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穿短裙的苗疆女孩指着我,笑嘻嘻地问:“侯爷,这是你从南宫世家带回来的人吗?月儿姐姐说她漂亮,我还不信,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这么可爱的姑娘,南宫焕怎么舍得送人了?”
龙禽兽吃了颗葡萄,搂着我的腰的手,又紧了紧:“那家伙有眼无珠,托我帮忙要人,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倒是没想到捡了个大宝贝回来。”
我忍不住问:“帮忙要人?”
“傻丫头,你恐怕还在梦里吧?”龙禽兽托起我下巴,捏了几把,笑道,“你以为你和南宫冥私下做的事情,南宫焕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若不是怕父子反目,他也不会暗示我闯藏书阁,开口要人,然后顺水推舟将你送出去,断了儿子的后路。”
“我对南宫冥没有兴趣,已经拒绝了他!”我有些惊讶。
“你若是对南宫冥有兴趣,他还未必下狠手,”龙禽兽摇头,“虽然南宫焕希望自己儿子娶的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但如果你们俩真的痴心一片,生死相许,先做个侧室观察几年再扶正,他倒未必不肯。可是现在明摆着是自家儿子犯单相思,你油盐不进,只想脱籍嫁人,他就容不得你了。南宫焕很疼自己儿子,不会让他走上自己老路的。”
“他疼自己的儿子?疼自己的儿子要天天骂?”我更惊讶了。
旁边有美人一边给龙禽兽锤着肩,一边插嘴道:“谁知道是不是他亲儿子。”
又是一阵哄笑。
我很迷惘。
安乐侯府权高位重,对别人家的事毫无顾忌,美人们津津乐道地将南宫世家的丑事七嘴八舌地一一道来。
“南宫焕当年娶的是武林第一美人萧玉儿,他爱妻爱得出了名,不但立誓终生不纳妾,还为她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是武林上人人称慕的一对佳偶。”
“可惜萧玉儿水性杨花,也不知脑子里抽了什么筋,放着才貌具备的南宫焕不要,放着一对可爱的儿女不要,成亲五年后,居然跟南宫家的一个马夫私奔了。”
“马夫啊!真是笑死人了,堂堂南宫世家家主,若是给什么风流才子,江湖大侠夺爱倒罢了,他居然是被个普普通通的马夫夺了妻子,差点被江湖上的兄弟们笑疯了。”
“听说南宫焕杀了那个马夫,求妻子回头,他妻子却吓得一病不起,没多久死了。他女儿只以为是爹爹杀了娘亲,天天不吃不喝地哭闹,最后也跟着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说南宫冥不是南宫焕的种呢,迟早要被杀掉呢。没想到南宫焕居然把这绿帽子忍了下来,没有找继室,后面的姬妾也统统被服了避子汤,他对外坚称南宫冥是自己亲儿子,是继承人,没有再要第二个。”
“萧玉儿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那么爱她的男人不要,非跟个下贱的人。那个下贱的人死时,又不敢殉死,还想回头,只可惜福分用完了!就算南宫焕不杀她,天都要劈了她!”
“就是就是,像我们就知福常乐,跟着侯爷多好啊,天天有疼惜。”
“南宫焕对萧玉儿是爱疯了,也恨惨了,怪不得要天天折磨那些姬妾。他天天对着那女人的儿子也够难受的,说不准还不是自己的种……哈哈……”
“应该是的,他们两父子越长越像,大家都说南宫冥和父亲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够了,别胡说。”一直笑着在听的龙禽兽打断了美人的八卦,然后问我,“如果你是南宫焕,你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陷入单相思拔不出来,会看着他和自己一样爱上不爱自己的人,受打击和折磨吗?”
我忽然不知如何回答。
“无论如何,他都要趁早处理掉你。”龙禽兽总结,“我开口要你,他就装什么也不知道顺水推舟,将来南宫冥问起,也可以将责任推卸。如果我不开口要你,你就得出意外,香消玉坠。小洛儿,别愁眉苦脸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美人们急忙拍马屁。
“侯爷最是心底仁慈了!”
“洛儿姑娘跟着你,最有福气。”
“侯爷你可别只顾新人,不要旧人了啊。”
“……”
我一直沉默。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很奇妙的棋局中。
我装丑,会进南宫世家,被南宫冥喜欢。
我不装丑,也进南宫世家,被南宫冥喜欢。
我接受南宫冥的喜欢,是死。
我不接受南宫冥的喜欢,也是死。
做什么都没有用。
原著的命运就像一个挂在空中摇摆的金属球,无论我飞得有多高,最终都会回归原点。
接下来的路呢?
如果真的逃出安乐侯府,会不会又是一盘新的死局?
番外:一天
辰时(7:00-9:00)
黑豹精神抖擞从窝里跳出来,由美人侍候梳毛。
我被一群丫鬟美人拖起床,打着哈欠洗漱更衣。
打扮完毕后送去给龙禽兽过目,龙禽兽PASS,下达指示。
回来更衣。
龙禽兽再PASS,下达最新指示。
回来重新更衣。
龙禽兽勉强满意。
美人送上早点。
我坐左边,黑豹坐右边。
龙禽兽左拥右抱,喂黑豹吃肉,喂我吃粥。
旁边有鞭子,我吃得很欢乐,胃口和黑豹一样好。
巳时(9:00-11:00)
龙禽兽处理海务。
我给黑豹顺毛,拍马屁。努力搞好同事关系,并贿赂其给自己提供便利。
红头发绿眼睛外国使臣来访,满口鸟语。
我带着英语六级的无比自信,竖起耳朵聆听。
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自信被打击。
我在龙禽兽耳边上眼药:“这群蛮子好不知礼!既然来中原做生意,就应该入乡随俗!必须统统考过中文四六级,过口语关才能发通商执照!”
龙禽兽细问四六级考试细节,大加赞许,勒令相关部门办理此事。考题包括解读“你吃了吗?”这句问候的隐藏含义,并准确答出能获得对方晚餐邀请的标准答案。不通过者不得和官府打交道。
午时(11:00-13:00)
和龙禽兽一起用午饭。
我大方地将肉块分给黑豹同事做贿赂。
黑豹同事甚喜,给我留了根骨头。
龙禽兽为我们融洽的关系,感到欣慰。并作为奖励,吃了我豆腐。
我反对吃豆腐。
龙禽兽表示理解,让我礼尚往来,吃他豆腐做补偿。
我反对吃他豆腐。
龙禽兽找鞭子。
我飞扑,拼命吃他豆腐。
龙禽兽说我吃多了,继续吃我豆腐做补偿。
未时(13:00-15:00)
龙禽兽画画。
我脱衣服。
黑豹同事趴树荫下。
申时(15:00-17:00)
龙禽兽画画。
我睡着。
黑豹同事睡着。
酉时(17:00-19:00)
龙禽兽画完。
我睡醒,迷迷糊糊,自觉穿衣。和黑豹同事一起去吃晚饭。
席间龙禽兽的眼神怪怪的。
我把穿反的衣服穿好。
龙禽兽的眼神还是怪怪的。
我把穿反的鞋穿好。
龙禽兽的眼神还怪。
我去把厚厚实实的大衣披上,包紧。
龙禽兽的眼神不怪了。
戌时(19:00-21:00)
宴会各国使者。
席间美人斟酒,艳舞跳得很给力。
龙禽兽的手依旧不规矩。
鞭子还在,我很规矩。
席间使者用鸟语抗议中文四六级考核。
我听不懂。
龙禽兽装听不懂,继续和我不规矩。
席间使者用中文抗议中文四六级考核。
我听懂了一半。
龙禽兽满脸笑容,答非所问,附和他的话题,开始大谈美酒美食,并顺带提了提四六级考试的创始人。
使者愤而离席,回去刻苦钻研中文语法,研究“奸妃”怎么说。
亥时(21:00-23:00)
宴散。
龙禽兽沐浴更衣。
我沐浴更衣。
黑豹同事刷毛。
总管送上花牌名单。
龙禽兽看我。
我装死。
龙禽兽更给力地看我。
我缩被子里装死。
龙禽兽随便挑了两美人。
总管送上美人。
禽兽行淫。
美人□叫得很销魂。
我听房听得很惊魂。
黑豹同事甩甩尾巴,表示很淡定。
子时(23:00-1:00)
禽兽行淫完毕。
□声停。
总管送走满面潮红的美人。
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见龙禽兽正坐在贵妃榻旁边,衣衫大开,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缩回去。
龙禽兽隔着被子摸了几把,走了。
临行前听见他小声嘀咕:“没多久了……没多久了……”
黑豹同事表示很淡定。
我很不淡定。
丑时(1:00-3:00)
趁大家睡熟,继续爬起来找机关。
黑豹同事得了贿赂,没有再闹。
找了半个时辰。
龙禽兽翻了个身。
我继续爬回去装睡。
寅时(3:00-5:00)
龙禽兽梦游。
先摸摸黑豹脑袋,再摸摸我脑袋。
把我抓上床。
抱着睡。
龙禽兽睡姿不好。
大腿压住我肚子。
我动不了。
放弃寻找机关。
卯时(5:00-7:00)
睡着。
做梦,梦见龙禽兽心血来潮,想画一幅伤痕累累的少女肖像。
我被拖去无缘无故地鞭打、强X、虐待……
拼命叫“呀灭爹”。
没有人救我。
没有人怜悯我。
我不要这样活一辈子。
我是人。
我的心也是人。
不是用鞭子和糖果训练出来的豹子。
更不是画画用的摆设和物品。
我决定逃跑。
就算逃不出这个倒霉催的剧情。
就算会死。
至少,我反抗过。
贪婪的吻
入侯府第三十七天,龙禽兽的画终于快完成了,他的忍耐也快到尽头,对我非礼的尺度也越来越大。
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每天晚上不睡觉的寻找密道机关,虽然早有收获,可是龙禽兽带我回寝室的时候,总是会有两三个侍寝的美人,我没把握将她们同时搁倒,所以逃亡计划一再拖延。
难道……真的要等那个危险时刻再行动?
我一边用脚丫轻轻拨着水,一边百般不情愿地想着。
或许是老天见我可怜得没法过了,竟大发慈悲了一把。
“侯爷。”静谧的花园被瑟生生的声音打破,一个低眉顺眼的美人儿发着抖,给龙禽兽行礼道,“有……有圣……”
龙禽兽画画时全神贯注,被任何小事打断都会暴怒,当下连话都没听完,就给了那可怜美人儿一脚,骂道:“没眼色的狗奴才!滚出去!”
安乐侯府所有人都知他这古怪脾性,美人儿也有预备,虽不敢直接抵挡自家主子的窝心脚,但早已微微移了半分,提前侧了侧身,便只伤了肋骨,没殃及内脏。然后跪下继续说:“是宫里来了使者,请侯爷立刻接圣旨。”
龙禽兽对圣旨还算有三分顾忌,总算硬生生压下怒气,丢下画笔,黑着脸匆匆赶去接旨。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用手中鞭梢指着我和黑豹道:“老实呆这里,等我回来!”
黑豹摇摇铃铛,我点点头。
龙禽兽满意地快步走了。
我起身披上衣服,过去看那倒霉的美人儿,她的肋骨大概骨裂了,满额冷汗,瘫地上起不来。我好心地把她扶出后花园,交给管事的人。她对我千恩万谢,一瘸一拐地走了,不久后传来她们的小声议论:
“管事姐姐,我今天好衰,明明刚刚还有几个姐妹在陪我当值,为何就剩我一个了?”
“因为大家刚好有事。”
“管事姐姐,我怎么那么倒霉?上次海务的事情急找侯爷,大家也是有事不在,我去通报,挨了好几鞭呢。”
“乖孩子,因为你命犯太岁,要多去拜佛拜观音!千万别怨天尤人。”
“管事姐姐,你说得很有道理,哪里的庙灵啊?”
“……”
我为这天然呆美女默哀了三秒钟,然后飞快地冲回后花园干活,以免将来人家为我默哀。
龙禽兽走得匆忙,手上因绘画不便而摘下的几个戒指还放在原地,没有带走。
我兴奋地拿起其中一个龙头戒指,回忆原著,然后用拇指在两颗龙眼处同时用力按下,待听见一声清脆的机关响声后,又扭了扭戒身,龙口处便吐出了三颗小小的黑色药丸。
这是龙昭堂随身暗藏的杀着和秘密之一,药丸入水即溶,会麻痹人的身体。他的腰带上还有两根涂了同样迷药的飞针,可惜我弄不到手,也不敢弄。
做人不要太贪心,有这个已经够了。
感谢上帝视角,感谢原著金手指,感谢作者后妈。
感谢你们还留了条生路,没把我往死里整。
我如捧奥斯卡小金人似地捧着迷药,激动得差点泪流满面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我飞快地将戒指扭回原样,把迷药藏进自己的小荷包里,一时来不及撤离原地,干脆留在原地,欣赏龙禽兽为自己画的肖像画。
由于平日里匆匆来去,我又羞于自己的裸体,所以一直没好意思当着禽兽面去看。如今这幅画就快完工,只剩最后的修饰,我也有几分好奇,想知道他究竟将我画成什么模样。
这一看,就没挪开眼。
画中裸身少女体态婀娜,肌肤似玉,她头插桂叶,身披薜荔腰束女萝,卧于泉水之侧,正是神话中美丽绝艳的山鬼女神,带着黑豹,静静地躺在林间等待着情人到来。
山风吹过她的长发,吹过脚上铃铛,仿佛能听见响声。她被风吹草动惊醒,微微抬首,凝眸眺望远处,天真的脸上带着万般期盼,似欲语还休,结果又是发现情人未至,而倍感悲伤。
千言万语付笔端,这幅画送入美术馆与西方古典大师作品挂在一起,亦不逊色分毫。
我再一次为龙昭堂的生不逢时而扼腕遗憾。
或许如梵高般,在误解和嘲笑中度过一生,在不被理解的痛苦中死去。直到很多很多年后,大家才能认识到他作品里的真正美丽和价值。
那时候他已经看不到属于自己的荣光了。
我看着眼前美丽的油画,叹息着,移不开视线,直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从背后轻轻揽上了我的腰。
龙昭堂低下头,伏在我颈间,一边轻轻呼气,一边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忽然有些期盼,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这幅画,是不是?”
我不能再昧着良心诋毁一个天才的作品,一幅打心里喜欢的作品,于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耳边,龙昭堂的呼吸好像停了两拍。
我心生不妙,想推开他。
他的手抱很紧,纹丝不动。少顷,手指便抚上我的下巴,忽然往上一提,强迫我仰起头,然后狠狠吻上双唇。
这是他第一次吻我,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吻人。
也是我的第一个吻。
他的吻就像凶猛的野兽,粗鲁而生涩,霸道而简单,只是狂野地撬开门扉,贪婪地不停地掠夺。
我很难受,我想挣扎,不停用手去推他。
他却越抱越紧,直至箍得我身子发痛。
唇被咬破,舌头交缠,我越后退,他越前进,我越忍让,他越侵略。无论躲去任何一个角落,都会被揪出来,被迫重新投入这场缠绵舞会。
我想咬他,可是我不敢,只能默默承受。
他顺势将我转过来抱在腿上,换了个更方便的姿势,继续用力地吻,深深地吻。
我忽然有种可怕的错觉。
他只是想将我的灵魂吸尽,锁入自己身体的牢笼中,从此据为己有。
度日如年,我在苟延残喘。
不知过了多久,他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用指尖抚过我的唇,然后皱眉,惋惜地说:“肿了。”
我赶紧扭头,甩开他,跳下大腿,用手背装作摸嘴巴的伤破处,实则在悄悄擦去对方留下的痕迹。
龙昭堂根本不在意我的举动和态度,他只对我勾了勾手指,命令:“过来。”
他的态度堂而皇之,仿佛主人呼唤小狗,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可悲的是无论如何不情愿,无论如何逃避,从法律上来说,我的身体确实是属于他的奴隶,地位比小狗高不了多少,所以必须服从他的呼唤。
无可奈何,我颤抖地走了回去。
龙昭堂坦荡无比地将我重新揽入怀中,舔了舔唇,摸了会身子,估量半响,不容置疑地下令:“画已经差不多了,从今天起,你可以侍寝了。”
迷药
再不逃,就要杯具了!
死到临头,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幸好当初进侯府,总管搜查随身物品时,只拿走了地图和一个小宝石戒指,没有没收其他的私人财产,我的易容粉末和钱都得以保存。
回去寝宫后,我找出逃亡用品,想往身上藏。
门外传来呼唤声:“洛美人,侯爷让你梳洗更衣!”
我探出头,盯着那件轻飘飘的白色薄纱,怎么看也找不到可以藏东西的部位。回头想了半天,干脆将粉末倒出来,混点水,均匀地撒在块漂亮的深色手帕上,然后放炉子上烤干。再捡了三块金锞子和一张大额银票塞进荷包。
这点钱远远不够逃亡路费,我犹豫地看了半天鼓鼓的小荷包,觉得太显眼,只好忍痛将金锞子拿出来一块。待出去让美人们梳妆打扮时,我想挑款式普通的金首饰,又被总管打了回来,说侍候侯爷不可那么俗气,给我选的都是名贵宝石首饰,上面还打着侯府的印记。
这种玩意虽值钱,可我敢拿去卖吗?
最后,我穿着飘飘欲仙的白色轻纱,踏着锦鞋,头上斜斜插一支八宝牡丹簪,被送去侯爷寝室,临行前,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抓了一把金戒指,拢入袖中。可惜偷太多了,袖子太鼓,被总管搜身发现,没收……
寝宫内有酒气,侯爷已有三分醉意,画好的油画被放在他面前细细鉴赏,失宠的黑豹在他脚边直呜呜,打着滚撒娇,最后还是被栓去了链子上。
我老老实实地坐下,先是往外面挪挪,想想不对,又往他身边挪挪,手心尽是冷汗。
龙禽兽举止比较大方豪迈有经验,直接一把将闪闪缩缩的我抓过来,搁腿上,又贪婪地开始啃起嘴唇来。
狂风暴雨中,我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摸索着拿出早准备好的迷药,悄悄丢一颗入他的青铜酒杯中,唯恐不够给力,思索片刻,又丢了一颗。
黑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声,扯得铁链哗啦作响,打断了悠长的吻。我内心有鬼,吓得往龙禽兽怀里一缩,瑟瑟发抖。
龙禽兽看看凶悍的黑豹,又看看“柔弱”的我,最终拿起鞭子往黑豹身前甩了一鞭,喝道:“黑儿坐下!不得胡闹!”
我紧紧抱着他的腰,花容失色,越发楚楚可怜。
“我以前不喜欢碰人的嘴唇。”龙禽兽摸摸我的唇,不知在解释什么,“大概黑儿觉得奇怪吧……”
他的手伸入裙中,顺着大腿往上摸去。我越发害怕,又知侯府的禽兽规矩,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躲的,只好僵着肌肉,继续陪笑,心里不停祈祷他快点喝酒。
龙禽兽不想喝酒,只想上床。不,他现在似乎连床都不想上,想直接在椅子上把我就地正法。
犹豫中,我的尾椎骨被他的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全身传来触电般的酥麻感。腰带已被解开,全身的衣服就如同被打开的卷心菜,一层层全散了。
我急忙跳下他的大腿。
龙禽兽的连贯动作被打断,神色不太高兴,不过他今天心情好,没有立刻找鞭子发作,而是向我伸出手命令:“回来。”
“等等。”我见禽兽越发不耐烦,急得要死,后来想到他看也看过,摸也摸过,顾不得这些小节了。于是在脑子里将各种岛国爱情动作片,H漫画,H小说里各种女王诱受的手段飞速过了一次,然后狠狠心,咬咬牙,将自己想象成爱情动作片女主角,露出满脸媚笑,端起酒,尽可能无耻地像条蛇似地用大腿缠上他的腰,任凭衣襟大开,酥胸半露,还往他胸膛上蹭了蹭。
龙禽兽果然受用,继续上下其手。
我撒着娇敬酒。
黑豹继续呜鸣。
龙禽兽用指尖轻推杯口,暧昧地在我耳边吹气道:“爷想看你喝。”
完……完蛋了……他该不是发现了什么吧?
我苦着脸,试图推脱:“我不会喝酒。”
“喝吧,”龙禽兽紧紧抱着我,劝道,“虽然爷很喜欢你,会小心些行事,但毕竟是第一次,你喝醉了没那么疼。”
他的声音平时在夜里总是有点轻浮低哑,像靡靡之乐,可是今天却格外温柔,像低吟浅拨的瑶琴,划过湖心,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水波,藏着难以言喻的快乐。
我错愕片刻,恢复冷静。冲着他咬咬自己的唇,抛几个媚眼,然后扭着身子撒娇道:“你喂我喝。”
龙昭堂宠溺地摇摇头,然后接过酒杯,欲放我唇边。
“不,”我再度摇摇头,继续撒娇,“不要这种喂法。”
龙昭堂停下动作,看着我。
我用小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龙昭堂明白了,他笑起来,迟迟未动。
我放荡地分腿跪在椅子上,抬起头,吻了吻他下巴,然后缓缓往上滑去,最后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停下所有动作,期待地笑着看他。
龙昭堂终于将酒杯放在自己唇边,慢慢灌了一口,然后低头抱起我。我迅速用吻封住了他的唇,然后伸手,用力把他鼻子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