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听见了突兀的脚步声。
苏也宜几乎是立即受惊地从沙发上转头回望,差点以为屋子里闹鬼…
一回头看见易绪正拎着几件衣服从卫生间走出来…
三一面
想当然的觉得自己做了坏事的苏也宜几乎是立刻挂断了电话,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揉着手心道:“你,你你,你在家啊?”
易绪几不可闻的咕哝了一声,拎着衣服抬腿要往房间走。又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不到半分钟,他又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还拎着那几件衣服…
苏也宜好心的伸手指了指阳台,轻声说:“你是要去晒衣服吗?”
易绪停住,又果断地迈步走向阳台。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苏也宜忍不住问:“你的心情还是很差吗?”那天电梯里错过后,苏也宜连着几天没遇见他了,今天他又这么冷漠,苏也宜想当然的觉得,他的坏心情大概还没好。
难道真是高中同桌传来了婚讯?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也宜悲伤之外又有些同情,同情之外又有些喜悦。
苏也宜的这个问题,易绪沉默了许久才回答:“没有。”
从客厅到阳台的距离,深怕易绪听不见似的,苏也宜又喊话似的说:“为什么呢?是工作上遇到不顺心了吗?”想到那次她遇到难处的时候他开解自己的耐心模样,苏也宜忍不住补了一句,“虽然我没你那么会分析,但我很懂得聆听的,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和我说的。”
易绪转回头看她,吐字清晰的说:“不必。”
苏也宜:“那你吃了晚饭没有?虽然我已经吃过了,如果你没吃,我可以陪…”
易绪打断她:“不用。”
“我…”
“苏也宜,你烦不烦?”
易绪的声音不大,一点都不大。苏也宜却莫名的觉得委屈,她咬着牙解释性的说:“那天我心情不好,你也安慰我来着,你的建议也对我很有用…我只是觉的,我应该谢谢你。”
易绪没有看她,语气很淡的说了一句:“到此为止吧。”
苏也宜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仿佛是猜到苏也宜的表情,易绪补充道:“以后你的事不要和我说,你也最好别管我的事。”
很利落的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后,易绪再没多说一句话。
因为易绪的这句话,苏也宜的心情跌到了史无前例的谷底。
她从没意识到,他这样轻易的一句话能让自己变一个人。
祝莉说:“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范佳说:“这孩子,多少天没笑过了。”
陆小敏说:“你该不会转正压力过大得了抑郁症吧!”
赵悦还试图逗她开心:“你是爱我爱到心破碎吗?”
都没用,一点都没用。苏也宜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单细胞生物,脑袋里能装下的东西不多。到这时她才后悔,如果她的脑子里能多装点东西,那她就能多想些别的事情别的人…
也就不会总想着他和他的话了。
为什么这次会这么难过呢?比他拒绝她、忽视她、有其他喜欢的人还难过。
只因为他讨厌她。
3月28日。
苏也宜的生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这天是个周六,行政部自动发送的祝福短信第一个预告了这一天的到来。然后,苏妈妈、苏爸爸的电话接踵而来。
周四就和周一诺约好了庆祝的地点,在东直门簋街一带的一个小胡同里,那里有家很不错的私家菜馆,做正宗的N城菜,周一诺特别挖掘到的这个地方,两人约好不醉不归。
中午起的床,肚子其实早就饿了,饿得胃疼,苏也宜根本不理会。一来懒,二来她听见楼下有动静,猜到是易绪出门,不敢出去见他。
今天是她二十三岁的生日,其实她很喜欢能听到易绪对她说“生日快乐”,可也只是做梦想想而已。
又是一阵郁闷,苏也宜在心里默默的为晚上的酒单新添了一瓶。
下午三点开始给周一诺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四点多苏也宜出门时给周一诺发了短信,说她先去那个地方。
和周一诺约的时间是五点半,苏也宜虽然出门早,但她找了好半天,到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她还以为周一诺早到了,结果服务员领她去包间的时候,她只看到了空空的小桌子。
苏也宜惆怅极了,持续不断的给周一诺打电话。
没人接。
直到七点准时上菜…
直到七点半苏也宜已经把手机里存的所有短信都看完一遍后…
周一诺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就在苏也宜快要绝望的时候,手机响起。她兴奋地接起,张口就道:“你到了?”
彼端传来一个男音:“到了哪儿?”
苏也宜吓了一大跳,拿下手机看了眼来电者,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总…总监?”
戴维轻笑:“你没听错,是我。”
“有…有事吗,总监?”
戴维:“你现在在哪儿?”
苏也宜撒了个谎:“在家。”
戴维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家在菜馆吗?”
苏也宜又被吓了一大跳,四下张望,确定包间里只有自己之后,她结结巴巴的问:“总…总监…”
戴维:“准备好了吗?我进去了。”
苏也宜很想说“没准备好”。可是,伴随着一句人声的“当当当当”之后,戴维确实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苏也宜眼前。
她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挂。
戴维手里还拎着一个大蛋糕。
他麻利地将桌上的菜都移开,蛋糕摆上桌面,又在苏也宜对面坐下,道:“过生日怎么连个蛋糕都没有,那还叫过生日吗?”
苏也宜垂首:“我…”
戴维掏出盒子里的蜡烛,一根根插上,笑道:“秘书告诉我你今天生日。”
苏也宜:“秘书姐姐连这个也告诉你吗?”边说着,苏也宜忽然觉得插蜡烛有趣,也跟着插起蜡烛来。
戴维笑了笑:“秘书当然不会主动告诉我。”
苏也宜显然没听明白戴维话里需要挖掘的那层含义,而是好奇地问:“那总监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有一次你打电话的时候偶然听见过。”
苏也宜由衷的赞叹:“总监记忆力真好。”
戴维无奈的摇头,看着苏也宜的目光带上宠溺:“你真是个傻孩子。”
蜡烛插满后,戴维让苏也宜许愿,还鼓励她:“可以尽量多许一些,把平时未达成的都许上。”
苏也宜点头,闭眼,双手合十,虔诚的许愿。
第一个愿望:爸妈健康,永远幸福。
第二个愿望:工作早日转正,稳定下来。
第三个愿望:易绪…别讨厌她。
第四个愿望:易绪能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她。
第五个愿望…
苏也宜睁开了眼,白日梦跟着无影无踪。她笑得有些落寞,“噗”的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戴维给她唱生日歌。
看到满桌的啤酒瓶,戴维笑言:“你是打算一个人喝这么多酒?”
苏也宜摇头否认:“不是的,本来是和我闺蜜一起的。”
“然后,你闺蜜呢?”
“她放了我鸽子。”
戴维叹了口气,拿过一瓶啤酒,道:“我陪你喝,怎么样?”
苏也宜苦涩地笑了笑:“不了总监,我想回家。”
总监是个绅士,很合格的绅士。苏也宜想。在这种被人抛弃的日子里,还好有总监。北京的夜不是那种灯火通明的繁华,而是星星点点的,那灯光苏也宜以前看着觉得可爱,今天看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戴维突然说:“生日快乐。”
苏也宜心里一跳,转回头去看他,总监嘴角正勾着笑,说:“又堵车了。”
苏也宜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果然只看见前面车的车屁股。她叹了很多口气,自己都没有发觉。
“你这段时间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戴维沉声问。
苏也宜没回过神,惯常性的“啊”了一声以作反应。
“我算算,有大半个月吧,你好像一直都这么低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没有男朋友吧?”
苏也宜低头:“有吗?”她的难过有那么明显啊,她最近明明刻意躲开总监了的啊…
戴维:“而且你也没请事假,家里应该也没事吧?”
苏也宜摇头:“没事。”
戴维:“那是怎么了呢?”
苏也宜不想作答,抬头朝戴维勉强笑了笑,想了个话题来转移:“又堵车的话…总监还记得吗?你上次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这番话说完后,戴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从眼里滑脱出去。苏也宜看得认真,知道自己转移话题成功了一半,赶紧加了一句:“你们后来为什么会分手呢?”
戴维苦笑:“结局很老土,她死了。”
苏也宜震惊得不能自已:“死…死了?”
“车祸。我当时在上海出差,没赶回来。”
苏也宜只觉得有凉意从自己心底最深处滋生出来,吹得她整个人凉飕飕的。
“其实爱情是个很短暂的东西,也很飘渺。很多人以为抓住了就是一辈子,也有很多人觉得抓不住也是一辈子,不同的是,抓住的人以为自己得到了一辈子,没抓住的人以为自己失去了一辈子…
没那么复杂的。爱情就是那么简单,我喜欢你,我和你一起。我不喜欢你,我离你远一点。
没有什么东西是恒定的,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那么伤悲的。”戴维眯了眯眼睛,平静了一会儿情绪才说,“到现在,我很后悔的是,我没和她做我最想和她做的事。”
像是怕打破这样静谧的气氛,苏也宜的声调降到最低:“什么事?”
“她曾说过,想和我一起去古城门上看一场夕阳。”
苏也宜再度陷入沉思中。
这股沉思持续到了家门口。
苏也宜觉得自己在这一路上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可是,具体要她抓住什么,她却抓不出来。
戴维停了车,却一点也不着急走,就在这个晚上,在车里,他很认真的说:“也宜,在我还不懂得责任是什么的年纪,我错过了一个好女人。
现在我懂了,知道责任在肩,我也有能力有胸怀去包容一个女人。你信吗?”
苏也宜点头:“我信!”
戴维转过头来看她:“你信我能带给其他女人幸福吗?”
深怕总监不相信她,苏也宜再度坚定地点头:“我相信!”
戴维目不转睛地看着苏也宜:“那你愿意做那个让我去包容和宠爱的女人吗?”
苏也宜完完全全呆住了。
在苏也宜还发呆的时候,戴维已经凑近她,用一种蛊惑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也宜,你会接吻吗?”
苏也宜呆呆地摇了摇头。
戴维嘴角勾笑:“我教你,好吗?”
苏也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他的脸在不断放大,她却想不起来他想干什么。
直到车子被什么不明物体砸中发出报警声,苏也宜才闪电般的意识到总监正在做什么,回神后的她发狂般地一把推开了他,像撞见鬼那样尖叫着打开车门跑下了车…
轮到戴维不可置信的望着苏也宜奔走的方向,一脸呆相…
苏也宜一路跑回家,跑上小阁楼。
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嗷嗷”乱叫着…
太不可思议了…
差点要被总监亲了…
总监差点亲到她了…
苏也宜后怕的想,如果不是那阵报警声,如果她被总监亲了,她就去把嘴巴缝起来或者割了…
“苏也宜!”
楼下有人喊她,她听见了,却不想回答。她正陷入到对自己的空前厌恶中,厌恶自己反应慢,厌恶自己防备心弱,厌恶自己像傻子一样被人把玩…
“苏也宜,你下来。”
楼上那人很执拗,又喊了一句。苏也宜下意识的回:“我不下去不下去不下去!我要去死去死去死!”
又裹着被子滚了好几圈之后,苏也宜听到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苏也宜,你起来。”
这回她听得仔细,是易绪的声音,离她很近…像是,就在她身边说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
狐疑地掀开被子一角…
啊!!!!
果然是他!
苏也宜拉过被子重新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声音从被子里出来:“你来干吗!”
易绪:“你起来说话。”
苏也宜裹被子裹得紧紧的:“我不!”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之后,易绪沉声道:“上那种人的车,你脑子进水了吗?”
苏也宜裹着被子,仔细听着,未发一言。
“你有没有常识?你懂不懂自我保护?”
苏也宜一把掀开被子,“噌”的一声站起来,眼睛里泪光闪闪:“我没常识,我脑子进水,我上谁的车,关你什么事!”
苏也宜就站在易绪眼前,两人面对面,她很轻易的看清楚了他眼里的怒意,接着他说:“随你便!”然后果断地转身要走。
苏也宜已经被气得语无伦次:“我和总监两情相悦!对啊,我是傻啊!我要他教我接吻啊,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又不会接吻…”说到这里,苏也宜自己也纳闷了,她怎么说出这种话,于是赶紧改口,“我就是傻啊!我就是脑子进水啊,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有本事你教我啊,你会吗…”
苏也宜真的不会吵架。大学时占考研教室的时候,因为苏也宜辛苦占到的座位被其他系的同学所占,她就义愤填膺地冲出来和别人争执,周一诺和莫宁赶到的时候,苏也宜正在和占她座位的两名女生吵得凶,不过,苏也宜一开口总能引起围观者的哄笑,到最后,明明被抢座位的是苏也宜,她反而倒成了个笑柄。在那时,周一诺就曾对苏也宜下了个定论,和苏也宜吵架就好比对牛弹琴。
苏也宜吵得兴起的时候想到周一诺的话,及时收住嘴,瑟瑟地站在原地,左脚趾摩擦右脚趾,希望易绪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她好关上门独自一个人舔伤口。
不过,易绪没能如她的愿,有约莫三十多秒的时间里,小阁楼里只有闹钟滴答的声音,可是三十多秒后,易绪因为转身而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先入耳,接着是他沉而有力的声音:“苏也宜,你再说一遍。”
由于两人离得近,易绪又比苏也宜高,小阁楼里又很窄,这声音听着,苏也宜总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她气不过,咕咕哝哝说了一句:“你会吗…”
一秒,不…可能是两秒,那样短的时间里,苏也宜只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掠过来,然后,唇上一冷,有一方略带凉意的东西贴上了她。
恢复感知后,苏也宜意识到那是一双唇,还有易绪挺直的鼻尖,正抵在她的鼻尖上,她闻得到他的呼吸…有淡淡的薄荷味。
苏也宜木然了,一动也不敢动。
他在她唇上只安分了一会儿,不过片刻,他便像狂风过境那样将她的唇扫了个遍。
苏也宜只知道,她已经把不准自己的心跳了…
全身像通了电似的发麻…
“不是让我教你吗?”唇上传来一阵小小的、暖暖的呼吸,是易绪的声音,他的唇还贴着她的。
听完这句话,苏也宜本想疑惑的“啊”一声,奈何双唇被封住,她发出的声音便成了“唔”。
“张嘴。”易绪道。
三二面
苏也宜的思维在易绪靠过来之时就已经停滞了。
她的反应却在与此同时诡异的灵敏起来,几乎就在易绪下达“命令”的下一秒,她就听话的张开了嘴。
她的眼睛睁得巨大,清晰地看见易绪晶亮的双眸在一瞬间闭上,然后,他深吻而至。
与之前在唇上的狂风过境不同,易绪接下来的动作缓之又缓。
一开始,那样亲密的贴近让苏也宜觉得陌生,她甚至下意识的想要合上嘴“捍卫领土”,奈何易绪的“攻势”太怀柔,不消片刻,苏也宜便敞开大门任他一步步在探索中前进、前进、前进进…
恍惚中,苏也宜觉得自己正在融化成一壶水,被易绪一点一点的加热后,再被他慢慢的蒸发…
不断被“蒸发”的后果就是——苏也宜觉得渴,那种渴深自肺腑,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什么思维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会渴,只是出于生理性的反应——试图从易绪那里汲取一些水分以缓解自己的渴。
她为了解渴而发起的探索行为原本是本能,却意外的让埋头于研究中的易绪止住了动作。
苏也宜还是觉得渴。这让她无暇去思考为什么易绪会停住以及他为什么会突然浑身僵硬。她下意识地去追寻那缕清凉的源头…
易绪及时地退离了她。
这一下的退离在苏也宜的意料之外,她没力气,也没意识,所以她倒下去的时候一点挣扎也没有…
或许是地铺铺得够厚,苏也宜倒下去的时候甚至没觉得痛。
倒是头昏昏的,天花板上那盏小小的没打开的灯在她眼前不停地转动着,转动着,她吞了一口口水,迷迷糊糊地说:“好渴。”
苏也宜想起来自己和易绪接过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阳光穿过小斜窗射到她脸上,她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没盖被子,等她从床上起身时她才发现自己的睡姿很奇怪,房间里的小台灯还亮着,一切都安好…
安好?
然后,她顺利的、像被滚雷劈中似的想起了昨晚的经过…
易绪说要教她接吻,然后让她“张嘴”,再然后…
易绪让她变得很渴…
再然后…
苏也宜重新躺回了床上,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脸,在地铺上不断地滚不断地嚎叫——
“接吻了??接吻了!!”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苏也宜下楼的时候在楼上徘徊了很久很久,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易绪不在之后,她才鬼鬼祟祟地走下去,飞快蹿进了卫生间。
这个早晨的澡,苏也宜洗了很久很久…
昨晚的经过,光回忆着就叫她心惊肉跳…
最让她羞涩得难以启齿只能在脑子里想想的是——当时好像觉得很渴,很渴很渴。
苏也宜捂着脸害羞的想,他当时吻了她多久呢?十分钟?二十?
好像记不清了>______<
后来好像是她主动去吸…
苏也宜更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是不是记得太清楚了些T_________T
等她边擦着头发边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她差点没被饭厅里那个坐在阳光里的身影吓死。
易绪正垂首看报纸,一只手很缓慢地很自如地搅着杯子里的牛奶——貌似根本没看见一直在试图找地方躲避的苏也宜。
苏也宜在原地自我逃避了半晌之后,终于觉得自己很傻。然后,她咬了咬牙,迈开步子朝楼梯的方向走,顺便打了个招呼:“早!”
易绪极其自然的抬眸看她,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早。”
他的反应真淡啊,像没事人似的…
想到这里,苏也宜的小心脏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砸中,钝钝地疼,也来不及思考其他的许多事情,她飞腿奔向了楼上。
易绪看着她奔走的背影,默默地端起了牛奶,在即将送入唇中的那一刻停住,他微微皱了皱眉,再度看了眼小阁楼的方向,最后一口将牛奶灌下。
这之后,苏也宜单方面对易绪实施了冷战。这主要是她实在不知道除了冷战以外她能对易绪采取什么措施。
对易绪实施冷战的同时,苏也宜还对另一个人也做了隔离。
戴维。
她和戴维之间的事,她没和任何人说。戴维几次想找苏也宜,都被她借机避开了。起先,苏也宜还觉得自己太残忍太绝情,直到那天陆小敏因为被电视组的同事牵连而受训——
“死基佬!关我什么事啊?训人一点颜面都不留,真的一点都比不上韩柯。亏我还当他是好领导好上司!我呸!”为戴维训她的事,陆小敏抱怨了一上午,直到大家午饭都吃完,她还拉着众人听她大吐苦水。
祝莉挑眉指正:“他可不是基佬。”
陆小敏怒不可遏:“天天穿得像变态一样,不是基佬难道是喜剧演员?”
范佳被她的话笑得直不起腰来。
苏也宜不喜欢参与这样大规模的怒骂行动,也没什么很大的兴趣想听关于戴维的事情,便一直神游天外,思考着易绪今晚会不会加班什么的,她得几点回家才能完美地避开他…
陆小敏也不管众人的反应,继续说:“嗳,我说,他到底哪根神经不正常了?老婆爬墙了是怎么的?还是男朋友找了别人?”
祝莉继续更正她:“他真不是GAY,也没结婚。”
范佳不笑了,认真道:“上次看他资料,72年生的,快四十了吧?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