了,正在满世界杀人。我们必须扼要立刻终止他无目的的屠杀,每多争取一秒钟都是好的,所以我们不会在你什么身上浪费哪怕一秒种。”源稚生神色诚恳。

  “见鬼!我真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从哪里知道我制造了那什么莫洛托夫鸡尾酒,谁说的你叫他来跟我对质,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卖掉了一份新型毒品的提纯专利!”小山隆造含煳不清地说着,吐出一颗又一颗断牙。他明白威胁和利诱对这些男人都不会起作用,于是重又流露出可怜相来,眼神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动物。

  “应经浪费太多时间了”源稚生起身,“夜叉负责收尾。”

  夜叉拍拍掌:“好嘞!乌鸦帮把手的话半小时就弄好!”

  乌鸦恨恨地皱眉,似乎很不愿意接这个活儿,但还是抓起小山隆造的一条腿把他拖到了巨大的水泥搅拌机旁。码头施工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水泥砂浆,调配之后如果用不完就得留在搅拌机里搅拌着过夜以免凝固。夜叉用铁丝捆好了小山隆造的双臂双腿,把他投入了垂直深坑中。

  “52.5的水泥,浇出来会不会裂开?”乌鸦在出浆口蘸了一点水泥砂浆捻捻,迅速爆出了水泥标号。

  “码头用的水泥桩是泡在海里的,52.5的水泥在水里不会裂开。”夜叉熟练地打开搅拌机,水泥砂浆倾泻而下。

  小山隆造明白“收尾”二字的意思了,这些男人甚至不愿意花时间逼供,源稚生的命令是让夜叉处理尸体,这种处理方式是小山隆造听说过的。黑道杀了人之后会把人浇筑进水泥桩里,东京高层大厦中不知道多少水泥桩中藏着人骨,他们在死狗还默默地站立着支撑这座恢宏的城市。这个垂直的深坑就是用来浇注水泥桩的模具,被浇筑成水泥桩的小山隆造会被打桩机打进海床,从此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又热又重的水泥砂浆打在小山隆造的肩上,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打断,十几秒钟的工夫,水泥砂浆就已经漫过了他的大腿,石灰粉呛进他的眼睛和喉咙里,他仿佛闻到了自己的尸臭味。快要死的时候脑海里全是那些被他玩弄过的女人,昏迷中她们的身体松软疲惫,那么诱人,他很想就此招供,招供了就能继续享受玩弄孕妇的快乐……

  他上大学的时候喜欢同班女生麻美,但是麻美喜欢的是英俊的电器商行少东家藤真,他看着麻美和藤真走得越来越近,瞒着父母一起出国旅行。可小山隆造想藤真那种悠闲的少东家跟麻美玩玩就会腻就会抛弃她,那时候她会趁机安慰失落的麻美然后得到他。这个期待深藏着,知道吗没有一天来找他,说自己快乐藤真的孩子但是藤真不承认,请小山隆造帮个忙谎称是她男朋友带她去做个流产。渴望已久的机会就在面前,可是小山隆造看着麻美隆起的肚子忽然觉得恶心极了,他觉得麻美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不干净了,不是他的麻美了,他恨透这个女人了,想要给她一点教训,于是他给麻美服下麻药迷奸了她,整个过程他想象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藤真,那感觉真是好极了,从此他喜欢上了这个娱乐。

  但他还是不敢说,因为他知道买家的暴虐,。如果买家知道是自己泄露了消息,那他的死法一定会比被浇铸成水泥桩还要痛苦百倍。小山隆造紧紧地咬牙祈祷说这只是心理战,是这些人逼供的手段,对方不敢真的杀了他,水泥浆会在快把她淹没的时候停止……一定会停止!

  “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找错人了!”小山隆造嘶声大喊。

  回答他的是乌鸦和夜叉哼着歌对答的声音。

  “夜叉你浇人桩比较有经验,这样浇出来的硬度会不会不够啊?要是在打桩的时候碎掉可就不好了。”乌鸦说。

  “那再添点石灰,你出点力,把砂浆搅拌均匀了,码头是百年基业,要建的牢固一点啊。”夜叉说着把满满一袋石灰倒进深坑里,“嗨哟嗨!使劲点搅起来!兄弟!”

  石灰和水泥砂浆混合,释放出的热量把水泥砂浆烧得滚烫,乌鸦捂着口鼻搅拌得一身是劲,小山隆造只觉得浑身的痛觉神经都被放在火上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