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竟然连太后都支持这一决定。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个太后对纪无咎不仅不见担忧,反而巴不得他退位,实在绝情到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许氏一族对叶氏恨之入骨,倘若谭寄被他们扶持登位,到时候首先被收拾的肯定是叶氏。
这里边有一个人的态度很重要——方秀清。
说实在话,叶氏被收拾是方秀清乐见其成的,但他不愿意看到的是许氏那帮蠢货和谭寄那个大蠢货一起执掌江山。昏君加庸臣的组合,实在是玩儿坏江山的一把利器。倘若谭寄被许氏扶持登基,他方秀清的一身韬略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再说了,仅凭一封信,连面都没见到呢,谁知道这个朵朵乌拉图是不是在故弄玄虚?纪无咎身为皇帝,从小到大也没人敢让他按什么指印,这信上的手指印,谁知道是谁的呀!
你再仔细看看那手指印,比正常成年男子的小一圈,根本不可能是纪无咎的。
想到这里,方秀清就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关键之处。
叶修名这老狐狸,差一点把他也糊弄进去!
叶修名见方秀清没有犯傻,对他的反应既十分满意又有些失望。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把此事先压下去了,声称先确定皇上的安全再议别事。任许氏那些跳梁小丑怎么蹦跶,他们也不予理会。
开玩笑么,此时皇帝不在,军政大权一半在叶氏,一半在方氏,你许氏算什么东西,太后又算老几,怕你呀!
***
叶蓁蓁站在河边,沉思良久。
远处两个士兵等得不耐烦了,冲她的背影喊道:“皇帝陛下,你好了没有!”
叶蓁蓁回过神来,假装整理了一下裤子,转身走过来。其中一个士兵便抱怨道,“撒了这么久,就算有一条河,也被你尿出来了。”
“我想晾一晾。”
晾?晾什么?
还用问么…
两个士兵看向叶蓁蓁的眼神儿立马就不对了,正常人谁会大白天地在荒郊野外晾JJ玩儿呀,这他娘的是中原人流行的新花样吗…果然大王子说的是对的,这皇帝就是个变态!
叶蓁蓁不理会那俩人脸上走马灯一样变幻的表情,她走向自己的囚车,刚要上去,却发现全副武装的士兵之中站着一布衣男子,一身蓝色直裰还算齐整,但也显出几丝狼狈。叶蓁蓁一见他的脸,立刻奇道,“黎尤?”
黎尤也看到了她。他走上来朝她拱了拱手,“甄兄弟?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是大齐的奸细吧?”
“我不是内奸,我是俘虏,”叶蓁蓁答道,“你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是俘虏。我跟着个朋友的商队出来开眼界,不曾想被一群骑兵给劫了,他们问我会不会治伤,然后…就把我给掳来了。”
叶蓁蓁点点头,朵朵的军医丢的丢死的死,看来这黎尤也够倒霉的。想到这里她便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面色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莫要害怕,他们用完了你,自会放了你。”
“我不怕。那…你呢?”
“我?我不知道。”
这时,朵朵突然怒气冲冲地大步走过来,把黎尤往旁边一扒拉,推得他一踉跄。朵朵不管黎尤,对叶蓁蓁吼道,“说!你到底是不是皇帝!”
叶蓁蓁眼皮也不抬,“我说我不是你会信吗?”
“我不信!”他急得面色泛红,眼珠一转,恍然道,“对,一定是他们不认识你的指印对不对?”
“你说是就是吧。”叶蓁蓁便不再理他,自己登上了囚车。
朵朵一路思考还有什么办法能证明这狗皇帝的身份。这狗皇帝出门在外也没带玉玺,也没带什么贴身的饰物…
不对,他穿着蚕衣啊!这东西他早就想抢过来了,只不过那狗皇帝说以后要和蚕衣永别了,所以想多穿几天。这么看来,倒不如先把蚕衣扒下来送到大齐的狗官那里,他们见了蚕衣,一定就知道皇帝在他手里。
***
深夜,叶蓁蓁被绑在帐篷里,刚睡着,却发觉有人把她摇醒。她睁眼一看,是黎尤。他现在正披着一身女真普通士兵的铠甲。
叶蓁蓁刚要开口,黎尤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解开她身上的绳子,把她拉起来,递给她一套铠甲,压低声音道,“跟我走。”
叶蓁蓁方知道黎尤是来救她的。她有些犹豫。外头好几千人马,他们两个人,很难逃出去。一旦被抓住,黎尤的性命堪忧。
“你自己走吧,他们暂时不会杀我。”
黎尤却不听她的话,固执地盯着她。
叶蓁蓁不敢声张,只得换上铠甲,任由黎尤拉着走出帐篷。

出得帐篷,叶蓁蓁看到此处看守的几个人已经被黎尤弄晕了。他拉着她沿着帐篷边的阴影处行走,躲过一队一队的巡逻兵,终于走出营区。叶蓁蓁长出一口气,和黎尤一起向着茫茫黑夜狂奔,然而跑出去没多远,四周围突然火光大盛,喧哗无比。
许多女真士兵举着火把,围成一圈,朵朵领着他们,渐渐地包围圈越缩越小。
朵朵走到二人面前,一脚把黎尤踹到地上。他抽出一把弯刀,扬刀砍向地上的人。叶蓁蓁扑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挡住黎尤,“别杀他!”
“滚!”朵朵举着的刀未落下,但也未收回。
“你要是杀他,我就自杀,到时候你一文钱也拿不到,还会引起两国交战。”叶蓁蓁威胁他道。
黎尤拽了拽她的衣角,“甄兄弟,你不要管我。”
“你是为了救我才落得这样境地,我不能见死不救,”叶蓁蓁说着,看向朵朵,“怎么样,我说到做到。”
朵朵收回刀,“不过是一个汉人的性命,有什么了不起。”他说着,招呼两个人,把黎尤拖了下去。做完这些,他看着叶蓁蓁,“你,跟我走。”
叶蓁蓁爬起来跟着朵朵回去了,他直接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帐篷。
朵朵一进帐篷,就扑过来解叶蓁蓁的衣服。叶蓁蓁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他,“你干什么!”
“你把蚕衣脱下来。我就不信,看到蚕衣,他们还能不相信你在我手上。”
“我自己脱,你出去。”
朵朵便有些不耐烦,“你怎么像个小娘们儿似的!”说着,走出帐篷。
蚕衣这个东西不太好解,叶蓁蓁鼓捣了半天,总算脱下来。可是她未及把铠甲披上,朵朵突然一头走进来,“我说你脱——”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朵朵大睁着眼睛,大张着下巴,看着眼前人。她只着一层里衣,胸前有两团不正常的隆起,被他突然撞见,她慌张地用手中的蚕衣挡在胸前。
“你!你是女人!”朵朵惊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我胸肌比较大。”叶蓁蓁试图解释。

“你还想骗我!”朵朵很生气,“女人,女人?!女人怎么可能是皇帝,你不是皇帝!”他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恶意,愤怒地走到她面前,揪起她的衣领,“说,你到底是谁!”
“我,那个…”
朵朵突然抽刀要砍她!
叶蓁蓁不等他的刀举起,便惨叫道,“我说!!!”
“说!”
“我,那个…我吧,虽然不是皇帝,但其实也差不离。”
“什么意思?”
“我是皇帝他娘,太后。”
“…”朵朵悲愤道,“你又骗我!皇帝的娘今年少说有近四十岁,哪里像你这么年轻!”
“真的,”叶蓁蓁真诚地看着他,“我驻颜有术。太医院有六个太医专门负责给我美容养颜。中原人的医术你也知道。”
朵朵一想,这话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但他依然十分怀疑,“你说你是太后,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这件蚕衣。”叶蓁蓁把蚕衣丢到他怀里,“我儿子是个出了名的孝子。除了我,这天底下还有哪一个人能够让他不顾自身安危,把蚕衣让给我穿?”
这个理由就十分站得住脚了。朵朵已经信了五分,又犹豫道,“他老婆呢?”
叶蓁蓁冷冷一笑,面容严肃之中透着一股威严和轻蔑,“那个小贱人,她、也、配!”
朵朵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他与眼前这人初见时,她占他便宜,还要给他做娘,如今看来,多半是因为这人本来就有他这么大个儿子。
这样说来,她八成真是太后。
叶蓁蓁见朵朵信了,便又说道,“你也不要难过,太后虽不如皇帝值钱,但聊胜于无。”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朵朵把蚕衣收起来,心想,狗皇帝是个孝子,他如今掳了他娘,那么多和他要点钱,他肯定也只得答应。

叶蓁蓁走出营帐时,发现自己出了一脑门的汗,被夜风一吹,凉丝丝的。她胡乱抹了几把,回到自己的帐篷,一路回想着方才凶险的一幕,心里想的是,幸亏急中生智诌出太后的身份来。一来朵朵不敢要她性命,二来,对着一个四十岁的妇人,他也不会起别的歹念。
叶蓁蓁又想到黎尤,也不知道他怎样了。他会医术,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回头倘若她被救回去,一定把他也稍上。
***
京城。

内阁又收到一封急奏,这次朵朵乌拉图改了口,声称掳走的是太后。这就更扯了,太后好端端地在皇宫里头待着呢。可见这人是个骗子,而且是个很不着调的骗子。

太后听说此事,气得鼻孔冒烟。偏偏叶修名故意使坏,把这消息闹得满朝皆知,一些想象力丰富的大臣们也不知道怎么就脑补出一段太后秘密出宫然后被掳的桥段,越传越邪乎,搞得太后不得不进行了她人生中第一次垂帘听政,以正视听。
叶修名一头给太后找别扭,一头秘密派了使者前去和女真使者接洽,对于太后被掳一事先不否认,先打听打听价钱,再慢慢想办法。
这边叶蓁蓁摇身一变从皇帝变成太后,被女真军队好吃好喝招待着不提。

且说另一头的纪无咎,因在茫茫草原上行军,并不知京城的情况。他每日被“找到蓁蓁”这个信念吊着,天天精神抖擞得有些不正常,陆离怕他突然得知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而再次发疯,所以时刻准备着把他拍晕。
不过纪无咎虽心内焦急,但依然把自己控制得很好。他不能出问题,他得冷静,冷静了,才能找到蓁蓁。

此时纪无咎背手站在一条河边。这条河不算宽,是东西流向,在平坦开阔的草原上,像是一条银色的丝带缓缓飘动。纪无咎看着长河尽头那一轮红日,微微叹息。蓁蓁啊蓁蓁,我何时才能把你找到。
才十数日不见,却已像是隔了十年之久。
再不见你,我怕自己会真的疯掉。
陆离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着。沉默了一会儿,陆离说道,“皇上,其实,我一直有些话想对您说。”
“请讲。”
“你…完全没必要吃醋。”
纪无咎收回目光,转脸看他。眼前人身材高大,相貌英武,一双剑眉,在看叶蓁蓁时,总会不自觉地低一些,透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陆离见他未答话,自顾自解释道,“蓁蓁已经嫁给你,你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旁人抢也抢不走她。”
“你喜欢她。”纪无咎突然说道。
陆离一怔,没料到对方突然如此说。他低下头,神色有些局促。
“不过你说得对,她是我的人,旁人抢不走的。蓁蓁那么可爱,有别的男人肖想她,再正常不过。”纪无咎丝毫不去想先来后到这个问题。
陆离苦笑道,“我确实喜欢她。但这又有什么用。我那个表妹,实在是块木头。她大概从来不会去想我是不是喜欢她这种问题吧。”
纪无咎对此话赞同无比。
陆离又叹道,“倘若她当初真的对我有几丝情意,我便是豁出性命,也会向姑父求亲。”
听到这里,纪无咎又对叶蓁蓁的不开窍感到庆幸。这女人若是开窍得早,想必也轮不到他纪无咎了。

“我和她今生无缘也无分,我也就认了。我现在只把她当作妹子。所以,”陆离抬头,郑重地看着纪无咎,“我现在以一个兄长的身份请求你,请你对我的妹妹好一些。蓁蓁她被宠坏了,性子不够好,但…她确实是一个很难得的女孩。”
“我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对她好。”好到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纪无咎自嘲地想。
两人便又沉默下来。纪无咎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儿,一低头,看到脚下一堆石子被拼成奇怪的形状。
“这是什么?”陆离也看不明白。
纪无咎捡起两块石头,补上那堆石头中空缺的地方。一个简单的叶片的图形呈现在他们面前。
“是叶子,是蓁蓁!”陆离有些激动,“皇上,他们果然在此处停留过。我们没走错路,他们确实是向着乌兰部腹地去的。”
“我就知道,”纪无咎直起身,面带喜色,“通知所有人,立即出发,连夜行军。务必尽快追上女真残部。”
“是!”
一行人赶了一夜的路,至次日清晨一个士兵骑马追上前边的纪无咎,说道,“吴将军,您让我看管的山雀突然烦躁不安,挣扎着想要冲出笼子。”

纪无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连忙让队伍马上停下来,就地休息。大家赶了一夜的路,也确实人困马乏。但是纪无咎却精神得很。他考虑到若是骑马接近,敌方可能会有所防备,所以他决定自己先带着几个高手前去打探叶蓁蓁的具体位置。两只山雀被细线绑了腿,分别拴在纪无咎和陆离的胳膊上,另有两名暗卫和四名侍卫跟着他们。
果然,在前方差不多十里处,他们看到了女真军队的营寨。
纪无咎远远地看着那一片帐篷,激动不已。蓁蓁就在里面…
不能去,现在不能去。他紧紧握着拳头,蓁蓁,再等一天,今晚我们就能见面了。
纪无咎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冲进去,所以当机立断领着众人回来了。休整之后,下午时分,他们再次行军,小心地跟在对方身后。
以一万精兵对四千溃军,这场仗怎么打都是稳赢。但是要考虑到叶蓁蓁的安危,就得仔细安排战术了。

纪无咎之前带了许多风干的曼陀罗花。这种草药能够使人麻醉和昏厥,此时正好派上用场。现在是春季,草原上刮的是东南风,只要在敌军东南方向点燃曼陀罗花,就算不能使他们全部晕倒,也至少能让大部分人手脚无力。
到时候他们先趁夜摸进敌营解救蓁蓁,再让人突袭敌营,一举歼灭。
蓁蓁,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纪无咎从未如此期盼过夜晚的降临。

59浓情
朵朵很纠结。
自从出门打仗,他有两三个月没碰女人了。
如果一个女人可着劲儿折腾自己,毫不顾忌形象,到头来还能看出漂亮,那这个女人就是真正的貌若天仙。
叶蓁蓁就是如此。
面对这样的女人,即使她是一个四十岁的老太婆,素了几个月的朵朵也很难把持住。所以自从知道叶蓁蓁是个女人之后,他再面对她,就总有一种神魂颠倒的感觉。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这是一个和你妈一样大的女人…
当把眼前这个女人和他娘联系在一起时,朵朵再肖想叶蓁蓁,就总有一种乱X的违和感。
而且她还是个太后,是皇帝他娘。他要是把皇帝他娘XX了,那么皇帝会不会把他OO了呀…
可是真的好漂亮…
朵朵纠结了好几天。这几天,理智和欲望在他的身体里不停交战,乌烟瘴气尘烟四起,他每天都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儿在吵架,耳边甚至出现嗡嗡嗡的幻听,好不销魂。
最终,上面那个头劝不住下面那个头,于是他色胆包天地做了一个决定。为了证明这个决定的安全性,他为自己找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中原女人都爱重名节,就算他对太后做点什么,太后回去肯定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对不对?
这天晚上,队伍安营扎寨,朵朵和叶蓁蓁坐在篝火前吃肉时,他递给了叶蓁蓁一碗酒。叶蓁蓁在敌营里过了几天舒服日子,此时便有些松懈。她接过酒来喝了几口,没有察觉到火光晃动中朵朵紧张又兴奋的神情。
朵朵因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叶蓁蓁身上,也没有察觉到周围士兵疲惫的神色。
吃饱喝足之后,叶蓁蓁回到帐篷,发现朵朵尾随而至。叶蓁蓁抬手指了指门口,想让他出去,却发现自己四肢酸软得厉害,抬根手指都吃力。她心下一沉,说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不过是一些助兴的东西。”朵朵j□j着扑过来,急切地想要解叶蓁蓁的衣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被她的小眼神儿一看,顿时浑身上下酥软得都仿佛脱了力一般。
“滚!”叶蓁蓁又羞又怒,抬脚踹他。
这一脚力道不大,朵朵因没有防备住,也着上了,被踢开滚到地上。他脑子一热,反手一巴掌打在叶蓁蓁的脸上。看着她脸上迅速通红的肿起以及她痛苦的表情,他竟然有那么一丝兴奋。
欲望叫嚣着要冲破身体,朵朵再也控制不住,又扑上来,按着叶蓁蓁一边在她脸上脖子上胡乱亲吻着,一边急切地解着她的衣服。
叶蓁蓁又惊又怒又羞又怕,“住手!你这个禽兽!”
朵朵怎么可能住手。他扒下了她的铠甲,头盔也早已撕扯下来,她的发带被扯断,头发散乱地披下来,像是一匹黑段子一样覆在肩上。
美人衣衫凌乱,盈盈垂泪,这副景象让朵朵的血液沸腾起来,他扔开铠甲,双手迫不及待地盖上她的胸前,用力揉搓,又低下头来想亲她的嘴。
叶蓁蓁突然翻身把朵朵压在身下,脸离他极近,嘴几乎贴到他的嘴。
“你想通了?”朵朵感受着胸前那两团又软又热的压迫,颤声问道。
叶蓁蓁的回应是吐他一脸。晚饭虽比较单调,只有肉,但混着酒气吐出来,那气味也着实不好。
作为一个资深重口味爱好者,朵朵这辈子也不是没强上过女人,再血腥再暴力的场面他都遇到过,但是现在这种另类的侮辱对手的方式…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识。所以他愣了半天才从不可置信中找回了魂儿,一时愤怒羞惭到无以复加。
叶蓁蓁早就丢开他,爬向帐篷外。
朵朵抹了把脸,看到叶蓁蓁想跑,一伸手抓着她的脚脖子把她拎了回来。他身上的力气虽然也流失了,但还剩下不少。
叶蓁蓁哭道,“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保证!”
“我就要你!”朵朵说着,又要来扒她的衣服。
然而突然,帐篷里闪进来好几个人,本来挺宽敞的帐篷因这几人的闯入,一下子显得逼仄了许多。为首一人穿着女真士兵的盔甲,身材挺拔,面容俊朗,一见帐内情景,登时气得双目赤红,捉起朵朵的后衣领往地上一掼。朵朵哎呦一声,来不及反抗,早被他一脚踏上胸口,脚力之大,竟让他丝毫不得动弹。
他身后诸人见了帐内情况,纷纷十分有眼色地退出帐篷。
“你你你你是谁!”
对方不答,只抽出腰间宝剑,帐内顿时冲出寒光一道,如一条银白色的蛟龙引颈长啸。朵朵自知今日在劫难逃,吓得紧闭双眼,瑟瑟发抖。
那蛟龙眼看就要直冲下来,叶蓁蓁却突然说道:“别杀他!”
剑尖儿停在朵朵喉咙上方一寸处。
叶蓁蓁解释道,“他是阿尔哈图的大儿子,捉回去有好处。”
朵朵睁开眼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看向叶蓁蓁。
纪无咎也回头看叶蓁蓁。她头发散乱,衣衫半解,左脸上高高肿起,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他疼到心窝里的人,他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的人,此时却被人如此欺凌。
朵朵看到了希望,冲着叶蓁蓁高喊道,“太后饶——”
蛟龙入颈,血花飞溅。朵朵的人头滚了几滚,最后再次面向叶蓁蓁。他双目大睁,还保持着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圆圆的口型。
纪无咎持剑未动,垂着眼睛沉默不语。
叶蓁蓁吃力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你来啦?”
依然沉默。
叶蓁蓁便主动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别生气了。”
纪无咎突然拥住她,紧紧地搂着,紧到叶蓁蓁被勒得骨头隐隐作痛。似乎是生怕她凭空消失一般。
“蓁蓁,蓁蓁…”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一遍遍地重复着叶蓁蓁的名字。
“我在呢。”叶蓁蓁老老实实地被他抱着,一张口,眼泪竟然流了下来,“我再也不胡闹了。”
“蓁蓁,蓁蓁…”纪无咎着了魔一般低喃,这个名字在他的口中翻来覆去,如一块蜜饯一般来回滚动。这个人,他魂牵梦萦了多日,生怕她吃苦,怕她受欺负,每一想到她有可能遭受的任何委屈,他都寝食难安。现在,他终于把她实实在在地抱在怀里。他不得不感叹,老天待他不薄。他连日来空了的心突然被填满了,酸酸胀胀的,也不知是难受还是舒服。
“纪无咎,我想你了。”叶蓁蓁哭道。
纪无咎松开她,帮她擦着眼泪,柔声说道,“我也想你。”
这时,外面突然杀声震天。纪无咎知道是大齐的士兵在对女真残部发动围攻,便拉着叶蓁蓁在帐篷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