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唐夭,你愿不愿意立刻跟我去领证?愿不愿意一辈子只有我一个,愿不愿意一辈子让我的视线里只看得到你?”
皓月当空,月明星稀的夜晚,他的眼睛里竟像淬了一层璀璨的星光,华丽而夺目。
费尽心思在靠自己能力赚取的第一笔金钱购买的游轮上求婚,只被他轻描淡写地一语掠过。原来他一直在想着怎么跟她求婚,想了三年…
继而,她听到唐南意字字击磬的声音,谆谆入耳,美好到不甚真切。
“嫁给我,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即使没有若你想要,我也会拼尽全力给你挣来。
我以我的灵魂起誓——唐南意可能成不了全世界最好的人,但一定是对唐夭夭最好的人。
请嫁给我,让我负责你一生的喜怒哀乐!”
唐夭夭蓦地笑了,迫切的想把他看得更清楚一些,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眼朦胧。从十二岁那年开始她想要的不从只有这一个吗?
她想有一个能让她卸下包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必倔强坚持着什么,可以软弱可以娇横,可以肆无忌惮可以刁蛮任性的人,一辈子风雨共度,哀乐同享。
现如今,它那么真实盛放在眼前,她怎么舍得拒绝呢?
唐夭夭抬头望进唐南意眼睛里,随后,无比清晰的听到自己抓住幸福的声音。
“好。”
全世界怎么可能还会有比唐南意更好的人呢?
——正文完。
第103章 老娘,跟你拼了
前厅熠熠灯光流转出奢侈华美,轻缓音乐与或娇俏或豪爽的笑声混合在一起,将今晚的夜色渲染的热烈而灿然。
姚浅薇提着裙摆一路不断对身边经过的名媛微笑打招呼,脚步却离浮华中心越来越远,饶过一处处彩灯照耀下别具一格的建筑物,往人影稀少的暗影处走。
这一走就走到了一处草丛环绕的地方,四周三面被茂盛的灌木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北面开垦出一块空地建了个小型水池。水池的另一边通着一条大理石铺成的过道,尽头黑漆漆有点看不清根据形状分辨应该是这个亭子。
没去思考哪里来这么奇怪的设计,姚浅薇缓缓走近坐在水池边缘,摸了摸光滑的石板沿,触手之处一片微凉。清澈明净的水面倒映着一轮皎洁的明月,随着凉风拂过刹时波光粼粼,月光也仿佛被打散,碎成不规则形状。
周身的保护色终于一层层剥落,在这样一个空旷寂静的深夜,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软弱,没有人看得到她坚强背后的不堪一击,这时候,她是不是可以允许自己短暂的宣泄一下下?
只是一下下就好…
这种情绪分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印象中隐约快要回国那段时候,灵汐就不对劲儿了。脸还是那张脸,可喜好性格却翻天覆地的变了,整个人再也找不到一丁点儿熟悉感。
如果不是足够理智,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姚浅薇一定会认为慕灵汐被人掉了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就像换了个人一般。而面对这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她又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这种无能为力却又无可奈何的局面?
姚浅薇深感自己已经被困在死角里,无路可走,心中憋闷出一股抑郁烦躁之气,亟待宣泄。她急于将这股压抑排解释放,不假思索直接拎起身边最顺手的东西一把扔了出去,这才算是连带胸口的浊气一并挥散了部分。
爽快之后,姚浅薇看四周静悄悄,竟是连一个路过的人影都看不到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里面的宴会大概要开始了。
脚丫轻轻骚扰几下水面,带出一圈圈清亮的水圈,搅坏一池静水之后,姚浅薇心情更好了。终于舍得收起做乱的脚丫,正准备穿上高跟鞋打道回前厅,谁知一看惊了一跳。
她右脚的那只鞋子呢!
姚浅薇无语凝噎了好半响,直至最后,实在忍不住捂脸。好吧,她快要被自己蠢哭了,快来个人告诉她,那个亲手把自己鞋子当石子一样扔进池水里的傻帽不是她。
不对!当务之急,还是快来个人解救她吧!
池水不深,可怎么也得到大腿位置,若她自个儿直接跳下去,鞋子是拾上来了,但弄得礼裙全湿透。最后像只落水火鸡,还真比光着脚更尴尬。
只能寄希望于路人帮忙找双鞋过来了姚浅薇想。可关键是…传说中的…路人呢?
当姚浅薇深觉不能再挫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的声音,寻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她这才确定水池那边的确是一个亭子,还是个相当幽静隐蔽的亭子。
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模糊可见亭中央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抬起右肘拿着手机,和电话另一边交涉着什么。
四周静悄悄,可毕竟隔了有一段距离,姚浅薇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无故觉得在这和风皓月的夜晚,他的声音沉稳却又不失开阔,清朗得很有质感。
等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姚浅薇抑制不住掐死自己的冲动。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那等火星功夫研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靠之!今天果真是撞邪了么!
胡思乱想的功夫,再抬头看那边,人已经挂了电话,站在原地不再有任何动作。看来是一个人在想事情,姚浅薇自顾自猜测了一会儿,实在等不了了。索性拎起手边仅剩的那只高跟鞋,冲亭子那人挥挥。
厄…不是她故意要做这么逊的动作,实在是大喊大叫把人召过来,更丢脸好伐?
在风中凌乱挥舞了约莫整整两分钟,那人终于有了反应,举步向这里的方向走来。
姚浅薇放下手中挥得快断跟的鞋子,狠狠呼出一口气,真想把剩下的这只一并扔进水池。想了想还是算了,好好整理了下散开的海藻卷,把裙摆摇曳开来。
柔和的月光倾泻在她修长白皙的颈间,女子优雅坐于池边,垂首含颔,只露出一截玉白的下巴和水光潋滟的唇瓣。
直等那人走近,由上而下俯视,便能看到她胸前饱满溢出的一片雪腻,还有宛如火红牡丹盛放的绝美礼裙。
的确是一枚不折不扣的月下美人儿,可没人知道,相比之下让唐北潇尤为惦记的,还是那双此刻被遮盖的严严实实,方才却调皮似莲藕在池水中划开水波的脚丫。
来人一身银灰色西装,步履沉稳在她面前停下。姚浅薇低着脑袋,视线恰好是他两条笔直结实的长腿。以及脚下那双线条流畅、纤尘不染的皮鞋。
估摸着来人应该将自己刻意制造的美景一览无余,姚浅薇没再让他吃更多的冰淇淋。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六分柔美三分可怜一分妖娆抬起头,柔柔道。
“先生可有要紧的事,能不能冒昧打扰一下,请您帮我一个忙?”
好歹也在上流场合游刃有余了多年,对于这些个公子哥的心思,姚浅薇能掌握个八/九不离十。再怎么不正经之流,表面的绅士风度还是有的,毕竟谁也不会拒绝一个美女的要求,说不定是一场艳/遇呢?
姚浅薇对自己的姿色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本来她百分百会求救成功。但她很不幸的,踢到了一块铁板。
“我有事。”
猛一听到出乎意料的答案,姚浅薇没来得及控制好脸上的表情,禁不住悠地瞪大眼睛,微掀唇角。眼中原本流转的柔媚猝不及防间尽数散去,眼底的诧异反而真实得动人。
唐北潇没放过姚浅薇脸上任何一处细微的神情,见她全然失态,不知为何竟有种莫名其妙的有趣感觉。
大概是…嗯…她的面部表情特别好玩吧…
这样一段插曲,唐北潇没放在心中,时间差不多,该过去老爷子露个脸了。瞧姚浅薇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抬了腿饶过她准备离开。
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这种状况他实在遇到过太多太多。虽然这次的主角不像之前那般乏味讨厌,但仍然不可忽视她本身的目的不纯。
所谓绅士风度,那玩意儿,呵!搭讪借口罢了!
费了好大劲儿,姚浅薇才从——她居然被一个路人甲拒绝了!这个认知中艰难回味过来,刚回过神,那厮竟然对她视若无睹就这么走了!怎么可以!
“请等等!”
姚浅薇急忙站起身,也顾不上什么美人计了,直接赤着脚跑到唐北潇跟前,挡住他前行的路。
近距离观察对方轮廓分明,眉峰斜飞入鬓,薄唇微抿,面无表情,可那双眼睛却是精锐无比,熠熠生辉。
瞧着就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姚浅薇索性彻底处于下风,只好采取怀柔政策,软着声音把自己的为难窘境交代一番。
“是这样的,我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一时无聊出来透透气,结婚不小心鞋子掉到水池里了。
眼看宴会快开始,我家人找不到我该着急了,可我总不能这个样子回去吧。
我知道您有急要紧的事要去忙,可眼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我真是没有别的办法。
能不能拜托先生帮我寻一双鞋子过来,如果您实在耽误不得,随便找个侍应来我也十分感激您。”
这话可算的上相当低姿态了,自出生以来,姚浅薇还没记得对谁用如此恳求语气说过话。但事急从权,她也没有那么多面子抹不开,只要目的达到就好。
唐北潇倒不知自个儿什么时候有了恋足的毛病。只是青灰色地砖上,那双脚丫玲珑如玉,五个小脚趾白皙中剔透着淡粉,有的曲起有的舒展,一时移不开眼。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放在她那双苓白脚丫上的目光,正对上姚浅薇踌躇犹豫又期期艾艾的神色,不动声色错开了眼,不容驳斥道。
“你的事,与我无关。”
靠之!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柴米不进,油盐不侵的难缠货呢!姚浅薇此刻真有种抄上高跟鞋,一脑门抡死他的想法。
她忍了忍,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拼了命让自己好声好气。
“真的不能帮帮忙吗?只是举手之劳啊先生!”
语气之幽怨,比卖火柴的小女孩大冷天推销还要可怜,恶心程度连姚浅薇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果然,生活离不开演技啊!
唐北潇深深看了眼这个扒着不放的女子,对女人这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又长了见识。如果不是在亭子里偶然一瞥,亲眼看见她伸手将鞋子扔进水池里,恐怕此刻他已经止不住为这份恳求心软退让了吧。毕竟如她所言,只是举手之劳,甚至只是张张嘴。
只可惜,他偏偏没有成全别人的泛滥同情心。既然千方百计想要来一出“英雄救美”,那么便要做好“英雄袖手旁观”的尴尬。
唐北潇面无表情的脸孔,渐渐笼上一层寒霜,冷嗤一声。
“我已经留给你足够余地,不要得寸进尺。”
what?姚浅薇已经被这厮不按牌理出牌的言语,弄得彻底懵了!
他在说什么?这厮脑回路到底正常否?
姚浅薇不明所以的惊愕,恰到好处让唐北潇理解为被戳中事实后的手足无措。他懒得再多说什么,迈开步子再次饶过她离开。
“等等!”
这一次,姚浅薇直接一把抓住唐北潇的胳膊,直冲到他面前。
“话还没有说清楚!”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姚浅薇忽然理解了唐北潇的说法。敢情方才他再在亭子里一直偷窥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她没头没脑把鞋子扔进水池的举动,被扭曲认为是想要勾引他搭讪他!
好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生平第一次被人误解成上赶着的拜金女,姚浅薇深觉人品涵养什么的被侮辱彻底。她怒火中烧,美目瞪圆,像要把他冷硬成雕塑的脸给灼出个窟窿来。
“你认为,是我故意把鞋子扔了,方便与你搭讪?”
姚浅薇发誓,眼前人若敢吐出一个“是”字,她立刻扑上去,咬死他!
结果,人一言不发,只是用那种事无巨悉洞若观火的眼神,凉凉扫了姚浅薇一眼。只一眼,任何含义都已说明。不等姚浅薇再说什么,唐北潇第三次饶过姚浅薇,挥洒自如。
靠靠之!姚浅薇凸凸着天灵盖,一个晚上,她被这厮一而再再而三的蔑视了!她的自尊被这厮三次踩在脚下了!她受够了,忍无可忍了!
老娘跟你拼了!
不过刹那,眨眼不及的功夫,姚浅薇撩起红裙迅雷不及掩耳,轻盈一跃跳到了唐北潇昂藏的背上。手臂使劲儿挂住他脖子,双腿也随之牢牢圈在他胯/间,竟像是一把锁紧紧和唐北潇结结实实锁在一起。
事已至此,姚浅薇还要什么形象,直接凑近唐北潇的面瘫死人脸,恶狠狠架起势来。
“今儿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走!我没做过的事,休想无缘无故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饶是唐北潇见识之辽远,听闻之广博,也做梦不会想到,居然被一女人给堂而皇之偷袭了!最匪夷所思的还是,此刻他全身的注意力不是赶快把这疯女人撩下来,而是她光/裸的两只脚丫一定给冻着了,缠在他腰/胯处洁白里清晰可见里面青红交错的红细血管。
这女人仅一双脚,竟生生的,逼出他几分怜惜的味道。
“下来。”
唐北潇终究是理智到极点的人物,不消分清楚那抹怜惜是何种心态,已经迅速整理好分神的心思,冷着脸对背后的姚浅薇命令。
他的声音实在太具有威慑力,说不上多凶多重,但仅两字,便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奶奶个熊,姚浅薇暗自垂泪,她究竟是有多倒霉,才会偶遇个路人甲都是这般难缠要命的角色。她只是很简单的想弄来一双鞋,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不下,先把事情解决了!”
姚浅薇别扭劲儿一旦上来,十匹马也休想拽她改变故意。她紧紧勒着唐北潇的脖子,大有“你敢摔我,咱们同归于尽”的蛮横劲头。
但唐北潇还真没有随便一个女人投怀送抱,卖个萌耍个横便听之任之的习惯。虽然姚浅薇严格说来不在范畴之内,并不代表她可以获得优待。
“很好。”
也有很多年没遇到过敢对他出口威胁的人了,唐北潇轻启薄唇,掀起一个冷酷的弧度。伴随着话声落下,只简单抖了抖肩膀,攥住姚浅薇的手腕,使力都用不着,轻松把她扔出去。
力道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成分,姚浅薇摔在地上时难免与地面有所摩擦。千金小姐皮肤细嫩,右手臂硬生生磨蹭到一大块皮肉,密密麻麻往外渗血珠。
可此刻出离愤怒的姚浅薇感觉不到疼,被拒绝、被轻视、被像垃圾一样丢掉的耻辱感,让她体内汹汹燃烧的小宇宙彻底爆发了。
妈蛋!老娘要跟你拼命!
姚浅薇不顾一切正面扑上去,在唐北潇看来不堪一击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韧性。纤细的十指狠狠抓住他后颈,似是要剋下一块肉来。用尽整个身体的力量,悬挂在他腰间,张嘴使出吃奶的力气一口咬在唐北潇的颈动脉上。
嘶!
这一口咬得极狠,姚浅薇把所有郁积在心头的怨气怒意痛快宣泄出来,鲠着脖子脸颊通红呼吸困难也不松嘴。
唐北潇在外闯荡多年,什么苦没吃过,即便如此脖颈上尖锐的疼痛依旧无法忽视。
不用分说,他也知道刚才一切是个误会了。傻子也不会用咬人的手段来吸引他,还是这般玉石俱焚的咬。
唐北潇居然分神疑惑:这女人是有多恨他,她舍得这么下血本的咬啊!
第104章 恰到好处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姚浅薇秉持着“你再摔我,我就咬死你”的心态,迫使唐北潇败下阵来。
可能是怕这姑娘再做出什么惊人举动,唐北潇生平为数不多的一次发挥男士风度,找侍者借了双鞋送给她。
尽管脚下的鞋子不是那么合适,但姚浅薇见好就收,对着唐北潇感激一笑,仿佛先前泼妇一般的行径并不存在。随后,也不待唐北潇做出反应,转身沿着水池离去。
应该是鞋子硌脚吧?
唐北潇不错眼地看着那个小疯子,明明走得跌跌撞撞,下一刻仿佛就要摔倒。却用摇曳多姿的裙摆掩饰脚下的慌张,竭力将每一步走得如主场女王般优雅从容…
这女人的倔强,真是让人头疼。
不过再怎么惊心动魄,毕竟只是一段小插曲,唐北潇并不把它放在心上。他收回目光,漫不经心整理了仪装,朝相反方向走去。
自第一次不堪回首的见面之后,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媛千金,渐渐开始频繁出现在唐北潇的视线里…
长时间在美国待着,从小一块长大的那群哥们儿早就念了不是一两次,这次回国终于有时间喘口气。发小程冀要办个聚会,大家闹一闹。唐北潇虽然不喜欢人多,但这份心意不得不领。
意料之中的,原本兄弟把酒言欢变成了几个兔崽子携家带口拉仇恨,程冀左手搂着媳妇儿右肩扛着他们家三岁的小豹子,笑得那个欠扁。
“北子,再不生可就生不出来了啊!”
昔日最浪荡不羁,提起家庭嗤之以鼻的哥们儿也安定下来,孩子都能快打酱油了。唐北潇看了看碍于情面强忍着不敢笑出声的哥们儿,又瞅瞅围成一圈的大小萝卜头,还真是无言以对。
当看见姚深湛怀里抱着小不点儿奶娃娃,十足十准爸爸样子时,他实在有些淡定不起来了。
“你小子也来凑热闹!”
他可是这一伙年纪最小的,想当年还只是一根水青水青的萝卜头。认真算起来,今年也就二十七八,这么早就生娃?
姚深湛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沉稳从容的男人脸上竟然带着几分少见的傻气,不管他再能独当一面,面对提携他的大哥还是十分底气不足,想了半天硬挤出一句。
“遇到合适的就生了。”
说完还往后退了退,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如果不是为了响应号召,集体催生,他才舍不得把宝贝闺女抱出来呢。
天知道,等回去自家那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活祖宗,会不会准备好键盘,双手叉腰侯着呢!
“北子哥,要不您也先生个再说?暖暖说您的事儿现在已经列为唐氏家族头等大事儿了。
她整天在家除了给孩子喂奶,就寻思着什么样的姑娘配您,整个人快成唠叨婆了。”
姚深湛本来不想多话,可架不住四周那些个怂恿的小眼神们。可能是最近真的被暖暖念得多了,这话一开口完全停不下来的节奏。
不提还好,一提唐北潇这才想起来,这小子好像是娶了唐暖。唐暖在唐家长大,跟老四手下做事,时间长了他也把这丫头当成半个妹子,没想到白白便宜这黄毛小子了。
不过,亲上加亲也算是一件美事。
唐北潇最不耐烦别人多话的,就是这人生大事,很明显不想跟姚深湛就此展开谈话。冷淡的瞟了某人一眼,见他滔滔不绝,完全没有要停嘴的意思。
他只能刻意清了清嗓子,寻找话题转移。这一找就找到正在姚深湛怀里,唾沫飞溅环境下,美滋滋睡觉的小婴儿身上。
“这小孩儿…不错…”
厄…请原谅一个三十多岁单身汉子的枯燥内心吧。毕竟谁也不可能教育唐三爷,形容小孩子要用可爱之类的形容。
在他铜墙铁壁一般的人生中,这个“不错”已经是相当肯定且柔软的存在了。
不过,爱子心切的臭屁老爸可不觉得。姚深湛这下倒是不避讳了,自发向前迈了一大步,将闭着眼睛正睡得香甜的糯米团子递到唐北潇面前。
“北子哥,您再好好看看,我们家小小暖只是简单的“不错”吗?”
孩子还小,看着四五个月大,还说不清随爸还是像妈。雪白雪白的皮肤看上去松松软软,像刚蒸出炉的小馒头。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的。不知愁的小模样香香糯糯,很容易萌化唐北潇一颗冷酷而坚硬的内心。
单是看着这个小东西,他就有一种类似于宁静平和东西,慢慢沉淀在心头。说不上是饱和的厚重感还是羡慕,满满挤进胸腔,渐渐膨胀爆开。
此刻的唐北潇,脑海里不知不觉闪现过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他忽然由衷地发现,那个让他灵魂发颤的人足以许诺一生的人,也许还未出生,但他好像已经等不起了。
蹉跎了这么多年的时光,耗费了这么多年的等待只为了等一种或许永远不会出现的钟情,真的值吗?
倒不如找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人,知根知底也互相了解,然后生一个奶团,共同照顾她长大。等到夕阳西下的晚年,还可以彼此牵手,共同搀扶着慢慢老去,不也是一生么?
这样的结果,无论之于谁,都是一种圆满吧…
“哥!”
正这么想着,夹杂在爷们粗嗓门和一群奶娃娃洪亮的嚎叫声中,传进了别样的声音。犹如一泓清泉注入了干涸的沙漠之中,瞬间枯燥单调的周糟一下子多姿起来。
不等唐北潇回味,身边已然出现一道身影,径自将那睡觉的娃娃轻手轻脚抱过去。从他的鼻端掠过,残留的一抹气息中混合了甜美清果和淡淡的奶香味儿。
人如其声,的确是见之忘俗的小姑娘。
因为距离近,他可以看清她毫无粉底遮瑕的脸颊,白净里透着绯红的色泽。及腰的卷发柔顺垂在背后,没有任何发饰。简单宽大的直筒白裙,家居风,一看就是从家里匆匆赶过来。
可能是因为那张过分精致白皙的笑靥,让人很难将她跟任何不美好的想法联系在一起,有的只是率真和自然。
是她,唐北潇几乎是一眼确定!
但极其矛盾的是,这样的她又与之前那个一袭红裙,妆容精致、妖娆美艳的形象相去甚远,兼职判若两人。
漂亮的面孔分明一摸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大相径庭。前者冷艳到咄咄逼人的冲击,后者恬静如小溪清涓的涤荡。
显然小姑娘关注的焦点,完全没从怀抱中的小人儿身上分出一丝一毫。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
“哥,这个点儿小小暖早该饿了,嫂子急得不行,我先把孩子抱回去了。”
她抱娃娃的姿势很熟稔,虽然话是对着姚深湛说的,眼睛却全程盯着那个糯米团,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知足美好。
姚深湛对妹妹从来言听计从,即使被抢了宝贝女儿,也没有丝毫意见。
“好,我让人送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唐北潇目送着她的背影走出很远,终究没出口挽留她一分一秒,嘴角却情不自禁扬得老高。
原来还真有一个人,无论淡妆还是浓抹,都能那么精准独到抓住他的眼球。那么恰到好处得像一道霸道而不讲理的光线,笔直无误撞进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唐北潇微勾嘴角,轻挑眉头,状似不经意地问边上的姚深湛。
“怎么?现在全职奶爸连抱娃的权利都没有了?怎么一个小丫头都爬到你头上来了?”
姚深湛见唐北潇难得温和的脸色,心理发麻,琢磨着估计没什么好事。又不敢表露地太明显,只能配合着笑得很尴尬。
“还好还好,薇薇这丫头主意大也不是一两天了,将来谁娶了她多让着点儿就是。”
瞧瞧人家这说话水平,简直是蛮不讲理的宠妹极品。随便说句话,这字里行间的维护程度,便如此让人听不下去。
不过唐北潇并不介意,女人嘛,谁没个小脾气小性子,不难缠就不是女人了。目前为止,他最关心的问题还是——
“你跟你妹子差几岁?”
姚深湛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碍于唐北潇积威已久,不得不老老实实回答。
“五岁。”
五岁?那也就和他差十岁,不多不多。老夫少妻嘛,这样配着刚好。
唐北潇满心满眼开始认真盘算起来,至于人家姑娘有没有对象或处着男朋友之类的问题,绝对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谁没个五彩缤纷的过去,断干净点儿就是了。
有了想法之后,唐北潇看着满屋子的奶娃,简直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有了媳妇儿人选,还在这儿听他们胡侃,简直是浪费生命。
至于结果,被头号狙击手像猎物一样锁定的目标,能逃得掉吗?
反正,某人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第105章 番外之尹丹青
我叫尹丹青。
出生在一个殷实的中等家庭,介于一睁眼就开始担心温饱穿衣等经济问题,和一出场便是金光闪闪的上流社会之间。
让我觉得无比满足的是,我有一对从不脸红的父母和一个鬼灵精怪的妹妹,我们一家四口无病无灾相守相伴二十多年,这是迄今为止老天赐予我的最大财富。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让我不够满意的地方,只能说我拥有一颗如古井般沉寂而枯燥的内心,但却匹配着一张与之不相符的外表。
我有一张精致张扬的脸。
有记忆开始,因为这张脸,我的生活从未有过宁静安逸的时刻。
小学时每当我成绩滑铁卢,数学老师便把我当反例拎出来,在全班同学面前声色俱厉地告诫我。
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不努力,当个空有其表的花瓶。
我一直忘不了数学老师那种充满鄙夷又夹杂着羡慕的矛盾眼神,那种眼神接下来的几年里,我曾经在无数次看到过。
没有人试图接触我,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简单草率地将“花瓶”两个字强加在我身上。那是无忧无虑年纪的我,第一次开始前所未有的苦恼。
为了停止这种每天挖苦和嘲笑的生活,我完全封闭了那个上课放空、爱笑爱闹的自己。每节课都全神贯注地听讲,课后作业按时完成,开始强迫性让自己成为一名优等生。
可惜这远远不够…
模拟考时我因为每天熬夜身体支撑不住,生了一场大病。那次考试没发挥到平常水平,从全年级前五落到二十多名。
随之而来的,班主任特别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偷偷恋爱了?
我再次成为舆论中心,那个空有其表又不甘寂寞的花瓶。
那是第一次哑口无言,连解释都觉得苍白无力。
后来又接连发生了很多事,渐渐的我从一开始的愤怒不甘,到最后可以没有一丝懊恼的情绪坦然背负这些。我完全不介意别人用什么眼光看我了,只做自己心中问心无愧的那个我。
就这样我在他人眼中五彩缤纷,而事实上却寡淡至极地走过了中学时期,进入了大学。
这期间,妹妹曾经问过我无数次,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类似的问题,曾经有无数人问过我。
而我,只是一笑置之。
所有人都认为一定是我眼光独到,心比天高,非要找到那个出类拔萃的不可。
其实,我只是想顺其自然,等到那个恰好让我想依赖的人出现。
只是,老天终究不肯成全我随遇而安的心愿,在我大学时期即将终结的那一年,安排他像闪电一般横冲直撞进我的生命里。
唐傲,这个人如其名,高傲优越的男人如一把最锋利的匕首插/进我风平浪静的心底,匕刃上带着令人发怵的锋芒。
在他面前,我跟所有人一样,胆怯。
只不过,我畏惧的不是他的权势,而是我看到他那种势而必得冷芒。每当他那样看着我的时候,我就会感觉到自己是案板上一条无能为力的鱼。
恐怖到极致,却跳脱不开命运的刀殂。
他开着那辆上百万的跑车在城市高速上,带我疯狂驰骋的时候,他眯着眼睛细细打量我的时候,他摸着我的头发俯身亲吻我的时候,我整个身体总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那不是害怕,是心脏超出负荷之后本能的剧烈排斥,只有我自己清楚的知道。
任谁也不能拒绝一个天之骄子满天挥毫的温柔,因为它奢侈却又华美至极。
你们根本无法想像他那张冷硬傲气的脸上,浮现出点点柔和的样子,别扭又矛盾,但却真实得让我感觉丝丝甜蜜。
在所有人眼中,我们之间是一场板上钉钉的强取豪夺。他主动追求我,凭借那些强硬的手段迫使我就范。可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我,有多么心甘情愿。
我像是陷入一个华美繁复的梦境中,一边贪婪沉迷着舍不得清醒,一边又无比冷静地划下梦醒的时间…
我们相识两个月的那天晚上,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玫瑰的房间里,那张柔软华美的大床上。他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清晰从他异常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别人的影子。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梦,碎了。
他把我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亲吻,连耳边的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那份能被太子爷视若珍宝的待遇,应该没几个人享受得到,可我的心却以裂冰的速度渐渐冷却。
他不会知道,我最需要安慰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
那一晚被撕裂的,不止是我的纯洁。我的心那样的疼,没人意识到。
他对我真的很好,陪我吃饭逛街,任何我多看一眼的东西,第二天就会出现我面前。
他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大发雷霆。可是在我面前他从不动怒,气得狠了也不过拿东西出出气,跟小孩儿似的。
他需/求很旺盛,我常常应付不来。每次强烈的欢/爱过后,总是好几天下不了床。他就会很男人的抱着我刷牙洗脸,吃饭看电视,到哪都抱着。
他很忙,常常出远门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
但他从来不会让我失去联系,固定的时间就回一通电话,跟我抱怨饭菜没有我亲手做的好吃,要求我准备福利给他。
有时候他会提前几天回来,为了给我一个惊喜。还会买一大堆他眼中女人最喜欢的奢侈品。
令我时常觉得,自己不像他的圈养情人,更多的,倒像是他的妻子。
他还把我带入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圈子,毫不避讳地宣告我跟他以往女人的不同,郑重地向所有人介绍。
——我的女人,尹丹青。
唐大经常在我耳边感慨:太子这样不可一世的人,遇见您,大概用尽他身上所剩无几的耐心了。
那一刻,我没办法否认自己的幸福。
我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安慰自己,就这样吧,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但却是他最疼爱的那个人,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知道怀孕的那一刻,我其实恐慌大于惊喜。第一反应,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也是直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我才意识到内心最深处一直被狠狠压制的念头。
原来我是那么介意他最爱的不是我,那么介意做别人的替身,那么介意在这种不伦不类的状况下,为他生儿育女。
原来我私心一直不愿意将就这份偷来的感情。
于是,在我们相识一年三个月零八天的这个晚上,我第一次向他提出了分手。
我永远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原本喜悦柔和的脸上渐渐转变为难以置信的震怒,和错愕至极的苍白。
“尹丹青,你再说一遍…”
看到他眼底布满的红血丝,我知道唐大已经把我有宝宝的消息告诉他了,他一定又是好几个晚上没睡觉,就为了提前回来见我。
我不敢再看他,怕止不住地心疼心软,快刀斩乱麻低声开口。
“我不想再这样了,我们好聚好散行不行?”
时间仿佛凝结住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平静却坚决的回答。
“不行,你想都别想了,先好好睡吧,我明天再来。”
可能是怕忍不住伤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他强忍着濒临暴怒的情绪,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仓促中,我什么都再来不及说,就看到铁门大力被锁上,随后听到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的声音。一下一下,肉痛又血腥。
“唐傲开门!你开门!”
我使劲拽着门锁,怎么也打不开,只能听到一门之隔血肉盾痛的沉闷声,敲击在我心脏上,挫骨扬灰的痛。
等打开门的时候,我的视线里只剩下那双血肉模糊的手。而他紧紧把我抱在怀里,额头的汗黄豆般滚下,却若无其事地说道。
“以后不要再说类似的话,我不爱听…”
我瞬间泪如雨下,好不容易才做下的决定,顷刻坍塌。
他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欲擒故纵的女人,既然提出了分手,绝对不只是随便说说。所以他将以前相处时在我面前隐藏的那些霸道作风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又或者说他已经把不会放我离开的底限摊开。
之后我的生存空间被拘禁在一所固定的房间里,四周都是他安排的人看守着,想要出去必须有他陪伴。
他近乎病态地防着我跑掉,却不知道我根本不会跑。
当一个男人,愿意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挽留一个女人,那么她之于他,一定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我不知道这份重量能沉甸到几时,但我已然舍不得辜负。
也许我并不是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人,但我是他最珍惜的那个人,将来还会是他孩子的妈妈,我会陪他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痛并快乐着。
我终将成为他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那个人,又何必介意他生命中那些短暂的风景…
第106章 番外之唐傲
如果有钱人可比喻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那类人,那我则是手握玉玺出世的那一个。
我是顶级豪门世家唐氏长子长孙,自出生那一刻便万众期待、一呼百应,当之无愧的太子爷。
我姓唐,单名一个傲字。
仅从这个名字,也能看出长辈在我身上寄予了多大的期许。
旁人眼中的我,性情乖张,腕狠决,带着肆无忌惮的张扬和狂野。
其实这只是一半的我,我隐隐知道还有另一半迥然你同的我存在,具体是一个怎么样的我,你知道。
在所有眼中,我唐太子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我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事实却不尽然,从很小的时候放弃训练偷跑出去玩,害妹妹顶罪被罚那时候,我就明白我身上所有的荣耀不是凭空得来的。享受着太子爷的尊荣与待遇,同样的也要为爱付出常人难以忍受的严苛训练。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多年的生存,我比谁都更清楚明白,看似风光无限的得到背后,必然是无比艰难的付出。
渐渐的,我很少再对什么感兴趣,也从不对你属于自己的东西出手。
直到遇见她。
她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孩子,难描难绘的漂亮。
不可否认,我会注意到她,乃至最后离不开她,起初就是因为她那份足以令人惊艳的漂亮。
她那双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看着你的时候又亮又透,无辜到让人忍不住放低分贝,害怕一不小心吓到她。
明明紧张到手足无措,却偏偏抿紧嘴角,不肯泄露一丝一毫的畏惧。
看见她的第一眼,我确实首先想起了华灼,那个人生中唯一敢挑战我权威的小野猫。就连跟身边的唐大可能都觉得,我是因为那与华灼相似的长相才对她产生兴趣。
只有我清楚,是她那种害怕而悸动的眼神唤醒了身体里另一半的我。
她让我情不自禁的想靠近,想占有,忍不住放低姿态,呵护备至,并甘愿为此支付一些哪怕无法承受代价。
随后,我不顾她的拒绝无防备,宣告了非她不可。
她也如我期待的那样聪明,从头至尾,没做多余的反抗和可笑的辩驳,冷静而坦然接受我给予的一切。
我说喜欢她,她点头,无比乖顺做了我的女朋友。
我吃腻了饭店的菜色,她从网上抄下一张又一张家常菜谱,做给我吃。
那些漂亮衣服,她从来只穿给我一个人看。
知道我喜欢摸她那头及腰的黑色长发,不管天气多闷热,也不挽起来。
无论跟着我去什么地方,她总是挽着我的手臂不说话,安安静静陪在我身边。不管我介绍她为“朋友”“情人”或是“妹妹”,不管周糟是哄笑吐槽还是酸言酸语,她始终浅浅的笑着,注意力全在我身上。
就连我想要她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迟疑。明明害怕地整个身体不由自主蜷缩到一起,还是眼睫颤动,任我为所欲为。
在别人眼中,我对她宠爱至极,简直用光了毕生的温柔和小心。
其实不然,那么纤细的一个她,做尽了一个女人能为爱人尝试所有。她就用这些点滴细节处的美好,一点点纵容我的桀骜不驯。把我惯坏,让我离了她,再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的最后,我才幡然醒悟,她才是那个最狡猾的猎手。
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我先是脑子一片空白,随后预备了好久的惊喜才弥漫而至。唐大问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我睨了他一眼,不语自答。
他只当这是一个偶然的意外,或是她从天而降的幸运,却不知我蓄谋了多久才终等来这个宝贝豆芽儿。
不清楚具体从什么间开始,她整个人有些不对劲。常常时不时恍惚,一个人发呆若所思。她这些反常直接导致我的剧烈不安,为了将所有躁动扼杀在摇篮里,我私自做了一个决定。
让她怀孕。
听说女人是世界上最容易心软的生物,而母爱的力量能超越一切。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孕育一个我们共同的孩子吧。有了孩子,他就真的再也走不了了。我也不用每次睡梦中惊醒,条件反射触摸身边的床褥,惊心的冰凉。
我将手头的工作紧急的、重要的一律搁置,火急火燎订了最早班飞机赶回去。我无比想尽快确定一件事,她喜欢的,她想为我生下这个孩子。
然后,事与愿违。
当她低头不和我对视,声音平静波澜不惊对我说,她不想再这样下去的时候。我的心,前所未有的恐慌到尘埃里。
她从来没有违逆过我的意思,也从来没对我说“不想”。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了她,也不记得是怎么走出那间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房间。当我有知觉的时候,我的手已经狰狞可怖,鲜红的血迹印墙壁上模糊不堪。
她既然开了口,必然会百分之百的认真。她想要离开我,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但,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允许?
我故意用那双血肉模糊的手掌捧起她的脸,不容反驳地支会她——我不爱听。故意利用她对我残存的不忍和心疼留下她。
故意用我孤掷一注的狠决,赌她的心软…
为了勉强她留在身边,我卑鄙得连自尊都所剩无几,可我不后悔。
因为谁也体会你了,她说出离开的瞬间,我的心空了多大的一个窟窿。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缺口只要真正缺失,即使用尽毕生再难弥补回来。
可能我至今也不懂得,在她时而开怀时而怅然,时而喜悦时而若所思的背后,到底在苦恼些什么,但那些都不重要。
因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允许她从我生命中跑掉,我要她成为我法律上名正言顺的伴侣,我儿女的母亲,我儿孙的奶奶,百年之后携同葬的那个人。
我将珍爱她如同我的生命,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