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震这一路上,是一直看顾着这些女人双儿的,坚决不许这船上的男人侵犯他们,却也给他们派了很多活儿,比如给他们布料让他们做衣服什么的。
现在听到蒋震这话,再想想之前的事情,那些想要以后好好过日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但像是柳芊芊和赵灵熙这样的人,却不免有些犹豫。
他们不想干活,但离开的话,他们又能去哪里?
也许有人会贪图他们的容貌要了他们,但会不会玩上几天,就又扔了他们?等他们年老色衰了,又要怎么办?
柳芊芊捏了捏手里那罗胖子给的二十两银子,最后咬牙钻进了女人堆里。
现在去外头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儿,她还不如先跟着蒋震,大不了以后找到出路了再离开。
柳芊芊做了选择,赵灵熙也紧跟着做了一样的选择。
蒋震对这两个人,其实是不太喜欢的,但也不至于去为难他们,只是又道:“以后该干的活,你们都不能少干,也别动什么歪心思,要不然我不会对你们客气。”
那些人闻言,连连点头。
他们看得出来,蒋震确实不会跟他们客气,他说了不干活没饭吃,就当真不给不干活的人吃饭,不管那人长得多好。
他的手下,偏偏还很听他的话…
蒋震把这些人处理好,又把船上的货物清点了一些,看到时间不早,就匆匆回去了。
蒋震往回赶的时候,赵金哥正带着若儿在宅子外面散步。
下人们在宅子附近种了很多菜,里面有好几样赵金哥以前没见过,他便找到种地的人,鸡同鸭讲了半天想花钱买点种子回去,以后自家也能多个菜吃。
然后,蒋震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赵金哥用手捧着一块泥,那块泥上面,还长着绿油油的韭菜。
看到蒋震,赵金哥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朝着蒋震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来。蒋震看他看的有点紧,几乎不让他干一点儿活,现在看到他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会不会不高兴?
他有点想把手上的菜给扔了,偏又舍不得。
“你抱着韭菜做什么?”蒋震问道。
“这叫韭菜?”赵金哥有些惊讶,又道:“何成县没这东西,我想带回去种。”他看到地里这菜长长短短的都有,似乎是割了一茬能马上长出一茬来的,就想要点种子带回去种,结果那人听不懂他的话,最后竟然翻了一窝菜给他…
“种点这个挺好的,我下次带你去买种子。”蒋震点了点头,又道:“至于现在…”
蒋震带点威胁地看着赵金哥,然后把被他吓了一跳的赵金哥拉回屋洗澡去了。
这洗澡,洗的当然不是普通的澡,而是鸳鸯浴。
他和赵金哥屋里有个大澡桶,不拿来用用真的太可惜了…当然,最重要的是,看到抱着一块长了韭菜的泥的赵金哥,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忍不住了…
虽然忍不住了,但顾及赵金哥肚子里的孩子,蒋震到底没有真的做什么,只是用了人家的两条腿,弄的赵金哥面红耳赤的。
这天晚上,蒋震吃饭吃晚了,同时吃到了久违的韭菜。
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味道的,赵金哥头一次吃,倒是不大喜欢,但看到蒋震喜欢,他就琢磨着还是要带点种子回去好好种。
接连几天,蒋震都很忙,每天都去码头那边,早出晚归的,只留赵金哥一个人在家。
这对其他双儿来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赵金哥却忍不住有些失落。
以前,他都是能跟着蒋震一起出去的,可现在,他整天无所事事。
不过,赵金哥也就失落了几天而已。
这天蒋震回来之后,便对赵金哥道:“明天我要去跟人谈生意,你和我一道去?”
赵金哥觉得自己跟着去,也许只能给蒋震添麻烦,但他却是真心想去的…“好。”
赵金哥同意了,蒋震第二天便带着他出了门。
前几天,不管是郑逸还是蒋震,都在整理自己手上的货物,打听行情,直到今天,才正式开始卖货。
他们并不需要自己去找买家,前几天把自己手上都有什么货告知牙行之后,今天,便有很多对他们的货物感兴趣的商人闻讯而来了。
这些商人有些去了郑逸那边,也有十来个来了蒋震这边。
蒋震对行情不了解,但郑逸已经让手下的掌柜来看过他的货,给他定了差不多的价格了,他自然也就不至于会吃亏。
蒋震手上的货很多,也很杂,而其中数量最多的货物,则是布匹。
这些商人都对布匹很感兴趣,蒋震就先带他们去船上看了看那些布,看过之后,又问:“你们都愿意出什么价?”
那些商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率先走向蒋震:“蒋老爷,我姓朱,是万隆商行的掌柜。”那朱掌柜说着话,朝着蒋震伸出了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
在这个码头上,一对一谈价钱,大家是直接开口讨价还价的,语言不通就上算盘拨弄,但像现在这样一群人都想要货,蒋震待价而沽,大家伙儿就会在袖子里谈价钱了。
商人们自有一套表示各个价格的手势。
郑逸身边的管事跟蒋震说起过这个,蒋震自然是知道的,便伸进那朱掌柜的袖子,触碰对方的手“看”了对方的价格。
那朱掌柜给的价格有点低,他是等着蒋震涨价,然后两人在袖子里好好谈一下的,没想到蒋震“看”了他的价钱之后,手很快就伸了出去,完全没跟他谈价钱的意思。
那朱掌柜有些愣了,去看蒋震的脸色,偏又看不出什么来,只能补充了一句:“蒋老爷,我们万隆商行是很诚心的。”
蒋震“看”过朱掌柜的价格,就去看下一个商人的价格去了,结果,这人给的价格比朱掌柜还要低。
蒋震跟之前一样,很快就收回了手。
开头几个商人,都给了比蒋震预期价格要低的价格,很快,便轮到了一个年纪颇轻,身量娇小的商人。
“我姓沈,是沈家的当家人。”那商人同样伸出手,他在袖子里比划的价格,比郑家的管事给蒋震定的价格要高一些。
“行,就卖给你了。”蒋震“看”到对方的价格之后,马上表示,他不会讨价还价,就想找个做事爽快的。
那个姓沈的商人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白面无须还长得挺好看的,听到蒋震这么说,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家以前在京城,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但如今却已经没落了,他出来做生意,更是处处碰壁。
正是因为这样,这次过来,他才会一上来就给了个实诚的价格,没想到…这人都不谈价,竟然就愿意把东西卖给他了。
“蒋老爷,价钱是可以商量的。”之前那姓朱的商人连忙道。
“不用商量了,就他了,”蒋震道,又看向那个姓沈的商人,“其他的货你要吗?”一个个找卖家太麻烦,还不如卖给一个人算了。
“要。”那人道,勾起嘴角露出两个酒窝来。蒋震这里的货都不错,可以的话,他当然想全部吃下。
那朱掌柜闻言,脸色却是变了变。蒋震这边货物很多,他本以为总能买到一两样,没想到最后竟是一样都买不到…
当然,最让他不乐意的,是蒋震竟然把货卖给了沈安新。
这沈家,和万隆商行可是对头。
“蒋老爷,沈家现在是双儿当家,你就放心跟人家做生意?”朱掌柜突然道。
蒋震听了那朱掌柜的话,惊讶的看了沈安新一眼——跟他谈生意的这人,是个双儿?
蒋震仔细一打量,果真发现那沈安新眉心有个淡淡的疤。
他恐怕是跟赵金哥一样挖了自己孕痣的,但他护理好,那疤就几乎看不出来。
“一个双儿,哪做得好生意?”朱掌柜又补充了一句。
“蒋老爷,我沈家有好几个铺子,我也能拿出现银来…”沈安新的脸色变得苍白,急切地表示。很多人看他是个双儿,就不肯跟他做生意,还想占他便宜,那万隆商行的少东家更是想把他娶过门占了沈家的家产…
这些日子遇到了很多麻烦,他这会儿是真有些着急的,就怕蒋震反悔不卖给他了。
“蒋老爷,我们万隆商行能拿出比他更高的价格来。”朱掌柜很肯定地表示。
很多在外行商的男人,都是看不起双儿的,觉得他们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这朱掌柜又愿意出更高的价格…沈安新几乎可以肯定,这生意绝对要黄了。
他不免有些绝望。
“我和他说好了卖给他。”蒋震指了指沈安新,却是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就凭这人跟赵金哥一样挖了孕痣,他就对这人有好感了。
蒋震这话一出口,那朱掌柜就黑了一张脸。
“沈掌柜好手段,摸摸手就把人勾上了。”鄙夷地看了沈安新一眼,朱掌柜转身就走。
第90章 都是大胃口
那朱掌柜离开时的话,让沈安新的脸色有点难看。
他是想要好好做生意的,偏偏那些人总是这么看他…或者他们也不是这么看他,就是想用这样的语言和举动来打击他。
双儿也可以娶妻生子顶立门户,但受到的压力,却会比男人大很多很多。
朱掌柜离开之后,其他那些商人也纷纷离开了,和朱掌柜一样,他们离开之时,看着沈安新的眼神都不大对劲,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沈安新心头火起。
但沈安新也知道,自己只能忍着。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沈安新立刻带点歉意地看向蒋震:“蒋老爷,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非常抱歉。”
“没事。”蒋震倒是非常平静。
这样的事情不可避免,便是在现代,也有很多女人会受到这样的攻击,甚至有人觉得漂亮女人去谈生意谈成了,靠的肯定是身体…
不过,他到是觉得这样想这样说的男人特别没品,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女人做到了,就去攻击女人,算是把自己那副嫉妒无能的嘴脸赤裸裸展示出来了。
沈安新心里一松,想要说点什么,蒋震却又开口了:“其他的货物,沈少爷要去看看吗?”他不会看不起沈安新,但也不打算再说这个。
他急着卖货。
“要。”沈安新朝着蒋震笑了笑,酒窝又露了出来。
这沈安新约摸是从小被当成男人养大的缘故,虽然是双儿,但说话行动方面,跟这时候那些打扮的女气的双儿是截然不同的,便是相貌,也偏向男子。
放在男子里面,他这样的算是斯文书生,估计有不少人喜欢,但他是双儿…这样子的双儿,绝对算不得好看,不过他笑的时候,倒是有点勾人。
许是因为这样,他刚笑了一下,自己便又很快把笑容收了回去,变得严肃起来。
蒋震并未注意到他的这点小心思。之前那些商人带着小厮啥的,加起来足有二十来个人,他怕挤到赵金哥就让赵金哥去舱房里休息了,现在那些人走了,他便把赵金哥叫了出来。
“金哥儿。”蒋震叫了一声,赵金哥就从不远处的舱房里出来了。
他起初走的有点快,看到蒋震在盯着自己,又放慢了速度——蒋震不让他走太快…
“金哥儿,我们的货就卖给这位沈少爷了,现在要带他去看看货。”蒋震道。
“沈少爷。”赵金哥有些拘谨得叫了满身贵气的沈安新一声。
沈安新的目光在赵金哥的眉心扫过,有些惊讶得看向蒋震:“蒋老爷,这位是?”
“这是我的妻子。”蒋震介绍了赵金哥,又道:“其他货物在别的船上,你要是给的价格合适,就全都给你了。”
蒋震带着人来到梯子旁边,让沈安新先从船舱里爬上去,然后又让赵金哥爬:“金哥儿,你小心点。”
不过是爬个梯子而已,哪用得着专门叮嘱一句“小心”?赵金哥三两下就爬了上去,看到沈安新正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沈安新笑了笑。
沈安新回了赵金哥一个笑容,因着赵金哥是个双儿,他这次倒是没有飞快得把笑容给收回去。
赵金哥也确实是不会去看他的笑容的,这会儿,他的目光完全放在紧跟着上来的蒋震身上了。
蒋震飞快得从船舱里爬上来,就看到赵金哥站的位置有点靠外,他拉了赵金哥一把,和赵金哥换了个位置,自己站在船的外侧,这才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船对沈安新道:“沈少爷,那艘船上有一些瓷器和上好的木料。”
说完,蒋震又对自己的手下道:“我们要去那边。”
“是!”有人应了一声,很快跑开了。
那两艘船之间,是已经架好了可以供人走过去的木板的,怎么不直接过去,还要这么交代一回?沈安新有些不解,然后就看到蒋震的手下很快抬了一块用木头拼起,足有三尺宽的木板出来,架在了两艘船之间。
这种供人走路的木板大多只有一尺多宽,那些船员走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便是那些商人,走多了也早就习惯了,但才出来做生意没多久的沈安新却是走得有些害怕的,现在看到这块特别宽敞的木板,顿时有些高兴。
赵金哥也高兴,但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走窄木板真的很稳当,偏偏蒋震非要让人弄出个这么宽的木板来。
“金哥儿,你小心点。”蒋震又嘱咐了一句,他之前从木板上掉进河里之后,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而他的心理阴影不是担心自己会再掉进河里,还是担心赵金哥会掉进河里。
蒋震稍稍落后赵金哥一步,手虚虚地伸在赵金哥后面,护着赵金哥从木板上走了过去。
沈安新跟在他们身后,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蒋震这里的瓷器有好有坏,沈安新给了不同的价格,都挺实惠的,至于木料:“不瞒蒋老爷,我手底下没有卖木料的铺子,买了这木料,我是要转手给别人的。”
“你给什么价格?”蒋震问。
沈安新给的价格依旧比郑逸手底下的管事给的价格要高。他直接报了价格,又道:“这里面有几块木头挺好的,适合做棺材,我知道一个老夫人就在寻摸这样的木料…”
“就这个价格,给你了。”既然价格合适,蒋震就同意了,至于多费点功夫能赚更多…他没那门路,也没那心思。。
沈安新也算是看出来了,蒋震这人很怕麻烦,而想要跟他做生意,就要爽快一点。
沈安新本身就不是擅长讨价还价的人,顿时觉得轻松很多,接下来的一些东西,他都给了实诚的价格,而蒋震毫不犹豫地全都同意了,双方还约定了两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蒋老爷,还有一件事,我想请蒋老爷帮忙。”沈安新又道。
“什么事?”蒋震问道。
“两天后,蒋老爷能不能找到人去沈家帮忙?”沈安新问:“也不用蒋老爷的人帮忙搬货,只要帮我看着点就行。”别的商人最多也就在他面前酸几句,抢抢他的生意,但那万隆商行…
他们虽然不能真把他怎么样,但给他找点麻烦却是没问题的,偏偏一年前他的父亲去世之后,沈家就被挖走了很多人,以至于他手上人手不足。
“没问题。”蒋震答应了,搬银子搬货,他本来就打算派人看着点的,现在也不过就是多派几个人过去而已。
沈安新又想笑了,却硬生生忍住了,豪爽地说道:“蒋老爷,这码头附近有家酒楼不错,我做东,请蒋老爷去喝酒吧。”
这样的提议,放在之前,沈安新是不会提出来的。他当初做成了一笔生意,高高兴兴地请人喝酒,结果却被请的人调戏了。
那人觉得,他请自己喝酒,就是看上了自己!
类似的糟心事沈安新遇到的不止一件,时间一长,他就不乐意跟人有做生意以外的往来了,生意也做的愈发艰难。
不过蒋震不太一样,他身边还有赵金哥在…沈安新便提出了邀请。
这么一番忙活下来,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赵金哥肯定饿了。但船上的东西不好吃,回郑逸那边又要很多时间…蒋震点头同意了沈安新的提议。
京城的这个码头非常大,来往客商也多,以至于这儿的店铺竟是比何城县县城还要多还要大,这里的酒楼,也比何城县的酒楼要大。
沈安新带路上了酒楼之后,便问:“两位可有什么忌口的?”
“没有,”蒋震道,“要一个鸡汤,金哥儿喜欢。”
这时候的鸡大概全都散养的缘故,肉普遍有点老,但用来炖鸡汤,味道却是再好不过,赵金哥就非常喜欢喝鸡汤。
反正这时候的鸡汤不油腻,还纯天然无公害,蒋震自然是让他尽情喝的。
沈安新点了一个鸡汤,又点了一只烤鸭并几样炒菜,主食则要了鸭汤面。
这鸭汤面是用烤鸭的鸭骨架熬制的汤煮的,还会放入笋干,味道非常鲜美,也算是这酒楼的特色菜了。
他原本还想要壶酒,但被蒋震拒绝了。
蒋震本就不爱喝酒,更别说现在他饿了…他这会儿就只想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得知鸭汤面一时半会儿上不来,蒋震干脆又要了四个馒头。
鸡汤是最先上来的,估计本就有炖着的。
半只鸡被放在瓦罐里,已经炖地酥烂,上面还飘了些红红的枸杞子,看着特别好看。
蒋震给赵金哥舀了一碗汤,又把鸡腿夹进了赵金哥的碗里。
这鸡炖了很久,鸡汤格外鲜美,鸡肉就不怎么好吃了,沈安新在吃喝上有点挑剔,这样的鸡汤向来只喝汤不吃肉,赵金哥倒是一点都不嫌弃那鸡肉。
他虽然喜欢喝鸡汤,但觉得吃鸡最要紧的还是要吃鸡肉。
“这是什么?”赵金哥指了指枸杞子问蒋震。
“这是枸杞子,吃了对身体好。”蒋震道,这时候几道炒菜陆陆续续都端上来了,其中有些赵金哥同样不认识,蒋震就一一给他介绍了。
赵金哥把每样菜都尝了尝,吃了两个馒头,鸭汤面上来之后,他又吃了一大碗鸭汤面,还在发现沈安新不吃鸡肉之后,把那半只鸡捞出来啃了。
虽说这里的馒头个头比较小也很松软,但赵金哥这样的食量,还是把沈安新惊了惊。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因为蒋震吃的比赵金哥还要多。
蒋震一样吃了两个馒头,鸭汤面却吃了两大碗,末了还把桌上的菜扫荡一空,那只烤鸭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一碗鸭汤面只吃了面条,汤已经一口都喝不下去了的沈安新:“…”
他出来吃饭,还从来没把饭菜吃得这么干净过!
“我再去点几个菜。”沈安新连忙道,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样请人吃饭让人把饭菜都吃光的行为,是不大好的。
“再点就吃不下了。”蒋震道:“我不喜欢浪费。”
蒋震这一顿吃的很满意,看了一眼赵金哥,发现赵金哥应该也很满意之后,他就打定主意,下次要再带赵金哥来吃了。
吃过饭,蒋震就和沈安新分开,然后带着赵金哥回了郑家的宅子。
他们一路上是走回去的,蒋震有心想让赵金哥走慢点,但赵金哥习惯了大步走,竟是慢不下来,叹了口气,蒋震也就随他去了。
而他们两个刚到了郑家的宅子门口,便有人从门房里跑出来了,看到蒋震,他拍了一下大腿道:“蒋震,可算是逮着你了!”
“胡大夫?有事?”蒋震问道。
“当然有事!”胡大夫道:“就是那个缝合伤口的医术,郑大少让我们再研究一下。”
胡大夫其实前几天就去找过蒋震几次了,结果蒋震每次都去码头了,只剩下一个赵金哥一问三不知。
那医术研究出来了之后,可是利国利民的,这蒋震怎么就一点不在意?
“能说的我已经说了。”蒋震道,他在船上的时候,其实已经跟胡大夫说过不少了,至于别的…还是要靠实践。
“但可以整理出更详细一点的文书!”胡大夫道:“郑少说了,到时候这法子以你的名义呈上去,这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蒋震想了想,同意了。
这对他来说,确实是有好处的,便是将来出了什么事情,有这么一份功绩在,别人要动他的时候,也要多掂量掂量。
蒋震带着赵金哥,去了胡大夫那里,发现胡大夫那里有纸笔之后,更是面上一喜,然后拿了那些纸笔,就让赵金哥在旁边练字。
胡大夫瞅了一眼赵金哥丑兮兮的字,有种自己的好纸被浪费了的感觉,但他有求于蒋震,盼着这缝合伤口的法子研究出来了之后,上面也能写个自己名字,最后不仅不拦着,还大方地把那些笔墨纸砚全都送给了赵金哥。
赵金哥虽然知道现在蒋震有钱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省钱,闻言更高兴了,同时小心翼翼得开始练字,让自己不要把字写得又粗又大。
赵金哥做事的时候很认真,全神贯注的,蒋震和胡大夫聊了一些给伤口消毒的事情之后,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赵金哥吸引了。
赵金哥伏案练字的模样,看着其实是有些不太和谐的,毕竟他整个人,都跟舞文弄墨不太搭。
但他非常认真,就那么用笔尖,小心地写出一个个字来。
蒋震看了一眼,还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名字还是出现得最多,赵金哥写的也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