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从权,我们一到客栈,我就吩咐小二打水,先把他身上的污垢擦干净,防止细菌感染。他的身上有伤不能湿水,我就让小二帮忙擦洗,再换身干净的衣服。一切都完成以后,他似乎已经累极昏睡过去了。我缓缓地拿出他的手想帮他诊脉,如果不是这么伤痕累累的话,应该是一双漂亮的手啊。他的脉息时浮时沉,估计中毒已有一个月了。这一定有深仇大恨的人才下得了手,只是一个孩子,怎么忍心。我先用玉露散化开水让他服下,他中的毒毒性寒烈,玉露散温和可以暂时震住毒性,但要快点解毒,不然他小命难保。我思量一下,其他几味药还比较常见,就剩下闻腥草,估计一般药铺不会有,只能这样了。我咬咬牙,走出了客栈。
殊不知身后一双幽黑的眼睛静静地张开,注视着我离去。
闻腥草
我急急地离开客栈,想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悬崖峭壁,要赶快找到那味药啊,缺了就没指望了。师傅说过,闻腥草,草如其名,是闻血腥而长的毒草,喜欢生长在悬崖顶上,可杀人也可救人,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使用。而且因为它的外观长得与普通的野草一样,虽常见,但要寻它十分困难,必须用血引。问了城里的人,知道这附近有座断崖,我没多想就直奔那里了。
幸好跟师傅学了轻功,我很快就到了断崖上,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野草芳菲菲,叹了一口气,真非要见血不可么?正在这时,天际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转眼间豆大的雨点哗啦哗啦地落下,不是吧,这么倒霉,要快点才行,大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却不小心被断枝拌了一下,脚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我苦笑一下,这下好了,闻腥草,你快点出来吧,我可不想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这里啊,就在我懊恼不已的时候,不远处的星星点点吸引了我。
闻腥草!那缓缓开出或黄或白的花蕊的不就是吗?我大喜过望,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连忙走过去。那草闻的血腥,长得越发的妖艳了。我忙掏出手绢,包起了一小棵,放好以后就准备下山了。那个孩子身上的毒可等不得啊。
我匆匆忙忙地回来,还去药铺把其他的药买齐了。下过雨的街道格外的清新宜人,到客栈时已经是傍晚了。全身已经是湿了又干了,唉,先不管了。我问了小二厨房在哪里,然后就去煎药了。古代的不方便之处有好多,生火就是其中的一项。在跟火炉子大战三百回合后终于把药煎好了。立刻端到房间去,不知怎么的,我很想救活那个小鬼。
来到房间以后,我先放下药,想去扶他起来喝药,却发现他不在床上。我找遍了房间都不见影,这时,小二扶进来一个人,不是那男孩还有谁?原来是小二在院子里打扫时看到他的,我估计他是想离开吧,奈何体力不支而倒地。我也顾不上生气了,扶他到床边倚着,巧在他这时幽幽转醒了,目光只有一个字,冷!
“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我这个救人的人居然被骂!我还没吭声呢!等等!难不成他以为我弃他于不顾?到底是个孩子啊,闹起别扭来与晏儿是不相伯仲的。我讪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过药碗,让他把药给喝了,他诧异地看着我,我清楚地看到他眼眸里从愤慨到惊奇到了然,想必他也猜出我上哪里去了吧。很奇怪,我觉得他的心里年龄决不只是一个孩子,但我却想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来照顾,可能因为习惯了和晏儿相处吧。
他定睛看着我,然后低下头,默默地把药全喝完了。我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全身像虚脱般的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时脚上的伤痛锥心而来,很难受……
“你,怎么了?”他问我,声音中带有关切。
我摆摆手,轻轻地说:“没事,你好好休息吧!”说着就想往外走去,再定一间房间吧,休息一下,好好想想,好像很多事都没有头绪,要找机会理一下,还有今后该怎么办?只是一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的,跟着就不省人事了,该不会我也病了吧?
头很痛,像要炸开一样,艰难地睁开双眼,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是了,我晕倒了。可能染上风寒了。谁在照顾我?忽然感觉床边有人伏在那里,仔细一看,是那个男孩。我想坐起来,不料惊动了他,也醒了,那睡眼惺忪的模样煞是可爱,没由来的心情特好,疼痛也不自知了。我伸出手,爽朗的说:“你好,我叫宓兰筝,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说完还对他眨眨眼。他似乎也被我逗乐了,也在不经意地伸手与我交握:“你可以叫我闻岚。”这一握,便有了以后千丝万缕的种种,而那都是后话了。
我看看他,皱了皱眉,想要翻身下床,却被他摁回去。
“想干什么,病还没好就乱动。”他呵斥到,而我居然被吓倒了,又缩了回来。转念一想,我怕一个孩子什么呀,于是大声说:“你才是要好好休息呢!冰绞魂的毒性虽解了,但仍不能马虎!”我生气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不知珍爱身体。当我说到“冰绞魂”时,似乎看到他的眼神一刹而过的恨绝,甩甩头,我可能看错了。
“我知道,已经好很多了。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却不知轻重危险。”声音听不出有什么变化,还是冷冷的调。
“你,你怎么……”我忽然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知道?想想看哪有男子那么纤弱,像风一吹就倒似的。脚上的疤消不去怎么办?我已经叫老板娘帮你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了。”依然是冷死人不偿命的语气。
我嘀咕了一声“你还不是一样”就不再作声了。我只有现在才有空仔细的打量他,虽然穿着一身的粗布衣却难掩那自他身上散发的光滑,难怪人家说是人穿衣而不是衣穿人。一头墨黑的乌丝用发带轻挽于脑后,随意而洒脱。他有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灿若星辰,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剑眉浓密,鼻峰坚挺,俊容完美无暇,用现代通俗的词语来说就是——帅。如果不是眼神太冰冷,让人不寒而栗,该是个优雅的男生了。不自觉的看入迷了,却被冷哼一声打断了思维,呵呵,该不会被我看太久就生气了吧!
于是乎东南西北聊了一通。不过,英雄莫问出处,我们也很默契的忽略这个问题。他仅是说他今年十二岁,是被人偷袭才会落难于此,也对我的搭救表示感激云云。自然有很多事的真相我现在都不得而知。一个仿若大人的十二岁小孩的故事是什么呢?罢了,等到他想说时就自然会知道的了。其实我忘了,我那时也只是个大孩子而已。不比别人强多少。不过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琐事明日忧吧!
花下结义
我们仅在客栈呆了两天就继续上路了,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又或者是应该往哪里走,听说月擎国的皇城——廉月城很热闹,也许去那里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会跟闻岚一起走。以下是我们那天的对话:
你的家人呢?需不需要通知他们来接你?”我问道。
他沉默了一下,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缓缓的说:“我,没有家人……不能跟你一起走么?”
“我也是无家之人,呵呵,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不过我居无定所,搞不好快要三餐不济了,你真愿意跟我走?”我笑笑说。
“不是你将我买下来的么?我就跟着你吧!”他叹了口气说。
“你这样我反而不愿意带上你了,人必自重而人重之,众生平等,无分贵贱。我不是买奴才,而是在为自己积德,若是这样,你走吧!”我有点不悦,本来我就是来自法治的社会,大家都有平等的权利,自然是不能忍受这里的一些腐规陋习。
“众生平等……”他喃喃自语,似乎被我的惊世骇俗吓倒了。是啊,这里是君王集权统治,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似乎在古代是恒不变的。在这里讲人权?简直是笑话!被统治者听到了还不赶快拖我去斩立决,免得煽动民心。
看他似乎还要消化一下,我说:“不过你身上余毒未清,必须再调理七日,你就先跟着我吧!”看他似乎没有什么异议,我就决定尽快起程。
为什么必须是七天呢?因为七天才能全部清除毒素,如果使用闻腥草入药,在可以断药之前都必须饮用血引之人的血做为药引。这就是师傅说的万不得已不能用的原因。但是我直觉得他不会接受,没有告诉他,为免得横生枝节。我们就在这样上路了。
我依然着男装,我们慢慢的走,天黑了或睡在破庙,或借宿农家……只要一找到住的地方我就煎药给他喝,真是医者父母心,现在是深刻体会到了,闻岚也算是我第一个医治的人,所以更希望他能快点好。这第七天早上,我趁着闻岚还没醒就赶忙去熬药,狠下心在手臂上划一刀,把血滴到药里一起熬,最后一天了,再这样他还没好我就先挂了。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接近,怪了,刚刚怎么没有察觉,放血连武功都退步了?定睛一看,原来是闻岚,松一口气,但又马上紧张起来,要把匕首藏好了。他似乎察觉出什么,皱着他那剑眉说:“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熬药,对,熬药给你喝,再一次就可以了。”糟糕,怎么连舌头都打结了,我又没有做坏事。我总觉得闻岚说话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呼,压力好大。想偷偷藏起匕首。
“手上拿的是什么?”他也没给我时间辩解,说完就抓起我的手来看。这小子,自从那天说了众生平等以后,他对我说话就不再客气了。俨然一副我是老大的感觉,却又不让人讨厌,似乎他本来就该那样子。
“痛……轻点!”OH,DEAR!杀了我吧,怎么就被发现了呢?我看他眯着眼睛缓缓地捋起我的衣袖,在看到我那几条伤疤时,眼里精光一凛,却不说话,但我总觉得很危险,想缩回去竟不能移动分毫,奇怪了,男生的力气真的就这么大?我不信邪,再试一次,依然落败。如是几次,我终于放弃了。
“不给我说清楚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却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呃,不小心划到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嘿嘿!”我想傻笑蒙混过去,但是老天不想让我如愿,魔音再次侵袭,“恩?不小心?”声音优雅却恐怖。
对,本小姐就是被认识不到十天的人在气势上压住了,而且就此永不翻身。
“呵呵,需要药引啊,或者是你嫌我的血不够高贵配不上你……”连忙打住,哲人说人有时候要适时扮演弱小才能得到宽恕,且不能再刺激准备爆发的人,不然等着当炮灰。我拉拉他的衣袖,用我自己都不察觉的柔声说:“没关系的,流一点血有利于血液循环啊,来,快把药喝了,以后又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好男儿了。”
他看着我哀求的眼神,再看看药,一把拿过去到嘴就咕噜咕噜喝了下去,擦了嘴上的药渍,低声问:“为何要舍命救我?”
我看到他把药喝光光,心里不知多高兴。顺着他的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你用我的血做药引,这样,我们也算是有‘血缘’关系了啊!”他怔怔地看着我,久久不能回神。我看着屋外,这户人家的门前有棵梨花树,不由得想起三国里的“宴桃园豪杰三结义”,突发奇想,拍拍他的肩膀(他现在矮我半个头),说:“要不我们来个花下结义吧!认做异姓姐弟,这样以后我们都是有亲人的人啦!”我再抛出一枚手榴弹,轰得他发晕。然后拉着他的手直奔屋外。
在梨花下跪下,我坚定的说:“
我宓兰筝,愿与闻岚结为异姓姐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苍天在上,明鉴我心。”呼,应该是这样说的吧。然后我定定等着他的表现,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此时,他终于说:“
我闻岚,愿与宓兰筝结为异姓姐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苍天在上,明鉴我心。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哇,大哥,哦,不对,应该是小弟,不用这么猛吧!吓死人了!为了以后的权利问题,我正经八百的说:“先说明啊,我比你大六年,要叫我姐姐啊,不许欺负我,要听话。知道了吗?”看我急急地保护领土,闻岚微微的展开了笑颜,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笑,真不晓得怎么形容,只觉得俊美得仿佛天地万物为之失色,“岚,你要常笑,这是姐姐我的福利。”我跟他说。他又笑了。天哪,现在就让我死了吧,以前有个帅老哥,现在又拣到个美胜天人的小弟,当真死而无憾了(没办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是个凡人)!
“是!我的阿姐!”闻岚难得可爱的说。
是啊,岚,阿姐,我们之后一直这样称呼对方的……
后来,我们再三地向收留我们的农家道谢,又开始新一段旅程了。
“岚……”我扯开笑容说。
“怎么?”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啊?”
“想去的地方……没有!”
“那我们去廉月城吧!”
“好啊!”
莫名被掳
廉月城。夏初。
因为是月擎国的国都,所以比起一般小城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之处。晚上的街道灯火通明,虽然没有白天的繁华,但是酒肆,茶楼,赌坊,妓院,生意依旧红火。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夜,正要开始。
这时,一辆马车从东大门呼啸而来,直直地往长月街西面的华府前进,不过却路过朱漆大门而不入,反而在一侧小巷的后门停下。然后两个貌似护院的人鬼鬼祟祟分别从车上扛出两个人。悄悄地把人带到了后院的柴房,放下后把门锁好,然后奔去主屋复命了。
而柴房内,原本应该是昏迷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醒”了,不,应该说他们从来就没有昏迷过,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岚,我们这个月受到这种邀请有几回了?”一个清秀的少年左右转转头,毫无形象可言地伸着懒腰,呼,手被绑得有点痛。低叹道,还是解开舒服一点,人啊,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崇尚自由的,无一例外。
“连这次,共八回了……阿姐,你就玩不厌吗?”对,刚刚问话的那名少年其实是个年轻女子。
“呵呵,充满刺激的日子人才会长命百岁。不过我现在很肯定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人蠢没药医。因为连我都治不好这种病,那就是没救了。”少女神情骄傲地说,“不是吗?他们怎么以为那个什么漪迭香就能把我困住呢。”
“只不过……既然大家的目的地是一样的,就让他们送送我们吧,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还可以省点银子。哈哈,一举两得,我怎么这么聪明!”
被唤做“岚”的少年听到这番大言不惭的话后,嗤嗤地笑出声,然后摇摇头,一副无可奈和的样子。
“阿姐,你就一点都不怕吗?”小少年疑惑道。
“怕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况,看来是他们有求于我,还不至于未成事就杀人灭口吧。难道你怕了?”
“没有,我说过了,我们生死与共。”又来了,少女受不了地撇撇嘴,怎么他就不能像一般孩童那样会撒撒娇,又或着恐惧一下呢,活脱脱一个小大人!就这样对话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着……等待着来人
我跟岚在拜别农户以后就继续上路,岚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所以我们的行程没有受到影响。在没有工业污染的古代,出行游玩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我们走走停停,遇到好山好水就多逗留一下,玩个尽兴,疯狂总在少年时啊!一路南下,天气越来越暖和,呵呵,春天来了呀,景色撩人,杨柳垂岸。就像冯梦龙先生说的“春到人间万物鲜”,人的心情也好起来。
以前总是在小说电视上看到别人行侠仗义,扶危济贫,威风凛凛的样子,想不到自己也有做女侠的一天。
某天,医活了一个被N多大夫说没救的小孩,孩子父母感激涕零……
某月,路过一个正蔓延瘟疫的村庄,不忍心看到别人受苦就留下来医治,全村上下都当我们是再生父母,再三婉却了盛情以后才继续上路……
某……
从此以后,居然博得了一个小医仙“宓圣手”的名号,三个月来,求医之人络绎不绝,盘缠有了,面包有了,什么都有了,就是时间总是没有。不过,人传这个圣手很奇怪,条件有一条:看不顺眼的不会医。所以一些财大气粗又拉不下面子求人的大户就玩起了掳人的把戏,还乐此不疲。于是就有了原先那一幕,不错,正是我和岚又再一次被“掳”走了。
正当我和岚讨论要在廉月城怎么玩时(作者的话:这两个人很不知死活),门“咿呀”的开了,来人是一个长得很抱歉的人,横眉大眼落腮胡,是我心目中典型的恶奴形象。
他大声吆喝着:“起来,我们老夫人要见你们!”却傻乎乎没发现我们早已脱困,算了,姑且看看是什么来头吧,猛虎不及地头蛇,这点我还是了解的。我和岚对看了一眼,然后就默默地跟着那个男人身后离开了柴房。
我们一路上穿廊走回,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富大贵人家?远处亭台楼阁,星星点点,山峰环绕,竹木茂盛,涧水幽静,夜晚看来也不同凡响,那白天看应该更是迷人吧!我在赞叹的同时看看岚,发现他还是面无表情,似乎见怪不怪,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乡巴佬一样。我也连忙正色看前方,还在想着这是怎样的一户人家,直觉告诉我,以往的那些人跟这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在走到我几乎喊停的时候,终于到了,因为我看见那个男人停了下来,示意我们等等,就往一个明亮的屋子走了进去。我还在想他怎么不怕我们逃跑,就发现在院落的暗处有不少黑影在浮动,原来如此!看来深门深院的,守卫挺森严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那个人低着头恭敬地退了出来,来到我们跟前,说:“老夫人要见你们,记得规矩一点!”
什么嘛,错的人居然比我更恶,真是没天理!我没有理他,和岚一起昂首阔步地慢慢度了进屋内。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排场?
屋里的几支大蜡烛“劈劈啪啪”的燃烧着,照得一屋有如白昼,我略略打量了一下,宽敞明亮的大厅,正中央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斑白的头上只是朴素的插着一支玉钗,身穿一件暗红色的宽袖衣袍,手里拄着拐杖,两个丫鬟随侍身侧。极像是杨家将里面的佘太君,很有威严。
我们在一屋对望,我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我们。
“你,就是人称小医仙的宓大夫?”一把苍老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沉默。声音中还透露着怀疑和不信任。
“不敢当,只是一个虚名而已。”我虚与委蛇,拱手答道,“敢问老夫人这般大费周‘请’在下和舍弟前来是所为何事?”特别是那个“请”字我下了重音,不想和她浪费时间打太极,开门见山地问。
“想必宓大夫很不能理解我们的行为,毕竟太失礼了,老身在这里向你赔罪了!”话还没说完人就想屈膝跪下。
“夫人!”
“万万不可!”我和丫鬟同时出声。老奸巨猾,居然使苦肉计!这样我想怪她也无从入手了。但我还是要满脸堆笑,“因何事行此大礼?晚生实在是受不起啊!”你高招我也不弱。
“那老身就先谢过不罪之恩了。其实请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请夫人明说,晚辈定当竭尽所能!”哈哈,来高呼我的伟大情操吧!(又在臭美了)被岚瞪了一眼,我收回了张狂的表情。
“其实是这样的……”老太太娓娓道出缘由。
华府小姐
“老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在这节骨眼我也不跟你说客套话了,是我的孙女得了怪病,人都病得剩一把骨头了,请了很多名医来都束手无策,所以才冒昧请你来。”那位老太太一面说一面掩袖垂泪。不知是真是假。
“原来如此,既然是为了救人,自然鼎力相助,当请自来,无须……”
“其实这么急的原因是皇上已为我孙女赐婚,配与当朝瞿天傲瞿宰相为妻,于下月初五举行大婚,唉,现在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得罪之处请多多见谅!”
宰相?天哪,老头级的人物,是我情愿病死也不嫁啊!小姑娘该不会是装病的吧?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小姐今年芳龄是?”
“上个月已满十六了,之前还好好的,就不知为何到这紧要关头就……如果不能如期举行大婚,恐怕老身这一府上上下下性命不保啊!”语气很哀戚。
十六?比我还小!古人的早婚观念真是不敢恭维。好了,总算搞明白,原来是为了一桩政治婚姻,需要一个活蹦乱跳的新娘,而在无人能治的情况下“找”上了我,怕是医不好我也别想走了,毕竟现在我是一棵救命稻草,皇上?怎么就喜欢赐婚呢,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