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包惜弱,是这个社会这个环境下的必然,她的悲剧其实最开始的施与者就是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包惜弱、杨铁心,还有杨康,他们的悲剧,只是一个无奈的循环,其实,只要破坏其中的一个环节…
欧阳克的走神只是一瞬间,然后,就听到包惜弱带着浓浓回忆还有悲哀的悠远的回忆。
即使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但是包惜弱依然深深地记得钱塘江畔的乌桕树,记得那些美好的日子,只是这个时候,她却只能长话短说了,家破人亡的遭遇…她说到一半便已经泣不成声。
“原来,这孩子还是杨再兴杨将军的后人。”欧阳克开口,杨铁心会杨家枪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历史向来不好,这“杨再兴”却是不熟了,说到杨家,想到的也是杨门女将…这会儿,倒是包惜弱提起了才知道…杨再兴,似乎就是宋朝的一个大将吧?
“杨将军…是西安府曾祖…”包惜弱坐在长凳上,靠着长桌垂泪,说不出地惹人怜爱,欧阳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天生就是让男人想要保护爱怜的,包惜弱喘了一口气,接着开口:“先夫的义兄却是梁山泊好汉赛仁贵郭盛头领的后人。”
原来郭啸天还是梁山泊上的人的后人…欧阳克愣了愣,当初他是一个书呆子,只知道学习,作为一个理科生,中国古代的很多东西却是没学好,四大名著只看过三国和红楼,其他两部,仅仅看了电视,而这辈子长在西域,虽说也学了不少,但是却没人会给他讲这些,所以这郭盛,一点印象都没有…
“原来都是忠良之后,对于杨将军,我是万分敬佩的,可惜…”黄药师叹了口气,他自然是知道这些人的,顿了顿,又道:“你相公既是忠良之后,你却要让这孩子在金国的王府长大,就不曾想过,这是害了这孩子?”
欧阳克不得不钦佩黄药师的思维之快,那个刚才还在屋顶上对他状似无意地动手动脚的大·叔,现在却…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比人气死人啊!
“就是,这孩子现在的身份是金国的小王爷,享尽尊崇,将来你若告诉他他的身世,你又要着孩子如何自处?”欧阳克开口。
“我,我会早点和他说的…”
“那样的话,一个孩子,寄人篱下,又是怎样的感觉?”欧阳克不管完颜洪烈和包惜弱突变的脸色,继续开口。
“但是,但是…我…”包惜弱不是李萍,不是那个在孤苦无依的地方也能独自生下孩子并且抚养他长大的村妇,她更像一个大家闺秀。如果李萍是在沙漠也能生长的仙人掌,包惜弱就是温室里美丽的花朵。
包惜弱善良,并且在某些时候能坚持己见,但是她的生活条件、她的经历注定,没有别人的帮助她很难独自生存——在这个动乱的社会里。
不得不说,李萍若不是被带到关外,不是在那样单纯的社会里,恐怕,郭靖的人生也会不一样吧?
宋朝的社会,对女性绝不公平。
“我觉得,你也该为杨兄弟想想,”欧阳克拉拢自己和包惜弱的距离,然后再下狠手,“他若泉下有知…自己的孩子竟然成了金国的小王爷…”
完颜洪烈脸色灰白,包惜弱却突然跪了下来:“大侠,你能不能治好康儿,然后送我们母子回牛家村?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会回报的。”她此时一脸的坚定,同时歉意地看向完颜洪烈:“王爷的恩情…”
“惜弱!”完颜洪烈睁大了眼睛,打断了对方的话,两年多的相处,满腔的情意,现在就要离别?不仅是对包惜弱的不舍,还有那个这两年几乎一直由他照顾的孩子…
“对不起,我…”包惜弱再次哭泣。
完颜洪烈抱着孩子,杨康一直都没有离开他的手,也没有醒,想到这个孩子在自己的教导下学会叫爹,学会叫娘,还有那一声声清脆的“父王”…
“两位,就要这样夺去我的一切吗?”完颜洪烈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无力,东邪、东邪、东邪…他愤怒地几乎要咬碎了牙,当初的一切布局就要全部成空,他不甘心!
“这原本就不属于你。”欧阳克没有什么同情的想法,他很清楚,完颜洪烈一开始就错了,如果他没有做那些事,那么,自己一定会帮他,但是现在情况不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包惜弱再次道歉,然后身体一歪——原本身体就不好,更是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的她,晕倒了。
完颜洪烈脸上的担忧不是假的,欧阳克从他手里接过了杨康——现在这孩子,该用这个名字了,然后想了想,又将孩子交给黄药师,自己抱起了包惜弱:“我们离开。”
黄药师眼睛里的不满显而易见,但是没有任何反对的表示,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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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破庙,洪七公看到来人,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在身上摸了摸,惊讶地开口:“小子,你这回抢回一个媳妇来了?”
“七兄,与其说媳妇不如说是娘,这家伙任性妄为,好似还没断奶。”黄药师的话里满是讽刺,欧阳克这家伙,似乎,非常喜欢女性…还是比他自己年长的女性…黄药师皱眉。
欧阳克看了对方一眼,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还没考虑好药如何反驳,就先发现一件倒霉的事情了——这样一个破庙,到哪里去放一个衣着华丽的美女?这个美女还是那种风一吹就倒的!
于是,在抱着一个大美女,这个美女的还在自己怀里柔若无骨散发着所谓幽香的香艳的情形下,欧阳克忘了黄药师的讽刺,反而有些手足无措地询问对方:“那个…怎么办?”
黄药师把杨康扔给洪七公,然后问抱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跑了一路的欧阳克:“怎么,累了?那还不放手?我来抱。”
“你…你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包惜弱和冯蘅一样是病美人…欧阳克皱眉,脸上的汗珠在破庙上方破洞里射下的阳光的照耀下…算是…熠熠生辉…
“我?不轨的想法?一直不肯放手的是阁下吧?”黄药师也看到对方脸上的汗水了,掏出一块青色的丝帕就帮欧阳克抹去了鼻子上的“小水珠”,然后是脸上的、脖子上的…
对方的举动让双手不能动的欧阳克有些脸红,那样靠近的黄药师…虽然两人之间还隔着被自己舒服地抱着的包惜弱…
不知不觉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便感觉有些汗水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再然后…
——黄药师用身体遮住洪七公的视线,脸色不变地解开欧阳克的衣领,用手帕擦去了那里的汗水,再一个来回…
难道自己,被调戏了?
欧阳克石化了,呆呆地看着黄药师一脸的严肃,对方,似乎只是帮自己擦汗…
还是,自己想多了?
微微敞开的衣领,通红的脸蛋,睁大了的显示着不解和无措的双眼,还有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的头发…
黄药师的心情很好。
第42章 破庙
“好了,汗已经擦掉了。”黄药师若无其事地收好手帕,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欧阳克涨红了脸,对方的态度让他不可避免地有怒意,但是,满腔的情绪翻滚却说不出什么,指责还是质问?那反倒会显得他心虚了。
陶华活了那么多年,但是他的一生却是单调的,一开始就是无尽的学习,他不需要操心别的东西,只要学习就行,直到大学,他甚至连一个真正的好朋友都没有,不是他不好相处,而是,很多时候,他可以和别人聊得很开心但是又肯定对方不曾进过自己的心,就像只要转身,便能忘掉。
后来踏上社会,在医院里,他的生活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交际,对于擅长的人来说,在哪里都是可以的,对于不擅长的人来说也一样。
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的陶华很容易会让人遗忘,他不是主动的人,而到了最后,即使有什么活动,有什么安排,人们也不会告诉他了,他们都觉得,他不会去参加的。
正如大学的时候那些同学去酒吧“体验人生”,他总是在第二天、在别人要他帮忙请假的时候才知道,其实他也想去看看,但是,别人觉得他不会去…
陶华的人缘不是不好,相反,不管是同龄人还是长辈都能和他聊几句并且聊得愉快,但是,他却是那种你不找他说话他不会找你的人,而且,有时候,他或许过于认真了。
正如有一次同事起哄说要到他家去,他认真地想着该如何招待,却一直没在那天等到对方,原来,只是一句玩笑话…
他们的嬉笑怒骂,连自己也没放在心上的东西,陶华却很容易当真,不管是一句恭维还是一句抱怨。
曾经有人这样和他说过:“不想和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容易当真,开个玩笑也不行吗?”
欧阳克可以感觉到,黄药师对他的若有若无的暧昧,但是,会不会是自己自作多情?会不会,是自己当真了?
他不曾有过真正的恋情,有时候,他甚至弄不明白,怎么样的,算是爱情?
在刚才,他的心跳的很快,黄药师的动作太过亲密,何况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对对方的好感,可是自己是欧阳克,对方是黄药师!
即使是在千年后,禁忌的爱情依然不是能放在阳光下的,或者说,即使有这个胆子,也害怕责任。
每个人从出生起就背负各种各样的责任,没有谁可以任性地扔下一切,家庭、社会、朋友…
何况即使是东邪,也不能无视一切吧?龙阳之好,说起的时候是让人唾弃的,而两者之间呢?传下来的典故,都免不了有豢养、娈童这样的说法,便知道,没有公平可言。
儒家的种种教条之下,他们又能如何?还有欧阳锋,欧阳克很清楚,欧阳锋还是想要抱孙子的,只是因为出于愧疚,欧阳锋从来都不会要求他什么而已。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黄药师又是怎么想的?
欧阳克知道自己不是聪明人,他读的是死书,他会的是熟能生巧,就像习武时他永远不会举一反三一样…而猜测人心,是聪明人才做得了的事情。
黄药师的心,他猜不到,或者说不是猜不到,即使感受到那些隐隐约约的情,即使察觉出黄药师对他的与众不同,依然会怀疑。
不想要,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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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黄兄了。”欧阳克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你们两个,竟然点一个小孩子的穴道,难道不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吗?还有,小家伙不要告诉我你抱着的是赵王府的王妃!”洪七公的话打破了那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
欧阳克绕过黄药师,向着那个已经解开了杨康的穴道的穿着破烂的人笑笑:“她曾经确实是王妃。”
“小家伙,你年纪还小,有些东西沉迷了不好…女色害人啊——”洪七公一脸严肃、语重心长地建议。
嘴角抽搐,欧阳克无奈了:“七公,我再怎么说,也不会去抢个王妃吧?”
“东邪的朋友…”洪七公上下打量了欧阳克一番:“他的胡作非为,我可是深有感触的,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很可惜,陶华兄和我是完全不同的。”黄药师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但是他真的感到挫败,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即使看起来很早熟,那也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很多做法,分明又不是一个孩子…
刚才的举动,只是因为他觉得对方怀里的人过于碍眼罢了,于是原本单纯的擦汗变成了带点试探的动作,然后,只得到一句“有劳”?
“不会是更加…”洪七公看看怀里被对方抢回来的小王爷,又看看对方怀里的女子,对于黄药师的话感到怀疑。
只是,这时那个刚刚被他解开了穴道的杨康却醒了,这回,他大哭起来——这孩子,来来回回地颠簸,几个男人还都不是会抱孩子的,而最重要的是,他饿了。
或许是母子连心吧,包惜弱也终于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男人怀里,慌忙下地,娇娇弱弱地倒在了可以称之为肮脏的地上,却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她抱过杨康,轻哄几句,杨康便不再哭了。
欧阳克见包惜弱并没有觉得这里的环境和她不相配,便笑道:“杨夫人,我现在清晰地看到,鲜花在牛粪上。”他须要转移注意力。
“我原本就不是大户出生的人…”包惜弱这时的脸,给人的便是凄美的感觉。
确实,包惜弱不是一个看重富贵的人,她愿意把牛家村原本她住的房子搬到王府一住十多年,她愿意吃斋念佛,便知道,她原本也不是贪恋富贵的人,她渴求的只是一份平凡的幸福,她爱的是那个虽是武人但是会细心照料她的杨铁心,所以,她半生闷闷不乐,所以,她最后宁愿死。
其实,毁了她的一生的,就是完颜洪烈,以爱为名,最终却是伤害。
众人不再多话,找来东西吃了。
然后包惜弱再次说了一遍当初杨家和郭家的事情,洪七公感慨一番,然后便听到包惜弱的恳求:“黄大侠,我知道,你便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是我远远比不上的,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能早点见到铁哥…但是康儿…他是杨家唯一的后人,我不能让杨家没了香火,可是偏偏,我连他的温饱都不能保证,我是个没用的人…”包惜弱的眼泪再度流下,欧阳克掏出一块手帕来给她——行走江湖之后,身边便总是带着这样的东西了,说是手帕,用处却多,除了平时洗脸擦手之外,还是能包扎伤口或者包些东西的,这会儿还没有塑料袋呢。
“几位大侠,康儿也是命苦的人,出生就没了父亲…我便是希望他一生幸福,可是…我也知道,我没什么立场,但是…当初,也是赵王爷,我才能生下康儿,我便是欠了他天大的恩情了,这恩情,指不定便要来世才能相报,而现在…原本我是想着回牛家村的,但是赵王爷也知道那里,既然已经离开,我也不想与他再有纠葛,以免越欠越多…我…”
包惜弱的话有些条理不清了,但是大致却是能明白的,黄药师打断对方的话:“杨夫人,既然我们已经插手,这事,必然会帮你处理好,你回牛家村也不是现实的事,我帮你把过脉,你受不了舟车劳顿,我们自会找个地方安顿你。”黄药师对包惜弱没有什么好感,而包惜弱的身子,先天条件比冯蘅好多了,只是她自己的缘故才变得这般,是心病,黄药师便也没有多说。
“多谢大侠。”包惜弱一脸的感激,怀里是对这一切茫然无知的杨康。
“杨夫人也不必称呼我们为大侠了,他是黄药师,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而这位是洪七公。我叫陶华。”欧阳克开口介绍。
“民妇见过黄先生、洪先生、陶先生。”对于洪七公的形象,包惜弱毫不在意,她原本,见到小猫小狗都会捡回家,平日里即使没钱,也会给路过的乞丐一碗饭食,自不会有什么偏见。
“老叫化想起来了,这里不远倒是有个庵堂,我们几个大男人怎么照顾孤儿寡母?何况天色将黑。”洪七公突然一拍双腿,从地上站了起来,猛然开口,他对于这对母子倒是极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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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收拾了东西,欧阳克还独自去京城一趟买了不少用得上的物件——这也是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只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欧阳克,却是没发现有人跟上了他。
欧阳克带着一大包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破庙门口的黄药师,对方的脸上有些无奈的神情:“你的江湖经验,果然还是太少。”
没有讽刺或者其他,还有浓浓的关心,欧阳克竟有些无措。
“跟来的朋友,出来吧。”黄药师潇洒上前,将欧阳克拦在身后,朗声开口。
确实是有人跟着的,欧阳克也立刻察觉到了,对方的功力远远在他之下,但是隔着几百步跟着,他竟然一无所觉。
“我们王爷,很快就到。”出来的几人躬身行礼,竟然说不出的恭敬,而且大大方方,倒是让原本想要好好教训对方一顿顺便出出心头的闷气的黄药师不能下手了。
“惜弱…”完颜洪烈确实很快就到了,看着包惜弱神情痛苦。
“黄先生,我们能单独说一会儿话吗?”包惜弱开口。
“可以。”黄药师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不少小桃花的纠结啊…
下一章,杨康的事情就能解决鸟,然后,终于要轮到感情发展了,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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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关于包惜弱,她不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可是,也不该把错处全赖到一个女人身上,她只不过是一个花瓶…
她的一生,也是有些悲哀的,但是同样,她也算是一个对爱忠贞的善良女子…
在杨康的问题上她有些处理不当,但是不可否认,和她犯了同样错误的还有丘处机,而他们的出发点,或许只是不想让杨康美好的生活破灭,或者说,真的面对那个孩子的时候,说不出口…(我觉得我怎么就那么抒情呢,远目…)
包惜弱和完颜洪烈之间,如果真的出现爱情就是真真切切的虐恋情深了…只是我觉得,包惜弱不见得就会爱上完颜洪烈,两人之间,终究相差太多。
其实我很欣赏完颜洪烈,这家伙很果断,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他是一个枭雄,而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痴情。
但是,用阴谋得来的爱情…
完颜洪烈对包惜弱、对杨康都很好,可是越是这样,到了最后,越是会让所有人都痛苦。
第43章 解决
“惜弱,你当真便要离开?”完颜洪烈双目赤红,盯着对方。
“对不起,我…其实,我便也只是一个乡野村妇…”
“惜弱,我对你的情意,想来你也不会不知道,康儿我也视如己出,但是为什么?”完颜洪烈忘不了那时,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如仙人一般来到她身边的包惜弱…种种的筹划,什么好东西都堆在对方面前,但是两年来,竟还是不能让对方接受自己吗?
“我…对不起,可是,在王府里,我确实并不快乐…当初我救了你一命,你也救了我一命,初初与你相交的时候,你的气度谈吐也让我心折,但是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我原本便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衣服是自己做的,我吃的菜是自己种的,一日一换的华美衣裳,每日不同的山珍海味,我怎能没有愧疚?我也有虚荣,但是最终,还是觉得,这些不是我想要的。
当初在牛家村,铁哥虽没有甜言蜜语,但是我也知道,他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什么都会依着我,便是我不愿意他去杀院子里养大的鸡鸭,他也愿意冒着风雪去别村买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他也一定让我先用…
我知道,在王府里也是这般的,但是终究不一样,何况你是大金国的王爷,我只是一个汉人,还是个寡妇,我其实也清楚,外头的那些闲言碎语…”
“我自会…”完颜洪烈打断对方,却看到包惜弱的眉头皱的更紧。
“我也是读过书的,金人的做法我也知道,你满身戾气,即使对我不曾有过一句重话…”在王府里自己确实没有受过一丝委屈,也不曾听到什么,但是来往的仆人官员,她不会一无所知,那是一个和她原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于是,初时的那些对奢侈生活的的贪恋消失无踪,她不想要那些金银珠宝,反而想念当初那个讷于言辞的男人,给她的用红布包好的一支做工绝不精细的银簪子。
然后她开始想念牛家村的一切,想起那间破房子,想起她因为有了身孕没做完的几件衣服…
“王爷,你对我很好,对康儿也很好,你不想我离开,我也知道,但是我确实不能回应什么,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愧疚…”王府里的一切,都不该是她的,完颜洪烈对她好,对杨康好,只会让她越来越愧疚,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叫另一个男人“爹”,她更会觉得万分内疚,是对杨铁心的,也是对杨康和完颜洪烈的。
“所以,我还是离开的好,原本我一直犹豫,我不敢说,我是一个很没用的人,我明明知道不对,还是会有很多的想望,可是这次,我想做个决定,我还是离开的好,我本来就不能接受你的情意,康儿本来就不是你的儿子。”包惜弱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完颜洪烈有些呆愣,从小到大,他真的想要的几乎就没有得不到的,可是今天,是他第二次受挫。
第一次,是他以不到二十的年纪(“包惜弱看得分明,不觉吃了一惊,这人面目清秀,嘴角含笑,正是几个月前她在雪地里所救的那个垂死少年”,射雕第一章提到完颜洪烈时,除了一开始用过一个“青年”,后面都是用少年的,呃,金大师书里的人物,年纪都轻杨铁心那时都是“二十来岁年纪,身长膀阔,手使一柄长矛”),潜入大宋和当地的官员接触,却被丘处机破坏了一切。
而这次,他完颜洪烈第一次看上一个女子,那个烛火照耀下宛若仙人下凡的女子,那个给他一碗热汤救他一命的女子…和以前接触的女子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