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他们俩化为一体,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念力测试

阿飞头发上的水没有擦干,湿漉漉地滴在□的上半身,轻轻滑下。我才猛然发现,他过去瘦弱的体格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精瘦的肌肉将骨骼包裹,已有了几分战士模样。
“你在发什么呆?”漂亮的金色眼睛半眯,不满地看着我,过了一会,抿得很紧的薄唇忽然舒展开,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两颗小虎牙,自豪道,“我干掉了卡洛斯。”
“了不起。”我衷心赞美。然后回屋翻找绷带药水,找着找着,忽然发现以前那个会拉着我裙角叫“米若姐姐”,瑟生生的阿飞在脑海中渐渐模糊,只剩下淡淡的回忆。而站在面前那自信飞扬又狡诈的男孩,恍惚另一个人……或许就是未来那只最残忍血腥的蜘蛛。
看漫画的时候,我是喜欢飞坦的,他如美丽残酷的猛兽,只限于远远观赏,心里YY。我并不希望自己视为亲人的这个孩子,会是真正的飞坦。我更希望他学成本领,将来能和我一起携手去探索这个奇异古怪的世界,或者一块儿宅在家里打游戏,折腾尼特罗那老狐狸派来的人。然后看他长大,恋爱、结婚(或许是流星街内的同居关系)、生个娃娃,过着比较舒适的日子。
小孩永远不会按你的愿望成长。你希望他成为飞行员,可能他去做了音乐家。你希望他成为外语翻译,可能他成了小学语文老师……
还来不来得及改变这一切?
我拿起绷带走出门外,细细替他包扎,吩咐道:“以后你不准改名!”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想过让我改名吗?”阿飞轻轻回过头,看了一下我的眼睛,似乎在探索我的情绪。
“没什么,”我立刻将他的脑袋转了回去,继续干活,“那时候是怕你长不大,所以改个名字好养活,现在没必要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穿了我的谎言,专门唱反调:“如果我偏偏想改名字呢?”
我语塞,久久后问:“你想改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拉过我的手,轻抚上面描着玫瑰,修理整齐的大红色短指甲,玩弄了一会,岔开了话题:“你心情不好?”
穿越前我就喜欢自己做指甲,用各种各样颜色的指甲油在上面彩绘,还镶嵌水晶亮片。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专心描完指甲会平静舒畅许多。这次两区停火,有几个该收拾的混蛋逃出生天,让我很不满,便准备自己去收拾他们。出发前,为了平静心情,便给指甲做了一次新款式。
阿飞很喜欢我画的指甲,特别喜欢红色,每次做好都要拿过我的手玩半天。还想亲自给我在上面画。
我觉得男人有这种习惯太娘,于是拒绝他碰我的宝贝指甲和指甲油。
打开那乱摸指甲的爪子,收回手。我拿出块毛巾,给他擦擦头发,觉得刘海有些过长,便找出小匕首,顺着发尾,轻轻削剪起来。
他的头发又软又细,摸起来手感很好,修剪起来挺简单。
阿飞开始和我详细交代去卡洛斯那里杀人的经过,并自动略过了虐杀的大部分情节,只是简单地用“我砍了他好几刀报仇”轻轻带过。
我忽然升起一个新的希望,虽然木槿擅长看人,但有时候也会眼花看错的,而且阿飞这孩子复仇心比别人强几倍,或许他只是报复性虐杀了卡洛斯,并没有喜欢虐杀的本性……
“喂喂,你又在发呆……”阿飞说得正欢,见我没反应,便叫了好几声。
我赶紧回过神来,笑着提出建议:“我给你进行念力系统测试吧。”
……
绿化这玩意在流星街是个屁,鲜少有植物能在这种污染严重的地方生存。只有某些葬礼上才会有些捡回来改造的纸花或者绢花。
想得到杂草,要走到第九区交界处,那里污染稍微低些,可是路程比较遥远,幸好在外面给黑道做雇佣兵的摩尼给女朋友带回来一盆玫瑰,我便顶着挨骂风险,趁枯萎前去偷了片花瓣。
日头落下,最后一丝光线消失,轰隆隆的处理垃圾声音终于消停。
我在自己乱七八糟的小窝里,点起蜡烛,仿佛奥斯卡颁奖典礼主持人般慎重地拿出个稍微有些扭曲的不锈钢杯子,盛满清水,再将鲜红玫瑰花瓣轻轻放在上头,然后示意比我更紧张的阿飞过来。
花瓣落入水面的波纹终于平静,阿飞咬了咬下唇,也平定了自己呼吸,伸出双手,聚集念力,环绕水杯。
我控制自己呼吸,弯下腰,平视水面。
一秒过去,花瓣和水没有变化。
十秒过去,花瓣和水还是没有变化。
一分钟过去……我示意阿飞停止。
阿飞看着毫无变化的杯子,有些沮丧:“我不具备‘发’的才能吗?”
这几乎是所有变化系初学者的入门问题,我笑着摇摇头,让他自己尝尝水杯里水的味道。
阿飞伸出食指,沾上两滴,放在舌尖上舔了舔,更加沮丧地摇摇头:“什么味道都没有。”
“这不可能,你再仔细尝尝。”记忆中,飞坦好像是变化系或特质系,我不太确定地检查水里可能出现的沉淀物。
“真的没味道,我再试试,”阿飞又对杯子施展了一会念力,放在唇边尝了尝,还是摇摇头,“没有味道,不信你试试。”
有那么奇怪的事情?我半信半疑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然后……我差点喷火了。
这堪比浓缩辣椒油的水辣得我舌头发麻,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急忙跳起来到处找清水和糖果,消除口中被火燎般的感觉。
阿飞恶作剧得逞,在旁边笑得直打滚。
我好不容易消除口中辣味,擦干眼泪,气势汹汹地卷起袖子,扑上去收拾这不知尊师重道的小鬼,
什么未来蜘蛛,什么凶残暴虐。
现在打得过就使劲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先打死丫的臭小鬼!居然敢耍老师!
阿飞边笑边抵挡,似乎很开心。
我打得他满头包后,气鼓鼓地坐在旁边,扭过头不理他。
阿飞却忽然从背后抱住了我,紧紧地……不愿放手。
他的心因激动而加速,他的体温因兴奋而渐渐升高,他湿润的呼吸环绕颈间,他幼细的暗蓝色额发垂在我脖子、锁骨上,有些痒痒的……
我回过头,摸摸他的头发,忽然觉得有淡淡温暖在心里微微动了一下,这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阿飞缓缓抬起头,用低若蚊鸣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米若,谢谢你。”他的声音有点害羞,却无比真诚,“谢谢你……”
我摇摇头,又亲了亲他的额头,那双纯金色眼睛不好意思地在晃动的烛火中缓缓垂下,就如神秘静谧的诺苏岛上的夕阳徐徐落下,映在蔚蓝的大海上的美丽——那是我在猎人世界里最爱的景色。
“喂……嗯……不错啊。”我想说几句恭喜念力测试结果的话语,可是想不出要说什么。
阿飞的手臂忽然再一紧。
我猛然发现,自己心里那块与所有人隔绝的坚硬寒冰,悄悄地融化了……

成功徒弟模板

阿飞是不是飞坦,有什么打紧的?
从出生起便在一起,他心里早已将我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可能是母亲、是姐姐,也可能是师父……
虽然没有真正的血浓于水,可是这份相依相伴的感情已大于亲人。
天底下哪里有嫌弃自己亲人缺点的?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想通关节后,我放下了戒心。可是终不愿自家孩子往那条无血无泪的盗贼杀人狂道路上走,便下定决心,调整教育方针,不要再板着脸做严肃的师父,要将他改造得阳光元气些。
第二天早上,阿飞给吓着了:“米若你抽筋了?怎么笑得那么可怕?”
喵的,面瘫久了影响表情神经……
温柔贤惠的母亲角色离我十万八千里远,我决定向开朗活泼的姐姐角色上靠靠……
在我保持微笑、谈吐温柔、和蔼可亲地讲解完各种念力体系开发的有关问题后,阿飞打了个寒颤,然后摸摸手臂上的皮肤,疑惑地看了我好几眼,才问:“念力的限制制约条件是否越严格才有越大的功效?”
“差不多,但是越严格的制约条件,施展的难度越高,如果运用不当,会在战斗中造成不利。”酷拉皮卡的那种高强度制约虽然情有可原,但在普通环境下我绝不赞同。但是完全不做任何限制条件,也有可能让好的能力战斗力微弱,还是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制约条件,用最小的投入达成最大的效果为佳。未来旅团中,芬克斯的“回天”制约条件我最赞赏,自由控制手臂转动来增加力量强度,投入不高,效果佳。
阿飞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和卡洛斯之战尝过甜头后,他喜欢游走生死边缘的战斗模式,认为这样更刺激,而且能激发生存本能,所以就各种各样的制约方式和我进行了探讨。
两人的念力研究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在我提出各种各样的方案作为参谋后,他居然说自己对念力未来发展早有想法,而且是秘密。
我揉揉笑得僵硬的脸,差点暴走……
开朗活泼姐姐也不好当。
随后阿飞的战斗几乎都在其他区发生,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挑起的战斗,而且总是受伤。我觉得以他的实力,面对那种程度的敌人,没有理由受那么多伤,就好像在故意查探伤各个位置伤口痛楚程度,和对身体的影响。
当然,对方的伤势肯定比他更惨一倍不止。
是伤害反击的念力吗?
飞坦的“炽日”浮现脑海。
越来越像了。
我叹了口气,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想改变未来,于是抽空走出了流星街,没有做强盗,而是用信用卡刷卡买了各种心理学、教育学、犯罪学的书籍,又去图书馆借了许多这类型的大部头巨作,统统抱回流星街慢慢研究。
不好意思在阿飞面前看教育他的书,我拉下面子,找了木槿,借他的狗窝一用。
木槿是个很古怪的好人。他的价值观与大部分流星街的人不相符,就如同圣母般光辉普照。和我穿越前那个世界的雷锋、丛飞等人类似,充满为人民(限流星街十三区)服务做奉献精神,视别人的快乐为自己的快乐。从来不拒绝任何人的帮忙要求,也不在乎小孩子从他家顺手牵羊带走的小玩意。所以他没有计较我以前对他的恶语相向、拳脚相加等事迹,答应得很爽快,还特意从乱七八糟的垃圾堆里打扫出一块干净的空地,标上米若专用席,把我的书放在里面。
我挺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坐下后,我才发现他屋子里还有许多其他乱七八糟书籍,堆得高高的,像座小山。不由好奇问:“你不是不识字吗?”
“啊,我收了几个小徒弟,他们求我教武术呢。”木槿笑着抓抓脑袋,“有个小家伙特别喜欢看书,我出去的时候,就顺手搜罗了些,哎,又快看完了。”
“他全部都看了?”我惊讶。
“是的,他才七岁!”木槿自豪道。
看看那些《植物图鉴》《春宫密戏》《艳女浪情》《小蝌蚪找妈妈》《田径竞技规则》《爱你一万年》《宗教起源学》《最新服装流行》《美少女化妆指南》等杂七杂八混在一起的书籍,我沉默片刻,赞道:“你徒弟真不错。”
木槿谦虚:“过奖过奖。”
破落的小木屋的垃圾堆旁边,我一边认真钻研《少年心理学入门》,一边和木槿讨论各种教育知识。
他不停称赞自己两个徒弟都乖巧懂事,天资过人、勤奋好学,尊师重道,毫无恶习,绝对是心理健康的成功模本,可以提供给我参考。
我觉得他说的很多观点都很正确,符合正统教育典范,便不停点头称是,并勤奋地做笔录,满满抄了两大本。
临走前,我想去看看他的成功徒弟模板,回去好给阿飞做学习榜样。
木槿指了指不远处的平地,说在练武。
我悄悄走过去一看。
发现两个“心理健康”的好徒弟,我都认识。
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孩,名字叫库洛洛。
一个蓝头发金眼睛的女孩,名字叫玛琪。
我默默地将笔记全部撕了……
白色碎纸片好像蝴蝶,哀哀怨怨,飞了满天。
……
回到家,屋子里静悄悄的。我翻出一把从外面带回来的锋利匕首,去和莫里老头换了两斤猪骨头,然后系上破围裙,将剩下的几页笔记拿来引火,炖骨头汤给阿飞补钙。
浓郁的骨头汤香气弥漫,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垂涎,并回头看上好几眼,当看见炖汤的人是我后,又郁闷地走了。
我拿出木勺,轻轻搅动汤底,分了两大碗给邻居的孩子后,盖上盖子,让它在火上慢慢热着。然后进屋翻了本书,坐在门口一边看一边等阿飞回来。
黄昏降临,阿飞才满身血迹汗迹的回来,来不及洗澡,就抢着先喝了汤,然后看着坐在旁边的我,问:“米若,你喝了吗?”
“喝过了。”我随口敷衍道,反正自己喝不喝都是铁板钉钉的152公分,还不如将好东西留给他长身子吧。目前阿飞的身高还在147公分的关卡上,如果能超过158大关,也算是改变命运的另一种形式了。
阿飞看看碗,看看我,端着锅入房吃去,过了一会,又盛了一碗塞过来给我,还 “安慰”道:“别太沮丧,说不准你喝得多了,会出现奇迹,忽然长高那么一两公分,而且你这汤烧得真难喝,去好好和艾玛奶奶学学手艺吧。”
这种嘲讽的口气!这种嚣张的态度!
“怎么可能!”我怒了,接过来将汤一口气喝下,跑回去拿锅,不给他喝了,没想到锅底就剩两碗了,那小子是吃饱喝足后才给我的!
“不要总是撒谎,你根本没吃饭。”阿飞在背后笑道。
我无奈地说:“我觉得吃饭没啥用。”
“这句话倒是真的。”阿飞赞同地点头,“那我也不吃了。”
“你敢!”我愤慨了,明明个头矮发育不良还不想长高,岂不是找抽!
阿飞反驳:“这句话自相矛盾了。”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矛盾,怒道:“你不要总是观察我的情绪。”
阿飞耸耸肩:“这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米若你撒谎技术太烂了,想装看不见都很难。”
我无言以对,气呼呼地将手中的书塞进床底的宝贝箱子,阿飞忍不住在旁边悄悄地窥了眼,好奇地问:“你这武器都到处乱搁的人,为什么书收藏得那么隐蔽?”
阿飞问我的问题,大部分我都会给予答案。
唯独这个箱子我一直都含糊带过,不肯告诉他里面是什么,还用特殊的念力将箱子封锁起来,谁也打不开,所以这箱子在他眼里就如潘多拉的盒子般神秘,特别好奇。
多次试探未果,阿飞郁闷了:“米若你真的很喜欢隐藏。”
“好东西当然要藏起来。”我一边回答一边将剩下的汤盛起来,再愤愤地望了他一眼,“你偷偷地去别人地盘乱打架,还不是不和我说!你的念力究竟开发了什么出来,也没告诉师父。”
“彼此彼此,好东西当然要藏起来,战斗时才能出人意料。说起,米若的能力也是秘密,我知道你不是单纯的强化系。”阿飞说着说着,看我端着碗往外走,急忙叫住,“你去哪里?”
“拿给木槿。”我答道
阿飞愣了一下,小心问道:“你最近好像经常去找他?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他长得帅!”我没好气地随便给了个理由,甩门出去。
虽然木槿那家伙看人眼光和教育方针很有问题,居然能将库洛洛列为心理健康的范本。但他最近帮我太多忙,有机会还是得答谢答谢。所以有好吃的,我都会给他带一份,交往也频繁了起来。
没过几天,在育儿所干活时,有个女孩笑着来问我八卦:“听说你家阿飞切磋时把木槿的脸打成猪头了?”
“啊?”我惊讶地回过头。
不是吧……

潘多拉的盒子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去探望了木槿。
木槿那小子凭着念力,恢复得倒快,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猪头的痕迹,正无所事事地坐屋顶晒太阳。
我有点遗憾……不,是有点欣慰,便飞身跃上屋顶,走到他身边问:“阿飞打了你?”
“胡说,”木槿否决得很快,“我们只是切磋而已,所以你不需要回去找他算账。”
我耸肩:“我本来就没打算找他算账。”
木槿:“……”
我:“……”
木槿:“太溺爱小孩不太好吧……”
我蹲坐在他身边,恶毒地盘问:“你好歹也是十三区的老资格,居然被个菜鸟打成猪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槿很受伤地幽幽看了我一眼,满脸往事不堪回首表情,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道来:“他在路中间拦住我,问要不要玩两盘。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突袭而来,我本以为他是空手,想抬手格挡,却发现他右手袖子里藏有短棍……”
这确实是阿飞的作风,不喜欢偷袭,却极喜欢突袭,发出挑战后直接进攻,攻击模式狡猾无比,身上总是暗藏武器,令人防不胜防。
生死之间容不得你清高,外面世界或许会有些不齿,但流星街大部分人都推崇这种作战模式。所以木槿也没介意这点小细节,继续说:“纵使他用武器,我也没太放心上,毕竟是个九岁多的孩子,又不是什么生死战,结果却是我低估了他……”
“就这样被突袭打成了猪头?”我惊讶道。
“你别猪头猪头个没完了,有损我光辉形象,”木槿低下头,郁闷地在灰尘上画圈圈,沉默片刻后,再说,“那小子的假动作太强了,他攻过来的时候,眼神忽然漂移了一下我身后不远处的垃圾堆,而自己身体则反射性般的后缩了些许,动作略微停顿,很快恢复常态。当时我们所在位置又是第九区交界线不远处,我便判断他这种警觉表情是背后有埋伏,稍微岔开了注意力……结果,呜呜……你家那小子是骗人精啊,而且他的棍子根本不是短棍,是折起来的长棍。”
“果然如此……”我觉得他太可怜了,终于良心发现,安慰道,“陪那家伙训练时,我走神时也中过招,不过那次他用的是匕首,没有揍我的脸,只是划破了手臂,大家彼此彼此,所以你不必那么难过……”
“哇哈哈哈!原来你也被打过!”木槿那混蛋,听完安慰后,竟不厚道地反过来嘲笑我。
我怒极,一脚踹他下屋顶,问道:“那家伙将你打成猪头后有说什么吗?”
木槿大字型趴地上,焉了:“他说下次再来……”
“很好,”我恶狠狠地在他耳边坏笑道,“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各种出手的方式。”
木槿急忙抱住我大腿:“小米若!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对你亲爱的木槿哥哥啊!”
“滚!”我往他脸上又踹了一脚。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我殷勤指导和无视放任下,阿飞天天找木槿切磋,花招绝无重样。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却也打得木槿叫苦连天,每次都说再也不要和这狡猾的小鬼过招,可是阿飞的攻击模式很有新意,他又忍不住好奇心想陪他打架。
阿飞的攻防能力因此大有长进,我更加乐作壁上观了。
来年春天,他们之间的打架终于消停。
因为木槿发春了。
他犹如天雷勾动地火般疯狂爱上了一个叫詹妮的漂亮姑娘,每天蹦跶到人家窗外唱情歌,然后被砸铁块……周而复往,坚持不懈,期望打动佳人芳心。
那姑娘虽然不擅长打架,文化水准在流星街却算是很不错的,起码有初中水准了,追求她的人多得很,所以不太看得上木槿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帅哥。
木槿便决定写情书,一日一封。
可是他不识字……
于是,我每次去他家转悠的时候,就看见木槿满脸傻笑,对着詹妮的照片发情,目前还很尊师重道的库洛洛则乖乖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打言情小说教材,皱着眉头,咬着笔杆,愁眉苦脸帮师父写情书……
作孽哟……
团长今年才八岁……
……
作孽归作孽,托木槿洪福,这空前绝后的库洛洛绝版手写情书我得到了观摩机会。
同人小说诚不欺我!库洛洛小小年纪果然无所不能!连写情书都能无师自通!才小学三年级的年龄,字迹就写得清秀整齐,一个错别字都没有。我和阿飞的那堆螃蟹字体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内容更是吸取百家精华,然后推陈出新,浓情蜜语、花样繁复、骗死人不偿命……我看得都不会用形容词了。
天才啊……这就是天才……
牛人啊……这就是牛人……
捧着那张散发着劣质香水味的宝贵信纸,我对库洛洛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