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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开腔,众人顿时醒悟过来,面前这妖娆娇媚的小娘子,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许侍郎,个个拿了衣袖擦了擦嘴:“许大人,你这副扮相真是美,若是去那丽香院,肯定能一举将花魁娘子的牌子给夺过来。”

许慕辰白了他们一眼,甩甩衣袖就往外边走了去,一层轻纱裹在他手臂上,实在有些麻烦,动弹不得。

他皱了皱眉,做个女子真是麻烦,若不是为了要捉拿那女飞贼,自己怎么要遭这份罪过!他咬了咬牙,抓到那个女飞贼,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好好的良民不去做,偏偏要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害得小爷要男扮女装!

☆、11诱敌深入自吃亏

夜色深深,四周一片寂静,京城某家府邸里灯火微微,时闪时灭。

一处院落里有一幢三层的小楼,楼上垂下了一串红色灯笼,将那茜纱窗户映得更红了些。屋子里边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二八芳华的少女,洁白的肌肤,精致的眉眼,身上仅仅只着一层轻纱。

床边站着一个穿着短裤的男子,正低声在与那少女说话:“大人,都这么晚了还不见动静,那女飞贼究竟会不会来?”

床上的少女缓缓开口,只是声音却有些粗重:“她自然会来,今日白天咱们演得不错,应该京城里都已经传遍了薛家公子强抢民女的事情。都说那女飞贼好打抱不平,喜欢管闲事,我想她要是知道这事情了,肯定就会来的。”

那男子唯唯喏喏两声,低头站到一旁:“大人说的是。”

虽然站到了一旁,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盯着许慕辰,心中暗道,许侍郎这模样,可真是□□撩人啊,若不是自己知道他是男子,又是自己上司,只怕都会把持不住了!

一缕淡淡的甜香钻进了鼻孔,说不出的舒服,那种香味不像一般的安息香那样沉,也不比鹅梨香那般清淡,就如有美人的手在撩拨着人的肌肤,微微的瘙痒,诱得人几乎要只想抱着那美人慢慢的入睡。

许慕辰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沉,倦意袭过心头,实在就想在这张大床上昏昏的睡过去。他看了看床边站着的那个下属,刚刚想开口喊他,就见他“扑通”一声朝床边扑了过来。

许慕辰大惊:“你竟敢胆大包天!”

这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忽然间不能动弹,手脚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方才那香味是迷香!许慕辰顷刻间便明白了缘由,难怪属下会再倒在他身上。

这女飞贼究竟是藏在哪里?若是她从外边将迷香点着送进来,外边埋伏的手下怎么会一无所知?许慕辰心中忽然有几分惊骇,只觉得这女飞贼实在是个厉害的对手,自己绝不能拿对付一般盗贼的手段来对付她。

一个黑影从横梁飘下,黑衣,蒙面,身材窈窕,看得出来是个女的。

“好你个女贼!”许慕辰心中悲喜交加,好不容易将女飞贼诱了出来,可自己与手下却着了她的道儿,被迷香放倒,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方才那句愤恨的话只是反复在他脑海里翻滚,却没有说出口来。

柳蓉俯身看了一眼倒在床边的那个汉子,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心中满意,道士师傅的迷香效果不错,就连据说身手不凡的许慕辰都被放倒了。她伸出手来将那汉子推到床上,刚刚好压住了许慕辰的身子,装出一副嘶哑的声音道:“许侍郎,你竟然想用这卑鄙的法子来捉我,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她问过许慕辰,今晚要去作甚,许慕辰只是扔下两个字“办案”就匆匆的走了。

原本以为许慕辰是得了那薛家公子强抢民女的消息,他准备埋伏下来捉拿自己,结果没想到那位千娇百媚的美人竟然是许慕辰扮的!

要是自己没听到床边那人喊“大人”,飞身下去救人,以许慕辰的身手和帮手,或许她今晚就走不掉了——这人真是心肠歹毒,竟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谋害自己,柳蓉恶狠狠的瞪了许慕辰一样,自己可得好好收拾他才行!

许慕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一种说不出的凉意从心底升起。他紧紧的盯着柳蓉,那是个蒙着脸的女子,一双眼睛露在了外边,虽然屋子里灯光朦胧,可他依旧能勉强看得清楚。

那双眼睛,好像有些熟悉。

似乎……是那日宁王府请他去水榭的小丫鬟。

是她,一定是她,许慕辰气得牙齿都痒了,真想跳起来将这女飞贼捉住,可他现在中了迷香,半分力气都没有。

“许侍郎。”柳蓉伸手摸上了许慕辰的脸,嘎嘎直笑,许慕辰悲愤得闭上了眼睛,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堂堂镇国将军府家的长公子,一直被人夸赞文才武略非凡的许侍郎,此时竟然被一个女飞贼来摸脸袭胸,让人知道了他可还有脸去见人?

“许侍郎,你睁开眼睛呀,睁开眼睛看看我呀,你不是费尽心机想要知道我是谁吗?难道你不想看看我的模样?”柳蓉见着许慕辰紧闭双眼,一副屈辱不堪的模样,心中大乐,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故意装出一副甜腻腻的声音来:“许、侍、郎……”

许慕辰被这甜得让人打哆嗦的声音惊得睁开了眼睛,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面前,伴着桀桀怪笑:“许侍郎,本姑娘就让你名扬京城一把,你不用谢我了!”

“你想作甚?”许慕辰悲愤的望着柳蓉,可是却喊不出声音来。

“莫要这般模样看着我。”柳蓉将戴在头上的面具摘了下来,朝许慕辰挥了挥:“许侍郎,你已经够出名的了,再多一桩风流韵事想必也无妨。”话音一落,柳蓉出手如风,将许慕辰的穴道点住。

灯光微黄,纱帐轻垂,帐幔里隐约可见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如胶似漆,无法分离。

薛家后院里响起了一阵敲锣声,“铛铛铛”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传出去很远:“快些来看啦,许侍郎在耍龙阳啦!快些来看啦,许侍郎原来喜欢扮雌儿!快些来看啦,许侍郎与他的下属在绣楼里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啦!”

夜深人静,这锣声分外响亮,那人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埋伏在阁楼旁边的捕头们都是一愣,面面相觑: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众人正在犹豫,要不要一涌而出去阁楼瞧瞧,此时一团团暖黄的光朝这边移动,从月亮门里涌进一群下人:“都有谁在那里呢?”

☆、12错中错备受怀疑

翌日,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流传最广、最劲爆的小道消息就是:许侍郎果然是喜好南风,借了薛家公子的小阁楼,深更半夜跟属下在里边……呃……偷情。

众人说到这事,眉飞色舞,彷如亲眼所见:“那许侍郎穿了抹胸,披轻纱,香艳袭人!都说比京城第一花魁都要美!”

“听说两人如胶似漆,进去了人都舍不得分开,依旧是含情脉脉的靠在一处!”

“不会吧?或许是被吓傻了!”有人同情的摇了摇头:“镇国将军府怎么就出了这样一位长公子呢,瞧着生得怪俊的,也有不少姑娘喜欢他,偏偏好这一口,啧啧啧,他那才娶回去的娇妻如何受得了!”

这消息流传甚快,不多时便流传进了皇宫。

宫里每日清早都有内务府的内侍出来买菜,得了这消息,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许侍郎……竟然真的好南风!”

内侍急急忙忙滚了回去,奔着往慈宁宫去了:“太后娘娘,奴才有重大的事情要禀报!”

陈太后刚刚起身未久,在香堂做了早课,由大宫女扶着正在花园散步,听了内侍来报了这件事情,心中一惊:“这事属实?”

内侍连连点头:“真真儿的,真得不能再真!街上的人都这般说,是薛家的下人传出来的,说他们亲眼见着许侍郎与他那下属抱在一处,正在床上翻云覆雨哪!”那内侍嘻嘻一笑,声音阴柔:“听说许侍郎头发披在肩头,肌肤洁白如玉,还穿着淡紫色的抹胸……”

“够了够了!”陈太后皱了皱眉头,心里头打了个哆嗦:“快些去金銮殿那边候着,朝会散了将皇上请到慈宁宫来,哀家有事找他!”

许明伦没见着许慕辰来早朝,有几分奇怪,许慕辰身子棒棒,即便是夤夜去捉拿女飞贼,也不至于不能来早朝,莫非他与那新婚的娘子……许明伦嘿嘿一笑,打算早朝以后宣许慕辰进宫,问问他成亲以后的感受。

“皇上,太后娘娘请皇上去慈宁宫一趟,”金銮殿后门站着一个小内侍,许明伦刚刚踏出门,他便跪倒在地:“说是有要紧事儿找。”

要紧事?许明伦苦笑一声,恐怕又是催着要给他选秀了。

看过父皇的嫔妃你争我夺的戏码,又亲眼见着父皇因沉迷女色身子日益枯竭,最后死在玉贵人的床上,许明伦已经下定决心,他的后宫只能有一个女人,故此他必须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而不是随随便便让一大把女人进宫,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坚持下去,一定要选个合适的人,而不是稀里糊涂选一堆不相干的女子进宫!许明伦捏紧了拳头,不管母后怎么劝说自己,自己一定要坚守阵地,绝不退后半分!

慈宁宫里,陈太后穿着一袭华贵的紫衣,发间簪着的凤钗闪闪发亮,垂下的流苏在耳边不住的摇晃,一派富贵气息,可她此时脸上神色却不大对劲,双眉紧皱:“皇上,你可听得坊间传言?”

许明伦见着陈太后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好奇:“母后,又是哪些多嘴的奴才编派了些话儿来惹您不快?”

“这可不是编派的胡话,全京城都知道了!”陈太后叹着气道:“哀家早就有这预感,心中焦急,这才想催着你成亲……”

许明伦听得云里雾里,只是听到成亲两个字,即刻坐正了身子:“母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您老人家竟然想起我的亲事来了?”

“许侍郎……”陈太后捏紧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头:“真有断袖之癖!”

一想到许慕辰进宫伴读这么多年,与许明伦同出同进,住在同一座宫殿里,陈太后便悲伤得快要说不出话来,自己好好的孩儿,全被许慕辰给毁了!难怪许明伦不肯成亲,多半也是被许慕辰带坏了,有这种癖好。

“母后,你听谁说的呢?”许明伦惊愕得嘴巴快要合不拢,赶紧伸手扶了扶下巴:“朕早些日子才给他赐了婚,他娶了苏国公府的大小姐,妇唱夫随,恩恩爱爱,今日连早朝都没来上呢!母后,你就别将慕辰想得这般不堪了。”

“慕辰、慕辰,皇上,你可叫得真亲热!”陈太后只觉心慌气闷:“你自己去传了许慕辰来问问,看他昨晚究竟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许明伦被弄得莫名其妙,只不过从陈太后的话里头,他捉摸出一点点八卦的气味来,一出慈宁宫,他便吩咐贴身内侍:“快快快,去将许侍郎宣到朕的清泉宫来,朕可要好好的盘问他一番。”

“皇上,就不能不在微臣的伤口撒盐吗?”正在刑部的务公厅里有气没力趴着的许慕辰被宣去清华宫,见着一脸好奇的许明伦,他悲愤得快说不出话来。昨晚可真是丢人丢大了,那么多人瞧见他与下属抱在一起,一床鲛绡帐幔若隐若现的将两人那光溜溜的胸膛给衬得更是白了几分。

从一大波人涌进小阁楼的那一刹那,许慕辰竟然有想死的感觉。

那该死的女飞贼,为了防止他运气清醒过来,竟然将他与属下的穴道都点中,将两人放到一处,还生怕旁人不误会,特地将那属下的手环住了他的腰,这样一来,别人从外边进来的时候,一眼就能见着他们两人暧昧的姿势。

“你相信许侍郎是清白的吗?”

“呵呵哒……”

许慕辰已经痛苦得无法自拔,偏偏许明伦还要来看他得笑话——不,是听他自己亲口说自己的笑话!有个擅长插刀五百年的好友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只是他却只能乖乖听命,谁叫许明伦是皇上呢!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自己面前这个一脸微笑的皇上只是想听个笑话而已。

☆、13日进斗金不是梦

柳蓉正趴在床上睡得死沉死沉的,忽然觉得有人在摇晃着她,耳边还有人在哀哀哭泣。

心里很不高兴,柳蓉一伸手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拨开,能不能让她多睡一阵子觉啊?没见她眼皮子粘得紧紧都不想睁开?

许慕辰真是狡猾的狐狸,骗得她溜达那么远跑到薛家去救人,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设下的圈套。幸好她警醒,还在横梁上看了一阵,要不是这时候大概已经在刑部的大牢里跟老鼠睡在一块了。

柳蓉砸吧砸吧嘴巴:“绫罗,你烦不烦?我还想睡觉呢,快些出去!”

“珍儿,珍儿,是娘啊,娘来看你了!”身边那人用力更猛了,几乎是在抓着柳蓉的肩膀乱摇,伴着几滴冰凉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蓉儿,是母亲不好,母亲就算抗旨也不要让你嫁给许慕辰这种人。”

噢噢,给后边这句话点个赞,确实如此,嫁谁都比嫁许慕辰好,别看他出身名门,长得也算帅气,可惜就是一个人渣。

柳蓉赞了几句,睁开眼睛,就见着苏大夫人坐在床边,一双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脸上一副怜悯的神色。

“珍儿!”见柳蓉醒来,苏大夫人惊喜万分,一把抱住了她:“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柳蓉有些莫名其妙,苏大夫人怎么大早的就跑过来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了?她疑惑的望了望苏大夫人:“母亲,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到镇国将军府来了?”

苏大夫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抱着她哭个不停:“珍儿,母亲知道你心里苦,又受了那许慕辰的虐待,偏生又说不出口……唉,都是母亲不好……”

柳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外边有一阵脚步声,她赶忙将头埋在苏大夫人肩膀上,偷眼看了看门口,许老夫人与许大夫人两人站在那里,两人都有些脸色尴尬。

“亲家母。”许大夫人走了过来,见着母女两人正在抱头痛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这事情本来就是辰儿的错,她都没脸见苏大夫人了。

京城清早就流言四起,都在说镇国将军府里许侍郎的风流艳事,个个说得绘声绘色唾沫横飞,只差没有画张图去到处张贴了。这事儿一传十十传百的,这边才是辰时,苏大夫人竟然就登门拜府的来了。

见着苏大夫人那沉沉的脸色,许大夫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家儿子好南风,与下属在薛家花园的阁楼里偷情,可真不是件好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苏大夫人心里头好受些。

“亲家母,都是我们家慕辰不对,等他从宫里回来,我自会好好教训他,你就放心罢,我们绝不会亏待珍儿的,自打她进门,我就是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许大夫人低声下气的赔着罪,只希望苏大夫人不要太计较,要是她执意将苏锦珍带回苏国公府,那镇国将军府的面子就丢光了。

这才成亲一个月还不到呢,媳妇就闹着回了娘家……许大夫人打了个哆嗦,回头看了看许老夫人,眼里全是求助的目光。

姜是老的辣,自然还是请婆婆出来说话才有分量。

“珍儿,你告诉祖母,慕辰是不是亏待了你?”许老夫人无奈,只能腆着老脸走了过来,瞧着柳蓉不断耸动的肩膀,心里也没有底,辰儿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好一个媳妇他看不上,竟然还去与那属下搞七捻八的!心中恨恨的咬牙切齿了一番,真是恨铁不成钢:“你别怕,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只管说,祖母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柳蓉迅速抬起头来,衣袖从眼角前边擦过,假装是在抹眼泪:“夫君开始说每个月给我一千两银子,可后来又说不给了。”

许老夫人愕然,没想到孙媳妇竟然只是在意银子的事情,她慌忙点头:“这个没问题,府里头每个月给你两千!”

眼前有无数的银子在飞啊飞,柳蓉欢快的笑了起来:“多谢祖母。”

苏大夫人愕然,自己的珍儿怎么就这般眼皮子浅了?才一个月两千两银子就把她收买了?她拉了拉柳蓉的衣袖:“珍儿,那许慕辰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对不住你的,比方说……”她看了看那张拔步床,叹了一口气,床上没有男人的衣裳,许慕辰肯定没在这里过夜。

柳蓉并没有体会到苏大夫人的意思,她茫然的看了苏大夫人一眼,摇了摇头:“没有,没有,除了不给我银子,其余都很好。”

包吃包住还很听话,晚上不来骚扰她,这已经是很合格的夫君了,现在许老夫人贴补她两千两银子一个月,柳蓉可是一万个满意。

苏大夫人叹着气走了,临别之前谆谆叮嘱:“珍儿莫怕,若是那许慕辰威逼你不让你开口,你千万不要搭理他,咱们苏国公府也不会比镇国将军府差!”

分分明明在许家受了虐待,可女儿却不敢说出口,苏大夫人的心都要碎了,捏着手帕子捂着脸,眼泪汩汩的往外流。

“母亲,真没有对我不好,你就放心吧。”见着苏大夫人那副慈母模样,柳蓉实在一些不忍心,赶紧举起手来发誓:“女儿若是有半点隐瞒,必然被菩萨降罪……”

“珍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苏大夫人唬得赶紧拉住了她的手:“快别说了,你过得好母亲就安心了。”

分明是那许慕辰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孔,女儿已经被他诱惑了,一心在维护他!苏大夫人心中无比愤怒,可却丝毫没有办法,只能拉着柳蓉的手依依不舍的说了些话,这才钻进了马车。

送了苏大夫人离开,许老夫人立即将许慕辰院子里的丫鬟找了过来:“快些说老实话,大公子与少夫人晚上有没有睡到一处?”

今日她仔细打量了孙子孙媳的内室,发现里边根本没有许慕辰的衣裳鞋袜,干干净净得像间未出阁姑娘的闺房,丝毫没有半分男子气息,这让许老夫人疑惑了起来,联想到今日街头的传闻与苏大夫人那红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许老夫人不由得肝儿胆儿乱颤,莫非孙子真有那种嗜好?

被带过来的几个丫鬟脸上都是一红,其中有一个大着胆子回道:“回老夫人话,大公子与少夫人只是洞房那晚睡在一处,然后便都是分房而居了。”

“什么?”许老夫人眼前一黑,许大夫人捂着胸口好半日喘不过气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许大夫人厉声喝道:“哪有这样的事儿?他们两人分明是如胶似漆,你们眼瞎了不成?”

几个丫鬟战战兢兢,磕头如蒜:“是是是,是小红说错了,大公子与少夫人新婚燕尔,每日黏在一处,就像那鸳鸯鸟儿一般,谁也离不了谁。”

“算你们聪明。”许大夫人气呼呼的瞪了几人一眼:“给我记牢了,嘴巴都闭紧一些!”

“媳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这样做只怕也是于事无补。”许老夫人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望着那不住摇晃着的门帘:“这几个丫鬟不说,你就能保证那些碎嘴的婆子不说?纸包不住火,这事情总会传出去。”

“依照母亲的意思,究竟我们该怎么样做才能保住慕辰的名声?”许大夫人愁得两条眉毛成了个“八”字:“唉,没想到辰儿他……竟然好这一口!”

许老夫人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现儿咱们只能是想些法子,让辰儿喜欢上珍儿,等到珍儿有了孩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日子,这才能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闭嘴。”

许大夫人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可……”她的面色沉重:“辰儿喜欢的是男子,怎么才能喜欢上珍儿呢?”

“咱们先得让他们两人睡到同一张床上才行,要让辰儿尝了那味道觉得好,自然就会舍弃那没味道的了。”许老夫人深思片刻,这才想出了一个主意来:“去让管事到外头去配几副药过来。”

“母亲,他们两人已经圆房,辰儿如何没体会到那妙处?这样做恐怕不妥当。”许大夫人眼前闪过那块洁白的元帕,上边有点点殷红的血迹,就如雪地上盛开的梅花。

“嗐,指不定那晚上他们是摸索着乱入了一下,后来就没动静了。你要知道这新婚之夜并不都是鱼水之欢的哪,你自己想想当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就知道了。”许老夫人一脸笃定的神色:“肯定是那一晚没尝到美味,故此才会继续好南风,这次咱们给他下点猛药,好让他得了甜头就不撒手。”

“猛药……”许大夫人脸上抽了抽:“就怕珍儿受不住。”

“抓几贴药过来,每次用一半就是了。”许老夫人的口吻不容反驳:“别再想这样有的没的了,咱们总不能让辰儿背了这样一个臭名。”

☆、14老夫人暗地定计

一只脚刚刚踏进门,门后边“嗖”的闪出个人来,许慕辰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却是许老夫人身边的金妈妈。

见着她一张老脸上的皱纹堆成了一朵菊花,许慕辰扶额,心中暗道,不用说是祖母又要来折腾自己了——这日子过得真是酸爽。

昨日被那女飞贼摆了一道,自己到寅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镇国将军府,好不容易闭了眼睛,才打个盹的功夫,就有人急切的摇着他的床,口里大喊着:“大公子,皇上请你即刻进宫!”

在皇宫里被逼着说了昨晚的囧事,没想到发小皇上压根也不安慰他,只是拍着龙椅狂笑:“慕辰,你都已经被京城的人定为有断袖之癖了,你这一辈子该怎么活啊!”

瞧着发小笑得那样舒畅,许慕辰只能哀叹自己交友不慎,被陌生人讥笑是一回事,被好友取笑,实在太堵心了!许慕辰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许明伦,冷冷提醒道:“皇上,咱们小时候可是一起长大的。”

自己有断袖之癖,那许明伦也跑不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道理,二货发小怎么就忽然不懂了?瞧着许明伦神色渐渐郑重,许慕辰继续提醒道:“那时候咱们同吃同住,一同跟着师父们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