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陆双宁没有胃口,就摇头说:“你怎么了?”
“还不是我妈?说又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苦口婆心劝了一晚上,跟我说得那人好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想吧,对方再好都是外人,我才是她的亲闺女啊,她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把我扫地出门呢?”赵天蓝表情蔫蔫地叹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我跟你是一样的,家里也逼婚。”陆双宁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赵天蓝歪着头看她:“不,你和我还是不同的,你至少还有个靳以南可以挡一挡……怎么样,你们进展得顺利吗?”
“我跟他两个星期没见面了。”陆双宁耸耸肩,“你别这样看我,我和他还没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仍旧是朋友阶段。”
“嗳,你快跟我透露一下,怎么才能让那位靳先生虏获你的芳心,我好借此去敲他一笔,没有如意郎君,有钱傍身也好啊。”赵天蓝夸张地跟她开玩笑,接着又撇撇嘴,“我们这个办公室,就我、你还有小梁没嫁掉啦,真是军情紧急一触即发。”
陆双宁好气又好笑地瞥了好友一眼:“好歹是个主持人,用词能准确点儿吗?你既然心里这么着急,就应该答应阿姨去相亲啊。”
“我只是不喜欢被强迫送做堆,好像拉郎配似的。”
其实赵天蓝说得不错,陆双宁自己也不喜欢,不过她没打算继续说这个话题,想到了组长交代的事,就说:“上次我跟你提的那个策划案,上面批下来了,组长说立意很好,让我们放手去做。”
“真的?”赵天蓝欢呼地抛了抛手里的抱枕,“总算有个好消息了,那我要赶紧跟小梁提一提,她主意多人面广,还得拉拉关系争取多一些赞助。”
陆双宁点头,她们这次策划的是一个冬日送温暖的公益栏目,主要是帮助一些福利院、贫困家庭和儿童圆梦的。
她们之前做方案的时候已经收集了一部分梦想卡片,小朋友们的心愿都很小,一支笔、一只书包或者一件毛衣,对他们来说都弥足珍贵。
陆双宁还想起了她曾经联系过的那家儿童福利院,莫利他们之前做的一部动画短片在网络上的反响很好,看能不能趁这次机会一起送给小朋友们看看。
天气一天比一天地冷。
福利院里却热热闹闹的,一群孩子们在动画片放完以后,还拉着陆双宁说还想继续看,陆双宁准备的两个片子都播完了,只好跟这群小不点说下回再来,大家都有点依依不舍,让她有些心酸。
孙院长跟陆双宁道谢,通过她的栏目,近来有很多好心人士捐资捐物给福利院,连孩子们的过年新衣服都有了。
这时,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被社工带到陆双宁跟前,社工为难地对孙院长说:“小怡听了其他小朋友的话,就吵着要跟白兔妈妈说话,我说什么也不听,一直哭。”
陆双宁看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膝盖的孩子,长得很漂亮,可是她眼睛却没有焦距,让她怔住了。
孙院长把陆双宁带到一旁,悄声解释:“这孩子也是可怜,从小眼睛就看不见,父母就这样把她丢下。”
看不见就该被抛弃了吗?这样的父母何其残忍。
陆双宁握紧拳,刚才有个片段就是白兔妈妈找孩子的……恰好就是她配的音。
靳以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陆双宁蹲在一个小女孩的跟前与她平视,拉着她的手,用很温柔和缓地声音跟她说话。
本来还一直哭着孩子,慢慢地破涕为笑,后来还主动亲了陆双宁一下。
陆双宁愣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又把孩子紧紧地抱住。
等孩子被社工带回去,陆双宁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了靳以南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笔直地站在门口的地方,比他身后的槐树还要挺拔沉稳。
“你怎么会在这里?”陆双宁惊讶地走向他,觉得不可思议。
“慈善也是企业行为和社会责任。”靳以南说得不疾不徐,“我也应该出一份力。”
“可你不是在出差吗,怎么会知道我来……”陆双宁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汽车响喇叭的声音,往教室外看去,一辆大货车驶进了福利院的空地上。
然后有工作人员把一箱箱的东西往地上搬。
“我一直是你的忠实听众,还要我再解释吗?”靳以南定定地凝着陆双宁,反而让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他就差说‘我是来支持你的’。
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见面,就是连联系都几乎没有,陆双宁本以为他们的关系就这么过去了,谁想到还会这样碰见?
“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陆双宁拧了眉。
靳以南比她有耐心,优雅地笑:“你平静地接受就不会为难了。”
“你把我当成你的对手了?”
“怎么说?”
“一出手就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原来还可以这样解释。”靳以南明白地点点头,“不过我并没有这么想的,当成伴侣会更贴切。”
他冷不丁地丢下那样一句话,就被一通紧急电话催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陆双宁,就像是百忙之中,只为了来见她一面,才见缝插针地抽了点时间出来,不惜来回奔波。正如陆双宁所说的,靳以南的攻击力太强,她连还手之力都不知道从哪里找,因为刚才有一霎那,她除了不自在,还有些莫名的感动。
好像不再只有她一个人。
他的大手笔让孙院长喜不自胜,念叨着要送锦旗,得了礼物的孩子们也非常高兴。
陆双宁很感慨,想起先前自己还跟家里闹别扭,又觉得很不应该,比起很多人,她已经很幸福了,要学会感恩和珍惜。
她妈妈这几年没少为她的事难受,爸爸嘴里不说,其实也是着急的,她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
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珍惜眼前人。
是不是应该像天蓝说的,重新敞开心扉接纳另一个人呢。
靳以南……
陆双宁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
她今天是跟台里的车子过来的,还有别的任务车子就先走了,她等下要自己打车回去,临走之前她去跟孙院长道别。
孙院长正好在门口拉着一个女孩在说话,见到陆双宁,孙院长笑眯眯地介绍:“曼曼,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陆小姐,就是她帮我们募捐,才有这么多过冬物资送来的。”
于曼曼先认真看了陆双宁一下,似乎顿了一秒钟,不过很快就自我介绍:“陆小姐,你好,我是于曼曼,谢谢你的帮忙。”然后笑着伸出手。
听到她跟自己道谢,陆双宁尽管有些疑惑,不过没有多问,还是伸手跟她交握:“你好,我是陆双宁。”
很年轻阳光的女孩子,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月牙儿,声音也娇娇的。
“院长,我也带了些东西来,今晚可以给大家做很多好吃的,我很乖吧?”于曼曼的语气像跟长辈撒娇似的,很招人疼。
孙院长慈爱地点点她的额头:“你呀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嘴馋,先进去吧,我送送陆小姐。”
后来还是听孙院长提起,陆双宁才知道原来于曼曼也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父母都不在了,还有一个哥哥也卧病在床。
那么开朗的人,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遭逢这样的变故。
这世上,真是谁都不容易。
她还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陆双宁,你是时候要向前走了。
她这么对自己说。
好感
陆双宁回去以后就跟赵天蓝说了自己的想法,想听听好友的意见。
赵天蓝果断点头赞同:“看来靳以南真有几分本事,我没看错人,以后不用担心你会孤独终老了。”她说起这番话来颇为老气横秋。
陆双宁哭笑不得:“赵大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能掐会算啊?”
“那可不是?如果像靳以南这么优秀的男人都不能让你动心,再来别的男人还会更好?一直把人推拒在外,结局就只能是一个人。所以冲着他能让你考虑重新开始新生活,就得给他点个赞。”
赵天蓝有个赵氏理论:人生就是一场戏,不管接戏的情节好坏,按了开始就必须按部就班一直演下去,所谓停滞不前,不过是自欺欺人。
曾经的陆双宁也是这样自欺欺人,欺了这些年。
“更正,不是动心,只是有好感,我想靳以南也一样吧。”陆双宁认真而保守地说着。
他们都过了一见钟情的年纪,被介绍见面以后还能继续联系,就是因为对彼此的印象都还好。
除了靳以南有时候会过分冷静严肃。
赵天蓝不在意地挥挥手:“有好感就是成功了一半,你没看我相亲了那么多回,哪次有后续的?都不了了之了,还不是因为对那些人没有好感啊?”
她是小事含糊,大事可不糊涂,门儿清呢。
她就觉得靳以南跟陆双宁能成事。
陆双宁既然下定了决心,态度自然也有了变化,跟靳以南说话的时候就不再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疏离感。
声音其实很能体现一个人的心绪的,快慢高低、软直轻重都能通过声音传达出来,从拒绝到接受,也能听出来。
所以陆双宁轻松自在的语气,敏锐的靳以南轻易就察觉得到,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改变了,可却为这样的改变而悦。
难得出现一个让他有耐心,愿意相处下去的人。
“你是明天休息吧?要不要再一起去爬山?”靳以南觉得自从上次跟陆双宁一起出游以后,他们的关系就渐臻佳境,不妨再接再厉。
陆双宁斜眼看了一下床上散乱的衣服裤子,有些头疼地抚额,对电话那边的他说道:“抱歉,我可能答应不了你了。”
“为什么?”靳以南捏着签字笔的手顿了顿,“你不喜欢吗?”如果仔细听,他的声音会比方才绷紧了一些。
陆双宁丝毫没注意到,只是揉着太阳穴说着:“我们台里有个同事请假,组长临时安排我替她去出差。”
“去哪里出差,要多久呢?”靳以南拧了眉心,忍不住追问。
“我看看,你等一下。”陆双宁在一堆东西里翻出了行程表,看了一眼,就告诉他地方,“我是明天下午的飞机,算上来回的话也得一星期。”
“呵,好像时间总是不对。”
“嗯?”
“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应该在欧洲了,有个重要的合同要亲自去签约,不就错开了?”
陆双宁笑了一笑:“好像是嗳,可那也没办法,你忙正事要紧,还是等你回来再约吧。”
那句“等你回来”,让靳以南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兀自拿着手机顿了好久,。
直到秘书室接进电话:“靳总,公关部的人来了。”
“进来吧。”靳以南收敛起笑容,回归到严肃认真的样子。
简颖芝在门外深呼吸了几下才敲门,然后从容地走进去,这是她第一次到这里来,同事们戏称为“面圣”,这次新产品推介的活动策划很大型,他们几个部门为了做好方案,可是没日没夜地在加班加点。
简颖芝小心谨慎地把文件夹递到了靳以南跟前。
“你先坐。”接着靳以南打开文件夹认真地翻阅起来。
简颖芝坐是坐了,却不敢坐实,她的膝盖并起微摆向一侧,表情略有些拘谨,可是眼睛却大胆地往四周看。
这个办公室很大,装潢简约大气,将黑白灰的线条运用到了极致,跟主人给人的感觉是一致的——简洁、内敛。
她再悄悄打量对面的靳以南。
他低着头,可是仍然能看出英挺的轮廓,眉眼很深远,唇紧抿着,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男人,那么年轻就能管理如此大一家上市公司,能力也一定非同一般。
这时,靳以南抬起头来,简颖芝很快就收敛起放肆的目光,变得恭谨有礼。
靳以南淡淡地问:“明星代言方面已经谈好了?”
简颖芝的上司出差,所以她作为助理来汇报:“谈妥了,对方的形象很好,完全符合我们公司的产品形象要求,已经经纪人谈好了,会全力配合我们的档期,如果您过目没问题,就可以开始着手广告片拍摄。”说完以后,简颖芝给自己的有条不紊打了满分。
果然,靳以南点头,他用笔敲了敲桌子,又说:“好,策划案留下我再看看,你先回去吧。”
简颖芝愣了愣,她本来还准备了好些话,现在完全没有了发挥的余地。
见她还没反应,靳以南微拧眉:“还有事?”
“没、没事,那靳总,我就先下去了。”简颖芝红了脸,急忙起身。
她的办公室比这里低三层,看似不远,实则差了一大截,她咬紧唇,知道自己不会就此甘心。
“等一下。”靳以南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是。”简颖芝立马调整自己的表情,笑着回头,“靳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广告拍摄地点选好了没有?”
简颖芝迟疑了一下:“这个还在联系……”
“好的。”靳以南微眯眼睛,没再多说就挥了挥手,等简颖芝离开,他就叫了秘书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陆双宁是第一次去这么南的地方,虽然是冬天,可是看天气预报比这里要温暖许多,所以她还是厚薄的衣服都带了几件,和她同行的还有几个市电视台的前辈。
出发这天的天气还算晴朗,陆双宁来得比别人早,就坐在候机大厅,拿着IPAD翻看组长传给她的资料。
大厅里人来人往,陆双宁看得很专心,蓦地,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接起电话:“你好。”
“准备出发了吗?”
是靳以南的声音,陆双宁放下IPAD,专心起来:“还有一个小时才起飞,你怎么打来了?”
“想问问你去那边有没有安排住宿的地方?要不要我帮忙联系?”
陆双宁笑了:“食宿都有安排的,我和前辈们住在一起,应该还不错。”她报了酒店的名字,好像放开心态以后,他们相处自在多了,关系比之前亲近了些许。要是放在从前,陆双宁肯定会说“不用你费心”。
不过再亲近,也只是比普通朋友好一些,还不是恋人,靳以南只是问候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陆双宁有些摸不着头绪,不过她也让自己渐渐习惯靳以南说话做事、以及关心人的方式。
同行的前辈一一到达,陆双宁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大家又介绍寒暄了一番,然后登机出发。
陆双宁他们一行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不过这里地处南端,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而后天,这里就即将举行一个大型会议,他们负责跟进报道。
陆双宁有过在电视台工作的经验,这次他们电台经济频道的同事临时不能来,就选了她跟过来,组长直言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
不要只看眼前,不要拘泥于一方——是他们组长的格言。
吃过饭陆双宁就开始了准备工作,她明天跟前辈去实地做前期采访,资料一定要理解得透彻才行,不能再同行前丢脸。
果真如陆双宁所料,接着的几天忙得不可开交,这次共事的都是精英,还能接触到了很多优秀的采访对象,让她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虽然辛苦,可是很充实,这一趟她觉得来得值得。
直到会议结束后,陆双宁才松了口气,把一直绷着的神经缓下来。
很多人就趁着休息时间去当地景点逛一逛买点特产回去。陆双宁累趴了,躺下来以后一点儿都不想动,只想蒙头大睡。
可恶的手机却不停地在响。
陆双宁在床上滚了好几下,不得已又爬了起来,摸到手机看了来电显示,还气冲冲的脸怔了一下,干咳两声才接:“喂?”语气还有些没睡醒的惺忪。
来电的是靳以南,这是他这几天第一次打来。
“你这么早就睡了?工作很累吗?”靳以南关心地问她。
陆双宁嗯了一声,拉开窗帘看看天色,原来已经是晚上了,酒店花园的灯都亮了起来,月亮挂在天边。
“我好像又吵了你睡觉,要不要给你叫个客房服务赔罪?”上一次去爬山,她也是没睡醒。
“什么客房服务?豪华大餐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的原因,陆双宁觉得他带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性感,却不会显得轻浮,她也打消了起床气,说笑起来。
客房服务她只在电视剧里看过,所以在她的认知里就是送吃的。
靳以南却保密:“你等下开门就知道了。”
陆双宁还没反应过来。
不消片刻,她房间的门铃就响了,唬得她吓了一跳,下意识问他:“真有客房服务?你别跟我开玩笑。”说着她就踩着拖鞋跑到门前,又有些不放心,从猫眼看了一下外头是谁。
陆双宁这下是彻底傻了。
她一手拿着手机,也顾不得什么就用另一只手拧开了门,瞪大眼睛问着站在门前的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讶
“This is room service!”靳以南眉眼含笑,又一本正经地看着陆双宁。
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他像是会瞬间转移一样,霎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陆双宁的表情只能用难以置信来形容,这可不是月溪山到石山那一小时的距离,坐飞机也得花三个半小时的路程,他怎么一声不吭就来了?
客房服务……
陆双宁突然想起来这一层住的很多同行都认识,靳以南也不是普通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话不多说就迅速伸出手抓住靳以南的手臂,猛一用力就将他拉到了房间里,门“砰”一声关上!
直到他看着她,她又看着他,这才觉得他们拉扯接触的地方像烙铁似的会发烫。
陆双宁懊恼地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自顾自地解释:“我是觉得站在外头说话不方便,还是进来的好……呃……我……”好像越解释越奇怪,外面人来人往,可这个房间又只有她一个人住,让靳以南在外头或者进来似乎都不恰当啊。
再抬眼一看自己的房间,桌上的采访记录会议资料摆得到处都是,换下来的衣服也搭在沙发上没有整理,床铺更是乱得不像样儿,陆双宁原本也是爱整洁勤收拾的人,可是这几天她实在太忙太累了,只打算离开之前再整理的。
变数是突然出现的靳以南。
陆双宁无奈,忍不住再问了一遍:“你怎么会来这里?”
靳以南答得自然:“我来谈点公事,顺便来看看你。”
“……抱歉,我这里有点儿乱,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陆双宁快速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根本就不敢看靳以南的眼睛,可是却能感觉得到他在笑,太丢人了。
靳以南扬起眉:“好,飞机餐难以下咽,正好你陪我去吃饭吧。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要换身衣服?”
陆双宁在听他前半句的时候还在讶异他竟然是下了飞机就来找她了,然而到了后来,只能红了脸。
他风尘仆仆而来,依旧是黑色的羊绒大衣配西装皮鞋,细节无一不妥帖,在房间泛黄的灯光下还是很英俊,反观自己……睡衣拖鞋,披头散发,夜里出去能吓人!
她懊恼地捂着脸,伸手从衣帽架上抓了一身衣服就冲进了洗手间。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一向严肃的靳以南,竟然忍不住朗声笑了出来。
陆双宁在他面前一直是矜持的、礼貌的、安静的,这么迷糊的样子他是第一次见,兴许是因为他来得太突然,反而能看到她不同于人前的另一面,这是更有生气活力的她,这趟来得值得,为了空出这点时间,他已经连续加班了四天。
靳以南坐到陆双宁刚才收拾好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本财经杂志来消磨时间,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出门前,尤其和男士出门,打扮的时间不少于一个小时。
可是他正看到第三篇文章,陆双宁就出来了,他下意识看了眼手表,不过是十五分钟,让他有些意外。只见她换了身红色的毛衣裙,外面是一件深蓝色的外套,再配高筒靴,那个大方得体的陆双宁又回来了。
不过令靳以南印象深刻的,还是刚才穿着卡通睡衣不自知,傻愣地看着自己的小女人。
见靳以南一直盯着自己看,陆双宁又忍不住看了看穿衣镜:“我是不是还有哪里不对?”她都有些神经兮兮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漂亮。”靳以南收回目光,认真地说着。
完了,陆双宁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是不会降下去了,烫得可以煮鸡蛋,她喃喃道:“那我们走吧。”她去拿包包的时候看到了靳以南放下的杂志,看了眼封面又说,“这个汪承奇也来参加了这次会议,好多媒体想采访他都被婉拒了,好像是很神秘的人,大家都叫他‘汪传奇’。”
靳以南看着她问:“哦,那你呢,也想采访他吗?”
陆双宁摇摇头:“我?怎么可能轮得到我采访这种大人物?”
“只要你想。”靳以南说得似乎毫不费力,“如果你想采访他,我能帮你联系,汪叔其实挺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