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样想的!安茹和你一样强势,所以你们才过不下去。你看似温文,实则霸道,就想找个听你话的女人。你别瞪我,你自己承认的,你喜欢听话的女人。刚好我出现了,我口才没你好,家世没你强,又没有感情经历,年纪小,你说什么我都听,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可惜现在结婚了天天朝见晚对,才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的乖巧,我也有所有女人的通病,会闹会吵,根本没变成你理想女人的样子,所以你失望了,对不对?”
她从来没有说赢过聂维扬,她一直觉得说赢他是不可能的事。
这次她也希望他马上引经据典反驳她,告诉她她说错了,可他没有。
程佑宝就觉得他是默认了。
“你还真后悔了……”她失神地重复着,脚上跟踩棉花似的,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聂维扬反应过来,上前扯着她的手:“我不是后悔,你想到哪里去了?”
可惜晚了。
程佑宝的心被他的沉默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治愈的。
他见她不对劲,就拦在门口,程佑宝就躲到浴室,怎么喊她也不开门。他是真后悔了,不是后悔跟她结婚,是后悔跟她吵,她才那么点大,以前在学校还好,现在毕业了,最近经常一个人在家,他工作又忙,闹情绪也正常,她吃安茹的醋,就是在乎他,跟她吵什么?
因此他就在浴室门口一直说一直哄:“佑宝,我错了,行了不?你先出来好不好?”
里面的人儿一开始没有声音,后来越来越大声的哭声,让他惊心动魄,当下什么也不管,直接把门撞开了。
偌大的浴室,程佑宝就蹲坐在马桶盖上,哭着呢喃着什么。
聂维扬走过去要抱她起来,她拼命挣扎,又是抓又是挠,也在这时候听见了她在说什么:“我要哥哥,我不要你……我要哥哥,我不要你……”像被魔怔了一样。
他一碰她,她就大叫,可又不能一直让她这么哭。
三十六年来,聂维扬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人失败,做丈夫更是失败。
程佑宝还是哭,都大半个小时了,聂维扬担心出问题,最后不得已,他打电话把程佑安叫来。
程佑安本来还在公司赶设计的,一听聂维扬的话,立马丢下所有的工作,飞车赶到了他们的公寓。
聂维扬给他开的门,他本来还能忍得住气的,可是当他被领到他们狼藉的卧室,再看到哭成泪人儿的妹妹,程佑安的火就再也压不住,朝着聂维扬就是一个拳头。
“你TMD的都对佑宝做了什么?”程佑安咬牙切齿,连脏话都出了口。
可他没等聂维扬解释,心里担心佑宝,忙过去:“宝宝,哥哥来了。”
一直埋头在膝盖哭泣的程佑宝这才抬起头来,看见大哥熟悉的温柔的脸,泪水落得更凶,扑到他身上:“哥,呜呜,哥,快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程佑安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心都要疼死了。
现在他连杀了聂维扬的心都有。
“走开。”见聂维扬不想放人,程佑安就说了这么冷冰冰的两个字。
两兄妹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佑宝是我老婆。”
程佑安只回他一个轻蔑的微笑,悄声在佑宝耳边问:“宝宝,跟哥哥走吗?”
程佑宝点头再点头。
聂维扬失望地抓着拳:“佑宝,我错了,你留下来好不好。”
程佑宝沉默了半晌,聂维扬以为她回信转意了,哪知她开口了,却是对程佑安说:“哥,我们快点走吧。”快点离开伤她心的他,离开这里。
这句话,足以回答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比和大家约定的时间晚了,实在抱歉,其实结局写是写了,就是一直不满意,在反复修改,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希望能写好,请大家见谅,等两只和好了就是结局啦。
这章过后肯定有人要骂聂叔的,他毕竟让佑宝伤心了。不过聂叔的心情其实很容易理解,他没想和前妻纠缠不清,只是有一份责任感,以为帮个忙而已,佑宝反应太激烈了点。一直以来佑宝就像他发现的璞玉,他满心欢喜,还想把佑宝雕琢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再好好地呵护,可是他忘记玉也是有灵魂的,他不是神,不可能事事如他所料。
可一巴掌拍不响,佑宝这边也是有问题的,她太年轻,又一直是被家人宠着长大的,第一次恋爱就是和聂维扬的,没经历过挫折,前面就有亲说佑宝太小白,那是环境造成的,正是她这样的性格,才对了聂叔的口味呀。如果留意细节,还是能发现她也一直在成长的。然则她毕业了,又没去工作,本来就单纯的生活圈子一下子变窄了,又因为某些事变得情绪化,夫妻矛盾就来了。
可是每一段感情都得经历过风雨才能见彩虹嘛,各位要相信聂叔能力挽狂澜哈。
磨合好了,婚姻就是爱情的延伸,磨合不好,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
说这么多,就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完全写个宠文不是不行,那样更轻松。可我前面也讲过,小言之余也想现实一点点,把自己看到的体会到的融进书里,如果能得到大家的共鸣就更好了。
怀孕
聂维扬一直跟到电梯口,几次伸手想去碰程佑宝都被她就躲开,她也不肯再跟他说话,只趴在程佑安肩窝处不停地哭,那低低咽咽的声音听得人心都揪了。
电梯一到,程佑安快步走进去,聂维扬还要跟,被他狠狠一瞪,冷笑着骂:“你还有脸跟来?现在会心疼了,早干嘛去了?假惺惺!”
聂维扬紧握着拳,抿唇不发一言,任由电梯叮一声在他面前关上。
屋子里一片狼藉,聂维扬心神都被带走了,走路也不长眼,被地上的东西拌了一下,人跌坐在了地上,整个屋子的灯都开着,所以他一眼就看见拌着他的罪魁祸首。
原来是本书,是关于外交知识的,再看看周围地上还散落了其它几本,无一例外都跟他的职业有关系,这是佑宝在家常看的书。
为了他而看的。
聂维扬的眼里有了潮意。
她一直都是个懂事的丫头,自己怎么舍得说她不懂事呢?
灯那么亮,心却是冷的空的,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是害怕是寂寞了吧?她喜欢热闹喜欢被人哄,这些他通通都知道,怎么就沉不住气跟她吵呢?
他说过要对她好的,他还承诺要当个好丈夫,显然已经不及格了。
他苦笑了一下,耙耙头发,头一回有些束手无策。可没一会儿他就一股脑儿爬起来,抓了车钥匙就往外跑。
等回过神,聂维扬的人都到了程家楼下,可是看到佑宝的房间是暗的,他就联想到,以程佑安的性格,极有可能不会带佑宝回家平白让岳父岳母担心。
那他们去哪里?酒店?佑宝认床,会不会睡不惯?他想了很多,越想越骂自己混蛋。
聂维扬试图拨通程佑安的手机,对方直接就挂断了。焦急不安煎熬了他整整一晚上,他一直候在小区门口,一见岳母出了楼,马上打叠起精神走过去。
这一大早就见到女婿,王静有些意外,又瞥了眼他左右。这个动作让聂维扬更确定佑宝没回娘家,他也早想好了说辞。
“妈,佑宝没来,我来找佑安有点事,打他电话没接,想着也不远,就来了。您这是去哪儿?我开了车,送您去吧。”一番话说得妥当贴心极了。
聂维扬虽然是妹夫,可是因为年纪长好几岁,都直接喊程佑安名字的
王静不疑有他,笑笑说:“我就去买个菜,这时段走路比开车快,不要你送。就是佑安昨晚没回家,说是公司加班晚了,直接就住在分给他的宿舍了。”说着就告诉了他地方,“早上还给我打电话来着,怎么你打不通?”
聂维扬又不敢说真话,只岔开了话题:“可能刚好没听到。要不我还是先陪您去市场吧,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聂维扬陪王静买了菜提回家里,才念叨着程佑安宿舍的地址追了过去。
说是宿舍,其实也是条件很好的小公寓了,楼龄长了些而已。
昨晚程佑宝哭了一路,程佑安怎么哄都不得法,最后她是哭累了才在车里睡着。她这样子程佑安也不敢带回家,怕吓着父母,天色也不早,索性就把她带到自己宿舍去。
程佑宝还穿着家居服,身上披着程佑安的外套,被几个晚归的同事看到,暧昧的眼光投来,他少不得还要解释一番。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安顿好佑宝,程佑安才洗了澡睡在沙发上,这样容易听见屋子里的动静。
好在一夜无事,也许程佑宝真是太累了了。
程佑安早早起来去买了豆浆油条,回来还没喘口气就听见佑宝在厕所呕吐的声音,当下把东西都丢来跑进去,把她扶起来,心焦地问:“哪里不舒服了?”
程佑宝最近的脸色一直不好,努力压着难受,勉强笑笑:“没事,就是闹肚子了,哥,你去上班吧,我一个人可以呢!”
“可以?你昨晚都把我吓死了!连睡觉都在哭,我刚才跟老板请假了,就在家里陪你。你好好给我说说看,聂维扬怎么欺负的你,我去找他算账。”
程佑宝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多说这件事,又一阵恶心袭来,她本就没吃东西,所以更加难受,呕得胆水都出来了似的。
程佑安看不下去,坚持要带她去医院瞧瞧,有病治病,没病也落个安心。
没想到就在楼下见到了聂维扬。
聂维扬刚把车停好,还没熄火就见到他们出来,把后座放的佑宝的外套捎上,小跑到了他们跟前。
程佑安把妹妹护在身后,抿着唇瞪他:“你又来添什么乱子?”
“佑宝……”聂维扬的眼睛一直看着小妻子,发现她脸色比昨晚还差,眼眶肿得跟核桃似的,心揪得不得了,“早上还是凉的,你多穿点衣服,别着凉。”说着就把外套披她身上,见她没拒绝,聂维扬高兴坏了,以为有转机,又被程佑安打了岔。
“走开,这时候来献什么殷勤?晚了!宝宝,我们走吧。”
“要去哪里?”聂维扬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程佑安担心佑宝,也不想和聂维扬多费口舌,冷冷地说:“你没看到她难受?亏你是他丈夫。净会说漂亮话有什么用?别挡路,我得带她去医院,我们家还不缺你的关心。”
程佑宝一直在沉默。
而面对程佑安的质问,聂维扬无话可辩驳,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确是太忽略佑宝了。本来那些争吵都不必有的。
“我送你们去,我们家有相熟的大夫……”
“现在不觉得我无理取闹了?”程佑宝忽然问道。
聂维扬急急说:“佑宝,我说了我昨晚真不是那个意思的!”就是,气极了,说了胡话。
“现在都不重要了,哥,你送我去医院吧,就去咱们区医院。”程佑宝拒绝领情,让聂维扬碰了一鼻子灰。
他们在前边走,聂维扬就在后头跟着。
区医院儿科的曾大夫和程海铭是好友,家里孩子小时候一直是他帮看顾的。
他们都来这里看病。
挂了号,又等了一段时间,人实在多了点。聂维扬几次想说话,程佑宝就是不理会,就安安静静地等着。
等到看了大夫又问了情况,大夫说的话让他们三个有些懵。
而等到确切的结果出来,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怀孕六周。
程佑宝还不曾有心理准备当妈妈,她失神地摸摸自己的肚子,这就有孩子了?
程佑安的心情就比较复杂。
至于聂维扬,高兴之余还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就没想到佑宝是怀孕了呢?早就听说孕妇的情绪起伏大,人也敏感,他居然还跟她吵架,真错得离谱,太离谱了……
他要当爸爸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等这文结束了我要写个土匪强抢民女的狗血短文爽一下(米错,这货很善变,啥都想写,可速度杯具了)
今天收拾书柜发现还有几本样书,一本日历,十几张年历以及明信片,到时候搞个活动都送出去好了,谢谢一直在晋江支持小亦滴大家,么么>3<
娘家
怀孕本来是件合家欢喜的事情,可若是准爸爸和准妈妈在冷战就有点儿棘手了。
此时此刻聂维扬的心情像坐了云霄飞车,飘飘忘乎所以,他还激动地要抱佑宝,同她一起感受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
直到他被佑宝推开,这才稍稍冷静了一些,他仔细看着佑宝的脸色,喃喃着:“佑宝,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一夜没合眼地待在车里头,早上又匆匆赶来,头发没打理不说,胡渣现了,衣服也是皱巴巴的,看起来十分狼狈。他这个人一向连细节都很注重,从不会这般狼狈示人,又加上现在认输服软的好态度,还真一度让程佑宝心软。
不过只持续了一两分钟,程佑宝想起了结婚以后的点点滴滴,开心的,不开心的,都是百般滋味在心头。经过昨晚,她已经明白了一味的你哄我哄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所以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想想她的未来,还有他们的婚姻,以后又该如何走。
现在,还多了个孩子。
程佑宝垂眸,淡淡地说:“我想吃爸爸做的酱肘子。”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别扭的程佑安不想参合,也没多说什么,点头说:“行呢,我打给爸妈告诉他们,你累不累,要不先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程佑宝摇头:“这里味儿不好。”
程佑安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刚拿出手机就想起这是有辐射的,现在该多留心这方面,就走远了两步打回家里。
聂维扬趁机再说:“你爸妈那里没电梯,你又怀了孕,上下楼不方便,不如还是回咱们家吧?你想吃什么都行,让阿姨做,要不请爸妈过来帮忙就是了。”
“你都说了上下楼不方便,难道还叫我爸妈跑来跑去给我做饭?你不嫌麻烦我都觉得心疼。”程佑宝很快就尖锐地反驳,看着他的目光是冷的,“其实你也用不着担心,我已经打算搬回家里住了,那样谁都不麻烦。”她说这番话时十分地镇静,显然不是意气用事。
聂维扬脸色大变,马上否定她:“不行!我不同意!”可是一对上她红肿的眼睛,又心里愧疚,语气回转,“佑宝,你别这样……咱们先回家,再好好说话,你不喜欢阿姨做的饭,以后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换做以往,程佑宝早就心软扑了过去,可心冷了再想捂热就不再那么容易了。
程佑宝忽然笑了:“说什么?说安茹?还是说我无理取闹?可惜了,我现在是什么都不想谈,也不想再吵架,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是决计要回我家住的。”
言语伤人,尤其是最亲近的人,伤一句如刺百刀。
程佑宝仿佛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她觉得只会吵只会哭只会撒娇的自己太幼稚太讨厌了,她也没有错,为什么要哭,她只是太在乎了而已。
她这样冷淡的说话让聂维扬有片刻的不适应,胸口像被锤击了一下,又闷又疼。
其实这样言语交锋,他伤了她,她何尝不伤他?都是彼此折磨而已。
如果有时光机,能回到他们吵架前该多好。
他们才刚结婚,现在还有了孩子,正是日子该过得和和美美的时候,怎么会变这样呢?
程佑安已经打完了电话,过来笑着跟佑宝说:“爸高兴得不得了,他说了,别说酱肘子,就是满汉全席都能给你整一桌来,你就等着吃吧!”
他带笑的眉眼感染了佑宝,听他描述就能想像出她爸在电话那头高兴的模样,佑宝小小欢呼了一下:“太好了,我两桌都吃得下,最近都没吃什么,早馋着爸的手艺了。”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聂维扬的脸色更不好,她最近的确胃口不好,他还以为她是闹情绪,没放在心上,她昨天还突然说要做饭给他吃的,偏他那会儿抽不开身。
一切问题的产生都是有先兆的。
可没把握好的话,就会像两个错开的齿轮,怎么转也对不上似的。
聂维扬从未如此挫败过。
回去的时候还是程佑安载程佑宝,聂维扬巴巴地在后头跟着,赵宏中途几次打来都被他骂了回去,因为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等在小区停好了车,程佑宝就对她哥说:“哥,你先上去,我们后头跟上,我还有话要跟维扬说。”
“你确定?”程佑安不放心地瞥了眼一脸绷紧的聂维扬。
程佑宝点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等程佑安上了楼,程佑宝才说:“我不想让爸妈知道我们吵架,你口才好,知道怎么对他们说的吧?要是你不想上去也行,我可以去说的。”
“佑宝……”聂维扬心一疼,抓着她软乎乎的手在唇边亲吻,低声说,“我道歉,为昨晚的事,还有之前的一切,是我太忽略你的感受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埋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很多句对不起。
程佑宝的心抽疼抽疼,忽的扑到他身上,披着的外套滑在地上,他一愣,要弯腰捡起来,程佑宝却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
她一直没有说话,可是很快聂维扬觉得自己的衬衣湿濡了一片。
他惊得想拉开她,她却怎么也不让,就是哭也不肯发出声音,她才说过的,在他面前哭很幼稚,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掉下来怎么办?
“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她细细的声音伴着哽咽传来,“有一个人脾气很坏,他爸爸就让他以后每发一次脾气就往墙上钉一颗钉子,等他学会控制自己了就把钉子拔/出来。有一天他把墙上的钉子都拔掉了,很是高兴,却发现墙上都是洞。”
这是个很浅显的育人故事,聂维扬也听说过。
他忽然明白了程佑宝的意思,说再多的对不起,造成的伤害会永远存在。
“聂维扬,我难受得透不过气来,你知不知道?我心疼得要命,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想无理取闹,你哄哄我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可是你都不管我,你还为了别的女人跟我吵,我的心里也有好多个洞,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聂维扬梗着喉咙,紧紧地搂着她,“是我不好,失了分寸,佑宝,别哭了啊……”
程佑宝哭够了才推开他,别开眼擦着泪。
聂维扬叹了口气,觉得无力,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是他对不起她,活该受惩罚。
该怎么做才能弥补?
让程佑宝上车等,他到小区的超市买了几个冰袋给她敷眼睛,差不多好了才陪着她上楼。
“你搬来这里的话,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会很冷清的。”聂维扬喃喃。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一直是一个人,不也好好的。”程佑宝很快回了一句。
聂维扬当下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是不是外交的书看多了,她最近说赢他的次数逐渐增多。
他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刚才发泄过了心情,程佑宝的心沉淀了下来,并没有被他说得心软。
到家了,门是半掩着的,他们咿呀推开,程海铭和王静都迎了上来,王静还抱怨说:“你哥不是说你们跟着上来的吗?怎么这么久?你爸都要下楼找人了。”她看着女儿,“怎么眼睛红红的,手也这么凉?”
聂维扬始终比程佑宝反应快,他说得一脸无奈:“她刚才突然说要吃冰棍儿,我说不让她吃,跟我闹别扭呢,后来实在没办法,买了根给她舔了两口。”
程佑宝睨着他,没想到他说谎都不带眨眼的,果真厉害。
王静恍然大悟,又责怪地看着佑宝:“这就是你不对了,怀孕了怎么能吃凉的,以后不许吃了,知道吗?”
程海铭才知道女儿怀孕,舍不得她被念,就推着老伴说:“好了好了,让宝宝坐会儿,刚从医院回来呢!”
拉着她们就到客厅坐下。
“医生怎么说的?”王静做妈妈的就是着急,结果聂维扬递来的体检结果看了看,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程佑宝嘟着嘴:“老想吐,吃不下东西。别的倒还好,特能睡。”
“正常正常,你妈怀你们那会儿也这样,你想吃什么,都告诉爸爸,都做给你吃!”程海铭乐呵呵地拍着胸脯。
程佑宝就挽着爸爸的手麻溜地报了一连串的菜名,好像恨不得马上就能吃到似的嘴馋着。
“嘿嘿,我怀了您小外孙呢,您高兴不?”
“高兴,怎么不高兴?”
“你瞧你爸这嘴啊都咧到耳根了!”王静没好气地说,不过笑容也十分的灿烂。
这可是大喜事儿。
聂维扬咽下心里苦涩的滋味,脸上还得陪着一起笑,这样爱笑的佑宝,才是佑宝。
是他把她弄丢了。
程佑宝留在家里吃饭,聂维扬自然也在。
吃过晚饭,程佑宝一直在给他暗示,他不得已,拖到最后终于才说:“爸,妈,有个事儿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程海铭和王静都愣了愣,看他一脸慎重的样子,就异口同声:“什么事儿?”
“你们知道的,我工作太忙,经常只有佑宝一个人在家,她现在又有了孩子,我不太放心,要不让她搬回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