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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极阴暗,同南诏的毒窟有得一比了,大门之内的大堂联通山体,谁都不知道这神仙壁有多大,多深。

百里尾生把轩辕离歌拽进来后就对一旁,贼头贼脑到处看,却怎么也看不到沙丘子的病人。

“人呢?在哪里呢,我瞧瞧是什么问题。”百里尾生大大咧咧的,大摇大摆要往里头走,然而,这时候沙丘子却一把拦住,“人放下,你可以滚了。”

“喂,好东西不能自己藏着,不看可以,你说说是什么问题,我学习学习嘛。”百里尾生乐呵呵道,没个正经。

然而,沙丘子一言不发,指着门口方向,送客。

百里尾生谙熟这老家伙的性子,也没强求,不过是好奇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的大事是赶在天凉之前进城呢!

阿克巴楚城虽然名为皇城,其实就是皇宫,怎么可能随便进出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今日中午,祭沙大典就开始了呀!

百里尾生看向在一旁哀怨看着他的轩辕离歌,笑道,“你放心,他是我老朋友,或许救得了你的!”

说罢,也没有理睬沙丘子的不理睬便大步离开了。

沙丘子瞥了轩辕离歌一眼,白花花的络腮胡子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见他盯了一会儿,也什么都没做,不似之前对“活不过三十岁”那么感兴趣,转身就往深邃的黑暗中去。

这通道可深着,都快穿过一座山了,不一会儿,便从更深的黑暗里传出了一阵恶臭的尸毒味。

沙丘子戛然止步,表情怪异,似惊吓又似惊喜,愣了好久,才突然缓过神来,“啊”一声大叫,冲进前面的屋子。

屋内,床榻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紫晴,刚刚吐出了一口血水,药童正在帮她擦嘴,而人,依旧昏迷不醒。

沙丘子看都没有看紫晴一眼,箭步冲过去,险些就摔到那血水中去,他趴在地上,疯了一样抹起血水急急嗅,这一嗅,立马大叫,“出来了!哈哈哈!尸毒终于彻底逼出来了,她就快醒了!”

药童听了这话,亦是大喜,“师父,弟子立马给曜王爷报信去!”

曜王爷前几日来把这个丑八怪托付给师父,也没有说她是说,就留下一句话,不醒,他便要杀了师父!

天下那么大,师父也就怕曜王爷一人吧!也就曜王爷一个老朋友吧!必是全力以赴的!

沙丘子刚点头呢,立马又说不用,“你好好伺候着,为师自己去写!”

说罢,便又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然而,正要提笔呢,瞥见轩辕离歌却停了笔,自言自语道,“还是先给这小子把个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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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师父,剧毒呀!

沙丘子一看轩辕离歌,便知道这是被点了大穴小穴的了,他只解开了他的哑穴,便开始认真察看他的脸色,眼睛,舌头,然后才开始把脉。

对于沙丘子的大名,轩辕离歌不是没有听过,只是,同大部分人一样,只觉得这个地方和这位神医是人们虚构出来的,是只存在传言里的!

却没有想到,他是真真实实的人,而此时此刻,正为他看病!

百里尾生一定是鲛人,一定跟孤岛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尾生会揪着他不放。

他知道孤岛的秘密,知道养人蛊的秘密,可是,这些百里尾生应该会比他更清楚吧!

他能够让百里尾生惦记着的,唯有这双手琴艺。

命,何人不想要,何人不想长一点,再长一点呢!

三十岁对于他来说,太短太短了,短暂得他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件事情。

这一回,轩辕离歌没有抗拒,他只静默地看着专心致志的沙丘子,希望能有好消息。

然而,很快,沙丘子便放开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便起身要走。

“前辈!”轩辕离歌终于出声了,“前辈,我这病…”

沙丘子摩挲着下颔,一直都是患得患失,疯疯癫癫的,难道此时那么安静,他一脸所有所思地转身过来,盯着轩辕离歌看,满脸的狐疑,“你一直都吃什么药,我瞧瞧。”

“在晚辈右袖中。”轩辕离歌说道。

药童连忙去取,倒在手心里,只见是一颗颗黑色的药丸。

“你尝尝。”沙丘子道。

药童迟疑了,似乎看出了这药丸有什么端倪,只是,见沙丘子渐渐不悦的表情,便立马吞了三颗。

然而,这药一下腹,药童立马脸色发黑,片刻而已,便哇得一身吐出了一口黑血!

“师父,剧毒啊…”药童欲哭无泪,师父平素拿他试药惯了,他虽服下毒药却立马可以及时转为黑血吐出来。

见状,轩辕离歌大惊,怎么可能!

难不成,他服药了近二十年的药物全是毒药?

可是,为什么他服药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这药方可是他师父给的。

“呵呵,这毒有意思,有意思呀。”沙丘子突然笑了,抹了一把黑血,嗅了嗅便要走。

“前辈,可否告知这到底怎么回事?”轩辕离歌急急问道。

“呵呵,药毒本就一家,没事没事,你可以继续服用,服用到死都没事的。”沙丘子大声道,人却已经没入黑暗中了。

轩辕离歌焦急的眸光陡然转冷,冷冽得足以杀人。

然而,药童急急追进去却见沙丘子已经再给曜王写信了。

“师父,曜王爷正到处找这个家伙呢!”药童怯怯提醒道。

“知道。”沙丘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奋笔疾书,写了满满的一页,似乎不单单报曜王妃的病情。

“师父,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传说东秦皇室是中了诅咒,不会是真的吧。”药童又问。

“小娃娃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沙丘子似乎心情不错,把封口封上,让药童立马送出去。

而这会儿,阿克巴楚城里,已经渐渐能听到美妙的鸣沙声了,声音还不是非常大,就像是蛙鸣一样,也听不出太多节奏感。

阿克巴楚城坐北朝南,只有一个南城门,城内东南边是一个月牙形的绿洲湖泊,为整座城市的水源,同与这月牙湖相对的便是西边高耸的鸣沙山。

城池里除了宫殿群之外,便都是绿地,靠近月牙湖的绿地高二密集,从东南一路往西边便渐渐稀疏了!

祭沙大典的祭坛就设在鸣沙山脚下,既是祭坛,也是听鸣沙的最佳位置。

此时,大队人马已经远离了宫殿群,榻上了城西边渐渐稀疏的绿地,而随着他们往西边走,鸣沙山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有节奏感!

这种自然之音,如同琴瑟海谷的琴音,若非寒紫晴和轩辕离歌那种拥有极高音律天赋的人,怎么都听不出里头到底有没有秘密,有什么秘密的!

君北月自是听不出来,他也没兴趣,与其自己去探究鸣沙山的秘密,还不如早点把颜紫找出来,拷问一番。

此时,他正骑在高高的马上,迎着扑面而来,却不带颗粒沙子的西边风,仰望越来越近的鸣沙山!

他好奇的是这山,这绿洲,这风,这鸣沙声的秘密!

沙神说,鸣沙即是神音这种荒谬的说法,不过是便于统治百姓的思想,提高皇室的权威感,尊贵感而已!

他不会信。

鸣沙声,沙子不会被吹走,阿克巴楚绿洲永远没有威胁,这里头必定是地形和风势的秘密!

鸣沙山藏有孤岛的遗迹,那遗迹是什么呢?

鸣沙山整座山都是沙子,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别说西荆皇室不允许,即便西荆皇室允许,要在这座沙子堆积起来的山上留下什么,估计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人工痕迹全在山脚下,就是祭坛和几座行宫,那都是西荆皇室建造的。

风吹不倒它,人却可以挖空它呀!

又或者,整座山就是遗迹,又或者,遗迹在地下?

君北月冷冽的目光一直扫视周遭的一切,完全不顾他前后耶律辰毅对他的重兵把守!

昨日的那份大礼,是最有力的警告,西荆皇帝也该知道他来干什么的了!

而比他周遭的兵力还要多的是耶律芊芊的马车。

耶律辰毅回头看了君北月一眼,眸中尽是愠怒,好个君北月,他昨夜可没少被父皇责骂,当然,他的计划也让父皇心动了。

“君北月交给我,你保护要芊芊,她如果少一根寒毛,本太子唯你是问!”耶律辰毅冷声,难得那么严肃地对颜紫下命令。

颜紫也不介意,笑得灿烂,“好嘞,我鸣沙窟未来的男主人就有劳太子殿下了,令妹…”

颜紫说着,眼底闪过一抹不屑,继续道,“令妹,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一定会保证她顺利嫁出去的!”

说罢,便下了马朝耶律芊芊的马车去!

☆、561是谁,先下手为强?

耶律芊芊的马车在很前面,里里外外三层侍卫把守,外围是正常的侍卫,而内外却是十来个耶律辰毅的贴身侍卫。

足见,耶律芊芊的重要性,也足见君北月的威胁又多大!

耶律芊芊可是待嫁的人了,本就该被迎娶走了,却因为祭沙大殿,西荆皇帝同西凉皇帝推迟了婚期,为此西凉皇帝还不怎么高兴呢!

这个节骨眼上,耶律芊芊不管出什么事情,都会严重形象到西荆和西凉两国的友好关系的。

西凉的太子对耶律芊芊痴迷,那可不代表西凉的皇帝就会容忍一而再让步。

颜紫依旧是一身婢女打扮,她非常小心,先混迹在一大群婢女中,走了许久,才往马车上去。

回头看了耶律辰毅一眼,见他依旧在关注着君北月,而君北月骑在高高的马上,完全不似耶律辰毅那样如临大敌,而是丰神俊朗,恍若天神巡视周遭一切!

颜紫唇畔勾起一抹得意之笑,她相中的男人,果然是最优秀最出色的,果然是这片大陆唯一能称得上“霸主”的男人!

耶律辰毅打的什么注意,她还会不清楚!

君北月此行,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耶律辰毅必定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杀之!

在大周的帮助下,西楚和西荆一战,西荆占尽了便宜,西楚元气大伤,早就无法横行龙渊了!

撇开独具南域的南诏来说,此时大周其实是取代了西荆,成为龙渊兵力最强的一国!

如果,君北月死呢!

轩辕昭汐的尸体被君北月如此大大方方地送给了西荆,这件事一旦传出,西荆必是要惹麻烦上身的!

如果,君北月死在西荆,西荆不仅仅可以拉拢东秦,还可以就鲛人一事给南诏一个交待!

耶律辰毅,何乐而不为呢?

不管君北月到底打了耶律芊芊什么主意,不管君北月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耶律辰毅只会先下手为强!

而三天三夜的祭沙大典,便是极好的时机!

对于不熟悉沙漠,不熟悉鸣沙山的人来说,鸣沙山脚下,太多太多可以夺命的机会了。

要她保护耶律芊芊,她更喜欢亲自去俘虏君北月!

“耶律辰毅,看看咱们谁先…下手外强!”颜紫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车。

一见颜紫过来,原本昏昏欲睡的耶律芊芊立马就精神百倍了,本就没有公主架子,对关系好的人更没有尊卑之分,她殷勤地送上一杯热茶,急急道,“怎样怎样,你安排得怎样了呀!”

“公主放心,司徒公子已经答应了,正到了祭坛都安顿好了,在祭沙正式开始的时候不是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吗?到时候你就能见着司徒公子了。”颜紫笑着说道。

“那东西他收下了吗?”耶律芊芊连忙又问。

“那狼牙吗?收下了。”颜紫迟疑着,道,“公主,如果婢女没有看错,那狼牙可是当年皇后娘娘留给你的呀,那是…那是你的定情信物呀,你怎么…”

耶律芊芊大急,连忙解释,“他就认得那东西是我的,他谨慎得很呢,其他东西他不认的!回头我会拿回来的,我就是见见。”

“公主,真的就见司徒公子吗?其实…奴婢觉得这样还是不怎么好,孤男寡女的…”

“你跟我去呀,你当然要跟我去。”

耶律芊芊连忙辩解,当然,她是让颜紫去守大门的,颜紫心下冷笑着,笑这公主天真,笑这公主幼稚,然而,她却继续陪着天真幼稚,“公主,你别让奴婢去了,你…你跟司徒公子怎么说也是男女有别,这种事情万一被太子殿下知道了,那奴婢…”

“什么我跟他,君北月呢,影子他们呢,我之前不是说全都想见见嘛,我最想见的是寒紫晴,可惜她都没来,你想哪里去了呀!”

耶律芊芊是多么怕颜紫临时反悔,心想,如果寒紫晴在就好了,那个女人虽然总是冷冷的,很不近人情,但是她要是来,必定早把司徒浩南推来见她了。

嫁人之前,她还可以见,还可以喜欢,还可以私会,那是她的自由,也是她的权力!

但是,纵使她在懂事,也明白,嫁人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嫁人之人的身份。

别说远隔千里,就是近在咫尺,一切都不能逾越规矩。

这点妇道,这点教养,她还是有的。

“可是曜王爷都没有说他要不要来,公主,奴婢该怎么问呢!”颜紫试探道。

“你就说我邀的,就说我有东西要寄他给紫晴。”耶律芊芊认真道。

颜紫心下大喜,“奴婢明白了。”

说着,正要下车,耶律芊芊却这才想起来,低声问道,“你安排在哪个行宫见呀?”

“不是行宫,奴婢知道这里有个地儿叫做鸣沙窟,绝对不会有人过去的,公主放心吧。”颜紫亦是低声,说罢便走,留耶律芊芊纳闷着,“鸣沙窟…有这地儿吗?怎么没听说过?”

然而,她也没有多想,满心欢喜地十指相扣着,静默地盯着已经非常有节奏感的鸣沙声,这是她自小听到大的声音。

此时的鸣沙山,已经不似方才那蛙鸣声,而是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地出现了雷鸣声,轰隆隆好不热闹。

这也意味着,祭坛到了!

祭坛极大,只一个巨大的圆形,四周四根参天石柱雕刻着各种图腾,左右两边便是行宫。

祭坛的神奇之处,其实是鸣沙山山脚下的神奇。

众人纷纷下马,下马车,走上,大理石铺成地的祭坛,即便是风再大,这个圆形的大祭坛都不沾丝毫沙子!

哪怕,哪怕,祭坛周遭,沙子极多,都不会被带上祭坛上来!

而且,站在祭坛上,就完全感觉不到迎面吹来的西边风了,站在祭坛上,听到的鸣沙声分明更大了!

当然,这个时候,众人还上不了祭坛,需要到行宫沐浴更衣,休息上一个时辰,才正式开始祭沙大典!

而也是在一个时辰之后,鸣沙山才会开始真真正正的鸣沙!

☆、562鸣沙窟,风雨欲来

西凉使臣被安排在离耶律芊芊不远的楼宇中,二楼窗都对窗了,君北月却被安排在左侧,同他们中间隔着祭坛。

“呵呵,奇怪了,同是使臣,西凉那大汉比咱的曜王爷还有特权了!”司徒浩南打趣地说着,慵懒懒在暖塌上坐下,他敏感地看到西荆皇室对使臣的区别对待,却对西荆有意安排西凉使臣接近耶律芊芊一点儿都不敏感呀。

“司徒,你不觉得这山这城还有这个祭坛,都很奇怪吗?”君北月淡淡道。

近距离看到鸣沙山,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这个问题,当然,他最关心的是孤岛遗迹到底是指什么,到底是不是指整座鸣沙山!

这一处孤岛遗迹,又藏着什么秘密!

轩辕昭汐说了,颜紫是去尧舜岛找两个音符的,颜紫是怎么知道离殇的秘密的,是这鸣沙山本身就有关于离殇的秘密,还是轩辕离歌告知的?

紫晴还没有醒,轩辕离歌又下落不明,事情的真相还疑云重重。

司徒浩南除了在男女之事上迟钝了一点,其他方面还是很聪明的,听了君北月的话,他立马就明白君北月的意思!

“那个颜紫至今都没出现,会不会就等着咱们到她的地盘上来呢?”司夜浩南认真问道。

君北月眸光陡然转冷,按在把手上的手险些捏碎了那名贵的金丝楠木,“本王恨不得她马上出现!”

此行,就是为复仇找解药而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颜紫不出现,他也会逼着她出现的!

正说话着,影子到了,“主子,芊芊公主的贴身婢女求见。”

司徒浩南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其实,他也一直等着那个婢女来呢,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当然,他没敢擅作主张,看着君北月没说话。

谁知,君北月也朝他看来,“找你的,去吧。”

“那个…”司徒浩南挠了挠脑袋,道,“那丫头不是说都要见嘛,一起去吧,顺带问她些情况,好歹我还是看得出来她说谎了没有。”

“婚前私会,如此美事,本王就不自讨没趣了。”君北月难得有了笑容,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你别一时兴起把人家公主拐跑了,到时候西凉找不着人,麻烦就大了!”

司徒浩南狐疑着,只觉得君北月这话里似乎还有话,只是,就半个时辰的时间,也不知道耶律芊芊到底还会搞出多少事情来,他急着出门也没多说话。

可是,他出去了一会儿,却有折回来了,“北月,那丫头说也想见你,说有东西要亲自交给你送给紫晴的。”

“小丫头就是麻烦,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便到。”君北月淡淡道。

“说是在鸣沙窟,山东面的一个洞窟,你找得到吗?一起走吧,你想问她什么也亲自问。”司徒浩南说道,就怕他有事询问耶律芊芊,那丫头又会提什么要求!

至少,面对君北月这冷面阎王,她还不敢使公主性子。

君北月朝影子使了个眼色,难得如此好邀请,笑道,“那一起走吧。”

见君北月走出来,颜紫心下立马就雀跃了。

“曜王爷,司徒公子,随奴婢来吧。”

颜紫说着,特意走到君北月那边走,“公主即将远嫁按规矩不可单独见亲族外的男人,万一让别人瞧见了不好。这边走,绕山走有小路。”

然而,就在这时候,影子突然追来,见有婢女在,便不动声色塞给君北月一封信函,没说是谁送的!

君北月当下就打开,大致浏览一遍,原本冷厉的唇边不自觉缓缓地勾起了一枚暖笑。

颜紫斜眼看去,转上他这笑容,心顿是一怔,似乎被什么东西突然狠狠撞了一下,硬生生地疼了。

关注这个男人那么久,暗恋了那么久,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他真正的笑容,好俊,好温暖,没来由地就让人觉得安全。

然而,她再细看,却已看不到那暖笑了,取而代之的依旧是线条分明,冰凉凉的嘴角。

“留人。”君北月只低声交待了影子两个字,收起信函便走,颜紫连忙低头前面带路。

却没想到,君北月发问了,“你对鸣沙山十分熟悉?”

“公主和太子殿下都对鸣沙山很熟悉,奴婢自幼跟在公主左右,公主知道的,婢女也大多知道。”

虽然就是个普通的问题,颜紫却有些受宠若惊,眸中意义上来说,这还是君北月同她面对面,说的第一句话呢!

找不到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明明是个老练毒辣的女人,此时一颗心却像是情窦初开的纯真少女,因为和心上人走得近一点点了,因为和心上人说上话了,紧张而又欢喜。

当然,她还是冷静的,还是回答得极巧妙。

“鸣沙窟是什么地方?天然的洞窟,还是…”君北月又问。

“鸣沙窟其实是公主和太子殿下的秘密,除了他们,当然,还有奴婢,谁都不知道鸣沙山还有那么个地方,不过公主很少过来,殿下倒是时不时会来,那是天然的洞窟,就在鸣沙山山体上,还不会坍塌呢!”

颜紫绝对是一只老狐狸,这话一出正合了君北月的猜忌!

他一定一直在找鸣沙山的孤岛遗迹,耶律辰毅经常来的地方,最是可能。

不知道君北月是怎么想的,司徒浩南立马就问了,“太子殿下可是一个人来的?”

颜紫心下冷笑着,想了想,才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跟着公主,只有祭沙大典的时候能到这里来。”

司徒浩南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鸣沙声越来越大了,似乎在像一个顶峰高潮冲刺,而很快,他们也绕道到了山的东面。

只见这一边,满地荆棘,鸣沙山山体上,不再全部都是沙子,而是在沙子里裸露出了一片岩石,荆棘爬满了岩石。

“曜王爷,司徒公子,这里就是入口,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颜紫说着,小心翼翼启动了开关,荆棘掩藏下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给读者的话:

颜紫想干什么?君北月又想干什么?一入鸣沙窟,腥风血雨便开始了…鞠躬感谢欣儿,安念等童鞋的大力打赏!

☆、563替她,谢谢你了

从鸣沙窟的石门走进去,果然看到耶律芊芊一身西荆风格的宽大白衣,焦急地站着,一见他们来,先是愣了,随即便乐呵呵的大笑起来,“哈哈,胭脂你真有办法,果然帮我把人请来了!”

司徒浩南撇了撇嘴,冲耶律芊芊使了个眼神,这意思便是要那婢女走开,谁知,耶律芊芊却到,“放心,她是我的人,不碍事的!”

司徒浩南立马就想发火,天晓得西荆皇室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公主呢!

再瞪眼,恶狠狠地瞪眼,耶律芊芊才悻悻到,“胭脂,你到外头守着吧!有什么情况立马通知我们。”

“是,公主。”胭脂很公主,正要走,又尽职提醒道,“公主,就半个时辰,你还得回去更衣打扮呢,别耽搁太久了,要不太子殿下找不着人会出大事的。”

“知道知道,去吧。”耶律芊芊急急催促。

颜紫走后,这洞窟里就剩下君北月,司徒浩南和耶律芊芊三个人了,一室寂静,君北月只是瞥了耶律芊芊一眼,便开始打量这洞窟。

这洞窟完全是巨大的石头组成的,十分诡异,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人工造出来的,可是,本身沙漠里的大石就非常少了,还能这么巧出现全是沙子堆积成的鸣沙山山体里,更是令人难以理解!

君北月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石壁,似乎在找什么,他的手,修长得很好看,只是,冻疮还没有全好,不少地方都还是龟裂着的,这么一双好看的手冻得这样,令人看了都心疼。

司徒浩南和耶律芊芊一时间也无话,或者,可以说是当着君北月的面,耶律芊芊很多话说不出口,而司徒浩南也回答不上,两人都是沉默地看着君北月!

也不知道君北月有没有看到他们的注视,旁若无人一样,径自察看洞窟里的一切,墙壁,顶棚,地板,全都一一察看!

末了,他才转头问耶律芊芊,“有什么东西要我交给紫晴的?”

耶律芊芊其实早就想问了,可天不怕地不怕,父皇不怕,哥哥不怕,司徒浩南也不怕的她,就偏偏怕一个君北月。

他不问,她都不怎么敢主动跟他说话。

她有什么要给紫晴的吗?借口而已。

“我就是想问问…”她怯怯的,“紫晴怎么没有来?”

“病了。”君北月这才有点笑容,沙丘子说尸毒总算完全逼出来了,紫晴很快就会醒了。

如果在紫晴醒来,能拿到毁容的解药,那该多好呀!

思及此,君北月深邃的双眸掠过一抹阴鸷,也没等耶律芊芊多说什么,淡淡道,“你们聊吧,我替你们守着。”

说罢,不顾司徒浩南一红一白的脸,转身就出门。

“不用…胭脂…守…守着。”耶律芊芊怯怯,低声。

“你真是好本事,让曜王爷亲自替你守门。”司徒浩南冷笑道。

君北月一走,耶律芊芊浑身哪里都舒服自在了,立马冷眼看来,伶牙俐齿道,“还不是你面子大。”

司徒浩南懒得跟她贫,开门见山,“你哥哥身旁有没有一个叫做颜紫的女人?”

“颜紫?女人?”耶律芊芊只知道胭脂,或者说整个西荆皇室就只知胭脂,谁都不知道“颜紫”这个名字呀。

“不是吧,我哥哥在外头还有女人?不像呀,他那呆子…”耶律芊芊很不可思议,自言自语着。

“你哥哥这次回来,是自己回来的,还是跟什么人回来的?”司徒浩南又问。

耶律芊芊正要回答,却转念一想,不对呀,这家伙问那么多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哥出门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就随便问问而已。”司徒浩南敷衍道。

耶律芊芊这丫头,只时候问事情,不适合交待事情,更不适合分享事情!

时间有限,耶律芊芊可不想继续谈论耶律辰毅的事情,她垂敛下眼角,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我让胭脂带去的东西,你可收下了?”

“什么东西?”司徒浩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耶律芊芊立马就急了,“野狼獠牙呀!”

“哦。”司徒浩南说着,从袖中取出来要还给她。

耶律芊芊立马又替他塞回去,认真道,“找你没什么事情,就这个,好好藏好,随身携带…”

她话还未说完呢,司徒浩南便立马把东西掏了出来,“我不要!”

话音一落,耶律芊芊按住他的小手陡然一紧,她立马仰起头来,眸光熠熠,鸣沙洞里的光线很昏暗,司徒浩南也看不清楚她到底是哭了,还是水汪汪的眼睛本就是光彩熠熠的。

两人相视,耶律芊芊却突然好凶好凶,像只母狮子一样冲他咆哮,“没说要给你!就让你帮我保管不行啊!”

司徒浩南直接被震慑住了,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丫头如此凶悍过,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怯怯道,“保管…也不用随身携带…吧。”

“那丢了怎么办?”耶律芊芊依旧好凶。

“随身携带,其实更容易…丢。”

“不许丢!”

“要带…多久啊?”

耶律芊芊没回答,取出野狼獠牙吊坠来,踮起脚尖替司徒浩南带上。

“带到你遇到心上人了,就把这个吊坠送给她。”

司徒浩南一愣,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楚感如果一下涌到心口上,难受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心口突然堵了,突然疼了,就连手心都莫名有些疼疼的。

“那个…我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心上人呢?”脱口而出,似乎是习惯了和这丫头贫嘴。

“是我送的又不是你的送的!你管我为什么!”耶律芊芊还是凶凶的。

“这种东西,这种送法,好像得我娘来送的呀…”司徒浩南又怯怯道。

“你管你娘送不送,反正你就帮我送了,亲自替她戴上!”耶律芊芊怒声。

司徒浩南无奈,本想问点事情的,关于她被软禁,关于她是不是被逼嫁的,可是,如今再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三天之后,她就要远嫁了。

而即便她没有远嫁,他一样娶不了她的。

当断则断,何必增添哀伤,增添离殇呢?

他摸了摸垂在胸口上的吊坠,淡淡道,“那好,我先替她谢谢你了,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说罢,他真转身就走,而就在这刹那,耶律芊芊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决堤而出,她没有哭出声,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却哭得好惨好惨,哭得连司徒浩南还很近很近的背景都模糊不清了。

给读者的话:

还有两更推迟到两点半哦,北月大人在门口和颜紫一起呢…好可怕…

☆、564这个男人,利用了她

司徒浩南没有回头,静默地走着,却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走得好慢好慢。

他人高马大的,腿那么长,也就几步就可以走出去了,可是,良久良久,他似乎还在原地。

手,一直按在胸口上的吊坠上。

记得那丫头说过的,没有这个吊坠,她就不嫁人。

他甚至都没有细问过她,为什么,这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

原本,今日来见,他以为这丫头又会像以前那样,缠着他粘着他,要求他这样,要求他那样。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居然都没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威胁他,除了凶了一点,真的乖得一点儿都不像耶律芊芊呀!

一步一步,再慢,也是离开的节奏,离开的方向。

耶律芊芊一步都没有动,她告诉自己不要哭的,她已经给了自己太多太多却接受的时间了,南诏,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是还是独处得蛮愉快的,至少他没有一直把“跟屁虫”三个字挂在嘴边了。

她一直都告诉自己的,身为公主,她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终止战争的。

她一直都告诉自己,在出嫁之前,就忘记这个家伙吧。

小时候,她总是问母后,“母后母后,芊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才能像母后一样穿那么漂亮的衣裳?”

母后说,“等芊儿嫁人了,有自己的男人要服侍了,要生孩子了,那时候自然就长大了,长大了,就不许再哭了哦。”

她紧紧地抿着双唇,拼命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紧紧捂住了嘴,不让渐渐远离的男人发现。

可是,母后,芊儿都快要长大了,可是,芊儿怎么还一直在哭呀?

泪,止不住。

突然,司徒浩南戛然止步,都顾着跟着这丫头贫了,刚刚问的事情还没问清楚呢!

“对了,你哥哥这才回来…”

司徒浩南说着,便转身过去,可话还未说完,看了面前的人,他立马就怔住了。

她捂着嘴,哭得整双眼睛全都肿了,不是楚楚可怜,而像是被他抛弃了的孩子,站在他背后,无能为力,哭着看他离开!

司徒浩南心中大恸,他不该转身的,早该料到这丫头没有那么坚强的,不会真就好好的,真就豁达,真就放得下的!

他不该转身撞见这双泪眼的,给不了她幸福,曾经拥有,暂时拥有,其实都是自私的!

“芊芊…”他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真真正正认真起来了,不似平素说话都没心没肺的司徒浩南。

他恨不得箭步过去,将这哭惨了丫头拥入怀中,可是,他一步都没有迈出去,他原地不动,冷静得骇人,“芊芊,听话,不哭了,都要嫁人的人了,别哭了。”

耶律芊芊看着他,不动不说,就连哭都还是没有哭出声,就是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好了,不哭了,这东西我会收好的,乖。”

司徒浩南暗暗深呼吸的,摸了摸垂在胸口的狼牙吊坠,毅然转身!

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了,一步一步走向洞口。

可是,就在他一脚要迈出去的时候,却都还没有听到耶律芊芊的哭声。

为什么不哭出来呢!

哭出来会死呀!

臭丫头!

他终究还是止步了,等着,告诉自己就片刻!

可是,迟迟却都等不到她一声,哪怕就一声的哭声!

明明叫人家不哭,不要哭的,自己却止步不前,想听她的哭声。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缓缓转身,俊脸上尽是无可奈何,对自己的无奈,“耶律芊芊,想哭…就哭吧。”

耶律芊芊没有哭,就掉眼泪而已,不算哭!

她不要哭,都要嫁人了,都要当大人了,她才不要哭,没有哭出声就不算哭!

眼泪一直一直掉,看着眼前的人模模糊糊的,她摇了摇头,“我才不哭呢,我要嫁人…”

如此,坚强,哪怕开口说话,声音沙哑,都没有一声哽咽。

“你走吧,我要去当太子妃,西凉将来的皇后,我会幸福的,西凉太子可喜欢我,一定会疼我的。”她说得很认真。

“好。”司徒浩南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转身过来,可谁知,就在这瞬间,他竟冷不防猛地又转过身,竟直接冲耶律芊芊冲来,冷不防地,一把将她捞过来,狠狠撞在怀中,“不要哭了,好不好…”

哭得他心肝脾肺肾全都碎了,不要再掉眼泪了,好不好。

洞窟里如此的安静,娇小的人儿被拥入宽厚的怀抱里,看不到她的小脸,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掉眼泪…

而此时,洞口外头,分明感觉得到从头顶吹过去的风越来越了,而鸣沙声也越来越大,时断时续,时高时低,忽而声响如万马奔腾、忽而柔细若琴若笛,时不时便如雷声滚滚,大有叱咤风雷之势。

再过不久,祭沙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个时候,颜紫该去催促耶律芊芊的,她再不回去,耶律辰毅必定会找不到人的。

然而,颜紫却是生平第一次把忘了时间。

此时,她恭恭敬敬地侯在洞右侧,而君北月倚靠在左侧,双臂环胸,一腿弓起后抵在石门上,冷眸沉敛,认真听着风沙声。

这是第一次,真真正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和这个男人独处,可以近距离地看他,即便是侧脸,却俊美得人神共愤!

然而,这个男人的魅力,远远不止在这张阳刚之气又不失俊美的脸,还有他浑身上下无形间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概,王者霸气!

在他身旁,颜紫绝对心甘情愿当一个小女人,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多么希望这一刻就是永远呀!

她甚至都忘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还要把这个男人真正留下呢!

颜紫眼底掠过一抹算计,手指轻轻一勾,一只蝎子突然就从沙地冒了出来。

“啊…”她猛地惊叫,朝君北月那退了几步,“蝎子!毒蝎子!”

君北月没理睬,沉敛着双眸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颜紫心下冷笑,又召唤出数只蝎子来,对他们形成围攻之势!

☆、565 爱他,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