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钰实话实说:“只要秦技元认罪,你就可以出去了。”
冯诺诺冷笑:“就那个禽兽?”
吴钰低头不语。

吴钰和乔志毅一起找到了秦技元,不是拘捕,仅仅是谈一谈。
当乔志毅把亲子鉴定报告摆到秦技元面前时,秦技元看都不看一眼,说道:“你们以为我会信?”
就在这时,秦琪突然闯了进来,指着桌上的亲子鉴定报告说道:“是真的,因为我也做过一份。”
三个人诧异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秦琪,过了一会,吴钰首先开口:“我一直怀疑你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甚至在我们之前就已经知道。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据我所知,就连你的母亲,也是最近才发现诺诺。”
吴钰的最后一句话让秦琪精神一阵,她若无其事地说道:“这和我妈有什么关系。”
吴钰也不和她争辩,只是问道:“那么你从什么时候就知道的?”
秦琪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始讲述:“大学的时候,我和冯诺诺住同一个寝室,当时和她关系还不错。那时候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从我家的家庭医生那里得知,我妈的血型是O型,而你的血型,”秦琪看向秦技元,“也是O型。两个O型血的人生出一个A型血的孩子,这个实在让人意外,当时我便有些怀疑,但是还不确定。于是我很慌张地偷偷去做亲子鉴定。先是做了和妈妈的,结果证明她是我的亲生母亲,然后我又做了和你的,当时的鉴定结果出来,是说我和你也是直系血缘关系,这个结果虽然让我很惊讶,但我依然是很欣喜的。直到后来,我的一个医学院的同学看了我的亲子鉴定报告,对我说,那两个标本,不是同一个人的,我当时以为她看错了,于是她拿给她的导师去看,结果也是一样,那根本是两个人的标本。我很诧异,只好提心吊胆地又做了一次,这次的结果出来我傻了眼,原来你真的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想这件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因为你平时一直都对我说不冷不热的。本来,你不是我亲生父亲这件事情很让我难过,可是难过的同时我又很奇怪,第一次做的鉴定,那标本不是我的,又能是谁的呢。我当时是用头发做的,如果说我弄错了标本,最可能的原因应该就是在宿舍取头发的时候中间出现了差池。我记得当时取好头发放到桌上,后来头发被吹到地上,我又把头发从地上捡起来,那么这中间肯定是我捡错了头发。当时我们宿舍一共四个人,其他两个人的头发都是红色的,只有冯诺诺的头发和我一样,是黑色的,我便起了怀疑,又拿着冯诺诺头发做了一次亲子鉴定,这次不出我所料,她,冯诺诺,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秦琪说完,一脸严肃地望着秦技元,要当面说出这些话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毕竟她叫了他二十几年的爸爸。
秦技元被秦琪说得表情有些僵硬,低头沉思起来。
这时,秦琪又对吴钰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讨厌冯诺诺了吧?我是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对我笑一笑,后来竟然发现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那个丫头却是。我当时固执地认为,就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我的父亲才对我不够好,而我没有的东西,她冯诺诺却能轻而易举地拥有。因此我特恨她,总觉得是她抢了我的。所以我抢她东西,抢她男朋友,陷害她让她离我远远的,后来我才发现自己的这种行为很可笑,我们都是上一代斗争的牺牲品,现在我累了,不想斗了,也不会再为难她,如果当初我的行为给你们带来了痛苦,那么我道歉,对不起。”
吴钰摇摇头说道:“那些倒是没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说不想斗了,为何还要护着自己的母亲?”
秦琪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秦琪,不是只有你有母亲,诺诺也有,而诺诺的母亲,就是被你母亲逼死的。”
秦技元和秦琪听到吴钰如此说,均是惊疑不定地看着吴钰。吴钰只好把冯诺诺的母亲当年被害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秦琪不愿相信:“不可能的,我妈妈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吴钰提醒她:“看看你妈妈是怎么对待冯诺诺的,你还相信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吗?”
秦琪一边摇着头一边后退,惊恐地看着吴钰和秦技元,最终,她哭着跑了出去。
秦技元此时的表情有些恍惚,他像是在对吴钰他们说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难到我把她留在身边,真的错了吗?”
吴钰叹了口气,说道:“她从来没有忘记她的允哥,你和她都太执着了。”
秦技元的表情很迷茫,平日里的睿智与敏锐已经不见,他喃喃道:“我当初是那么喜欢她,喜欢得都要疯了,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我知道秦琪是王允的骨肉,可是我怕她难过,从来都不提及…可是事到如今,她为什么这么对我呢?”
“她恨你,恨到骨头里去了,她想毁掉你的一切,正如你当初毁掉她的一切一样。其实当初你若不是执念太深,放手任她和王允比翼双飞,也不会有今天的这许多是非。”
秦技元突然抬头对乔志毅说道:“我想单独和吴钰谈一谈。”

结局

秦技元突然抬头对乔志毅说道:“我想单独和吴钰谈一谈。”
乔志毅知趣地撤退。

秦技元点燃了一根烟,锁着眉头对吴钰说道:“我的女儿…诺诺,她还好吧?”
吴钰摇头:“她不好,因为一起贩毒事件,被关起来了。我们还不能把她救出来。”
秦技元很是诧异:“她怎么会掺和那些事情?”
“她没有掺和,但因为她在你旗下的物流公司工作,正好撞到了这件事情,因为她正好负责那批货的周转,所以被抓住。但是她从头到尾都以为那批货物仅仅是普通的药品。”
秦技元听他如此说,既震惊又难过,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这么毁在自己手上了?
他使劲吸着烟,末了,说道:“我想见见她。”

冯诺诺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年人,心内隐隐感觉不妙,说道:“我认识你吗?”
“我是秦技元,是你的…亲生父亲。”
冯诺诺顿时拉下脸来,说了一声 “滚!”,然后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秦技元被她的这个“滚”字噎得说不出话来,他错愕地望着冯诺诺的背影,在她即将转身消失的时候,大声说道:“诺诺,对不起。”
冯诺诺连“道歉管屁用”这种话都懒得说,直接走掉。

秦技元简直沮丧到了极点,自己的亲生女儿与自己形同陌路,不,是视同水火,这在谁看来都是一件让人心里犯堵的事情,更何况是他这样,本来以为自己都要绝后了,上天却突然赐给他一个女儿。曾经他也是多么想和谢灵婉拥有一个孩子啊,可是谢灵婉不同意,他也不面强,现在细想来,他为了她,放弃了太多,可是他又换来的是什么?是当年冯远芳的死,还是现在亲生女儿的入狱?
秦技元心里难受得要命,便找到了吴钰,对他讲了冯诺诺今天对待自己的态度。
吴钰不以为然:“你那样对待她的母亲,她若不那么对待你,才是奇了。”
秦技元心内也对冯远芳和冯诺诺愧疚不已,可是一想到她是自己的女儿,她竟然那样对待自己,他的心里就难受不已。于是他对吴钰说道:“可是她说我的女儿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吴钰说道:“你本来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她自然不把你当父亲看了。你想想,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为她做过一丁点的事情?你可是从昨天才知道你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亲生女儿存在的,况且你又那样对待她的母亲,也正因为你让她母亲怀了孕生下了她,她母亲才会被你的妻子害死,这样说来你就是间接的凶手了,你本来就愧对于她,又还有什么权利奢望她对你好呢。”
这段话说到了秦技元的心坎里,他现在是内疚得要命,恨不得自刎以谢冯远芳的在天之灵。可是一想到冯诺诺,想到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女儿,他又觉得他似乎应该做一些事情弥补他的那些过错,于是他问吴钰:“你说,我要做什么,诺诺才能原谅我?”
“不知道,你总得把她救出来吧。”
秦技元悲凉地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总得尽点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责任了,这二十几年来我都没有好好保护她,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受委屈了。”
吴钰知道他已经做了决定,便不说话,他知道,他必定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
果然,秦技元对吴钰说道:“我打算去自首,把诺诺救出来。”
“恩,这样你倒的确可以救他,只是你自己,怕是命都难保住。”
秦技元摆摆手:“当年我年少轻狂,为所欲为,害了不少人,后来为了灵婉,什么事情都不顾,又纵容她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这样想来我的确是罪恶深重死有余辜啊,还谈什么命不命的,只是在死之前如果能听诺诺叫我一声爸,我也就知足了。”
吴钰也不知说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以冯诺诺那脾气,会不会原谅她这个爸爸。
秦技元又说道:“吴钰,我在去之前,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你说。”
吴钰:“请讲。”

那晚吴钰和秦技元聊了很久,到最后要分别的时候,秦技元拍拍吴钰的肩膀说道:“照顾好诺诺。”
吴钰微笑:“会的。”
秦技元:“吴钰,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吴钰一点不客气:“有。”
“说来听听,只要是我能给的,都没问题。”
吴钰突然严肃地说道:“我要为我的岳母以及孩儿报仇。”
秦技元凄惨地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她的。”
吴钰想说,即使你不杀谢灵婉,你死之后我也会杀她的,可是看到秦技元这个样子,他又不忍心。
他不知道,秦技元心里也已经暗暗下了决定。

吃过早餐,秦琪心不在焉地去上班了。秦技元把保姆支开,坐到了谢灵婉的身边。
秦技元拉过谢灵婉的手,对她笑道:“婉儿,你知道我又多爱你吗?”
谢灵婉很意外,她抽回手,不冷不热地说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
秦技元叹道:“对啊,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我喜欢了你也这么多年了,而你心里却从未有过我。”
谢灵婉对他的异常表现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也不愿违心地承认心里有他,只好说道:“不管怎样,你终究是把我的人留在身边了。”
“是啊,如果我当初没有留下你来,那该多好。”
谢灵婉更加意外:“怎么突然说这个?”
秦技元不理会她,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我不强留下你来,你也不会恨我入骨,那样也不会有无辜的人死去。”
谢灵婉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一些事情,便不再否认,只是冷笑道:“你害死的无辜的人还少吗?”
秦技元点头道:“确实不少,所以我该死。”
“你的确该死。”
秦技元揉了揉谢灵婉的头发,说道:“如果你没有追杀我的女儿,也许我现在依然是放纵你为所欲为的,我是那么喜欢你。”
谢灵婉打开他的手,哭道:“我是多么希望你不喜欢我,那样我和允哥也不会分开。”
秦技元苦笑道:“果然你心心念念的只有你的允哥。”
谢灵婉不理会他。
秦技元又说:“我要死了,可是我多么舍不得你。”
谢灵婉冷笑:“那又怎样?难不成你还把我一块儿带下去?”
秦技元笑道:“正有此意。”说着,从怀里缓缓掏出手枪。
谢灵婉擦擦眼泪,笑道:“好啊,正好可以去见我的允哥。”
秦技元把手枪抵到她的太阳穴上,说道:“你放心,到了下边,我不会再强迫你了,你可以回到你的允哥身边。”
“如此,谢谢你。”谢灵婉嘴角牵出一丝笑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秦技元看着那张让他迷恋了二十几年的脸庞,食指上缓缓加力,扣动了扳机。

秦技元自首认罪,冯诺诺无罪释放。

冯诺诺地秦技元的做法很诧异,她从来没指望过秦技元牺牲自己救她,她以为,他应该是一个残暴的、自私的人才对,可是他现在,明明知道认罪只有死路一条,却依然选择了这条路。
吴钰吻了一下冯诺诺的额头,说道:“他现在不是什么小混混或者黑社会,他现在只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一心盼着能为自己赎罪,盼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能正眼瞧他一下。”
冯诺诺低头默不作声。曾经刚听到自己身世问题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可是现在,她似乎不那么恨他了,相反,还有些同情他,不想他太难过。
吴钰见状,在一旁说道:“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怎么舍得你受苦呢。”
冯诺诺依然想不通:“可是,他那样对待我妈,他老婆还逼死了我妈妈。”
吴钰向她披露:“你知道吗,秦技元在自首之前,亲手杀死了谢灵婉。”
“啊?”冯诺诺大惊失色。她虽然很恨很恨谢灵婉,可是突然听到她的死讯,她还是很震惊,并且有些害怕,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而且,杀掉她的人还是秦技元!
吴钰捏了捏冯诺诺的脸蛋,安慰她道:“不用那么紧张,谢灵婉本来就该死,即使秦技元不杀她,我也会杀她的。”
冯诺诺听得心惊肉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在你看来,杀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吗?”
“还行吧,反正只要是冒犯了你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吴钰一句话把冯诺诺吓得直哆嗦,急忙拉住吴钰说道:“不行啊,杀人是犯法的,不对,不犯法也不能杀人!”吴钰这孩子心里太扭曲了,太有犯罪潜质了!
吴钰拍了拍冯诺诺的头,笑呵呵地说道:“好啊,你叫我不杀我便不杀,谁让我是你夫君呢。”
冯诺诺羞红着脸捶他:“谁是你夫君…不对,你是谁夫君,去你的夫君!”
吴钰笑着把慌乱的冯诺诺揽进怀里,顺便偷袭了一下她的唇角。
冯诺诺靠在吴钰怀里,说道:“吴钰,我想去看看他。”
吴钰明知故问:“看谁?”
“秦技元。”
“你应该叫他爸爸。”
“我叫不出来。”

秦技元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相比较几天之前,他现在更像一个老人了,浑身上下都添了一种孤独和落寞,看得冯诺诺心中怪不落忍的。
冯诺诺看到秦技元,还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秦技元先开口了,他扯开嘴角笑了笑,他面色虽不好,但笑容一点都不勉强:“你能够来看看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一句话说得冯诺诺眼圈发红,她吸了吸鼻子,说道:“谢谢你。”
秦技元笑道:“谢我干嘛,当爹的不保护自己的女儿还能保护谁?况且,事情本来就是我做的,你更没必要谢我了。”
冯诺诺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她懊恼地抽出纸巾擦眼泪,她以为她可以坚强一些的。
秦技元以为他触动了冯诺诺的伤心事,看到冯诺诺哭,他的心都跟着碎了,慌张地说道:“你别哭,是我不好,对不起…”
秦技元这么一说,冯诺诺哭得更凶了。
冯诺诺哭了一会儿,渐渐地止住了泪水,当她抬起头,看到对面的秦技元正如犯了错的孩子般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担心地看着她时,她终于忍不住,冲秦技元笑了笑,开口支支吾吾地叫了一声:“爸。”
秦技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刚才说什么?”
冯诺诺又鼓了鼓勇气,说道:“我叫你,爸。”
这下轮到秦技元哭了,他激动不已,老泪纵横,一边哭一边说道:“乖女儿,我还能有机会听到你叫我一声‘爸’,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冯诺诺和秦技元见面的场景基本上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以泪洗面。他们两个没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互相道歉互相道谢然后一个喊着“女儿”哭,一个叫着“爸爸”哭,总之场面极其撼动人心,监守的狱警都一个劲地跟着抹眼泪。

冯诺诺接到了沈赫的电话,说是要请她和吴钰吃饭。请吃一顿饭本来不奇怪,奇怪的是沈赫定的地方,竟然在冯诺诺的隔壁…田月家!
沈赫的电话不能不让人联想到奸 情,冯诺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俩会凑到一起。
晚上,冯诺诺稍微打扮了一下,和吴钰牵着手,敲响了田月家的门。
开门的是沈赫,他腰间系着围裙,很像一个家庭妇男。
冯诺诺不怀好意地冲沈赫笑笑,进屋。
饭菜端上来,很丰盛,冯诺诺一点不客气,抄起筷子便招呼。
吴钰在旁边一边给她夹着菜一边说道:“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冯诺诺吃了几口菜,点头称赞了一会儿,便开始在田月和沈赫两个人之间用眼神来回巡视了一番,然后说道:“招了吧,你们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田月笑道:“我怎么会和他凑一块儿,一点人性都没有!”
沈赫不满道:“喂,我都已经变节倒戈了好不好!”
田月不服:“那是因为你识时务,看准了利弊才下手。”
冯诺诺看着他们两个争辩,傻掉:“喂喂喂,你们俩说什么呢!”
田月踊跃地披露沈赫:“你还不知道吧,沈赫一开始是想害你的!”
冯诺诺转头看向沈赫,一副你怎么解释的表情。
沈赫看向吴钰,一副我看你怎么解释的表情。
吴钰看着田月,一副你还让不让人吃饭的表情。
冯诺诺终于发现事情不妙,好像有什么事情是这三个人都知道,只有她自己不知道。于是她清清嗓子,揪住吴钰的耳朵说道:“赶快给我解释清楚!”
吴钰疼得嘶嘶吸了两口凉气,说道:“好好,我说,我说。”
冯诺诺才把他的耳朵放下。
田月看到吴钰有些为难,毕竟始作俑者以及策划者都是他,这让他怎么说。于是田月还算仗义:“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因为这件事情我没参与,所以我说起来比较客观。”
“事情是这样的,沈赫当初是因为受了秦琪的指使想折磨你一下才接近你的,后来被我和吴钰发现了,于是倒戈向我们这边,决定帮吴钰一个忙。”
冯诺诺思考了一下,说道:“不对啊,沈赫当初还劝我和吴钰在一起呢。”
沈赫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道:“那是因为看你实在是无可救药了,笨到可以!”
冯诺诺自动忽略他的诽谤,说道:“那么后来呢,你帮了吴钰一个什么忙?”
沈赫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冯诺诺,说道:“你以为,先去物流公司,然后莫名其妙牵扯到一起毒品案,这是巧合?”
冯诺诺一听他这话,火冒三丈,大叫道:“吴钰,你故意让我入狱的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了的!”
吴钰低着头,一副我是好孩子我勇于承认错误的模样,答道:“我是怕你为你母亲的事情而难过。你的身世问题,即使我们不说,到后来也会被谢灵婉捅开,那时候你会更难过,还不如让你和你的生父重归于好,这样你才能坦然地面对那些过去。诺诺,以后打雷的夜晚你再也不会做噩梦了吧?”
好吧,虽然吴钰瞒着她,可是他动机还算不错,况且最后一句话说得冯诺诺心里暖暖的,于是红着眼圈笑道:“早就不做噩梦了。”
吴钰会心地看着冯诺诺,笑。
这时,沈赫用筷子敲着盘子,不满地说道:“喂喂,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把别人当空气,等吃完饭再回隔壁二人世界去!”

冯诺诺和田月一起洗碗的时候,她悄悄地问田月道:“你和沈赫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哎呦我的妹妹,你可别这么说,”田月翻了一个冯诺诺式的白眼,“我跟他仅仅是包养关系,关系纯着呢。”
这句话前后矛盾得可以,冯诺诺笑道:“别说得那么物质好不好,我倒觉得你们俩看起来不像什么包养关系,简直就是一对情侣。”
田月摇头道:“算了吧,我被他害得还不够惨吗,要让我再爱上他一次,难!自己都很难想象出来。”

而在客厅里,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聊着天。
吴钰问沈赫:“你和田月什么时候成亲?”
沈赫说道:“你快别,我和她?我们俩可是倍儿纯的情人关系,连恋人都算不上。”
吴钰不以为然:“我看你很喜欢他。”
沈赫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待在她身边挺安心的。”
吴钰:“那就玄了,我喜欢冯诺诺,也是从不愿意离开她开始的。”
沈赫摆摆手:“好马不吃回头草。”

这天晚上有月食,冯诺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月食,于是决定和吴钰一起观赏一下。
晚上十一点,好戏马上就要上演。冯诺诺站在阳台上,盯着天空中圆圆的月亮,生怕一眨眼睛它就会少一块。
吴钰从她身后抱住她,动情地用下巴蹭着她的颈窝,冯诺诺都能感觉到他紊乱而炙热的呼吸。
哎呀吴钰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冯诺诺想推开他,奈何他抱得很紧,就是不松手,于是她哄孩子一般对吴钰说道:“乖,等看完月食我们再亲亲。”
可是吴钰现在就要亲亲,于是也不管冯诺诺的反对,扳过她的脸来便吻了下去。
冯诺诺有时候真想用小锤子敲吴钰的脑袋,这孩子想干什么就一定要执着地做下去。现在他想吻她,便执意地抱起她就吻,也不管月亮是不是马上就要少一块了。
冯诺诺心想还是算了吧,大不了下次在看月食,下次吴钰若还是捣乱,那时候就真该敲他脑袋了。
吴钰一边吻着冯诺诺,手一边沿着她的后背往上移,一直移到她的脑后。
待这个吻结束之后,冯诺诺发现吴钰的手中多了一件东西。
是那一对翡翠鱼,他在接吻的时候顺便从她脖颈上摘了下来。上次由于吴钰把翡翠鱼扔掉了,所以她把两个都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现在,那两个小东西在吴钰的手里。
冯诺诺心里隐隐不安,说道:“吴钰,你干什么?”
吴钰笑笑,转身从屋里取出两样东西出来。
好了,现在垂云盘,避血珠,以及翡翠鱼三大法宝都在这里了,吴钰想干什么,还用多说吗?
冯诺诺不敢相信地看着吴钰,他要回去了?那个说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为了她把翡翠鱼都扔掉的男人,要回去了?
虽然冯诺诺从一开始也希望吴钰回去,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如果吴钰从始至终都坚持回去,那冯诺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可是为什么他明明是要回去,却偏偏和她说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会相守一生,他为什么要骗她呢?
冯诺诺失望极了,她俯身看着吴钰解开翡翠鱼,然后拿着它在垂云盘上比划着,依然不敢相信,于是问道:“吴钰,你是想回去吗?”
吴钰抬头冲她笑笑:“当然。”
冯诺诺站起身,嘲讽地笑了笑,说道:“回去好啊,你早该回去了。”
吴钰解释道:“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实在不能放下。”
冯诺诺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想,男人的话果然靠不住,统统靠不住!她强忍着泪水,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想保留最后的尊严。
吴钰直起身子,说道:“好了,”然后他转过头对冯诺诺说道,“站在那里别动。”
冯诺诺怒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吴钰抬眼看了看她,笑道:“你若是动的话,我便在这里和你洞房。”
这句话够有威慑力!冯诺诺果然一动不敢动,怨恨地看着吴钰。
冯诺诺低头观察了一下吴钰脚下的那个垂云盘,此时翡翠鱼和避血珠都已经被摆在了垂云盘上,两只鱼和一颗珠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而冯诺诺,站在正对着那个等腰三角形的顶角度方向。
冯诺诺看到那个阵型,突然觉得很不安,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脚下开始出现一个光圈,然后光圈越来越亮,她感到一阵眩晕,随即失去了知觉。
吴钰看到冯诺诺在光圈之中消失,大喜,随即很快跳进光圈,也随之消失。
此时,天边,月亮已经被啃掉一块。等到它完全被啃掉的时候,那光圈也会随之消失。

以下是那天晚上秦技元和吴钰的谈话内容。
秦技元说:“其实我一见你,就感觉我们是同一类人。你不知道吧,我也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为什么我一直苦苦搜集三大法宝,因为其实我也想回去…我的那个时代叫做锦朝,你呢?”
他还说:“诺诺是我的女儿,也算是半个锦朝人,你可以试试,看她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去。”
这时候吴钰便问:“那她要是不能和我一起回去,我岂不是要独自一人回去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笨蛋,那个密阵的作用在整个月亮或者太阳变没了的过程都有效,你可以先让她试试,如果行的话就一起走,不行的话就一脚把垂云盘踢翻。”
吴钰点头,好主意。

冯诺诺坐在草地上,看着眼前成群的山羊,挥着鞭子大骂道:“吴钰你个混蛋,怎么会让我穿到塞外呀,你丫怎么还不来接我啊啊啊啊啊啊…”
冯诺诺当时绝望透顶,在心里把吴钰诅咒了无数遍,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草地上。她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让自己相信,她的确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人烟荒芜鸟不拉屎的塞外,这真是个悲剧。至于她为什么能穿越,冯诺诺也说不清楚,只有到时候问吴钰了。可是吴钰现在在哪里,这都是个未知数。刚来的时候,她是多么希望看到一个中原来的商队啊,那样她就可以跟着他们回中原去找吴钰了。很久之后,商队之梦破灭之后,她又是多么的想遇到一个会说汉语的人啊,一个人整天听一群蒙古人在耳边叽里咕噜的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情!
而现在,冯诺诺连会说汉语的人都不敢想了,她只希望吴钰来点创新精神,不要总把目光锁定在中原,要多角度考虑问题,多关注一下塞外人民…
就在冯诺诺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蒙古妇女跑过来拉起她跑回了帐篷。
帐篷里有一群蒙古人种叽里咕噜地商量着什么,冯诺诺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其实她一句没听懂。后来会议结束了,她通过和原先那位蒙古大姐的一系列动作以及面部表情的交流,终于得到一个信息:要打仗了,他们得搬离这个地方。
蒙古人本来就是擅长搬家的民族,所以对他们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可是冯诺诺却看出了不寻常的苗头。
要打仗了?蒙古人似乎经常和中原打仗,开玩笑,她才不搬家呢,她还要跟着中原的军队回去找吴钰呢。于是,冯诺诺便趁着几个蒙古人没注意,溜了出来。
溜出来她就后悔了,怎么没带干粮呢,即使没带干粮,怎么样也要带上件厚衣服吧,万一白天中原大军赶不到这里,那她就要夜宿草原了,塞外的夜晚是很冷的…那如果中原大军迟迟不来,她岂不是要天天夜宿草原了?想到这里冯诺诺打了个寒战,识相点赶紧跑回去吧,收拾收拾再回来,虽然那时候很可能被热情的蒙古人拉着一起逃命回不来了,可是总比现在挨饿受冻强啊。
可是等冯诺诺回去,她傻了眼,别说人,连帐篷都没了!这这这这…这工作效率也太高了吧…
冯诺诺彻底无语,只好朝着南边游荡着,心里越来越恐惧,她这种状态,能坚持几天?
晚上,冯诺诺饿极了,捂着肚子继续走着,嘴里一个劲地骂着吴钰,骂吴钰是混蛋是色狼是笨蛋还不受信用,她发现自己一骂吴钰就能增加点力气继续走下去,因此一累了就骂他,骂得不亦乐乎。
就在冯诺诺骂吴钰骂到兴头上时,突然有一个庞大的黑色物体袭来,重重地把她按到地上,恶狠狠地说道:“大胆契丹狗,竟然辱骂我朝圣上!”
汉语!是汉语!冯诺诺几乎要热泪盈眶了,她使劲动了动,狗腿地解释道:“这位大哥啊,您见过中原话说的这么流利的契丹人吗?”
大哥想想也对,便怒气冲冲地说道:“那么你是背叛我中原的走狗了?今日被我捉到,定将你碎尸万段!”
“等等等等等一下!”冯诺诺打了个寒战,这大哥也太酷了吧,二话不说就要把人碎尸万段!她哆哆嗦嗦地说道,“大哥啊,我其实是中原的探子,刚才说那些话一来是掩人耳目,二来想引自己人出来,我,我迷路了啊…”
冯诺诺的话虽疑点重重,但大哥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将她“碎尸万段”,而是决定带她回去见将军。
冯诺诺一路上和大哥聊着天,了解了一下现在中原部队的情况。最让她欣喜若狂的就是,吴钰那丫竟然御驾亲征来了!哦呵呵呵呵,这真是天赐良机啊,她今天要不把吴钰揪起来揍一顿以诉相思之情,她就不是冯诺诺!
冯诺诺见到将军,便说我是皇帝派来的,你得让我见他。
将军当然不肯,圣上哪能是你说见就见的!
冯诺诺说不见也行,麻烦你跟皇上说一下,说有一个叫冯诺诺的人想见他,到时候他要是不见我,随便你怎么处置我。
将军半信半疑地把这话跟圣上一说,结果圣上几乎是踩着风火轮跑去见冯诺诺的。
圣上用一种将军看了都眼花缭乱的速度把冯诺诺拽进怀中,又揉又抱,旁边的一干人等见状,立即知趣退下。
冯诺诺看到人都退下了,于是使劲敲着吴钰的头不满道:“怎么现在才来,你不要我了?”
吴钰任她敲着,只是紧紧地抱着她,闭着眼睛陶醉地笑。
冯诺诺看到吴钰中邪一样笑着,只好大声说道:“我要吃饭!老子一天都没吃饭了!”

吴钰把一大块红烧肉夹到冯诺诺的碗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慢点吃,别噎着。”
开玩笑,你饿一天试试!冯诺诺嘴里塞着食物说不出话来,只好用瞪的方式表达她的愤怒。
吴钰好笑地看着她,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说道:“这几个月来你受苦了。”
摇头…不苦不苦,就是每天除了听蒙古话就是听羊叫!
“想我没有?”
点头…天天想,一想起你就开骂,一骂就浑身都是劲!
“我也很想你。”
废话,你敢不想我!

冯诺诺满足地拍拍圆滚滚的肚皮,打着饱嗝说道:“我还要!”
吴钰令人把饭菜撤走,然后端过一杯茶给她:“没有了,明天再吃。”
冯诺诺不满:“小气鬼,连饭都不让人吃饱!”
“你还不够饱吗?一下子吃那么多东西会伤了脾胃。”
“不行,我就要吃!”
吴钰突然把她拦腰抱起,笑道:“你也吃得够多了,该轮到我吃了吧?”
冯诺诺不依不饶:“开什么玩笑,我还没吃饱呢,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吴钰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笑眯眯地说道:“你一天没吃饭,为夫我却将近半年没开荤了。”
“不行,我要洗澡!”
“等我吃完再洗,我们一起洗。”
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