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赶紧转头望去,见昆门众人神色亦有震惊,皆悄悄地打量小白。小白的头深深地低垂着,脸颊通红,他突然小心翼翼地看了小柳一眼,眼中尽是畏缩和害怕。
看着小白,小柳的心突然抽痛了起来,她知道,这孩子在小馆馆的经历,一直是心中最大的伤痕。所以他一直都在害怕,怕自己给人看不起,怕给人鄙夷,所以他用孤僻和高傲伪装自己,不愿太过接近人,讨厌肌肤接触,讨厌和陌生人说话。
一年多的时间正在渐渐治愈他的伤痕,可是此时,这块让他屈辱得想死的伤痕却被当众狠狠地挖了出来,撒上盐,逼着他面对一切痛苦,这无疑是最大的折磨。
小柳不由轻轻牵了牵小白的手,小白却抬头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急忙将手抽回,莫惜心想拍拍他的肩膀也给甩开,旁边龌龊的议论声仍不断传来。
“丰城绿袖楼的花魁也莫过于此吧?”
“似乎嫩了点。”
“这种事当然嫩的好,滋味销魂啊,何门主有福气,他女儿眼光真好。”
“……”
话语,一声比一声刺耳,传入心里最深处。
“闭嘴!”小柳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都给我闭嘴!”
所有人震惊地望着她,小柳环顾四周,虽觉失态,却不愿退缩,她狠狠地对着其中说的最厉害的男人大声地说:“为你的发言道歉!”
那个男人不屑地说:“你有脸做莫非没胆让人说?那么龌龊出身的人,竟然也可进入昆门为徒,简直是可笑。”
“我只知道没有龌龊的出身,只有龌龊的人,”小柳不甘示弱地反驳,“就好像你一样!快点给小白道歉!”
小白见状不妙,将自己的事抛之脑后,他什么都不顾,急忙上前拦住小柳小声说:“算了算了,这个时候你别惹出事来。”
“你这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说我?未出阁的姑娘家还去小倌馆赎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发出一声哀鸣,“我的脑袋!”
只见他脑袋上给什么砸中,划开一道大口子,沁出血来,他定睛一看,地上滚动着居然是一枚铜钱,于是急忙抬头怒喝,“谁用钱砸老子!”话音刚落,却见萧惜言在冷冷望着他,双眼中满是恐怖的杀气,他的手按在软剑上,似乎随时要将它拔出。
何默然正低头转动自己手上的杯子,突然冷笑一声:“巨峰堂堂主,如果你嫌自己的舌头是多余,我不介意让弟子帮你割了它。”
“他奶奶的!你昆门未免太过仗势欺人了!”男人暴怒起来,抽剑欲砍,坐旁边的向峰突然站起上前侧身一把紧紧抓住剑端,男人急忙要将剑抽出来,却无法动弹分毫,不由急红了脸。
“休得在问武堂秽语污言!”向峰大喝一声,手心用力,将剑一折两端,又抓起那个男人狠狠地往外扔去,直接扔出了十丈高墙外,然后回头与所有人说,“谁若在此牵扯此类话题,此人便是榜样。”
然后他深深地看了小柳一眼,又和楚夫人拱手道:“与案情无关的事情请不要多提,莫让向某为难。”
“我只是无意随口提了一句,没想竟会如此,若是惹何门主不开心了,就先在此赔罪,”楚夫人假笑着站起弯弯腰,然后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别提了,还是先问何柳姑娘为何会有我派的冰晶髓吧。”
在座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在小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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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生死决断(三)
不知道,我有记忆以来就在身上了。”小柳恨恨地 眼,再次老实说道。
尹清秋上前问:“冰晶髓从不外传,若是柳儿姑娘有心抢夺而动了杀机也未尝不可能,否则怎么解释此物在她身上呢?”
楚夫人冷冷地说:“总不会说此物长了翅膀到她身上吧?‘鸠梦’加窃取冰晶髓,你们还想坚持说她没有杀人动机?”
这个出乎意料的变化,何默然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久久没有说话。
花无容在旁边笑着说:“何门主,看来这个偷窃越门宝物罪名你家女儿可得承认下来了,毕竟官府都证明了。”
“我明白,”何默然咬咬牙,抬起头看着楚天行缓缓说:“就算我家柳儿确实窃取了越门宝物,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杀了人,毕竟一切都是你们的推测罢了。”
“那个……我想问问……”一直沉默的曲风声突然发言,又见何默然和楚天行同时瞪着他,不由有些紧张起来,他小心地说:“何柳姑娘要冰晶髓用来做什么?‘鸠梦’之前她并没中毒啊……我……我觉得有点不对……”
李惜缘眼睛一亮,立刻大声说:“说得好!冰晶髓唯一功用就是解毒,‘鸠梦’毒发的时候,为什么柳儿小姐不取出服下解毒救命呢?”
“谁知道她想干什么!总之偷了就是偷了!”楚天行恨恨地说。
“不同不同。”李惜缘笑着说,“这说明柳儿根本不知道这是冰晶髓,更不知自己被毒击中,所以毒药发作地时候,才没有这个药来救 命。”
“不知道她还偷这个东西干什么?”楚夫人问道。
“若非行家判断,这冰晶髓看起来不过是块宝石,如果是有人唆使她只是去偷一块红宝石呢?”李惜缘抽丝剥茧地分析,“如果这样想就一切都通了,幕后有人将楚笑约了出来,又骗柳儿去将她用迷药迷晕偷窃东西。并让她拿着冰晶髓先去某个地方会合,趁她离开后,给楚笑补上一刀,准备嫁祸给柳儿,却没想到她却在半路上因毒发跌落悬崖失去记忆,整整消失了一年多,因此打乱了幕后凶手的算盘。”
楚天行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他半眯着眼问道:“你们的意思是,幕后凶手另有其人?”
“应是如此,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纳闷。”何默然轻轻掩唇,沉思了一会说。“在柳儿回昆门后不久,遇到一次杀手刺杀。我经过多方调查,却查不出这些杀手究竟是何处来的,反而证明了派遣杀手的人非等闲角色。柳儿平日虽惹事生非,却不应得罪过这等高人。如此一 想,恐怕是凶手见柳儿没死,怕她说出真相,想要杀人灭口。”
楚天行与夫人面面相窥。也有些犹豫了起来,李惜缘立刻趁热打铁说:“我们柳儿小姐和楚笑姑娘不过数面之交,最重要的是在结婚大喜前夕,她怎么可能有办法将楚笑约出来呢?”
“但是你们的推测并没有证据。”尹清秋摇头说道。
莫惜心反驳:“你们也没有什么证据说是柳儿下的那一刀啊!她顶多就是个被利用了的从犯!以柳儿那个出了名地草包,如果她能想出那么严密的杀人方法,恐怕猪都会飞天了!若她真是独个儿犯了这事,怎可能往梓山跑去,绝对会回来昆门抱着师父大腿哭着叫救命的。”
“惜心!”何默然有些尴尬,旁边人不少掩着嘴偷偷在笑。
“本来就是啊。”莫惜心瘪瘪嘴,继续说。“在座很多前辈都见过柳儿。那丫头除了刁蛮任性外,压根儿没本事。一犯错就慌,一慌就乱,除了往师父怀里逃啥都不会,说她杀人后逃去梓山?打死我都不信。”
“可是你们还是没有证据!何柳身上的毒和冰晶髓已经表明她绝对与此事有关!”楚夫人想想后再说。
何默然道:“楚门主、楚夫人你们痛失女儿的心情何某可以明了,但请勿走极端复仇。柳儿虽有过失,却非下手杀死楚笑之人,而幕后真凶就在她失去的记忆中,只可惜现在她已经想不起了,若是你们坚持用她做替罪羊,只会让幕后真凶暗自偷笑,让楚笑姑娘无法瞑目。”
向峰咳了一声,正想发言,门外传来了侍卫的高声通报:
“秦门向云天携向夫人到。”
一声向云天,小柳的心跳突然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盯着门口,再也不肯移开视线。
有多久没见他了?他脑子好了吗?他现在过得好吗?他来这里做什么?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一个个问题在小柳的脑中环绕,绕了一圈又一圈,就连小白在旁边轻轻碰了一下她都不知道,幸好周围地人也在对向云天一年多没出现,而好奇地议论纷纷,没有人留意她的不对劲。
小柳轻轻踮了踮脚,伸长了脖子,期盼地往门外望去。
风吹过双龙峰,也卷起了一件黑色的长披风,披风中裹着一条熟悉地身影,他的身形高大,似乎可以顶天立地,他的步伐稳定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可以将山峰震撼,他的神情坚毅,宛如磐石一般不可动摇,他正渐渐走近……
小柳却看着他的额上包裹着的白色布条和消瘦了的面庞,不由有些心痛起来。可是看见他脸上被神医严罔淡化了地伤痕,又有些开心。
她不停地在心里呼唤他的名字:大傻……大傻……
永远不会有人回应她的呼唤。
向云天步入大厅,向四周一拱手道了个礼,小柳紧张地看着他望向自己的眼睛,渴望在里面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可是她得到的只有失 望。
那对眼里没有曾经对她的溺爱,没有关怀,没有心痛,没有感情,只有陌生……
是的,陌生,他忘了自己,忘了小白,忘了二傻,忘了洛水镇的一切,忘了两人相依为命地所有日子。
为什么自己还要记得?而且记得那么牢?
看着刘芸娘站在向云天旁边,与他幸福地一笑。小柳赶紧别头,趁人不注意,悄悄拭去眼角的一滴泪珠。 她却没有发现,身边小白看她地神情同样充满悲伤。
第四十五章 生死决断(四)
抱歉,我来晚了。”向云天淡淡地对向峰说。
“你伤刚好,为何来此?”向峰点点头,让旁边的人搬出两张椅子让他们坐下。
他看了一眼小柳后说:“因为今日审问何柳,因为此事与我有些关联,有些东西不得不说。”
小柳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她和小白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皆惴测不安,就连何默然也诧异了起来。
“我听说向世侄失踪了一年,颇为挂怀,只是不知所为何事?”楚天行笑着问。
“我一年前脑部受损,导致记忆有失,现已康复,让楚门主担心 了,”向云天的表情依旧是严肃万分,再没有以前大傻时的模样,他又道,“这次来,主要是想说在出事时我是在跟踪何柳姑娘。”
小柳听见这句话,顿时傻了,她愣愣地看着向云天,半天说不出话来,何默然急忙问:“跟踪小女为何?”
旁边的侍童递上了白瓷茶杯,向云天端起也不管冷烫,一口喝下,轻轻咳了声后说出了整件事。
那时候向云天正与秦门兄弟在天峰剿灭了一群无恶不作的魔教中 人,回来时因想起飞儿的生辰快到,于是告别兄弟们自行去青阳城买些小玩意送他,没想到却在路上看见何柳慌慌张张地骑马经过,他觉得这神情不对,于是拦下何柳装作喝问,没想到她见到自己立刻就乱了阵 脚。说了几声没什么事,就拔转马头逃走。于是他追了过去,没多远就将她拦在了一个悬崖边,正想逼问地时候,她突然弯下腰,全身抽搐了起来,没多久就发狂似的往悬崖下跳去。他见何柳寻死,急忙冲过去跃下悬崖,一把将她抓住,正想往上攀爬的时候。突然脑袋给人用石头偷袭了一下,让他头晕目眩失去了重心,于是与何柳一起掉了下去。
“如果说来,确实有幕后凶手?”楚天行问,“你可有看见偷袭你的人模样。”
向云天摇摇头说:“没有,跌落悬崖后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但那是瞬息之间的事,能悄悄靠近我而不被察觉,再掷石将我击晕的必定是个高手。”
“如果幕后还有凶手的话,说何柳是杀死楚笑的凶手为时甚早。但她确实应与此事有关。”向峰对楚天行说,“如果没有其他证据的话,我们顶多只能判断她是帮凶。不知楚门主可有疑议?”
楚天行看了一眼何默然,愤愤道:“帮凶莫非就可以免于责罚了 吗!”
何默然见形势大好,急忙正色说:“我带她回去一定会狠狠管教,不准她踏出大门半步。”
“得了吧,如果你能管教得好女儿,恐怕我家笑儿就不会死了,”楚天行冷笑。“她要为自己地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想让她付出什么代价?”何默然问道。
楚天行看着小柳,狰狞地说:“我也不想太难为你了,就留下一条右臂吧。”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中,小柳抚着自己的手,双脚一软,吓得几乎坐倒在地。
何默然勃然大怒道:“楚天行!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偷窃五仙门宝物,又与人合谋害死我女儿,只要她一条手臂,应该说是太便宜了吧。
”楚夫人在旁边笑着说。“就算我们说要她两条手臂,也不算为 过。”
“我认为楚门主所言有理。”向峰轻轻地说。“如果做出这等 事,何门主你还想轻描淡写地带过去。未免说不过去。”
“她只是个小女孩!”何默然急道,“如果砍了手臂,今后让她如何做人?”
“我家女儿已经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了。”楚天行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他环顾四周对其他人说,“莫非你们也认为该放过她吗?”
曲风声摇头道:“我认为楚门主的话有理,何柳姑娘是应该付出些代价。”
花无容却笑着说:“未出阁的姑娘家给砍只手,确实不好看,不如换个惩罚方式吧,也莫让何门主太难做。”
“天儿你说呢?”向峰望着向云天问道。
“应该……”向云天看着小柳,不知为何久久没有说出下半句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是以前的他从未有过的情绪,他摇摇头将这种不明的情绪冲散,然后坚决地说:“有罪当罚。”
小柳绝望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了头,小白却愤怒地咆吼了起 来:“大傻你不能这样对小柳!她救了你!” . .
吧,我们欠她的太多了。”
“什么大傻?”向云天疑惑地望着愤怒的小白。
“你这个混蛋!”小白正想冲过去,却给小柳拦下,她颤抖地说:“别说了……算了……算了……”
楚天行抽出佩刀丢在小柳脚边喝道:“既然如此,你是要自己砍还是让别人来?”
小柳望望脚下地刀,浑身发抖,久久不敢弯腰去拾。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的决定,她呼吸开始急促,心脏也开始刺痛,终于缓缓蹲下,摸索着握起了刀柄。
“求求你……”何默然突然伸手抽走了她手中的刀,走去楚天行面前,低头小声说:“我何某一生从未求人,今天……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求人?何门主,我家女儿求饶的时候,怎么就没人放过她?”楚天行见他如此低声下气,不由有些诧异与慌乱,却依旧不肯松口。
“柳儿是我唯一的女儿……”何默然双眼悲痛地看着楚天行说, “我作为父亲管教不力,应该为此负责,今日愿为她向楚门主下跪赔 礼,只求从轻发落……”
此言一出,满场震惊。谁都知道,他是昆门的门主,是绝顶地高 手,代表的更是武林一方势力,武林中人向来崇尚可杀不可辱,若是何默然今日当众跪下,恐怕从此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不要!!”惊悟过来的小柳哭叫着冲过去,抱住何默然的身体,不准他往下跪,“柳儿自己做错事,与爹爹无关,就让我独个儿承担 吧……”
说完她一横心,将右手臂递至楚天行面前,闭着眼咬牙大声道: “砍吧!”
第四十六章 生死决断(五)
算你还有几分骨气。”楚天行抽出旁边弟子身上的 砍。
“不要!”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起,是小白冲上来扑开小柳,他回头看了楚天行一眼,双膝缓缓跪下,伸出自己的手道:“我愿替小柳断臂。”
“你疯了!别做傻事!”小柳急忙拖拉着小白,要将他推旁边去,奈何小白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硬是不肯移动半步,恨得她直跳脚,口不择言地骂,“我自个儿的事自己负责,你将来还要学武的,断了个手想做杨过不成?!”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白瞪了小柳一眼,又将她推开继续道,“何小白一条命是小柳救回来的,今日愿为她断臂赎罪,请楚门主恩 准。”
“不准!这种事你说替就替的啊!要砍砍我的!”小柳见推不动小白,于是直接跑他前面,像母鸡护小鸡般将他护在身后,伸出手说, “楚门主,你动手吧。”
小白急忙骂道:“你个白痴,给我退开!”
小柳反驳:“你才是傻瓜!”
楚天行见他们争来争去,提着剑反而一下子没了主意。楚夫人在旁边眉头紧锁,双目含泪喃喃说:“这……这……”
花无容急忙在旁边劝道:“楚门主,俩孩子性情至此,你就宽宏大量,从轻发落吧。”
“可老子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啊!”楚天行一把将剑掷落地,悲愤地大吼道:“我为了笑儿的事追捕了一年多!终于有个头绪,就让我如此放过吗?!”
尹清秋走过旁边对严惘说:“严神医。何柳姑娘的记忆真地好不了了吗?”
“难!难!难!”严惘连说三个难字,摇着头道,“她的脑子没有任何问题,却失去记忆,如今已经一年多仍无好转,这种症状以老夫经验来看,恐怕是终生无法恢复了。”
曲风声见众人犹豫不决,于是小心问:“这手臂到底还砍不砍?”
“砍!砍你个小兔崽子的!”门外突然传来如雷怒吼,“越长越没脑子!”
在场所有人闻声立即站起。曲风声更是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红着脸将脑袋低垂,不敢再吭声。
小柳觉得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往门外望去。却见一个老头穿着破麻布做的外套,拖着双快磨得没底的草鞋。
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不由惊异地叫道:“师父?”小白在旁边也叫了声:“吴老先生?”
何默然急忙拉着小柳问:“你怎么能叫曲前辈师父呢?”
小柳只是张大口说不出话来。
吴老先生走上来,狠狠瞪了曲风声一眼。后者急忙请他上座,恭恭敬敬地说:“爷爷怎么来了?”
“再不来还得了,柳丫头变独臂丫头,谁陪我钓鱼?”吴老先生大大咧咧地将腿翘起,摸出瓶酒喝了起来,又指着楚天行说,“楚门主,将事讲给老头子听听。”
楚天行也不恼他无礼,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吴老先生听完后皱着眉说:“楚门主你也闷小气了。柳丫头中的那个毒已经无药可解,月月痛得她死去活来的,难道还不够你出气么?何况我老头子住梓山钓鱼玩时遇到她。这丫头已将前尘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连我都认不出。差不多等于死了一次,还不够赔你家笑丫头地么?”说完后他又转头对向峰道,“向门主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认死理,教出的小子和你一个德性。柳丫头好歹算是救你家小子一条命,又待他不薄,也是知错能改将功赎罪吧?何必下那么大死手对她呢?小姑娘人家断了条手嫁不出,你负责?”
楚天行与向峰只得在旁边点头称是,何默然见吴老先生帮柳儿说 话,急忙上前问道:“在下谢曲前辈,只是……为何柳儿称前辈为师 呢?”
“师父什么?胡扯,我真收她做徒弟,那你女儿就和你一个辈份 了!那不乱了套?不过是老头子的小钓友,教了教她钓鱼技巧罢了。”吴老先生笑着说,“你家丫头失忆后倒是不错,就是人傻了点,不过也好,姑娘家要那么聪明干啥子。”
花无容在旁边嗤道:“曲前辈这话有失公允。”
吴老先生只是摸着胡子,含笑不语。
旁边展笑见小柳和小白还在发呆,急忙抓他们过来扫盲教育:“曲老前辈名叫曲吴,是京门地前任门主,当年敌国入侵,他血战沙场立下赫赫功勋,在武林中威望极高,可惜独生爱子曲波英年早逝,于是他早几年让位给孙子曲风声,云游四海去。我们门主见到他都要低一辈,你俩是怎么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