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惊奇的是,郭傲白立即以左手抓住一柄外,另外两剑,竟跌落在郭傲白双足踝问,剑一落下,因这两柄剑十分奇特,恰好落身于足踝问,好象套子一般地把剑托住——而就在这时,郭傲白飞身而起。
郭傲白飞身而起时,双手双足,俱往前直伸。这一来,姿势奇特,变成双手双剑,双足双剑,一共四剑,直向铁娇娇冲来。
这一下变化,只不过电光火石间的工夫,铁娇娇一接住飞剑,便发觉郭傲白一人四剑,向他冲来。本来铁娇娇唯一方法是用他阴柔掌力,荡开郭傲白的来势,但他却不自觉的接住郭傲白的飞剑,再图撤手换掌,己然来不及了。他已中了郭傲白的计了。
铁娇娇既急且怒,只好取玉石俱焚的打法,双手一翻,执着郭傲白的剑,直刺而出。
铁娇娇原本料定郭傲白必撤剑自救,但他没想到郭傲白能一人七剑,剑剑灵活,这一来眼看郭傲白要撞上铁娇娇急刺之剑锋时,郭傲白的右手剑一扬,“叮”一声,以剑击剑,把铁娇娇那一招荡开,而郭傲白在左手双足的剑,仍保持原来之速度和姿态,直刺铁娇娇。
铁娇娇欲再图闪避,已然不及,眼看就要三剑穿心之际;忽然鹰啸九霄,一道劲风,由上自下,向郭傲白后颈袭来。
第六章 第一快剑方中平
郭傲白马上警觉,只觉得这道劲凤,又急又厉,急忙撤招反剑一格,“登!”一声,星火四溅,郭傲白回头一看,只见一庞然大物升空而起,又在顶上回旋不己,伺机扑下,原来是一只体积巨大,羽毛黑青的怪鹰。
这巨鹰竟然能出击如此之快,收势又如此灵活,令郭傲白心中暗惊,不禁全神戒备。只怕单凭这巨鹰的杀伤力,便不在铁娇娇之下了。
那“半男不女”铁娇娇一见这头巨鹰,便露出喜容——那只巨鹰,始终盘旋不下。忽听一声:“铁儿,回来!”
那只巨鹰便直掠向长笑帮门前,双翼之间卷起狂飚,把烛火都扇得摇晃不已,一些功力较弱的长笑帮徒,几乎站也站不稳。那只巨鹰长空直下,猛地一收双翅,驯服地站立于一人的左侧。
郭傲白刚才那一格,已觉得这只鹰爪硬如铁,而且力道无穷,显然是受过武功的训练,其主人武功更加不可思议了。
郭傲白放眼望去,只见那人竟又是一名青年人,身着锦衣华服.其时满天乌黑,山雨欲来之际,这人仍神态雍容,玉树临风,倪向天的神貌与之一比,又相去一大截了。这人眉心一点赤红,双目如电,只是眼光有点淫邪,看人似毫不在意。此人全身上下,并无兵器。
郭傲白正欲发话,忽见长笑帮徒,全皆跪地,而叶长舟垂手立于此人右侧,半垂着首,似是身份尚不及此人左侧的一头老鹰来得重要。
只见,”半男不女”铁娇娇一见此人,即躬身道:“红旗堂主铁娇娇拜见方总堂主,拜谢救命之恩,属下未能为长笑帮杀敌歼仇,伏罪乞饶。属下武功低微,力有未逮非不尽力,万请总堂主恕罪。”
郭做白猛然一省:此人莫非是在长笑帮身份排行仅在帮主及副帮主之下的总堂主,外号“天下第一快剑”方中平?
只听方中平淡淡地道:“近来‘长笑帮’真丢尽了人了!三个月前,‘长笑帮’黄旗旗主欧立仁及蓝旗旗主尚步云在分坛‘血魂镖局’护‘血河图’失败,已是大耻!日前‘试剑山庄’的一个老头儿及三小伙子来,便杀了我们一个旗主和两个香主!好,今晚来了这么一个小孩儿,便毁了我们一名堂主一名旗主一名香主,真的当咱们‘长笑帮’无人了么?”
郭傲白冷冷的一哼,接口道:“你们不图称霸武林,残杀同道,又怎么会遭受天惩—
—”
方中平一转身,怒叱道:“住口!”
郭傲白被方中平一瞪,倒真的心中一寒,但仍强笑反问:“你是什么东西?”
方中平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然后道:“你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不错了?”
郭傲白做然道:“剑气长在,正气长存!”
方中平一字一句地道:“好!我看你长存到几时!”
话未说完,忽然如一缕急烟般飘了过来。
郭傲白的身上共有七柄剑,两柄剑尚没人倪向天尸身里,还有一柄,在铁娇娇手中,是以他身上,只有四柄剑!郭傲白一震身,三剑还鞘,独留一剑,一连七式,刺向方中平。
眼看方中平要撞上剑尖时,忽然剑光一闪,“叮”一响,方中平站定,手中无剑,但郭傲白掌中剑已折断为二。
方中平冷笑道:“我是用剑击断你的剑的。我的剑在哪里,你连看也没看清楚罢?”
郭傲白又惊又怒,又拔出一剑,一连七七四十九剑,如骤雨一般洒向方中平。
也是眼看剑要刺中方中平之际,忽然自方中平手中一闪剑光,“叮”一声,郭傲白手中剑又折为二,飞激而起。
方中平傲然道:“你瞧清楚了,这才是天下第一快剑!”
郭傲白一看,方中平手中无剑,他竟连方中平何处藏剑也看不出来。郭傲白此惊非同小可,但他生性倔强,决不屈服,大叱一声,把剩下的双剑,一起拔了出来。
可是他剑才离鞘,突又是剑光一闪,这次是“叮叮”二响,郭傲白双剑齐折。郭傲白怔怔的望着方中平,失声道:“你练的‘袖中剑’?”
方中平大笑道:“不错,你现在才看清楚了!”
袖一卷,剑光一闪,直夺郭傲白的咽喉。
郭傲白未料到方中平满面笑容,反手就来狠毒的一招,及时沉身,避过一剑。
只听方中平喝道:“好!”一沉时,剑招不换,已刺了过来,郭傲白闪避无从,唯有闭目待毙。
只觉咽喉上一凉,并不觉痛,郭傲白睁目一看,只见方中平轻视的笑着,一柄又薄又细又亮的长剑,正指着他的咽喉,方中平道:“你居然能避过我一剑!好!我要你一寸一寸的死,死了也不会忘了我方中平!”
郭傲白只觉方中平剑尖轻微移动,咽喉的皮肤上不觉冒起一粒粒鸡皮。
方中平怪笑道:“你怕不怕死?你想不想我把你身上一块块肉割下来,又不让你死,把盐撒在你伤口上,滋味如何?还有你眼看自己身上的肉被人在火堆旁烤熟来吃,那时你的感觉是怎样?”
郭傲白冷汗渗出,但斩钉截铁地道:“姓方的,我技不如人,被你所擒,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休想唬人!”
方中平大笑,道:“好,你肯跪下地去,叫我一声爷爷,我便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忽然有一个声音也笑道:“他确是好汉,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方中平猛地回首吆喝:“是谁?”
那在旷地上的六七十名长笑帮帮徒,也不知声音响起何方,纷纷向前望望,向后面望望,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但是一个可疑的人也没有。
方中平忽然收剑,剑一收即不见,郭傲白一见,正欲动手,但方中平反手一扣,竟已捏住郭傲白的脉门,向四周厉声道:“朋友,你既来了,何不现身?”
只听那温和的声竟响自北方的一个角落,笑道:“即己来了,又何必现身?”
那立于北方的七八名长笑帮徒,猛听自己这一群里竟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大吃一惊,纷纷四周探看,但却不知道谁发话,再回过头来,看见总堂主,已盯着自己这边,一时三魂去了七魄,全身打起战抖来。
方中平盯着那七八名帮徒,只见他们已吓得面无人色,不似乔装混人,当下再欲试试到底是淮在说话,于是运足眼力,盯着北方,道:“朋友,是否为这位郭兄弟而来?”
只听那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自南方,笑道:“不错,未知方总堂主,可否成全?”
方中平霍然回头,盯向南方,位于南方的五六名长笑帮徒,一时觉得祸从天降,吓得半死,方中平暗忖来人能在他炬目下由北方而转向南方,功力之高,可以想见,当下目瞪南方,也笑道:“阁下不妨现身,我把这位郭兄弟交给你。”
那声音温和得象春风,却响自西边:“方总堂主若有诚意,放开郭少侠便行,在下又何需现身?”
方中平闪电一般反身,西方只有三名长笑帮徒,错愕十分,看着方中平,哭笑不得。方中平恨恨地道:“好,你不出来,我不放人!”
那温和的声音一点也不动气,响自东面,笑道:“是了,这才是你心里的话,我不出来,你不放人,我若出来,你就杀人了,是不是?”
方中平已不用再回头,便知道此人运用极深厚的内功,人可能尚在远处,却能用“绕梁三日”响自每一处,方中平大笑道:“哈哈哈!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缩头乌龟,不敢出来!”
郭傲白拼命一挣,但方中平手若铁钳,郭傲白只觉脉门一紧,全身麻痹,又知方中平有意以计激那救自己的人出来,当下大叫道:“朋友,不必多事,此人武功厉害,万勿出来!”
只听那声音沉默了好一阵,竟似在空中盘旋的,又响了起来,淡淡地道:“郭少侠,你无需担心。方总堂主,到了适当的时候我自然出来,你急也无用,何必用语损人呢!”
方中平抬头一看,漆黑的天空,什么人也没有,那只鹰长嘶了一声,郭傲白听那人不肯离去,他与方中平交过手,知道方中平武功奇高,只怕来人会吃亏,当下不惜大喝,以求气走那来人:“滚开,我郭傲白不用人来救,你别来瞠这趟浑水,滚!”
那声音又沉默一阵,忽然象响自每一个角落,声音温文,听了令人欣悦:“郭少侠,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不走,而且,我要来了。”
这句话了说完,忽然间在长笑帮门前,不管吊挂的或手提的,七八十盏灯笼一齐被打熄。
长笑帮众一时惊叫、狂乱,天地一片黑暗,烛火熄灭后,什么也看不到。
方中平心中一震,立即决定,先毙了郭傲白再说。
他才一动念,忽然一人撞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