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对视,瞳孔中只有对方地身影,长长墨发交织盘绕,混绕在一起,仿佛宣告着与对方的誓言。
“噗”小柳忍不住笑了出来,微微破坏了一片意乱情迷地氛围,她再次拿起小白的发梢,又拾起自己的发梢轻轻地问:“你可知同心结怎打?”
“不知,但我可以慢慢学。”小白笑道。
“学不会怎办?”
“那就学一辈子。”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确认了彼此真实的存在,小白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又忍不住啄了一下小柳的额头重复再问:“为什么让我等那么久?快成石头了。”
“发生了很多事,”小柳将思绪拉回了现实,又有些忧郁了起来,“筱尤和肖没也来了,呆会我慢慢说与你听。”
她开始从何默然赶小白走的目的说起,一直说到最近的被追杀和昆门事变,小白听得神色大变,急忙问:“你受伤了吗?师父有碍吗?”
小柳摇摇头道:“我没什么事,就是师父和惜缘师姐不知现在如何,我们非常担心呢。”
“我们回去从长计议吧。”小白摸摸她的脑袋,小柳顿时发现自己和他的身高差异如今已不是一点两点的大,不由又有些郁闷起来。
“别推我!”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和“噗通”两声,转头看去却是肖没和筱尤趴在地上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呵呵傻笑:“打扰了……打扰了……”
小柳的脸开始发烧,她直接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丢了过去:“你们看了多少!”
“没有没有,其实没看多少。”肖没一把抓着筱尤往后退,一边退一边挡,“别打到女孩子了。”
“算了,”小白摇摇头笑着说,“没想到你们会来,吃的喝的都还没预备下,一块儿吃青菜?”
“钓条鱼回去好了。”小柳笑道,“来这儿不吃银鱼多浪费。”说完后她接过小白的钓竿甩入潭中,坐了下来,小白见她准备留在此处,于是舍不得离开,就坐旁边看了起来。
“我回去劈柴。”肖没急忙告退他们二人世界,筱尤连连说回去做饭,也跟着离开了。
路上,筱尤连连劝说肖没:“算了,暗恋柳儿小姐是没结果的,你的脸哪点儿比得上小白师兄啊。”
肖没想起上次在昆门大厅说的谎话,不由眉毛抽搐了几下,没有答话。
筱尤以为他还在难过,于是良心发作,继续说道:“失恋是正常的,多失恋几次就习惯了,需要心理安慰劝说吗?我很有经验。”
“要!”肖没顿时乐开了花。
祝月亮亲爱的生日快乐!!(请殴打我吧,晚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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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白瑾何在
银鱼调味只需放些许葱花和盐,用慢火清蒸后装盘上桌。诱人的香味四处发散,引得人直流口水。
肖没压根儿没考虑过客气二字怎写,饭菜刚摆定,他就拿着筷子直往银鱼冲去,夹了一大块,犹豫片刻又塞入筱尤碗里说:“刚刚谢谢你了。”
小柳知他心思,不由掩面偷笑,还给小白打了个几个手势,小白明白后也悄悄笑了起来。
“我平日讨厌吃鱼的啊,”筱尤被笑得莫名其妙,她轻轻地用筷子挑了一点鱼,嗅了会才放入口中,笑着说“咦?这鱼不腥,能吃。”
肖没见她一笑,立刻乐呵呵地往口中扒白饭,扒了好一会后方想起还没吃菜,赶紧回头去夹鱼,却发现那条小小的银鱼已经给吃得只剩骨头,小白正拿勺子给小柳盛鱼汤中,不由惨叫:“没肉总得给我留口汤!”
众人从窃笑变成了哄堂大笑。
月色已经降临,蝈蝈叫声此起彼伏,今夜无星,只有淡淡清风。
小柳安排大家今晚在此过夜,筱尤和自己一间房,肖没和小白一间房,小白却对和人一块儿睡颇有微词,于是又将他原来房间中的床搬了进去,变成两个铺位。
安排妥当后,擦亮火绒,点起烛光,大家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筱尤提议先回昆门查探,这个主意被大家驳了回来。
小柳从客观问题上考虑:“如果卫惜行控制了昆门,我们的实力不足,回去正好是羊入虎
肖没从主观上提出问题:“我没胆量再闯一次昆门,何默然肯放我性命,卫”
筱尤不高兴地扁扁嘴道:“你们怎么知道一定是卫惜行控制了昆门?说不准根本就没这回事。”
“不能冒这个险,现在状况未定,”小白做出总结发言。“比起先回昆门。我认为不如先将惜缘师姐找出来,毕竟昆门无论是受控制还是没受控制,都已经事成定局无法改变。而惜缘师姐落入刘氓手中,恐怕会出事。”
“小白师兄说的一定没错。”筱尤贯彻她“帅哥一定正确”的人生观改变了原来的意见。
小柳好奇地问:“那个刘氓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要针对惜缘师姐?”
“那个人啊……”小白无奈地摸摸下巴,皱着眉开始说,“他是个超级麻烦的家伙,也不知道惜缘师姐到底是怎么惹上了他……我细细说与你们听好了。”
刘氓,绰号蝙蝠。没人知道他的出身,也没人知道他师父是谁。只知道他出现在武林中的第一战,就将威震西北地恒威镖局当家,在运镖途中一剑刺死,却没有取镖中任何财物。大笑着扬长而去。又过了一阵子,魔教中家财万贯地阴阳脸花猫儿被人用长枪钉在了丰城城头,旁边血书写着他的名字。两战成名,从此他成了正道眼中的魔道,魔道眼中地叛徒,就如同蝙蝠一般,两边都不靠近,两边都不讨好的怪人。
刘氓做事全凭兴趣,看人全靠心情。他觉得你好,那你就算是骂得他狗血淋头,他也要笑嘻嘻地和你喝酒,他觉得你不好,就算你再客气再礼貌对他说话。他也会揍你。也有可能会上一秒还与你喝酒。下一秒又看你不顺眼,将你丢出门外。因为这种怪癖,所以没什么人肯理他。
李惜缘在前两年雁山剿灭魔教一战曾遇上过刘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只知道惜缘师姐那次整整过了两天两夜才回来,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死活不肯说。
筱尤听到此处,不由好奇地睁大眼睛问:“会不会他们在两天里发生了感情什么的?”
“谁知道。”小白摊摊手,“不过惜缘师姐从不肯提刘氓的名字。”
小柳接着问:“既然如此,那该去哪里寻他?”
小白道:“几乎没人和刘氓做朋友,不过幸好还有一个。”
朋友其实贵精不贵多,真正的朋友有一个就足够。
那个人是白瑾。
就如同没人知道刘氓从哪里来,惜缘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一般,也没人知道秦门出名的浪荡公子白瑾为何会与他成为朋友。
所幸小白和白瑾也是朋友,曾经一块儿出生入死的朋友。
“我们又该去哪儿找白瑾?”小柳继续问,“他地知名度应该比较好找吧?”
突然小白和肖没都不说话了,两人结结巴巴顿在了那里。
筱尤的脸突然红了,她小声问:“莫非真的和传言中一样,要去那种地方找他?”
对江湖事情知道得少之又少的小柳见所有人中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是白痴,急忙追问:“你们倒是告诉我一声啊!”
“青楼……”小白小声说,“他长期留宿丰城青楼。”他说完后抬头见小柳正睁大眼睛望着他,又赶紧摆手道,“虽然我和他关系不错,但我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你千万别想歪!”
“噢肖没故意地长长应了一声然后道,“一次都没去过?”
“我……我……”小白涨红了脸。
“我不怪你,”小柳笑了起来:“你就老实招吧,抗拒从严噢。”
小白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我就给白瑾他们拉进去过一次,不过很讨厌那种地方,所以什么也没做,很快就走了,后来他们知我厌恶烟花之地,所以也没强拉了。”
“我还以为小白师兄你是最正经的一个呢。”筱尤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
小柳若有所思地望着小白,看得他心里直发毛,赶紧叫道:“真地,就这一次,我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
“那……这回找白瑾就得去青楼找?”小柳坏笑着问,“那就是第二次?”
“我……”小白急忙抓住她的手,指着肖没说,“让他进去找好了,我们在门口等。”
肖没看一眼旁边的筱尤,连忙摆手,大义凌然地说:“我从来不去这种地方,一次都没有!”
“我听说你偷过丰城花魁身上的物件。”小柳不客气地出卖了他。
筱尤又再次惊讶地“哦”了一声,鄙夷地看了他两眼。
肖没要哭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再上青楼
到达丰城时,天空下起了朦胧细雨,将整条花街柳巷笼罩在薄纱中,和小柳从YY小说中读到到的青楼,周围都是穿红戴绿的姑娘满街拉客不同,也和当年青阳城的见到的小倌馆不同。这儿整条街非常狭小,道路皆是青石板铺成,两旁屋子布置淡雅,树木成荫,宛如深宅大院,并无人在门口走来走去,只有屋檐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和里面时不时传来的笑语声,宣告了这不是个平凡的居所。
能住在这条巷子里的姑娘,都是丰城一等一的头牌,轻易不见外人,平日的排场比富家的千金还要矜贵。
小白见小柳在好奇地探头探脑,满身的不自在,于是将她往回拉:“正经人家姑娘最好不要在这附近出没。”
小柳拍了一下他的手,怨念道:“为什么就你们俩进去,我们不能进去看,其实我觉得肖没给我化妆成男人还挺像的。”
同样好奇的筱尤在旁边跟着点头。
“胡闹!”小白气得狠狠一个暴栗敲在小柳脑袋上,大展夫纲骂道,“男人走路是肩膀用力,女人走路是腰部用力,你就算装扮得再像,这些身体天生的因素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若是敢进这种混账地方耍!小心……小心我……我休了你!”
“开个玩笑罢了……我还没嫁你呢,怎么休?”小柳抱着脑袋,见小白生气,赶紧低下头道歉,“其实这里面的姑娘也很苦吧……”
“还好吧,”正说着,肖没在旁边换了套华贵衣服走了出来笑道,“其实大部分是不为受穷而来的姑娘,特别是每年灾荒的时候。许多人家里孩子多难养活的。就将女孩子卖给人牙子换饭吃,即使是来肮脏地方也比饿死强,好歹保住一条命。也有不少爱慕虚荣的穷家女。图富贵自个儿上门的,还有些是被抄家贩卖出来的姑娘,至于给人贩子拐骗卖来地在小地方多,这种地方却极少,丰城地老鸦们犯不着为几个小钱冒和官府作对的风险。”
“你怎么懂那么多?”筱尤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坏笑着问,“你以前经常来吧?”
“胡说。”肖没低下头,“我小时候灾荒,邻居家的小姐姐就自个儿将自己卖了,换了几两银子给家里度灾,我地三个姐姐虽然没卖去这种地方,但是大姐嫁给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做续弦,虽然家境不错,待她尚可,但我知道她原本心里头是有人的……”
“对不起……”筱尤自知失言,再不说话了。
所谓生命高于一切只限于和平富裕的世界,在乱世饥荒中,生命就如纸一般薄,只要能吃饱肚子。其他都是废话。
老实下来的小柳和筱尤,看着肖没弄了些不知道什么的物品,在小白脸上东涂西画,硬是将他绝代姿容画得只剩三分,然后匆匆离开。走前交代她们俩人要老老实实呆在在茶馆等。
小柳看着自己未来相公和人手牵手往青楼奔去。虽然明白他们是有其他目的,心里依旧觉得阵阵郁闷。于是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还有比我更贤良淑德地老婆么……这一次就算了,若是有下次,就让他跪键盘……不,搓衣板去。
小白在她刀子般的目光注视下,不由打了个寒战。楼的分割线
丰城七大胡同,有最美的酒和最美的花,可叹地是美景依旧,年华易老,往日的花魁罗莹莹如今从良而去,成就另一段故事。
七月天气还有些炎热,白瑾斜斜躺在玉石串成的凉席上,无聊地眺望窗外湘妃竹,打着哈欠。旁边伸来一只几乎没有任何饰物,却无瑕到让人心动的手轻轻地抚了一下他的脸,似乎想唤回他的魂魄。他回过神,一把抓住这只调皮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于是手赶紧缩了一下。
手的主人是沁心楼的任冰冰,亦是丰城现任第一花魁,她地脸除了将眉毛修成弯弯月芽外,不施任何粉黛,肤色却白腻如脂。她在浅浅地笑着,一对眼睛似怒似怨又似喜,回转瞬间仿佛已有千种媚态,偏偏穿的是端庄无比,任由左一层右一层的白色带暗花刺绣绸子和轻纱将整个人掩得除了脸和手以外,丝毫不露分毫,两相反差对比下,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有些……无聊了。”豪门世家出身的白瑾已经在此醉生梦死了三个月,突然生出些许厌倦。
任冰冰不拦他,也不求他,只是回眸看了他一眼,将手中花茶轻轻吹了几口,递上笑道:“无聊了你随时可以走。”
“可是有你在,我舍不得走。”白瑾望着她,眼中似乎情深无限。这个女人很聪明,她知道有些男人绝对不能求,总要留着三分空隙,才有更好的转弯余地。
所以他喜欢任冰冰,不光是因为她地美貌和才华,还有她地聪明,若是不小心,就会连心都偷去,但他不能被偷。
屋外传来喧哗的声音,白水晶串起地门帘被掀开,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闯了进来,他没说话,满屋子美人风华却被他掩尽,后面进来的另一个年轻人虽然衣裳华丽,却成了满屋中最不起眼的人。
白瑾叹了口气,喝光了手中温茶,无奈地说:“小白,我觉得你易容的效果不大,而且闯入别人正在寻欢作乐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妥。如果你喜欢这儿,就提前说声,我下次请你。”
“少废话,”小白懒得和他客气,直接大大咧咧地往太师椅上一坐,“我是来找你有事的。”
“有事?”白瑾笑了起来,对旁边的任冰冰说,“去将你们经验最丰富的姑娘叫来,这位大爷是雏儿,恐怕是来学习洞房花烛之道的。”
“胡说八道!”小白气得脸色发青,差点跳起来。旁边肖没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待我晚点告诉小柳去,你为了她来这儿刻苦学习……哈哈!!”
“你敢!”小白脸色开始发黑。
任冰冰笑着站起告退,她知道白瑾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想和对方单独谈话。
“不和你开玩笑了,有事快点说吧,”白瑾觉得再刺激小白下去,他就快挂了,不由摇头道,“哪有你这种男人,也老实过头了些吧?”
“蝙蝠刘氓,你知道在哪儿吗?”小白开门见山,不与他嗦。
“知道,”白瑾慢悠悠地说,“但我不说。”
“他绑了我的师姐。”小白见他如此态度,有些生气。
白瑾却不恼怒:“又不是绑了你老婆。”
“绑了我老婆你现在就不是在坐着喝茶,而是给我刀架脖子抬出去了。”小白忍不住冷笑了下,“还是兄弟就告诉我刘氓在哪。”
“你是兄弟,刘氓也是。”白瑾伸出他漂亮的手指,摇了摇,“不能为了兄弟出卖兄弟,更何况你已非昆门中人,你师姐自然也不是师姐了。”
“白瑾,求你。”小白站起身,认真地看着他,“昆门有难,我不能不管。”
“这个……”白瑾略略犹豫。
小白趁热打铁道:“刘氓这次强虏我师姐,也不符合你平日怜香惜玉的作风吧?如果他没伤害师姐,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也罢,”白瑾叹了口气,“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但是有条件。”
“说。”
“等见到刘氓后有必要我再说。”白瑾狡猾地笑了笑,“你答应吗?”
“你一肚子坏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小白疑惑地皱眉道。
“总之不会是伤害你们的。”白瑾保证。
小白思前想后,最后咬牙回答:“好!走吧。”
“别急,起码喝多两杯茶,听完任冰冰姑娘弹的琵琶再走啊。”
“等什么!小柳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小白和肖没使了个眼色,一块儿上前架着他就往外走去。
远处琵琶声响起,似怨似泣,隔着沁心楼的水榭传入耳中,肖没不由低声问道:“你要不要去和任冰冰姑娘告别一声?”
“不必了。”走出大门后的白瑾仿佛变了另一个人,扯开两人抓住他的手,脱落了围绕身上的脂粉气息。
“这样不太好吧。”肖没看了眼琴声传来的方向,“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喜欢?”白瑾突然笑了,斜望了他一眼,“此处女人怎有真心?你在开玩笑吧。”
说完后他大步离开了沁心楼,再也没有回头。
身后琴声猛然拔高,突然又静了下来,宛如一声叹息。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惜缘无缘
正在小柳他们与白瑾汇合,打点好包裹准备去通缉蝙蝠刘氓的时候,李惜缘到底在做什么呢?
真相只有一个。
隐蔽的山谷内,建着竹舍茅屋,泉水传过竹子做成的玲珑水车流过屋旁,进入种满荷花的池中,此时盛夏,荷花开得灿烂,中有锦鲤穿梭,一切布置得仿若仙境,足以显出此间主人的巧手与心思。时不时有小松鼠、白兔等动物从山上过来探头张望,却很快给一阵阵可怕的“狮子吼”惊走。
“你他妈的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到你这混蛋!”
闻声而辨,显然是头母狮子,可是狮子凶猛,不畏死的勇士多得是,眼前就有一个。
刘氓一手端着个白瓷碗,一手拿着个勺子轻轻翻滚吹着里面的药水说:“这是老子的家,爱滚不滚与你无关。”
“那我滚!”李惜缘躺在床上,全身伤口给包扎得像个大粽子,一脸病容想努力地挣扎,可惜全身穴道被封,没有丝毫力气。
“你是要自己乖乖张开嘴巴喝药,还是要我再捏着你鼻子灌下去?”刘氓吹凉了勺中的药,软硬不吃地笑着问。
“我……”李惜缘想起昨日给他压着灌药的苦头,不由犹豫了起来,却又抹不下面子在此人前认输,只是将眉头皱了又皱。刘氓换了正经神色,将药碗轻轻递到她唇边,温柔地说:“喝吧,不喝你的伤好不了。”
李惜缘盯着碗中药物许久,终于将它喝下。药的味道很苦,热度却恰到好处,喝入口中不冷也不烫,让她对刘氓的细心稍稍感激了一下。
回头一想。对绑架自己的人感激?天大的笑话!
突然发现自己起了怪异念头的李惜缘在心中摇头。急急将药水几口喝完,却不由呛了下,咳嗽了起来。刘氓立刻轻拍她的脊背。**君^子^堂 首 发 **替她顺气。
“呀呀,那么大个人怎么就像个小孩子似地,喝个药还能呛着。”刘氓秉着能把死人气活地嘴巴,专挑她软肋下刀子,“若下次再喝那么急,我就用嘴巴喂你。”
李惜缘气得满脸通红,什么风度都不要了。见他伸手过来给自己擦唇边的药汁,立刻狠狠一口咬下,只想从这混蛋身上撕块肉下来吞肚子里。
手被咬得很狠,沁出丝丝鲜血,刘氓看着她的动作。反而更高兴了,他将另一只手伸了过去,捏住了李惜缘地鼻子,然后以逸代劳地等着,直到她无法呼吸,肺中空气渐渐减少,终于不甘心地放开嘴巴。
“我以为你一直都很聪明,”刘氓舔了舔手上的伤口,将它放在唇边。就好像轻轻吻上了她的唇,“不对,你只是看起来聪明,其实蠢得很。”
“是的,我很蠢……”李惜缘侧过身。再没有说下半句。
“你最蠢的事。大概就是当年对我没迅速下狠手。”刘氓轻佻地笑了起来,笑容中掩不去眼中的落寞。“而我不会放过你。”
“昆门……放了我,让我回去,”李惜缘停顿了许久,终于轻轻地说,“求求你,昆门有危险……”
“你……你哭了?”还准备嘲笑下去的刘氓突然止了笑容,他看见晶莹地泪水从李惜缘眼中渐渐滑落枕头,于是急忙去旁边的柜子中翻出条手帕,给她擦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女人的泪水可以那么多?怎么擦也擦不完?
出江湖以来对什么都抱着无所谓态度的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什么。
他做什么其实都无所谓,因为此刻的李惜缘地眼里已没有任何刘氓的身影,她的脑中只有何默然的身影不停飞速盘旋,搅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