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胸肉切成丝,翠绿的烫青菜,流心煎蛋,配上奶白的汤汁,两碗香气扑鼻的鸡丝汤面出炉了。
“哇,好棒啊!”
罗瑞师拍着手跳起来,嘴巴里已经忍不住开始分泌口水了。
“等等啊,还有香油香醋,你相加可以加上。”
除了面条,褚湘还做了碗拍黄瓜,又酸又脆,可开胃了。
罗瑞师滴了一滴香油,鸡汤的香味再混上芝麻的浓香,一口吃进嘴里,幸福感直线上升。
她本来就是个小孩子,每天无忧无虑,除了家中姊妹偶有矛盾外,没有任何烦恼,现在连那么一点小烦恼都没了,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刚吃完饭方琳到了,她刚做完饭,过来看女儿回不回去吃饭,看到女儿吃的油光发亮的小嘴,就知道自家又省口粮了。
“我看你对瑞师这么好,等自己有孩子了,肯定是个好妈妈。”
不说别的,就做饭这点,方琳自认比不上褚湘。
褚湘思索片刻,回想起跟小侄女相处时的情景,觉得自己就算有孩子了,也不一定是个慈母。
慈不慈还得看孩子听不听话,如果是非常淘气的,慈母多败儿,慈爱反倒会害了孩子,少不得要当个虎妈了。
提到孩子的事,方琳这么高知的女性也不免八卦起来。
“你们结婚几个月了,有动静了吗?”
当年她跟罗铭盛结婚,第二个月就发现自己怀上了。
“没有,我们不着急,随缘的。”
褚湘随口逃避了话题,虽然是自己决定暂时不要孩子,但这种事也不能随意跟旁人说,毕竟,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旁人不一定能够理解。
那天跟她妈提过后,她妈有空就逮着她劝,让她早点生,别犯孩子脾气,别让瞿瑾铖着急等,所以工作调任也不是件坏事,起码不用再听陈瑛那些劝着生孩子的话了。
…………
M国,瞿长儒从车上下来,沉着脸进了家门。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这个麦肯锡,知道我急于脱手,竟然联合其他人压价。”
瞿家在M国的生意非常成功,价值一千多万美金,在他急于脱手之际,昔日的合作伙伴竟然联合他人压低价格,这让他非常气愤。
“做生意不都这样嘛,无奸不商,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那么忠厚善良呢?瑾铖他们来信也说,别着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前几天他们收到了国内的回信,一封是儿子写的,一封是儿媳写的,收到信后,杜韵仪对儿媳印象非常好,入眼一笔小楷,干净整洁,言辞也温婉有礼,字如其人,能写那么一手好字的姑娘,绝对是个有气度的好姑娘。
瞿长儒知道这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事,更多的还是为麦肯锡的“背叛”而生气。
“原本我是愿意让一部分利益,他们搞这么多动作,那我还一分不肯退了。一千五百万美金,一分不能少。”
生意上的事杜韵芝向来是不管的,也不大懂,自然是丈夫怎么决定就怎么办。
而瞿瑾逸呢,他新交了一位女朋友,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压根就不想回国的事。
来M国时他年龄小,老家的事早就忘的差不多,他又是跳脱的性子,M国这种推崇天性自然的国家更适宜他生存。
瞿长儒就常说,“你这种性子,要是在祖宅,是要跪祠堂受加法的。”
所以家里生意谈不拢暂时回不了国,他不仅不生气,反倒非常庆幸。
回国了家里肯定逼着他结婚,他暂时还不想为了一朵鲜花放弃整片森林。
杜韵芝常常劝他早日收心,他就拿他哥出来当挡箭牌。
“我哥还没结婚呢我着什么急啊!”
现在他哥结婚了,他也换了套说辞,“我哥三十多结的婚我着什么急啊。”
杜韵芝拿这个小儿子真是毫无办法,只能由着他去。
幸好大儿子是个好的,以前说不想结婚,现在也找到了心仪的妻子,就等他们小两口生下一儿半女,他们瞿家也算有后了。
而此时被“寄予厚望”的小夫妻呢,确实做着一些夫妻间羞羞答答的事,但他们做这些仅出于彼此的爱与渴望,无造人之意,恐怕要让杜韵芝失望了。
这天瞿瑾铖难得休假,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了半晌,八点多钟起床吃早饭。
“我在家待的快生霉了,咱们今天出去走走吧。”
暑假已经进行了一个月,瞿瑾铖工作忙,期间还出差十天,大部分时间褚湘都是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行,吃完了咱们就出去转转。”
附近有个菜市场,菜市场附近就是花鸟市场,首都的天气四季分明,冬天寒冷非常,夏季炎热非常,正午时分一颗鸡蛋放外头都能蒸熟,自然不能外出,能出去走走的只有清晨与傍晚后。
吃过早餐,两人并肩出门,褚湘还戴了一顶太阳帽。
白格衬衫,黑色阔腿长裤,米色皮凉鞋,米色帆布包,米白色太阳帽,麻花辫,手腕上戴着棕色皮带手表,这打扮就是放到2120年都不过时,有种复古美。
或者说,只要人长得好看,怎么穿都是经典。
两人说说笑笑出门了,男俊女俏,走到哪里都让人多看两眼。
“瞿主任,今天休假呢?”
“瞿同志,褚同志,你们这是出门呢?”
有了大约一刻多种,终于走到了菜市场,市场里有新鲜的蔬菜、肉类,还有各种应季水果,个头大的西瓜,圆滚滚的葡萄,散发着香气的水蜜桃,褚湘各样买了些,还买了五花肉跟新鲜的蔬菜,准备回去做蛋饺吃。
逛完菜市场两人顺路去了花鸟市场,漂亮的笼子里各种各样的鸟儿,有兔子、猫、狗等动物,褚湘看中了一盆紫粉色的小花。
“老板,这是什么花呀?”
“哦,这叫美女樱,花期可长咧,一开开半年不谢。”
褚湘对这小小的花朵爱不释手,回头对瞿瑾铖说,“瑾铖,咱们买一盆吧?”
瞿瑾铖看着她愉快的笑脸,哪有不同意的,当即就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老板,这一盆多少钱?”
“这不贵,连盆给你算三块六毛吧。”
三块六毛对瞿瑾铖而言自然是不贵的,作为科研工作者,他的工资加上津贴,远比一般人高,但普通城市工人,一个月不过二三十块的工资。
褚湘判断,这老板肯定坑他们了,毕竟这花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如果很名贵的话,她不可能不认得。
“太贵了,要不咱先别买,到别处看看。”
褚湘拉住丈夫付钱的手,有钱也不能当冤大头啊,咱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挣的。
她一个月也才四十九块钱的工资呢。
瞿瑾铖没想到妻子阻拦自己付钱,但他是个以妻子为主的人,妻子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顺势就收回了付钱的动作。
那卖花的老板急了,忙开口挽留道,“哎,你别走了,你诚心要我就再少点儿,两块八,不能再少了,你看这花盆质量多好,清河瓷厂拿的货,整这么一盆花也老废功夫呢。”
这么一还价就少了八毛,一斤肉回来了,褚湘这才松了口。
“老板,你早这个价不久好了,做生意得实诚,别总想着坑人呐。”
瞿瑾铖笑着付了钱,老板摸着耳朵有些心虚的把花盆用细绳捆好递给了瞿瑾铖。
“不是我不实诚,那做生意就是这样,我也得挣钱吃饭呐,别看我每天来,一个月也做不了多少生意,勉强过日子罢了。”
这话说的褚湘心里过意不去了,她看老板的穿着,还打着补丁呢,这么大热的天,想来过的不大容易,她不免又生出了同情之心。
“这盆水仙多少钱?价格合适咱们就买了。”
老板立刻高兴起来,笑着说,“不贵不贵,给你算一块八毛钱好了。”
褚湘看向瞿瑾铖,他会意的付了钱。
离开摊子,褚湘手里捧着水仙花,瞿瑾铖左手拎菜右手提花盆,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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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抽了,确定了几遍发文时间,跳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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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瞿瑾铖明白妻子的心思, 一方面不愿意被人“哄骗”了价格,一方面又同情他人作为底层劳动者的遭遇, 她就是如此真实又富有爱心。
“冰棍咧,卖冰棍咧。”
叫卖声响起, 褚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往发声的方向看过去, 还真是卖冰棍的, 一个木头箱子, 箱子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箱子上用红油漆写着“冰棍”两个字。
天知道她多怀念冰棍的味道,空间背包里物质丰富, 就是没有冰棍冷饮的存在。
她亮着眼睛回头跟丈夫说,“瑾铖, 我想买根冰棍。”
随着温度升高,柏油马路已经变软, 等到了正午,路都能晒化了。
褚湘多怀念以前有空调有冰箱有各种冷饮的时候啊!
当然,以前首都城也不是没有冰块, 大家通常趁着河湖水全部结了冰,采冰存储起来留着夏季使用, 古时候也是这么操作的,但用这种方法存储的冰数量有限,不能无限供应,部分还不适宜食用, 这种条件下,自然满足不了褚湘想吃冷饮的愿望。
其实这冰棍也是近年出现的新鲜事物,一开始在南方城市,由工人手工制成,后来市场需求增加,工厂想办法解决了冷源问题,研制并生产出了冷冻机,这才把市场扩展到了北方城市,有了褚湘此时看到的情景。
“老板,这怎么卖啊?”
“冰棍一角,雪糕三角五分。”
价格……不算便宜,主要是存储成本太高,价格低不下来,因此吃的人真算不上多,一天也就能卖个一箱子。
“咱买两个吧?”
“好,你想吃那就买。”
瞿瑾铖怎么可能会拒绝妻子的想法,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他认为好的,或者她喜欢的东西统统堆到她的眼前。
一根冰棍,一个蛋筒雪糕,瞿瑾铖付了四角五分,冰棍是红糖赤豆,雪糕白花花的,奶香味很浓。
褚湘添了一口奶油,熟悉的味道立刻让她快乐的眯起了眼睛,跟着就将雪糕送到瞿瑾铖嘴边,让他也尝尝。
瞿瑾铖笑着张嘴,就着妻子吃的那一边咬了一小口。
他是个绅士,原本是拒绝大马路上吃东西,可妻子说了,不吃就会融化,只好找了一颗路边的大树,把买的东西暂时放在地上,吃完再走。
看着妻子吃完雪糕还有些意犹未尽,瞿瑾铖好笑的问,“吃够了吗?要不再买一个?”
褚湘想了想,大姨妈好像最近快来了,不能太放纵。
“算了,以后想吃再来买,咱们先回去。”
说完,两人提着东西往家赶。
今天午饭瞿瑾铖下厨,褚湘想吃干拌面,瞿瑾铖切了肉丁、洋葱丁、茄丁调酱,再把市场买回的活虾洗净去肠下水白灼,褚湘靠着门框给他摇扇子。
“不用给我扇,你去客厅坐着吧。”
褚湘摇头,“你看你头上都热出汗了。”
不仅父母,身上的衬衫都印出了水光,可他就是愿意宠着自己,褚湘也乐得“投桃报李”宠着他。
平时瞿瑾铖不常在家,但只要他在,褚湘不论做饭也好,看书也好,都希望他能在旁边陪着自己,她一回头就能看见,她想着,他的心思肯定也是一样的,陪着他做饭,让他一回头就能见到自己,两个人待着一处,不管是热还是累,心里都是快活的。
做好饭后,把饭菜端进餐厅,餐桌上铺着白色的蕾丝餐布,两碗拌面,一碟白灼虾,另倒了一小碟香醋,切成扇形的西瓜,还有褚湘自己腌的咸菜。
“开动!”
褚湘拍手拿起筷子,两人相视一笑,褚湘先尝了一口拌面,酱汁均匀包裹着面条,味道不咸不淡刚刚好。
“嗯,太好吃了,你的厨艺进步非常快。”
瞿瑾铖笑着把剥好的虾仁放在褚湘年前的碟子里。
“你先吃吧,不用管我,忙了一早上,你肯定饿了。”
“没事,我不饿,先给你把虾剥了。”
褚湘满心感动的看着他,用他那干净修长的手指剥着虾壳,从镜片中透射出低垂的眼眸和长长的睫毛,他是个如画般的人,不管一举一动,每一帧都像行走的海报。
这么帅的男人,不给他生个猴子简直天理难容。
天知道褚湘多想生个小瑾铖,以后一大一小两人在自己面前,她肯定每天都会心情愉悦。
或许是褚湘心里活动过于强烈,正在剥虾的瞿瑾铖抬眼,好看的眉毛里透着询问。
“不好吃吗?”
褚湘赶紧夹了块虾仁放进嘴里,原汁原味的清香,立刻俘虏了她的味觉。
“很好吃,你也吃啊。”
说完,她也夹了块放到瞿瑾铖嘴边。
“怎么样,好吃吗?”
瞿瑾铖笑着摇头,简直拿小妻子没办法。
晚上睡到半夜,褚湘突然感觉自己小腹揪着发疼,她蜷缩着身体捂着肚子,等着那股痛劲赶紧离开。
“怎么了?”
突然,床头灯亮起,瞿瑾铖把褚湘半抱在怀里,焦急的查看她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有点疼。”
褚湘纯色发白,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夏夜本就颜色,她穿着一套白色的棉布睡衣,脚踝手臂都在外头,因为生病,更添加了一份赢弱感。
瞿瑾铖的手覆在褚湘腹部,顺时针给她揉,可能是他手心的温度颇高,或者是他的怀抱足够令她安心,渐渐的,也没之前那么疼了。
褚湘闭着眼躺在他的臂弯,他怜爱的吻了吻她的发丝,就这样维持着给她揉肚子的动作,褚湘再次舒适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醒来褚湘才发现,原来她的大姨妈提前来了,怪不得昨晚上肚子那么疼呢。
瞿瑾铖为此有些不大高兴,这种不高兴还有自责的成分在里面,因为他觉得,褚湘就是吃那根雪糕所以才会腹痛,他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家中长辈很是懂一些保养身体的知识,他隐约记得,女子不可过食寒凉食物,雪糕自然是大寒,西瓜也属寒性。
“以后不许再吃雪糕。”
褚湘张嘴立刻回道,“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我本来就该来的。”
夏天不吃冰那还叫夏天吗?没有冰品的夏天不是完整的夏天!
好不容易遇到冷饮,难不成就这样被剥夺乐趣了?
“你来月经的日子是每月十号,一直很规律,今天才五号,提前了五天,另外,你之前并没有腹痛的症状,你还能辩解无关吗?”
褚湘听他连自己姨妈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敢说无关啊,只好闭嘴不说话。
瞿瑾铖看她不大高兴,走过去将她抱进怀中。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不好,只顾着心疼你,你想吃没有跟着阻拦,或者只该让你吃一两口,不该看着你把那一整根吃完。”
甚至,看她过于享受,还问她要不要再来一根,瞿瑾铖现在只是想想,都无法原谅当时的自己。
…………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开学的日子,褚湘早早拿着调令等文件去清大附属小学入职。
清小的校长姓蔡,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非常清瘦,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欢迎你褚同志,很欢迎你这样优秀的同志加入到咱们教职工队伍里来。”
几次市内统考,褚湘所教班级均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上学期期末考试更是全市第一,哪怕没有上级领导的关照,这样的老师也是校长所喜爱的。
“校长,其实我一直挺疑惑的,为什么会调我过来。”
蔡校长笑了一声,“这个,其实是组织安排的,瞿同志是对咱们国家有贡献的杰出人才,有同志向组织反映,你每天上下班花的时间太多,这不利于家庭建设,刚好咱们学校有空缺的教师职位。”
褚湘点头,“谢谢组织领导的关心,也谢谢校长的信任,我会努力工作,一定不辜负大家对我的照顾。”
“好,组织跟我都相信你的能力,你之前在红旗小学教的是四年级,经过教务主任的各方考量,给你安排的依旧是四年级的教学任务,另外,听说你在文化艺术上也有特长,那么四年级三个班的音乐课也交给你怎么样?”
褚湘爽快的应下,“没有问题,我会努力做好的。”
蔡校长满意的点头,“好,我相信你不会有任何问题,你拿着这个去后勤葛老师那,填一下你的个人信息。”
而红旗小学又是另一番景象,周克学兴匆匆去学校报名,听到了一个消息,褚老师不仅不跟班教他们数学,甚至不在学校教书了。
“去清小了?之前没听说啊。”
“你想想看人家的家庭关系,她丈夫就是清大的教授,安排去清小教学不是什么难事。”
“哎,人家可真是好命,嫁了那么好的丈夫,你看咱们,这么子估摸着只能在大院子弟学校教书了。”
虽说教育工作不分好坏,但清大附属小学肯定比大院子弟学校强啊,还离市里近。
“她走了也好,说实话,我真不耐烦她那妖娆的样子,整天穿的花枝招展,又是小皮鞋又是花头绳,一张脸粉粉白白,不知道是不是在家抹粉了。”
“还有她那嘴,估摸着抹了口脂,听说国外有那种圆管子,往嘴上一抹嘴巴就红了,她丈夫不就是外国回来的嘛,是不是给她买了这个。”
“那还真说不准……”
周克学听到这里就跑到教室,找正在给同学们报名的汪汉文。
“汪老师,褚老师是不是不在咱们学校当老师了?”
汪汉文转头一看是周克学,他这学期是跟班走的,依然是周克学的班主任。
对周克学这个同学,汪汉文情感比较复杂,也知道周克学对褚老师感情深,听到褚老师离开的消息,肯定是有打击的。
“是的,褚老师调任到其他学校,以后不在咱们红旗小学任教了。”
周克学这下终于信了,心里最后的一丝期冀也消失了。
他一个人跑到树林里的河岸边,生气的拿着石子往水面里扔,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上了这么多年学,褚老师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对他耐心温和的老师,教了他不少人生的道理,他还想一直做褚老师的学生,即便褚老师不教他了,常常在学校见到她也好啊,现在呢,连见也见不到了。
周克学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受,一个人在河边坐了两个多小时才起身慢慢往家走,走到居民楼,后头“滴滴”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周克学,你怎么在路中间晃呢,走路要走边上的。”
周克学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褚老师呢,他回头,见副驾驶上坐着的确实是笑盈盈的褚老师。
周克学小跑过去,十一岁的他已经比吉普车打开的车窗还要高了,但褚湘坐在车里,他还是得稍稍仰头才能跟褚湘对视。
“褚老师,你怎么突然离开学校了,你是不想教我们了吗?”
褚湘微愣,没想到周克学的话会问的这么直白。
“不好意思啊周克学,我也是突然收到的调令,事先并不知情的。”
褚湘知道周克学是个敏感的孩子,好不容易把他掰过来了,她还真怕周克学又钻了牛角尖。
褚湘一句话治愈了周克学心中的各种不安难受,老师给他道歉了,老师说调任是不知情的。
她不是“抛弃”了同学们,也没有“抛弃”自己。
“周克学,我永远是你的老师,也会一直关心你的学习和生活,即便我不在红旗小学不做你的老师了,你也要认真学习力争上游,知道吗?”
说完,褚湘还伸手拍了拍周克学的脑袋,周克学一下子想哭了。
“再见周克学,如果有不明白的问题,欢迎你给老师写信,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啊。”
周克学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吉普车越来越远。
车上,瞿瑾铖握住褚湘的手,视线看着前方,嘴角却有淡淡的笑意。
“褚老师真是一位好老师,师德高尚,日后定能桃李满天下。”
褚湘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我呢也算不上师德高尚,也不想桃李满天下,只想自己当老师一天,就做到为人师表,对得起学生喊我一声‘老师’。”
瞿瑾铖点头,捏了捏手心的柔夷,这就是他喜爱她,受她吸引的地方,美而不自知,高贵而不自知,像一壶醇香浓郁的葡萄酒,值得一生细细品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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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褚湘在清小的工作非常顺利, 大家都知道她是瞿瑾铖教授的妻子,在生活上工作上自然都会给予她充分的照顾与关怀。
“褚老师, 你看,开了学很快就到国庆了, 你是四年级组的音乐老师, 我寻思着, 得麻烦你跟白老师林老师一起, 商讨一下咱们学校的文艺演出, 咱们节目上不拘一格,百花齐放,积极响应上级领导的指示和号召。”
一般学校的演出节目就是大合唱、舞蹈之类, 蔡校长知道褚湘之前在红旗小学时排练过话剧,是一位善于思考不墨守陈规的老师, 内心对褚湘是寄予厚望的,否则也不会安排褚湘一起来做这个工作。
而褚湘呢, 自然是不能拒绝也无需拒绝的,欣然应下,“谢谢校长对我的信任, 我一定会配合白老师林老师,做好咱们学校文艺汇演的准备工作。”
褚湘这话说的漂亮, 没有贸贸然突出自己,只说“配合”另外两位老师的工作。
在这个学校,她毕竟是位新人,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并不想出什么风头。
之前在红旗小学,虽然大家表面上都挺和气,到她也能感觉出,自己是有让几位老师不愉快的,这种不愉快或许不是由她的主观意识而产生,但却实实在在存在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处事不够“圆滑”。
22世纪,社会变得非常包容,在工作中,大家更多考虑到的是效率问题,而不用花时间精力去思考如何与同事“和睦”相处。
社会允许每个人拥有自己的个性,一切看能力说话,沟通直接而果断。
而现在呢,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更加符合儒家的思想理念,讲究“中庸”“太极”,得估计各种各样的关系和面子。
果然,蔡校长听了这话连连点头,白老师跟林老师心里也非常舒服。
从蔡校长办公室出来后,白老师主动跟褚湘沟通节目问题。
“褚老师,你们四年级三个班准备出什么节目?”
褚湘想了想,决定还是排话剧小品之类的,她对这一块更加得心应手,即便没有《金色鱼钩》这样现成的剧本,她也可以自己查资料编写。
“那行,那就不存在跟咱们表演重合的问题,但咱们时间很紧,剩下不到一个月,你跟同学们都得辛苦起来才行。”
毕竟话剧不同于唱歌跳舞,得花大量的时间排练,褚老师一下子接了三个班的排练任务,这工作量可不算轻松。
晚上回去后褚湘就开始写剧本,还是决定借鉴之前的《金色鱼钩》,几个人物出场,快速突出人物矛盾,每个剧目的表演时间控制在十分钟内,这样排练起来不会太累,时间也来得及。
卧室窗边的书桌上,褚湘埋头写剧本,直到深夜台灯还一直亮着。
她的第一个故事就是关于科研人员的故事,时间背景是大暴雪,科研人员为了保护基地保护科研器材而顶着风雪为器材盖上“保护层”的故事。
“我们要保护国家财产,保护人民利益,不能让科研器材受到风雪的侵蚀!”
“这些器材是全国人民省吃俭用,一点点省下来的,咱们敬爱的主席,咱们敬爱的总理,他们为了祖国发展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他们还穿着带补丁的衣服,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辛苦建立起来的基地,被大雪淹没,甚至压垮呢?”
“我们要用铁锹,用双手,保护我们的基地!”
第二个故事是海上巡逻队遇到海盗时英勇无畏,将海盗击退的故事。
第三个则是抗战时期,一位女军医躲着枪林弹雨抢救伤员的故事。
这三个故事褚湘足足写了一夜,修改了一遍又一遍,总算在天亮前完成了所有的剧本。
天光大亮,褚湘在窗前伸了个懒腰,捶了捶因为久坐而发酸的肩背,从空间里拿了一袋泡面,给自己煮了一份罗宋汤面,面条里还加了豆腐、海带、青菜和火腿。
当她一个人坐在餐桌上捧着大碗吃面条时,最想念的就是丈夫瞿瑾铖,如果他在家,肯定不会允许她熬夜,说不准还要帮着她一起想剧本。
没有遇到瞿瑾铖之前,她是个非常独立的22世纪新女性,遇到他,被他宠爱后,突然间就没有以前那么能吃苦了,心态也变得矫情了起来。
能够全心依赖一个人的感觉真好,不管以后的生活是苦是累,她就是知道,他是那个甘愿付出一切保护她的人,是那个,哪怕只有一个馒头,也会留给她填肚子的人。
因为有了这样的爱,她不畏惧任何未知的,可能会到来的苦难,她相信只要他们夫妻齐心协力,就不会被任何事情压垮。
“好!褚老师,辛苦你了,一早上就准备了三个剧本,这三个故事立意深刻,积极向上,很有爱国情怀,非常好。”
蔡校长连说了几个“好”字,作为清大附属小学,有几十年的历史,学校从来都是精益求精的。
“就按这个来,表演上有任何需要跟娄主任提。”
蔡校长有预感,学校这次的国庆汇演一定非常成功。
褚湘三个班各挑了几个合适的同学,开始了彩排工作。
“我先把你们的角色分配一下,你们要尽快熟背台词,有不想参加、怯场的要先告诉老师。”
挑人时各班班主任也参与了,挑的是胆子比较大的,但不乏有那种“窝里横”,平时看着天不怕地不怕,一动真格就怂的。
褚湘说完,看着面前的十几个学生,其中有一位目光游离,与其他眼睛炯炯有神的同学们有很大的不同。
褚湘看向他,记得他叫陈志勇。
“陈志勇同学,你有什么疑问吗?有的话直接跟老师说,没有关系的。”
陈志勇先是受惊般的看过去,跟着又看向其他同学,见同学们都往自己这看过来,他的尊严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
一个男孩子,还是平时在学校里很混的开的男孩子,哪有承认自己怯场的!
“老师,我没有疑问。”
褚湘笑着点头,其实她问之前没有深想那么多,这会已经回过味来,她应该私下里找陈志勇沟通,不该当着这么多人问的,现在这样,就叫“骑虎难下”。
“好,有疑问的同学可以私下里找老师,那我们先分配角色,再排练一遍,大家熟悉表演的流程,争取一周内完成初步彩排工作。”
排练了一节课,褚湘对他们的表现基本满意。
“回去后一定要把自己的台词记清楚,时间很紧,台词部分我只能给你们三天,三天之后我就要进行测试了,测试不同过的会面临着换角色或者直接换人的可能,所以大家一定要努力啊。”
一听竟然还会换人,同学们顿时有了紧迫感。
在刚刚的排练过程中,他们已经喜欢上了这种表演的感觉,跟其他班级的合唱、舞蹈相比,这无疑是非常拉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