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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分开的傅鑫仁生日酒会,和房子外边露天酒吧的傅思蓝生日party。

傅忆蓝原本准备留在酒会上和爸爸一起认识商业合作伙伴的,可一转眼看见栗夏跟着傅思蓝走出去,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她们三个人所在的学校是全国最好的商学院。大姐傅思蓝现在在读金融管理研究生,而傅忆蓝和栗夏还是本科。

金融管理的研究生很多都是有钱商人,大都边读书边管理家里的公司。所以B市大学界一直流传一句话,想找有权的去南山军校;想找有钱的去商顿商学院。

今天很多商二代都来了,这种聚会的场所,最容易暗生情愫怦然心动什么的。傅忆蓝目前倒是没有看得上的男人,可想到栗夏要去和那些优质男一起party,她的身世难免吸引目光,傅忆蓝心里像被砂纸磨过,难受得很。

犹豫了半天,还是跟下去了。

和家里典雅端庄的气氛截然不同,露天酒吧里年轻人们欢歌笑语,青春飞扬。

傅忆蓝出门,果然看见好些人都围着栗夏讲话。

栗夏的妈妈和姐姐都是商顿学院的前辈,栗秋更是商学院史上最年轻的学生。加之栗家曾经打过几场教科书般令人惊叹的商业战。所以即使栗伊人死了,栗秋植物了,她们仍是商业管理类学生神一般的仰望。

看到车祸遭受不幸的栗夏醒了过来,大家难免感叹,嘘寒问暖,鼓励安慰栗夏。

栗夏微笑淡淡,一一回应,但话都不多。

傅忆蓝心中暗讽,吐不出象牙的人当然要谨慎说话了,可话少反而让人以为她深沉冷艳,这些人真是没长眼。

傅忆蓝走过去,主人一样笑呵呵地跟大家打招呼。参加party的大都是傅思蓝的同学,也都认识思蓝的妹妹傅忆蓝。加之傅忆蓝几年前就开始参与自家傅蓝商厦的管理,她的光辉成绩大家也是知道的。

曾经有人说过,她这种天分可以算是商学院的“小栗秋”了。但又有人拿数据对比了一下,无论从年龄、成绩、实战经验上,傅忆蓝虽然比很多人好,可始终都被神话般的栗秋压过一头。

这也成了傅忆蓝心里深刻的痛。

可也没必要再去和一个植物人计较。

傅忆蓝一来,大家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她身上,有个研究生的学长打趣:“忆蓝,你和你姐是主人,你们两个,得有人跳只舞活跃一下气氛吧。光是唱歌拼酒的,多没意思。”

有学姐也起哄:“是啊,听说你跳舞很好的,跳只开场的热舞,带动大家一起跳啊。”

傅忆蓝自幼习舞,看很多不错的学长都在,心里难免升起了表现欲。

她笑着推辞了几下,最终耐不过众人的起哄,走去了草地中央。

她自认才艺出众,需要表现的时候当然大大方方毫不扭捏。为了活跃气氛,选的这个舞也有点儿,妩媚。

Britney Spears的baby one more time。

这首歌一开始便有魅力不可挡的气势,性感又蛊惑,傅忆蓝的劲舞跳得很棒,很热情很撩人,让人目不转睛,心跳加速,可又不至于到让人血脉贲张的那种迷乱。

性感又有度,一切掌握得恰到好处。

气氛一点一点被她拉到高/潮。

栗夏漫不经心地走到DJ台旁,瞟了一眼音乐库,意外发现了印度亲嘴歌kiss kiss。这歌栗夏听了太多次,很清楚最有影响力的那一段在第几秒,她以前在酒吧乐队混那么久,DJ技术一点儿难不到她。

她观察了一下傅忆蓝的动作节拍,低头随便调了几下,走回去站在人群里,不动声色地开了手机摄像头。

歌曲渐渐到了高/潮,傅忆蓝的舞蹈也更加开放大胆,腰臀的扭动幅度青春又性感,热烈又带着张力。

只是,手掌拍在大腿内侧,顺着扭动的身体从两腿之间摸上腰际胸前时,音乐突然换成kiss,酒吧里一时间就是女人在亲热到G点的时候才会发出的高/潮音,缠绵悱恻地从嗓子里溢出来,外加男人mua的亲吻声,周而复始。

请原谅,这是一首纯洁的歌,可它前面是很长一段的男声“mua”和女声“啊~啊~”……

配合着傅忆蓝刚好自摸身体的那个舞蹈动作,陡然间变得连放荡这个词都不能形容其猥琐……

怎么都有种这女人在自/慰的错觉……

这首歌常用来众人一起跳,很容易提高气氛high翻天,可单独一个人跳的话,性暗示的意味太浓……

背景音乐一变,她的舞蹈瞬间跌了好几个级别,落入扫黄打非的淫/秽范畴,要是在声色场所,客人绝对会吹口哨喊话调戏;

可对在场的学子们,怎么都有点儿非礼勿视的意味,替她感到丢脸的感觉。

很多学长都不好意思地摸着耳朵别过头去,面面相觑,神色都是尴尬。

傅忆蓝再怎么处变不惊,到了这种情况也完全不知如何处理,继续不是,不继续也不是。

她白莲花一般晶莹白皙的脸蛋瞬间羞耻得通红,像是要淬出剧毒,连恨不得钻地洞的心情都有了。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别让她查出来是谁捣的鬼!

歌曲很快过了前面的暧昧环节,进入节奏欢快的部分。傅忆蓝一咬牙,只能笑着邀请其他人一起,会跳的人倒没推辞,可明显都尴尬得没兴致了,只为帮她下台阶。

一曲完毕,现场气氛很诡异,冷到掉冰渣。傅忆蓝小脸通红,却还强撑着一脸纯真欢快的眼神,可心里丢脸得连话都不想讲,恨不得当背景墙。

大家也尴尬,更不会主动找她说话,快意兴阑珊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吉他响,清脆又悠扬。看过去,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黑衣女孩在玩guitar hero。

guitar hero是美国年轻人party上常见的一种游戏,但国内玩得好的人很少。这次负责宴会的公司准备了设备,可今天的party上显然大部分人都不会玩。

其实,与其说不会玩,不如说玩不好。

Guitar hero和跳舞毯很像,都是要跟着音乐,踩对机器荧幕上飞快划过的上下左右不同方向的箭头光标。

只不过,跳舞毯踩的是毯子上前后左右的标识感应;而guitar hero则是左手按吉他琴枕上的四个彩色按钮,右手拍打吉他音孔。

玩这个不仅需要左手灵活地根据荧幕上的提示摁按钮,右手还要打节奏,最需要表演的,还是弹吉他的姿态。

音乐是机器发出来的,可玩家需要表现得像是摇滚乐手弹奏音乐一样。

栗夏启动音乐,拍着吉他摇晃了起来,身体像是交给音乐,散漫却热情地摇摆,像极了驻唱的摇滚明星。

她的短发利落地在夜风里飞舞着,带着女子少见的帅气,十分惊艳。仿佛有光彩把她点亮,整个人在黑夜中瞬间生机勃勃。

可大家还没看够,她就停了,昙花一现,戛然而止。

谁都觉得意犹未尽。

即使是不熟的人也巴巴地怂恿:“栗夏,你玩得太好了,继续啊,怎么停了?”

栗夏没什么兴致把吉他摆在一边,指了指一旁连接的贝司:“这是用来合作对弹的,只有一个人玩的话,总觉得像是在出风头,有点儿尴尬。”

傅忆蓝娇红的小脸又白了,她这是在讽刺她刚才的跳舞是出风头?

可此刻根本没人记得她刚才的丑事,大家都看着栗夏,不无遗憾地叹气,有人还不死心,嚷:“有没有人会玩guitar hero的,陪栗夏弹一曲啊。不然今天这party没劲透了。”

傅忆蓝才白的脸又变得血红,羞耻自己刚才那番表演没带high气氛不说,还把现场搅成了冰渣渣,更气栗夏借机吸引了全场的注意。现在没人在意自己,全看着栗夏,这是她好久都没有经历过的事了。

焦点,从来都只有她傅忆蓝一个的!

“Skynyrd,可以吗?”角落里有人懒懒地开口了,声音漫不经心的,似乎有点儿轻佻,又似乎不是。

栗夏看过去,就见一个十分帅气的年轻男生,即使是立在灯光不明的光线里都能给人阳光灿烂的感觉。黑色的衬衫牛仔裤,把倨傲和随意糅合得几近完美。

他没看栗夏,走过去调了一下曲子,转头看她,眉梢轻抬:“所以,free bird?”

好吧,现场这一群高材生们,几乎没人听懂了他的话。

但栗夏却诧异了,Lynyrd Skynyrd乐队最经典的Free bird,恰巧正是她之前看曲目时最有感触的一首。

chapter 4

栗夏看了一眼那个应该和她同龄的男孩,长得很好看,是那种生机勃勃的漂亮,可是眼眸淡淡的,有点儿闲散。话不多说一句就走到机器前,拿了贝司,一手又拿起吉他,直接扔给栗夏。

栗夏反应快,一把从空中接住。

他看着屏幕上发光的箭头:“怎么分工?”

栗夏试了一下假吉他琴枕上的电子按钮,食指中指控制上下的箭头光标,无名指小拇指控制左右,

“我上下。”

他没异议。

Party上的人都聚过来了,毕竟guitar hero这么带感的游戏还只是在外国电影里看过。

开头是几段短小绵长的吉他弦撩拨音,悠扬像清风从心尖划过,在栗夏和所有人心里牵动轻颤。

栗夏彻底放空,随波逐流沉浸在音乐里。

两人配合默契,轻松而闲散地跟着音乐晃动,左手根据屏幕上缓缓流动的彩色光标摁着按钮,右手则缓慢而有节奏地拍打着音孔。

现场的观众瞬间像中了魔法,沉浸在他们缓慢而惬意的表演中,那样自在而真切。

两人分工很完美,光标无一遗漏,屏幕刷拉拉闪过一串奖励晋级的礼花,人群喝彩。

栗夏的心,不悲不喜。

沉睡之后再醒来,一切都陌生,熟悉的人一个都不剩。

这个世界,她孤单一人,前面的路是未知,还好有熟悉的音乐,还好有片刻的安宁。

“If I leave here tomorrow,

Would you still remember me

I must be travelling on, now,

'Cause there's too many places I've got to see.

But, if I stayed here with you, girl,

Things just couldn't be the same.

'Cause I'm as free as a bird now,

And this bird you can not change.”

抱着吉他的两人像是自由飞翔的鸟儿,而在场的人则被点燃了要飞翔的渴望。

音乐渐渐加速,一扫之前颓散烂漫的调调,变得欢快而跳跃。栗夏的心情也渐渐升腾起来,一路飙到high,索性放开,疯狂到底。

很长一段狂烈的拨弦音,急促而奔放,两人瞬间激活,热烈到亢奋。

“我是自由的,不会被你改变!

And this bird you can not change.”

全场都狂放地吼着这句歌词,一遍一遍。

年轻男孩低着头,左手两指飞弹,眼花缭乱,右手狠命拍动吉他弦。震动人心的疯狂,像是拍打着所有人的心脏!

这就是摇滚明星!

所有人高喊欢叫。

傅忆蓝站在人群背后,格外孤独,欢呼的人群中,栗夏high到极致,和少年的配合也格外默契。

狂放音乐中,她轻咬半边唇,低头用力连续地拍打着吉他,肆意而自由的摆动像是中了毒,有种格外深入人心的魅力。

这是傅忆蓝永远不可能做到的,少年般的豪爽,摇滚般的癫狂,这种魅力,她做不到。

她鄙视栗夏这种不正经的美,可不得不承认,原来女人身上会有这样一种性感,和搔首弄姿不同,和性感辣舞不同。

栗夏此刻的性感,干净得一尘不染,吸引的不是情/欲,而是自由的心。

她让所有人萌生了希望在这一刻变成她的愿望。

这场party已经无关傅家,光彩全被在夜风中肆意舞动,短发狂飞的一对搭档夺去。

傅思蓝淡淡一笑:“看来,我天生不是主角。”

傅忆蓝气了,还带着莫名的羞,这么带动气氛的技能,为什么栗夏会她却不会?

屏幕上的光标越来越快,可他们两个竟然一个都没漏,庆祝礼花密密麻麻炸开,把现场气氛一波波推向高点。

身着黑色的男孩女孩像是配合最默契的摇滚搭档,浪漫而强烈的身体震颤带着不可抵挡的感染力,欢呼声愈发高亢。

强烈而紧凑到令人窒息的狠烈音乐里,栗夏突然调皮地笑了,对搭档说了声什么,接着就毫无预兆地抱着吉他蹦蹦跳跳起来,这下全无章法,孩子般撒欢摇头晃脑,更像是乱七八糟地发泄和癫狂。

她的短发肆意乱飞,在灯光下五颜六色,像是最美的青春。

就是这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的舞蹈,让所有人举高双手,乱跳乱叫,一时间群魔乱舞。像是某种蛊惑的集会。

连那个懒散不羁的男孩也跟着她乱跳起来,随心所欲。

人群着了魔,膜拜着中心那光芒四射的男孩和女孩,看似颓废,实则积极,看似堕落,实则热火,就像每个人都曾经迷茫过的青春。

傅忆蓝眼睛都气红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100分让现场high翻,亢奋声经久不息。

栗夏轻松了,扭头要问搭档叫什么,结果一个女生冲过来,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拍:“倪珞,你小子深藏不……”

她手还没落下,倪珞洒落地往后一仰,堪堪躲过,看来是不爱和人身体接触。

倪珞?

倪家的独孙?

大家都诧异,毕竟,圈子里都是经商的,再有钱也不算豪门,圈内少有涉足政界的家族,更何况像倪家那样的名门?大家的目光明显带了几丝打量。

就连傅忆蓝也怔住,不由得多看倪珞几眼。

那女孩被倪珞躲过,没不开心,却下巴微抬看着栗夏,神色有些许傲然:“很厉害,哪天比试一下。”

栗夏记得她,同学苏俏,也是很另类的一个女生。

其他人也围过来:

“栗夏好棒,竟然会玩guitar hero,还玩的那么好。”

“今天看到现场版,好过瘾。”

“对啊,超帅。”

“有时间教我们啊。”

“学长也要学?”

“男生玩会更帅。”

“哪有?你没看到刚才栗夏的表现啊。”

“那是当然啦,”傅忆蓝过来凑趣,“我们栗夏以前在酒吧混了好久的。”

刻意提醒她不怎么光彩的过去。

栗夏淡淡瞟她一眼,在所有人还没有回过味来之前,爽朗地笑:“对啊,我以前在酒吧做过驻场DJ,以后谁要是想去体验最high的气氛,尽管找我。”

比起和她争锋相对,或矢口否认,或苦情承认,还是化作绕指柔的好。

其他人都笑:“当然啦,下次去一定请你引荐啊。”

傅忆蓝的话没引起任何效果,像挥出的拳头像打进了空气里,不解气却更憋闷。

她真不知她是无心还是真有本事,又道:“栗夏,过会儿我带你去见乔乔,见到你他肯定开心。最近他总是哭闹要爸爸,可我也不知道他爸爸是谁。”

气氛半冷了,栗夏看着她,目光清冷,没有说话。

乔乔从来不会找爸爸。

栗夏看周围人的眼光,明显是觉得傅忆蓝太扫兴,所以,很轻地说了句:“我姐姐都已经那个样子了,那个男人的事情,你是还要在公共场合提多少次?”

她的话没有情绪,也不尖刻,却让人深感无奈。

众人齐齐斜睨傅忆蓝,觉得她今日实在表现失常,怎么说的话都那么失水准?

傅忆蓝原是准备激栗夏,没想她居然忍下去了,反让自己显得刻薄。

她必须挽回,顿时满脸愧疚,眼睛如小兔般惊惶:“对不起,是我一时关心乔乔,说错话了,对不……”

话还没完,苏俏看腻了,直接伸手,豪爽道:“栗夏,我们都欢迎你回来。”

栗夏握住她的手,不免奇怪,以前和她的关系并不太好。

同学们立刻跟着起哄,“欢迎欢迎。”

现场再次热烈,竟没人理傅忆蓝。她再次被人挤到边缘,再次有种被冷落,甚至孤立的感觉。

傅家的生日会竟然变成了栗夏的欢迎会。大家都欢快舞动去了。

栗夏这才侧头看倪珞,很欣赏地笑了笑:“嘿,不错嘛。如果我的乐队还在,或许请你当贝司手。”

“你也不赖啊。”倪珞挑挑眉,带着不太认真的懒散笑意,“至于请我,开得起价吗?”

栗夏受了刚才音乐的影响,心情放得很开,难得爽朗地笑:“开价?像你这样的......”她的话撂一半,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

就是这幽幽一顿,有些微妙。

倪珞扭头看她,带着等待的意思。

栗夏耸肩:“你这样的,应该不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