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个,刚刚重生的时候,骆寻瑶还想过,要不要去向大皇子投诚。
大皇子如今刚过而立,一向深受明德帝的喜爱,又有身为皇后的母亲,可以说是明德帝看好的继承人,不过他本身却刚愎自用,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又有不消停的外祖家…只要想到当初那几桩大皇子做错了事情让手下顶罪或者仗势欺人的事情,已经后来三皇子用来扳倒他的证据,骆寻瑶到底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不说骆成根本没有办法让大皇子相信自己,大皇子这个时候恐怕正在忙着抹黑骆家人也说不定。
想来想去,骆寻瑶就想到了那位因为断了腿而变得默默无闻的四皇子。
曾经,在今年十二月,四皇子跟五皇子一起出门打猎,最终走散,五皇子早早地回了京城,可谁也没想到,四皇子竟然会因为马匹出了问题而被摔下马背,而且,直到第二天,摔下了马的四皇子才被发现。
骆寻瑶并不清楚当时这件事里是不是夹杂着其他的利益纠葛,毕竟当初不过十五岁的她,对于这件事是听过就算了的,还是后来在勾栏院,她才重新开始研究这件事,并知道了确切的时间。
在几位皇子之中一直毫无存在感的四皇子绝不是三皇子的对手,但想要接触到那个层次的人,这位四皇子却是一个非常好的踏板。
四皇子受伤的地方正是城西,虽然离现在还有两个月,她却可以提前做好准备,至少也要培养几个忠心的人才行。
正因为这样,骆寻瑶才会没有去别的庄子,而是来了城西。
骆寻瑾对城西的这个庄子并不了解,只知道这个庄子因为是骆国公给骆寻瑶准备的嫁妆的缘故,庄子上的管事都是骆国公选的。
一行人到达庄子上以后,骆寻瑾很快就让手下人去找了庄子上的管事——他们昨晚才决定过来,根本没来得及通知。
“大哥,等会儿我们进了庄子就瞧瞧吧,如果庄子上的管事是个心大的,就要劳烦你了。”骆寻瑶朝着骆寻瑾笑了笑。之前六年骆成都不在京城,就算回来了他对账务上的事情也不了解,这些庄子上的管事想要中饱私囊再简单不过。
威远侯府的那几个庄子上的管事,基本上就没一个手上是干干净净的,骆寻瑶这时候自然也防备上了,她只是一个女子,若是等住到这个庄子上再动手,说不定还会出事,还不如就这个时候让骆寻瑾解决了,然后提拔合适的人。
“到时候要怎么做?”骆寻瑾好奇地问道。
“见机行事就好,”骆寻瑶开口,“我们是突然过来的,庄子里的管事肯定没时间掩饰什么,大哥到时候强硬一点就好。”
“我会的。”骆寻瑾郑重地点了点头。
急急忙忙跑过来的管事,是一个满脸沧桑穿着一身棉布衣服的老人,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还没了一只胳膊,一截空荡荡的衣袖就那么飘着。
“爹,你慢点。”老人身后,一个三四十岁扛着一把锄头的男人追着,可是前面的老人跑的太快,他一时间竟然追不上。
至于骆寻瑾刚才派去找管事的下人,还跟在这两人身后。
这两人…骆寻瑶心里一跳,只觉得又酸又涩,如果这个老人就是这里的管事,之前她可能就误会对方了。
“小姐,真的是小姐,小姐你来了!”只剩下一只胳膊的的老人老泪纵横,激动地看着骆寻瑶。
“您就是这里的管事?”骆寻瑶问道,眼前的这对父子穿着普通的衣服,脚上还满是泥沙,明显刚才就是在干活。
“是的是的,我就在这里管着那群家伙,一直等着小姐呢!”那个老人一直盯着骆寻瑶看,举动有些无礼,不过骆寻瑶却生不起怪罪的心思来。
庄子上的管事姓夏,名叫夏老九,是当年跟着骆国公南征北战的老兵,天下平定以后,没了一只胳膊的他不能为官,便帮骆国公管起了庄子,而庄子上的农户,其实都是当初在战场上受了伤的士兵以及他们的后人。
“国公爷是个好人,当时他为了我们这些人,还跟太祖皇帝争过…”夏老九见过骆寻瑶以后,过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然后就将庄子上的情况讲了,接着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当年的事情,还提到了骆寻瑶小时候的趣事:“小姐,要是国公爷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好了,你当初还曾经嚷嚷着说自己长大了就要背国公爷去看花呢。”那时候骆国公缠绵病榻不能下床,膝下却只有一个稚龄的孙女儿…
夏老九将骆寻瑶带去了庄子上最好的屋子,据说那还是当初骆寻瑶的母亲年少时住过的,这些年并无别人居住。
久不住人,屋子里当然不可能一尘不染,但也看得出时常有人打扫,夏老九的儿子夏河的妻子带了人将屋子打扫过以后,饭菜也做好了。
庄子里现下能吃的瓜果都端上了桌,还杀了鸡鸭,一桌菜做法简单却花了不少心思,味道意外的好,而刚刚吃完饭,庄子上的住户就过来了。
这些住户精神头都不错,衣服干干净净的,看到骆寻瑶都有些激动,更有几个跟夏老九差不多岁数的老人嚎啕大哭…他们杂七杂八送来了不少东西,模样拘谨却带着满满的真情,让骆寻瑶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早点过来看看。
上辈子她在爷爷死后,就觉得自己无依无靠的,却不知道爷爷给她做的种种安排,不说骆成一家都是心思坦荡之辈,就说眼前的这些老兵,也都是关心着她的。
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骆家被抄家的时候,恐怕这些人都落不得好吧?这次,她决不能再让骆家落到那个地步!
下午的时候,骆寻瑾就回去了,原本他是打算住上一天的,不过庄子上的情况比想象中的好,骆寻瑶也就把他劝回去了。
看到骆寻瑾留下的下人已经将屋子收拾好,骆寻瑶带着莲心去找了夏老九。
她昨晚跟骆成说要过来的时候,是问过骆成庄子上的情况的,自然知道庄子每年的出产都不丰盛,可是她爷爷会给她留下一个没什么出产,几乎不赚钱的庄子吗?
更何况,夏老九今天见到她的时候非常激动,明显想说什么,似乎还是因为有骆寻瑾在才什么都没说,如今,她倒是可以去问问。
第16章
“夏管事,我想了解一下庄子上的情况。”骆寻瑶开口,当初她一直跟着骆芬,很多该学的都没学,还以为若是嫁不了表哥,就会被随便找个人嫁出去连嫁妆都没有,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若不是后来那些痛苦的日子,也许她就算重来一次,也无济于事。
“我正想告诉小姐呢!”夏管事连忙开口:“小姐,进屋里去吧,不过这屋子有点简陋。”他不安地用剩下的那只手在裤子上来来回回的擦着。
京城不是江南,除了官宦之家巨富之家,能花大价钱建造亭台楼阁的不多,城里还有砖瓦房,野外的庄子上,大多就是用土夯的房子了。
这种夯出了厚厚的土墙的房子冬暖夏凉,住起来很舒服,瞧着却有些脏乱,不过骆寻瑶倒是并不在意。
屋子里有点暗,骆寻瑶找了个地方坐下以后,夏管事就拿来了账本,又道:“小姐,庄子上每年的出产卖了以后得的钱我都攒着,如今已经攒了三千两了…本来应该再多些,不过国公爷当初定下的租钱很少,我又不善经营…”
自己的爷爷去世的时候是十年前,到如今攒了三千两,差不多就是一年三百两。
三百两不算多,但也不少了,威远侯府拥有差不多的良田的庄子,每年也就是三四百两的出产,更别说庄子上还是给骆成送了不少东西的,可见夏管事并未贪墨什么。
而且,对方说自己的爷爷定下的租钱较少,这应该也是事实,要不然庄子上的人也不可能衣着光鲜,还对她那么感激了——要知道以前勾栏院里的姑娘,很多都是城外的农户过不下去以后卖了的女儿,这些女孩子,对那些地主可都恨的很。
“夏管事怎么没把这钱给大伯?”骆寻瑶忍不住问道。
“国公爷说这庄子是你的,那这些钱,也该是你的私房,”夏管事开口,“小姐,国公爷当初就跟我说了,让我听你的…可惜我早就废了,也做不了什么…”
“爷爷,真的是这么说的?”骆寻瑶深吸了一口气,才平稳了心情。
“国公爷去的时候,最惦记的就是小姐了…”夏管事哽咽了起来。
整个下午,骆寻瑶都在跟夏管事说话,也了解了这个庄子上的情况。
这个庄子很大,不过因为有大片的森林,并不适合种植的缘故,出产并不丰盛,而庄子上,有着几十户人家,两百多人。
而这两百多人,全是当初骆国公身边受伤的亲卫,以及他们的后人。
不管是太祖皇帝还是如今的明德帝,都对当初掌兵的大员非常忌惮,骆国公可能就是他们最忌惮的那个了,因此天下平定以后,骆国公就卸下了所有的兵权,要不是这些亲兵都有伤残,估计也留不下来。
这些亲兵在三十年前天下平定以后,就都陆陆续续地成了亲,如今子女岁数都不小了,第三代里也有跟骆寻瑶差不多岁数的。
“小姐,我们当初都是国公爷救下的,后来受伤以后要不是国公爷,怕是早就饿死了,国公爷让我们听小姐的话,以后小姐要是有什么事,就找我们吧,我们拼了命也会帮小姐办好的,而且,我们庄子上的人都按国公爷当初练兵的法子练着,都是有力气的。”夏管事又道。
对于骆寻瑶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惊喜,她一直想要培养些人,本来还琢磨着庄户上不安全要想办法保密,可夏管事的话,却让她定了心——就算这些人可能没有夏管事说的那么忠心,但肯定比临时采买的好,她要找人做点事情也轻松很多。
骆寻瑶心里一喜,很快却又冷静下来。
夏管事这些跟过自己的爷爷的人他们岁数都不小了,而他们的子女里面,壮年男子也不过几十个,就算有点本事,这么点人又能做点什么?而且,这些庄户上的人,估计也没学过别的手艺识不了几个字。
骆寻瑶笑了笑,这才看向了夏管事:“夏管事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夏管事马上开口。
“那夏管事你帮我做件事吧,你拿钱去京城的万花楼,给一个叫珠艳的女子赎身,并把她带回来。”骆寻瑶开口,她说的很平淡,就像是随便说了一件事考验别人一样,可是听到了这句话莲心和夏管事,却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姐,你是说…万花楼?”夏管事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对京城的事情其实并不了解,但万花楼这样的称呼,还是给女子赎身…
“怎么,你不愿意?”
“小姐是怎么知道万花楼的?”一边的莲心急了,她比骆寻瑶大,如今已经十八岁,升为下人接触的人也多,万花楼这样的地方,还是了解的。
骆寻瑶的脸上出现了几丝好奇:“我无意中听梁启提到的,据说那里的女人都很可怜,要帮她们则要不少钱…夏管事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去…小姐,之后要怎么安排?”夏管事又问,虽然骆寻瑶提出的这件事有点怪,但应该就是给他的一个考验,他当然要好好完成才行。
不过,她家小姐应该不太明白万花楼的含义,只听到了一言半语吧?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个当做考验。
“当然是把她带回来,总有她能住的地方。”骆寻瑶淡淡地开口,心里却异常激动。
她进入那烟花之地的时候,艳姐的岁数已经不小了,也许就是那样,艳姐才会培养她,但不能否认,对方真的帮了她很多,要不是艳姐,她的处境恐怕会凄惨千百倍,而艳姐对她唯一的要求,也就是希望她能照顾一下自己而已。
可惜,在那地方根本就没有能善终的人,艳姐纵然懂医术,最后还是在受了伤以后,因为感染风寒,早早地就去了…
这一直都是她的遗憾,现在有机会了,当然不能再让艳姐呆在那个地方。
“小姐,我这就去安排,明天就进城去!”夏管事马上开口。
庄子上只有骆寻瑶过来时坐的马车,夏管事不肯用骆寻瑶的车子,就让儿子夏河赶了一辆平常用来装粮食的驴车,第二天一大早向着城里去了。
骆寻瑶知道,只要夏管事没有阳奉阴违,肯定就能把艳姐带回来,毕竟艳姐比她大了十多岁,如今已经过了三十了,这个年纪在那烟花之地算得上人老珠黄,而且艳姐容貌一般,就算保养的极好也比不上那些年轻女子…
只是,艳姐来了以后,身份的处理是个问题,她要跟对方接触,也要有个理由…
骆寻瑶心里七上八下,为了平静,干脆就到庄子里走了走,这一走,她才发现这里的人对她是真的尊敬。
而且,这里的人的生活状态,也都非常好…走了一圈,认了不少东西以后,骆寻瑶才得到消息——夏管事回来了。
有些破旧的泥车前面坐着夏管事和他的儿子,而在那辆驴车里,一个皮肤白净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坐在里面,正是艳姐。
第17章
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龄有几年?很多女人十六七岁嫁人,然后生子,到二十五岁的时候,在丈夫眼里就已经年老色衰了。
这还是在普通人家,而在烟花之地,很多女人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无比衰老,然后悄无声息地死了…
至于赎身,除非是刚接客的时候,或者容貌特别好,那才有机会让人给自己赎身,可就算被人赎了身,烟花之地出去的女人,日子也不会好过,因为她们最多只能被人养在外面,过几年年老色衰了,也就被弃之如敝屣了。
珠艳的母亲乃是前朝宫里的女医官,朝代更替之时带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她流落到了烟花之地,她在勾栏院里长大,从小跟着母亲学妇科的医术,虽然容貌只能算一般,日子却过得不错,本来她以为自己也会跟大部分人一样浑浑噩噩地过完这辈子,却没想到今天一大早,老鸨突然敲开了她的房门,说是有人要帮她赎身。
赎身?就算她对养颜颇有心得,但也不曾有过能让人为她一掷千金的本事,更何况她如今都三十多岁了,寻常妇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不能再行生育,就更别说她这样的女子了…
一开始,珠艳还琢磨着会不会是找错人了,毕竟那对穿着土气的父子她从未见过,可是还没等她多问一句,那对父子却用最快的速度给了钱,要了她的卖身契,做好了相关的准备,然后又把她弄上了一辆驴车…
晃晃悠悠地来到这个小山村里,路上珠艳没少跟那对父子搭话,可是就算她用尽了浑身解数,对方的嘴巴依然闭的紧紧的,根本没告诉她到底是为什么要给她赎身的。
难道,对方有什么不好的打算?
“就要到了。”夏老九回过头开口,是骆寻瑶让他去帮这个女人赎身的,他却觉得这件事不能跟别人说,因此去了以后用的是化名不说,一路上还一声不吭的。
珠艳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衣服,脚上的鞋子更有些年头,看到远处的庄子,她担心地动了动自己的脚,深吸了一口气。
在勾栏院呆了这么多年,她也算攒下了一些身家,除了包袱里的散碎银子以及几样首饰以外,她脚上这双非常旧的鞋子底里,还缝着好些金瓜子。
“这位大爷,我以后要做点什么?”珠艳忍不住问道。
“等会儿就知道,要不然就养猪织布。”夏老九的儿子夏河开口。
养猪织布?听到是听院子里姑娘说起过,但她这辈子,除了煮熟的猪肉,还没见过活的猪…
珠艳一瞬间疑惑起来,却又很快放松了身体——对方既然这么说,那么她应该性命无忧吧?坐在驴车上往外看,她突然就瞧见了一个穿着打扮跟其他人不同,瞧着满身贵气的小姑娘,似乎就是这些人的主子。
“你们把人赎回来了?”骆寻瑶问道,虽然心情激动,但她并没有盯着珠艳看,只是问起了夏老九这一路上的事情。
“小姐,这位就是珠艳姑娘。”夏老九开口。
“很好,以后就让她住在庄子上吧,也不用安排什么活计,先适应一下再说。”骆寻瑶又道。
“我这就去办。”夏老九开口,本来他还担心骆寻瑶会对这女子好奇最后学坏,现在看到骆寻瑶对她并没有太多兴趣,也就放心了。
珠艳却惊讶万分,到了她这个年纪,有什么特殊爱好的男人会帮她赎身很正常,可这样一个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而且,瞧他们的说法,竟然不打算让自己做什么?
珠艳被安排在了庄子上的一间空房里,本来庄子上就不缺一口吃的,夏老九也没安排她什么活计做,就连她的来历都没跟别人说,只说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
骆寻瑶也没过多的关注珠艳,虽然夏老九从烟花之地赎回一个普通女子,没人会想到她身上,但是在珠艳的身份没有完全解决的时候,她还是需要保持距离才行。
让莲心多关注一下珠艳,将珠艳身边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以后,骆寻瑶就按照计划过起了自己的日子,也做起了各种准备。
如今离骆芬的寿宴也不过二十多天了,骆芬这次过的还是四十整寿,骆家人肯定是要去的,她若是装病不去,到时候骆家人说不定还要受到刁难,而且,当初寿宴上莫婉蓉可是演了一出戏栽赃她的,这次她要是不去,也可惜了。
每天一大早起来,吃过莲心做的包子饺子以后就去外面走上一个时辰,中午再吃点好的,下午做些零碎的事情,晚上再有鱼有肉地吃上一顿…
虽然庄子上的食物就连骆府的都比不上,骆寻瑶却每顿都会吃些肉食,再加上每天都有运动,她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本来干瘪瘦小的身材,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也长了不少肉。
“小姐,那位珠艳姑娘前几天给王嫂开了个调理月事的方子,又给李婶开了调养身体的方子…还教她们做葵水带子,庄子上的大婶很多都喜欢她。”莲心开口,骆寻瑶让她关注着珠艳以后,她就没放松过,本来还以为这事做起来会很麻烦,却没想到跟着骆寻瑶过来的几个做洒扫的婆子竟然都跟珠艳搭上了话,于是她只要跟她们多聊聊,就能知道不少消息了。
葵水带子?骆寻瑶笑了笑,女人之间,的确是这种私密事情最能拉进关系,而且乡下庄户上的女人对葵水带子都不在意,却不知道这东西处理不好,其实会给人带来不少毛病,这也是当初艳姐说了她才知道的。
当初在勾栏院,艳姐的人缘就非常好,说到底,就是因为她懂妇科,而院子里的女人,哪个没点毛病?
不说院子里,便是这些农家妇人,她们生了不少孩子,又不能好好休养,估计也会有些毛病…
“她懂的倒是不少。”
“是啊,听说李婶还想给她做媒呢,不过被她拒绝了。”莲心又道,她嘴里的李婶,就是夏管事的儿媳妇,一开始夏管事父子两个把珠艳带回来的时候她还很戒备,不过看到珠艳跟自己的丈夫没什么,倒是很快热络起来了。
“很好,以后你再多了解了解就好。”骆寻瑶开口,又问:“我要的首饰金裸子,都做好了吗?”
“小姐,我问过夏管事了,他说明儿个就让夏叔去拿。”莲心又道。
之前在骆家的时候,骆寻瑶曾经让骆寻瑾用宝石帮她做了几样首饰了,不过骆成在南疆为官,虽然因为南疆以物易物又有众多宝石的缘故攒下了不少宝石,但本身却并不富裕,这番骆成回京以后还要上下打点,能拿出来的钱就更少了,因此基本上没用什么金银,为了显眼,做的还都是嵌了宝石的钿子。
而眼下,帮珠艳赎身并没有用上那块挖来的金子,骆寻瑶干脆就让夏管事找人帮她打了两个戒指,两对镯子,又打了两个适合徐秀珠戴的簪子和一支京城时兴的金步摇。
至于那些金裸子,徐秀珠以后总要出门走动,骆成原先的家人也要过来,做长辈的遇到小辈不能不给东西,自然也要预备上。
除了这些常用的,最重要的却还是一个金锁。那金锁的图案是骆寻瑶自己画的,跟平常的款式不太一样,用处,也跟之前的首饰完全不同…
夏老九第二天果然就把骆寻瑶定下的金首饰都送过来了,那块金子成色极好,打出来的首饰也非常亮,只是一块五六斤的金砖也不过百两,做了这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不过,看着盒子里的金首饰,骆寻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齐朝市面上通用的还是银子,没人会拿着金子去买东西,所以虽然骆家有着宝藏,却也完全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用,而大量的金子兑换成银子,肯定会引人注目。
可若是打成首饰呢?开个首饰铺子,明面上可以大量收购金子,这样就不至于引人注目了,而且按照骆成所说,南疆宝石便宜,多半是有些宝石矿,若是能将南疆的宝石也运来…
可惜现在骆家不能太过招摇,这事只能押后,也不能由骆家出面…更要想法子让皇帝得到刘青的宝藏好让骆家不至于再被盯着。
可惜,那些金子要取出来颇为麻烦,要知道,刘青是个非常谨慎的人,用来铺地的砖块做的与平常青砖并无不同,于是一小块一小块的金砖,为了不烧化都是放进瓷盒又裹了泥土烧制的,交错砌着的怕有数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