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不动,只是站着一直笑啊笑,突然又伸出手想往小柳脸上掐:“姑娘的皮肤真漂亮,用了什么胭脂水粉?”
小柳给他摸了一把,往后跳开,差点跌倒,旁边那个瘦衙役一把拦住了想继续吃豆腐的胖子说:“别闹了,就这样吧。”
旁边大傻,突然蹲下,看着胖子衙役的脸,戳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模仿着说:“姑娘的皮肤真漂亮,用了什么胭脂水粉?”说完后他伸出蒲扇大的巴掌,抓住那个家伙的脸开始左右捏,捏得胖子想跑又跑不开,想叫又叫不出,一个劲地直哼哼。
小柳和瘦子衙役在旁边看得傻了眼,片刻后,两人同时忍不住转身发笑。
胖子好不容易从大傻的手里挣脱出来,跳着脚怒骂:“这种危险的人怎么能入住洛水镇?知县大人不会见你们的!给我滚!”
自古以来,好民不与官斗,小柳顿时收敛了神色,拿出块银子塞过去,再次低声求道:“这是我们孝顺的,请大哥帮我们通传一声吧。”
胖子掂了掂手里银子的分量,往口袋里一塞,脸色稍微松动,依旧没有想去通告的意思,瘦子在旁边看着小柳似笑非笑,没吭声。
小柳会意,立刻又塞了一块银子给瘦子,于是他立刻笑眯眯地跑进去汇报了。胖子这才在旁边悠悠地说:“咱哥们俩,谁也不能吃独食啊。”
没多久,瘦子又跑了回来说:“进去和主簿说吧,这种登记人口的小事还劳烦不到知县大人。”
小柳赶紧拉着大傻,跟着瘦子走了进去,绕了七八个弯,来到间简陋砖房面前,一个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的小老头,对小柳说了一堆文绉绉的官话,一堆术语直接将小柳绕昏了,只好装着虚心好学的样子,不懂装懂听他说。
说到最后,他见小柳不开窍,直接问:“你想让你哥哥去当兵吗?”
“什么?”小柳大惊失色,“大人,他脑子不行啊,如何当兵?”
“这年龄到了就要去当兵啊,谁管你脑子好不好,除非他是武林中人或者什么重度残疾……”老头捏着山羊胡子,小眼睛闪烁着银光。
于是小柳迅速地将五两银子塞入他手上道:“我哥哥身体重度残疾,不宜当兵。”
“嗯,你这姑娘还算聪明,你们来自哪里?可有文书?”老头将银子放入袖中,笑着说。
小柳立刻将已经编好的套话说出,说自己父母原是住深山老林中,最近双双亡故,他们俩就下山来了,但身份文书是什么却完全不知。
“那座山?你们这样算流民吧,”老头笑着笑着,脸上突然改了颜色,一拍桌子呼喝道,“就你那双细嫩的手,哪像是做过苦工的样子?你想尝尝大牢的滋味吗?”
“不……不想……小的父母自小就娇惯,只让我拿拿针线,粗活都是哥哥做,你看他手上老茧多厚啊,”小柳顿时紧张了起来,见他摸着胡子瞪自己,却没有下一步行动,脑子立刻转过弯来,又拿出五两银子递上,高呼,“大人开恩,小的真是山中居民,绝无欺瞒。”
老头这才满意地在户籍填上陆小柳和陆大傻两个名字,关系兄妹,算是遗漏登记的人口入了籍。
此时小柳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回去路上,她好奇地问瘦子:“为啥县衙那么朴素?这屋子好像都很多年没修了。”
瘦子义正词严地回答:“不是这样,如何显示出我们县衙的清正廉明?”
——
户籍办妥,她回头找那个女人将屋子买下。
房契到手后,小柳看着自己的产业感叹万千,古代置业真划算,地价几乎可以忽略不算,只要掏建房子的钱就有自己的家,而现代的房价动则几十万上百万的,如果她没穿越,靠自己估计得奋斗个二三十年才买得起个小房子。
她先去将当时大傻埋下的刀取回来藏入床底,又拉着大傻去逛街,扯匹棉布找裁缝给他定做了两身新衣,去当铺买了两床八成新被铺,在市场上将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等简单生活用品都买下,直到大傻抱的东西多得看不见路时方依依不舍地回家去。
第八章 杀猪秀才
第二日午后,阳光正好。洛水镇平安巷和其他几个巷子连成一块,像张蜘蛛网,让帮忙捎话的小柳迷了方向。本想问嬉戏的孩子杀猪的黄大哥住哪,没想他们一见大傻就立刻哄散,就算没跑的几个也给娘亲拖走了。恨得小柳很不淑女地偷偷比了个中指,在心里暗骂:都是一群以貌取人的笨蛋。转念一想自己当初也是个同样的笨蛋,赶紧又将手指缩了回来。
转悠中,围墙内传来朗朗读书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小柳认得这是《论语》中的篇章,不由惊喜了起来,她想不到还可以在这个世界发现和自己原来世界同样的东西。于是赶紧拖着大傻悄悄走去那家人门口,探头进去。
里面有几丛翠竹掩着简朴房屋,一位衣裳整洁,看上去有些斯文的男人,头扎四方巾,正坐竹林旁边捧着书籍念得摇头晃脑。正念着,旁边一个大伯跑出来拿着只草鞋往他脑袋上砸去:“读什么书!中个秀才有屁用?活不见你去干!鸡不见你去喂!柴也不见你去劈,就那么一转眼功夫不盯着你,又来念你的破书!念来有屁用?!还不如学别人习武去,隔壁家小二子给秦门收为徒弟后,他那个赌鬼爹一见到我,眼睛都朝天上去!”
“爹!住手啊!”那个据说是秀才的男人给砸得到处躲避,绕着竹丛直转圈圈,不停求饶。看得小柳目瞪口呆。他爹嫌砸得不够爽,又将另一只脚的草鞋取下扔过去,这次准头有点偏差,直往小柳脑袋上飞来。
大傻见小柳受袭,急忙一伸手将草鞋接下,结果正在追打的两人停下来,与在门口的他们大眼瞪小眼,双方都说不出话来。
小柳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推门上前赔礼笑着说:“我们本是来问路寻人,却没想听到书声,觉得那书念得似乎很有道理,于是停下来听了会,千万不要见怪。”
秀才闻言立刻喜上眉梢,上前鞠躬笑道:“没想到这位姑娘也爱书,真是难得。”他爹见外人在场,不好发作,丢下一句让他呆会赶快去劈柴后就转身入了屋内。
小柳见对方文绉绉的行礼,赶紧鞠躬回礼:“听先生念的文章精妙非常,我学识浅薄,请问出自那本书?何人所作?”
秀才见小柳回礼,赶紧再度回礼:“这是一百年前颜回圣人写的《孔子》,据说出自他老师孔子的言行,但孔子是何人却无从考究,也许是颜回圣人谦虚编造。”
颜回是孔子的徒弟,30岁不到就去世了,或许也穿越来此?小柳心里正寻思着,见秀才行礼又忍不住鞠了一躬:“先生莫要太客气了。”
大傻见两人礼来礼去,不由哈哈大笑:“你们弯来弯去的,是玩什么新鲜游戏吗?我也来弯。”
接着他开始不停地鞠躬,小柳和秀才红着脸赶紧制止了他,互相又开始赔礼,赔了几轮后突然发现不妥,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秀才自称姓黄,平素最爱读书,尤爱颜回。只是如今天下皆重武轻文,又遇上个爱武成痴的爹,因此总被指责。当小柳问到为何天下重武轻文时,他不由叹息:“太祖皇帝当年是武林中一大高手,打天下平叛乱也是借武林众人之力,后来登基为平伏各门派争议和管理武林事宜成立问武堂,戏剧说书总是不停地说武林的趣事,那番快意恩仇的世界让少年人着迷,纷纷投入武林。我爹也是自小迷恋,可惜天赋不足,无缘拜入门下,于是寄望与我,但我始终不爱这番打杀。”
小柳闻言更是不解:“快意恩仇?武林中人杀人朝廷不管了?”
黄秀才笑道,“武林中人自是武林管,只要入了武林正式的门派后,除了问武堂或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外,是谁也管不得。”
“问武堂主不是很厉害?能和皇帝圣旨比肩?”小柳有些吃惊。
“你这姑娘别乱说话,小心挨刀子”黄秀赶紧左盼右顾后说道,“问武堂的堂主不是一个人,而是由武林五大门的门主一起担任,每五年换一个人做问武堂堂主,但重大事件都得联手处理。捕快也是他们各派弟子出任,谁也不肯服低。这也是朝廷故意如此,让五大门派互相制衡,以防他们作乱。”他摇摇头苦笑着说:“也因此让天下文风低落,人人都爱习武,不重读书,真是可悲可叹。”
小柳见黄秀才神色黯然,不停反复说“天下如此,读书何用“,不好意思继续挖他伤疤,于是转入正题:“请问这巷子里有位姓黄的杀猪大哥,家住何处?”
黄秀才愕然:“姑娘找在下何事?”
“我帮人给杀猪的黄大哥捎句话,请问他住哪儿?”小柳正重复着,突然回过神来,指着黄秀才鼻子,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你是杀猪的???”
黄秀才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正是在下,家中经营肉铺,自幼跟着父亲学杀猪,念书反倒是兴趣……大家一般都不叫秀才,只叫在下杀猪黄。”
小柳自觉冒失,赶紧将手指放下,连连道歉。看着眼前怎么也像个读书人的黄秀才,脑子里不停自我解释:以前电视上都报导过大学生自强不息地去农村种菜卖肉,所以杀猪的秀才何必大惊小怪,
她赶紧将惠儿的话转告给黄秀才,黄秀才一听顿时脸红得像个苹果,不住地搓着手说:“都已经和她定了亲,婚前见面恐怕不合礼法,不合礼法啊。”
“那你不去见她?”
黄秀才正色道:“在下总得当面告诉惠儿小姐,婚前见面不合礼,否则她不懂的。”
看着眼前口是心非的囧人,小柳不知该说什么了。
离开时,黄秀才送了小柳几个鸡蛋,说是感谢她捎话,小柳推辞不过就收了,回来时又转去洛水客栈,见盲眼说书先生依旧在拉着二胡说他的书。
无视小二见到大傻的恐慌和白眼,她凑过去要了壶茶和三十个包子,再次警告他不准抢别人东西吃不准拍桌子后,专心地听了起来。
昨天的向大侠血战黑风寨却已经讲完,说书人讲的是玉面侠盗莫烟戏耍黑心盐贩子的故事,满场笑声不断。中场休息时,记性甚好的小柳就竖着耳朵听其他客人东家长西家短闲聊,将有用情报一一记下,那些青阳城妓院来了美丽新姑娘或小倌馆有了新货色什么的无用东西中筛选出这个世界的物价、常识、历史和地理等情报。
一日下来,收获甚多,大傻也吃下了二十七个包子,不由感叹,客栈果然是个好地方。
第九章 小白登场(上)
人生总是充满无限的不确定性,任何时候都不应掉以轻心。
刀,停留在半空中,反射着阳光映出点点寒光;握刀的手纤细小巧,在微风中不住颤抖。小柳的脸上满是杀气,她几欲狠心将刀砍下,却总在最后一刻犹豫不决。
旁边大傻眼眶发红,他定定地盯着小柳手上的刀,想伸手制止却又不敢,只是痛苦地不停说:“姐姐,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行!”小柳看着大傻哀伤的脸,狠起心肠道,“我也不想的,可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啊……”
地上,一只被绑着的白色兔子死命挣扎着,一双美丽的红眼睛水汪汪的,试图唤起他们的同情心。小柳拿着刀在兔子身上比了又比,不知该如何下手,大傻终于忍不住扑了上来,死命抱着她的手:“姐姐,你不要杀小白,小白很可怜的……大傻不吃肉,也不要吃小白。”
心头一软,原本鼓起的勇气全部消失,小柳菜刀落地,激起一片尘埃。她看看可怜的兔子和就快哭出来的大傻,终于叹了口气:“放了它吧,就当我们今天又没抓到猎物。”
大傻怕她反悔,赶紧抱起兔子,解开捆绑,开开心心地跑去门口放生,兔子一得自由,如箭似地跑了。小柳看着那个不知柴米油盐过日子的家伙,开始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刚买下这间屋子时,那个猎户家的寡妇将丈夫的一些捕兽工具都留给了他们,并传授了使用方法。从未打过猎的小柳带着大傻去山上布下捕兽网,等待猎物上门。她计划得非常美好,山上动物很多,打猎得来的猎物既可以自己吃,也可以拿去卖,或许可以靠此维持生计。
捕猎计划很成功,第一次兽网就网住了一只漂亮的红狐狸。可那只狐狸可怜巴巴地盯着他们看得时候,小柳脑子里不停盘旋出妖狐藏马,妖狐空幻等动漫角色,怎么也不舍下手,加上大傻在旁边求情,就放了它。
第二次,他们捕到了一只有华丽羽毛的山鸡,小柳胆小怕血,大傻又死活不肯担任杀鸡的责任,还拼命和她求情,说山鸡很可怜。于是小柳看看缩成一团发抖的山鸡,决定再次放了它。
第三次,抓到的是只松鼠,压根儿没肉,只好放了。
第四次运气很好,抓到了一头野猪,小柳见野猪凶恶,不敢靠近,于是让力大无穷的大傻持刀过去杀猪,没想到他过去后又将野猪放走了,说是野猪也好可怜,他不忍杀。小柳气得差点抓狂,说明天无论抓到什么,都要杀了拿去卖!
可今天抓到的兔子,又在两人心软下泡汤了,空余地上几根兔毛。
其实不是小柳想做猎人,她也挺怕杀生,更不想残忍。问题是去应聘客栈小二人家不要女人,做店铺伙计人家也不要女人,做裁缝女红自己根本不会,做丫头人家不准带大傻……说怕吓人。难道真的要坐吃山空下去吗?每想此处,小柳心中不由对天长啸,为什么书里穿越女主谋生都那么容易,自己却如此艰难。
门外大傻放生了兔子,目送它远去,又乐呵呵地跑回来:“姐姐,我们今晚还去放兽网吗?”
“放!明天抓到什么都就地正法!不准求情!”小柳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狠狠说。
第二天,两人再次去看兽网,结果发现一只左腿受伤的小猴子无力地趴在网里。大傻赶紧将兽网打开,抱出猴子,捧着它血淋淋的腿担心不已:“小猴子受伤了,姐姐我们找医生去吧?”
看着猴子仿佛人类一般的黑白分明大眼睛,再加上痛苦不已的表情,小柳怎么也说不出要将它抓去杀了的话语。只得匆匆赶往城里医馆,买了瓶金创药给它敷上,大傻又用破布给它在屋角搭了个窝养伤,吃的喝的侍候周到,结果那死猴子好了后赖着不走,这是后话。
今日狩猎不但没赚,还亏了本,小柳思索良久,分析两人最大不足就是心肠太软,无法下毒手屠杀动物。于是在晚上放兽网的时候,揪着大傻耳朵狠狠对他下了命令:“明天兽网抓到什么,你就立刻送去黄秀才哪里!请他帮忙杀!知道了吗?”
大傻给训得垂头丧气,一个劲点头:“我听姐姐话,保证再也不放了。”
次日清早,小柳起来准备找大傻去看兽网,见他床铺是空的,正在纳闷,却见大傻鬼鬼祟祟地从柴房走了过来。她心中疑惑顿生,叫住了他。
大傻见到小柳,吃了一惊,赶紧想找地方藏起来。小柳顿时心中已知一二,笑着问道:“大傻,你在柴房藏了什么宝贝?”
“没有没有,”大傻连连摆手,“我没有骗姐姐。”
“骗人!我看见你今天一大早去把猎物藏起来了!”小柳虚张声势。
“你怎么知道的?”大傻惊慌了起来,见小柳有些生气,又赶紧扯着她衣角说:“姐姐,对不起,大傻不该说谎的,可这次猎物真的很可怜,我们放了它好不好?”
小柳见大傻撒谎,于是怒道:“不行,我们说好了的,这次不管抓到什么都送黄秀才哪里,请他帮忙杀。”
“可是……”大傻继续皱着眉,可怜兮兮地望着小柳,这幅表情刻在他凶狠的脸上,煞是可笑。
“不行!”小柳怎么也无法笑出来,只是大声地否决大傻的恳求,不想纵容他心软任性下去,:“马上把猎物拿出来,呆会我就送去黄秀才那里!”
大傻拖着沉重的步伐向柴房走去,一步三回头看着小柳,期望她稍稍心软。可惜这次小柳已是铁石心肠,非要成功做一回猎户不可。她转身回房穿戴整齐,又抓上些许买生活用品的铜钱,回头见到大傻手上抱着的东西,吓得手一松,铜钱掉落满地。
“这……这……这是?”小柳几乎连话都无法说囵吞。
“今天抓到的,”大傻往自己手里看了一眼,咬咬牙,仿佛下定决心似地说,“大傻听姐姐话,我们一起去黄秀才哪里杀了它吧。”说完他就迈着大步往门外走去。
“回来!”终于反应过来的小柳尖叫,“杀……杀不得啊!大傻回来!回来!”
门外桃树上的小鸟听见这恐怖的叫声,立刻展翅逃跑了。大傻闻言转过身来,一个脏兮兮,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他怀里昏迷着。
第十章 小白登场(下)
捕猎为何捕到个小姑娘这种问题,不是需要思考的首要问题,如今最重要的是这姑娘还有气不?
小柳的脸色苍白,急忙过去检查,发现还有气息,于是稍稍松了口气,立刻让大傻抱着带她去城中医馆。
没走几步,小姑娘睫毛动了动,她半睁开眼睛,虚弱地问:“这是哪儿?”
“没事,没事,我们立刻送你去医馆。”小柳赶紧解释。
“不!”小姑娘的声音突然放大了,她在大傻怀中猛烈地挣扎起来,“不!我不去医馆!”
小柳见她反应如此激烈,有些手足无措:“你伤很重,不去医馆怕出事。”
“死也不去!放开我!”小姑娘一口咬在大傻手臂上,大傻吃痛将手松开,她整个人掉落地上,不顾身上伤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往前走,没走两步又晕倒了。小柳无奈,只得先将她带回自己住处检查伤势。
清水擦净了污迹,露出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虽然略嫌稚嫩,却隐约已有倾国倾城之色,让小柳不由楞了几秒,心中有些嫉妒起来。赶快甩头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将大傻轰出门外,警告不可偷看后,用上次给猴子包扎剩下的金创药和白布细细给小姑娘包扎起来。
衣服是白色棉布的,料子和裁剪似乎不太差,却沾满了泥土痕迹变得灰扑扑,小柳将它慢慢解下后,发现小姑娘身上有无数道血红的鞭痕,大多数鞭痕并没让皮肤绽开,只是将淤血积在里面,而这种内伤比皮肤外伤更难治愈。
到底是谁那么变态?居然虐打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小柳恨恨地在心中骂了声,给一些破开的皮撒上药,见伤口一直蔓延至下,于是开始给小姑娘脱裤子。脱了一半,又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后,小柳满脸通红地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如果上半身没有胸可以解释成还没发育的话,下半身多出来的东西,明明确确地证明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其实是个漂亮的小男生。
守在门口的大傻听见小柳尖叫,赶紧冲了进来大声问:“姐姐!出什么事了?”
床上的小男孩悠悠醒来,见自己浑身衣服给脱光,该露的和不该露的全露了出来,旁边一男一女盯着自己不应该看的地方发呆,顿时脸色发青,用颤抖的手在旁边摸索到个竹枕头,拼尽全身力气砸了过来,大吼一声:“滚出去!”
小柳赶紧一把拖起给砸到脑袋的大傻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滚了出去。滚出去良久,她想想不对劲,又回去隔着门讪讪地问:“你的伤还没处理完……”
“不用你!”
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什么人,总觉得太美丽不像是寻常人,或许大有来头,说不准是哪家男宠?又或者是和小攻吵架,然后逃跑的小受?发挥潜藏的腐女因子,被赶出门外的小柳无良地回味着男孩的美貌,脑子里YY了许久,见没反应就再次敲敲门询问换好药否,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走了进去,见男孩的神色非常不好,自觉理亏,于是低头赔礼道歉:“这个……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姑娘。”
床上男孩脸色白了白。
小柳见没反应,没话找话地说:“你长得真漂亮。”
床上男孩把脸别过去一边去。
“那个……”小柳戳着手指继续问:“你没事吧?”
“死不了。”
大傻在旁边看看小柳,也学着她的样子问男孩:“你是谁?”
“何小白。”
“啊!你叫小白!”大傻开心地一拍手叫了起来:“昨天我们抓到的兔子也叫小白,长得和你一样,都是白白的。”
“老子不是兔子!你才是兔子!”小白终于崩溃了,他疯狂地抓起一切够得到的东西向大傻砸了过来:“你全家都是兔子!滚!!”
小柳赶紧又抓着大傻逃了出去,回味许久,才想起在这个世界,好像都是把卖身的小倌叫兔子……怪不得人家要生气。
小白发泄完了,趴着喘了几口气后挣扎着爬下床,往屋外走去,小柳赶紧拦住他:“伤没好,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