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活
黄药师似乎没有把他介绍给岛上其他人的想法，这也正和欧阳克的心意，其实想想也清楚，西毒的侄子跑到东邪的地盘上来…
黄药师被称之为东邪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行事完全随性，任意为之，名声比西毒可是好上太多，而东邪…
和黄药师一比，欧阳克当真是古板的很。
一路行来，虽然很多地方一看就知刚刚建造完毕，但是布局的确精妙，东邪的品味无需置疑，倒是欧阳克，一向是没有艺术细胞的…他很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想到了这么多的桃花能结出多少桃子这样的问题…
桃子的味道，确实不错…
“这片桃林的布置如何？”黄药师带着欧阳克走的是小道，还未完工的样子，但是确实是处处精致的。
“很漂亮。”欧阳克顿了顿，自付说不出更好的形容词，反正，他也不准备成为一个掉书袋的书生。
黄药师带点无奈地开口：“阁下，就不能多说上几句话？这还是你的提议吧？”
“黄前辈，侄儿不敢质疑什么。”欧阳克严肃地开口，然后难得地笑了笑，刚刚的心焦一扫而空，心情也好了起来。
现在的桃花岛给人一种百废待兴的感觉，欧阳克很清楚，仅仅几年的时间的话要把桃花岛弄成仙境确实是很难的。
桃林深处是一处单独的小院，木质的房屋，很像在现代时的那些度假村的小木屋，当然，这个是没有小木屋外面碍眼的空调的。
天已经完全暗了，虽然习武之人眼力甚好，但是终究朦胧了，欧阳克突然开口：“黄药师，我肚子饿了。”这是他第一次称呼对方的名字，叫了出来之后又有些尴尬，黄前辈、黄兄…
黄药师却仿佛没有什么感觉：“那好，我去弄点吃的…给你做饭。”
“你？做饭？”欧阳克有些惊讶地开口，倒是忘了自己刚才的尴尬，虽然知道黄药师会做饭，但是愿意做给别人吃倒是难得，当初一路同行，黄药师是宁愿啃馒头也不愿来帮忙烤点野味的。
“自然是我做饭，欧阳贤侄——”黄药师拖长了语调：“难不成欧阳贤侄会做饭？”
咳咳…欧阳克不说话了，上辈子依靠微波炉电饭煲和超市的各种熟食他虽然一个人住但是毕竟饿不死，这辈子，他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了…
黄药师离开了，但是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手上拿的是一碗面条，上面盖了一个荷包蛋，也不知道是确实饿了还是黄药师的手艺确实很好，一碗没什么材料的面条欧阳克吃的津津有味。
“黄前辈的厨艺确实很好。”欧阳克吃完后由衷地赞叹。
“你是第一个夸奖的。”黄药师突然笑着开口。
“为什么？”不好吃也该夸一句，何况确实不错。
黄药师想说什么，终于没开口，没人夸…他可不曾做给别人吃过，东邪，就连自己的弟子也是恭恭敬敬的，事实上，又有谁敢像刚才一样叫着他的名字一副“支使”他前去做饭的样子？
“今天你就睡在这里吧。”黄药师道。
“这里？”欧阳克刚才也看清楚了，这边是在桃林深处的小院子，几间连着的木房，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什么的全都有，但是卧室，貌似只有一个…
“怎么了，当初我不是也住在你那里吗？”黄药师微微皱眉。
在白驼山和黄药师偷偷来往那会儿——这个说法倒是古怪，黄药师是住在那里没错，但是在白驼山他是一个人一个院子，好歹有几个空房间，但是这里，一目了然什么也没有吧？
欧阳克有些错愕。
“挤一下吧。”黄药师淡淡地开口，两人挤一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就挤一下吧。”欧阳克苦笑，他一直都不习惯在别人的身边睡觉，那次的旅途，每次他都坚持守夜，也是这个原因，但是现在，也不好拒绝。
在床上躺着，欧阳克没有一丝睡意，他是躺在内侧的，也知道黄药师这样的高手随便一个动作就能惊醒，无奈之下干脆控制了呼吸练习内功。
一夜无话。
第二天黄药师的脸色倒是不怎么好看，欧阳克也不多话，最近几天他都没有睡好，现在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我去拿点早饭。”黄药师开口，对面的人昨天结结实实地防备了他一个晚上，是什么意思？他的脸色确实不好看。
“你不自己做？”欧阳克直觉地开口，东邪做的饭…总是让人期待的。
“既然别人已经帮忙做好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做？”黄药师一副看到白痴的模样。
…这倒也是，黄药师也不像是勤快的人——在这方面，从昨天他只拿到一碗鸡蛋面就能看出来了。
黄药师的徒弟是极为孝顺的，这从黄药师带回来的一堆食物上就可以看出来。
“你每天吃那么多吃得下吗？”欧阳克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奇怪地问，从包子到馄饨，从煎饼到豆浆…刚刚看到黄药师震撼性地拿了那么多东西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无语凝噎”的感觉了…
“哦，我只是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所以全拿回来了。”黄药师不否认自己的心情不怎么好，和欧阳克在一起一向聊得极好，但是昨天，明明是对方来找自己吧，到最后却有种…接着对方又运功了一个晚上，这家伙又不是女孩子，就算是女人，自己也没到那个地步吧？
“以前在白驼山，我可是还要自力更生才能吃饱的。”黄药师有些讽刺地开口。
欧阳克一愣：“你在责怪我没给你吃饱？”当初是他自己要偷偷摸摸的吧？而自己也不能一下子猛增一半以上的食量，让他自己下山弄点什么或者打野味也很正常…好吧，自己真的没尽好地主之谊。
吃过了早饭黄药师就消失了，为了避免再次迷路，保险起见之下欧阳克也不敢乱走，干脆就回屋补眠。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欧阳克就条件反射地醒了，多半是黄药师回来了…现在的时间，他的肚子又饿了，该是中午了吧？
欧阳克正想开口，又觉得不对劲，黄药师的脚步声，不是那样的…
门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那个，在小镇上见过的，因为种种原因欧阳克记得清清楚楚的女子——冯蘅。
第20章 天才
冯蘅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愕，欧阳克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冯蘅和黄药师…那么自己算不算是被捉奸在床？当然事实上什么也没有…
欧阳克是完全可以明白冯蘅的惊讶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黄药师的床上，而冯蘅的惊讶，像极了当初，那个拿着宵夜的护士…他突然感到寒冷。
“黄师父竟然在房里藏了一个女人！”冯蘅口出惊世之言，惊醒了欧阳克，然后，他很想吐血。
“你说什么女人？”欧阳克皱眉，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像女人的地方，冯蘅这是什么眼神？
“你是男的？黄师父在房里藏了一个男人？怪不得要吃那么多东西…”冯蘅再次惊讶地开口，欧阳克一出声，他的性别倒是毋庸置疑了。
欧阳克有些窘迫地坐起来，倒是意外地平静下来，同时想到，他是披散了头发的，十五岁的少年身子没有完全长开…冯蘅的误解倒也在理…
但是…
“你怎么会来的？”
欧阳克在尴尬过后，却是感到心冷，黄药师就是这样让冯蘅随随便便进来，然后看到自己的吗？而现在，自己又能怎么办？心神不定之下，他的声音是有些冰冷的。
“我在研究桃林的阵势啊！黄师父的这个阵势做的太好了，只是毕竟没有完成啊，我终于还是找到这里，以前我都不知道，岛上还有别人。”冯蘅的脸上有些得意，她对欧阳克更是充满了好奇，来桃花岛这么多天，她从来不知道岛上还有这么一个人。
研究阵势…欧阳克是惭愧的，和冯蘅相比，他…有了地图还走不通…这样，算是人比人，气死人吗？
“冯蘅，你怎么在这里？”黄药师带着午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冯蘅，他的口气并不好，特别是在看到此时的欧阳克那个邋遢的样子时候。
“黄师父…”冯蘅对黄药师却是有些敬畏的，瑟缩了一下。
“我倒是小看你了，不过你的胆子倒是真的很大。”黄药师看了一眼心虚的冯蘅，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武眠风一直护着——他也看出了徒弟的感情，这个冯蘅早就被他赶出桃花岛了，冯蘅是很聪明，但是很多时候两个聪明人在一起想到的，是斗智。
冯蘅能凭着这样虚弱的身体，在不长的时间里清楚桃花岛的布局，确实是天才了，但是，这样一个人在岛上真的有拆他的台的感觉，即使因为工程巨大而整个阵势并不完善…但是就这样被破掉…
“黄师父…”冯蘅看着对方严厉的表情倒是真的害怕了，自己这样跑来，貌似还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黄师父，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早上的时候看你胃口大增，就想来看看情况…”
“你对阵势很有研究？”此时欧阳克已经知道了情况，对于冯蘅对黄药师的称呼虽然感到奇怪，但是更关键的是…明明黄药师设计阵势的时候在场的人是他，为什么现在看来冯蘅更…
“阵势真的很奇妙，至于研究我倒是研究的不多，只是，我能记住每棵桃树的样子罢了，还有每块泥土的不同之处…你是那次吃面的那个男孩吧？现在都这么大了！”冯蘅避开黄药师的目光对欧阳克笑笑，她的记忆力一向是非常好的，这个少年，当初黄药师可是极为宝贝的。
“冯姑娘当真是过目不忘，那么回去的路想必也是知道的。”黄药师开口，谁都知道这是在赶人了，冯蘅自然也明白。
“我认得路，不用送，下次我可以来找这个弟弟玩吗？”冯蘅开口，然后在看到黄药师变黑了的脸之后，马上承认了错误：“我下次绝对不乱走了！”
“你最好不要乱说，否则…”黄药师突然加了一句。
欧阳克看到冯蘅的脚下一个踉跄。
“黄前辈，这位冯姑娘可是以为你金屋藏娇了。”欧阳克面对有些尴尬的气氛开口，然后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这算什么话啊！
“金屋藏娇？现在看来最多只是草屋藏…你也不娇吧？”黄药师带着笑意开口，心头却是一动。
“现在已经过了午时吧？黄前辈也不能饿死了客人是不？”欧阳克笑着换了话题，目光落在黄药师拿着的篮子上。
黄药师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取出了篮子里的东西，是几只大包子还有一只鸡。
“现在倒是简略。”欧阳克尴尬地穿鞋下床，大白天在霸占了主人的床睡觉…于是他干脆评价一下那简单的午饭。
“简略？果然是不会吃美食的人，这两样东西可都不简单。”黄药师扔了一个包子给欧阳克。
不过是一个包子…欧阳克本不想接，毕竟尚未洗手，他虽然没有洁癖但是总是注意卫生的，只是黄药师已经在吃了，他到不好意思再去洗手，于是也拿过包子咬了一口。
包子很香，是鸡肉馅的，甚至欧阳克觉得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包子了，可是明明看不出任何的不同之处。
“做包子，馅和皮都很重要，皮厚了包子无味，皮太薄了又没了包子的感觉，而这个馅的选材…”黄药师有些得意地看着欧阳克明显崇拜的眼神，在说完之后问：“你明白了吗？”
“我今天才知道，连一只小小的鸡身上都分出这么多的部位…”欧阳克又拿了一只，这回是猪肉馅的了，看来，黄药师倒是不觉得吃猪肉掉价。
“猪身上哪块肉做包子最好？”欧阳克下意识地问。
“肋条肉最为合适。”黄药师依旧是认真回答。
“肋条啊…”欧阳克直觉地摸了摸自己胸腹之间的一根根骨头…
接着那只鸡也被拿了出来，烤的金黄的鸡竟然一点都没焦，看起来就无比美味，黄药师控制了力道，将整只鸡分成四块，当先递了一块给欧阳克，只是欧阳克也不在乎什么手脏之类的了，突然觉得温馨，突然，喜欢上这样的感觉…来这个世界十五年了，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这些东西，是黄药师自己做的吧？欧阳克嘴角微微上翘。
“快点洗手，然后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吃完饭，黄药师望着一直在洗手上的油腻的欧阳克开口。
“什么事情？”没有洗涤剂就是麻烦，欧阳克很后悔自己没记住用猪油制作肥皂的那个法子，猪油，有些人可是连甘油都能用这个制出来，但是他…
其实要赚钱的话，还是买地当地主保险一点——在这个年代。
“给阁下做张床，似乎，阁下和我一起睡睡不好吧？”黄药师淡淡地开口。
欧阳克几乎不敢与对方对视，这事，确实是他的问题…不过看来黄药师还会做木工啊，真不愧是黄药师…欧阳克有些沮丧地发现自己这辈子或许只有武功方面有可能胜过黄药师了，毕竟《九阴真经》和从小的努力不是盖得，但是鉴于黄药师比他多练了那么多年…希望渺茫。
而在医术方面…欧阳克很后悔自己没学中医，因为他的一手绝活现在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先不说有没有人愿意被开肠破肚，单单消毒就是一个大问题，而且医疗器械太过贫乏又无人配合，以前做手术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抱歉，黄前辈，我不习惯和人共眠，从小便是如此。”欧阳克擦干了手，桃花岛是一个能让人自卑的地方啊，黄药师和冯蘅那可是绝对的天才，欧阳克有种被打击到的感觉。
冯蘅和黄药师…黄药师…
黄药师没有再说什么。
第21章 悔痛
决不能小看一个武学高手…欧阳克看着黄药师利落地处理一块块木材，明明他手里只有一把刀，处理的一块块材料却比现代装修时使用了种种工具之后的效果还要好。
欧阳克是很想帮忙的，但是显然他没有什么用处，多半，还只会越帮越忙。
“黄…”欧阳克想了想，还是决定按以前的称呼：“黄前辈，这些木材是哪里来的？”桃花岛上一眼望去全是桃树。
“虽然你只看到了桃树，但是你不会认为这里只有桃树吧，更何况很久以前，这里的桃树还不多。”黄药师淡淡地开口，看着对方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气闷，古时交情好那是会抵足而眠的，分床…好吧，无论是夫妻还是朋友之间，这都代表着有矛盾了，只是，欧阳克却丝毫不知，这个家伙…黄药师突然想要咬牙…
欧阳克确实是不知道的，长在西域，他原本就没有受到太多的中原的教育，而上辈子也不会去关心这些，所以黄药师专门为他做一张床，他还觉得很荣幸…并在一边端茶递水…
一个下午，那张宽大的床就做好了，并不精美，但是觉得能睡人，铺了一层褥子就行了，反正他功力深厚也不必担心着凉。
只是忙了一下午的黄药师是绝对不愿意下厨的了，欧阳克吃的便是哑仆做的饭菜。
“黄前辈有多少弟子？中午那位冯姑娘…”在南宋的夜间，还是在一个岛上，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以休闲的地方的，欧阳克和黄药师的床分别在房间的两头，太过空寂的感觉使欧阳克开始寻找话题。
“我的弟子？一共有六人，陈玄风、梅超风、陆乘风、曲灵风、武眠风还有冯默风。”黄药师开口，两人相交，但是很少会谈到对方的这些事情，而欧阳克对于原著里的这些人，了解的确实不多。
“冯姑娘…”欧阳克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又顿住了，对于自己会提到冯蘅感到奇怪。
“冯蘅帮了我一个忙…”黄药师不想多说。
“是吗…”不是疑问句…欧阳克有些怔愣，冯蘅是帮黄药师拿到了《九阴真经》下册吧，这对黄药师来说用处不大，但是…
岛上的夜晚是深幽的，远处的昆虫的叫声在内功深厚的欧阳克的耳朵里听起来异常清晰，他突然想到了那些几乎被他忘记的事情，不，应该说他想要忘记的事情…
刚过三十就成为主治医生，凭借着各方面的一些关系更是受到不少人的关照，他在医院里是让人嫉妒的，但是他同样孤独。
他清楚一切的根源，“同性恋”三个字成为禁锢他的灵魂的枷锁，他不是勇敢的人，即使勇敢，他总是顾虑太多，疼爱他的父母，对他寄予厚望的爷爷…他宁愿自己死亡也不会愿意看到他们受到什么伤害。
在别人看来，他唯一的一次恋情就是那个有着明朗的笑容的女孩，但是只有他知道，他不曾有过真正的恋情。
三十岁的他不曾有任何的不良嗜好，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而工作之余，他只会选择在家里独自呆着。
不抽烟，不喝酒，一直吃食堂的饭菜套着一身白大褂，他不是小气，只是觉得没有花的必要，也因此，攒下的钱让他买下了一套120个平方的房子，在城市里，确实不可多得。
女人喜欢找坏男人谈恋爱，但是也会找好男人结婚，他的婚事，关注的人几乎越来越多了…包括他那个曾经说过“先立业再成家”的爷爷，陶华很清楚，家人都喜欢看到自己能有一个相伴一生的人，但是这个人绝不能是一个男人…不是么？
平顺的一生，不曾有过任何的出轨，陶华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所以，在那天，那个出了车祸由他开刀的男人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他没有挣扎。
唯一的一次出轨，在医院的值班室里，呻吟、痛苦、禁忌的快感…还有，目瞪口呆的拿着夜宵的护士…
他的世界，在一瞬间崩溃。
他承受了几乎所有的指责，那个男人、对方的妻子和亲朋，都在作证，那个人是正常的，而他作为医生…诱惑了自己的病人。
他从来都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害怕那些窃窃私语…
“不知道会不会有艾滋…”
“多半不是第一次了，竟然有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还好我妹妹还没有和他没发展出什么…”
“…”
…
那位一直对他极为慈祥的老院长隐晦地提出希望他辞职的时候…陶华妥协了…
然后，当他回到那个门口种了桃树的老家的时候，得到的爷爷的死讯——有些事情，传播的比想象中快了太多。
没有驱逐，没有责骂，有的只是无视，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么多年来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真正的绝望。
那个时候，他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眠，从小疼爱他的爷爷去世，而他的父母也似乎老了整整十年…
有人劝他，到国外，一切重新开始，但是他确实是放不下年迈的父母的，在邻里之间的不赞同里，在父母的无视里，他默默地做着一切。
生活，从来都不是美丽的童话，它其实是一个恶劣的孩子吧，肆意玩弄着所有人的命运…
他是医生，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查出自己患有脑瘤的时候，陶华选择了离开，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跪下，然后告诉他们，他要去国外。
卖掉了房子，然后来到来到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这里贫穷，但是这里淳朴，一年后，头痛日益加重的他将所有的剩下的积蓄汇给了自己的父母，还有一封信——“对不起，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他的父母，会认为他在国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的吧…
迎接死亡，然后发现自己竟然掉到了一本书的世界，他感到的是无比的惶恐，他今世的母亲缠绵病榻，对他，选择了忽视，他一直有一种不确定感，直到那天夜晚，那个在白驼山的地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人，抱着因为种种原因身体一直虚弱的他，说：“克儿，叫爹。”
心突然就定下了。
只是欧阳锋，是有着远大的志向的，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欧阳克，他有了再一次的人生，这次呢？他的命运，依然是那样，死在杨康的手里吗？
不，他不想认命。
欧阳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想要在白驼山终老一生。
但是他希望能完成欧阳锋的愿望，所以，他为欧阳锋下了一次山。
但是，这次呢？他，是为了黄药师下的山吧？他不希望，那个和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天才会消沉，会，独自在这个开满了象征姻缘的桃花的岛上呆上那么多年，心如死灰…
黄药师的呼吸依然是平稳的，欧阳克眨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沉沉睡去…
第22章 偷书
黄药师觉得很郁闷，几年前和欧阳克一行人到处跑的时候，看到欧阳克几乎是在哪里都能睡的，有时赶不到下一个城镇，欧阳克也都能靠着一棵树睡过去，只是现在在桃花岛上，对方却似乎不能入眠，这个，对黄药师来说简直就是侮辱！听着对方辗转反侧的声音，黄药师只能暗自平静着自己的心绪…
欧阳克，什么时候，这个名字竟然让他有这样复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