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声音不错,”赵倬道,“挺有质感的。”
孙大虎没学过音乐,不懂什么是质感,知道赵倬在夸儿子,听得那个心里美啊!
赵恪瞟了他一眼:“真的准备让小狼走当兵这条路吗?”
孙大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年后初八,童子军面向各军区征召,”赵恪淡淡道,“给小狼报名吧。考试有一场心里测试,小狼若是不能通过,日后,你也别逼他了,就让他按自己的意愿生活吧。”
孙大虎喉咙一哽,默然了半晌,微微颔首。
赵恪拍拍他的肩,笑道:“想要继承人,就再找一个呗,小狼的母亲去逝那么久了,有些事你也该放下了。”
以前不敢找,是怕小狼在后娘手下受苦,现在…孙大虎的目光落在赵瑾、林念营、林念辉和赵瑜四兄弟身上,片刻,点点头:“你看人不错,我回去就找人帮忙介绍,看中了,我带过来,你帮我再过目一下。”
赵恪一噎,朋友还能这么用的?!
孙钢铁、孙大虎又看了会儿,告辞回家,规整东西去了。
赵倬拿来红纸、毛笔,招呼赵恪道:“过来,写春联。”
赵儒生练了这么多年,字还是不行,只捞得个裁纸的活儿。
“小恪,”赵倬写了一副,停笔,看向小弟道,“你说童子军征召?”
赵恪笔下不停:“想让小琛去?”
“嗯,”赵倬道,“够格吗?”
小弟带着儿子也训练几天了,赵倬想听听他的评价。
赵恪朝外瞅了眼:“少了点冲劲和决断,可以走文职。”
“小琛过完年也才13岁,”赵儒生不认同道,“你这定论下得太早了,男孩子18、20多岁,还没定性的多了,要不然怎么有个成语叫‘大气晚成’。”
“18岁还没有立志的,再大些,能有所成就的只占少数,”赵倬道,“更多的是一事无成吧?”
赵儒生:“孙钢铁不就是30岁才当兵…”
“爸,你这例子它立不住脚,”赵倬道,“首先,现在的社会跟他那会儿不一样;其次,小琛所受的教育和世界观…”
“停、停!”赵儒生算是看出来了,在孙子的教育上,哪个他也插不上手。丢下裁纸的小刀,他上楼道,“想怎么着,你们看着办吧。我看看你妈去。”
赵恪冲他哥翘了翘大拇指,加快了书写的速度,“通过一系列的训练,小琛也不是不可以冲锋在战场的第一线。只是,他是下一辈的领头羊,我觉得他要做的是稳定在大后方。”
赵倬一震,没想到在有了赵瑾等几个优秀的孩子后,小弟还把自家的赵琛看得这么重。
赵恪写好一副放在一旁晾着,回头拍了拍大哥的肩,笑道:“领头羊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告诉小琛,便是各方面都是最优,他也极有可能随时被下面的弟弟顶掉。”
赵倬与厨房出来的妻子对视一眼,齐齐看向门外,学习的有一段时间了,参加过校合唱团的赵琛,正配合着赵瑾,带着大伙儿整体过一遍呢,“放心吧,大哥永远就是大哥,我是、我家赵琛自然也是。”
“嗯,”赵恪把笔递给喻兰,“大嫂过来写吧,我看看小梅的衣服洗得怎么样了。”
“小梅剪纸剪得好,我留点红纸,”喻兰接过毛笔道,“等会儿让她剪些窗花。”
赵恪“嗯”了声,抬腿出了门。
苏梅已经洗涤好了,就差晾晒。恰好孩子们一个小时的训练时间也到了,苏梅把衣服交给赵恪,擦了擦手,折了根手指粗的木棍,当指挥棒。
等孩子一曲终了,鼓了鼓掌,又说了哪里不足,然后,指挥棒一挥,“来,再过一遍,若没问题,”苏梅看着孩子们笑道,“你们就抱着乐器去小花园给晒暖的爷爷、奶奶,唱几遍,练练胆。”
“妈妈,小瑜儿不用练胆,”小瑜儿拍拍胸脯,骄傲道,“我贼厉害了!”
是!自家的四个孩子和赵琛兄妹完全没问题,随时都能上台,可赵璋和孙家叔侄就不行了,一唱歌声音就发颤,特没自信,“你不想听听大家的掌声和夸赞吗?”
“想!”
“那就对了。”苏梅一挥手里的棍棍,“来,一条大河…唱!”
稚嫩的歌声伴着乐声在小院里回响,秦淑梅在二楼的阳台上看得可乐:“小梅就会教孩子。”
赵儒生看着另一边晒衣服的小儿子,心里贼不是滋味:“小恪以前哪洗过衣服,做过家务啊!这次回来倒好,样样精通。”
秦淑梅白了他一眼,抓了把瓜子在手里慢慢磕着,懒得理他。
连着过了几遍,歌词、调子都没问题了,苏梅才放了孩子们出门,让他们去小花园再唱几遍。
小黑蛋欢呼一声,不往院外冲,先跑进屋拿了把拆下来的小炮和一盒洋火。
赵瑾几人看得心动,觑了眼苏梅的脸色,见她没有阻止,一个个地抱着乐器进屋,各拿了几个小炮装在兜里。
“小琛、小璋,”苏梅叫住跑在后面的赵琛、赵璋,“你们俩一个是大哥,一个是二哥,要看好弟妹。点炮可以,但要注意安全,别直接拿着洋火点,看能不能找根长长的易燃的树枝。”
赵琛点点头,赵璋则是意外地看了苏梅一眼,随之心中升起了一股被认同的喜悦,“小婶你放心吧,我会看好小瑜儿和小黑蛋的。”
“嗯,去吧,”苏梅余光扫过买肉回来的小马,对两人道,“早点回来,小婶给你们熬羊汤喝。”
“哎。”
“苏同志,”小马停下车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给的钱我都花完了。”
“没事,给的就是让你花的,”苏梅看车后,一边坠着个麻袋,另一边绑着个竹筐,筐里塞满了稻草,遂好奇道,“这里面是什么,鸡蛋吗?”
“下面是豆腐、鸡蛋,上面是豆芽。”小马拨开稻草给她看,“村长家生的黄豆芽,他见我买的东西多,送了我一把,我看豆芽质量不错,就给他包圆了。”
水灵灵、脆生生,确实漂亮。
“小马,”苏梅冲他竖了竖大拇指,“我发现你很有做生意的天分。日后就算不在部队待了,回家乡进了哪个厂子,别的你都不要干,就去采购部或是销售部,准能做出一番成绩。”
“哈哈…我能行吗?”
“可以的。”苏梅肯定地点点头,待他停好车子,解下麻袋,看了看,一整只羊,处理的十分干净,羊头内脏什么的,过一遍水就能下锅,“赵恪,快过来搭把手。”
小马松开车把,过来帮忙道:“苏同志,我来吧,别让小恪哥沾手了。”
赵恪先一步将袋子提了起来:“怎么处理?”
“羊头、羊杂、羊骨煮上,”苏梅道,“羊肉割三斤剁馅,包饺子。”
小花园里练好歌,放了炮,赵琛一看家家户户已经开始贴对联、门画了,忙带了弟妹们回来,孙家叔侄也回了自己家。
一进家门,唔,好香啊!
羊肉汤虽然还没熬好,香味已飘了满院。
“小琛,”赵倬丢了个竹杆绑的扫帚给儿子,“走,跟我一起扫屋角房顶去。”
其他几个也想帮忙,喻兰便拿了扫帚和抹布给他们。
这边清理好,刚要贴对联、门画,李厂长带着司机来了,不但送了七辆没组的军卡,还送了一刀肉、两斤苹果、一只烤鸭、四只猪蹄。
苏梅看着包装精美的七个纸箱:“一个你们卖多少钱?”
“25元。”
苏梅吸了口气:“有人买吗?”
工人的工资一个月才多少,这个价位,他们也真敢要?
“苏同志,”司机笑道,“这几天,我们加班加点地生产了五百多辆,今早全部脱销。”
苏梅惊讶道:“光京市?”
“不是,”李厂长道,“周边县市合作过的百货商场,还有供销社,我们都发了。早上还有两位华侨找到了厂里,交了一半订金,每样产品各订了1000个。苏同志,”李厂长激动道,“我们厂子要起来了,便是不走出口,它也要起来了。”
苏梅道:“出口还是要走的。”
“嗯嗯,”李厂长连连点头,“走,一定走,哈哈…谁嫌钱多啊。”
苏梅思索了下,“外销,最好不要钱,要粮。”
第161章
“粮,哪有外汇好啊。”李厂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有了外汇,我们厂就可以支援国家建设,买飞机、买大炮,收复台岛啦~”
苏梅呆了呆,硬是没想到反驳的话。
若没有已到眼前的三年灾害,他这志向,她大力支持,可是…苏梅求救地看向赵恪。
赵恪放下手里的对联、浆糊,“我又设计了两艘海盗船,李厂长随我上楼看看图纸吧?”
“好、好。”李厂长高兴地搓了搓手,快步跟上了赵恪的脚步。
“娘、娘,”小黑蛋摇了摇苏梅的胳膊,一指地上的纸箱,“我们能打开看看吗?”
“妈妈,”小瑜儿抱住苏梅的腿,磨缠道,“我想让哥哥给我装组好,开着去小花园玩儿。”
不止几个小的看着一个个纸箱,充满了期待,就是赵倬、赵儒生和小马都有些蠢蠢欲动。
苏梅压下心头的情绪,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头,笑道:“给你们的,你们自己做主,想怎么玩都行?”
“哇!我要这个,”小瑜儿松开苏梅的腿,就近挑了一个,“小哥、小哥,快来帮我组装。”
小黑蛋拽过来一个,已经拿着块冰疙瘩划开了封口:“你找爷爷帮你,我忙着呢。”
赵琛想到自己作为大哥的责任,放下手里的箱子:“小瑜儿,大哥帮你组装吧。”
赵儒生迈出去的脚步一顿,转向了赵璋。
小瑜儿盯着赵琛的双手,孤疑地打量了几眼:“你能行吗?”
唔,怎么说呢,上次送出去的军卡虽然是他的,可是组装,却不是他独立完成的,是小黑蛋他们帮的忙。
“应该可以吧。”赵琛不是太自信。
“那,”小瑜儿看着抬腿要过来赵瑾、林念营,因为看到他跟前的赵琛,而去组装自己的啦,叹了口气,“你试试。”
试的结果就是,李厂长拎着苏梅砍的三斤羊肉,晕乎乎地跟在同样拎着三斤羊肉的司机身后走出军区大门,小黑蛋等人的车都组装好了,自家的对联、年画贴上了,羊肉汤也端上了桌,小瑜儿的车子还没有组装好。
“大哥,”小瑜儿端着他的小碗,蹲在赵琛身边,舀了勺羊脑送进嘴里,吃得十分香甜,“你到底行不行啊?”
赵琛被他的话一激,手下一个用劲,卡槽一头的木尖被他折断了。赵琛大脑一懵,胡乱地抹了把额头的汗:“…你别急。”
“哦。”小瑜儿吃完羊脑,进屋找苏梅拿了根羊骨,蹲在赵琛对面,边啃边时不时地催他几句,“大哥,你快点呀!再快点!妈妈说,吃完饭我就可以开着我的军卡出去玩了。”
默默寻了块木料,拿着工具刚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板子,将那个坏的替换下的赵琛,被小瑜儿一催,手下一用劲,又、又把木尖弄折了。
“小瑜儿,”赵琛往地上的纸箱上一坐,颇是无力道,“要不,我那个给你,这个我慢慢组装。”
小瑜儿瞥了眼竖在一旁还没拆的纸箱,“那个还没开封,组装起来不是更慢吗?”
“让你小瑾哥、念营哥帮忙,很快就好了。”
“哎,行吧。”小瑜儿点点头,算是放过他了。抱着自己的小碗一溜烟跑进了客厅,给他大伯报告道,“他把那个没开封的给我了,大伯,我不用再去催他了吧?”催人也是很累的,要说好多好多话。
赵儒生瞪了大儿子一眼:“没事你折腾小琛干嘛?”
“给他一个教训啊,”赵倬笑道,“让他记住没那能力,别拦那活。”
“大伯,你这话不对,”赵瑾不赞成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大哥也只是组装的慢了点,若没有小瑜儿捣乱,这会儿都该好了。”
“嗯,”小黑蛋抱着碗喝了口汤,“要我,不管多难,兴趣来了,一定要把它组装好,不就是慢吗,我多练几遍就行了,拆拆组组,五遍不成就来个十遍,总能快得飞起来。”
“行,”赵倬笑道,“等会儿你们谁也别帮你们大哥,就让他在那组吧,看他能不能像你们这么有毅力,为了下次组装的速度跟得上来,反复来上几次。”
几人互视一眼,小黑蛋笑道:“打赌吗?”
赵倬好笑地看向几个小家伙:“赌什么?”
“七挂小炮。”
“你们要是输了呢?”
几人凑在一起好一通商量,“打扫卫生一星期。”
赵倬伸手:“击掌为誓!”
用完饭,兄弟几人,三下五除二把小瑜儿那个组装好,带着赵珺、赵璋,开着车出了门。
赵琛张嘴想叫人帮忙,却发现一个个都不敢跟他对视,就连最爱叽叽喳喳的小瑜儿,全程都紧抿着嘴,坐上车后,透过车窗能明显看出他陡然松了口气,随之飞快地启动了车子。
有问题,很有问题。
赵琛思索着又重新做了一个小板件,思索着装好车,思索着开出了家门。
“哈!哈!哈!”赵倬站在大门口,叉着腰大笑三声,高声对院内宣布道,“收获了七个打扫的小家伙。”
“无聊!”赵恪给他哥一个白眼,帮小梅剁肉馅,准备晚上的吃食去了。
赵琛开着车一出门就惊呆了,弟妹的车子都是别的小朋友在开,一问才知道,开一圈收费五毛,两圈打个折扣9毛,三圈一块二。
小花园里,赵瑾他们坐在台阶上,咬着糖葫芦,身后竖着个牌子,上面写道“出租车子”,下面是一圈、二圈一直到五圈的收费价格,最下面还有一行警告,注明车子若是撞了、划了,需赔偿金额多少多少。
赵琛推门下车,狠狠抹把脸,是他见识少了。
“大哥,”赵珺从地上跳起来,问道,“军卡你组装了几遍?”
“一遍就难死我了,还要几遍…”赵琛止不住苦笑道。
“啊,小黑蛋,”赵珺哭丧着脸道,“咱们输了。”
小黑蛋一手插兜,一手拿着糖葫芦走过来道:“大哥,我们跟大伯打了个赌…”
随之吧嗒吧嗒把话一说,末了看着赵琛长长一叹:“一个星期的打扫卫生啊~”
赵琛满心内疚:“交给我…”
“不、不用,”小黑蛋摆摆手,“哪能让你全担呢?再说,这事也不怨你,是我们太想当然了,把话说得太满了…”
赵琛羞愧难当,自己还是他们中的老大呢,毅力竟连小黑蛋都不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卫生我来做,什么也别说了。”
小黑蛋感动不己,这就是大哥啊,有担当!随之又深表为难,一副让赵琛一个人打扫卫生,太没有兄弟情了,“这样吧,打扫卫生呢,大家一起,你要是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你把车让出来,过年期间出租得来的钱,我们几个平分,你就不参与了,你看怎么样?”
赵琛哪有不应的道理。
小黑蛋一只手背在身后,偷偷冲几人比了个ok,搞定!
几人忍着到嘴的欢呼,默默击了击掌。
小瑜儿舔了舔竹签上最后一颗果子:“我可以再吃一串糖葫芦吗?”多一辆车,不就多一份钱吗?哥哥们劝他出租车子时就是这么说的。
作为财务的林念营数了七毛钱给赵珺,“小璋哥,你陪珺姐去买吧?”
赵璋点点头,叮嘱道:“你帮我看好车啊,别让他们撞了划了。”
“放心吧,”小黑蛋很是看得开,“撞了划了让他们赔钱,有了钱还不好办,大不了再买一辆呗。哦,对了,小璋哥,买了糖葫芦把你那辆吉普也开过来出租呗。”
“不行!”赵璋拒绝道,“那辆是小婶给我做的,我才不要开出来出租呢。”
“哎,行吧,不免强。”
赵璋孤疑地打量了眼小黑蛋,这么好说话?!
是啊,就是这么好说话,不免强就不免强。小黑蛋冲他呲牙一笑,“大哥他有钱,分不分他那三瓜两枣,对他来说关系不大。吉普既是你的心头好,作为兄弟的我怎么好免强。”
赵璋一听,感动得不行,六弟真好,多会心疼体谅人啊,他还怀疑他的用心,太不应该了,遂愧疚道,“要、要不,我把分来的钱给你吧?吉普就不开出来了。”
小黑蛋双眼一亮:“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反正我也不怎么花钱。”
“二哥,你真是我的好二哥!”小黑蛋一把握住赵璋的手,感激道,“放心,弟弟不让你吃亏,回头等不出租了,找了颜料,我给你把军卡重新刷一遍,保证比新的还拉风。”
“我的也要刷。”赵琤道。
“漏了谁,也不能漏了我珺姐啊!肯定给你刷,就是么,我初来京市不知道哪里有卖油漆的?”
“放心,这个包在我身上,”赵珺一口应道,“我知道哪里有卖。”
“听说油漆不便宜。”小黑蛋皱巴着小脸,一脸担心钱不够的样子。
“我让我爸买,不用咱们的钱。”
“琤姐你真好~”
赵瑾、林念营齐齐捂了捂脸,太不要脸了!这演技不去唱大戏真是亏了。
等钟同志过来看他们排练时,几个小子已经将生意做到了隔壁航院。
不知道是因为挣到了钱,还是被过来的小朋友恭维得脚底打飘,总之一个个唱起歌来,那真是激情满满,好有感染力啊!
“好、好,”钟同志兴奋地连声夸赞,“保持住,晚上咱们挣取拿个第一。”
送走钟同志,苏梅看向林念营和小黑蛋格外鼓囊的衣兜:“钱不分吗?”
“分过了,”林念营掏出一把给苏梅道,“婶婶,这是小瑜儿的,你帮他拿着吧。”
苏梅数了数,震惊道:“这么多?”
喻兰跟秦淑梅感兴趣地问道:“多少?”
“差一毛,满四十。”苏梅看向赵琛,“是谁的车收的钱归谁?还是你们每个人都有这么多?”
赵琛又没分到钱,哪知道这些,遂摇了摇头。
“妈,是得了六份这么多,但…”赵瑾怜悯地瞅了眼赵璋和赵琛,“琛哥自愿放弃了租车的收入;璋哥的给念辉了,只为了念辉能在事后,帮他给军卡刷一遍新漆。哦,油漆珺姐承包了。”
赵倬牙疼地看着自家俩孩子,傻不傻?!
秦淑梅搂着赵璋拍了拍,“唉!咋这么诚实呢?”
苏梅跟赵恪互视一眼,齐齐看向了小黑蛋。
小黑蛋脖子一缩:“那个…我这钱有用,真有用,再说租车的主意又不是我出的…啊!娘,别打我呀~”
苏梅晃了晃手里的小家伙:“行了,别叫了,不管是什么愿因,你也不能坑兄弟啊!”
“不、不,我没有坑他们,我赵爸说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苏梅瞪赵恪。
赵恪摸了摸鼻子,这就是在部队,带他们跟战士一起参加晨训的好处,因为每天他或者其他将领,都会跟战士们上堂课或是讨论些战术。
没想到记得最好,运用得最熟练的是…赵恪扫了眼缩在赵瑾身侧不吭声的林念营。
“念营,”赵恪看着他笑道,“初八童子军征召,我给你报名吧?”
林念营摇了摇头:“我不想这么小离开家。”
“去试试,考上难,想办法让自己刷下来还不容易,拼一下,看你能闯过几关。”
林念营看向苏梅。
苏梅默然,这几个孩子…主意太大了,今天是出租军卡赚上一笔,来日大了是不是还想张罗个黑市出来。
初赛过后的童子军个个优秀非凡,让他们与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孩子,斗一斗也好,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哪怕现在撞得头破血流,也好过日后在她不注意的情况下,胆大妄为!
“参加吧,小琛也去。”赵倬看着大儿子,愁啊!被小一半的念辉耍得团团转。哎!长大后,这些…想来也是妥妥的黑历史。
“娘、娘,”小黑蛋还被苏梅拎着肩上的衣服,提溜在半空呢,他晃了晃双脚,悠哉道,“我也想去逛逛。”
“你当那是咱家后山啊!”苏梅瞪他,“参加比赛可不是好玩的,娘先给你说好喽,去了,不能哭,不能喊累,受了委屈也给我憋在肚子里…”
赵恪眉头一跳,默默跟小黑蛋比了个叉,意思是最后一条,他娘说的不算,受了委屈哪能忍着的,要想办法还回去。
苏梅一噎,这还能好好教吗?!
遥想她刚穿过来那会儿,小黑蛋还只是个调皮爱唱戏的孩子,怎么就…好像也没歪,那时爱唱戏,现在是爱演戏了。哎,伤脑筋!
放下小黑蛋,苏梅摆摆手,“算了,洗洗手吃饭吧,吃完饭赶紧换身衣服,去大礼堂。”
赵倬拿了挂鞭炮去放。
吃完饭,苏梅和喻兰给几个孩子挨个儿洗了头脸,换了身衣服,带着他们往大礼堂走,赵恪背着秦淑梅随后,赵儒生跟赵倬留在家里处理又过来租车的孩子们。
苏梅跟几个孩子被排在了第五,小黑蛋、小瑜儿真跟打了鸡血一样,扯着嗓子地嚎,带得其他几位孩子,一个比一个声大,唱得人热血沸腾。
一下台,钟同志找过来就说选错歌了,应该唱《我是一个兵》,那个歌要的就是劲!
苏梅:“…”
第162章
因为要守岁,晚会便延长至十一点多,大家的评选也会在那时候出来。
太晚了,苏梅担心几个孩子等不到,自从跟着赵恪参加晨训,他们已经养成了八九点上床的习惯。
“念辉、小瑾,”苏梅领着几个孩子从后台出来道,“咱们看一会儿,回家睡觉吧?”
“阿姨,”孙小狼道,“我想等到最后,看看我们有没有拿到第一。”
“应该不会,”赵琛冷静分析道,“方才钟奶奶不是说了吗,咱们选错歌了。”
小卷毛拍拍小黑蛋的肩:“不就挣了那么点钱吗?看把你激动的,带着小瑜儿整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大哥别说二哥,”小黑蛋挥开他的手,嗤道,“我跟小瑜儿声音是大,可也没见你们的声音小一点啊?”
“你们俩唱得那么大声,我们不跟着你们走成吗?”赵瑾拿着笛子于手中挽了个花,笑道,“行了,不过是个娱乐,别太在意得失,方才我在上面看了,航院的那帮小子也来了,咱们会会他们去。”
“你们去吧,”小黑蛋不感兴趣道,“我回家看看爷爷和大伯有没有帮咱们出租车子。”
“别人不租才好呢,”孙小狼拍拍兜,乐道,“我带了钱,你们几个的车,我要挨个儿开一遍。”
“我跟小黑蛋一起回去,”林念营道,“若是租车,我来记帐、收款。”
这个可以。大家点头,看向小瑜儿:“你呢?”
小瑜儿伸手抱住苏梅的腿:“我跟妈妈。”
苏梅弯腰抱起小瑜儿:“大过年的,别惹事。还有小黑蛋,你们那车是有寿命的,照你们下午这个使用法,要不了几天有些零件就要磨损了。”
“我听上午来的司机叔叔说,年后他们会生产一批带有发动机的新车,等那个车子出来,我们的买车钱也挣出来了。到时候,”林念营笑道,“我们把这批车子一修,再用油漆一刷,折价卖掉,再买几艘可以在海面上航行的海盗船。车子、船,往外一租…嘿嘿,钱生钱,无穷尽哟~”
“好!好一个钱生钱,无穷尽!这是哪家的娃,我要了!”
几人回头,季司令、孙钢铁,还有几位将领陪着位老者走来,远处的灯光晕染,几人侧光而来,他被人簇拥在中间,一时有些辩不出面容。
“方才说话的是哪个,出来我看看。”
林念营拘谨地看向苏梅。
苏梅按按他的肩:“别怕,拿出方才的气势。”
林念营点点头,从人群里走出来道:“爷爷、叔叔们,新年好!”
“这…你几岁?”老者听声音知道说话的年龄不大,可没想到竟这么小。
“过完年,我就满8周岁了。”
这年头都按虚岁走,十来岁的孩子也不算小,可是跟着他…就不行了,老者不由可惜地摇摇头。
人群中一位冷肃的将领见此,心头一动,问季司令:“这是谁家的孩子?”
不等季司令回答,孙钢铁咧嘴笑道:“提出特种战队组建的赵恪,便是小家伙的养父。”
“赵恪!养父?”一群人诧异地挑了挑眉,赵恪,从他入京,谁不在默默关注着这位极具军事才能的年轻团长。
“说来,小家伙的父亲,”季司令看向航员的一位将领,“黄军长应该认识?”
“哦,”黄军长挑挑眉,“谁?”
“五年前牺牲在朝/鲜战场上的空军少校,林红军。”
黄军长捏着烟的手一抖,失声叫道:“林红军~”
季司令:“是!”
“认识…咋不认识,”黄军长狠狠一抹脸,沉痛道,“我自己带出来的兵啊~”一群战士中,最优秀的那位,他的牺牲,不只是他心底的痛,还是他们航院最大的损失。
“孩子,”黄军长咬着牙,吸了吸鼻子,冲林念营招了招手,“过来我看看。”
林念营走过去,好奇地打量着黄军长。
黄军长就着远处的灯光,仔细看了看他的小脸:“像、像,跟你爸一样俊!”
林念营其实跟他妈最像,只是黄军长思念故人,不免有些移情作用。
“你是我爸爸的领导?”
“是,”黄军长眼眶泛红,眼尾却带着因回忆而漾起的笑意,“他从苏国留学归来就被分在我手下了,那会儿他仗着聪明,读书多,老爱跟我找事、犯犟,没少被我修理…”
老者看着聊天的一大一小,若有所思:“林红军的母亲可是花城牺牲的刘英同志?”
季司令点点头:“他弟弟林建业,年初随赵恪在边境执行任务,牺牲在了边境。”
老者一震:“013任务?”
这个季司令就不知道了。
013任务有些内容现在还是机密。
老者平复了下心情,指着林念营又问:“林红军就留下他一个孩子吗?”
几人面面相觑,对林家的情况并不了解。有些在此之前,听都没听过刘英、林红军、林建业母子仨人。
“苏同志,你过来一下。”孙钢铁对苏梅招了招手,随之跟老者解释道,“他是林建业的前妻,半年前,经组织介绍,带着林家的两个男孩嫁给了赵恪。”
苏梅将几人的对话听在耳里,拍了拍赵琛的头:“叫你小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