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泥泞之地上空,竟凌空跃起一马一人!
那马,赤如烈火,周身飘洒的血汗在阳光的映照下,远远望去恰如璀璨流光,它前蹄前驱,后蹄后伸,身躯矫健、修长,那么帅气!
那人,一袭锦白骑装,利索干练,她双脚紧紧蹬在马镫上,俯身贴近马身,看不清楚此时此刻她的表情,但是那架势,那身影散发出的气息,她本事就是利箭,疾如风!
一人一马,凌空而起,恍若惊鸿!
突然,汗血的后腿猛得凌空一蹬,竟完全越过泥泞之地,俯冲入地!
刹那间,所有人都为之心惊,竟然跨过去了!这么长的泥泞之地,安排在中间,就是拉开距离的关键。
谁想得到寒紫晴竟然敢用跨的,而且还如此完美地跨过去了。
这之前该有多快的速度,多强大的助力呀!
众人都还未缓过神来呢,紫晴那一抹白,同汗血那一抹红早又如利剑如闪电如疾风,呼啸而来。
突然,“嘭”一声,众人的注意力才被拉回,楚飞雁的马落地了,她越过了钉板,正作最后冲刺。
而与此同时,“噔”一声,紫晴的马在钉板的那一头高高跃起,似乎马跃深涧,前蹄后弓,后腿直伸!
一时间,所有人全都紧张了,视线来来回回,不知道要看谁才好。
这一边,钉板障碍离终点就半里远,眼看楚飞雁就快要抵达了呀!
那一边,寒紫晴凌空飞跃,速度可真真不容小视!
从原本远远被甩,毫无可能到如今奋力追来,有了机会,虽然希望非常之渺茫,可是众人却都被紫晴奋力的追踪感染得心潮澎湃,控制不住地希望寒紫晴赢!希望寒紫晴创造奇迹!
就连楚天戈,也都暂时忘记了押注的巨大筹码,剑眉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紫晴看。
钉板之地早过了,可是,汗血宝马却没有落地,而是凌空飞腾,骁勇矫健!
怎么可能?
不!认真一看,只见汗血宝马,昂首嘶鸣,腿蹄轻捷,三足腾空、只一足踏地借力,飞驰向前!
“马踏飞燕!”
人群中,楚天戈突然惊呼,头一个认出这种驾驭之术!
这可谓是骑术中的巅峰水平呀!若非达到真正的人马合一的境界根本就办不到!
那是君北月的汗血宝马,即便君北月亲自驾驭,都不曾见识过这等盛景,寒紫晴居然办到了!
“是!没错!正是马踏飞燕!”
“天呐,她居然办到了!”
“太美了!”
…
众人缓过神来,顿时哗然一片,而此时此刻,紫晴竟已经追到了楚飞雁身后!
楚飞雁一步之遥,紫晴两步之遥,前面,就是终点线!
只见,楚飞雁白马前蹄跨起,而与此同时,紫晴汗血宝马的前蹄亦扬起,就在这瞬间,一直全神贯注的楚飞雁惊终于发生紫晴追上了!
她转头看来,一脸不可思议,而紫晴全神贯注于前方,双腿猛地一蹬,汗血宝马两步并成一步横跨终点线!
“嘭”一声,前蹄在终点线数步之遥落下!
紧随其后,又是“嘭”一声,楚飞雁的白驹过线落蹄!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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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武选,谁胜谁负(3)
小山丘周遭,一片寂静,唯有猎场常年不断的风声呼呼而过。
山丘上人满为患,天徽帝、楚天戈,怡妃娘娘,君北辰等等一个个皆目瞪口呆,没人发现,就连轩辕离歌那淡漠绝美的脸上,都浮出了莲花绽开般的笑容。
而山丘下,君北月此时才追过钉板地带,他刚刚不过耽误了须臾,竟发现自己追不上紫晴了!
这才是这个女人真正的爆发力吧,迅速,凌厉,漂亮!
终点线边,两个人女人都没有动,楚飞雁依旧保持着方才回头的动作,汗水都花了妆容,一脸惊恐,似乎方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紫晴双腿早就松了,双手撑在马背上,气喘吁吁,众人只见汗血宝马血汗林漓,也见她满头大汗,却不见她两侧发鬓皆隐隐浮出青筋。
“父皇,第一场结束了吧?”
直到君北月奔来,众人才回过神,众目睽睽,事实摆在眼前,天徽帝再不愿意都必须承认。
“第一场,曜王妃险胜一步!”
话音一落,人群里竟有不少赞许,不为权势,不因立场,而是紫晴用实力赢来的!
然而,也不少人暗暗庆幸,没想到寒紫晴的骑术竟同琴艺一样精湛,幸好同她赌上如此大的筹码,同她较量的不是自己,否则这脸可就丢大了!
如此形势,接下来的两场铁定更有看头的,一时间人人便都期待起紫晴的骑术,竟然无人去管楚飞雁。
楚飞雁哪里还管得上这些,甚至连嚣张的挑衅都没有再说,她惊慌难掩地翻身下马。
这不是琴艺,这是马术,她最引以为豪的马术,在天下女子中称第一的马术,竟以一步之差败给了这个女人!
生怕第一次有种害怕的感觉,她不仅仅要废了她,她还要杀了她!
“呵呵,大周皇帝天还未黑,趁着这兴致第二场也比了吧!”楚天戈笑道,同楚飞雁的表情比起来,大方多了。
看似大方,其实是迫不及待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别说今日比试的是他西楚的长公主,就说是他西楚任何一个人,这个结果都是自打嘴巴!
马背上的儿女竟输给了中原的弱女子!这件事一旦传出去,西楚还如何在龙渊称霸呢?
“朕正有此意!”
天徽帝心下冷笑,若是寒紫晴能给他大周长脸,能不动一兵一卒赢回三界之地,他便真认了她这个儿媳妇!
箭术的比试就在这山丘下,箭靶都已经准备好了,见天徽帝一翻身下马,众人便急急紧随,只是,紫晴却迟迟不动。
君北月大步走来,低声笑道,“怎么,舍得本王这伙伴?”
“它很好。”紫晴淡淡道,低头暗暗咬着牙,右脚着力踩在马镫上,左脚横跨而起,还是那么干脆利索的动作,左脚落地,右脚收回。
“它属于你了!”
君北月心情大好,难得灿笑,亲自牵马随着众人前行,谁知才迈出一两步,身后却突然,“嘭…”重跌之声!
怎么回事?
前面众人皆震惊看来,君北月猛地回头,竟见紫晴跌在地上,单膝跪地!
☆、074武选,谁胜谁负(4)
这个女人怎么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看着她,惊诧,怀疑,不解!
楚飞雁大喜,这才认真打量起紫晴,恨不得她出个什么事情,最好是半场退赛!
否则,她已经先赢了一场,若是箭术再让她赢了,一切便尘埃落定了呀!
楚天戈瞥了一眼她跪地的膝盖,眸中一抹阴狠掠过,正要开口呢,谁知君北月却抢了先,“父皇,儿臣有个提议,待到夜晚再来比试剑术,保准比此时射靶精彩!”
“你有什么好主意,也先等紫晴起来再说,她这是怎么了呀?”天徽帝故作关切道。
君北月正要搀,紫晴竟径自起身,双腿站得可稳了,只是呼吸还有些急促,落落大方欠身,“父皇,紫晴没事,就是方才太急了,现在都还有点缓不过劲来呢!”
她本就貌美倾城,此时一身锦白骑装,若沙场上的女神,纵使大汗淋漓、气息不稳,却丝毫不减英姿之煞爽、气质之尊贵。
狐疑打量着她的众人,这才都明白,纷纷赞许。
“缓不过劲是正常的呀,若换做其他人,怕早就累翻下马了呢!”
“不愧是曜王妃,这骑术配得上咱们王爷!”
…
这些话,在楚飞雁的耳朵里就跟针扎一样,她忍不住冷哼,“不过一步之差,就累得跪倒,若是跑个十里白里,你岂不得躺下了?娇贵的话,就别往马上坐!赢人一步,也没什么好了不起的!”
这话,真是刻薄,虽如今形势大变,可是楚飞雁的身份毕竟在那里,大部分人是闭嘴了。
“哎哟喂,这是吃了杨梅还是怎么的,咋就这么酸呢?”十皇子却拔开人群,大摇大摆而来。
“你说谁呢!”楚飞雁怒声。
十皇子就不理睬,径自捂着牙望天,“我的牙呀!酸,非常酸!”
这愣头青,怪不得天徽帝最放纵他,这气死热不偿命的样子看得紫晴都忍俊不禁,道,“老十,你知道四嫂刚刚最厉害的一招是什么吗?”
“知道知道,就是那招马踏…踏什么来着,刚刚还有人说你,瞧我这记性!”十皇子还真就忘记了,拍着脑袋想。
“飞雁!马踏飞雁!”紫晴笑道,至始至终根本就看都没有看楚飞雁一眼。
她是真的被单纯的十皇子逗乐了,头一回在众人面前露齿笑,有甜美的小可爱,却偏偏又有倾城倾城之大气,看得在场男子无比痴愣,魂都被勾了去。
“对对,刚刚翔王说的,马踏飞雁!”十皇子连忙道。
这话一出,不单单是楚飞雁气得咬牙启齿,就连楚天戈都沉不住气,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他原本还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腿伤了,一开始才突然慢下来,如今看来,她是故意使出“马踏飞燕”这一招来羞辱西楚的!
看似低调沉敛的一个小丫头,竟如此狂佞放肆,不把他西楚放在眼中,他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众人皆偷乐窃笑,然而,君北月却还是那张冷脸,淡淡道,“父皇,箭术若只射靶,一来无趣,二来未必分得出胜负,不如待天黑了,射香火对决,如何?”
射香火?
这可出自西楚皇室的把戏!
在黑夜里将点燃的香火用一条细线倒挂空中,要求射箭者射灭火星,又不折断香火和细线。
不仅仅如此,射箭者的箭还不是一般的箭,而是比惯用之箭重三倍的重箭。
靶细而轻,箭粗而重,这绝对是一个极高难度的挑战!
君北月这话一出,众人便皆惊了,好不容易逮着了羞辱楚飞雁的机会,曜王爷为何要急急岔开话题,不解是不解,大家狐疑更多的是他为何要自讨苦吃!
“曜王爷果然有胆识,敢挑战我西楚皇室之技!”楚天戈冷笑道,君北月难得真以为还会再有一次羞辱的机会吗?
绝对不可能!
“难道翔王认为不妥?”君北月反问。、
楚飞雁立马抢话,“不,既曜王爷如此盛情,那就待天黑,一决高低?”
谁知君北月根本就不看她,问天徽帝道,“父皇,你认为呢?”
“甚好、甚好,呵呵,来人准备场地!”天徽帝立马下令。
这时候正值午后,太后还未落山,等到天黑少说也得一两个时辰,今日并没有其他安排,天徽帝离开后众人便纷纷散去。
而就在这时候,君北月才正眼朝紫晴双膝看去,冷冽的黑眸沉得骇人,他二话不说,一把抱起紫晴便跃上汗血宝马…
给读者的话:
实在忙加更不了哦,早更上来啦,贪财是71上架的,这本缓几章,不过也快了,大家做好准备哦。
☆、075武选,谁胜谁负(5)
膝盖!
她的膝盖!
刺骨的疼痛,就像是被铁钩镣住了膝盖骨的缝隙,猛地一划而下,将一整根小腿骨瞬间划裂,而疼痛的持续,就像是那铁钩不断重复的划下!划下!再划下!
马背上,紫晴娇小的身躯紧绷得僵硬骇人,淋漓的大汗早湿透了君北月的怀抱,君北月不问,她也不说,一个俊脸肃然,寒彻冷冽,一个牙关紧咬,双眸紧闭。
她不知道他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只知迎面呼啸而来的风凌厉得可以刮伤她的脸。
脑海里,过往佣兵生涯的一幕幕就如同迎面来的风,不断扑来!
十岁,同数千名同龄乞丐被困在圆形竞技场中徒手厮杀三天三夜,唯她一人千疮百孔爬出,留下一道千里长血色爬痕;
十二岁,在非洲大草原上,猛兽为伴,毒物为邻,一场场大屠杀中,她逢战比胜,翘楚佣兵界。
十五岁,枪弹雨林数月,杀雇主,组建自己的佣兵团,名震军界!
战斗、流血、拼搏、濒死、求生,一幕幕不断汹涌而来。
这种疼痛是熟悉的,也是久违的,已经很多年没有伤得那么重过了。
突然,风戛然而止,回忆瞬间消失。
紫晴猛地睁开眼睛,曜王大营到了,正回神,君北月拥在腰上的力道陡然一紧,抱着她凌空而起,闯入大营!
“来人,宣顾太医!”
他冷声,冷得她竟都害怕,怔怔地看着怒意滔天的他,有些不知所措,终究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发现了。
她被放在榻上,他不问,不看,猛地就拉住她的裤管,正要扯,她立马按手拦住,哪怕满头大汗,血色尽失,哪怕痛入骨髓,疼入心尖,她竟只淡淡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君北月猛地抬头看来,深邃的双眸凌厉如刃,狠狠地蹬她的同时,“嘶…”一声,狠狠地扯碎了她的裤管。
好一双白皙匀称的玉腿,可是,她的膝盖!她的膝盖竟全青了!
青得几乎是发黑,怵目惊心,稍有经验的人便知道,这比起不见血的伤比皮肉伤还要严重数倍!
“怎么回事?”终于,他冷冷开了口。
“前日不小心撞到了,有些使不上劲。”她淡淡解释,驯良乖顺。
谁知,他大手立马按下,猛地一捏!
她衣内汗落如雨,疼得脑袋神经濒临麻痹,竟却只是微蹙眉,娇声低呼,“王爷,疼呀…”
他心下冷哼,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倔呀!
一定要玩得那么大吗?
都到了这份上,居然还能装?还不跟他坦白?
这分明是贴身搏斗留下的伤,而且是她管用的招数。
他记得很清楚,上一次的林家后院,这个女人就用膝盖要顶他,幸好被他及时按住了。
以她的能耐,居然会伤成这样,这一回她同谁搏斗了?
“谁撞的?”他冷声,直逼她的双眸。
“臣妾不小心,撞了桌脚,加之方才赛马用力过猛,所以…”
她淡然如山,正解释呢,顾太医便到了,君北月立马打断,“仔细察看是否是激烈搏斗造成的!”
他故意加重了“激烈搏斗”四字,冷漠逼视,她无辜不解,“王爷,臣妾就是撞着了,臣妾以为没什么大碍的…”
他不说话,审视紧盯,她眉头紧锁,无辜极了。
顾太医心惊胆战着,难不住主子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揭下王妃娘娘的面具?要知道再过不久就要开始第二场比试了呀!
他急急上来问诊,紫晴低着头,沉敛的冷眸中隐着些不耐烦,
她很感激这家伙为她争取了休息的时间,只是,他若是要趁机逼她就犯,门都没有!
面对楚飞雁,他们是同盟,而面对彼此,他们顶多就一个夫妻之名。
顾太医小心翼翼敲她的膝盖,他一触,紫晴立马喊疼,黑青的伤就该是一碰就疼的呀。
而真正的疼痛呢?
她忍了,不动声色忍了。
在马背上都忍下来了,何况是此时此刻?
“王爷娘娘,忍着点。”顾太医低声,力道一点点加重,紫晴咬牙,表现出来的同真实的感受天差地别,这双膝即便不碰都疼,何况是如此敲呢?
顾太医也不敢多敲,转而敲她的小腿,这疼痛,本该惊叫出声的,可紫晴却反倒松了口。
“这样疼吗?”顾太医又问。
“不疼,好多了,就膝盖疼。”紫晴低声答道。
顾太医狐疑地看了君北月一眼,小心翼翼抬起紫晴的小腿来,使之伸直,再问,“这样呢?”
紫晴连忙捂住双膝,微微蹙眉,“就是膝盖疼。”
顾太医曲起她的小腿,又问,“如此呢?”
“还是膝盖。”紫晴轻轻捂着膝盖,楚楚可怜。
顾太医满腹的狐疑,王妃娘娘双膝的伤势看来,以他的经验,必定也是骨伤的,可是,若真的是骨伤,方才那几个动作引起的疼痛,就算是头大牛也忍受不了呀,何况是个女人。
顾太医当然知道君北月会不相信,抬起紫晴的左腿,又重复了方才的动作,可是,紫晴还是一样的反应,真就像只是皮肉伤。
“如何?”君北月问道。
“王爷,如此看来,估计真就是皮肉伤了。”顾太医说道。
“是嘛…没你的事情了,退下吧。”君北月淡淡道,方才至今视线不离紫晴,如猎人盯着猎物般,浑身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危险。
他方才竟比她激怒了,后知后觉,君北月何时对一个女人有如此耐心过呢?
她还要装是吧,很快,他奉陪到秋猎结束。
他收敛了情绪,淡淡道,“可懂得射香火?”
紫晴摇头,“听过不曾试过,臣妾惶恐。”
她确实不懂,可打从她持枪上战场起,就弹无虚发过,箭术,她还是有信心的!
第一场为何如此拼命要赢,不仅仅要完胜,而且,她只打算比两场,第三次骑射合并,她的腿可真的难以承受了!
所以,第二场,她一定要赢!
“过来吧,本王教你。”君北耀冷冷说罢,转身就走,竟问都不再多问她的腿一声。
既然她想装,那么就得有本事装到底,不是吗?
给读者的话:
第二场只会是箭术吗?可能吗?
☆、076武选,谁胜谁负(6)
天正渐渐暗淡,整个秋猎大营都燃起了火把,一派热闹。
然而,使者大营里却是一片漆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在半空中隐隐可见一点火星!
突然,“咻”一道凌厉的破风声划过寂静,瞬间灭了空中的火星!
随即,灯火大亮,只见一根细香用一根细得肉眼都看不见的细线倒挂横梁垂落下来,香火已灭,此时正轻轻晃动着。
“老弟,怎样?”楚飞雁收起弓箭,竟不见平素的高傲得意,而是一脸认真。
坐在一旁的楚天戈连连拍手,“啧啧啧,老姐,你的箭术有进步了,父皇若是见了,铁定高兴!”
然而,楚飞雁竟一言不发,眸子掠过一抹阴鸷,冷不防又挽弓,别说是看,就连瞄准也没有,箭离弦而出,立马“咻”一声从细香之侧呼啸而过,随即,整个细香便四分五裂掉落!
“老姐,怎么了?你还真怕了寒紫晴不成?”
楚天戈笑道,如果说君北月是第一个可以降服他姐姐的男人,那么寒紫晴无疑是第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若留下,迟早也是我西楚一大威胁!”楚飞雁一脸阴沉,猛地又挽弓,连射数箭。
“老姐,你不觉得君北月这个提议很有意思吗?”
楚天戈摩挲着下颌,唇畔勾起的弧度,阴鸷、张狂,不同于楚飞雁的嚣张,他的张狂充满了老谋深算的味道。
“意思?能有什么意思,君北月要的女人自然是要他满意的,连射香火都不会,凭什么跟本公主争?”
“傻老姐,你真当君北月还在选妃呢!”楚天戈冷哼。
“我不管他选妃不选妃,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第二场我一定要赢,否则,你那三界之地输了,到时候被赖我头上!”楚飞雁急躁道。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呢?”楚天戈玩世不恭笑着。
“你什么意思?”楚飞雁这才听出异样。
“寒紫晴的腿铁定有伤,这一局她若赢,便可避开第三场的骑术。”
他可不是瞎子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即便寒紫晴装得很好,可是,君北月的反应也出卖了她!
“你的意思是…”楚飞雁惊了。
“放心吧,第二场绝对不会只是箭术。”楚天戈说罢,扬声张狂而笑,一切可尽在他掌控中呀!
这个弟弟办事,楚飞雁向来放心,她并不多问,而是低声,“老弟,我只交待你一句,即便寒紫晴四肢被废…我也不要她活着离开猎场!”
楚天戈挑眉,“怎么,怕成这样了?”
“是!”楚飞雁大方承认,随即厉声,“所以,本公主一定要她死在这里!”
楚天戈笑而不语,举起一把沉甸甸的铁箭,“老姐,试试这箭,三倍之重哦。”
天已经大黑,两边都在紧张训练,而天徽帝大营里,却传出了幽幽琴声。
一曲罢了,十皇子按住琴弦,紧张抬头看来,“父皇,怎么样?”
“妙哉!妙哉!”天徽帝大喜,十皇子是天生的愣头青,属文武皆废物的一类,如今能弹奏出如此悠扬的曲子,着实令他欣慰。
他朝一旁轩辕离歌看去,认真道,“轩辕公子,吾皇儿能得你亲手调教,实属三生荣幸,若轩辕公子肯留在大周,朕必筑琴宫,广收天下名琴,拜公子为琴官,掌我大周礼乐!”
十皇子大喜,也正要劝,而就在这时候,怡妃娘娘却急急而来。
“皇上,比试就要开始了,瞧瞧臣妾寻的这箭!”怡妃娘娘说着,同轩辕离歌礼貌颔首,却看都不看十皇子一眼,这个愣头青跟她的辰儿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她才不会多费心思呢!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了,免得留在这里碍某些人的眼!”十皇子的情绪全写在脸上,嘴上,纷纷告辞便走。
天徽帝纵容惯了,也不多计较,“轩辕公子,方才的事情,你不如考虑考虑。”
“会的。”轩辕离歌点了点头,瞥一眼怡妃手中的长箭,静默离开。
怡妃的箭正是西楚人射香火时候惯用的铁箭,比一般的箭要重三倍,若没用过这类箭的人,箭术再好,都会受到影响。
“还真被你找着了,就用这箭吧!”天徽帝掂着重量,确实沉。
“前年秋猎原本是七皇子提议要比试射香火的,都准备好了,可惜曜王爷赶不回来,坏了皇上的兴致,就没用搁置到现在了。”怡妃娘娘解释道。
“呵呵,想起了,没想到今儿个会让曜王妃用上。”天徽帝笑着,“时辰也到了吧,来人,传…”
天徽帝正要下令,怡妃却急急拦住,“皇上且慢,臣妾有个建议…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兴趣…”
☆、077武选,谁胜谁负(7)
“骑射?”
天徽帝狐疑着,“你的意思是把第三场换到今夜来?射香火放到明天晚上?”
“不不,皇上,臣妾的意思是今夜还是射香火,只是,要求纵马而射。”怡妃娘娘连忙解释。
天徽帝这才明白,摩挲着下颌,没说话。
怡妃见状,连忙又劝说,“皇上,纵马而射可远远比平地射箭来得有看头,而且,最重要的是,射香火是西楚名震龙渊大陆的拿手绝活,大周若在秋猎上比试了人家的把戏,传出去岂不得落人话柄,说我大周骑术之术就没有拿得出手的能耐了?臣妾以为,借此比试之机,在西楚射香火的基础上稍加变动,增加难度,如此一来,不仅不会落人话柄,而且,如果曜王妃再赢的话,正好狠狠打他西楚气焰,日后龙渊大陆,只要提起射香,必是我大周之名,不会是他西楚之名!”
怡妃娘娘劝得头头是道,于公于私全是为大周着想。
天徽帝很赞同的点头,却又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纵马射香火…这办法妙是妙,只是,如此一来又有骑术,又有射术,那第三场呢?”
“皇上,若曜王妃赢了第二场,第三场可就没有进行的必要了,不是?就算曜王妃输了,骑射之术多的是可以较量的东西,到时候广征诸大臣之建议,也不迟呀!”怡妃急急说道。
天徽帝琢磨着,一手敲扣在案几上,犹豫不决,他琢磨的并非怡妃的提议,而是老四为何要自己给自己出难题呢,射香火可不是一般人玩得来的呀!
难不成寒紫晴又有惊喜?
思及此,他都好奇了,便也不再犹豫,立马扬笑,“怡妃,还是你考虑周全呀,去把人都叫过来吧!这一场就比骑射!”
怡妃大喜,连忙告退而出,精致的妆容难掩阴鸷狠毒,这一回,她倒要瞧瞧寒紫晴还能给君北月如何长脸!
消息一传出,很快大营前面的空地上便人满为患,议论纷纷!
射香火本就看头十足了,却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还要加上骑术,如此一来,比试的便是第三场的内容,真正骑射之术。
骑术,寒紫晴胜过楚飞雁,而射术,还是未知数,如今骑射并行,可谓是所有的看点,所有的精彩之处全都集中在这一场呀!
比试还未开始,众人便都先为两个女子紧张起来,谁胜谁负,真真的无法预料。
一切准备就绪,天徽帝一到场,议论声立马戛然而止,众人都揪着一颗心,准备观战,一片寂静,空气中笼罩起一股紧张的气息。
楚飞雁背负弓箭,亲自牵着她的白驹,早等候多时,然而,看眼时间就要到了,君北月和紫晴却还不见人影。
等了甚久,楚飞雁不耐烦冷哼,“大周皇帝,你临时改变主意,可同寒紫晴说了?”
如果说她之前怕,那么如今她可又信心满满了,老弟这主意给她出得太妙了!
寒紫晴的腿到底有没有伤,很快就可以见分晓!就算没有伤,加大难度,刁难到的只会是寒紫晴!
“当然。”天徽帝冷冷道,即便对西楚忌惮,楚飞雁如此傲慢的态度还是令他不悦的。
“这么说,寒紫晴是被驰马射香火给吓着了,临阵脱逃不成?”楚飞雁大笑道。
只是,她笑着笑着,却发现全场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笑,此时此刻,众人都朝前方看去,只见不远处,高大俊美的汗血宝马之上,寒紫晴正慵懒地窝在君北月怀中,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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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武选,谁胜谁负(8)
骏马之上,俊男美女,不得不承认这是猎场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曜王的汗血宝马不是人人都坐得上的,曜王的怀中更不是人人都窝得了的?
看着君北月和紫晴缓缓而来,楚飞雁阴鸷的双眸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恨不得就一箭将寒紫晴从那个男人怀中射下来。
紫晴懒懒地窝着,即便抓紧时间在休息,那一双明眸都没有错过前方的风吹草动。
方才在黑暗的帐篷里,君北月就只演示了一次射香火给她看,那是紫晴第一次看到他挽弓射箭,不得不承认她被惊到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箭术可以玩出那么惊人程度的!
君北月如此能耐,若生在西楚,龙渊大陆怕是早就是西楚的天下了,可惜他生在了大周。
在她练习结束后,怡妃才派人来说比试规则更改了,要求骑射并行,紫晴立马就嗅到的阴谋的味道,原本以为君北月会说些什么的。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让她稍作休息便带她过来了。
顾太医替她上了些缓和疼痛的药,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如今每走一步便疼一次,一次次都是刺骨钻心之痛!
若要再驾马疾驰,绝对是不可能的!
然而,赛场上竟还是五里的距离,只是没了路障,环大营一圈后回到原点,原点处倒悬着两根细香,不仅仅细,而且还短,就一寸之长。
比试规则很简单,谁先达到回到原点,谁胜,只是,在达到原点之前,必须将香火射灭,且不能射断了细线!
射香火一般的距离是三五丈,即三五人的身高,细香如此之短,草原上风又大,且不说香火会摇摆难瞄准,就说香火燃烧的速度,风越大,燃得越快,而香越短,便越容易射断细线!
五里的距离,再快也还是需要时间的呀!
这正是在速度的基础上拼准确度!
她该怎么办?
很快两人便到了,君北月将她抱下马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依旧什么都没有交待。
这到底是被她蒙过去了,还是被她气坏了呢?
紫晴无暇多想,忍着疼同天徽帝行礼后,不理睬周遭的目光,沉默地看着汗血宝马,似在琢磨什么。
“呵呵,规则都清楚了吧,不早了,朕就不多废话了,开始吧!”天徽帝笑着,同所有人一样迫不及待想看两人厮杀,想知道结果如何。
“好!”楚飞雁立马跃上马背,比看客还心急。
紫晴却不跟她着急,旁若无人一般同汗血宝马对视,一开始汗血宝马还顽皮得同她眨眼睛,长脸蹭过来,可是不久之后,它似乎感觉到了紫晴的认真,竟也跟着认真起来,不动了。
众人皆狐疑着,寒紫晴这是做什么呢?
“你到底比不比呀,不比就认输算了!”楚飞雁极不耐烦,她是第一个来等的人,确实等得有点久呀。
只是,紫晴并不理睬,她轻轻拢过汗血宝马的脸,贴着自己的小脸,低声,“汗血,争气点,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话音一落,汗血宝马似乎听得明白,冷不防一声嘶鸣,划破了夜的寂静!
众人皆是惊诧,连楚飞雁都莫名的慌了,不知道寒紫晴到底想做什么,就只有君北月面无表情得坐在一旁,高高翘着二郎腿,慵懒而霸气。
☆、079 武选,谁胜谁负(9)
“寒紫晴,你到底要怎样啊!”楚飞雁又气又慌,怒声道。
可是,任她如跳梁小丑大喊大叫,紫晴就是不理睬,转身淡淡对君北月道,“王爷,匕首可借臣妾一用?”
匕首?
她要匕首作甚?
君北月冷冽的眸中竟然那么平静,问也不问只递上匕首。
谁知,紫晴竟然一刀隔断了汗血宝马缰绳!随即,连头上的套头也一并隔断,就剩下一副简单的马鞍!
汗血宝马立马扬起双蹄,似乎惊吓到了又似欣喜,而在场众人出乎意料得险些掉下巴!
这个女人疯了吗?
她到底想做什么呀?
没了缰绳,她还如何御马?没了套头她还如何训马?
汗血宝马虽已被驯服,可毕竟是最烈性的马种,套头缰绳一落,野性便极容易被唤起,到时候别说是她寒紫晴,就算是君北月要在驯服都难办!
众人的惊诧中,紫晴又一次拢过马头来,轻轻贴上自己的小脸,却停留不过须臾,便背上弓箭,翻身上马!
众人的惊诧之中,她一如既往的静默,低着头一脸认真地将缰绳缠在马鞍后一圈圈往自己身上缠,很快就将自己绑死在马背上了!
“噗…”
天徽帝一口茶随即喷出,惊得目瞪口呆!
一时间全场安静,万籁寂静,天地无声。
紫晴双手作揖,声音淡淡,“父皇,紫晴也准备好了。”
“你…你这…”天徽帝看着她,惊得迟迟都说不出话来。
“父皇,可以开始了,别让西楚公主等久。”
紫晴仍淡淡道,苍白的小脸温良乖顺,可是她的所作所为却如此的张狂放肆!
如此静默的时候都这般我行我素的狂佞,若不静默的时候呢?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呀!
君北月看不透,楚天戈看不透,轩辕离歌也看不透,他们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轻轻踏在马镫上的脚,这分明只是挨着,不着丝毫力气。
终于,楚飞雁恐慌难掩的愤怒声打破了沉寂,“寒紫晴,你这是搞什么鬼,哪里有这样的呀!你要出老千吗?”
众人这才都缓过神来,十皇子立马反驳,“楚飞雁,你嘴巴放干净点,众目睽睽之下哪里出老千了,人家不缚缰绳,不带套头这是人家的本事,不服气的你也跟着学呀!”
“你!”楚飞雁气结,“本公主不管,比赛有比赛的规矩,不能让她胡来!她这哪里算骑术,她这压根跟就杂耍!”
“长公主,饭可以乱吃,话都不能乱说,紫晴骑的是马,不是别的,怎不能称为骑术了?”沉默许久的寒相爷都忍不住怒声。
“就是,就许你蒙着眼睛乱弹琴,就不能别人不缚缰绳了呀?”
“瞧仔细了,这是高难度,不是出老千,你要跟着学,没人拦你也,你敢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议论全都偏向紫晴,楚飞雁慌张得看向楚天戈,如今寒紫晴的一举一动,都让她不安在,这场比试可全在掌控中,她不希望再出任何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