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铃音看到一个“蕙”字。
“这下信了吧?”唐天远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谭铃音看着县令大人把东西重新包起来。她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撞一回大运捡钱,钱还没捂热乎呢就要收缴。她一路蔫头耷拉脑,唐天远竟然有些不适应,回去之后请她去本县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顿,算是犒劳。
逮着机会宰县令,谭铃音也没客气,吃了个溜饱,挺着肚子回来了。
“出息!”唐天远摇着折扇,鄙视道。
县衙里头,两个监督卫子通的捕差前来回报唐天远和谭铃音,说卫子通回去之后并无异常,只是精神不济,伤心过度,还在自家院中祭拜齐小姐,神神叨叨的。
另外,他们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原来齐员外之前有意把女儿许给孙员外的儿子孙不凡,两家本来都定了下聘的黄道吉日,可惜后来就出了这件命案。据说那孙不凡长得确实俊美不凡,与齐小姐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都十分般配,这本该是一双佳侣。
唐天远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提审了丫鬟玉环。他把一件齐蕙带出来的首饰拿给玉环看,玉环摇头说不认识这东西。
“你可要看仔细了,”唐天远淡淡地提醒她,“倘若知情不报,你也是要治罪的。”
“大人,小人确实并未见过此物。”玉环低头答道。
“那么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家小姐在出事前是否与任何男子有过私情来往?”
“没,没有。”
“当真?”
“绝对没有!”
“玉环,到底是你家小姐的名节重要,还是为她报仇重要?你抬起头来,看着本官。”
玉环依言抬头,看到唐天远剑一样的目光,她只和他对视了一下,便慌忙躲闪,“自然是为小姐报仇重要。小人一直忠心耿耿,对小姐绝无二心,请大人明断,捉出真凶,为我家小姐报仇。”
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废话。唐天远不再审问,让人把她带下去。
谭铃音撂笔,对唐天远说道,“她在撒谎。”
“这是自然,”唐天远点点头,“我比较好奇的是她为什么撒谎,以及她除了撒谎,是否也参与过杀害齐蕙。”
唐天远随之差人去齐蕙的住处搜寻。他觉得这齐蕙若是真的与人有私情,总会留些蛛丝马迹。
谭铃音坚信齐蕙是私奔,且私奔对象是她的表哥卫子通。但她想不通的是私奔这种本该是双宿双飞亡命天涯的风月故事,怎么会演变成命案。
唐天远起身说道,“我们去会一会那孙不凡。”
谭铃音摆摆手,“大人你怀疑孙不凡吗?私奔的人肯定不是孙不凡,孙不凡想要娶齐蕙,直接下聘礼就行了——”她说道这里突然打住,眨了眨眼睛,恍然道,“对啊,自己未来的妻子要跟别人私奔,孙不凡肯定不服气。”
唐天远等她自问自答完毕,便带着她去了孙府。
县太爷突然造访,孙员外郑重迎接。唐天远不急着见孙不凡,先跟孙员外寒暄了一会儿,问起了他儿子孙不凡与齐蕙的婚事问题。孙员外长得胖乎乎的,为人圆滑,胖脸上常带着三分笑。
他知道出了命案,不敢有隐瞒,照实答了。原来这孙家确实要与齐家结亲,两家儿女的生辰八字都交换过了,齐员外已经点了头,孙家这边刚选好日子打算下大礼,结果就遇上这种事情。
“那么令郎对这桩婚事可还满意?”唐天远又问道。
孙员外答,“齐家女儿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他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可惜了。”
“照你这么说,你两家已然有了婚约,可是齐员外却说他的女儿并未许配人家。”
“哦,是这样,我们三书未下,聘礼也未下,不算正式定亲。齐员外大概是怕把我牵连进去,所以才这样说。”
“原来是这样,”唐天远不动声色,“我听说那齐蕙并不满意这场婚事,与她父亲闹了好几场,我还以为这才导致齐员外改口。”
孙员外的笑容有些勉强,“姑娘家插口自己的婚事,说出来都丢人。不瞒大人,我儿子一表人才,想与我家结亲的人家也不少,怎么就配不起她了。”
见孙员外并未否认他说的话,唐天远心里有了些数,于是笑道,“既然如此,本官可否见一见令郎?”
县太爷要求见谁,那是给他面子,哪有不可的。
不一会儿,孙不凡来了,穿一身浅蓝色的衣服,腰上一条用金线结的镂空腰带、上头镶着大大小小的形状不规则的绿松石。
此人果然生得俊美,不过五官因太过精致,阴柔气较重。好看的人容易吸引目光,谭铃音直勾勾地看着那孙不凡,一动不动,像个女色狼一般。
唐天远隔着桌子用折扇轻轻捅了一下谭铃音,压低声音道,“你给我矜持点儿,别丢本官的脸。”
“啊?啊。”谭铃音回过神来,应道。她也不是看上人家了,方才发呆是因为在思考,这样的人物放在她书里可以怎样写。
不过这孙不凡好看是好看,就是口味有些奇特,头发不好好地梳起来,留了一大绺头发垂到脸畔,配上他的一低头一敛目,简直像朵花一般娇羞。
谭铃音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一不小心就脑补了不少有的没的。她觉得她跟孙不凡之间至少有一个是变态。
孙员外看到孙不凡,斥责了几句,说他仪容不整。谭铃音点点头,这老头儿的口味是正常的。
唐天远面上依然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和孙不凡客气了几句,问了他对婚事的看法。
孙不凡举止稳重,说话不紧不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然听父母的。”
“你可见过齐蕙?”唐天远又问道。
孙不凡摇头,“没有。”
“前天晚上亥时,你在做什么?“
“回大人,我平时戌时二刻便就寝,亥时应已熟睡。前天晚上亦是如此。“
亥时是齐蕙的死亡时间,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已入睡,这本身就是完美的不在场理由。
唐天远皱了一下眉,没再继续问下去,很快同谭铃音告辞了。
出了孙府,谭铃音跟在唐天远身旁,若有所思。唐天远见她不说话,便问道,“你还想着那孙不凡呢?”
“是啊,”谭铃音点点头,“这孙不凡比青楼里的花魁都妩媚哈哈哈…”
唐天远突然停下来,皱眉看着她,“你去过青楼?”
“没错,我要去采风嘛,”谭铃音搓着手,两眼放光,“因为我想写个唐飞龙和名妓的故事。”
唐天远拉下脸来,“不许写。”
“凭什么,你管得着吗?!”谭铃音不服。
“总之不许写。”
谭铃音抱着手臂,不屑地看他,“你不要自作多情,虽然你也叫唐飞龙,但我写的是唐天远,唐天远!”
“…”
唐天远捏了捏拳头,咬牙,“谭铃音,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
谭铃音才不怕他,“我要是落在你手里,一定先撒泡尿做个记号。”
唐天远跟她斗起了嘴,“我一翻手就能把你压住。”
“压吧压吧,反正我师父会来救我。”
“你师父已经被我吃了。”
“…”谭铃音讨厌这种不按剧本来的怪胎。
两人这样斗着嘴回到县衙,唐天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弱智到这种地步,和谭铃音你来我往地说了一路。
刚一回来还没站稳,捕差们就赶来报告,说在齐蕙房中玉环的置物箱里发现了死者和卫子通的往来信件,请大人前去过目。
作者有话要说:写个关于上一章那倒霉蛇的小剧场:
一条蛇的自述
我是一只历尽沧桑的蛇。我还记得我在夕阳下的爬行,那是我逝去的青春。曾经我的生活简单又快乐,曾经我有着一颗完美的圆润蛇头。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那个恶魔。她靠近了我,惊醒了我,然后连招呼都没打,就一脚踩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挣扎,反抗,最终被她扔进了水里。
当我从水里爬出来时,我完美的圆脑袋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又丑又扁的三角形头颅。三角形脑袋是什么概念?只有毒蛇才是三角形的脑袋!
从此之后,我的小伙伴们一个个离我远去。他们说我虚伪,说我以前伪装得太好。
T_T人家真的不是毒蛇啊啊啊…

 

新发现

搜出来的书信都放在一个小匣子里,匣子里除了书信,还有些小物件,题了诗的帕子,首饰,等等。这小匣子是从玉环的置物箱里翻出来的,捕差直接给抱回来,拿给唐天远。
所有信的落款都是卫子通。谭铃音拿着信一封一封地看,啧啧叹道,“果然是情深意重啊。”
最后一封信是约齐蕙私奔的,让她某时某刻在某处等着卫子通。
信中的时间地点和案发的时间地点基本吻合,这表明齐蕙那日确实主动乔装改扮出了城,目的是与卫子通私奔。
唐天远吩咐捕差先去抓捕卫子通,接着他第三次提审了玉环。这么重要的信件都是在玉环的箱子中发现的,可见齐蕙对她的信任。
这次提审出乎意料地顺利。物证在前,玉环无话可说,供认不讳,承认小姐确实与卫子通有私情,她一直当着两人的信使。这次老爷逼小姐嫁给孙不凡,小姐拗不过父母,只好答应与卫子通私奔。之前与卫子通来往的私信和物品不好带走,于是小姐托她暂时保管。
唐天远还是那副阎王似的面瘫脸,问道,“之前为何隐瞒实情?”
“回大人,自发现小姐失踪,老爷便知不妙,让我们不许提及此事,哪怕是面对县太爷也不行,他怕败坏小姐的名声。现在物证在前,小人再不敢撒谎。”
这倒是个站得住脚的理由。齐员外那日在县衙便左一句“名节”右一句“名节”,为了所谓名节还故意隐瞒了女儿的婚约。看来在他心目中,名节比女儿的命还重要。
审完玉环没一会儿,捕差来报告,说卫子通已经抓捕。谭铃音问唐天远,“大人,现在升堂,还是明日再说?”
唐天远垂着眼睛,视线落在桌上,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整件事情透着诡异。既然决定私奔了,说明两人感情深厚,没道理奔到一半拆伙儿;以卫子通对齐蕙的感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能深夜将她一人遗在野外,使凶手有可乘之机;卫子通本人也没有杀人动机,”他说着,看了谭铃音一眼,“你怎么看?”
谭铃音摸了摸肚皮,“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吃晚饭。”
中午吃那么多,这么快就饿了,唐天远扫了一眼谭铃音的肚皮,摇了摇头。吃货!
唐天远不急着升堂,他得先弄明白案发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猜测卫子通很可能并没有与齐蕙接上头,这样一来后面的事情都可以解释了。但既然有那封信在,时间地点都确定,他们怎么可能没碰上呢?
吃过晚饭,唐天远提审了卫子通,谭铃音依然被抓来记录。
没等唐天远问,卫子通先磕着头哭诉起来,“大人,那天我撒了谎,我对我的表妹并非全是兄妹之情,我对她有非分之想。知道她的死后,我寝食难安,请大人抓出凶手,为我表妹报仇!”
谭铃音一边写着字,一边抬眼扫了卫子通一眼,看来这小子是个实诚人。
唐天远淡定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本官问你,案发当晚你是否见过齐蕙?何时?”
卫子通连忙摇头,“没,我没见过她。大人,我虽住在齐府,但男女有别,与表妹并不能轻易相见的。”
“所以你们只能通过书信往来?”
卫子通听此,慌忙说道,“没有没有,大人您误会了。我虽喜欢表妹,但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并未逾矩。我从未与她私授书信。”
“你看看这是什么?”唐天远使了个眼色,一旁的衙役忙把已经准备好的书信递给卫子通。
卫子通看到书信,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这是我写的,不不不,这不是我写的…”
唐天远重重一拍桌子,“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大人,这字是我的字,可我真没写过这封信。我冤枉啊大人!”
谭铃音与唐天远对视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她转头对卫子通说道,“你现在写几个字给我看看。”说着把纸笔递给他。
卫子通依言写了两行字。因为太紧张,手不停地抖,写出来的字有些歪。他很不要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写难看的…”
“无妨,”谭铃音摆手打断他。她举着这两张纸,视线在两份笔迹上来回扫了几遍,最终把纸一撂,对唐天远说道,“大人,玉环的信是伪造的。”
唐天远也看了一遍,他觉得这两份笔迹虽然一个工整一个扭曲,但总体上很像,应该是出自一人。于是他狐疑道,“你确定?”
谭铃音挑眉,“我可是行家。”见他还是不太信,她提笔在另一张白纸上写了几个字,展示给唐天远。
看着与那信纸上几乎一模一样的笔迹,唐天远震惊了。
“雕虫小技,”谭铃音得意地摸了摸下巴,“若是多给我些时间,我能模仿得更像,现在这个还差一点火候。”
天才,这是天才!唐天远很激动,但很快发现他激动的场合不太对劲。他立刻冷静下来,让人先把卫子通带出去,接着又让谭铃音把其他信件辨认一番。
结论:全是模仿的笔迹。
也就是说,有人假装成卫子通和齐蕙通信并骗她私奔。玉环肯定知情并且提供了帮助,否则那人不可能那么容易就骗过齐蕙。
这是那丫鬟第三次骗县太爷了,也太狡猾了。
那么真正写这信的会是谁?
唐天远与谭铃音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齐声说道,“孙不凡。”
不,不一定就是孙不凡。齐蕙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思慕她的男子应该不少,未必不是别人买通了玉环。想要确定此人,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或是让玉环招供。可惜玉环狡猾无比,若无铁证在前,她大概不会说实话。
唐天远凝眉沉思,眼珠随着他的思索,缓缓转动了几下,最终,他的目光停在谭铃音的脸上。
谭铃音看到唐天远直勾勾地盯着她,感觉不妙,“你你你不会想让我牺牲色相去诱使孙不凡招认吧?”
“你想多了。”唐天远说着,又走近了一步,与她面对面不过咫尺,低头看着她。
谭铃音回看他。离得这么近,她看得清清楚楚,才发现县令大人长得真不错。她有些紧张,又故作镇定,“这个…我觉得吧,□□孙不凡这种事情,你去肯定比我去效果好得多。”
唐天远不答,目光向下移,落在她的唇上。
谭铃音心里毛毛的,“你到底想干嘛呀,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
“如果我现在轻薄你,你会怎么办?”唐天远突然问道。
“我会一脚把你踢成太监。”
唐天远果断后退几步,纠结地看着她,见她抬头挺胸气势倍儿足,他扶额摇摇头,叹道,“谭铃音,你就是个流氓。”
谭铃音特别委屈,“明明是你想轻薄我,怎么成我流氓了?还讲不讲理了?”
“我不想轻薄你,我眼光没那么差…我只是想知道,其他女人是否也像你一样,被人轻薄后的第一反应是踢人下边儿吗?”
“不是吧,像我这么机智的姑娘不多见。她们大概会打上边儿,嗯,扇耳光?”
“扇耳光。”唐天远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突然微笑。
谭铃音一缩脖子,“你别笑了,瘆的慌。你到底在笑什么呀…”
唐天远回过神来,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谭铃音的头,“我知道孙不凡为什么要弄个青楼姑娘一样的发型了。”
“因为他是变态,我也知道。”
“不,因为他脸上有伤。”
“诶?”
“他轻薄了齐蕙,齐蕙的第一反应是抽他耳光。如果脸只是肿了,一夜之后大概可以消肿,但倘若皮肤被指甲划破,不可能那么快完好如初,他只能垂下一绺头发遮掩。”
谭铃音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可是现在我们怎么证实呢?要亲自去撩开孙不凡的头发看吗?他能答应吗?会不会说我们调戏良家男子,倒打一耙?”
“可以等他睡熟之后再看。今晚本官要亲自夜探孙府。”
谭铃音拍了拍他的肩,“去吧,早去早回,只看脸就行,莫要轻薄人家。”
唐天远拍开了她的手。
当晚,唐天远果然去了。谭铃音一直想知道结果,睡不着,于是守在县令大人的小院门口等着,像个蹲点跟踪狂一般。
等到半夜时分,终于把他给等回来,谭铃音连忙追着问,“怎样怎样?”
“他脸上确实有指甲划伤,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轻薄齐蕙的人是孙不凡,但这无法作为直接的杀人证据。”
“那怎么办?”
“现在夜审玉环,明日升堂坐案。”
“可是没有证据。”
“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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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唐天远不太喜欢严刑逼供。
他命人连夜把县衙里头最丑的那一拨男人召集起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阵。接着,他把玉环从羁侯所转移到牢房,和谭铃音去审问她。
玉环茫然无措,惊骇问道,“大人,小人已经全部招了,为什么又把我关进牢房?”
“本官问你,卫子通的书信都是如何传到齐蕙手里的,可否经过你之手?”
玉环用力点头,真诚道,“有、有,一般是表少爷把信交给我,由我拿给小姐。”
“卫子通亲自把信给你?”
“是。”
唐天远冷笑,“本官已经使人鉴定过,那些书信上的笔迹全都是模仿的,根本不是卫子通亲自书写,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玉环低下头,想了一下解释道,“我不知道,那书信分明就是卫子通交给我的,那样的笔迹又如何做的假,一定是卫子通杀了人不敢承认,才谎称信不是他写的。”
这人胆子大,就是演技不好。唐天远摇了摇头,叹道,“那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使你这样不知死活,死鸭子嘴硬?”
“小人不懂大人的意思。”
“不懂吗?谭师爷,给玉环姑娘讲一讲,勾结外人、谋害主人在我大齐该判什么样的刑罚。”
谭铃音面容严肃,“故意杀人,当判斩监侯;杀主,罪加一等,当五马分尸,夷三族。也就是说,不仅你死,你父母兄弟姑姑姥爷小舅妈…都得死。”
谭铃音哪里懂刑律,这都是她胡编的,实际刑罚并没那么重。不过玉环只是个见识短浅的丫鬟,听罢并不起疑,只是惊恐道,“我没有要害小姐!”
谭铃音点了点头,“哦,没有杀人,但还是勾结外人哄骗主人了。这样可以轻一些,远放边疆充军妓。军妓就是供军营里的将士们玩乐的,跟青楼里的姑娘差不多,但是不能赚钱,你懂吗?”
玉环哭道,“我没有!你们冤枉我,我没有勾结外人,那信就是卫子通写的,明明就是他杀了小姐!”
唐天远遗憾地看着她,“还是不招,看来只能充军妓了。本官行个好,让你提前体验一下军妓的生活,”说着,转头向外喊道,“把兄弟们都带上来吧。”
外头便呼啦啦进来几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长得奇形怪状。有的獐头鼠目,有的黑脸焦须,还有人脸上一块紫黑的胎记,别具一格。
玉环简直要吓死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唐天远挑眉,笑出几分邪气,“还用问么,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如先让这几位弟兄尝尝鲜。”
配合着县太爷的话,那几个男人纷纷淫-笑起来,放肆地打量着玉环。
玉环大惊失色,突然转身要往墙上撞,唐天远反应极快,手中折扇飞出,正中玉环膝盖。她跌倒在地,扶着膝盖,脸色发青。
唐天远冷道,“想死也可以,你死了之后本官会把你扒光了放在闹市区悬尸示众,让大家都看看谋害主人的下场。”
虽然知道是在演戏,谭铃音还是禁不住抖了一下。这县太爷真是个变态。
玉环挣扎道,“你是朝廷命官,不能草菅人命。”
“你和我玩儿花招,本官只好奉陪到底。官就是天,本官想怎样就怎样。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那个人到底是谁?”
玉环沉默不语。
“看来你更想陪兄弟们玩儿玩儿,本官就如你所愿。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上吧。谭师爷,我们走。”唐天远说着,不再看玉环,带着谭铃音转身离去。
那几人果真扑上去,一边说着浑话,一边要解玉环的衣服。
玉环一边哭一边挣扎惨叫,“不要!”
唐天远和谭铃音已经快走到门口,谭铃音听到玉环的啼哭,有些不忍心,刚想回头,却被唐天远一把揽住肩膀,“别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