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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这个夜色的城市里,觉不觉得很孤单呐?看呐哥哥,两边都是很高很高的楼,每栋楼里都有很多的窗,每个亮灯的窗户里都有人。男人和爱他的女人一起,女人和爱她的男人在一起,他们相亲相爱啊哥哥!他们在温暖的房间里拥抱和亲吻啊哥哥!你呢?你走在冰冷的雨里啊,你没有地方可取,是一条真正的败狗。”路鸣泽摊开双手,哈哈大笑,摇头,“你记不记得《卖火柴的小女孩》?她趴在窗户上看里面的烤鸡,馋得口水都要留下来。可她只有一把火柴,她只能点燃火柴取暖,每一根是一个幻想,有的是烤鸡,有的玩具,有的是妈妈……第二天早晨她死了,冻得僵硬。”

  “可你连火柴都没有诶,你的命是你的火柴么?你只有斯根,而且已经擦掉一根了。干脆一点回顾我的生意啦,把剩下三个拿出来一起擦掉啦,让自己暖和一把,然后我带你的灵魂去地狱。地狱里面很舒服的,坏人们一起在岩浆里泡澡讲冷笑话。”

  “你也觉得过委屈吧?是你牺牲了1/4的生命救了那个叫诺诺的女孩啊,可是谁都不知道,连你自己都不承认,她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恺撒·加图索的脸。”

  “嗨!嗨!哥哥!我亲爱的哥哥……别傻了好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那么愚蠢的人呢?什么人会孤零零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却感觉不到孤独呢?”

  “你有没有感觉到绝望,是因为有人不敢让你绝望,总是是谁似的一点点给你些希望,一旦你绝望了,就会变成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幅模样。”路鸣泽缓缓地起身,“可是总有一天你还是会绝望的,因为你一无所有。你是个废物,是多余的,没有人真正需要你。你是个笑话,你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摆脱过‘血之哀’,偏偏你无法察觉到。你不感觉到孤独,哈哈哈哈哈。”

  “爱你的人,只有魔鬼!只有我这个魔鬼啊!嗨!哥哥!为什么不用抱我呢?为什么不用报这个世界上唯一需要你的人?”

  “Something for nothing,1%……融合!”他张开双臂,紧紧拥抱路明非,“我送你去哪个地铁站吧,所有的位置等待着你!”

  仿佛重锤击打在路明非胸口,路鸣泽整个地……撞进了他的身体里,胸口灼热。

  酒德麻衣轻轻鼓掌,“好记了,我们的小白兔一号进入了尼伯龙根。信号很清晰,小白兔很惊恐。”

  噪点很明显的监控画面上,路明非正摸着墙壁猫着腰伸着脑袋向前摸索。这厮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怪异空间之后的反应和赵孟华完全不同,他连跑都不跑……因为腿肚子抽筋了。日光灯管在他头顶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嘶 嘶声,他也不**扰。他正好随身带了楚子航送他的耳塞,干脆把耳朵塞起来了。在鬼故事里一般都是被吓死的 多,排在第二位的就是跟女鬼睡了一觉后病死的,真正被鬼剁成八块的你听都没童说过。所以干脆别听,要不是 为了找路他会吧眼罩也戴上。

  “蛮有智慧啊。”薯片妞啧啧赞叹。

  旁边的屏幕上,浑身黑衣的盗贼乘著名为“无敌”的冰霜巨龙飞翔在月色之下,背后跟着一帮乘着各色巨鸟 翔龙的小弟,个个扛着轻重兵器,穿着朋克风的铠甲长袍,吸风吞云,知道的说是《魔兽世界》,不知道的还以 为十万天兵去花果山拿孙悟空。盗贼脑袋上鲜明的绿色名号,“路明非Ricardo”。

  “老罗真拉风啊,副本开启还有多少时间”薯片妞问。

  “一个小时 。”

  “你去过尼伯龙根么?”

  “没有,那鬼地方谁乐意去?”酒德麻衣说,“不过小白兔二号去过。”

  “楚子航?”

  “对,他去过那个不属于活人的地方,现在是召唤他的时候了。嗨小白兔,别睡觉了。”酒德麻衣按下回车键,几行代码被压缩成一个小数据包发送出去,它会在北美转一圈,经过六个国家的网络中转,然后悄无声息地 混入诺玛的网络,最后进入楚子航的笔记本。

  “这个小东西叫‘芝麻开门’,会帮他重新找到进入尼伯龙根的路,”

  5、死者之国尼伯龙根

  楚子航睁开眼睛,眼皮沉重,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几天他一直不断尝试做新的数学建模去分析地动数据,但他还是没能找到滤去杂波的办法。他需要一个精巧的方程式,他知道有,但归纳不出来。他看了一眼屏幕,忽然呆住了。

  入睡前设置的计算已经完成,结果清晰地凸显出来,北京地图上出现了清晰的红色线条,纵横交错,组成一个很眼熟的图形。楚子航默默地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北京市公交卡,背面黏着的地铁线路图的卡贴,100%重合。

  楚子航打开建模文件,建模参数的页面一片空白,好像他根本就没有输入任何参数。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他完成了计算。背景这一年来新增的地动都在地铁沿线,而那个失踪的执行部专员也曾关注北京地铁的传说。

  数据库里还算留下了一些痕迹,这次计算调用的是夜里11点都凌晨6点的数据。夜里地铁是不运营的,不运营就不会有震动,但从分析结果来看,每个万籁俱寂的夜晚,地铁周边都在微微地震动,他想起强国论坛里那些人说的白烂话,难道真的每晚地铁停运之后都有一辆列车载着鬼混在铁轨上空驶?其实一点都不可笑,他全身毛孔紧紧地收缩,头皮发麻。

  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芬格尔却不在床上,这个每天猪一样吃了就睡的家伙居然溜出去了,也许他在798真的有些艺术家朋友要拜访。

  楚子航沉思了几分钟之后打开衣柜,去除了角落里的网球包,犹豫了一下,他又拎出了沉重的黑箱。

  此刻外面狂风暴雨,一泼泼的雨水打在玻璃上,难得北京有那么大的雨。

  深夜零点45分,楚子航无声地潜行在东方广场地下一层商场里。这栋巨大的地标式建筑毗邻长安街,云集着豪奢品牌和一家君悦九点,地下直通地铁王府井站。

  远处有脚步声缓缓逼近。

  楚子航隐入柜台后,直到巡夜保安的手电光远去后才重新删除。白天这里奢华又热闹,美女如云,走在这里决不会让人觉得不安,但此刻万籁俱寂,它就显露出地下室的本质来,没有窗,空间封闭,那些给一切都染上漂亮颜色的灯都关闭了,之剩下少数几根日光灯管两者,着凉了玻璃橱柜里的毛绒玩具。那些可爱的家伙在这种灯光下都显得有些走样,脸上深深浅浅的影音让人产生它们在微笑或冷笑的错觉。

  中央空调关了,空气冷而沉闷,通往地铁的电动扶梯闪动着“禁止通行”的红灯,两侧是某个时尚杂志的广告,同一张女明星的大脸贴满整面墙壁,之家和嘴唇上都闪动着金属的微光。巡夜保安的脚步声经过几次折射出现在四面八方,好像黑暗里有好几个人在走动。

  除此之外这里安静得非常正常。

  楚子航贴着墙壁缓缓前进,他已经接近地铁的检票口了,这时前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广告还不换呐?”

  “这个月底到期再换,你把玻璃上灰再擦擦,我去把那边的地扫一圈,待会儿下盘棋?”

  楚子航从大理石墙壁的反光里看到两个清洁工正在擦广告灯箱,他们背后的卷闸门已经落下锁死,再前进就只有把卷闸门剪开。

  楚子航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至今他还没有向学院报告这件事,因为这个结论太奇怪了。无论深夜里的地铁站看起来多么阴冷,它只是一个历史不到50年的人工随到,最初建造这个隧道系统的工人还有大批活着,天天人来人往,如果真有什么异常,没有理由不被察觉。深夜里地铁站里必有值班的人,就像前面那两个情节攻,如果有空驶的地铁,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一条新的短信进来,“亲爱的用户您好,一栋小秘书提醒您今天中午12:00在夏弥同学家共进午餐,请提前安排时间。”

  楚子航没有订过什么手机小秘书的服务,发信人就是夏弥,大概是她临睡前的捣蛋而已。

  楚子航由于了一下,掉头原路返回。时间还没有紧张到那个程度,根据夏弥的消息,恺撒那组目前还在莺莺燕燕卿卿我我。他今晚可以写一份完整的报告给施耐德教授,然后做好各种准备,明天中午去夏弥家吃个午饭,然后再研究地铁沿线的震动来源。

  他连去虾米家吃饭的衣服都买好了,就挂在九点的衣柜里,他是个永远守约的人。这些天他的日程表上都是建模计算、计算加墨的流水作业,除了一件,“去夏弥家吃饭”。

  他轻手轻脚走上台阶,日光灯管的影子倒影在大理石地面上。他听见瓢泼大雨打在屋顶。

  他忽然一愣,站住了。王府井地铁站在负二层,东方广场的地下商场在负一层,他在负一层和负二层的台阶之间,即使外面是瓢泼大雨,也不该打在他头上的屋顶。肩胛上的“太急”好像被烈火灼烧那样他能,四面八方都是巡夜保安的脚步声,但所有脚步声都在飞速远离,好像狂奔着逃离这个空间。日光灯管跳闪起来,空气中满 是嗡嗡的电流声。楚子航缓缓地转身,转盘重新开始旋转了,上面不再是甲壳虫,而是那辆伤痕累累的迈巴赫。

  就像是有过密约的鬼魂那样,它回来了。

  楚子航伸手到网球包里,捏住了御神刀·村雨的刀柄。此刻头顶开始漏雨了,冰冷的雨水从四面八方回来,沿着大理石地面平静地流淌,在台阶上变成一级级小瀑布。楚子航抹去脸上的雨水,提着黑箱缓步下行。

  他听见那个声音了,来自地底深处的,铁轨震动。

  路明非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往下蹭,四下张望。

  这个寂静如死的地铁站也还好它寂静如死,若是此刻忽然蹦出个检票员来,路明非绝不会如逢大赦般扑上去,而是吓得立马下跪说,“好汉饶命啊!”

  他确实处在感情的低潮期,觉得了无生趣,但是这跟“想死”还不是一个概念。开始他逞英雄或情感大动答应陈雯雯来找赵孟华,然后就马上碰到多管闲事的路鸣泽,随后就来到这个古怪的地铁里。一度他山治怀疑陈雯雯是不是跟路鸣泽串通好的。

  看到四面八方用来青色的雾气时,他的第一感觉是日本邪教头目麻原老则还在惹事,又跑来放毒气了,不禁义愤填膺,立刻就……屁滚尿流地逃走。但没有出口,所有通道都指向月台。他到了赵孟华去过的地方。

  他可不是赵孟华那种没有智慧的人!立刻摸出手机准备求救,他的手机没坏也有电!但该死的!作为一个穷狗……他欠费停机了。

  江湖上人说“出师未捷身先死”,就是形容这份衰吧?

  他摸到了月台上,立刻闪到一根立柱后藏着。地面在震动,幽深的隧道里有刺眼的灯光射出。列车进站,摩擦铁轨发出刺耳的声音。它停在了路明非面前,方头方脑的车厢,红白两色涂装,还挂着“黑石头……八王坟”的排字。如果路明非有点知识,就会知道这趟列车在历史上根本没有过。背景地铁一号线是从苹果园到四惠东,很多年前四惠站曾经教过八王坟站,那时候复兴门到八王坟也叫“复八线”,但很快就改名了,而且那时它也到不了最西边那个隐藏车站“黑石头”。

  车门打开了,里面漆黑一片。

  好在路明非根本不是靠知识混的人,只要有点智慧的人都知道这鬼车不能上啊!

  这车非常死性,好像就是来接路明非的,路明非不上车它就死赖着不走。

  但路明非更死性打死都不上,等到最后他干脆靠着珠子坐下来,跟它硬耗。

  这种斗争路明非还是有绝对的把握的,不知道是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后,地铁列车缓缓地关闭了车门,驶入了漆黑的隧道。路明非前后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摸下月台,猫着腰沿着铁轨,也摸索进了隧道。

  “小白兔好像有点智慧诶!”薯片妞指着监控屏幕上渐渐远去的背影。

  “这是会也就是铁道游击队的智慧!”酒德麻衣脸色有点难看。

  “铁道游击队是打你们日本鬼子。”薯片妞善意地提醒。

  “他误解了,地铁列车其实是保护进入尼伯龙根的人的。”酒德麻衣没有理睬这个笑话,“否则人类怎么能在龙的国度中行动?那是遍地死亡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