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好了,谢谢关心。”姚悦竹依然客客气气疏疏离离。
顾朝阳也不恼,瞥了眼她怀里小山高的烤红薯:“你吃得完么?拿回去也该冷了吧?”
他依然眉眼带笑,而且仪表堂堂,可不知怎的,姚悦竹却联想起喜羊羊与灰太狼里讨吃的懒羊羊,不由得笑了出来。
那样的笑容,让流光溢彩的夜色也输了半分。
“那边有个小公园,到那儿去吧。”姚悦竹努努嘴,就径自往花圃走去。
顾朝阳摇头失笑,心想,回去万万不能说他半路要一个女孩子请吃烤红薯,忒丢脸了。
公园里,一群老太太正在跳健康舞,姚悦竹一边吃,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顾朝阳剥了一个,只吃了两口,见她看得入神,便问:“那么好看?”
姚悦竹回过头来,笑了笑:“没有,我只是觉得健康真好,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话语里似乎藏着些伤心事。
涉及隐私,顾朝阳不好问,只是说:“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见姚悦竹定定地看着她,又一本正经地说,“报赠红薯之情……”
姚悦竹笑得前俯后仰:“没想到你还会冷幽默,我以为你会说‘放心,我不是坏人’。”
“说了你就信么?”顾朝阳问她。
姚悦竹摇摇头:“不信,毕竟我们不认识。”
一听她这么说,一向难辨喜怒的顾朝阳却难得的生了气,收敛起了笑容,显露出骇人的深沉。
他的样子让姚悦竹有些害怕,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一些,又不敢起身就走,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没想到会听到他说:“记住了,我的名字叫顾朝阳,以后别再说不认识我。”
姚悦竹愕然的抬眼,看着他弯弯的唇角,仿佛刚才的生气只是她的错觉,她松了口气。
“你呢?”
“什么?”姚悦竹还没回神。
“名字。”
“我,我……”姚悦竹本来想说‘凭什么要告诉你’,可是他的目光却强势得不容拒绝,她软了一下,便说,“我叫姚悦竹……”
顾朝阳得了答案,满意地颔首之余还嘴里喃喃:“悦竹……好名字。”
奇怪……听见从他嘴里念自己的名字,怎么会有种心颤的味道。
到底是他送她到宿舍楼下,因为姚悦竹悲哀地发现,她拒绝不了顾朝阳。
开始还很硬气地说:“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
后来她才觉得,自己那时真真傻得可以。
姚悦竹辞去咖啡馆的兼职是因为得到了勤工俭学的岗位,地点就在图书馆。
她虽然才大一,可是因为念的是工科,又是班里为数不多的女孩子,所以课业在同级里算是重的,在图书馆里当管理员,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这天,她整理完她负责的人文区的图书,便坐在角落的大桌上做工程制图的作业。
她画得认真,听见身边有人落座,头也没抬起就说:“同学,抱歉啊,我待会要画个大图,可能你坐我这边不方便,能不能换一个座。”
“没关系。”没想到对方倒是很大方。
姚悦竹觉得声音熟悉,放下尺子抬头看,才发现居然是顾朝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他晃了晃手上MBA的书籍,“学无止境。”
姚悦竹敛眸,她知道很多公司的高层管理者都会报读这样的进修课程,只是,怎么偏偏就在她的学校,还就碰上了?
顾朝阳也不管她怎么想,低头看了一眼她画的图,点头说:“厉害,很少有女生学这些的。”
“我哥哥喜欢这个专业。”姚悦竹笑了笑,又继续画,不再深究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有些害怕那背后的意思。
顾朝阳这样的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他似乎看穿她的想法,也没有再进一步,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书,时不时地……还看看她。
眨眼间他们就认识了大半年,一开始顾朝阳只是觉得姚悦竹这个女孩儿有种吸引他的气质,渐渐相处多了,却发现她不只是吸引他而已。
至于还有什么,他自己也不确定。
顾朝阳有定期资助一家孤儿院,六一节的时候,他问姚悦竹愿不愿意一起去当义工哄小朋友。
姚悦竹一听是去做好事,很爽快就答应了。
她到的时候,顾朝阳在教小朋友们练书法,没想到他一手毛笔字写得那样好,没有自小打下的根基肯定是不成的。
顾朝阳一见到姚悦竹,笑意更弄了,挥笔如神,又写了一句话,笑眯眯地递给她。
她拿到手一看就脸红了。
宁可是无肉,不可居无竹。
她只把纸往桌上一搁,也不看他,只对小朋友们说:“谁想要礼物?”
“我!”
“我!”
……
立马一群小朋友们围着她,有些动作粗鲁,有些智商不高,穿得也不齐整,姚悦竹却丝毫不介意,只乐呵呵地分发着自己带的礼物,人人有份。
顾朝阳远远看着,只觉得心从未如此暖过。
后来顾朝阳送姚悦竹回到宿舍,才发现他写的那幅字呆在她的包包里。
仿佛是掐准时间的,他的电话也来了:“到寝室了?”
“嗯,刚到。”
一阵沉默,好像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顾朝阳说:“小竹,你知道的,对吧?”
他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
姚悦竹虽然早有预感,可是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知道什么?”
顾朝阳也不含糊,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喜欢你。”
轰的一下,姚悦竹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只是慌乱的挂了电话。
姚悦竹一直没有答复顾朝阳,她用鸵鸟的心态躲避着他的追求,但凡他有可能的地方她都几乎不去。
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还要念书,要查她的课表堵人并不是难事。
顾朝阳一向有耐心有手段,却也经不住被一个小丫头这么磨着。
终于在她下课的时候在教学楼外堵到她了。
她和同系的同学梁枫一起出来的,他刚问她借笔记,便多说了几句,只是被顾朝阳见到了,他的脸色却不好看了。
瞥了眼离开的梁枫,顾朝阳直接就问:“他就是你躲着我的理由?”
“乱说什么?我懒得理你。”姚悦竹白了他一眼,就想越过他离开。
却被他扣住手臂,不由分说地拉到车里:“我和你好好谈一谈。”
她拗不过他,只得乖乖跟着。
车子停在人工湖畔,顾朝阳对着半开的车窗抽烟,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抽烟,她原以为他是不喜欢这个的。
“为什么躲着我?”
“我只是觉得见面尴尬……”
“我答应你,我们就当是朋友般慢慢相处,如果你最后还是觉得我不合适,我不会勉强你,只是有一点,不许再躲我了。”他的语气出奇的糅合了强势和温柔,她当时头脑发热,觉得他说的也可行,就点头答应了。
如果世间有百般好,那么顾朝阳真的恨不得能变出万般好来对姚悦竹,体贴入微得让她的室友都羡慕嫉妒恨,直说姚悦竹不惜福,要是最后错过了顾朝阳这样的人,那真是暴殄天物了。
也不待室友敲打,姚悦竹自己就放下了心防,对顾朝阳也渐渐的有了回应。
彼此慢慢融入对方的交际圈,姚悦竹的室友称顾朝阳是“三妞家的”,顾朝阳的兄弟如孙巍这般的便乖乖地喊一声小嫂子。
姚悦竹不明所以,还问:“你家很多兄弟?”
顾朝阳凛眸,随即笑笑地揉着她的发鬓:“都从小玩到大的,比亲兄弟还亲罢了。”
她的第六感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可有时候,越想被瞒住的事情,越是很快就被揭露。
两个人的关系算是稳定了。
正巧那天是大妞生日,约好大家一起带朋友去唱K,二妞四妞没男朋友,大妞的男朋友已经出了社会,就带了一群朋友来庆生。
顾朝阳没空,姚悦竹去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喝开了,有个男人醺醺醉的摸到她身边上下其手,她使了全身的力气才推开他,恨恨地骂道:“请你放尊重一点!”
大妞和她男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消一眼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两边都是朋友,唯有打圆场安抚悦竹:“看在我面子上,别生气哈,只是高兴了一些,喝高了,我叫阿城替你出气,骂骂他。”
姚悦竹这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却觉得再呆着没意思了,乌烟瘴气。
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朝阳已经站在门口,深邃的眸子沉得有些可怕。
她小跑过去,抬眼问他:“几时到的?不是说没空么?”
“刚来。”
“正好送我回去,我不想唱了,让他们自己玩。”
顾朝阳又往里面的某处看了一眼,又笑着摸摸她的头:“好。”
本来相安无事,可是不知怎的,室友大妞见了她总是欲言又止,举止也不像以前那么亲密了,好像隔着一道屏障。
姚悦竹终于问出口:“你到底怎么了?”
大妞犹犹豫豫地,终于说:“小竹,你男朋友是做哪一行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姚悦竹皱皱眉,又说,“他说只是管一个公司,其他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不问清楚就和他在一起了?”大妞拔高声音。
姚悦竹愣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你说的我云里雾里的。”
“算了,我藏着掖着只怕是害了你,你听了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尽心了。”大妞缓了口气,慢慢说,“那天晚上喝醉酒欺负你的那个男的,就是阿城同部门的同事,第二天就被开除了,到现在也没找到工作,前两天回乡下老家了。”
“啊?”
“后来阿城跟我说,你那男友的背景只怕不简单,听说……道上的人都得称他一声老大,阿城叫我别惹你,免得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可能!”姚悦竹只觉得平地惊雷,脑袋一下子空白了。
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自认识他开始就是斯斯文文的样子,谈吐有度,学识也很好,叫她怎么能将他跟黑道联想在一起?可又想到孙巍那些人总叫他老大,行事作风也有些轻狂……
姚悦竹心里很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拨通了顾朝阳的号码。
“下课了?”顾朝阳的声音依然很温柔。
她沉默了很久,顾朝阳都很耐心地等着。
“你……你公司是做什么的?”
顾朝阳向来机警,已经隐隐听出不对劲,语气却依旧轻松:“卖建材的啊,我不是带你去过了?好好的怎么问起这个?”
“我听人说你是混黑的,是不是?”
“谁告诉你的?”
“不管谁告诉我的,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这下轮到顾朝阳沉默了,良久,才听见他说:“以前是。”
姚悦竹的心一沉,有种锥心的痛在心里蔓延,嘴里苦笑着,怎么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许是没听见她的声音,他有些急了,解释说:“你别担心,我们做的都是正当生意。”
可下一秒就听见她决绝地说:“顾朝阳,我们分手吧。”
顾朝阳哪里会同意分手,自她说出分手二字,他的心情一直没有好过,手底下的人自然也苦叫连连。
孙巍见不得一向意气风发的老大为了个女人变得蔫蔫的,抄起车钥匙就要往外走:“他娘的,我倒要看看她姚悦竹的心是不是黑的,敢这么耍老大。”
李向北还没来得及劝,顾朝阳已经先他一步拽着孙巍,冷着脸问:“你干什么去?”
“我就气不过!”孙巍把钥匙一扔,“怎么着也得说清楚,我们是偷了还是抢了?尤其是老大,这人品哪里去找,哪点配不上她了?”
李向北叹了口气,觉得孙巍也有道理,拍着顾朝阳的肩膀说:“哥,你去问问嫂子吧,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他们三个人一起去南校门那边等着,每周四的五点多姚悦竹都要从里经过去附近的一个小区里做家教。
可他们等来的不只是姚悦竹,和她同行的还有顾朝阳见过几面的梁枫。
姚悦竹一见到他们,下意识就挽住了梁枫的手臂:“梁枫,帮帮我这一回,暂时扮我的男友,回头我再谢你。”
梁枫愣愣地点头。
顾朝阳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放手!”
姚悦竹死死地攀着梁枫不放:“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还没答应!”顾朝阳一把就将姚悦竹扯到自己怀里,动作不复温柔,用力地钳住她。
梁枫不明所以,只以为这几个人面色不善,不能让同学被欺负了,就伸手想把悦竹拉回来。
孙巍本就性子急,哪里会对跟自己兄弟抢女人的男人客气,一拳就窝了过去,梁枫整个人跌撞到一旁尖角的石桌上,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漫出了满额的鲜血,人也晕晕的。
周围有些人围看着,却没人上前仗义。
“梁枫!”姚悦竹想过去看看,可被顾朝阳牵得紧,半分动不得,最后哭了起来,“你们别害他,不关他的事。”
“老三!回来!”顾朝阳下着令,又对李向北说,“我们先回去,你带那小子去医院。”
说着直接就抱了姚悦竹上车,让孙巍开车走了。
李向北看着梁枫,人已经晕了过去。
他摇摇头,这小子,敢碰老大的女人,岂不是找死?
他把人送到了医院,又拿梁枫手机叫了一个他的同学来,把医药费付清了就离开。
孙巍送顾朝阳回家以后就识趣地走了。
因为姚悦竹不配合,顾朝阳是一路又拽又抱地把她扯上他的独立公寓。
关上了门,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在那天晚上,顾朝阳要了姚悦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外篇就是写梁枫为什么被打的前因后果所想到的,没写过黑道文,所以写个番外过干瘾,写了以后觉得热血沸腾,黑道也很多可写的吧,只是我实在不在行……PS:下一章还在写,是正文,估计要很晚了。
26辞职
桌上放了两张烫金的卡,一张是进出公寓的通行证,一张则是银行附属卡,而何培霖并没有给梁熙密码。
梁熙的脸色变了变,他们曾经何其亲密,她又怎么可能忘了他设密码的习惯?
不知他是故意讽刺她自欺欺人还是提醒她彼此过去的事,无论哪个,他都赢了。
等何培霖走了以后,她也全然无睡意,拿了他搭在一边的衣服随意披在身上,赤着脚踩了软厚的长毛地毯去打开衣帽间,分了左右男女,上衣下衣叠得整整齐齐,领带饰品鞋袜一应俱全。
都是她尺码的衣饰,何培霖果真是个体贴入微的金主,那她这个情人也该履行他的旨意了。
梁熙收拾好以后,打电话给陈嘉川,不料那边却是个女孩子接的,她怔了一下,努力地想辨出对方是谁。
听见女孩娇滴滴地说:“你好,他在浴室呢……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的吗?”
如果只是单纯帮忙接电话,可以说‘没空’、‘正在忙’等等理由,为什么要点明陈嘉川在浴室呢?还是清早这样敏感的时候?手机有来电显示,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梁熙了然于心,依旧微笑:“你是岑西小姐吧?嘉川他腿脚不方便,洗漱的时候请你多看顾一下,我待会再给他打电话。”等挂了电话,她心里却是一沉。
很快陈嘉川便回复了电话:“小熙?刚才牛奶洒在了衣服上,我去换换,找我有事?”
梁熙却觉得意外,听他清冷的声音似乎正在生气,她笑了笑:“怎么语气硬邦邦的,美人在怀应该高兴才对啊。”
“小熙,你别误会!”鲜少听见陈嘉川这么急切,“岑小姐只是来送文件的,她……哎。”
“我知道的,没误会……嘉川,你今天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一面。”梁熙的声音沉静得让人心惊。
陈嘉川笑了:“怎么?等会儿到公司不就可以见了么?你想去外面?哪里?”
“都可以。”
他们就约在公司附近的那个茶室碰面。
梁熙不但会煮咖啡,一手茶艺功夫也能拿得出手,陈嘉川不禁想起先前在她公寓吃的那顿家常饭,笑得越发温柔:“古人说的贤惠姑娘大抵就是你这样的吧,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将来和你在一起的人有福了。”
听了他的夸赞,梁熙烹茶的手一颤,随即笑开:“只是会一点皮毛,经你一说倒成了十八般武艺都全了似的。”
没想到陈嘉川还煞有介事的点头,想也不想就说:“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话一出口,彼此都愣了一下。
梁熙捏紧手心,低着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不然很多话都没办法说出口了。
“嘉川,关于我在CBD的项目负责的部分,你可以交给佟宇做,他能力比我更强,思维也活跃,另外我手上跟的几个小的案子你看情况分配吧,你选人眼光好,这些我不担心。”她顿了顿,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继续说,“我最担心的是你的身体,你工作起来也不管不顾的,要多注意……”
陈嘉川终于忍不住,摁住她倒茶的手,低声问:“小熙,发生什么事情了?”
梁熙摇摇头,还是笑着:“没什么,不过攀上了高枝,要甩了你罢了,你不用担心我,不值得的。”
“梁熙!”陈嘉川定定地凝着她,语气是少有的冷硬,“跟我说实话!”
梁熙捧着热茶,暖了手,浑身依然是冷的,半晌,她才慢慢地说:“我打算辞职,我和他又在一起了,你说的贤惠姑娘,不是像我这样无耻的。”
他们身边的杂志架上,还放着最新一期的八卦新闻——何许两家有意明年开春联姻。
梁熙又说:“我们以后尽量不要见面了,他这个人,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能连累你。”
“连累?”陈嘉川低低重复着这两个字,自嘲道,“你说这话,就是要把我们的交往抹掉。”
“是我对不起你。”梁熙终于抬眼看了一下他,不意外地撞进他熠熠的眼眸里,心里越发难受。
陈嘉川是个好男人,可惜她和郑薇都没有这个福气。
“他是不是威胁你了?有什么难处你只管和我说,不是非得听他的。”陈嘉川耐心地替她出主意。
“你不懂,不是这一次,也会是下一次,我和他总归要做个了结。”梁熙又瞄了一眼那本杂志的封面,估计纠缠的时间不会太长,“至于那位岑西小姐……”
“我知道是何培霖有意让我见到她的,他的确了解你,知道你身边的人都是你的死穴,只是我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岑西只是像薇薇,可也只是像,她不可能代替薇薇。只是冲着那张八分像的脸,我于心不忍,总想着多少看顾些,薇薇在天上也会高兴。如果他再搞些什么动作,利用我来威胁你,你不用顾虑我。”
梁熙尽量用轻松的不在乎的口吻解释:“你说他了解我,反过来我也了解他,他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大不了一拍两散,他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你以为他是用你来威胁我?其实是也不是,他只是想截断我所有的后路,让我无计可施只能跟着他走。我一个人陷进去就够了,何必再拉你下水?”
“小熙,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
“没用的,嘉川,这件事只能由我和他来解决。你答应我……从现在开始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过问……除了那一丁点的尊严,我还剩下什么?”梁熙抓了一下拳头,控制着绷紧的情绪,勉强笑言:“辞职信我回公司再打给你,我……我先走了。”
说着也不等陈嘉川回应,就匆匆地起身离开。
陈嘉川一直就那么笔挺地坐着,直到茶凉,才慢慢拄着拐杖离开。
梁熙没有马上回公司,她怕面对陈嘉川,何况交接工作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依她现在的状况也并不合适。
索性坐车去了梁枫的学校,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班在上体育课,梁枫个子高,平日里也喜欢运动,最拿手的就是打篮球。
昨晚的事虽然惊心动魄,不过何培霖开口说保梁枫平安那就是平安,因为他做事鲜少有错漏,她暂时可以放心。
梁熙在篮球场见到了梁枫,穿着身灰色的运动服,并没有上场,而是坐在场边看同学们打练习赛。
她的心一揪,难道昨晚还是受了伤?
“小枫?”梁熙按捺着心跳喊了一声。
梁枫闻声回过头来,见到姐姐,心里欢喜,马上就站起来,又“哎哟”一声直直坐了回去。
梁熙皱着眉,赶紧上前几步扶稳他:“怎么了?伤到了?疼不疼?在哪里伤的?”
“你噼里啪啦问那么多我怎么回答?”梁枫笑眯眯地挽着姐姐的手,“刚才打球扭到的,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