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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君北月脱口而出,终是真的惊了。

顾太医认真把脉,连连惊叹,“没了!主子,没了!药性没了!”

毒药的药性,居然消失不见了!她根本就没有服下解药呀!

这个女人的体质,竟有自动解毒的能耐!

“那魅香!”君北月惊声。

“魅香是毒,也是药!主子,老奴没有猜错,魅香潜伏在王妃娘娘体内,随时都会发作,如今看来,发作也不过是显了药性,可以隐忍过去,不致于致命啊!”

顾太医激动难掩,行医多年,只听说有存在有这种特殊体质的人,却不曾真正相信过,更别说是亲眼见过!

这种特殊的体质,君北月亦有耳闻!

“寒相爷可不是南诏人氏。”君北月沉声。

“王爷,看样子要从王妃娘娘的生母入手查了!”顾太医认真道。

传说中,这种拥有这种百毒不侵体质的族人存在于南诏,是一股非常神秘的势力,在龙渊大陆的历史上曾经创造过不少奇迹,却早已消失在历史之中了!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顾太医看着紫晴,正又要开口,这时候却传来了影子的禀告声,“王,司徒姑娘醉得不醒人事,正大闹军营呢!属下实在无能为力!”

☆、149冷漠,他怎么了(三更)

顾太医压根就没有把影子的禀告放在心上,正又要开口,可谁知,君北月却淡淡道,“没有什么大碍,你过去司徒馨儿那瞧瞧吧,开些药给她解酒。”

主子居然让他走?

不应该再替王妃娘娘瞧瞧的吗?这个时候,主子居然会有心思去管司徒馨儿。

顾太医想起刚刚他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场景,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主子,王妃娘娘这体质,要不…”

顾太医话还未说完,君北月便冷声打断,“过去吧,先稳着,别闹了笑话,本王一会儿就过去。”

顾太医更惊,主子居然也要过去,他都禁不住怀疑,主子对司徒馨儿难不成真的…

顾太医也没敢多说什么,连忙退出。

营帐便又剩下君北月和紫晴两人,紫晴如今的状况好多了,沉沉睡着,也不再喃喃自语。

君北月静默地看着她,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天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吧。

突然,他冷冷一哼,“轩辕离歌!”

随即,他一把扬起了被耨,却什么都没做,静默地替她更换了干净的睡意,照顾得细致周全,甚至还替她擦拭了小脸,解开发髻,这才盖上锦被,让她安睡!

紫晴睡得可沉可沉了,除了眉头微蹙之外,任由君北月折腾,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更别说是知不知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换上了干净舒适的衣裳,小脸残留的酒渍被擦拭干净,紫晴紧锁的眉头也紧紧地松了,一脸安静的睡颜,就如同一个孩子般纯粹干净。

可惜,君北月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一眼。

魅香还在她体内,他知道这个女人跟轩辕离歌没过什么,只是,他如何容忍自己的女人在迷糊中唤了别人的名字?

他怎么了?

他起身,离开,就这么简单…

此时,司徒馨儿的营帐全是紧张戒备的影卫,若真让这丫头大闹军营,传出去别说是君北月,就是司徒城都丢不起这个脸呀!

顾太医备了各种醒酒药,就连一些伤身的药物都不惜用上,可惜却没人敢擒住司徒馨儿,没人敢灌她喝药!

这军营上下,估计就王爷和王妃娘娘刚动这丫头吧!

武林第一世家司徒城的势力,她兄长司徒浩南护短的脾气,谁不忌惮?

一见君北月来,所有警戒立马全都解除,众人纷纷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营帐中司徒馨儿都趴在桌上,嘴里念念有词,别的听不清楚,可“北月哥哥”这四字,在场的可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君北月一入营帐,蹙眉看了一眼,竟也没有多大的动作,径自懒懒往一旁暖塌上倚,一手支着脑袋撑在高枕上,淡淡道,“影子,压住她,灌药。”

说罢,竟缓缓闭眼,那俊朗的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

有了主子的命令,影子和顾太医可顾不上那么多,立马动手!

“啊…你放开我!臭男人你放开我,我北月哥哥会杀了你的!”

“放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司徒馨儿极力挣扎,却还是被影子三下五除二狠狠地拽住了,压在桌上。

谁知,一被压在桌上,司徒馨儿立马就安静了,睁大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吊眼朝影子看来,突然诡异地笑了。

影子被看得毛骨悚然,连忙催促,“顾太医,快点呀!”

顾太医连忙端来醒酒药,影子这才撅起司徒馨儿的嘴,可谁知,顾太医都还未喂呢,司徒馨儿立马张嘴大喊,“北月哥哥,我不喜欢你!”

顿时,影子和顾太医皆僵硬,齐刷刷朝君北月看去,司徒馨儿却趁机挣扎,醉得都没有发现她心心念念的君北月就懒懒倚躺在一旁呢,直接冲大门外跑!

影子缓过神,连忙拉住,一把拖回来,又死死压住,这一回可不敢再大意了,直接掐住她的嘴巴!

顾太医更是着急,一大碗醒酒药立马灌下去,都灌完了,这才猛地抬头惊慌朝影子看去。

影子还掐着司徒馨儿的嘴,狐疑道,“有问题吗?”

“大…大问题…”顾太医胆怯着,话音未落,司徒馨儿竟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猛地睁开影子的手,埋头就开始吐,一旁婢女都伺候来不及!

顾太医准备了不少醒酒药呀,可偏偏慌张中端来了最猛的一种,催吐醒酒,效果虽然立竿见影,但是过程…

偌大的营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司徒馨儿痛苦的呕吐声,一如昨夜紫晴营帐里的,令人听得都不自觉替她难受!

所有人都眉头紧锁地看着,就连顾太医和影子都不再幸灾乐祸,毕竟都是大男人,看着这么个小丫头难受,能不动恻隐之心吗?

却独独君北月一人,这个小丫头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的男人,静默地逼着双眸,俊朗的眉头微拢,无动于衷。

许久,直到司徒馨儿吐得没什么可以吐了,她终是无力瘫下,泪水盈盈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盯着影子和顾太医看,突然哇一声,嚎啕起来!

顾太医嘴角抽了抽,“醒了…”连忙同影子退开,婢女们这才缓过神来,焦急来打扫,伺候!

“呜呜,你们欺负我!你们全都欺负我,我要告诉北月哥哥!”

“北月哥哥不会饶了你们的,我要告状!”

司徒馨儿大哭,背对着君北月,无力趴桌上恨恨警告顾太医和影子,无奈,她的北月哥哥也不知道怎么了,静默地冷脸不单单是寒彻,而且还冷漠得令人不敢靠近。

顾太医和影子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不约而同指了指司徒馨儿背后,示意她安静。

“干嘛呀!”司徒馨儿哭着,转身看去,这瞬间立马就给安静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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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得意,天大时机(四更)

司徒馨儿愣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口口声声的倚仗的人,就在身后。

只是,他怎么了?

打小就认识的,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家伙如此疲惫过。

司徒馨儿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忧心忡忡,北月哥哥怎么了?

见司徒馨儿冷静下来,影子才低声劝说,“司徒小姐,王爷忙了一宿累了,要不,咱们都出去?”

司徒馨儿根本没听到影子的劝说,虽忧心忡忡,却也看得痴愣,原来北月哥哥睡着了的样子是这么好看,那俊得人神共愤的脸上,并不见一贯的寒彻严肃,而是安静得很纯粹,若是没见过他的人,必定会忍不住想见见他醒来的样子。

“司徒小姐,王爷累了,咱们出去吧。”顾太医低声,王爷在王妃娘娘营里就很古怪了,古怪得连王妃娘娘的身世之谜都没让他有多少反应,真不敢想象若是司徒馨儿闹腾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我可不可以不走呀。”司徒馨儿趴在桌上,有气无力低声问道,视线都移不开。

“不可以,司徒小姐,王爷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影子连忙劝,说罢便要拉司徒馨儿。

“我保证不吵他!”司徒馨儿认真道。

“不成不成,司徒小姐,走啦。王爷会不高兴的!”影子说着,顾不上那么多,一把就将司徒馨儿拉下来,司徒馨儿还真不敢大声,无奈被两个婢女搀着走,影子和顾太医窃喜,急急跟出。

可是,司徒馨儿才一出营帐呢,立马发觉不对劲。

“等一下!”

影子和顾太医大怔,要劝却已来不及了。

“这是我的营帐!”司徒馨儿认真道,声音极大!

“嘘…”几乎所有的人都示意她噤声,司徒馨儿立马趾高气扬起来,端起了主人架势轻轻挥了挥手,“咳咳,你们走下去吧。”

只是,没人敢动。

“下去吧下去吧,不用伺候了。”司徒馨儿又到,声音很客气,却暗地里狠狠瞪婢女,婢女急急告退。

司徒馨儿还有些站不稳,扶在门框上保持微笑,“那个…顾太医,影侍卫,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顾太医支支吾吾着,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是人家的地盘呀!

还是影子机灵,连忙态度坚决道,“王爷到哪里,属下自当跟到哪里,等候差遣。”

“是嘛。”司徒馨儿笑得花枝乱颤,眯眼看得影子不自觉有毛骨悚然,气定神闲道,“那你就在门外慢慢侯着吧,我估计着北月哥哥也没那么快醒。”

说罢,径自掀起门帘,影子立马伸手拦下,“等一下!”

司徒馨儿也不跟他急,双臂环胸,认真问道,“影侍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那个…司徒小姐,有件事…”

无奈,影子支支吾吾的还未说完,司徒馨儿便打断了,“本小姐累着呢,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找吧。”

她说罢,便不着痕迹地推开影子的手,一被推开,影子立马又拦下,想训斥,却不可以,想拦却没有理由。

“还是你要找北月哥哥有事呢?”司徒馨儿又问,言外之意,有本事去唤醒君北月呗!

见方才众人那么小心翼翼的,司徒馨儿便料定了他们不敢唤醒他!

影子悻悻闭了嘴,眼睁睁看着司徒馨儿进门,只能同顾太医面面相觑,皆是无奈可奈何。

“也不知道王妃娘娘醒了没有。”顾太医自言自语道。

“主子昨晚上…难不成没…那个…难道扫兴了?”影子低声,说得暧昧,主子昨晚上的心情和兴致可都不错,心急下居然还破天荒道歉了呢!

怎么才一夜就判若两人了,是累了,还是怎么了,居然会在司徒馨儿的营帐里睡着了!

“不清楚。”顾太医连连摇头。

此时,营帐里一片寂静,司徒馨儿窃喜难掩,一身狼狈却喜上眉梢,她也不敢出声,忍着晕眩感蹑手蹑脚往暖塌上走。

突然,君北月支着脑袋的手捏了捏眉头,司徒馨儿刚刚迈出的一步立马悬空而止,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其实也没有怎么着,也不敢怎么着,就是想北月哥哥多在她这儿睡一会儿,哪怕是一会儿也好呀!

很快,君北月又支着脑袋,没了动静。

司徒馨儿酸楚的一脚终是缓缓落地,大大的松了一口,她也不敢挨着太近就远远地趴着在一旁长塌上,双手支着下颌,一脸满足,傻乎乎地盯着君北月安静的睡颜看,盯着盯着便控制不住遐想起来,若是可以天天一觉醒来就看到这么静美的一幕,那该多好呀,若是还可以每天早上都从他宽阔的怀抱里醒来,那又该多美好呀!

思及此,司徒馨儿立马就撅嘴,眼底掠过一抹恨意,是寒紫晴,这一切寒紫晴都可以享受得到,她是北月哥哥唯一的女人!

寂静中,司徒馨儿遐想无限,怨恨亦是无限,不知不觉便到了旁晚时分。

而就在这时候,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紫晴才迷迷糊糊醒来。

“主子,头疼?”红衣惊喜万分。

紫晴捂着脑袋,眉头紧锁,努力想回忆点什么,可惜,记忆就停留在昨夜的庆功宴上,司徒馨儿同君北月醉语爱慕之情,她较劲地偏偏要君北月一句肯定的回答,她只记得他没有回答,要送她走。

“主子,赶紧把这药喝了,顾太医说这是养肝醒脑的!”红衣端来汤药,窃笑连连。

紫晴嗅了嗅才喝下,淡淡道,“高兴什么呢?”

红衣小脸微红,没说话。

“昨晚上我怎么回来的?吐了?”紫晴又问,醒酒后的感觉她多多少少能推断出自己醉得不轻。

“是王爷亲自抱主子回来,主子你昨晚上可把王爷吓得不轻呢,王爷还跟你道歉了呢,你记得不?”红衣越说于开心,笑得都合不拢嘴。

“道歉?”紫晴微微一惊,那个男人是懂得道歉二字如何写的人吗?

红衣连连点头,“王爷说了,以后都不让你喝酒,主子,昨晚上可是王爷亲自伺候你的,你吐得呕血了呢,把王爷写得脸上全青了,幸好…嘿嘿…”

红衣回想起昨夜曜王爷那霸道的吻,禁不住满脸通红,又是羞,又是为主子高兴,话都说不出来。

紫晴狐疑地看着红衣,心下隐隐不安着,认真道,“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来!”

☆、151承认,非常在意(五更)

面对紫晴的质问,红衣笑得更暧昧了,竟夸张地捂住脸,怯怯看紫晴。

虽是夸张了点,可是昨晚上那可真的是曜王爷呀,冷冰冰,天生严肃的曜王爷呀,真真的是吻呀!

红衣都回想了好几回,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她要如何跟主子说呢?

“你到底说不说!”紫晴怒声,心下的不安不断在扩张。

或许是真的替主子高兴吧,红衣竟还是笑,不怕紫晴发怒。

她不是傻子,她当知道主子并非处子之身,说得直白一点的,曜王爷那么洁癖的人,必定会介意的,红衣更是一直都清楚,主子入曜王府至今,王爷至今都没有碰过主子呢!

这一切,都源于国色天香那场噩梦。

可是昨夜,那么赤裸裸宠溺,众人都看得清楚,曜王爷就如同一头疯了的兽,浑身散发出致命的的气息。

天下多少女子都会为之疯狂,都想得到,死都心甘情愿呀!

她和顾太医他们被吼了出来,随后营帐里的一切不言而喻呀!

她被传进来的时候,主子脸色的羞红之色,像极了经人事之后女子特有的娇美,她察看地仔细,曜王爷亲自为主子换了新衣裳才走的。

那么高高在上的霸道男人,竟也有那么体贴的一面!

“主子,你过来。”终于,红衣低声,示意紫晴靠近。

紫晴眉头紧锁着,若非急着想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铁定早把红衣吼出去了。

她低着头,俯在红衣脸侧,认真的小脸不一会儿竟是风云骤变,直接给铁青了!

可红衣却还没有察觉到,竟是连忙后退,恭恭敬敬欠身行大礼,“恭喜王妃娘娘!贺喜王妃娘娘!”

紫晴或许不知道,但是红衣可最是清楚,按照规矩,王妃入门第一夜便会得宠幸,翌日她这个贴身婢女便会检查是否有落红,报送宫里。

而这一声恭喜,正是见落红时候要道贺的!

唯有这一声道贺后,这个女人才真真正正算是曜王爷的女人呀!

可是,没有落红呀,红衣这一声道贺,却如此的诚心诚意,如此的恭恭敬敬,为什么?

这规矩,紫晴其实非常清楚的,谁都不知道,她早就把皇族的规矩调查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这处子之身的条理。

红衣欣喜地抬头看来,这时候才见紫晴紫青色的脸,笑容顿僵,怎么了?

谁知,紫晴却淡淡笑了,“傻红衣,行什么大礼,又没有落红。”

“可是王爷他…”红衣立马解释,话没出口,紫晴该懂的!

王爷还是要了主子呀,不需要落红的,王爷娶了,力排众议娶了,如今还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什么落红呢?

宫里的规矩是宫里的,谁敢来跟曜王爷要那一抹红呢?

见红衣这反应,紫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丫头!这丫头她都懂呀!

她一直藏在心中的疼,一直的顾忌,红衣她全都明白呀!

“主子,有了夫妻之实,你便是曜王爷真正的女人了,你还顾忌那么多做什么,王爷不在乎的,王爷只在乎你的!”红衣连忙劝。

众人都骂主子破鞋,可破鞋是什么,是被别的男人丢弃的女人呀,主子她不是!

国色天香那是一场误会,那是一场阴谋,那并非主子心甘情愿的!

“主子,你相信我,王爷他昨晚上真的…顾太医和影侍卫都在,他们全看见了,王爷可心疼你了!真的!”

红衣连连强调,本该欢天喜地的事情,可主子却至今都不见笑容。

“红衣,你也一直都知道…你也知道他是不会碰我的吧。”紫晴笑着,怎么说这话的时候,就那么卑微呢?简直要卑微到泥里去了!

她为什么要他来碰,她又不是非他不可!不就是在意了那么一点点吗?

“碰了不是?”红衣也豁了出去,不再顾忌,“主子,别说是奴婢,知晓国色天香的人都知道你们…”

“都知道他不会跟我有夫妻之实的。”紫晴异常的平静。

红衣咬了咬牙,重重点头,“至少知晓实情的,都知道。”

随即,她又道,“可是你们有了呀,主子,你相信红衣,红衣不会看错的,王爷心里头真的有你,如果之前没有,那现在保准也有的,奴婢跟着王爷那么多年,都没见过他那么慌过你!你昨晚上真把他吓着了!”

主子为何不高兴,是因为不相信吧?

紫晴看着红衣,还是笑,可这笑,除了欣慰之外,不见欣喜。

“主子,你怎么了…难道…你真不喜欢王爷?”红衣怯怯问道。

紫晴没有回答,低头看着自己一身干净的睡意,淡淡道,“红衣,你出去吧,我累着,想多休息一会儿。”

“主子…王爷他真…”

红衣还想替君北月解释,紫晴却挥手拦下,示意她走。

本该欣喜庆祝的事情,怎么就弄成这样了?红衣焦急着,却也不得不退,若要她相信主子真的不在意王爷,那绝对不可能!

然而,就在红衣退到了门口之际,紫晴突然淡淡开了口,“红衣…”

红衣戛然止步,心跳都漏了半拍,“在!”

“傻红衣,你误会了,他就帮我换了衣裳,没碰我呢!”紫晴说着,缓缓抬头看来,那苍白的小脸缓缓绽开一抹绝美的笑容,满满的难掩疼痛。

红衣顿惊,迟迟都缓不过神来。

紫晴还是笑着,或许,没有红衣那一声道贺恭喜,没有红衣方才描述的昨夜种种。

她的心,就不会那么那么疼了,刹那间酸楚感尽数涌上心头,一下子就将心给淹没了!

即便是醉,碰没碰过,她身为女人还不会不清楚吗?

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她真的在意!

可是,与此同时,事实就是那么残忍,昨夜都暧昧到那份上了,暧昧到衣裳残片落一地了,他还是没有碰她。

什么时候,她寒紫晴沦落都了去希望得到一个男人的疼爱?

这,还是她吗?

突然,紫晴扬起头来朝红衣看去,“红衣,我想走!”

杀了君北耀,然后离开,远离那个男人!

给读者的话:

明天是端午节了哦,偶给你们加更,你们给我发粽子不?哈哈,端午快乐放假快乐!

☆、152召见,在何处(一更)

想走!

红衣怔了,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主子,你别冲动呀!”

紫晴并没有理睬她,而是取出了无筝,小心翼翼放在琴台上,青葱玉指轻轻抚过琴弦,缓缓弹奏了起来。

“主子,其实…”红衣都不知道如何劝,其实,若是王爷真的不在意国色天香的事情,她反倒会不相信的,她只是不敢那么直接伤了主子的心。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便是她的贞节了呀!

红衣静默得在一旁侯着,而紫晴的琴声却越来越急促,似大珠小珠落玉盘,越来越激烈,似兵器交碰,铿铿锵锵!

突然,“铿”一声,琴音拔高,顿是慷慨激扬起来,若非抚琴人就坐在她眼前,红衣根本不敢相信能凑出如此壮阔之音的会是个女子!

很快,慷慨转而悲怆,红衣早就听入了迷,情绪不自觉被这音调所带动,只觉得一股凄凉之感萦绕在心口,迟迟无法退出!

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紫晴那青葱玉指早就离开了无筝琴弦,这一曲悲怆,竟是她十指凌空,凭空弹奏出来的!

若非是弹指出风刃,若非是这一把无筝,岂会能做到如此!

紫晴低着头,小脸是那般静默,静默得令人都不忍心打扰这份安静,明眸沉敛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凌空抚奏的十指,那么专注。

十指离琴弦三寸之远,弹指出风刃,风刃的力量带动了琴弦颤动,而发出琴声!

这就是无筝最特殊的地方,也是最高深的境界,只是,紫晴很清楚,如今的她还出于高深境界的初级!

她之前谙熟的是近身肉搏,而这一琴艺却是远攻,远近相得益彰,她就不相信他杀不了君北耀!

思及此,指法越发的迅速,凌厉,琴音越来越紧蹙,悲怆和激扬并存,听得人心潮澎湃,却又悲心凄凄然!

红衣早完全沉浸在这琴音勾勒出世界,而紫晴,或许本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琴音远扬,听得整个军营人人如痴如醉。

就在司徒馨儿营帐这边,司徒馨儿不自觉也听得着迷,原本因君北月睡颜而如痴如醉的花痴表情,此时此刻却不知觉露出悲戚之感,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她竟都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男人早已缓缓睁开双眸,俊朗的眉头微拢,亦是认真地听着。

“来人,传寒紫晴!”

突然,君北月淡淡开了口,能弹奏出如此令人无法自拔的琴音者,若非轩辕离歌,那便只有寒紫晴了!

轩辕离歌岂会如此高调出现在他的军营里呢?

然,不仅仅司徒馨儿,门后的侍从都无人缓过神来!

不得不承认,这可以蛊惑人心的琴声,着实恐怖!

冷不防,君北月“啪”一声,重重拍案而起,怒声,“传寒紫晴过来!”

“啊!”司徒馨儿惊声一叫,这才缓过神来,见君北月一脸怒意,立马给愣了。

“是!属下马上就去!”门外影子分明也吓着了。

须臾而已,“铿”一声,琴声止,君北月眸中掠过一抹狐疑,他虽非精通音律之人,却多多少少也能辨音,之前的琴声连贯还听不出来,可这戛然而止的一声,听起来却十分诡异,并不太像是指尖勾弦的声音呀!

另一侧的营帐中,君北耀慵懒懒倚着在长塌上,同是狐疑不解,低声问一旁的人,“王妃娘娘可是用无筝抚琴?”

“属下不清楚,不过王爷早就把无筝给王妃娘娘了,在西边三城时,就有人听王妃娘娘抚过琴。”侍卫如实禀告。

君北耀双眸微眯,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却作弹指状,冷不防弹出,喇喇一声凌厉,可惜再狠却都出不了风刃。

“大理寺那边可都安排好了?”君北耀又问。

“主子放心,一切全都安排妥当,就等主子回去了。”侍卫低声。

君北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唇畔勾起阴鸷冷笑,这一回,别说是寒紫晴,就是君北月,他都要他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紫晴只带了红衣,同影子一路朝司徒馨儿的大营去。

还未到门口,红衣便忍不住出声了,“影侍卫,不是王爷召见吗?”

“嗯,王爷在司徒姑娘营里。”影子低声。

“怎么会在那里!”红衣连忙问。

“可能找司徒小姐有事吧。”影子只能打马虎眼,若是说王爷累了就在司徒小姐营里睡着了,那误会可就大了!

他说着,不自觉瞄了王妃娘娘一眼,见她竟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到了营前,影子特意提高了声调,“王妃娘娘到!”

紫晴看在眼中,心下冷笑,倒是自己一把掀起门帘,埋了进去,然而,映入眼帘的这一幕,却终究还是让她的心一下子就缩紧,酸楚起来。

只见君北月慵懒懒地倚在暖塌上,正接过司徒馨儿递上的热茶,司徒馨儿就挨在他身旁榻沿上坐。

这一幕像极了侯门府中,妻妾的伺候呀!

紫晴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外来者,打扰了一个司徒馨儿的伺候。

那个男人,俊得人神共愤的脸上如平素一样没有多少表情,他敛眸啜饮,被如此似乎,倒是习惯得很,姿态慵懒而随意。

紫晴欠身,微笑,“王爷,传臣妾来不知何要事?”

君北月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慢悠悠地饮了茶,将茶盏递给司徒馨儿。

司徒馨儿欣喜难掩,更不忘朝紫晴挑衅看去,她不知道北月哥哥怎么就会在她这里睡着了,也不知道北月哥哥怎么突然让她端茶,总之她乐意,留在他身旁当个贴身婢女,她也乐意!

“北月哥哥,再喝一杯吧,你都睡那么久了,多喝一杯醒醒神。”她连忙问道,迫不及待想告诉寒紫晴,北月哥哥刚刚才起呢,就在这她这里睡的呢!

紫晴仍欠身子,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这个男人,或许她真不怎么熟悉吧,但是方才进门的第一眼她就看出来了,他睡醒就是这种模样,慵懒随意,他睡醒便要喝茶,越浓越好。

影子说了慌,昨晚上至今,他是在这里睡了吧!

君北月挥了挥手示意不用,这才正眼朝紫晴看来,淡淡道,“平身吧。”

紫晴抬眼看去,缓缓起身,微笑依旧,她想,君北月啊君北月,有种就把司徒馨儿娶了吧,睡在一个黄花大闺女营里,你也好意思!

君北月还未开口,她便抢了先,“王爷,昨夜睡在这里?”

☆、153贞节,她来质问(二更)

昨夜睡在这里?

司徒馨儿根本看不清情形,见紫晴醋意,险些脱口而出,却听君北月淡淡道,“本王睡在哪里,还得同你交待?”

这话一出,司徒馨儿便乐了,更有恃无恐,在君北月身旁挺直了腰杆子,趾高气扬地睥睨紫晴。

“当然没有必要,只是臣妾以为,司徒小姐怎么说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营帐如闺房,且不说独处,王爷如此留宿,怕是不妥当吧,若传出去了,王爷也不好同司徒城交待,不是?”

紫晴淡淡道,非但不见醋意,反倒大方得体,考虑周全。

这不是个重贞节如同性命的世界吗?

不是人人都拿贞节为尺子来衡量她的价值吗?

甚至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选她为妃的男人,不也逃不过“贞节”这二字吗?

那么,这一回,换她来跟他们讲一讲什么叫做贞节!

紫晴话音一落,众人皆惊,君北月冷眸骤眯,怎么会听不出来寒紫晴再威胁他!

他昨夜太累太累了,都分不清楚是身累还是心累,一倒在榻上他便不想动了,连话都不想说,他哪里是睡,他哪里睡的着呢!

他闭着眼睛,却至今都不曾真正睡着过!

司徒馨儿也愣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这件事一旦传出去那可不得了了,头一回找她麻烦的便会是爹爹,第二个绝对就是哥哥了!

她愣着愣着,却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惊喜!

太好了,就算是爹爹和哥哥来找她麻烦,那他们也不能拿她怎么着呀!

这件事闹得越大,就越是意味着她只能嫁给北月哥哥了!

司徒馨儿忍不住想哈哈大笑,若非见君北月寒彻的脸,她怕早控制不住了!

她忍着,看了看众人便径自乖乖坐回去,可是却实在控制不住,不一会儿就扬起唇畔,好不容易收敛好,却又一而再扬起。

她都顾不上眼前的一切,不自觉走神。

寒紫晴你居然敢来问罪北月哥哥,你这是自讨苦吃呢,如果我司徒馨儿进了曜王府的门,你的好日子就不远喽!

君北月迟迟没有说话,余光瞥一眼司徒馨儿,他当然也意识到这件事传出去的严重性。

正要开口,可紫晴却偏偏又抢话,“王爷,昨夜司徒小姐可是当着三支大军的面同你诉爱慕之情,可谓最后吐真言,王爷都还未回答臣妾昨夜的问题呢。”

紫晴这可不是威胁,她哪里敢威胁他呀,她不过是提醒罢了!

一个黄花大闺女,当着众人面醉酒,当着不下万人的酒后吐真情,这件事怕早已传出去了吧!

再加上昨夜夜宿一事,若是君北月不娶司徒馨儿,天下何人还会娶她呢?

这不正是,天下人一直强加到她身上的贞节观。

这不正是,这个世界每个男人都要的女人绝对忠诚,绝对干净吗?

如今的司徒馨儿,同她寒紫晴有两样吗?

君北月没说话,一时间营帐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这件事,若是隐瞒下来,便是小事,若是闹腾了,传了出去,便是大事!

可谓是可大可小也,而紫晴如今的意思,无疑是想闹大!

所有人都焦急而惊诧着,原本以为王妃娘娘今日来会醋意大发的,却没人想到她竟会是这个意思!

她的意思,正是要君北月纳妃呀!

一时间,众人都朝君北月看去,只见他深邃寒彻的双眸直逼寒紫晴,任谁都看不透。

终于,他淡淡地开了口,“你们都下去吧。”

影子他们面面相觑,可谁人敢劝呀,不得不退下,就司徒馨儿稳稳坐着,她也是当事人,她当然不用走。

谁知,君北月仍淡淡道,“馨儿,你也出去吧。”

“我!北月哥哥,我不走,她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走!”司徒馨儿怒声道。

君北月竟不怒,反问无奈笑了,那么温柔,“馨儿听话,先出去吧。”

这话一出,司徒馨儿立马就乖了,天下有三个男人的怒意可以止住她,分别是爹爹,哥哥,还有北月!

但是,天下就只有一个男人的温柔可以完全制服她,那便是君北月!

“嗯!”她动力十足地点了点头,从紫晴身旁走过稍稍驻足,挑衅地看了一眼才大步离开。

终于,一室寂静,就剩下君北月和紫晴。

紫晴不动声色等着,红衣说他昨夜的温柔是不是就如同方才一样呢?

她真不知道君北月支开众人是为什么,她等着,等他给一个回答。

可谁知,君北月却压根提都没有提这件事,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慵懒地支着脑袋,抬眼看她,随手丢出了一叠银票,淡淡道,“这是两次任务的酬劳,你点下够不够数。”

紫晴微微一惊,看着案几上的银票,突然有点猝不及防,明明是自己一直想要的,一直催促的,可如今真到了眼前,却觉得如此陌生。

这家伙,支开了所有的人,是要提醒她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吗?

他说罢,懒懒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以上,便走。

紫晴立马转身,淡淡道,“王爷,你还没有回答臣妾的问题呢?”

她是佣兵的同时,也是曜王妃,她有权过问那件事的!她偏偏就要问个清楚明白了!

“这件事本王会亲自同司徒城商议,你就不必操心了,去准备准备,启程回帝都。”君北月淡淡道,说罢便头也不回离开。

紫晴愣了许久,终是扬笑,挺好的不是?此事不管,日后最好任何事都井水不犯河水!

紫晴收起银票,亦转身离开。

门外,众人皆已不见影踪,就剩下红衣一人焦急地等待着。

一见紫晴出来连忙问,“主子,你怎么这么傻呀,你不是白白便宜了司徒馨儿吗?王爷说什么了呀?”

“去收拾收拾吧,准备启程回帝都了。”紫晴淡淡道。

“主子,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若真传到司徒城,司徒馨儿就真嫁定了呢!”红衣焦急万分。

“傻瓜,我这么个残花败柳,他想要,不就马上力排众议给娶了,他若不想要的,还不一样力排众议不要了,谁人能为难得了他呢?”

紫晴自嘲地笑着,手不自觉轻轻抚上小脸,摩挲着那一层薄薄的膜,她想,她离开之前,娶与不娶,会不会有个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