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家的福分,都在我身上哪。”秦凤仪剥着桔子,问,“王爷,这桔子如何?”

愉老亲王点头,“还成。”

秦凤仪笑着再喂他一瓣,道,“我发现,你跟陛下挺像的。”

“这话怎么说?”

“都爱叫人服侍,我给陛下捏肩膀的时候,他也很高兴。”

愉老亲王一听,顿时乐了,笑道,“不想你还有这才艺,过来过来,别浪费了,我试试你这手艺如何?”

秦凤仪这一手哄人的本事,景安帝能叫他哄得高兴,愉老亲王身为景安帝他亲叔,品味当真比皇帝侄子强不到哪儿去,叫秦凤仪服侍的,中午又留秦凤仪吃的午饭。

第163章 大公主事件之进宫

秦凤仪李镜这对夫妻, 是京城第一对站出来为大公主跑前跑后的夫妻了,因着该夫妻脸皮奇厚, 熟与不熟的,都过去相求, 现在得一外号, 人称,京城第一厚脸皮夫妻。这对夫妻如此热心的为大公主走动, 权贵之家倒没觉着什么, 倒是宗亲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们与大公主亲与不亲的, 都是血亲。如今看来, 他们也没这对夫妻跑得勤啊。

反正,秦凤仪李镜这对夫妻是把京城的宗室都跑遍了,秦凤仪还找了三皇子说了一通, 三皇子还说呢,“你去求大哥就好了,我无权无势的。”

“我真是求你了, 你都有陛下这么个最有权有势的爹了, 还说自己无权无势。”秦凤仪硬是拉他出了工部,到自家去说话。到自家,秦凤仪就放松了, 他还说三皇子, “你就别摆张臭脸了, 我媳妇说, 小时候她还救过你的命哪。”

三皇子倒不能否认这个,三皇子别看现在是京城有名的冷脸王,小时候其实是个娇气孩子。李镜则是自小到大的彪悍。李镜在宫里给大公主做伴读,三皇子年纪小,到御花园玩儿,见着一条菜青蛇,吓得不会动的。李镜过去就把蛇给捉了,好吧,如果这也算救命之恩的话~不过,在当时三皇子幼小的内心,阿镜姐简直是比菜青蛇都要彪悍的存在。

秦凤仪问三皇子,“你大姐姐现在如何了?”

三皇子道,“在太后宫里呢。”

“你见过她没?”

“没。现在父皇叫她禁足,谁都见不着。”

秦凤仪与三皇子打听,“我们这在外头的,也不晓得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这事儿,到底是怎么闹的呀。”

三皇子虽然与阿镜姐交情不错,但他真不大喜欢秦凤仪,都说秦凤仪早就去烧大皇子的热灶了。而他这京城有名的凉灶,自然是没人理的。三皇子道,“你去问大皇子吧,他守着皇后娘娘,什么不晓得?”

“这可真是,我要是问大皇子,还用问你吗?”秦凤仪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

三皇子一听这话,就觉着,秦凤仪莫不是与大皇子生出什么嫌隙来了。三皇子仍是不大愿意说,“宫里的事,你打听什么呀。”

“我还不是关心大公主,我媳妇可记挂她了。都说你是个爽快人,怎么还吞吞吐吐起来了。”

三皇子道,“我跟阿镜姐说。”

秦凤仪道,“你阿镜姐今天去长公主府了,你就跟你阿镜姐夫说吧。”

三皇子感慨,“阿镜姐和大姐姐是真的很好。”

“你就快说吧。”

三皇子这才说了,“我知道的也不多,就听说大姐姐跟父皇撂了狠话,说父皇敢动她儿子,她就杀了父皇他闺女。”

秦凤仪眨下巴那双大大的桃花眼,才理清这话里的逻辑,当下便笑出声来。三皇子一惯冷脸,看秦凤仪笑得这样儿,更觉着没面子,道,“这有什么好笑的,父皇大发雷霆。”

“生气谁不生气啊,我也觉着大公主有些过了,起码应该先和离再生孩子啊。她把事做颠倒了,可已然如此,咱们也得帮着她些,是不是?”秦凤仪还挺关心景安帝,问,“陛下没气坏身子吧?”

“那倒没有。就是御史台还有礼部没完没了,父皇也很心烦。”

秦凤仪道,“殿下该多劝着陛下些。”

三皇子心说,那是我亲爹,还用你说!

秦凤仪同三皇子打听,“张将军在哪里,殿下知道吗?”

三皇子脸上立刻蒙了一层冰霜,寒声道,“我要知道那畜牲在哪儿!立刻一刀劈了他!”

秦凤仪忙拉他一下子,道,“你这是做什么哟,虽然张大哥也有不对的地方,这事儿,是一个巴掌能拍的响得?你做小舅子的,可不能这样对待大姐夫啊。”

“呸!什么大姐夫!”三殿下简直是正义感爆棚的那种人,秦凤仪道,“你大姐的丈夫,不是大姐夫是什么,二姐夫?”

三皇子险没因着“二姐夫”三字翻脸,直说秦凤仪讥讽他大姐,秦凤仪真是求他了,“我这些天为着你大姐的事,腿都跑细了一圈。你要这么想我,可对得住我?”

三皇子道,“那你好生说话。”

“知道知道。”秦凤仪拜托他,“张将军也不在宗人府,你要知道他在哪儿,可莫这般喊打喊杀的,不然,你外甥一出生就没了爹,以后就是你这个三舅的缘故。”托三皇子帮着打听张将军的下落,还托三皇子道,“陛下那里,你勤走动着些。哎,看你这张臭脸,也不像会讨你爹开心的。把六皇子叫上,那小家伙很会撒娇。”

三皇子:臭脸…

于是,三皇子的脸更臭了。

秦凤仪叮嘱他,“知道怎么劝你爹吧?”

“我是哑巴,不知道。”

三皇子非但脸臭,说起话来还很有些噎人硬梆梆。秦凤仪原有些担心三皇子一说话适得其反,谁知人家臭脸有臭脸的法子,反正现在景安帝心情也不大好,现下不爱见人欢笑,三皇子又是个常年脸上没笑的,三皇子不会秦凤仪这等巧舌如簧的本领,但人家有人家的法子,他就私下找他爹说了一句话,“这事,拖久了不大好。”

“拖久不好,你说该怎么办?”

三皇子道,“先叫大姐姐与恭侯世子和离吧,本就不是一路人,过不到一处去也没法子。那啥,外甥也不能没爹啊,虽则那姓张的可恨,就当看在大姐姐的面子上吧。”

景安帝恨的直拍桌子,“物议物议!叫天下人如何看咱们皇家!”

“再罚大姐姐几年俸禄也就是了。”三皇子原也没当多大的事,主要是这事比较丢脸是真的,但现在脸已是丢了,他还是愿意为大公主说话的。

景安帝看着三儿子这幅苦大愁深的脸,叹,“咱们皇家的脸面,都叫她丢尽了!”

三皇子道,“她一个妇道人家,父皇不要与她计较了。”

三皇子还托六皇子,叫裴贵妃去瞧瞧大公主。

六皇子道,“三哥放心吧,我母妃早就去过了,说大姐姐都好。”

三皇子问六皇子,“知道那姓张的在哪儿不?”

六皇子摇头,“不晓得。”

李镜随长公主进宫给裴太后请安,觑着裴太后的神色,没好直接提探望大公主的话,奉承裴太后半晌,李镜笑道,“好久没给贵妃娘娘请安了。”

长公主一笑,“那你就过去给贵妃请个安,你们也说说话。现在阿镜进宫的时候少,都见得少了。”

裴贵妃毕竟是裴太后的亲侄女,且又是个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人物,笑道,“可不是么。我正有两样料子,我穿吧,就太鲜亮了,正想着,倒合适年轻孩子们穿。阿镜你正合适,与我一道过去瞧瞧,看可还喜欢。”

李镜便起身辞了裴太后、平皇后、长公主等一干人,随裴贵妃去了。

两人都是有耐心的人,路上也只管说些闲话,待到了裴贵妃宫里,李镜喝过茶,对裴贵妃使了个眼色,裴贵妃秉退了宫人,与李镜道,“我知道你要问大公主之事,我昨儿去瞧过她,她还不错。”

李镜这才放下心来,道,“刚刚在太后娘娘那里,几番想开口,又觉着,太后娘娘怕是不能允的,就过来娘娘这里打听了。”

裴贵妃道,“放心吧,我会留心的。陛下初时很是生气,我瞧着,这几天已是好些了。”

“那就好。”李镜道,“大公主这些年的不顺心,娘娘也是看在眼里的。我有时,真是心疼她。”

裴贵妃知道李镜自出宫后就与平皇后关系平平,自然看李镜顺眼,况李镜出身侯府,嫁个丈夫还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再者,李镜本身也是个有情义的,裴贵妃对此颇是另眼相待,想着,倘自己儿子能与他们夫妻交好,这说以后是多大的助力,就是有这样的朋友,自己也能放心啊。裴贵妃拍拍李镜的手道,“你与大公主,虽不是姐妹,但这情分,比亲姐妹也不差什么。我听说,你与秦探花这些年都在忙大公主这事。”

李镜道,“我与公主一道长大,她又待我极好。其实,也不只我们,娘娘您不也时时关照大公主么?三皇子那样不苟言笑的人,都是愿意为大公主说话的。六皇子年纪虽小,与大公主亦有姐弟之情。外头愉老太王、寿王殿下、长公主,其实,都是做长辈的,大公主有了过失,生气归生气,可说到底,终还是一家子。我总想着,陛下也一向疼爱大公主,待过些天,想来陛下的气也能消了的。”

裴贵妃听这话多么熨帖,想着李镜不愧是自小在宫里长大的,一向会说话,裴贵妃笑,“你这话很是。”

李镜主要是拜托裴贵妃能不能保住张将军的性命,裴贵妃悄与李镜道,“暂不要提他,保住大公主再说。据我所知,陛下尚未处置此人。”

李镜沉默半晌,道,“这就是好消息了。”

裴贵妃道,“那小子官不过五品,也太委屈大公主了。”

“娘娘恕我放肆了,这亲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先时恭侯世子倒是自小定的亲事,不说他与公主关系如何,就看他这成亲后办的这些事,就是咱们外人看,有几桩是能入眼的呢。其实,只要大公主愿意,主要,也得为孩子考虑。”

一说到大公主肚子里的孩子,裴贵妃也没什么心气儿了,想着大公主当真是命苦。早早的没了娘,外家也没人,嫁了个上不得台面儿的驸马,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丑闻。算了,大公主到这地步,一等权贵之家是甭想进了,就是二等权贵之家,人家估计也不愿意叫家里杰出子弟尚主。想来想去,还当真是这张姓小子好运道,且还能遂了公主的心意。

这么一想,裴贵妃竟觉着,主意还不错。

不过,裴贵妃还有一桩为难的事,她与李镜道,“大公主,至今强硬,未向陛下请罪。”

是的,做出这样的令整个皇室蒙羞的事,若是别个人,东窗事发,吓都吓瘫了。大公主不是,她根本就是一幅“老娘根本没有错”的强硬姿态。就是被关禁闭,她也没说过一句“自己有错”的话出来!

第164章 大公主事件之请罪

事实上, 景安帝真是为这突如其来的丑闻气坏了,闻知此事, 这位帝王当时就去了慈恩宫质问大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大公主当下回了她爹一句,“总归不是驸马的!”

景安帝气得, 险没给大公主两巴掌, 主要是当时太后宫里人多, 大家拼命的拦着。裴太后上了年纪,说皇帝儿子, “你就是打死大公主又有什么用!”赶紧叫大公主去自己屋里歇着去了。剩下的人就开始发愁吧,唉哟, 大公主原本好好的喜事,结果, 孩子不是驸马的, 大公主现下怀着身孕, 这事儿可怎么办哪。先得把奸夫找出来,要是个不咋地的人, 景安帝估计早砍了脑袋, 可这张将军吧,还成。就因为还成,景安帝当初才把他指给大公主做亲卫将军。景安帝记性不错,想着年前还赏过张将军一把好刀。把人带到跟前一问, 因是私下审问, 张将军倒不似大公主那般强硬, 错都不认一个。张将军是认罪的,他还一力承担了罪过,道,“都是臣的罪,臣万死不辞,求陛下莫要责怪大公主,此事与大公主无关。都是臣,对公主不敬。”

好在,景安帝不是昏馈之主,何况,景安帝又是自欺欺人的性子,这也不是一个人能办成的事。大公主若是不愿意,就是会是这种反应。不得不说,张将军应对的好,倘他要是敢将此事往大公主头上推,景安帝一怒之下,也便顾不得大公主的心情如何了。

再一审大公主的近身侍女,俩人倒不是勾搭多少年如何如何的,就一次,结果,就这一次,便有了这么个孽障出来!

当然,哪怕有一次,也不能说两人以前没情义。若没情义,根本就不会有这一次!

简直丢人现眼啊!

平皇后与裴贵妃也私下问了大公主一回,大公主一言不发,俩人磨破嘴皮子,大公主不说话,她们也没法子了。

景安帝去见了一回闺女,结果,大公主就说了那句名言:你敢杀我儿子,我就敢杀你闺女。

景安帝简直是给大公主气死,气得两顿饭没吃。

大公主这事乍传了出去,御史台便有了动静,景安帝心烦之下,索性停了早朝,省得去听御史唧咕。但,这事这般僵持也不是个办法,礼部卢尚书与御史台耿御史都问到景安帝跟前来了。

要依裴贵妃的意思,大公主这事首先自己就有错处,还是跟陛下赔个不是,给陛下个台阶,陛下才能为你去抗下朝中物议啊!

结果,大公主哪里像个认错的样!

今李镜进宫来,倒是个机会,裴贵妃把大公主的情形与李镜说了。

李镜心下一思量,想着这事既然已是有了,大公主若事先痛哭流涕、赔礼道歉,想来陛下杀张将军更不会考虑大公主了。倒是大公主强硬到底,性命相要,陛下反是投鼠忌器,得顾念着几分。李镜道,“不如我写封信,娘娘送给大公主。”

裴贵妃笑,“那简直再好不过。”

李镜请过安,便告辞了。

裴贵妃晚上去的慈恩宫,跟自家姑妈到底好说话些。

说到大公主这事,裴太后都老十岁,裴太后道,“我算是白疼她一场。”

裴贵妃劝道,“事已至此,姑妈也看开些吧。”

裴太后问,“阿镜是过来托你为大公主求情的?”

裴贵妃道,“还真难得她与大公主这些年的情分。”

“是啊,我早看她就是个好的。”裴太后道,“你看看宫里这些人,漂亮话说得一套一套的,真正也没做出些什么实事来。倒是阿镜这孩子有情义,听说她在外头也求了不少人。”

裴贵妃道,“这事要是咱们皇家来做,就显得护着自家人。阿镜他们夫妻,妙在是外臣的身份。他们这样一张罗,我听我母亲说,碍于面子,权贵中发声的就少了。就是清流那里,秦探花七品小官,况他在清流中名声也寻常。”把李镜写的信给裴太后过目。

裴太后摆摆手,并没有看,道,“你拿去给大公主看吧,她要是个明白人,现下服个软,先过了这关再说。要是她自己糊涂,谁也没法子。”

裴贵妃起身去看大公主了。

大公主的境况,其实比外头人想像的要好。

外头人可能觉着,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还叫半个京城的人都晓得了,满身的骂名,现在还不晓得要如何呢。

其实,大公主除了被禁足,真的没如何。

她又不是头一天知道自己有身孕,她也想好了的,能搏出来,以后就有后半生的舒心日子。若是搏不出来,她是宁可带着孩子一道死,也不要再与那等烂人做夫妻的!

死都不怕,那些个风言风语,真不在大公主的眼里。

不过,李镜的信还是让大公主泪湿双目。李镜信中并没有写什么特别感人肺腑的话,也没有劝大公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就是同大公主说了现在外头的情形。权贵已息声,宗亲那里,她与丈夫也都去走动了。尤其愉老亲王,份量不同,已经为她这事说话了,孩子起码一定会保住。劝大公主向陛下认个错,这事莫要久拖。大公主知道这短短数语背后得付出多少辛苦,不由心酸。裴贵妃为她拭泪道,“也别哭了,多难得的情分,人这一辈子,有一个这样的朋友,也值得了。”

大公主攥着李镜的信,哽咽道,“劳娘娘同父皇说,我愿意向父皇请罪。”

裴贵妃心下一松,拍拍大公主的手道,“你可算是想明白了。”

裴贵妃把大公主愿意认错的事,先与裴太后说了,裴太后亦是心下一松,“还算没糊涂到家。”

裴贵妃与景安帝说的时候,景安帝气不顺的道,“她有什么错啊,她一点儿错都没有。怎么这会儿想起找朕认错了?”

裴贵妃劝道,“大公主先时未尝不知自己有错,只是陛下那雷霆之怒,简直是吓死个人。大公主一时吓懵了,才忘了向陛下认错。如今她已是全明白了,当着我的面儿,还哭了呢。这孩子,不是个爱诉苦的。我也说她这事做得不对,不是我偏着自家孩子,恭侯世子,也委实配不上公主。公主下嫁他三年,他与公主不冷不热,庶子倒是生了两个。他要是肯好生与公主过日子,自己上进,会有今天的事吗?自来一个巴掌拍不响,咱们明理,故而先责怪自家孩子。可私下凭心而论,公主这些年,守着这样一位不会疼人只会给人添堵的驸马,得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啊。”裴贵妃说着说着就哭了,“可怜这孩子,每每进宫也从不肯说驸马一句不是。可驸马呢,大公主便有错处,他私下不能禀于咱们知道么?非要嚷嚷的全京城都晓得。”

“别人家的女婿,远的不说,就说秦探花,人家也是做女婿的,你看看人家,与岳家多么亲近,我在宫里都有所耳闻,大半个京城都说景川侯好眼光,纵秦探花出寻平常了些,但知道上进,人也懂事,岳家岂有不喜欢的。咱们家的公主,千金贵女下嫁,驸马便是一品都尉的爵位,驸马这些年,是讨过陛下开心,还是讨过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开心?就是六郎他们这些大小舅子说起来,哪个与驸马相近呢?外头那些酸生,就会说礼法说大道理,有什么用?过日子,得自己过得香甜才行。”

景安帝听了爱妃这一通劝,叹道,“朕当年,是想着与柳王妃的情分,况德妃与恭侯府颇有渊源,此方赐婚,如今看来,委实是赐错了。”

“陛下也是好意。况也是恭侯世子不争气,有什么法子呢。总不能让咱家公主受一辈子委屈。”裴贵妃道,“明儿个陛下去太后那里请安,就让大公主出来吧。她这心里,委实很记挂陛下。”

“她会记挂朕?”

“做父母的,有哪个拗得过儿女?大公主的性子,是执拗了些。只要她知错,也就算了吧。”

景安帝叹道,“这虽不是要命的罪过,若不惩处,难堵悠悠之口。”

“训斥公主几句便是。”

景安帝闭了闭眼睛,没说话。

不过,第二天去慈恩宫,大公主终于肯请罪认错,给了她爹一个台阶下。

裴贵妃忙扶了大公主起身,让她坐在太后身畔,笑道,“咱们自家人说自家事,这总算是好了的。”

平皇后也在一畔道,“公主能明白,再好不过。”心下却很有几分不悦,不论是李镜进宫特意向裴贵妃请安,还是裴贵妃一手安排大公主认错之事,平皇后都颇是不快。

只是,裴贵妃毕竟是裴太后的亲侄女,平皇后但有不悦,也是不露分毫的。

景安帝看着这个长女,深觉这就是上辈子的冤家,景安帝问,“你这事,打算如何收场?”

大公主很是干脆,“我与驸马和离。”

景安帝深吸了口气,道,“此事一出,也唯有和离一途。”

大公主没想到和离得这般容易,她起身行一礼,道,“谢父皇成全。”

景安帝道,“那小子要怎么办?”

大公主坦坦荡荡,“儿臣青春老大,和离之后,还得烦父皇赐婚。”

景安帝真能长女这老厚脸皮震惊住了,景安帝怒道,“朕没那个脸皮给你们赐婚!”

大公主道,“那将来外孙问您,他父亲是谁,您如何回答呢?”

这下子,非但景安帝,便是裴太后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大公主,更不必提平皇后、裴贵妃二人,早被大公主这等坦率直言给惊的合不拢嘴了。景安帝怒道,“那是你的事!谁让你做出这种——”景安帝忍了三忍,才没说出难听的话!

裴贵妃连忙劝道,“陛下,切莫动怒,还是先让公主与驸马和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她可真是吓死了,大公主怎么能这般理所当然的要求与那小子成亲啊!

若陛下当真赐婚,朝中还不得沸反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