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不是休沐的日子,但是纪无咎抱着叶蓁蓁,就是不舍得松开,他头天晚上本来就没怎么睡,这会儿也有些困顿,干脆就不起了,让冯有德去前头传旨,说龙体欠安,早朝罢免。
然后,他就这么抱着叶蓁蓁,又沉沉睡去。
叶蓁蓁睁眼时,感觉肚子上痒痒的,她伸手去摸,发现纪无咎的手覆在她的肚皮上,正轻轻摩挲。她扭脸看他,只见他安静地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挑,也不知是睡是醒。
叶蓁蓁便抓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身体仰着,头侧向他,忽闪着眼睛看着他。
纪无咎也睁开了眼睛,隔着咫尺与她对望。早上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心爱的人在看自己,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
纪无咎便笑了起来。
叶蓁蓁摸着他的嘴角,说道,“我发现你比以前爱笑多了。”
他亲了一下她的指尖,“因为你。”
“你应该多笑一笑。”
“好。”
淡如白水的对话,却让人心情越发好起来。
纪无咎凑过来吻了一下她的嘴角,接着俯身下移,掀开她的里衣,在她圆润的肚脐上亲了亲。
叶蓁蓁又有些痒了,咯咯娇笑。
纪无咎仔仔细细亲着她光滑平坦的小腹,亲着亲着,便亲出了火儿。本来早上就是容易那啥的时候,他又好些天不曾发泄,好不容易与她重逢,欲望虽被昨天的惊喜冲淡了几分,但这会儿看到她雪白柔软的腰肢,积了那么多天的火儿突然就一发不可收起来,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可是蓁蓁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和他亲热。纪无咎仰天长叹,终于有那么一丝嫌弃这个孩子了。
他起身盘腿坐着,故意正对着叶蓁蓁,让她看到某个小兄弟的精神抖擞。他幽怨地看着她,“蓁蓁,怎么办?”
叶蓁蓁故意装傻,“什么怎么办?”
纪无咎指着腿间,笑道,“它饿了。”
叶蓁蓁笑道,“是吗?我看看。”
纪无咎便能赶紧膝行至她身前,将两只枕头垫在她身后,使她半坐起身。然后他褪下亵裤,把自己的小兄弟放出来,那东西一晃一晃的,像是在朝叶蓁蓁点头致意。
叶蓁蓁笑眯眯地屈指在它头顶上一弹。
如果有一种感觉叫痛并快乐着,那一定是现在。纪无咎随着这一弹,身体跟着颤了一下,他疼得皱了下眉,嗓中却溢出舒服的轻哼,“蓁蓁,轻点…”虽如此说着,却双手后撑,腰用力向前挺着,以方便她进一步的动作。
叶蓁蓁听到如是说,扬唇一笑,“疼啊?我给你揉揉。”说着,果然伸手,握着根下的一粒圆球,轻轻揉着。
柔软的手指抚弄着脆弱的敏感,纪无咎被揉得心尖儿乱颤,他粗喘着气,垂眼看她,双目像是燃起了两团火,表面却蒙上了一层迷茫透亮的水光。
叶蓁蓁挑眉看他,问道,“好些了吗?”
纪无咎笑道,“不好,更坏了。”
“那怎么办?”她说着,轻轻捏了他一下。
“嗯…你再给我吹吹。”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料到她真的凑了上来。本来他的小兄弟已经激动得直流眼泪,她一凑近,还未有任何动作,它已经急得又汩汩地冒水。
叶蓁蓁想,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其实男人也是水做的,至少男人的JJ的水做的。
纪无咎喉结滚了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叶蓁蓁已经起身,跪坐在他身前。她一手一颗蛋蛋玩儿得不亦乐乎,此时答应要给他吹吹,便果然低了头,樱唇离他的小兄弟大概有一寸,她张开嘴,吹了两口气。
敏感的被这两口仙气儿吹得泛红,酥爽的快乐被放大,传遍全身。然而由于没有实质性的抚慰,快乐之余,更多的是渴望。
纪无咎喘着粗气叫她,“蓁蓁。”
“嗯?”她抬头看他,嘴巴半张着,无声的引诱。
“你真是个天才。”纪无咎由衷地赞道。他早就发现了,他的蓁蓁虽然经验不怎么丰富,但就是有办法在三两下把他撩拨得几乎腾云上天,偏偏她还无知无觉,只当是好玩儿。
“谢谢。”叶蓁蓁坦然接受了夸奖。
纪无咎挺直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然而她只是继续揉弄着他,并没有前进一步。果然,她所谓的“吹吹”真的只是“吹吹”。
纪无咎只好豁出去不要脸了,说道,“蓁蓁,我给你用嘴做过那么多次,你一次都没有为我做过。”
他这么一说,叶蓁蓁也觉得似乎应该礼尚往来。其实他对她做那样的事时,她…还挺受用的…
于是叶蓁蓁盯着那依然在流水的小兄弟,吞了几下口水,又跃跃欲试地磨了磨牙。
“…”纪无咎吓得头皮发麻,赶紧说道,“蓁蓁,千万别咬。”要不然这样一口下去,他就真成公公了…
叶蓁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一手扶着它,再次凑近,低头在那顶端轻轻亲了一下。亲完之后抬头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激动地眼角发红,像是胭脂滴水。“怎么样?”她问道。
纪无咎笑道,“不错,继续。”
叶蓁蓁听话地又低下头,伸出舌尖舔了舔。把小兄弟冒出来的水舔了些进嘴里,还咂了咂。
纪无咎终于被她弄得忍不住轻吟出声。声音从紧得发干的嗓子眼里发出来,带着沙沙的嘶哑,以及甜腻的愉悦。
他的身体上漾着无上的快感,心里被火热的满足感充实着。别人不知道叶蓁蓁的洁癖,他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倘若不是真心爱他,她断不会为他做这种事情。这个认知让纪无咎的精神得到了巨大的满足,甚至超越了感官上的快乐。
叶蓁蓁含住纪无咎的小兄弟,用力吸了吸,感觉到纪无咎的反应,她甚是满意,干脆手嘴并用,一边揉弄一边吸舔,果然把纪无咎伺候得脱了控制,压抑着低吟,一遍遍地唤她的名字。
纪无咎抚着叶蓁蓁的头发,挺腰一下一下地抽动,他不敢进入太深,怕叶蓁蓁呕吐,然而只是浅浅的出入,已经让他快乐得快要魂飞魄散。他积压了这么多天,这次又是如此强烈的刺激,本来也不打算拖太久,怕叶蓁蓁难受,因此这次比平时快一些,到最后,他抖着身体泄在叶蓁蓁艳红色的肚兜上,然后倒在床上,与叶蓁蓁亲吻。
亲了一会儿,他又有反应了。
叶蓁蓁扯着嘴角,“我累了。”
纪无咎也知道她累了,于是他就自力更生了。
托那两本教科书的福,他的花样还挺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悠悠小叶、 双羽 的地雷。谢谢大家!
今天有事,就这一更啦。新的一年祝大家都能有好运,像某两只二货一样幸福美满\(^o^)/~
第93章 了结
刑部大牢里的食宿条件与犯人的罪刑轻重基本成反比。比如像纪离忧这样的重犯,住带床的囚房,吃独立的伙食,连身上穿的囚服都比一般犯人的布料好,浅灰色的厚实囚服上虽同样印着大大的“囚”字,他穿着却像是个被奸臣所害的傲骨不屈的读书人。
当然,这只是假象。
这是一个被皇上亲自下旨批捕的人,对他的审问是越过刑部任何官员的,直接由大内密探们来负责。
所以对那些拿着圣旨出入此处的人,狱吏们也见怪不怪了。不过今儿来的这位圣使有点特别——长得忒好看,爷们儿见了难免嫉妒,因为大姑娘都被这种小白脸勾跑了。
不过识货的人从他的脚步上来判断,这个人的身手应该不错。
长得好看又会武功,实在是太讨厌了,
纪无咎在狱吏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入囚房。他看到纪离忧身上戴着手铐和脚铐,吃了几日牢饭,这个人倒是一点没瘦,只是几日不刮的胡子生出一层青茬,覆在脸上,添了几丝狼狈。
纪离忧见到他,冷冷一笑,“要杀要剐随你便,审问就免了罢。”
纪无咎也没打算问他什么。柏建成那一拨乱党已经被他捉得差不多了,纪离忧身边的心腹也已经抓了。主犯落网,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他不在乎,反正没了纪离忧,那些人以后也再无谋反的由头。
纪无咎看着纪离忧,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死的。”
纪离忧冷哼。
“不管你信不信,朕初一听说自己还有个哥哥在世时,是有几分欣喜的。纪氏一族本来就血脉薄弱,你虽然谋夺皇位,朕却也并未打算要你性命。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一己之私而制造洪水,几万条人命葬送在你手里,朕就算想赦免你,只怕天下人也不答应。”
“你是纪无咎,你自然可以站在这里指责我滥杀无辜,”纪离忧低头轻笑,“你什么都有,而我却一无所有。我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因为无人在乎我的生死。每个人都想成为纪无咎,但有人生下来就是纪离忧。”
纪无咎其实有些明白纪离忧为何会这样想这样做。这个人的所有感情在三岁时就已经被扼杀,之后他在仇恨中活了二十几年,如今眼中除了皇位与报仇,再无其他。为了得到皇位,别说杀几万人,就是杀十几万、几十万,他恐怕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纪无咎也就不想在他临死之前劝服他什么了,只是说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有,”纪离忧答道,“看在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的份儿上,你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
“让我死在叶蓁蓁手上吧。”
纪无咎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天纪离忧持剑砍向叶蓁蓁,本可以伤到她,却在中途急停,扔了剑任她袭击,放弃了自己最后的机会。
“你喜欢她。”纪无咎很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实。
纪离忧的唇角漾起温柔的笑,“那当然,她那么讨人喜欢。”
纪无咎觉得他那笑容很碍眼,于是他皱眉说道,“蓁蓁如今怀有身孕,只怕不便行此血腥之事。”
“怀孕了?”纪离忧有些意外,“真是可惜了,我竟然没发现。”
纪无咎看着他邪气中带着些阴狠的笑容,不免有些后怕,“所以,朕可以让你死个痛快,但是蓁蓁就不用牵扯进来了。”
“不一定,你还是问一问她吧,她好像特别想亲手杀了我。”
***
纪无咎犹豫着,终于还是把纪离忧的事情跟叶蓁蓁说了。叶蓁蓁果然点头说道,“杀他是替天行道,我也算为我的孩子积德了。”
叶蓁蓁恨纪离忧。这个人害死那么多人,差一点害死纪无咎,还绑架她,非礼她…她很想亲手了结纪离忧的性命。
于是她提着剑去了刑部大牢。纪无咎因不放心,命人把纪离忧浑身缠了锁链,几乎把他包成个粽子。叶蓁蓁去了只需要戳他一剑就算达成目标。
纪离忧看到叶蓁蓁,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落寞与哀伤。他说道,“你来了。”
叶蓁蓁本以为自己只需要上前捅一下就好,但是看到他那样的笑容,她的脚步竟然停下来,皱着眉说道,“你这又是何必。”
纪离忧平静地看着她,问道,“蓁妹妹,如果我没有害死那么多人,你会喜欢我吗?”
“我是有妇之夫。”
“如果…我先遇到你呢?”
叶蓁蓁想了一下,答道,“我们大概会成为朋友吧。”
“只是朋友啊,”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突然抬头认真地看着她,“我有一事要向你解释,倘若你一直误会,我恐怕会死不瞑目。”
“什么?”
“我那天,不会真的杀死你。”
“是,你把绳子砍了,我只会摔死。”
“不是,”他摇头道,“我在崖壁上布置好了,身上带了机关绳,到时候我与你一起下坠,卡在峭壁之上,便可逃生。”
叶蓁蓁点头道,“好计。”
“谬赞。好了,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你动手吧。”他说着,闭上了眼睛。
叶蓁蓁持剑走上前,她举起剑时,手臂竟抖个不停。末了,她的剑尖停在他的胸口处,犹豫半晌,终于用力向前一捅。
纪离忧吃痛,突然双目大睁。
叶蓁蓁慌忙撒开剑,后退了两步。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朝她苦涩一笑,说道,“蓁妹妹,我错了。”
叶蓁蓁呆呆地看着他。
“其实我一直在错。我以为我最想得到的是皇位,其实不是。我以为我死在你手里会安心,其实也不是,”他自顾自地说道,因为生气的流失,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蓁妹妹,我此生从未如此难过。”
叶蓁蓁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心中竟也涌起一阵难过,心口隐隐发疼。
他又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我告诉你一件关乎纪无咎生死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叶蓁蓁一听这话,急问道,“什么事?!”
他却又问了一遍,“你会原谅我吗?”
“我会!你快告诉我!”
他笑了笑,答道,“我与柏香如最初的计划并非像现在这样。一开始我们的打算是,我得到皇位,她得到纪无咎。但是后来,她入宫之后,便改了想法,她想让纪无咎继续当皇帝,而她自己,则要登上后位。”
叶蓁蓁有些奇怪,“她得到纪无咎?她拿什么得到纪无咎?”
“她能控制纪无咎。”
“怎么控制?喂,她怎么控制纪无咎?纪离忧你说话…”
纪离忧再也没说话。他垂着头,死在一堆冰凉的铁链之中,体温被这些铁链吸噬,身体很快变得冷硬。
他的死状安宁,嘴角带笑。
离忧离忧,一生未离忧苦。这名字,倒像是一个反方向的诅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八月 的地雷。感谢 yubido 的地雷和火箭炮。谢谢大家!
第94章 桃花蛊
94、桃花蛊
叶蓁蓁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纪离忧死前说的话。她总觉得这种事情听起来有点难以想象,纪无咎怎么会被人控制呢,这不会是纪离忧临死前故布疑阵,好让他们活着的不得安宁吧,
于是她只好把这话转述给了当事人,问纪无咎有没有觉得哪里不正常。
纪无咎很不屑地摇了摇头,没有。
其实是有,很不正常。
他这几天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一定要做什么事,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向一个方向走,走着走着就会惊觉,发现自己好像正在去往芭蕉阁的路上。
芭蕉阁有什么,柏香如。
纪无咎有点闹不明白,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旧情复燃该是个什么感觉。他现在对柏香如绝没有什么痴念,就算往日还剩下点情分,在得知她爹谋反之后,也完全没了。
那么现在自己总管不住腿要去见她,算怎么回事?
本来纪无咎就觉得有问题,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愿轻举妄动,现在叶蓁蓁与他说了此事,他更加确定柏香如在搞什么鬼,干脆去了芭蕉阁,亲自问一问她。
柏香如见到纪无咎,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嫣然一笑道,“皇上,您终于来了。”
纪无咎也不和她废话,“你到底对朕做了什么?”
柏香如抬头笑看他,眼神儿有点疯狂,“皇上,您听说过桃花蛊吗?”
纪无咎脸色阴沉,“你对朕用蛊?”
柏香如笑得凄凉,“我也不想,是你逼我的。”
“不可理喻!”纪无咎丢下这几个字,抬脚要走。
柏香如却在他身后高声说道,“你不爱我,你就会死。”
他回过头,冷冷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爱你。”
“为什么!你明明是爱我的,我们以前…”
“柏香如,”他打断她,“朕此生只爱过一个人,以后也只会爱她,”他平静地看着她,“你大概是误会了。朕幸过的女人很多,哪有心思个个去爱。”
“那么叶蓁蓁呢?”
他皱眉,“你该叫她皇后。”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待她不一样?”她不甘心地步步逼问。
“如果一定要说理由,朕可以说出很多,但那些都不重要。香如,朕念你只是一时糊涂,只要你给朕解了这莫名其妙的蛊,朕可以不深究此事。”
“我到底哪一点不如她!”
他的脸色阴冷,“你哪一点都不如她。”
“…”
交涉不欢而散,纪无咎回到乾清宫,立即宣来了铁太医。
铁太医仔细给他诊了脉,得出的结论是心血虚弱。这一般是身体先天不足或是得了什么大病的人才会出现的症状,并不会突然降临到一个健康人的身上。所以铁太医有些奇怪,斟酌了一下,还是给纪无咎解释了,同时询问他是否受了伤或者吃过什么异常的东西。
纪无咎一一摇头。
铁太医一时想不通,因此也不敢随便用药,只开了个补血的方子让他先吃着。幸好皇上脾气还挺镇定,没有治他诊治不力之罪,铁太医默默擦汗。
铁太医退下后,纪无咎宣进了密探,让他们出宫寻找精通蛊术的人。
在此之前,纪无咎看来,蛊这个东西,一直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偶有史料记载,也总是跟悬而未决的秘案联系在一起,看起来更加玄虚。他认为,一件东西之所以玄虚,是因为它本身立不住脚,就像鬼神,每个人都在谈论,但是没有人见过,不足为信。
所以他一直是把蛊术当作骗人的小把戏的。
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亲身体验的一天。
纪无咎到现在也并没有全信,却也不能不信。他是一个很少失控的人,即便有,也是情绪积累到顶点不得不爆发。他从没遇到过眼前这种,身体失去控制而他竟然还茫然无知,就好像身上被缠了线,行动完全受人指引。虽然仅仅是一小会儿他就能反应过来,但这已经足以让他坐立难安。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受人胁迫,更何况是这种完全把他当作傀儡的行径。
密探赵致诚第二天给纪无咎带回来一个人。在介绍这个人之前,他告诉纪无咎,真正精通蛊术的是蛊苗,这种人分布在黔南地区,鲜少出山与汉人来往,他现在只带来一个懂蛊术的苗人先给皇上用着,之后立刻亲自带人去黔南找蛊师。
眼下带来的这个人叫达兴,三十岁出头,是个汉化的苗人。达兴十几岁之前生活在苗人部落里,后来被一个误闯深山的汉族妹子拐出来,现在在京城里开了一家武馆。此人个性率真憨直,也不怯官,听说见皇帝,十分兴奋。赵致诚怕他口误招来祸事,千叮咛万嘱咐他对皇帝说话不能像平时那样直直咧咧的。
纪无咎于是把达兴传上来,屏退众人,问他道,“你可否能看出朕中了何蛊?”
达兴果然把纪无咎端详了一遍,拱手答道,“皇上,草民看不出来。”
纪无咎心里一松,却又有些不解,难道柏香如在骗她?
此时,达兴又说道,“草民学艺不精,请皇上具体说一说您的症状,我才好判断。”
纪无咎只好把自己近来的一些情况如实与他说了。
听罢,他答道,“如此看来,应是中了桃花蛊。”
纪无咎心中一沉,“你有几成把握?”
达兴沉吟一会儿,问道,“请问皇上,对于您一直不自觉想寻的那个人,您与她是否交合过?”
“…没有。”
“那么皇上,若是需要进一步确认您是否中蛊,我还需要做一件事情,大概会伤到您的龙体。”
纪无咎听过他的要求之后,让人取来一根银针。
达兴捏着银针在纪无咎的郄门穴附近刺了一下,立刻有血点冒出,血色深红,透着一层乌黑。
纪无咎皱了皱眉。
达兴把银针放回到托盘中,继续说道,“这是蛊毒发作的症状。蛊毒不同于一般的毒,太医是诊不出来的。如果太医给您号脉,大概能看出是心血弱,因为桃花蛊以心血为食,长此以往下去,皇上您的性命不保。”
纪无咎此时已经完全信了。他问道,“此蛊可有破解之法?”
“有,只要您和下蛊的那个人相爱一生,永不变心即可。这个蛊会指引您去找她。”
“除此之外呢?”
“由下蛊的人亲自解蛊,但是桃花蛊不同于别的蛊,解蛊之后,下蛊之人会遭到反噬死亡。所以解蛊相当于自杀。”
没有人会自杀,这个方法其实不算个方法。
纪无咎的眉头皱得更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
他摇了摇头。
纪无咎又说道,“你先给朕讲一讲,蛊到底是什么东西。”
达兴答道,“许多中原人都觉得蛊是无稽之谈,其实蛊和毒差不多,只不过蛊是活的,进入人的身体之后也是活的。中原人的‘蛊’字从字面上看是器皿里养的虫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虫子的种类有很多,养虫子的方法也千奇百怪,所以即便是同一种蛊,不同的人养出来的,其破解的方法也不一样。桃花蛊的名字好听,但其实是一种比较狠毒的蛊。中蛊人受到蛊虫的控制,会主动找到下蛊的人并与之交合。因为人的心神被蛊虫控制了,所以并非真的相爱,只是需要这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不能再和别人有染。倘若不然,蛊毒发作,背叛的那个人就会死。”
纪无咎听罢,无力地摇了摇头,“好荒唐的东西。”
达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皇上,其实我很好奇。中桃花蛊的人一般都会落进这个套里,几乎没有例外。我听您方才所说,似乎被下蛊已经有些日子,但一直没有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