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千致又象征性地克制了一下自己就要冲过去把她抱起来丢进房间的冲动,他缓缓地走近梅黛,心里计划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都被放缓了步骤,阮千致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
“阮总回来了,偷偷摸摸的是又想要演什么戏码呢?”梅黛幽幽地说,转过脸来看阮千致的时候,满面都是泪。她回家的时候看见出租屋里的很多地方都贴了白白的小纸条,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数字,然后是一句:包菜,回家记得打电话给我。梅黛心里生出浓浓的苦涩,当即就流了一脸的泪。她一直想,如果,那是阮千致真心所作的,她一定会死死巴着他一辈子不放手。只因为那纸上写着——回家——回家?可是,那真的不是真心的,阮千致这样精明的商人,肯定早就看穿了她的弱点,指不定又是一场荒诞而又可笑的戏码。
“你怎么了?”阮千致站在原地,被梅黛身上散发的疏离气息震得老远。
“今天是要演什么戏呢?接吻结束了,那剩下的是不是更激烈的限制级镜头呢?需要我怎么配合?嗯?”梅黛的话句句像针,不过,是扎在她自己的心上。
“你到底怎么了?”阮千致沉声问,有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阮千致,你简直坏过我所见过的所有男人。”梅黛一下就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前,拉过行李箱,丢下一句话,“你再也不用赶我了,因为我再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这句话,就是这句话,让阮千致飞快地夺过她手里的箱子,从背后一把圈住了她,紧紧地,用力地圈住了他。阮千致大脑空白极了:他想不出误会在哪里,他想不出为什么几天不见梅黛就成了这样,他想不出究竟他做错了什么,他想不出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放开我!”梅黛挣扎着,极用力的,然后她又极讽刺地说,“怎么,这次是DV还是针孔摄像头?我找了很久没找到,不如你告诉我那个小小的东西在哪里,好不好?”
然后,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阮千致脑子里的混沌,“李若琳去找你了?”手上圈住她的手松开了些,阮千致又问,“她跟你说过些什么?”
梅黛没有回答,她是一个有自尊心的人,她是一个最受不了欺骗的人,趁着阮千致松手的空档,她一个转身,拉着箱子就出了门口,带上门,消失。
下楼。
灯光微暗。
这是梅黛人生当中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流泪,这让她明白:最是爱情使人伤。
这是梅黛二十七年的岁月里第一次觉得委屈,委屈得心疼。
这是梅黛第一次见识到爱情的力量,是的,就她这样薄浅的修行还远远敌不过这种东西带来的一点点小伤。
这是梅黛第一次的爱情——糟糕透顶的爱情。
阮千致站在门口良久良久,忽然想到李若琳说的一句话,“……你这个想爱而不敢爱的可怜虫……”是的,他是可怜虫。当他知道李若琳已经知道梅黛的存在甚至去找过她之后,他就不敢再爱了,他让她走,他庆幸,还好没有山盟海誓,还好没有海枯石烂,还好没有意乱情迷,还好……还能控制。
可是,心里撕开了一个口子,有一股无边无际的风吹得那块地方凉飕飕的。也就在这个时候,阮千致陡然明白: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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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妃从云南回来的时候听关沫言说了梅黛的事情,二话不说就在一个炎热的中午把梅黛从她那死气沉沉的办公室拉了出来,带到一间特别有风味的小餐馆后,又把极其机械的梅黛按下。
“我看你这样子,八成儿是丢魂了。”看梅黛的样子,邵妃有些心疼,但语气里一点也不想给她安慰,“你十七岁的时候犯傻我可以认为你是天真不成熟,可是现在你二十七岁了,你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就混到这样一副死样子么?”
“如果你把我拉来是要教训我,那我还是走吧。”梅黛说罢就要起身,又被邵妃大力地按下。
“梅黛。你说你一生龙活虎老姑娘也就只有生龙活虎这一点还算得上是魅力了,这样鬼气森森的是要去吓死谁啊?不就一破男人么?几个吻就把迷成这样儿了,你还有没有出息?”邵妃越说越生气:梅黛没开情窍的时候她担心她嫁不出去,梅黛开了情窍吧,她又担心她受伤。邵妃常常自嘲地想,梅母都不一定活得比她累,可她没办法,碰上梅黛这么个大傻子她就没办法。
“我真没出息。”梅黛有气无力地说,她忽然想起自己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玩得很好的女生跟她说过一句话:对于一个女生来说,最大的打击就是失恋,而被甩更是对自己最深刻最严重的否定。梅黛此时此刻完完全全明白这句话,只是她还更惨,因为她根本连被甩都算不上。
“姓梅的!我算看透你了,你就是一个纯种白痴,不带杂交的。”
“邵妃,你说话能好听点么?”梅黛有些不满这样的评价,因为这骂的内容里还顺便搭上了她的父母。
邵妃笑了,这女人还是有自尊心的,有自尊心就证明有救,“姐姐告诉你一方法尽快摆脱这种要死不活的心情,你要不要听?”邵妃端着茶杯时刻注意着梅黛的表情。
果然,梅黛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抬头,她问,“什么办法?”
“你听我安排就好了。”
结果,当天晚上,邵妃就把梅黛带到了一家著名的酒吧。用邵妃的话来说:酒吧这种地方虽然人蛇混杂,但绝对是一个钓凯子的好地方。
“你不许喝酒,只需要搭讪就好。”进酒吧前,邵妃严肃地吩咐梅黛。
某梅同学瑟瑟地点头,事实上她一直在琢磨着怎么逃离这地方。说放开很轻松,可是,真做起来太折煞人了。就她这老胳膊老腿儿,不是被杂糅的DJ曲磨掉耳朵就是被往来的红男绿女淹掉眼睛,再就是被那里五颜六色的酒迷了心智,回家没准儿就被梅母大卸八块。
关于和阮千致已经分开的事,梅黛还没有告诉梅母。可是,在那小单元房的街坊四邻,卖菜的、卖早点的、干洗店的……基本都知道梅黛傍了一个大款,而且还是长的特别好看的大款。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下,梅黛每天都如履薄冰,深怕被人发现她已经被大款“甩”了。
所以,这样的压力也成为她今天硬着头皮跟在邵妃后面的最大原因。
“喂,你别到了这儿又想溜吧?梅黛,我算看透你了。以后你要死要活可别找我。”邵妃假意生气要走,梅黛只能没脸没皮地上前拉住,咬了咬牙,“带我进去吧。”
梅黛当时的打扮基本是这样:未着寸妆的素脸,一条绛红色的连衣裙,一双黑色小高跟鞋,一个球状的发髻十分非主流的扎歪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张脸,倒是在进酒吧的那一瞬间引起了一众的围观。梅黛听见有人在对自己吹口哨,刚想喜滋滋的以为自己挺有姿色,那边又有人说,“这年头,打扮成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句“到底是干什么的”让梅黛顿时怨念四起,摆弄好眉毛就朝声源处“唰唰”的杀去:好家伙,坐那一堆的西装革履男人们正促狭地对着她笑,灯光太暗,她看不清楚那几人的长相,但她听见刚刚那声音继续问,“小姐,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么?”
一众笑声。
梅黛有些窘,本想骂回去,邵妃却抢先一步,“喝你们的酒吧,别见着雌的就扑。说话稳重些,也算对得起你们那身楚楚衣冠。”
又是一阵哄笑。
梅黛觉得更窘了,邵妃豪迈地拉过梅黛,“梅黛,姐姐现在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
“你现在过去,把那些衣冠禽兽骂一顿,对了,你可以把他们当阮千致来骂,那样我会相信你还有救。”
“真……真要去?”
“这是你摆脱现在这副鬼样子的第一步。”
梅黛迟疑了一阵,然后在心底用力地鼓励了一下自己,接着,她转身,朝那群男人中间走去,站定,找好一个虚空的焦点,目不斜视……
她有些害怕,平常那如簧的巧舌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一点用场都没能派上。就在她准备打退堂鼓时,有个人这样问,“梅黛?”
梅黛在那一刹那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寻找到了声源处,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那个位置,梅黛看得很清楚,那是她的顶头上司——敬理。
敬理原来平时不戴眼镜,至少此刻没戴。他穿着很有格调的西装,端着一杯酒正微带笑意地看着她。
“敬……敬总。”梅黛弱弱地打招呼,在这样的场景下全然没了士气。
“穿成这样来酒吧装嫩,梅黛小姐总是这么有创意。”敬理语毕,周围的几个看起来也同样像富家公子的男人们便开始起哄,还有人大声地猜测梅黛的年纪,三围……
梅黛想拔脚就走,邵妃却走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然后,梅黛听见邵妃用十分地道而又标准的粗话对着敬理就是一顿臭骂:“!@@¥¥*%)¥(%……”
梅黛看见敬理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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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妃原本是说不让梅黛喝酒的,可是,由于邵妃出众的长相,总是不断有陌生男人过来搭讪,而好沾花惹草的邵妃也一直来者不拒,是个男人就神聊滥侃。
梅黛忽然觉得落寞,想也没想,抬起邵妃的酒杯就猛灌了一口,接下来,在邵妃的严重失职下,梅黛的一口逐渐变成了一杯,一瓶,最后,她干脆醉倒在了吧台上,和某年某月某男遭遇完全相同。
邵妃发现醉倒的梅黛时,当即想到的就是要赶紧把她送回去。好不容易把梅黛拖到了酒吧停车场处时,邵妃看到了一幕让她怔愣当场的情景:她的丈夫黎尚搭着一个女人走进了酒吧。
在那一刹那,邵妃只觉得天昏地暗。再也顾不得送不送梅黛回家了,把梅黛放进她的车里后,邵妃就差没卷起袖子跟过去。在云南她就深深地发现了黎尚十分不对劲,可那时,她选择相信他,相信一直要她相信他的他。
邵妃走了,梅黛被放在她未关好车门的车里。
她睡得一脸安稳,仿佛外边再多尘嚣现世再多不安和烦恼就没办法把她弄醒,为了找更好的睡姿,她选择滑出车里,直接躺在地上。
敬理和他们那群富家公子朋友走出酒吧到达停车场的时候,很恰好地看见穿着裙子的梅黛躺在路边,天气有些热,所以,她也没觉得地上凉。不过,她的裙子却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断的造成某种雷人的景象。
“敬理,OMG居然还有这样的极品,哈哈!”富家公子甲促狭地笑。
“敬总可要好好怜香惜玉啊。”富家公子乙继续猥琐地笑。
“敬总可不是一个沉迷女色的男人,我才他肯定会让那女人躺在路边,死活不管。”富家公子丙一副十分肯定的口吻。
敬理的脸上有一阵山雨欲来的阴沉气:在美国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回国后这种好面子的性格有增无减。
所以,他仍然用那张挂着笑容的脸对着众富家公子说,“她根本不是OMG公司的正式员工,所以,各位也不要妄自揣度了。不过,即使她与OMG无关,我想,作为一个男人,也会十分礼貌而又负责地送她回家。”继续笑着,敬理在众人面前极其绅士地扶起梅黛,然后将其抱去自己车子的方向,打开车门,塞进后座。
车子启动时,梅黛醉意浓浓的声音传来,“师傅,麻烦去青黛花园E栋。”
敬理好看的脸瞬间收去了一切笑容:这白痴女人居然把他当司机。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敬理很“绅士”地把梅黛抱出车子,十分温柔地问,“梅小姐,请问您住哪儿?”
梅黛根本没有醒的意思,原本打算叫醒梅黛然后让她自己回家的敬理被身后一束刺眼的车灯弄得睁不开眼睛,所有的动作也因此停了下来。
有人下了车,关了门,再接着,敬理看到眼前多了个男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阮千致?”敬理惊讶地道,顺便,因为惊讶还把梅黛滑出了手。
阮千致一把接住梅黛,扫了一眼怀里不省人事的女人,表情里已凝聚了怒气,“你把她怎么了?”
敬理想笑,因为他终于发现阮千致除了严肃和温和以外的其他表情:那就是关心和在乎,还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痛苦。
“梅黛小姐只是喝多了,躺在路边没人管,我顺便把她送回来的。不过,她和阮总的关系是?”
“跟你没关系。”阮千致说罢便转身离开。
不过,这场景倒让敬理意兴盎然。他认识阮千致还是去年冬天的一次酒会上,那时OMG在中国大陆还只是观察阶段,根本没有任何具体的商业行为。可是,敬理深深地记得,那天阮千致很直接地告诉他,‘大陆这趟浑水,OMG最好别趟。’也就那次,敬理深深地记住了这个男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敬理一直四处打听阮千致的消息,他知道他讨厌女人到了极致,他知道他大学是在加拿大读的,他知道他有一个很喜欢的漂亮女人叫范楠寒,那女人还为他失去了一条手臂。
凭敬理多年纵横各色 情场的经验,他清楚地知道,阮千致对梅黛有意思,似乎,还不止是那么一点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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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千致把梅黛抱回出租屋后,一直很小心地帮她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盖好被子。
他知道她一时半会儿绝对不会醒来,所以,他大着胆子这样盯着她看,屋外月亮很大,从窗户里泻出月光,洒在她脸上,很清晰;光晕笼罩着她并不突出的五官,又显得她的脸很朦胧。
她真的长得不漂亮;她一把年纪却天真得像个白痴;她倔强不服输而又爱逞口舌之快;她神经大条却又喜欢四处招惹是非——她就是一个活了快三十年,生活阅历却如一张白纸的奇怪女人。
就这个突然闯进他生活里的奇怪女人,奇怪的勾起他奇怪的感情,有着冷静良好的逻辑思维能力的阮千致根本分析不出来这种奇怪的感情和某些时候特殊不受控的身体欲望要怎么克制。施展他的魅力让那女人爱上他太容易,可是,要他断绝念想让自己不去爱她却比他以往做过的任何事情都要难。
“ever felt away without me,Just once that all I need……”梅黛手机的声音很响,阮千致怕吵醒她,很快的找到手机: “妃妃”来电,是否接听?
阮千致微微皱眉:妃妃是谁?
按了接听键,阮千致走出了房间门外。
“喂,梅黛梅黛!”——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阮千致的面色这才缓和开。
“梅黛喝醉了,现在正在休息。”他很有礼貌的说。
“休息?在哪儿休息?你是谁?”邵妃追进了酒吧,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黎尚。等她出酒吧时,梅黛已经不见了。
“她在出租屋,还有,我是阮千致。”
“阮千致?”邵妃重复了一遍,然后,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出租屋里有人敲门。
开门,阮千致看见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浓妆女人,大大的眼睛还有哭过的痕迹。
“请问你是?”阮千致很礼貌地问。
邵妃以前没见过阮千致,而且,她一直不太认为梅黛那样姿色的老女人能搭上多优秀的男人,虽然知道阮千致的名声,但她真的不知道阮千致本人居然是帅得这么一塌糊涂的男人。邵妃算是明白梅黛为什么会这么痛不欲生了。
“我来带走梅黛。”邵妃和关沫言不同,她认识的男人无数,见过的男人无数,是一个有定力的女人。
“你是谁?”阮千致警觉地问,他见过她那个胖胖的死党——和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一型的。
“不用管我是谁,我开了车,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你可以帮我把她弄下去,如果你怕弄她下去会影响你什么的话,那我自己来。”邵妃说罢就要进门,却被阮千致一把拦住了。
她诧异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阮千致此时的表情很黑,“这里还算是我的地方。”
这男人和她说话的时候给人很厚重的压迫感,邵妃不悦地说,“梅黛是我的好朋友,她呆在你这里比和我走危险太多,所以,还请阮总让个道。”
阮千致眉毛皱起的幅度很大:这女人把他当什么了?
“哦?带她去喝酒然后把她放在路边不管会比在这里安全么?”阮千致话毕就要关门,他算是看出来了:包菜会去喝酒必定是眼前这浓妆女人的主意。
“你不要欺人太甚!”邵妃在阮千致关门前先进了门,以邵妃的修为,她完全看得出来阮千致眼神和话语里的内容:他在怪她带梅黛去喝酒,他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你是一个坏女人,你带坏了梅黛’。这表情充分惹恼了邵妃,她不顾形象地大喊,“阮大总裁,你最好搞清楚是谁把她弄成这样的!你有钱有貌了不起么?我邵妃见多了你这种公子哥,玩女人玩感情眼都不带眨一下,我不想过问您大总裁的感情问题,不过,你他妈玩感情能不能别玩我姐们儿?她是白痴你懂么?会被你玩死的你懂么?”
在阮千致十分诧异且带震惊的目光下,邵妃眼中居然盈了泪:她不止是为梅黛而哭。
移开身体,邵妃把视线转向屋内,扫视了一遍之后,她整了整心绪,径直走向梅黛的房间,打开,里面没人。
这时阮千致已经回过神来,“我抱她下去。”无声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再次认真地看了看床上人儿的睡颜,阮千致极温柔地拉开被子,轻轻地抱起她,朝门外走去。
邵妃在一旁看着,一幕不落的看着,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041-042
作者有话要说:毛毛好,毛毛妙,毛毛呱呱叫~~
梅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呐!!!!!!!!!”不过,她还是先在床上鬼哭狼嚎了一阵,然后,她又飞快地跑下楼,看见邵妃正穿着睡袍坐在客厅吃早餐,有保姆小心地帮她盛粥。
“你怎么不叫我!!”梅黛用力地挠头,飞快地奔进楼下的卫生间。在牙刷阁里摸出一把新牙刷,飞快地刷,脑袋里还有昨夜酒精留下的晕眩感,梅黛心里默默地祈祷:算迟到就好,千万别算旷班。
洗漱完后,梅黛梳子都没用,直接抓起那一头几年了都只是过肩的长发,然后拧成一个鬏,又飞快地出门。
“不用去了,我打电话到你公司请假了。”邵妃仍然悠闲地吃着早餐,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梅黛的火急火燎状。
“你跟谁请的假?”
“敬理。”邵妃这才把脸转过来,“确切地说,是他打电话给你,我接了,然后他让我转告你,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
“什……什么?!”梅黛不可置信地看着邵妃,忽然觉得外面那轮太阳是黑色的。
“他说你昨天晚上喝了太多,今天就不用去上班了。顺便,他让我提醒你回他一个电话,号码你手机里有。”
不再做更多的猜想,梅黛飞也似的消失在大客厅里,冲上楼,在邵妃家专属于自己的那间房间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二话不说,寻着号码就直接打了过去。
很久之后,敬理才接起电话,极优雅地开口,“哪位?”
“敬总,我是梅黛。”梅黛隐忍着怒气,“你凭什么解雇我?”
敬理在电话那头听到这话时,先是一愣,回过神后他的嘴角立即飞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阮千致怎么会喜欢这种style?“抱歉,请问谁告诉你,你被解雇了?”为了阮千致,敬理忍耐地与一个智商和他相差太多的人交流。
“不是你告诉我朋友的么?”
“梅小姐,你确定你听清楚了,或者是问清楚了么?”
“……”
“昨天晚上你喝了太多,所以,今天特许你请假。另外,六月份C城有一个为期一周的广告节,届时各大广告公司和企业都会齐聚那里。我想,你大概要出差了。”隔着从邵妃家到市中心财富广场的距离,所以,梅黛看不到敬理此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