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冰:……
——
畅天园是开小灶的地方,比一般食堂贵。棠雪比黎语冰先到畅天园,然后黎语冰走向她时,她看到他身后跟着个小尾巴。
啊不,大尾巴。
那人长得胖胖的圆圆的,尾随着黎语冰,语气那叫一个低三下四:“求求你了,不吃饭就不吃饭吧,等会儿我们唱K的时候你去露个面行不行?我牛皮都吹出去了,怎么能叫学妹们失望呢?寝室其他三个人脱单全指望你了!黎语冰,冰哥哥,爸爸,拜托了!”
棠雪挺好奇的,问黎语冰:“这谁呀?”
“不认识。”
那人坐在他们桌边,“你好,我是黎语冰的室友,你可以叫我老邓。”
“你好,我叫棠雪。”棠雪看看老邓又看看黎语冰,“你们怎么了?”
老邓把联谊会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
他们联谊的对象是文法学院大一新生里颜值最高的寝室,人家之所以愿意联谊也是因为有黎语冰,老邓牛皮都吹出去了,今天黎语冰要是不露个面那说不过去。
可偏偏黎语冰油盐不进,死活不同意。
“你要不去,我就死给你看,让你永远活在良心的煎熬里。”老邓开始以死相逼了。
棠雪翘着二郎腿在旁看着,突然说:“学长,你这个威胁的路线不对。”
“啊?那你说怎么威胁?”
“他要是不去,你给他被子里塞臭袜子。”
黎语冰脸立刻黑了。
在臭袜子的攻势下,黎语冰答应晚上训练完可以去KTV听妹子们唱几首歌。老邓得到满意答复,终于可以去交差,开开心心地走了。
棠雪看着老邓的背影感叹:“咱学校瞎眼的妹子可真多。”
黎语冰:“你晚上跟我一起去联谊会。”
棠雪不服:“凭什么呀?”
黎语冰心想,你不让我好过,我能让你好受?
——
霖大西门对面有个乐咖KTV,性价比高还离学校近,是霖大学生们唱K的首选。
黎语冰和棠雪九点多到乐咖,上楼经过好些个包厢,一路听了不少鬼哭狼嚎,就跟进了妖怪洞府似的。
走到包厢208外边,黎语冰推门进去。
棠雪站在他身后往里看,包厢里的几个姑娘一见到黎语冰,刷刷刷全站起来了。
姑娘一个个身材都挺好。
棠雪踮起脚,凑到黎语冰耳畔,用一种造作的狗腿的语气说:“皇上,这是今年新到的秀女,您看着选一个?”
黎语冰头也不回,抬手往她脑壳上重重一敲。
棠雪捂着脑壳走进来,心里憋着坏水,想着一会儿怎么整治黎语冰。可是她一进包厢,看清姑娘的面孔时,立刻忘了这茬。
“棠雪?”
“周染?”
叫周染的姑娘,有一头栗色的披肩卷发,五官细腻妩媚,个子不算高,身材玲珑有致,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老邓看看棠雪又看看周染,笑道:“你们认识呀?”
“当然认识,”周染点头笑,“我们是高中同学。”
棠雪竖着一根手指摇了摇,纠正道:“高一同学。”
老邓敏锐地从这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恩怨。
棠雪插着衣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到沙发边,经过周染时,她听到周染说:“没想到你能考来霖大。”
“一样。我以为你去蓝翔了呢。”
周染脸上有点挂不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俏白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
包厢很大,棠雪完全没打算跟老同学叙旧,走到角落里坐下。
黎语冰默默地坐在她身边。
气氛有一丝丝的尴尬,但很快被黎语冰的室友们打了圆场,大家继续开开心心地唱歌,愉快地眉来眼去。
棠雪捧着果盘吃东西,黎语冰凑在她耳边悄咪咪八卦:“情敌?”
她叉起一块香瓜往他嘴里一塞,“皇上,你不要选周染。”
黎语冰纯粹就是被臭袜子逼来的,他并没有想选谁。不过他很享受棠雪对他的讨好,吃完一块瓜,他又张口:“菠萝。”
俩人坐着默默吃了会儿水果,再一抬头时,发现周围坐了好几个人。
几个妹子整齐划一地递过来笔记本:“学长,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黎语冰签完名,她们还不肯走,叽叽喳喳地聊天。他有点头疼。
“你们聊,我去唱歌。”棠雪说着要起身。
黎语冰却突然一扣她的手腕,“你敢。”敢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棠雪只好端端正正一坐,“那好,来聊天,来来来。”
她这么一搞,妹子们有点尴尬,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了。
正好,老邓在那抖着脑袋唱歌,哼哼唧唧的,唱的是周杰伦的《比较大的大提琴》。周染就问黎语冰:“学长,听说你大提琴拉得很好?”
“一般,不常练。”黎语冰就在去年文艺演出的时候拉过一次大提琴,被人念叨到现在。
周染点了点头,“确实要经常练的。我钢琴也是,考过十级之后就不怎么弹了。”
另一个妹子说:“对对对,要多练的,我萨克斯八级,我打算加入交响社团呢,这样会有比较多的机会练。”
又一个妹子:“我会弹古琴,我还在网上直播过弹琴,算半个网红,嘻嘻。”
最后一个妹子:“我会敲架子鼓,我原先在高中时是乐队的鼓手。”
棠雪就一边吃瓜一边看他们表演。
等到妹子们都说完了,大家一起看着她。
玩萨克斯的妹子问她:“棠雪,你会什么乐器呢?”
“我会敲木鱼。”
“……”
萨克斯妹子以为她在开玩笑,然而她表情一本正经,嘴角轻轻翘着,似笑似讥,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又坦荡。
她气场太强了,萨克斯妹子就有点怵,没说别的。
“我去洗手间。”黎语冰突然站起身。
“我也去我也去。”棠雪跟了上去。
俩人出了包厢,一前一后,棠雪看到黎语冰肩膀一抖一抖的,就跟发羊癫疯一样。她好奇地紧走几步,走到他前面,发现这个家伙没有发病,他只是在笑。
笑得眉眼都舒展开,吃力地抿着嘴,才没发出声音。
他这小表情,让棠雪感觉一下子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他也是这样笑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性格大变,笑的样子倒是一成未变。
棠雪感觉有些亲切,心情也好了一点,脑袋一歪,问道:“你笑什么?”
“棠雪,你就是个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
黎语冰不理会她,继续往前走,棠雪跟过去说,“黎语冰,帮个忙。”
“哦?”
“你知不知道,周染想泡你。你看她看你时那个眼神,多缠绵呀。”
黎语冰无聊道:“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事关我事。我也不瞒你了,周染跟我有仇。如果她钟情的人,竟然专情于我,”棠雪说着,拍了拍自己胸口,然后眯眼一笑,“她一定会气死的。”
黎语冰乐了:“你想让我专情于你?你想的真美。”
“又没真让你怎么样,装一下嘛,就小小地秀一下恩爱,拜托。”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和你也是仇人。”
“我就喜欢你的坦诚,”棠雪也不生气,“这样吧,条件你开。”
黎语冰抱着胳膊,微微一笑:“明天开始给我洗袜子。”
“你……”
“连着洗十天。”
“我警告你别过分啊。”
“哦,那我去和周染表白了。”说着抬脚往回走。
棠雪连忙追上去,“好好好,洗袜子洗袜子,你是皇上你说了算。”
黎语冰秀恩爱的方式就是捏脸。
俩人回到包厢,坐了没一会儿,他长臂一伸揽着棠雪的肩膀,另一手抬起,轻车熟路地开始捏她的脸。
棠雪又要让他捏脸,又要给他洗臭袜子,想想总感觉哪里不对。
“我亏大了。”她惆怅说道。
“没关系,你得到了我的宠爱。”黎语冰安慰她。
“你滚……”
第20章 一只变态
第二天是周末。
黎语冰上午参加了一个骁龙俱乐部联系的商业活动,是一家冰场的开业剪彩。这货穿一身西装打着领带,人模狗样的。运动员一旦穿上西装,几乎没有难看的,长年累月练得人身上肌肉匀称,肩是肩腿是腿,穿上西装衬衫,衣冠楚楚,又性感又禁欲,荷尔蒙爆炸。
按理说黎语冰再牛逼也只是一个校队球员,这类活动并没有去的必要,但是骁龙俱乐部特别喜欢带着他。小伙子长得周正啊,穿上西装往那一站,别人都打听是哪个明星小鲜肉,俱乐部管理层就觉得,倍儿、有、面、子!
棠雪也去了。她是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助理,负责给黎语冰看东西递水跑腿,看别人光鲜亮丽花团锦簇。寂寞是一个人的,热闹是全世界的。
回去的时候黎语冰打了个车,俩人坐在后座上,棠雪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一股名为羡慕妒忌恨的情绪汩汩地往外冒。
“衣冠禽兽。”她酸丢丢地说。
黎语冰把西装脱下来,往她脑袋上一盖。
棠雪整个人被捂住了,气呼呼地“喂”了一声,扯着西装往下拉,从里头钻出脑袋,“你找打?”
“帮我拿着。”黎语冰说着,松了松领带。
领带被扯得松松垮垮的,往一旁偏移了一点,衬衫的领口敞开一道v形,露出颈子的根部和一小片锁骨,这使他的气质看起来有一种少见的慵懒。
车窗外有阳光透进来,照在他的半边脸上和衬衫上。衬衫被照得一片白亮,文理轻盈,像白鸽展开的翅膀。
他似乎是不适应被光照,扭脸,面对着棠雪,恰好看到棠雪在看他。
黎语冰挑了一下眉。
“你长得好像一条狗哦。”棠雪说。
黎语冰刚才喝了几口酒,有点累,这会儿也没精力和她斗嘴,闭着眼睛一歪脑袋,睡过去了。
一开始他还是很规矩的,但是睡着之后,晃了几下,脑袋便搭在棠雪肩头。
棠雪嫌弃地推开他,不一会儿他又搭过来。
如是再三,棠雪往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他睡得彻底,无知无觉。
她也就懒得搭理他了。
黎语冰身体均匀地起伏,通过两人身体相接触的部分,传导到她身上。棠雪突然想到,黎语冰粉丝群里有人说起过的,这个家伙每天十一点睡觉六点钟起床,雷打不动,兼顾学业和冰球,偶尔还玩玩乐器,一天天把自己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累得像条狗一样。
棠雪自己当过体育生,知道他这种变态的自制力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所以,虽然讨厌他,但对于他的这份品质,她也是服气的。
——
黎语冰回到学校,换下西装去训练,晚上的时候又换下球服去上自习。
上完晚自习,回到寝室换了睡衣。
这一天,一共换下来三双袜子。
棠雪:“……”
黎语冰笑眯眯地把装着三双袜子的手提袋递给她时,她真是用了平生最大的自制力才没有跳起来打爆他的狗头。
“晚安。”黎语冰说。
“黎语冰,从现在开始,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最好不要和我讲话。”
黎语冰转身往宿舍楼走,背对着她轻轻挥了一下手。
棠雪提着手提袋,心情那个嫌弃啊。其实手提袋里的袜子都装在塑料袋里,根本闻不到什么气味,可她依旧恍惚有一种自己被毒气笼罩的错觉。
突然有点能理解农民伯伯提大粪是一种什么感受了。
黎语冰的宿舍楼和棠雪的宿舍楼隔着大概步行五分钟的路程,途中要经过廖振羽的宿舍楼。路过廖振羽的宿舍楼时,她跟他撞见了。
廖振羽刚刚把自己小绵羊停在宿舍楼下,一扭头看到自己老大,于是一脸惊喜:“老大!”
棠雪一点也不惊喜:“哦。”她心想千万不要问我拿的什么。
廖振羽:“老大你拿的什么?”
“毒气炸弹。”
“哈?”
棠雪说完就想走,不打算多废话。可是她不经意间往廖振羽身后一看,发现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个保安。
保安这会儿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右手按在腰间的警棍上,右手在掏对讲机。
棠雪:“……”
“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这不是真的炸弹,我我我我开玩笑呢……不信你看,”棠雪急忙把手提袋撑开,“你看,这里面都是袜子,袜子!”
保安的表情还是有点惊疑不定,摸着警棍走上前。
手提袋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他把塑料袋拿出来,拆开,看到里面真的是袜子。
三双,一双白的一双黑的一双墨绿色。
保安松了口气。
“以后不要乱讲话,我们前不久才进行过反恐演习。”
“嗯嗯嗯!”棠雪连忙点头。
那保安是晚上例行巡逻的,这会儿教育玩棠雪就摇着头走了。
廖振羽凑到棠雪身边,悄悄说道:“老大你是不是变态啊?专门跑男生宿舍楼偷袜子的那种?”
“你给我闭嘴。”
廖振羽立刻表忠心:“老大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等我回去把我室友袜子都偷给你。”
棠雪扶了扶额,“你有病吧?”
“只要老大喜欢就好,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偷隔壁寝室的。”
“不是……”棠雪感觉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要不然明天会有更多臭袜子投向她的怀抱,消受不起消受不起。她说,“这袜子是黎语冰的。”
廖振羽大眼睛一眯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问道:“你为什么偷黎语冰的袜子?你是不是盯上他了?”
“不是偷的,我要给他洗袜子。”
廖振羽的嘴巴突然张成O形,一脸惊诧地看着自家老大。他保持这个造型,久久不能回神,像座雕塑。
棠雪瞪了他一眼:“你至于吗?”
“老大,你跟我说实话,”廖振羽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有裸贷视频在黎语冰手上?”
廖振羽嘴贱的后果就是,这一袋袜子最终落在了他手上。
棠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还在这等我。”她决定了,之后九天黎语冰的袜子都要让廖振羽洗。
廖振羽哭丧着脸说:“明天不行,明晚我有社团活动,不一定几点回来呢。”
“什么社团呀?”
“就是轮滑社,我跟你讲过的。”
棠雪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那你好好玩,玩够了打我电话。”
“老大……”廖振羽还想反抗一下。
“辛苦辛苦,我请你吃饭。”棠雪这就算是单方面决定了。
——
第二天,棠雪以为她要等很久,但是廖振羽早早地给她打了电话。
“老大,我被欺负了!”廖振羽语气超委屈。
第21章 决斗
棠雪听廖振羽自称被欺负了,哈哈一笑说道:“不要妄图逃避责任哦。”
“是真的,老大,我今天在上湖广场……”
七校合并后的霖城联大规划上有点复杂,有些地方属于霖大的产业但校外人士也可以自由出入,上湖广场就是这样的,它本身是一个休闲广场,附近居民经常来这散步跳舞。
霖大有些社团喜欢在这里办活动,因为不需要找校团委批场地,方便很多。
今天廖振羽他们社团活动的地点就是在上湖广场,与此同时,在那里玩轮滑的还有另一拨人,是校外的一个俱乐部。
“然后咧?你们打起来了?”
“没有,差一点打起来。我不小心碰到他们一个人,他们就推了我,还骂我。然后我们两边吵起来了。”
“后来呢?”
“后来下了挑战书。”
“……什么鬼?”
“就大家决定切磋一下,输的一方道歉。”
“嗯,人没事儿就行。”
“老大这么关心我,好感动。”
“回来别忘了洗袜子。”
“……”所有的感动都是幻觉。
——
晚上棠雪把黎语冰的袜子准确快递到廖振羽手里,然后她把廖振羽上下打量一番,问道:“真没挨打?”
“没。不过老大,他们太嚣张了,你看。”廖振羽说着,把手机递给棠雪,一边解释,“他们在网上到处说这件事,发微博,发朋友圈,在城市版块和咱学校的论坛都发了帖子。还有更可怕的,我刚搜到,他们那个俱乐部,有人得过花样轮滑比赛的奖。我感觉我们社团要完蛋了。”
棠雪手指滑动,看着那帖子的内容,接着又在网上随便看了看那个俱乐部的资料,她把事情前后一寻思:“呵呵。”
“怎么了?”
“傻子,你们被套路了。”
“什么意思?”
“新成立的俱乐部,急需扩大知名度,周末的晚上,故意找茬,挑起矛盾,博人眼球,大肆宣传……所有这些,都符合炒作的特点。人家是想踩着霖大炒作自己的俱乐部呢。”
“呃。”
廖振羽感觉事情不妙,立刻把老大的猜测上报给了社长。
社长也已经有这个怀疑了,问题是,不管对方是不是炒作,他们都已经骑虎难下了,现在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赢,要么丢人。
“我正在尝试联系看能不能请咱们学校练花样滑冰的人帮忙。”社长大人说。
棠雪在旁听得直摇头,“这不是瞎胡闹嘛。”
廖振羽挂掉社长的电话后,悄咪咪推了一下棠雪的胳膊,“老大,你有办法对不对?帮帮忙呗?”
“洗袜子。”
“好好好,洗洗洗。”
——
星期日的晚上,八卦在网上的传播是病毒式的,好像一夜之间,全学校的人都知道轮滑社要跟校外人士决斗了。一时间说风凉话的有,看戏的有,出主意的有,捏了把汗的人也有,但更多的是同仇敌忾,毕竟身为霖大人,没谁乐意看到自己学校的同学被外边人欺负。
一定要赢啊!
这是很多人的心声,体现在朋友圈里就是疯狂的刷屏。
棠雪莫名觉得压力好大。
决战定在第二天的周一,校团委听说这件事之后给紧急开了绿色通道,东操场下午五点半到六点半的使用权归轮滑社,团委老师语重心长地说,校方能提供的也就是主场优势了,希望同学们自己加油blabla……
轮滑社从来没得到过这————么大的活动场地,社长真是受宠若惊。
棠雪下课之后奔向操场,到地方一看,嚯,怎么这么多人!
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
就连黎语冰都来了,一边肩膀上挎着书包,穿着标志性的白色运动服,闲闲地靠在操场边的铁丝墙上,自成一道风景。
有些人就是这么神奇,他低调,安静,沉默不语,可你偏偏就是无法忽视他。
棠雪没时间理会黎语冰,跑向风暴的正中心。
黎语冰也看到她了,见她走过去,他立刻跟上去了。
棠雪走到轮滑社社长身边,假惺惺地问:“社长,开始了吗?”
“还没,还没定好比什么。”社长答。
棠雪往社长对面看了一眼,那拨人有五六个,都是男的,为首的一个人染着一头奶奶灰。她问灰毛:“到底比什么?”
“还用问么,就比花样呗。”
“花样不行,没有裁判,怎么知道谁胜谁负?为了区分胜负肯定要加大难度吧?受伤怎么办?你买保险了吗?再说了,你们有个人花样得过全国大奖,现在跑来欺负我们这帮业余的,几个意思啊?”
“哎不是,你几个意思啊?不比花样比什么?”
棠雪一耸肩膀,“比速度呗。在场所有人都是观众。”
此话一出,围观者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灰毛乐了,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讽,说:“小妹妹,你当我傻?你们是不是已经请好外援了?就等着我入套呢?”
棠雪抱着胳膊,学着他的表情,回道:“你也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到底是谁在下套,大家心里都门儿清,”说着,把学生证掏出来递给他,“这我学生证,看清楚点,钢戳,跟门口二十块钱一张的可不一样。不相信就去教务处查。”
她这番举动把灰毛搞愣了,“你说你?”
“啊,我。”
“你跟我们比速滑?”灰毛不能相信,又加强语气问了一遍。
“我怎么了,不行吗?”棠雪说着,看向身边的社长,“社长,行不行?”
“行,行……”社长感觉自己都开始冒汗了。
灰毛不乐意了:“那怎么行,跟你比,我们胜之不武,叫个男人出来,速滑就速滑呗,怕的是孙子。”
棠雪“呵”的一声笑,笑得嚣张又跋扈,“我说,你们真不一定能赢得了我这个女的。”
灰毛皱了下眉头正要讲话,他身后突然站出来一人,说:“我跟她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