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此刻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同情自己,还是该嫉妒裴雪竹他哥。
叔叔,你放心得太早了。
这就是个禽兽。
可他又不能冲出去对裴雪竹他爸说,很可能她爸非但不听他的,反而先把他轰了出去。
雪竹的表情也有些心虚。
爸爸这么信任她和孟屿宁之间没什么,结果他们刚刚却在……
她垂下头,内心复杂。
裴连弈不但信任孟屿宁,还邀请孟屿宁去他家睡一晚。
“怎么样?你好久也没跟叔叔聊天了,去叔叔家睡一晚吧?”
孟屿宁下意识看了眼雪竹。
裴连弈立刻推了推女儿:“小竹,说话啊,你不想哥哥去我们家做客?”
雪竹又看向孟屿宁,后者正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她上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只能小声说:“哥哥去吧。”
裴连弈脸上笑开了花,一手拉着一个要带他们回家。
雪竹朝洗手间望了眼。
迟越还在里面。
她有点担心。
“爸爸你先下去吧,我得去跟老师同学打声招呼。”
裴连弈点头:“也是,不能就这么直接走了,那我和宁宁先去车上等你,你快点啊。”
雪竹:“嗯。”
他们离开后,雪竹又返回房间,想叫迟越出来。
她敲了敲洗手间的门:“迟越?”
门从里面被打开。
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那什么,我要下去跟老师们打个招呼,你现在下去吗?”
迟越:“嗯。”
两个人并排穿过走廊,等电梯的间隙,迟越突然说:“你哥哥——”
雪竹肩膀一缩:“啊?”
镜面的电梯门投映出她惊慌的样子。
和当时他们在餐厅跟她的哥哥偶遇,那副样子一模一样。
或许那不是陌生。
而是紧张、羞怯以及不知所措。
迟越哑声问:“他说他喜欢你,这事儿你知道吗?”
雪竹好半天没说话,她不想和别人提起自己和孟屿宁的事,可迟越既然问了,孟屿宁也对他说了,因而她觉得没有矫情的必要。
她缓缓点头。
“那你呢?你对他是什么想法?”
雪竹没有说话。
迟越侧头看她,她咬着唇,虽然一言不发,可她害羞的样子着实刺痛了他的眼睛。
几乎是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笑了笑:“你小时候对你哥哥很好,是不是因为你从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他了?”
不回答也比承认好。
迟越心里这么想。
可这个女孩子从来不按照他所期盼的来,她点头了。
“嗯。”
迟越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特像个傻逼。
被她拒绝帮忙,然后又是被她哥哥听到自己在洗手间里的自言自语,后来她爸爸来了,他生生地打断了告白,狼狈地躲进了洗手间。
可是之前的那些都没有现在这一刻的自己傻逼。
他放在心尖悄悄喜欢了十几年的姑娘,原来早就心有所属。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掩饰和回避,说些她讨厌的话,做些她讨厌的事,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却又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喜欢她。
小时候还不懂为什么总那么在意裴雪竹,不知道那是喜欢,因为她不理自己,所以生气,于是总逗她欺负她,想要让自己在她心里特别一些。
后来懂了,却又不敢告白,害怕她不肯原谅,依旧用拙劣的演技掩盖自己的情愫。
怕她知道。
又怕她不知道。
电梯叮得一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雪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有重要的事要对我说吗?你还没说呢,现在说吧,我马上要回家了。”
迟越恍惚地啊了一声:“那个啊——”
雪竹:“哪个?”
他突然笑了两声,欺身压近,雪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直到被逼近电梯角落。
男人单手插着兜,笑得有些吊儿郎当:“躲什么躲?”
雪竹语气惊恐:“废话,你突然靠过来,我当然要躲了。”
“你知道躲我,那你怎么不躲你哥?”迟越突然问,语气喑哑,“你哥难道不比我禽兽?”
雪竹觉得莫名其妙。
“你是你,我哥是我哥,这有什么好比的?”她推开他,“你别靠过来啊,一身的酒气。”
迟越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皱眉,一脸的抗拒,是真的很反感他的靠近。
他心里好像被冰块砸了几下,又冷又痛。
男人抿唇,突然赌气般的扯过她的胳膊,将她摁在了怀里。
雪竹用力推他:“喂!”
迟越收紧手臂,嗓音低低哑哑的:“裴雪竹,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不是早八百年前就和解了吗?”雪竹挣扎着,或许是被抱得太紧,他身上的酒气让她很不舒服,“你是不是发酒疯啊?放开啊,不然我报警了啊。”
迟越又笑了。
雪竹完全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回事,挣又挣脱不开,两个人的身高体型差距太大,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还是小时候好,她比他高力气也比他大,要换那时候迟越早就被她揍倒在地了。
她放弃挣扎,语气无奈:“你这样要是被人看见了,那我们就更说不清楚了。”
迟越几乎是咬着牙问她:“你就这么想跟我说清楚?别人调侃我们就让你这么讨厌吗?”
雪竹觉得他简直在问废话:“和不喜欢的人被拉郎配当然讨厌啊。”
迟越的身体一僵。
然后他放开了她。
雪竹揉了揉胳膊,皱眉问:“你到底在搞什么?”
她完全没有考虑过他。
因为他实在藏得太好了,所以就算这样一个充满了复杂情绪的拥抱,也还是没让她察觉到自己对她那特殊的心意。
裴雪竹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讨厌她。
即使他们后来和解了,他也只是从讨厌变成了不讨厌。
在这一刻,迟越总算意识到了自己这些年来的笨拙和莽撞有多错误。
电梯到层,他突然吊儿郎当地笑着说:“我可能喝多了,一下子脑子糊涂,发酒疯了。”
雪竹气得打了他一拳。
迟越生生接下了这一拳。
他突然说:“喂,裴雪竹,你哥哥追你的话,你千万别答应得太快,女孩子太好追会很掉价的。”
他才不要做什么月老。
最好那男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裴雪竹喜欢他,而且是这么多年。
大家都是男人,凭什么他单相思了这么多年,那男人却白白得了他喜欢的女孩子这么多年的爱慕。
那男人越晚追到裴雪竹,他越解气。
雪竹羞恼:“要你管啊。”
迟越切了声,恢复到往日的模样:“谁想管你。”
回到餐厅,雪竹因为要提前走,被一帮同学围着,非要她自罚三杯才准她走。
迟越回到五班的位置。
朋友们兴奋地围过来:“怎么样?告白了吗?”
迟越摇了摇头。
朋友们大失所望:“不是吧,你行不行啊迟越,这么好的机会你又没把握住?”
迟越不想告诉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想,其实告不告白都无所谓了。
如果告了白,反倒会让她觉得困扰,多年的死对头喜欢自己,迟越用脚趾都能想到她会有多惊讶多不知所措。
而且她更习惯他以一个嘴损的朋友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既然如此。
那就把这个身份演到底好了。
朋友们都在替他可惜。
可他觉得这份心意其实不需要她知道,本来他喜欢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事。
如果给她带来了困扰,反倒会玷污他的这份喜欢。
这世上倘若人人都有着一腔孤勇,又怎么会有那么多遗憾错过的故事。
之所以佩服那些勇敢追逐的人,正是因为自己并没有那种勇气。
而这种不勇敢,才是生活中大部分普通人最真实的状态。
如果一个人将爱意藏在心中数十年,最终也仍是选择安静掩埋,让它随着时间消逝或升华,请不要嘲笑他的胆怯和懦弱,因为在爱面前,有人大胆肆意,开朗如热烈的日光,而有人却小心翼翼,内敛如潺潺的细水。
无论勇敢与否,这都是最真切的爱意。
迟越突然想,部队宿舍里,桌上贴着的她的照片应该揭下来了。
那是他们高三毕业时拍的照,他们都穿着一样的高中校服,像天空一样的蓝白色,虽然她笑得很不自然,而且这张照片还是在五班和十一班的同学们的起哄下才照的,可这张照片却不亚于同寝室战友们时常用来想念慰藉的女友照片。
他之所以在海陆空三军中选择了天空,或许就是因为十八岁的裴雪竹穿这身校服的模样太惊艳。
第65章 . 二十三岁 亲密【二更】
聚会结束前提前走肯定要事先和人打个招呼。
“走可以, 没有不让你走,你先把这三杯酒给喝了。”
雪竹面前摆着三杯满好的酒。
宴席过半,大部分的人已经喝得醉醺醺, 撕开了社会人士那层虚与委蛇的伪装,借着酒劲儿开始撒泼耍赖。
张柠提出要帮雪竹喝, 结果被人拦下:“是裴雪竹要走又不是你走, 你替她喝那她还得留下。”
雪竹觉得头疼。
其余几个怜香惜玉想要替雪竹喝酒的也无一例外地被拦下了。
“你几个是裴雪竹男朋友吗?不是她男朋友不是她老公又不是她亲属凭什么帮喝酒?中午的时候迟越想帮她喝她都没承认家人的情呢, 想英雄救美也得先问问美领不领你这个情呐。”
雪竹当然不愿意麻烦别人。
正胶着着,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肯定是爸爸在催了。
谁能想到这帮男同学喝个烂醉,她过来跟老师打招呼就这样被拦住了。
“我先接个电话。”
男同学以为她要跑, 挑眉说:“别想跑啊, 就在这儿接。”
雪竹叹气, 接起电话。
是孟屿宁的声音。
“怎么还没下来?”
比起这帮男同学吵嚷的声音, 这一刻手机里孟屿宁温和询问的声音宛如天籁。
雪竹小声说:“我被人拦下了, 说必须喝了酒才能走。”
孟屿宁略低沉地说:“你没跟他们说你不能喝酒吗?”
“我说了,他们不信。”
“裴雪竹,打个电话怎么那么久?快过来把酒喝了就放你走,别磨磨唧唧的,我们这还要再喝下一轮呢。”
雪竹叹气:“来了, ”然后对孟屿宁说,“我看看能不能跟他们撒个娇装个可怜吧,屿宁哥你别跟我爸爸说,我马上就下来。”
再之后也不等孟屿宁说话,雪竹被催得有些暴躁, 匆匆挂断电话。
酒店楼下,被挂断电话后的孟屿宁表情略有些复杂。
男人皱着眉,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连弈问:“宁宁, 小竹下来没有?”
“她遇到点麻烦,”孟屿宁说,“我上去接她。”
***
雪竹小时候其实特别会撒娇。
小女孩特别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嘟嘴软声眨眼又娇哼,这一套除了宋燕萍不吃,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
尤其是在男性长辈面前。
被这么个雪团子围着,再硬再刚强的心也化成了绕指柔。
后来她长大就不爱用这招了,性格也没小时候那么外向了,裴连弈本来就宠她,想要什么根本不需要她撒娇,这几年过去,渐渐地她也变得文静内向了起来。
“班长,”雪竹嘴角下撇,眼尾也跟着往下垂,整个人看着委屈又蔫答答的,“我真的不能喝,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起哄起得最厉害的男人就是十一班的班长。
她这一服软,旁边跟着起哄的几个男人立刻犹豫了起来。
班长也愣了愣,不过还是坚定地摇头:“不行,得喝,谁让你要先走的。”
张柠扯了扯雪竹的衣服,在她耳边悄声说:“我帮你去叫迟越吧。”
“别麻烦他。”雪竹拒绝。
“那你胃不舒服啊,怎么喝?”张柠拍拍她的肩膀,“等着我去给你叫啊。”
也不等雪竹说什么,她直接转头去找迟越。
班长眼尖,哎了一声:“张柠你是不是去给裴雪竹搬救兵啊?不行啊,不能叫别人帮忙喝,除非你把她老公或者男朋友找来,我们跟她对象喝也行。”
张柠边跑边反驳:“你们这帮难得,我还能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你们他妈就是欺负雪竹单身!”
目的昭然若揭,这帮喝醉了的男同学竟然也不掩饰。
“就是欺负她没男朋友,怎么样?有本事你现在给她找一个来。”
张柠跑到五班那桌,结果却没看到迟越,一问五班的人才知道迟越喝多去了洗手间。
“啧,关键时刻就不在。”
张柠四处张望,想找找看有没有跟雪竹关系比较好的其他男同学,要是随便找一个,雪竹肯定不愿意麻烦人家。
扫视了一圈,她的眼神突然钉在了某个方位。
餐厅的门口进来了个人。
而就在前几天,她还在网上搜过他的词条。
只可惜照片压根没几张,还都是合照。
她以为自己近视看花了眼,用力闭了闭眼又晃了两下脑子,睁开眼时还是那张脸。
张柠还是觉得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
直到她看见有几个和她同在金融行业工作的同学朝他走了过去。
她登时像块木头似的愣愣戳在那儿。
正好前几天和她聊过天,虽然认识孟屿宁但没见过孟屿宁的那个男同学注意到她杵在这儿,有些好奇地上前询问:“张柠?你喝酒喝傻了?”
张柠回过神,立刻拉着他的袖子指着不远处的男人问:“那是不是孟屿宁?”
“啊?谁啊?”
“就从你们投行界杀出来的黑马,Lenny Meng啊,前几天刚聊过,忘了?”
男同学顺势望过去,然后也变成了木头。
张柠:“我没看错嗷?”
男同学:“我视力1.2,就算你看错了我也不可能看错。”
张柠:“那现在怎么办?”
男同学:“废话,上去递名片啊,走走走。”
孟屿宁本来是上来找雪竹,高中聚会包下了一整层的餐厅,酒店方特意还在LED大屏上打上了庆贺同学聚会的字样,因此他们聚会的地方其实很好找。
刚进去,正想找个人问,就有人主动上来了。
“孟总,您好您好,去年我们有在上海的金融峰会上见过面的。”
“我是柏林地产的,这是我的名片。”
看来小竹的高中同学里,在金融行业工作的并不少。
孟屿宁一一应过,见没见过面根本不重要,打声招呼总不会有坏处。
“您来深圳出差吗?过来酒店吃饭的?”
孟屿宁微笑:“我来找人的。”
“找谁啊?”
“裴雪竹,请问认识吗?”
刚走到面前的张柠前一秒她觉得自己眼花,这一秒又觉得自己是耳鸣。
不过和她一道的男同学倒是眼明耳尖,立刻说:“那什么,我认识她。”
雪竹这边还在跟班长斡旋,走了几分钟的张柠突然不知道从哪个方位大声喊她的名字:“雪竹,裴雪竹,有人来接你了!”
十一班的同学们同时往声源方向望过去。
英俊斯文的男人走过来,气质出众,成熟温和,在看到眼神迷茫的裴雪竹后,勾起唇笑了笑。
“我来接你。”
雪竹傻乎乎地哦了一声。
刚刚劝酒的几个人回过神来,以班长打头,清了清嗓子说:“那什么,这位先生,裴雪竹她现在还不能走,她得先把这三杯赔罪酒喝了才能走。”
孟屿宁看了眼桌上的三杯酒,施施然道:“我替她喝吧。”
说完他要去拿酒。
班长拦下他的动作:“等等,如果随便一个人都能替裴雪竹喝酒,那还有什么意思?我们有规矩的,只能是她家属,要不就是她男朋友可以替她喝,这位先生,请问你和裴雪竹是什么关系?”
雪竹:“他是我哥哥。”
孟屿宁:“我在追她。”
当事人口径不一,几个劝酒的面面相觑。
张柠站在旁边,犹如当头棒喝,一棍子被敲得满头金星,她现在脑子很乱,一个从高三到大学毕业关系一直不错的朋友,一个是行业金字塔上需要仰望的金融精英,现在就这样同框站在一起。
之前雪竹跟她说认识孟屿宁,她还不信。
现在孟屿宁的话又告诉她,他们不光认识,他们还是成年人之间那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她现在不知道是该羡慕雪竹,还是该指责雪竹。
你明知道老娘也是干金融的,有这么好的人脉为什么不介绍给老娘!
孟屿宁徐徐问道:“都是男人,希望你们能理解一下,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名分,但我现在在追的女孩子被劝酒,我总不能不为自己表现一把吧?”
他语气熨帖又温和,像是在好声询问他们的意见,谦逊有礼,又像是给足了裴雪竹面子,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听得懂他话里有话的人都知道,这位先生属于典型的谈判家,好话全让他一个人说了,堵得其他人开不了口,开口也比不得他这么会装模作样。
班长语气结巴,一时片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孟屿宁替雪竹喝了三杯酒,礼貌地带着人离开。
张柠送他们坐电梯,一路上朝着雪竹挤眉弄眼,眼见着这两人要走了,她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整个人看上去别扭无比。
还是孟屿宁先开口和她道谢。
“张小姐,谢谢你带我找到小竹。”
张柠立刻摆手:“小事小事,那个孟先生,您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我叫张柠,跟您的宁你不一样,多个木字旁。”
孟屿宁微笑:“柠这个字比宁活泼,带木字旁又显得稳重踏实,你将来的事业运势一定不错。”
张柠一脸受宠若惊,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得到孟屿宁的恭维。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客套话,但业界的行业精英愿意和自己客套,这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她刚出茅庐,孟屿宁这样的人是所有像她这样的职场新人共同的奋斗目标和引路灯。
“雪竹,”张柠悄悄拉过雪竹,有些难为情地询问她,“我能不能找孟先生加个微信啊?工作微信就行,不需要私人的,以后要是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要是能找他给建议的话,肯定比找老板还有用。”
雪竹额了声:“你加他的微信问我干什么?你直接问他啊。”
张柠说:“我肯定要问你啊,万一你不乐意我加他怎么办?”
“我为什么不乐意,”雪竹莫名其妙,“你直接问他吧。”
张柠又小心翼翼地问孟屿宁能不能加个微信。
孟屿宁没直接回答,而是看着雪竹,问她:“可以吗?”
雪竹脸有点红,语塞道:“你愿意就行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屿宁轻笑:“即使革命现在还尚未成功,我也要自觉一点才行啊。”
雪竹:“……”
张柠受不了地转过脸,唇角边的姨母笑怎么也忍不住。
加上微信,孟屿宁又对她说:“那以后有关于小竹喜好的问题,还希望你能多给我提供些情报。”
张柠猛点头:“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