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月是老夫的义子,也是孤氏的少主,孤氏的一切都交由君北月代为处理,白雄起,有什么话,同我义子说便是!”孤家主倒是聪明,以“代为处理”四字大发了白雄起的质问。
“义子?老夫不认,老夫只认姓孤的人!孤军,你若没有继承人,就站出来跟老夫献艺一场,为这琴宴添份热闹!”白家主冷冷道。
若是以往,白家主的能耐再大,也不敢公然挑战孤军呀!
这一回竟然…一时间,众人皆是惊诧,拿不出白家主的藤术大有精进?
那么多年来,在留仙岛几次大的比试中,他可从来没有赢过!
这也是孤家一直占着留仙山的最大原因呀!
如此挑战,可谓前所未有,一时间众人都期待了起来。
白家主眼底掠过了一抹阴鸷,抬着下巴看人,非常嚣张!
君北月敢当众揭穿飞曜的女儿身,这一笔债,他要孤军拿命来还!
孤军一死,君北月要继承孤氏少主之位可以,他就不要姓君!改姓孤!
否则,孤梅婷一定会把事情闹大,捅到大周去,大周的有心人多了是,就算找不到证据,君北月也两边都站不稳脚!
到时候,孤氏还不是孤夫人和孤素颖说的算!
白飞曜的计划落空,白家主亲自出马,就不信孤军和君北月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若是以往,孤军岂会怕,岂容白雄起如此挑战,必定是直接站出去的!可是,如今,他就三成的内功呀!
正寻借口要把担子再推给君北月,岂料,紫晴却不悦道,“白家主,你怎么可以这样呀!”
白雄起一时间莫名,反问道,“老夫怎样了?”
“就许你女儿是白氏继承人,就不许孤氏的女儿是继承人了?”紫晴反问道。
白雄起一直称白飞曜“小儿小儿”,摆明了是想避开白飞曜的身份,不想多谈,紫晴却偏偏大声问。
这一问,逼得白雄起不得不回答!
白雄起也认了,反问道,“难不成孤军是想把家主之位传给女儿了!”“这是孤氏的家务事,白家主您还没有知道的资格,我就是想告诉你,孤氏并不是没有姓孤的继承人而已!有两个呢,大小姐没来,二小姐倒是来了!”
紫晴这话分明就是把孤素颖给推了出来,孤素颖顿是一个哆嗦,真的怕了!
君北月看着紫晴那认真的模样,眼底掠过一抹宠溺,笑着揽着她,坐了回去。
孤家主将一切交待给君北月,白家主既然认为君北月没资格,就孤素颖上吧!
这么简单的道理,废话那么多作甚呀!
孤家主哪里知道紫晴的用意呀,只当紫晴这做法是堵白雄起的嘴呢,让素颖站出来,一定不会让她吃亏的!
他立马一脸傲慢,借用了紫晴之前的话,道,“老夫从来不跟手下败将打,素颖,一切都交给你!
☆、303秘密,闭门弟子
寒紫晴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
而孤家主的话,更是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雄起欺孤氏没有孤姓继承人,逼着君北月要改姓,岂料,竟是间接把孤素颖逼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人,孤素颖能不站出来吗!
她非常清楚,这一次同上一次白飞曜挑衅父亲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她若是再不站出来,再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么,后果必定是非常严重的!
至少,她别想在孤氏继续混下去了!
紧握的双手,那指甲都深深刺入了血肉中去了,她才勉强忍住身体的颤抖,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出来!
白雄起压根就没有料想到寒紫晴会玩这一招,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应付了!这时候才真正对寒紫晴有了戒备!
若是把孤素颖怎么着了,在这种情况下,再把这小妮子怎么着了,她可未必会继续同白氏合作下去了!
江臣就是一废物,孤梅婷就是个徒有脾气的泼妇,根本扛不起孤氏大梁!
唯有孤素颖,才是可利用之人呀!
对于有君北月这么强大后盾的孤氏,唯有利用孤梅婷来控制,不能灭之呀!
孤梅婷,可是关键!
孤梅婷咬着牙,她不管君北月和寒紫晴到底知道了她多少秘密,但是,她相信如此这一回她没有让父亲失望,至少君北月和寒紫晴再怎么样,都断不了他们父女俩这血脉亲情!
她豁出去了,暗暗深呼吸,压着恐惧和慌张,抬起头来,有模有样,质问道,“白家主,我爹爹的话你听明白了吗?手下败将可没有资格跟他说话,有什么事情,找我便是!”
白家主眼底掠过一抹愤怒,可对孤素颖如此反应,却是欣赏的!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小妮子是做大事的人!
寒紫晴把她推出来又怎么着,这一回,他就放了孤军一马!
他倒要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小丫头片子,你爹爹有脸让晚辈站出来,老夫这一把年纪了,可没脸欺负晚辈!”白家住冷哼一声,一句话打发了孤素颖,大大方方撩袍坐下!
“白家主,逞口舌之能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若是掀起晚辈辈分不够,大可把贵千金叫出来!白氏有什么不满的,尽管说!”孤素颖冷哼,还装得有模有样!
白家主正要开口呢,琴老终是忍不住大声道,“好了好了!和和气气的不成吗?”
白家主已经坐下了,若再不劝,一会儿又得劝不住!
今夜的琴会都还没怎么开始呢,眼看天就要亮了,琴瑟山谷的脸往哪里搁呀!
白家主和孤素颖不过是做戏罢了,恨不得有人来当和事佬,琴老这么一怒,白家主轻咳了几声,没再多计较,而孤素颖则是很懂事地朝孤军投出询问的目光!
孤军琢磨了下,便示意她退回来!
这件事若是继续闹下去,把白氏逼急了,北月的身份铁定会被闹开的!
白飞曜的身份被揭穿对白氏已是非常大的打击了,他也满足了!
最只得欣慰的是,素颖终究还是没让他失望,敢于站出去呀!
紫晴和北月相视一眼,皆不动声色,他们当然不会笨到在这里处理孤氏的家务事,落人把柄!
孤素颖和江臣,这笔帐先记着,回了孤家,再慢慢来算!
很快琴宴便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只是有了前车之鉴,谁都不敢主动再要行酒令!
客套的寒暄,便是赏琴瑟之音,琴瑟山谷好多出色的弟子都纷纷献艺,无奈,听过了轩辕离歌和寒紫晴的琴瑟,其他的便都索然无味了。
宴会持续了不一会儿,在天朦朦胧胧亮的时候便散了。
若是以往,这琴宴散后,翌日清晨众人便要启程离开,龙渊大陆上有点名气的家族,便会被留仙岛的家族邀请,多留在岛上几日。
而不少没有被邀请的人,则会主动拜访心仪的家族,切磋武艺。
其实,琴会之后,才是真正的交际!
只是,有了那场竞拍的赞助,琴瑟山谷几百年来头一次邀众人参观海谷,
这可也是不少人期待的!
琴会散后,琴老亲自安排孤氏往另一处厢房入住,瑟老并没有随行,而是同轩辕离歌往琴瑟山谷大宅而去!
一路上,瑟老的表情严肃,而轩辕离歌的表情,竟是比他还要肃然!
到了大堂他们并没有止步,而是往密室而去。
一进密室,瑟老便直接道,“你确定慈夫人已死!”
“确定,嫁给大周帝都寒氏,生一女,正是寒紫晴!”轩辕离歌如实回答,当他调查到寒紫晴的母亲是当年名震大周琴坊的穆慈时,他就有所怀疑了!
而见到紫晴真正的面容时候,比对了琴瑟山谷的慈夫人,他立马断定,大周帝都的穆慈,便是琴瑟山谷的慈夫人!
他轩辕一族,但凡是男子皆得怪病,活不过成年礼,而他,有幸遇到琴瑟山谷的神医决明子,为其闭门弟子,得起救治,故而一直服药活到现在。
预言他活不过三十年的,便是决明子,而赠他血筝和魔筝的,也正是决明子!
可是,决明子医术高超,却不识音律!
穆慈便是决明子在留仙岛附近海域救来的女子,决明子就是死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血筝和魔筝便是穆慈带来的,她极具音律天赋,故而在琴瑟山谷得了“夫人”一敬称。
很快,她便同决明子相恋了,可惜,她送琴,送琴谱,问琴,决明子不仅仅对音律一窍不通,而且成日痴于医术,疏忽了慈夫人,两人最后却因志趣不相投而分开,穆慈留下血筝和魔筝,独自离开。
谁人会想到,她竟嫁给了大周的寒相爷呀!
若琴瑟二老不说,轩辕离歌永远都不会知晓这些事情,他的琴,是师父所送,他的琴艺,是从师父给的琴谱上学的,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听师父弹奏过一首曲子,原来,师父不会!
“当初慈夫人送琴的时候说过,这两把琴也非她的,而是能驾驭它们的人的!离歌,你还真找对人了呀!”瑟老感慨道。
轩辕离歌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淡淡问道,“瑟老,当年慈夫人可有留下什么遗物?”
☆、304秘密,他的算计
遗物?
“慈夫人走之后,她的东西,她住过的地方,谁都不敢乱碰,你师父护得紧呢!”瑟老无奈而笑。
决明子虽非曲氏的家主,而不过是个长老,却因医术在琴瑟山谷中无人能及,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时至今日,或许在琴艺上,琴瑟山谷的弟子们早有超过慈夫人了,却还没有人的医术超过决明子的!
毕竟当年整个琴瑟山谷的琴艺水平都大不如现在,而且,慈夫人徒有天赋,心思都在感情上,虽担得起“夫人”一敬称,琴艺却没有达到最高水平!
而相反,决明子虽心系佳人,却更重医术,多年后才离开药云游走龙渊大陆想找穆慈,可惜,却无处可寻,独自回留仙岛,郁结而终!
穆慈的遗物,早就随着决明子的尸骨沉入海底随浪而去了!
“你怎么对你师娘的东西有兴趣了?”瑟老笑道。
“琴谱皆是师娘所有,确切的说,我该是师娘的闭门弟子才是呀!”轩辕离歌打趣道。
瑟老捋着胡子,连连点头,“是呀是呀,你师娘若知道有你这么个弟子,还有紫晴那样一个女儿,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呀!”
“传闻穆慈嫁入寒相府之后,便鲜少抚琴,怕是对师父心灰意冷吧!”轩辕离歌无奈道。
瑟老心下纳闷着,这平素没什么话,对别人的事都不怎么上心的小子,今日的话倒是多了!
不过也不怪,诚如他说的,慈夫人才是他真正的夫人呢!
“离歌,这件事你看…”瑟老迟疑着,“要不要…要如何告知紫晴才是呀!”
“众人皆认为无筝是琴瑟山谷之物,长老要留她,还不容易?”轩辕离歌却是很直接。
琴瑟山谷虽是曲氏创立,可早就脱离了世俗,不与世争,潜心研习琴艺,医术。
家主很早就非世袭制,只要琴艺高超之人,皆有竞选家主的资格!
琴瑟二老便是当年琴艺大赛上打成平手的两人,因此共同管理了琴瑟山谷二十余年。
如今,二老年事已高,可惜座下弟子如没有一个能让他们满意的!
轩辕离歌的寿命有限,寒紫晴无疑是他们相中之人。
家主之位,何人会拒绝,何况还是留仙岛最德高望重的家族,可是,曲氏家规却要“不争”,必须常年住在琴瑟山谷,专心琴艺,与世不争!
寒紫晴可是曜王妃呀,如何会答应!
瑟老笑了笑,“她的身份特殊呀,加之,曜王爷也在,依老夫看,这件事…何况,强捏的瓜不甜呀!”
“家规不可变吗?”轩辕离歌笑道。
瑟老立马较真了,“胡闹!
轩辕离歌还是笑,“玩笑而已,瑟老认真了,遗晚辈看,不如寻个机会,实情以高,紫晴可比慈夫人还痴于琴艺,也更有天赋,若是长老能倾囊相授,或许…”
瑟老立马打算,“离歌,你们那一套指法,是专门弹奏离殇的吧?那么难的指法都能弹得如行云流水,老夫这里的指法,对于你们来说,可是小巫见大巫呀!”
“瑟老谦虚了,不同的琴谱,需要不同的指法。对于一首曲子来说,指法只有适合和不适合,从未有高低,不是?”轩辕离歌连忙道!
其实,离殇到了后面,正是需要琴瑟山谷这一套非常传统的指法!
虽是传统,可若非学到精髓,根本弹奏不出来!
这,也正是他这一趟来的真正目的!
或许,他真的不需要再找关于慈夫人的蜘丝马迹了,一曲离殇,一本琴谱,已经藏着很多很多秘密了!
他要做的便是让紫晴,尽快弹出正整曲离殇。
听了轩辕离歌的话,瑟老倍感欣慰,决明长老虽在琴艺上没有什么造诣,可却收了一个好徒弟呀!
只可惜,这徒儿命途悲苦,命不长矣!
“离歌,过来,我替你把把脉。”瑟老认真道。
轩辕离歌却是笑着婉拒了,“瑟老,我的命已在天,三十年,是和师父的缘分得来的,离歌已经很满足了,从不多求。”
瑟老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人呀,这每一日都是在往命的尽头走,年轻的时候并不在意,可是,年老了,便会发现,死,其实是一种舍弃,放下。离歌,你可曾想到,你三十岁的时候,可会有放不下的人呀?”
轩辕离歌心头一怔,随即却还是扬笑,喃喃自语,“若能在她怀中离去,我便放下,愿来世不再相遇。”
瑟老并没有听清楚,正想问,轩辕离歌却突然一把揪住了心口,剜心一般的疼,毫无预警地袭来,他一手按在案几上,险些昏迷过去!
疼,难耐!
瑟老大急,“药呢!离歌,你的药呢!”
“袖…袖中。”轩辕离歌艰难道,一下子满头冷汗,原本苍白的脸不见一丝丝血色!
瑟老急急取出药来,一脸喂了轩辕离歌数颗,可是,轩辕离歌却还要!
“药量怎么时候增这么多了!”瑟老大惊,却也不敢耽搁!
他救不了轩辕离歌,但是他知道这种药的药理,服用的药量越过,那意味着离死亡,越来越近!
决明子预言他活不过三十岁,却没有说他一定就可以活到三十岁呀!
服药之后,轩辕离歌的疼痛才缓了一些,却是无力地瘫在暖塌上,整个人单薄得如同纸人一样,风一起便会随风而去。
瑟老看得心疼,却又无能为力,轩辕离歌看着他,唇畔泛起一抹苍白的笑,虚弱道;“瑟老,可否为晚辈弹一曲,晚辈听琴,便不疼了。”
“你要听什么曲?”瑟老连忙道,急急便取来琴。
“战起。”战起,复国,他一生,他三十年的梦呀!
很快,铿锵有力,悲怆高亢的琴声便缓缓传出,轩辕离歌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无邪深涧的悬崖上,看脚下千军万马驰骋而过。那个时候,他多么想告诉紫晴,如果东秦的战马穿过三界之地,越过西楚和大周的边界线,他这辈子,便还有时间…还有足够的时间,好好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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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坏人,恶人来磨
西厢已经满了,孤氏一行人被安排在东厢最右侧的院子。
此时,琴老正在大门口同孤家主告别,原本琴老还想同紫晴和君北月说几句的,可惜,这对夫妻送到门口,便没有再送出来了!
只孤家主客气地多送了几步路。
而孤素颖和江臣一直都跟在孤家主身旁,低着头,没怎么说话。
琴老走后,孤家主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昨夜琴宴上发生的一切,真的太出人意料了,不得不承认,孤家主至今都还是有点缓不过劲来呢!
白飞曜的发难,大火,北月突然的出现,白家主亲临,一切都发生在同一个夜晚!
然而,最令他意外、欣喜的莫过于君北月的清醒了!
孤家主急急转身朝看去,只见君北月此时正站在大门口,同样远远地看着他们这边。
孤家主连连叹息,捋着长须,又是摇头,又是无奈而笑,许久,终于是压不住那一腔激动,大声道,“北月!”
他是欣喜的,兴奋的,之前同君北月,虽是以强迫他学孤氏内功接近他,而后,君北月虽不认他这个父亲,两人也是亦师亦友,如同往年之交呀!
如果是以前的君北月,或许还会冲他淡淡一笑。
可是,就他知晓的,孤家主身为一家之主,却无一家之主的魄力,对女儿、女婿的众人,引狼入室种种愚蠢行为,让他对这位曾经抛弃他娘亲的家主,再没有多少好感!
面对孤家主一腔的热情,君北月就只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孤家主顿时如被泼了冷水,心头禁不住打鼓,北月的态度同之前不一样呀,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寒紫晴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说实话,女儿再怎么样,他的心当然还是偏着女儿的,对寒紫晴的让步,正是看在君北月面子上呢,若非怕寒紫晴乱告状,挑拨他们父子之前的关系,他可未必会让寒紫晴那么多!
如而今看来,寒紫晴还是告状了呀!
孤家主视线瞥过一旁的紫晴一眼,顿时心中生恨,但是,他很清楚,就君北月对寒紫晴的疼爱,讨好寒紫晴,才能得到君北月的支持!
孤家主上前,一把就拉着了君北月的手,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一圈,“北月啊…你终于醒了呀!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和你…我和夫人,日日夜夜都盼着你醒呢!”
“紫晴也盼着。”君北月淡淡道,不着痕迹挣开了孤家主的手,拉着紫晴转身往屋里去,却没有回房的打算,而是坐了下来。
江臣和孤素颖见了,解释心头打鼓,他们根本不敢多看君北月的眼睛!
如果是,君北月和寒紫晴直接结发了他们,还来得干脆了断,他们也有反驳讨要证据的机会!
可是,这夫妻俩却一直不出声,他们哪里摸得透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呀,可谓是防不胜防!
而且,也不知道他们知道真相,知道到什么程度,只知道他们下药呢,还是知道他们勾结了白飞曜,只知道他们两人同出卖了孤氏,还是就之知道他们中的其中一个,而这其中一个,又是谁呢!
这种不明确,对于江臣和孤梅婷来说,简直就是心理的折磨,简直就是煎熬!
他们连说话都大声不了,每一句话都得小心谨慎,好好考虑清楚了,再讲出去!
索性,不讲,可是不讲,他们也会问,不是?
君北月面无表情,紫晴倒是难得笑了,“孤家主,素颖这一回,倒是听到了你唤你出来呢!”
这话,若唤作是平素,孤素颖还不得立马反驳回去,她可也是个伶牙俐齿不饶人的主儿呢!
可如今,孤素颖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因为她猜不到寒紫晴下一句会爆出什么来。
孤家主只当紫晴是嘲讽,见孤素颖没有反驳,只当是北月在场,她懂得收敛,心中顿时欣慰。
见孤素颖那么安分的样子,紫晴又道,“二小姐,若是真打起来,你敢跟白飞曜打吗?”
这可不是嘲讽的说笑了,是问她呢!不得不回答!
孤素颖心头虽慌,却还是淡定地抬头看去,道,“当然,打得过打不过都结果,打不打是态度!爹爹若让我打,我一定打!”
“江大姑爷!”突然,紫晴毫无预兆地大声道。
这一下子直接把江臣给吓了一大跳,孤家主蹙眉看来,好奇了!
江臣慌的后背全湿了,连忙道,“太困了,不自觉打盹了,这不…给吓着了!”
“没事,我就想问问江大姑爷上一回那红色的阳性药物是哪里找来的?”紫晴又是毫无预兆直接给提了这件事!
不仅仅是江臣,连孤素颖的脸色都大变,两人若非是坐着的,怕此时早腿软瘫下去了!
寒紫晴这是要干嘛呢!
这是要揭穿他们的阴谋了吗?
她这么聪明的人,若是手上没有证据,能轻易要揭穿他们吗?
要干干脆脆的,他们害怕,要拖着,他们又煎熬!
可谓是进退两难呀,主动权全都在君北月和寒紫晴手上呢!
君北月至今都沉默着,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琴宴上的一切,可证明了这个男人远远比寒紫晴还来得心狠手辣呀!
心,够无情决绝;手段,够老练毒辣!
落在他手上,后果可无法想象!
江臣吓都都不知道开不了口,紫晴也不着急,耐心道,“姑爷,你别急,仔细想想,这药,刚好北月服用了,就醒了呢!”
这话一出,孤家主连忙道,“老夫正想问呢,北月,你是什么时候醒的,那场大火,一定有什么隐情吧!”
孤家主早想问了,只是,刚刚被君北月挣开手,尴尬得不得不缓一下。
他想,君北月和寒紫晴坐在这里,也是要交待这件事的吧!
紫晴正要开口呢,谁知,君北月却抢了先,淡淡道,“那场大火是影子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引起的,没有什么隐情。”
这话一出,紫晴立马就乐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应该改改,叫做坏人自有恶人磨!君北月就是恶人,不,恶魔!
☆、306煎熬,慢慢熬着
大火是影子打翻了烛台,这么巧!
江臣和孤素颖原本吊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回落了一点点,极度恐慌的情况下,哪里还会考虑那么多,就恨不得能听到好消息呢!
幸好幸好,君北月醒是醒了,至少这一场火灾是躲过了他的眼睛。
“北月,那你可是在火灾里醒来的,那么大的火,我和瑟老赶过去的时候,真就进不去呀!”孤家主无奈道。
江臣和孤素颖不由得期待起来,最迫不及待想知道的莫过于君北月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
从君北月清醒的时间,他们至少能推测出一些东西,心里有底,也不至于如此慎得慌!
“可谁知,君北月却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孤家主蹙眉了,立马就察觉到君北月不愿意回答,也没有再多问,却捋着胡须眼底掠过一抹复杂,这里头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江臣和孤素颖见状,刚刚回落的心立马又揪了起来。
君北月不说!
他出于什么考虑不说的呢?他到底是何时醒的呢!
然而,孤家主不问了,紫晴可没有忘记被打断的问题,煞是认真道,“姑爷,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江臣顿时一个激灵,他当然没有忘记刚刚的问题,他还庆幸被孤家主打断了呢!
见江臣不答,紫晴蹙眉“嗯?”了一声。
江臣还是犹豫,虽然不清楚寒紫晴和君北月到底知道多少,但是红色阳性药物绝对是关键,也绝对是下毒凶手的证据!
他必须考虑清楚了怎么说,才能保证一旦追查起来,能够保住自己!
他不得不庆幸,当初若非羽萧在大门口拦截了他,这阳性红色药物,还真就是他一个人拿上去的,孤素颖都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呢!
而以孤素颖的性子,一旦被逼急了,只会把他推出去!
一贯趾高气扬,一副清高得不得了的江大姑爷,至今都不敢抬头,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感觉得到寒紫晴此事正审视地看着他,等着他!
他该怎么办?
被君北月泼了两次冷水的孤家主,终于又鼓起勇气开了口,倒是也不问北月了,而是问此时比较喜欢说话的紫晴,“是红色药性药物救了北月的,这药很熟悉呀!这不就是…不就是…”
紫晴难得那么有耐性听孤家主说话,而江臣的心则是随着孤家主那几个“不就是”而狂乱地暴跳,险些就从心口里跳出来了!
四个人坐在这里,看似闲聊,也没有说多少话,更没有严肃的谈什么,可是,他们怎么就有种越来越接近真相了的感觉呢!
别说是孤素颖了,就连江臣都想逃呀!这种煎熬,简直就是折磨!
终于,在江臣越来越快的心跳中,孤家主想起来了,猛地一拍大腿,对江臣道,“这不是那时候让你去找的药吗?远儿低烧不退的那一回呀,库房里的药都用光了。”
江臣能怎么样,满头大汗都不敢察,绷着脸硬是挤出了笑容,极其温雅地一声,“是…呀!”
“紫晴,这药,怎么就能酒醒北月了?”孤家主认真道,眼底分明有了狐疑之色。
江臣禁不住朝孤素颖投出求助的目光,必须想办法呀,否则再这么问下去,两个人铁定都会惨的!
可是,这个时候,孤素颖能说什么呢?
在整个留仙岛都找不到那种药的时候,她也找回来药了不是?
都到这份上了,若是让爹爹知道整个留仙岛都没有药了,那一切就再显而易见不可了!
可是,谁知道紫晴却淡淡道,“偶然得之,偶然发现了罢了。”
这话,说得太含糊了,根本提取不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孤家主紧锁着眉头,正要问呢,紫晴却懒懒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一宿未眠,都休息去吧,一会儿就要下海谷了,听说那是个不错的地儿,都得把精神养好了!”
君北月也跟着起身,寒紫晴都不回答了,君北月更不会回答,孤家主可没有那么不识趣,去至讨没趣!
君北月和寒紫晴这种态度,虽是不礼貌,可是,似乎是特意的,而且,寒紫晴可同君北月一样,是个非常闷的闷葫芦呢,刚刚话却那么多,这夫妻俩似乎话中有话,弦外有音呀!
待君北月和紫晴走后,孤家主不悦瞥了江臣一眼,淡淡道,“你也去休息吧!”
上一回江臣没有出面,他便记恨到现在了!
女婿和女儿毕竟是有差别的,他对孤素颖就没有记恨,而昨夜孤素颖的表现也不错,父女俩又恢复了之前的关系。
若一定要说偏心的话,孤夫人自是比较偏向,护短孤梅婷的,而孤家主还是有点点偏孤素颖这边的!
大女儿最甜爱说话,二女儿却是内敛能办事,他都看在眼中的。
君北月他们走后,江臣如释重负,至少今日是安全了!他朝孤素颖使了个眼神,便匆匆离开,这个节骨眼上,他自然是要想办法去见见白飞曜的,否则自己在这里瞎猜,瞎担心,迟早把自己给煎熬死!
人走后,孤素颖也急着走呢,却被孤家主拉住。
“素颖,你觉不觉得北月和寒紫晴刚刚…刚刚话中有话呢?”孤家主低声。
孤素颖的心跳险些给停了,直接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寒紫晴和君北月葫芦里都还不知道卖什么药你,爹爹居然也怀疑了,他这分明是故意支开江臣才说的话!显然,江臣已经不能让爹爹信任了!
怀疑到江臣头上,离她还会远吗?
孤素颖如今真的恨不得君北月他们全都知道真相,那么,她便会先发制人,豁出去一搏了!
可是,如果君北月他们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也只是怀疑的话,她放手一搏,岂不亏了?
这才是真正纠结,煎熬的地方呀!
“素颖,你刚刚听出什么了吗?”孤家主又低声问。
孤素颖这才缓过神来,勉强以愤怒掩藏了慌张,怒声道,“爹爹,你至于这样怕他们不成,你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北月去呀!北月的内功是你给的,命是你救的!我就不相信我为了个贱人,忘恩负义!”
“嘘…”孤家主却是怒瞪眼。
“爹爹!”孤素颖撒娇道。
岂料,孤家主低声,“素颖,爹是过来人,你听跌一声劝,再怎么讨厌寒紫晴,在北月面前,你还是得忍着,否则,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一脚绊倒寒紫晴!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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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温柔,他很君子
清晨十分,寂静而清凉。
紫晴和君北月沿着长廊朝卧房走去,闹腾了一夜,终于是安静了。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就被他这么牵着手,静默地牵回曜王府吧。紫晴最是喜欢这种时刻,被他温暖的大手牵着,什么话都不说,不用去考虑太多,跟着他走便是。
“刚刚,玩得很开心嘛。”他打趣道,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刚刚话特别多。
“打算怎么处置他们?”紫晴问道,
“随你,你开心便好。”君北月偏头看她,整整高过她一个脑袋呢,高高的睥睨她,不自觉捏了捏她的小鼻尖,笑得狭促。
紫晴愣了,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能不能总是突然就笑了,还笑得那么好看,她都反应不过来呀!
见她发愣,君北月又笑了,又捏了捏她的鼻子,“看什么呢!”
紫晴立马别开眼,心下偷笑,“没…我就想…家务事怎么说也不能在这里处理,回留仙山再说,先让他们熬着。”
如此的情况,含含糊糊的,看江臣那样子,都快被吓死了!
与其把真相全捅出来,让他们有反驳的机会,还不如什么都不说透,让他们自己却猜忌,指不定两人给内杠了,主动招供了呢!
含糊不清的情况,最能吓死人了,不是?
“听你的,高兴便好。”君北月还是那么宠溺,换了一手牵她,另一手缓缓揽着她的肩膀,那么自然而然便将她拥入怀中了。
他,似乎很习惯身旁多了一个她,可是她,就是还会紧张,习惯得没有那么快。
不习惯身旁突然多一个可以依靠,百般疼爱的男人,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受宠若惊吧!
“又发什么愣呢?”君北月无奈问道,这个女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总会发愣,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他,不怎么喜欢。
“没呢!”紫晴连忙解释。
“还没有?”君北月蹙眉。
“真没有,就是有点累。”紫晴认真了。
谁知,君北月直接将她横抱起来,“累了就睡吧,我抱你回去。”
“别呀!你放开,我能自己走!”紫晴立马急了,这家伙能不能别这霸道,光天化日之下呢!
他不是古人吗?古人不都很保守的吗?
见她那慌张的样子,君北月不由得大笑,“你自己能走,本王也乐意抱你走。”
说罢,又是大手将紫晴的脑袋拢入怀中,这才大步往卧房去。
紫晴懒得挣扎,除了随他,还能怎么样呢!
情侣之间,不,夫妻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子的吗?
男人,丈夫,都是这么疼女人的吗?
她不懂,就觉得有点接受不了他这样的宠,太多太多了,不用那么多。
他牵着她走,她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埋首在他厚实宽阔的怀里,却有种她说不出的感觉,头一回有种全世界,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全世界就是他。
然而,君北月却只觉得,这个女人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变了,哪里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寒紫晴呢!
就是一只小白兔!
而紫晴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反倒是惊诧于这个冰凉凉的男人,原来,也会有爱玩笑的一面呀!
她退了外衣,正要躲被窝里去,君北月却认真了,“我检查下伤口。”
紫晴微惊,“都好了,我昨日就看过了。”
“我瞧瞧,乖。”然而,君北月并非玩笑,也非有意要捉弄她,认真而温柔。
说着,便一把轻易将她捞了过来,从背后将她拥住,一时间,男人特有气息便将她包围了。
紫晴低着头,看着他的大手在身前正缓缓解开衣带,心还是忍不住噗通噗通急促跃动起来。
他那一声“乖”让她都没了挣扎的念头。
如果说霸道的他,她还可以拒绝,那么,温柔的他,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抵抗力!
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上,背后和肩上的伤异常的明显,幸好都结痂好得差不多了。
他的指腹轻轻地抚落伤口,毫无预兆的轻轻落了一吻,就落在她肩上,然而,这一吻只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
这个男人还是很君子了,说看伤口就是看伤口,轻轻地替她穿上底衣,便拥着她躺下了。
他沉默,她反倒开了口,“我说,都好了吧。”
“嗯,就是丑了一点。”他打趣道。
“又没人看见。”她撇了撇嘴,见他玩笑,也轻松了许多。
“我看得见,不是?”君北月笑着,将她拥过来,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