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当年的事情怎么又揭了出来?”我想殷浩风应该混得不错,背后还有那么大的玉落山庄,怎么这么不小心?
“月擎国的宰相作为特使来到我朝,尔后与皇上密谈了许久,然后皇上勃然大怒,立即命人把浩风抓了起来……”
我身子一下子支不住,月擎国的宰相?“你说的是瞿天傲?”
他坚定的点点头,天哪!他居然敢来天沧国,他们之前不是还曾开战吗?难道就不怕被开掉?还有他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了,可是千洛并不能回答所有的问题。他现在告诉我,无非是想我去救殷浩风而已。
“你要我去救他?你怎么会认为我会那么做?”我看着他像星子般的眼,这是个耿直且忠于岚的人,是如锦的好归宿。
“因为姑娘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冷哼一声,善良,是想用这个光圈来逼迫我吗?
“如果我还是不想呢?”
这次,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巧妙的转移话题,“斗胆问一句,那位小公子是皇上和姑娘的骨肉吧?”
我一听,什么也顾不得,激动的问:“你见过海儿?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快带我去见见他,拜托你!”这是我多日来第一次听到关于海儿的消息!
“小公子很好,请姑娘放心,皇上并不是狠情的人,如果他见过小公子,亦能明白姑娘的心意了!只是,当务之急,在下恳请姑娘前去龙翔宫,皇上已经在里面一天一夜了,姑娘记恨浩风,也不应该记恨皇上吧!这一切皇上原是不知情的!”他很是关切,看来情况不是很乐观。我仔细想了想,便也同意了。正如当时我跟书晏说的,我们之间的问题迟早要解决的,现在真相大白,那么一切都可以摊开来说了。
千洛让一顶轿子把我送到一座辉煌的宫殿前,我落轿,“龙翔宫”赫赫立于眼前,庄严肃穆,只是这里的人表情更是严肃,又或者说是战战兢兢的,在殿前的院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跪着,挺直却苍凉,忽然想起多年以前,同样的情景,同样是因为我,只不过当时他是因为帮我离开而被迁怒,现在,是因为陷害我而受责。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只说了一句话:“如雪有了身孕!”很满意的看他握了下拳,浑身一颤,却没有看我一眼。我嗤笑,怎么,没有脸面见我了?你也该尝尝担心亲儿的痛苦了!
看见我们,一个像总领太监的人走来,对千洛说:“大人,皇上已经说了,任何人都不见,特别是,特别是您……”他状似很为难。
“无妨,你通报即可!”
“这……”
“快去啊!有事情我担着!”
太监的脸色哀怨,为难的走到宫门前,说:“皇上,千洛大人和……”
“滚开!通通给朕滚!朕谁都不见!还有人要求情就跟他说‘殷浩风谋害皇嗣,论罪当诛’,求情者同罪!”门里传来一阵咆哮声,吓得传话的太监如秋风的落叶般萧萧瑟瑟。
那一重朱红色的宫门,困住了一个孤独的人,两颗破碎的心……
真相大白2
我与千洛对视了一眼,苦笑一下,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的岚居然如此暴怒,看来气得不轻!深呼吸一口气,大步迈向那扇宫门,不顾身后阻拦的众人,因为那是千洛的问题,我只需要鼓起勇气,走进去。不是为别人,而是为了我们,彼此的心结,需要有个机会解开,不然只会是两个人或者是更多的人受苦。
缓缓的走进去,每一步都在偌大的宫殿里激起回荡,只是,那个站在墙边的人似乎听不见,可能认为不会有人会擅闯皇上的寝宫吧!
……
刹那芳华,千帆已过,独留人自醉。一刀两断,说得轻巧,要做到却难于登天。想当初与狐狸斩断情丝,费了多少力气,洒了多少泪?到头来才发现,他原是想护我爱我,慧剑竟是砍错了,是不是很可笑?而现如今,面对眼前这个从少年时代便与我相知的人,一个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人,我又该怎么做?
停下脚步,盯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是不能说,不会说,也不敢说。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空荡寂寞的华美反衬心境的荒凉。
他的背影显得落寞、沧桑,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墙上的画像看得入神,仿佛这样子已经过了千年万年。简单的举动却又让我觉得无比的沉重。
是什么让他如此的专注,分毫不曾移动?我抬眼看向画像,顿时整个人却也像他那般定住,把人沉浸于画里。早知道他的画功了得,也见过他为我作的画像,却不像这一幅。画的是我神情寥落的坐在窗边,双目远眺的情景。连我这个当事人都能体会其中的孤寂,寥寥数笔,已尽显凄凉,看一下落款,应该就是我诈死之后了,他居然每天都对着这样一幅画入睡?是思念我还是惩罚他自己?
“岚……”忽然觉得自己的这声呼唤空彻而遥远。
他一怔,并没有回头,可是身体明显的僵硬起来,依旧不动如山,久到在我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他的温厚的嗓音幽忧传来,“你是要来跟我道别的吗?也是,我还有什么资格,还有什么理由困住你……我……”他突然直盯着自己的手,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冲向画像边挂着的宝剑,利剑一出,直想劈下他的手腕!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我的手放在他的上面,死命阻止他,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要眼睁睁看着他自残了!
“放手!”他的声音空洞得吓人。
“你放手才对,这是在做什么?吓唬我吗?你认为我的心脏负荷就这么大,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就差一点,你的手就要废了啊……你知不知道啊!”我不停摇晃他的身躯,潸然泪下,他何苦,何苦这样折磨我。
伤他身,痛我心,难道他不知道吗?
“别哭!呵呵,原来我只有让你哭的本事……他说得对,我也没有资格爱你,没有……”他的手轻轻的抚上我的脸,又像从前那么的温柔。他说的‘他’是谁?
“这双手,不能为你拭去伤痛,不能带给你快乐……”蜿蜒而下,轻轻的搭在我的小腹上,“还亲手迫你堕去亲儿……”然后蹲下来,无比轻柔的抚摸我的膝盖,“还纵容别人欺负你,让你伤痕累累,你说,要它何用?!”
他又不顾形象的坐在光洁的地板上,面容憔悴,每说一句,那泪水便从眼角悄无生息的落下来,隐没在衣裳里,不露痕迹,却让我惊心动魄。
他,即使多痛苦,也从没有在我的面前落泪。总是运筹帷幄,冷静自持,仿若天生的王者,岂会容人见到他的脆弱。而此刻,就像个孩童般孤立无助。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我果然是后悔了,后悔我的不信任!后悔我的自负!后悔我做的一切!我居然这么无耻的怪你,真是个大傻瓜!哈哈哈哈!”
他一直在笑,却比哭更难看,又喃喃自语许久,莫不是癫狂至斯?我忍不住伸手去抱着他发抖的身子,“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不停的安抚着他,想让他冷静下来。
他定睛看了我好一会,然后一把推开我,“放肆,贱婢!谁准你进来的?你以为你长得像她就是她了吗?做梦!滚回去!”他似在对我说话,又似乎不是!双眼迷茫,已经容不得任何人了!这样下去不行!
“岚,醒醒!我是阿姐,你瞧清楚了,我是阿姐!”我拍打他的脸颊想让他清醒。
他的注意力似乎逐渐转回我的身上,“阿姐?”他摸摸我的脸,然后扑到在我身上“阿姐阿姐,他们都说我是孽种!我很乖的,为何母妃不要我,父皇也不理我。现在你也要离开我了是不是?我不让你走!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孽种?谁对一个皇子说这样大不敬的话?只是看岚现在的样子有点不正常,疯疯癫癫的,“阿姐,我害了我们的孩子,你是不是恨死我了?一定是的!”他紧紧抓住我的衣襟,孩子气的说,“阿姐,孩儿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我恨母妃不要我,却又不要自己的孩子,呵呵,真是讽刺啊!我去陪他好了,那样他就不会寂寞了,是不是?”
“说什么浑话?”我一摸他的额,手一缩,怎么这么烫?我这才发现整个宫殿冷得吓人,居然没有升起地龙?穿着如此单薄,千洛还说他已一天一夜没出来,那岂不是也没有吃东西?他一时又很清醒,一时又像回到孩童时代,后来似乎哭累了喊累了,眼皮渐渐掩上。
但是手依旧没有松开,只要我稍微一动,他就跟着贴上来,不知是真颠还是假疯,嘴里说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等他的呼吸逐渐平顺,得知他安然睡着以后,把他整理好,轻轻的移开已经麻木的大腿,让他靠在软塌上,悄悄的走到门外,千洛和一干人等还站在院子了,果然很识相。
“他好像发烧了,请个御医来瞧瞧吧!至于他……”我看了眼殷浩风,“你先看着办,暂时不会有事的,也叫如雪不要担心,一切拜托了!”
千洛点点头,“多谢姑娘了!”身边的太监虽然惊奇,但是在搞不清头绪的时候也闭声不语,察言观色。
“还有,把地龙升了!”
御医开了药,可是喂他一口就吐一口,硬是咽不下去,我一下子急了起来,再不退烧会烧成傻子的!他不停的呓语,我又听不真切,不外乎“不要走”之类的,我一咬牙,把苦得要命的汤药先喝,然后再渡到他的嘴里,十分艰难的才把药给喝完。
半夜,他发了汗,体温才逐渐降下来,也许吃了药,睡得越发的安沉,我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望着我们相互紧抓的手,我又陷入了沉思,愁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当初在月老庙里老先生说的“姑娘的姻缘还未到,且多有波折。不过……一切皆会好的。”果然,我与狐狸没有结果,和岚也是波澜重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好的一天。
就这样,我一夜都没有合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看见岚还在熟睡,我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龙翔宫,因为我发现我一直还忽略了一个问题,狐狸来到了天沧国,以身犯险……我和岚的事情要解决,那和狐狸的事情更是要做个了结。
我不知,在我走后,身后那本该是熟睡的人慢慢的睁开了星子般的黑瞳,静静的看着我离去的身影。
回到寒辰宫,我唤来了千洛:“瞿天傲现在还在不在天沧国?”
千洛迟疑了一下,遂说,“还在。姑娘是想……”
“帮我安排出宫,我要见他一面。你们央我帮忙,现在,帮我一个忙不会过分吧?!”
“那皇上……”
“帮,或不帮?”我简单的说明。正如岚所说的,没有可以困住我的了,而我现在希望见到狐狸一面。不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我们是有缘无分,很想知道他基于什么理由帮我澄清事实,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或许有人认为不必要,可是,这是我的执念。
千洛没有再说什么,不一会,已经备好了出宫的马车,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吸了口气,走上去,马车缓缓前行,很快便跨过了那朱红的宫墙。
意外的,我的目的地居然是善杏堂,怎么这么奇怪?我怀着疑问。
人还没有走近,已经有个人影闪出来,把我抱个满怀,“师姐,你有没有事?他有没有伤害你……”咕噜咕噜的,除了那句师姐,我什么也没有听清楚,再定睛看,“书晏?!”大大的惊喜,他怎会在此?又几月不见,幸好还是那么清逸,高悬多日的心才放下来。
“好了,我很好,不要再看了!”被书晏盯得发毛,我求饶的说。
“真的没事?”他声音提得老高,似乎不相信。
“真的真的!你瞧瞧!”我摆显的转个身给他看,“我的身体本来就那样,没什么的。”
“那就好!不然我不会放过他的!那海儿呢?”他看看我身后,没有海儿的身影。
“这个待会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问千洛一定知道,事情一件接一件,至少海儿没有事,记得叫千洛带他来。
“对了,你怎么出现在天沧,我不是叫你不要轻举妄动吗?”这个死小孩,也这般固执。奇怪,我要见狐狸,怎么是书晏?
“我先去了一趟月擎国,然后再来的。”见我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继续补充说:“是大哥叫我去的。他本来也想跟来,不过他的身体不好……”
是尹大哥叫书晏去月擎国的,“瞿天傲是你叫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一下子懵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见书晏点点头,我接着说:“那他,现在在哪里?”那个他,当然就是狐狸。
书晏指着内院的一个大门紧闭的厢房。
我们此生擦肩而过,大家都放下吧!这是我之前已经设想好的对白,无论我们错过什么了,终归是有缘无分。但是,当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竟夺去了我的呼吸,哪里还能说出话来?惊讶已经不足以说明我的心境了。
眼前这个面容枯槁,身形瘦削的男子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笑傲朝堂的瞿天傲吗?那个对任何人都微微带笑,却又绵里藏针的狐狸?
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两鬓依稀有,白发?我几乎是站不稳,一个踉跄,发出丝丝声响。
床上闭着眼的男子清冷的出声,“至衡,我们明天就回去吧……”语气带着些遗憾,带着些叹息。
我颤抖的走到床前,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竟不敢接近他。整个人不知所措,突然有了逃跑的冲动。
“至衡?怎么不说话?”见没有人回应,他慢慢的张开那双曾经令我心醉的双眼。
我下意识的想走,脚还没迈开,已经听见他惊喜的喊,“兰筝!是,是你吗?”声音带着温暖,不若先前的冷清。
我不知怎么开口,但看见他挣扎的起身,我一急,连忙上前,“你别动,是我!”我扶他靠在床前,他的呼吸才渐渐的顺畅。
“能再见到你,我真是很高兴,此生足以……”话语梗在那里,忽然好像见到什么喜悦的事情,那昏沉的眼立即放亮,“你……木簪……”他的手指着我的头上的发簪,声音是那么的高昂,还有殷切。
“恩,一个朋友送的。”我这个时候还没有把尹大哥和他联系起来。听到我的回答,他的眼神又暗淡下来,惊喜就像是瞬间般的消失。这让我很是不解。
后来似乎不甘心,他又低声说了一句,“那根木簪是我刻的……”
“什么?”我摸摸头上的发簪,“不可能……这是尹大哥送的……”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我们都没有再联系,怎么会?
“没有想到吧?咳咳……”他想说却一直咳,我拍他的背脊帮他顺气,顺便把了一下脉,怎么他的身体变得这么差?本来有武功护体的人应该更加健壮才是的。
“我与尹勋是旧识,那簪就是我央他帮我带给你的,多少年啦!我都快记不清了,没想到你还一直带在身边,原以为你会丢掉的,谁料尹兄没有跟你说……如此也好,这样它才能跟你这么久……”
我被惊得一阵一阵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们认识……”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能不能麻烦一次全告诉我。
“也好,或许以后没有机会了呢!”他顿下来缓了一下,我有点害怕他接下来要讲些什么。“想必你也知道一些,当初东方昀在月擎安排了人,文王与我素来不合,所以便勾结他们意图谋害皇上,又一边派人挑拨皇上与我的关系,皇上为了稳住我,提议我与长公主成亲,若不答应,就要取你的性命……”他苦笑一下,“我自认自负聪明,却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曾说过不会再让你流一滴泪的,却还是让你伤心了,对不起……”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两眼深情的看着我,像跨越千般万般的阻碍也要我知道他的心意。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我的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
“你让我说完吧。好不好?”他乞求我,“这个机会我已经等得够久的了!我曾救尹兄一命,也许志趣相投让我们成为莫逆之交。我当时请他帮我一个忙,混入文王府搜集他的罪证。”怪不得,当时刺客中有他,而且狐狸还不让人追。
“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就摆脱他,咳,摆脱他帮我照顾你,直到你找到一个更好的归宿……”
“所以他才那么凑巧的出现在我面前,也是你安排的?”见他点点头,我才明白尹大哥总是欲言又止,可能是不知到怎么开口吧!“那他中途回了一趟月擎国是……”
他沉默了一下才说,“我拒婚,皇上恼羞成怒把我关入天牢,他是回来救我的……不过后来边关战事吃紧,他又迫不得已的放了我出来。”
拒婚……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除了眼泪,我拿什么回报他的感情,他终究没有忘记我们的誓言,我仿佛又听见他用戏谑的语气跟我说“我有你这小麻烦精就够累的了,怎么有力气再招惹别人!”只是,这已经成为昨日的美好,成为过去的光环了。“你应该告诉我的……如果……”
“你要与我共同进退是不是?我的兰筝还是那么傻啊,你若出事了,再多的爱有什么意义呢?我情愿你好好的活着,哪怕恨我入骨,只要,你活着!”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没有一丝的后悔。“不要难过,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他看着我的发簪,温柔的说。
“为什么……”我不禁问一句,为什么让他背负那么多,我当初还跟他说但愿我不曾见过他,其实应该是他不该认识我,就不该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为什么?因为你是狐狸的宝贝呢!岂能让人伤害?没想到居然有人敢陷害你,我已经断了你的消息好久了,不是书晏告诉我的话我还不知道,得知的竟是你过得不好!”他咬牙切齿,拳头握得紧紧的。
所以他就拖着这个身体奔波到这里,就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以为他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殊不知,我欠他的更多……
浮生若梦
“兰筝,能不能再让我抱你一下……”他轻然的说出口,微微的把手臂张开,看我踌躇了一下,手顿时僵在了那里,尴尬的一收,指上的关节绷得发白,“不方便啊……无妨,无妨……”他还若从前一样,不曾强迫我,我鼻子一酸,人已经扑倒在他的怀里,姑且放纵一次吧!
“我不值得的,不值得的!脾气不好,长得不漂亮,无才无德,还经常使小性子,不值得的啊,你知不知道……”我抓着他的衣服,失声痛哭,喉咙哽咽得难受,是心酸,是伤怀。
他先是愣了下,然后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背,温柔的安抚,笑着说,“谁知道呢?喜欢上了还需要理由吗?值不值得,应该是由我来说,你怎么能妄自菲薄呢?不哭了不哭了,啊!”虽然是满带笑意的回答,但是我的肩膀亦湿润了一片,我明白,他比我更难过。
此时的房间里是静谧的,谁也不忍心打破这短暂的安宁。
……
“咿呀”门忽然敞开,一个敦厚的声音响起:“少爷,药煎好了,大夫说要趁热喝,不可以再倒掉了哦!”
再来是“哐啷”一声,“哎呀,我熬的药!”
我们迅速分开,表情极其不自然,多年的分离,彼此再寻不回那种亲密,刚才的一时忘怀不过是悼念我们逝去的爱情罢了。
狐狸有点恼羞成怒,“至衡,怎么还这么冒失?”名为斥责,其实语气并不是很严厉,像大哥教训弟弟一样。
“小、小、小姐?!”他一个箭步走到我跟前,满脸惊讶的看着我,“小姐,总算盼到您来了,少爷天天盼着望着就是为了这一天啊!”他激情高昂的说着。
“至衡!!”狐狸红着脸不让他说下去。
我对他笑了一下,“好久不见了,至衡,你还好吗?挽禾呢?有没有一起来?我还怪想她的……”
他赧然,“挽禾本来也嚷着要跟来的,可是她有了身子,就,就……”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好像有点害羞。
“啊!你跟她成亲了?”他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哈哈,这两个斗气冤家居然走到一块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又瞬间板起脸说,“你刚刚说少爷把药倒掉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身体亟需调养,怎么如此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