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峰：我恨你。
唐一白：调皮。
云朵看着唐一白发的那两个字，莫名地虎躯一震。
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在看什么？”
声线清冷，云朵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林梓。她笑道，“没什么，在看微博呢。”
林梓拉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他看到屏幕上她正开着和唐一白的私信聊天窗口。林梓歪着头，看着云朵脸上淡淡的笑意，他若有所思，“你今天心情不错。”
“是嘛？”云朵说着，不自觉地摸了摸嘴角。
“是因为他吗？”林梓指了指屏幕。
云朵左右看看，突然压低声音对林梓说，“林梓，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帮我保密。”
林梓很配合地把耳朵凑过来，他一边点点头，“好！”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林梓愣了愣，有些缓不过神，“你…和唐一白吗？”
“当然，除了他还有谁！”云朵红着脸低头，没看到林梓脸上的愕然和失落。等了一下，没等到他的反应，云朵奇怪地抬头，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林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清俊深刻的面部线条却如模板雕刻一般僵硬，这使得他的笑容有点诡异。他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恭喜。”
云朵觉得，他可能是心情不太好，毕竟昨天他才带她看了植物人妹妹，今天她就要和他分享幸福的消息，貌似有点残忍？她有些歉意，揉了一下脑门，点头道，“谢谢。”
林梓站起身，“我去吃早饭。”
“哦，好。”
***
报社对面有一家永和大王，可能是已经过了上班时间，这个点儿在这里吃早餐的人并不多，林梓几乎不用排队就取了餐。豆浆，油条，皮蛋瘦肉粥，很简单的早餐。
他坐在冷清的餐厅里，看着盘中那切成一段段、码放整齐的金黄-色油条发愣。
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们互相爱慕，早晚会走到一起。虽然现在这样的进度，比他预计的要快一些。
而他只能在一旁看着，就像其他许多看客一样。
明明他也是喜欢她的。
然而那有什么用，没有回应的感情是一文不值的。
林梓对自己的感情世界有着很清醒的认知。他早就知道他喜欢云朵，从刚刚开始喜欢时就知道，并且他推测自己这喜欢来自于两人日常相处点点滴滴的汇聚。
他却觉得这感情无关紧要，如果和她太过亲密，反倒会影响他的计划。所以他一直在将自己这份感情冷处理。
这世上的爱恋大体分两种，有的暴晒于阳光下，有的深埋于沉渊底。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并且，理智上，林梓是乐于看到云朵和唐一白走近的。虽然他经常控制不住，干一些阻挠的事。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也算求仁得仁了吧…
然而我却一点也不高兴，他心想。提起筷子夹起一根油条，送到嘴边时，连嘴巴都懒得张。他只好扔开油条，舀一勺皮蛋瘦肉粥吃。才吃了一口，就再无食欲。
他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垂着眼睛发呆。心情的沉闷是无法自我排解的，任何晓以大义的劝说都完全没用。他就是难过。
有时候他会想，但凡她有一点点喜欢他，他可能也就不会那么坚持了。
然而，一点也没有。
她的眼里全是那个人。她为他笑，为他恼，为他着红妆，每当那个人在场时，林梓都特别想斩断她看他时的眼神。
让人嫉妒又心酸的眼神。
林梓叹了口气，握着一根筷子将盘中的摞起来的油条一插到底，他眯着眼睛，冷冷地咬牙，“唐、一、白。”
***
云朵的午饭是和林梓程美一起吃的，三个人现在快成铁三角了。云朵觉得程美可能对林梓有意思，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神奇，她就是知道。
当然，她不打算说破。一切都要先看林梓的想法，如果程美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那旁人不好过于掺和。
正吃着饭，云朵收到了唐一白的信息。她知道他应该是刚训练完正在吃饭，否则没有机会摸手机的。
唐一白：在做什么？
云朵：吃饭呐，你呢？
唐一白：一样。想我了没？
云朵：
唐一白：我想你了。
云朵觉得她不能被唐一白这么带着话题，太肉麻了，她不好意思。于是她岔开话题：唐一白，你画功不错哦！
唐一白：什么？
云朵找到了今早拍的那张便签，发给他：就是这个。
唐一白：
唐一白：那应该是我爸画的。
云朵：…………
两人都对着手机无言。云朵没见唐一白的回复，以为他安生吃饭了，没想到他的电话很快打过来。
云朵一手轻轻搅动着面前的鱼丸汤，一边接起电话，轻声说，“喂，什么事？”
“没事。”
云朵有些好笑，“没事你打电话干嘛？”
唐一白的声音低沉温柔，“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云朵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她松开汤匙，心虚地掩着话筒，小声说道，“现在听到了？”
“嗯。”
“没事就先挂了吧，我吃饭呢，同事都在看我…”何止是看啊，程美和林梓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恨不得把她挖开看。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亲我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提这种过分要求，还要不要脸了啊！
唐一白的声音充满着浓浓的诱哄，“亲我一下再挂，好不好？”
“…不好。”
“你不亲我，等我再见到你就亲你一百下。”
“…”这么威胁自己女朋友真的大丈夫吗？云朵咬了咬牙，“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亲我。”
云朵心想，万一他说到做到，等再见面时她会不会被他亲成猪头啊！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她坚强地做着心理建设，扭开头尽量不去看另外两人，就在这熙熙攘攘的餐厅里，对着手机轻轻“mua”了一下。
…真的好羞耻啊！qaq
第60章
一天下来，“祁睿峰泳坛吉祥物”被刷成了微博热门话题。这个称呼大有一种要伴他一生的气势。
从来都把自己脑补成酷帅狂霸拽总裁的祁睿峰自然对这种称呼容忍度为零，他又给云朵发了条手机短信表达他的心情：我恨你！
恨就恨吧，反正木已成舟。云朵心态很轻松，给他回了张咬手绢流眼泪的卡通动图。
下午林梓的情绪依然不太高，他耷拉着脸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云朵有些担心他，想想祁睿峰，想想林桑，她突然眼前一亮，悄悄戳一下林梓的后背，说道，“林梓，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林梓回过头看她。
“小桑姐不是祁睿峰的粉丝吗？要不…把她的事跟祁睿峰说一下，请祁睿峰去看看她？祁睿峰这个人虽然傲娇又臭屁，其实心很软啦，跟他好好说他应该能答应的。小桑姐既然那么喜欢他，说不准被他刺激刺激就…”云朵说到这里也有点说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可能电视剧看多了。
林梓却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
他答道，“没有人希望被偶像看到自己的落魄，小桑已经成了植物人，我不希望祁睿峰看到她这样子。”
“是这样吗？”
林梓点了点头，“所以，请不要让游泳队的人看到她，答应我。”
“哦，我知道了，”云朵想了一下，还是有点不甘心，“那么…她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深爱的人？”
林梓的脸色沉了沉，他冷冷地摇头，“没有。”
云朵便不再问。她觉得自己可能管得太宽了，毕竟，小桑姐是林梓的亲妹妹，林梓肯定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过了，不用她胡思乱想。
林梓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他缓了缓神色，说道，“晚上一起吃饭吧，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
“好。”
***
下班后两人去了一家安静的西餐厅。等餐的时候，云朵接到了唐一白的信息。
唐一白：在做什么？
云朵：吃饭。
她突然觉得他们俩有些无聊，净发这种垃圾信息。
唐一白：和谁？
云朵：同事。
唐一白：几个？
云朵：一个。
唐一白：男？女？
云朵：男…
唐一白发来一张咬手绢流眼泪的卡通动图，正是今天云朵发给祁睿峰的那张。云朵哭笑不得，回道：确实有事情要谈。
唐一白：好吧。你先谈，早点回家。回家后给我发信息。
云朵：嗯。
唐一白：╭(╯3╰)╮
云朵：╭(╯3╰)╮
发完这条表情，云朵都不忍心看手机了。感觉他们俩好幼稚…
林梓一直安静地等着她，一直到她放下手机，看向他。
云朵问道，“林梓，你今天想和我说什么事？”
“关于程美的事。”
云朵神色讶异，“啊，你已经知道了？”
林梓有些奇怪，“知道什么？”
云朵仔细看他神色，觉得不像是情感纠纷的问题，她掩口道，“没什么，我开玩笑呢。”
林梓点点头，“程美喜欢我，但我不喜欢她。”
云朵正在喝水，听到这话时，水在喉咙里直接呛住，她咳了几下，“所以说你还是知道了啊…”
林梓看起来满不在意的，云朵默默地为程美悲伤了一把。然后林梓说，“但我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程美她很讨厌你。”
“哈？”云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在开玩笑吧？我觉得程美这个人挺好的呀。”
“是挺好，但她讨厌你。”
“我不信，她亲口和你说的？说她讨厌我？”
“我知道原因。”
“那你说。”
这时，他们点的菜陆陆续续上来，林梓等到服务生离开后，才说道，“一个月前，我和程美在背地里说你的坏话。”
“什么？”云朵愤怒地瞪他，“我对你够意思吧你竟然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几个意思？”
“先别着急，听我说完。还记得你在报社里被人暗算过吗？我初步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就一个一个去试探。程美是嫌疑人之一，我跟她说你的坏话，说了几次，程美就对我说了一件事。”
“你…帮我找幕后黑手吗？谢谢你！”云朵有点感动了，搓着手看他，眼睛水润润的。
“行了别卖萌了，”林梓摆了一下手，接着说道，“她对我说，你抢了她的编制和户口。”
“啊？”这指责真是没头没脑的，云朵自己是老老实实走就职程序进的单位，怎么就成抢别人编制了？
“她说，当初校招，你是最后一个被录取的。关于是否录取你，单位领导意见分歧很大，最后决定不录取你。但是你后来通过走关系进了报社。可是当年的编制名额已经满了，结果你来了之后依然有编制有户口，这说明之前的新人有人被挤掉了。程美就是被挤掉的那一个，她到现在都只是个合同工。”
随着他的讲述，云朵的眉头锁得很深，她说道，“我可没有走关系，程美凭什么这么说？她有什么证据？”
林梓耸了一下肩膀，“她言之凿凿的。她说她刚进单位时领导答应了有正式的编制和户口，但是你进单位报到之后，领导就告诉她说她的户口办不了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肯定就是你，大概是打听到内部消息了吧。不过说实话，程美这个人确实很会经营，职场情商比你高了不知多少倍。如果我是用人单位，二选一的话我绝对选她不选你。”
“喂，”云朵有点无语，“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在就事论事。总之程美坚信你抢了她的东西，所以想要报复你也不稀奇。如果之前的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你看看她的手段，绝对想把你往死里整。并且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嘛，而且明明道理在我这一边，我根本没有托人走关系！我是凭我自己的实力拿到那个岗位的。”
林梓低头切着牛排，轻轻哼了一声，“你就那么确定？”
“我…”云朵愣了愣，她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于是摸手机，“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第61章
云妈妈在吃饭时接到女儿电话，有些奇怪地问，“朵朵，怎么了？”
“妈，我问你件事。”
“嗯，你说。”
“我找现在这个工作的时候，你们托人了吗？”
云妈妈却避而不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妈，你就说找没找吧。”云朵说着，却已经有些肯定，因为妈妈的语气犹豫不决，一定有事情瞒着她。
云妈妈像是权衡了一下，然后说道，“是这样，我和你爸爸商量后，确实找了他一个大学校友，在你们报社任副主编。当时没有告诉你，是担心影响你的情绪，不过你爸和那个副主编也不是很熟…”
她还没说完就被云朵打断了，“妈，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因为有些激动，她的声调不自觉地抬高，引得周围人侧目。
林梓撩眼看了她一下，接着便默默地继续吃牛排。
云妈妈被女儿尖锐的情绪吓了一跳。朵朵从来都是温和有耐心的，很少有和人急眼的时候，何况现在她吼的是自己亲妈。云妈妈也有些不高兴，“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
“可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
“说了你还会去吗？”
“我…不管我去不去，你都该让我知道，我要自己做决定。”
“然后呢？没有我和你爸的帮助，你自己出门到处碰壁，随便找个临时工？没编制没户口？”
云朵本来还在试图强压情绪，现在听到妈妈的话，她一瞬间又有些火大，“户口户口，去它的北京户口！为了个破户口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你知不知道我这编制户口是从人家手里抢的啊？这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说话？你的意思是我和你爸做错了？费心费力拉下老脸给你跑关系，结果在你这里就是抢劫？你还有没有良心？！”
云朵听到这里，眼圈红了，“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我不想要这样的好！”
母女两人就这样在电话里不欢而散。
扣下电话，云朵也没心情吃东西了。她推开面前的杯杯盘盘，耷拉着脸不说话。
林梓放下刀叉，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姿态优雅。他说道，“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中听，但我还是想说，云朵，这次你错了。”
“我哪里错了？”
“你错在太天真。绝对的良性竞争根本不存在，人脉资源也是一种资源。如果你有这个资源却不用，那就是一种浪费。”
“可这对别人不公平。”
“呵，”林梓摇头笑了笑，“所以说刚毕业的学生就是矫情。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想对别人公平，那就要首先牺牲掉你父母千辛万苦为你创造的公平。不要以为你托关系就是不公平，很多人都在托关系，与这些托关系的人相比较，你只有托关系才是真正的公平。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把自己的公平拱手让人，那样你就是一个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有着高尚品质的人。不过，你以为你这是在成全规则，实际，你是在对抗规则，对抗的是潜在的规则，也即真正的规则。”
他一口气说完，云朵的脸已经垮得像坍塌的大桥。她觉得他说的不对，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平心而论，她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当然知道潜规则的存在，可是这潜规则突然发生在她身上，将她背影照得一片污浊，这使她实在难以接受。一想到程美为此失去的东西，云朵就特别想扇自己一耳光，曾经她觉得散播谣言置她于死地的那个人一定是面目可憎的，然而现在，她觉得无论程美做了什么，都不为过。
云朵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口才好，我也不和你辩论。但我依然觉得你说得不对。不管怎样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虽然这真相令我很痛苦。
林梓也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她，“时间会教会你一切，现在的你太幼稚了。”然而我却依然喜欢，我已经不确定自己有多么喜欢你了。
***
云朵悻悻然地回了家，像丢了魂儿一样，二白来找她玩她也不理会它，自己躲进了房间。
客厅里的唐爸爸和路女士面面相觑，唐爸爸说，“小云朵心情不好吗？”说到这，突然有点心虚，“会不会是因为我画的那只狗？”
路女士横了他一眼，“神经！”
路女士觉得，恋爱中的女人心情不好多半和感情问题有关系，她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难道和豆豆吵架了？”
“不会吧，这么快就吵架？”唐爸爸也学着老婆摸下巴，想了一下摇头道，“说实话两个孩子脾气都很好，我很难想象他们吵架是什么样的。”
“这你就不懂了，小年轻谈恋爱都跟神经病似的，三天两头吵架。”路女士说着，见手机进来一条信息，看过之后，她朝唐爸爸摇了摇手机，“看吧。”
信息是唐一白发来的：妈，云朵回去了没？
唐爸爸竖起大拇指，“老婆你真是再是诸葛。我感觉豆豆像是在查房啊！”
路女士给儿子回了信息：回来了。
唐一白：嗯。
别看只有一个字，它要传达的信息可是很丰富的：我现在有事先不和你说话了。
所以路女士有理由相信，臭小子接下来转去骚扰云朵了。
房间里，云朵果然接到了唐一白的电话。
云朵：“喂？”
唐一白幽怨地说，“不是让你回家后告诉我一声吗？”
“哦，对不起，我忘了。”
唐一白却从她有些压抑的声音里听到了不好的情绪，他问道，“怎么，不开心吗？和同事没谈好？”
“不是，唐一白，我…”云朵说着说着突然哽咽了。她本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现在耳边听着他温柔的问候，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她捂着嘴巴，怕自己眼泪掉下来，便不敢再说话。
唐一白听到云朵声音哽咽，他的心都要揪起来了。他忙说道，“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帮你报仇。”
“不是别人欺负我，是我欺负别人了。”云朵吸了吸鼻子，忍着泪水把今天的事情说了。
唐一白静静地听完，问云朵，“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样呢？”
“唐一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错了？”
“你没有错，云朵，我知道一个人想要坚持自己有多难。”
忍了半天的泪水，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云朵的泪水哗啦啦的，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谢谢你，唐一白，谢谢你能理解我。”
“和我客气什么？”他的声音低低的，温柔而缓慢，“你是我的人，无论你做怎样的选择，我都站在你这边。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太在意，最差不过辞职，那么糟心的工作，辞了更好，大不了我养你。”
“什么呀，”云朵破涕为笑，“谁要你养。”
顿了顿，唐一白又说道，“云朵，其实这件事我帮不上忙，我这个职业虽然竞争激烈，却很少遇到这类潜规则。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帮你，至少能给你提供一些建议。”
“谁？”
“我妈。”
路女士在一个大型国企做管理层，什么样的勾心斗角和利益倾轧没见识过。唐一白征求过云朵的意见之后，便把这事告诉了妈妈。于是过了没一会儿，路女士亲自来敲云朵的门了。
面对这位气场强大的长辈，云朵总是不自觉地敬畏和服从。
路女士今天却尽量把自己伪装得和蔼可亲，还笑了笑…违背本性的事情做起来还是蛮辛苦的。
她开门见山地说，“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豆豆说了。嗯，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云朵这时候也冷静了不少，思路清晰，她答道，“阿姨，其实我并不是特别反感利用人脉资源帮自己在职场上增加筹码。但我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我这个机会并不是在竞争中获得的，而是把别人本已到手的机会抢下来，这超过了我能承受的底线，我很惭愧，我觉得是我害了程美。我怕我以后没办法面对她，也无法安心留在我的职位上。我…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
路女士一直安静地听着，听完之后，她问道，“所以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云朵点点头，“其实过程有点艰难。我妈要是知道我打算做什么，一定会连夜坐飞机杀过来。”
“云朵，不管怎样，爸爸妈妈是为你好，你不要怪他们。”
“嗯，我知道。爸爸妈妈是爱我的，同样的我也爱他们。但我不想因为爱而无条件妥协。”
路女士笑了笑，这次笑是发自内心的，她说道，“有时候你和那个臭小子还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