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嘉嘉曾经跟我说妍妍最近饭量很差,有次吃鸡丁竟然又拉又吐的,吓死人了,她叫我劝劝妍妍别那么拼命。
我也心疼得要命,瘦成这个样子,下巴尖的戳手,还这么倔,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不是咒她,只不过说了句气话,可万万没想到会一语成谶。
妍妍病倒了,莫名其妙地高烧,口腔里起了无数的水泡,校医建议赶紧送去大医院就诊,当时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舍监阿姨和她宿舍那帮姐妹儿,我得到消息是在凌晨4点,庐嘉嘉呼我:【妍妍发烧,她爸爸马上来接她走。】
徐杰帮我撬开通往宿舍楼外部的安全门,顾不得道谢,我疯狂地跑向医务室,有辆轿车从身边飞驰而过,我想那一定是妍妍家来接她的车,咬着牙拼命跑,眼瞅着妍妍的父亲从楼里把她抱出来,我冲到他们身前,大声叫:“妍妍”
她爸爸看了我一眼,理都不理向车边走去,我跟在他身旁不停哀求:“请让我跟她说句话,一句就好。”
“爸,我想跟他说说话。”妍妍嗓子一定很痛,声音嘶哑的几乎令我无法分辨出是她。
“有话等你好了再说,不能耽误。”她爸爸脚步不停,我跟在他身旁边走边说:“妍妍,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她挣扎着侧头看我:“我没事的,感冒发烧而已。”
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堵得我鼻子酸酸的。
“你要赶紧好,我每天早上还在老地方等你。”
她笑出来:“好,到时候我突然出现,给你个惊喜。”
看着载她的车离去,明知她不会再有力气趴在后窗看我,冲我招手,可还是忍不住向车子远去的方向挥挥手。
之后的日子,我每天都会按时到操场等她,一个人跑步,一个人自习,时不时地冲着操场入口的方向发呆,她答应给我的惊喜什么时候才能来?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她的传呼:【我好啦,可暂时还不能去上课,你乖乖地等我。】
为了庆祝我即将结束这不堪地和尚日子,专程拉着徐杰跳墙出去海吃一顿,并采购大包零食,毕恭毕敬地送去女生宿舍。

 

 

考前焦虑症

裴岩妍: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住院,医生护士忙前忙后,查血,验尿可都无法确定我发烧的原因,这烧持续了四五天,还未见有好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焦急万分,不停地催促院方给我确诊。
最后不知道从哪请出位老中医,一会把脉一会看舌苔,最后他说这孩子是心火,思虑过度,劳心伤神。
几碗苦掉舌头的中药灌下去,我的病奇迹般地好了。
我想回去上课,可家里人都不同意,我求妈妈帮我给高嵩,庐嘉嘉他们报个平安,妈妈笑着戳戳我脑袋,拿着写好的纸条去打电话。
两个星期后,医生确认了我嘴巴里最后一个水泡消失无影,爷爷奶奶终于同意我出院,大家欢欢喜喜地回家团圆。
出院时,正值四月底,爸爸说给学校打电话确认过,学校五一要放假,叫我安心在家养几天,等开学在回去。我开始调整作息,懒了这么多天,必须赶紧追上复习进度。北京生源的录取线比外地低了许多,考上大学不算本事,晓迪说大学会给高考分数前10名的新生颁发奖学金,基本上就没有北京孩子拿过这钱。我不服气,跟他说我一定会拿到,大学是新的起点,我不允许自己输在起跑线上。
生病真不是个好事,虽然病好了,可还是觉得胸闷,全身都没什么力气,看书看不了一会儿便觉得喘不上气,无法集中思路,更恐怖的是,只要我一做模拟试题,立即头晕目眩,双手发麻。
到底怎么了?我觉得恐慌,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做题看书,越晕越看,越看越晕,无法自控地焦躁,觉得恶心,想吐,什么都吃不下,我呼庐嘉嘉,很快她回呼我【我在电话旁,打来】
我告诉嘉嘉我完蛋了,要死了,医生说我没病,可我老是没力气想吐,不想让家里为我担心,让她问问她妈妈有什么绝症是这种病状。
庐嘉嘉半天才回话,压着嗓门小声说:“你不是怀孕了吧?”
“我叫裴岩妍不是玛利亚好不好,你妈告诉你打啵儿也会怀孕的?”
“你俩没那啥过?”
“你和徐杰那啥过?”
“嗯,我们也没那啥过,没事儿的,你估计就是紧张,我妈说过有种考前焦虑症会有你这样的状况。”
“你能确定吗?”
“你等会,我打电话问问我娘,五分钟后你打过来。”
我煎熬着度过了这五分钟,指针刚到12便立刻拨通电话,电话占线,我又拨还是占线,再拨还占线,过了起码有三个五分钟电话才通,庐嘉嘉语气很严肃:“妍妍,你不能再强迫自己看书了,我妈说了这种考前焦虑症继续发展会很严重,你必须放松下来,干点别的.”
我愣了,赶忙问:“你什么时候回市里?我去找你。”
“回什么呀,咱们五一又不放。”
“不放?”
“嗯,你先别回来,好好玩几天,就你那成绩现在高考都没问题,别瞎想了啊,纪岚等我半天了,今天运动会,你家高嵩跳高拿了第一,要请我们吃饭。我会帮你转达爱意的。”
挂了电话,没空去想为什么爸爸要骗我,满脑子都是对考前焦虑症的疑惑。
高嵩:
妍妍已经一个月没有来过学校,虽然她隔三差五给我留言说没事儿,在家复习而已,可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徐杰去庐嘉嘉那里探口风,反被庐嘉嘉痛斥,说男生最靠不住,一天到晚瞎得瑟,弄得现在好多女生都说妍妍是因为怀孕被学校退学了。
这事儿我也听过,还有不少人来宿舍打探,开始没在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以前学校出过这种事儿,妍妍毫无前兆地突然离校的确会被人误解。
我不想跟那帮傻X解释什么,在好事者眼里解释就是掩饰,越漂白他们就越来劲。
值得庆幸的是,妍妍此刻不在学校,这样的氛围,如此恶毒的中伤,她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受得了。
我的沉默并没有使这件事逐渐平息,反而越传越邪乎,甚至连我们发生关系被抓奸的时间地点都说的一清二楚,真是邪门儿了,我连妍妍的胸都只摸过一次,其他那些更是只敢在梦里想想,要是意淫都能被抓奸,那林青霞钟楚红还要不要活了?
徐杰拉我去打球散心,边走边安慰我说:“忍忍,高考完还谁认识谁啊,嘉嘉说你媳妇儿不知道这边的事儿,别担心了。”
“肯定是有了,我姐还说,那天晚上刘医生要送她去医院她死活不干,非要自己爸爸来接,你说要不是真的,能怕去医院?”走在我们前面的几个低年级学生中有人这样说。
我不假思索的冲上去:“刚那话谁说的?”
那几位都不开口,有一个人,嘴角微微撇了下,我断定就是他。
拎起那人领口,我问:“你姐姐是谁?”
“不是我说的。”他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什么都没说。”
“我再问一次,你姐姐是谁?”
“我,我是独生子。”
“那你刚才说的是自己编的?”
“不是,是我表姐说的。”
“你表姐叫什么?”
“纪,纪岚。”
纪岚,好,可真好。自己没人看的上就到处散播谣言毁别人,真他妈的贱招。
我抬脚踹就踹:“我不打女人,所以只能打你,不过你也不算委屈,你丫该打。”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徐杰拦着其他人不让靠近,我连续踹了那小子几脚,便踹边问: “你姐姐有没有告诉你她是怎么追我的?。。没有?那我告诉你,她偷了裴岩妍的毛衣穿上来找我,勾引我,我能看上她?回去告诉纪岚,她自己上赶着倒贴没人要,那是她不够格,她不配!裴岩妍当她是朋友,好吃的好喝的都想着她,她反过来编这样下三滥的事儿害她,真他妈的阴损。”
“差不多得了”徐杰拉住我,低声说:“再打就要出事儿的。”
我蹲下身,拍拍那小子的脸:“你长点记性,以后别乱说话。还有,你那个纪岚表姐,我肯定不会放过她。”

 

 

 

拜拜了,高中

裴岩妍:
考前焦虑症, 我连听都没听过的名字,可偏偏得了这种病,它不会让我疼,不会让我死,可却折磨的我生不如死。
妈妈带我去看医生,精神科。
医生说我是因为焦虑而引发了植物神经紊乱,还有什么强迫,偏执之类的,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不断的问他,我不是精神病吧?
妈妈叫我在门口等她一会,她要跟医生单独谈谈。
机械地走出门,蹲在墙角,失声痛哭。
我就想好好复习,考上北大,将来毕业有份好工作,靠自己的努力做个牛人,这有错吗?
我就是我,不是什么裴部长的孙女,就算我爹妈是普通人,我依然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上名牌大学,做最优秀的学生。
成绩是我目前唯一可以炫耀和依靠的资本,可到头来我为了它,什么都没了,还变成了精神病。
看完医生的那天,我在书房门口偷看到妈妈和爸爸对着抽烟,一支接一支的抽,满屋子的烟雾,晦暗的如同我的心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妈妈爸爸不顾我的反对,带着我四处玩,游乐场,公园,游泳馆,小时候所有希望和他们一起去的地方他们都带我走遍,妈妈给我买很多很多好吃的,每天帮我扎头发,随便什么玩具只要我多看一眼,爸爸立刻买下送我。我明白,他们在补偿我,可这些都已不再是我渴望的。
临近6月中,我基本上放弃了参加高考的念头,放任自己每天玩乐,跟着奶奶看还珠格格,追着妈妈当她的摄影模特,时不时还跑去孙逸哥的学校听他拉琴。
高嵩每天都会呼我,他向我要家里的电话,以前不给他是怕爷爷知道了生气,现在不给他是怕他会听出我的失常。我不敢和他说话,怕我耐不住地向他哭诉。
7月4日,高嵩呼我:【你是不是不参加高考了?】
我快速删除那条留言。
【回答我】
继续删除,眼泪掉在屏幕上,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裴岩妍,我会陪着你,咱们一起蹲班好了。】
说不出来的感动,他可真傻,这又不是模拟考试,高考怎么能随便放弃。
心里有个魔鬼悄悄的说,告诉他你不考了,看他考不考,他不考多好,明年你们一起复读。
【你再不回话,我立刻撕掉准考证。】
我抄起电话就拨,哭着对寻呼台小姐说:“请呼2778,姓裴,我正在做最后一套模拟题,请勿打扰,违者斩。令外,谁说我不考了,我不去谁敢开考?”
我不能害他,他一定要考,他要上清华,然后等着我考上北大,我们要手拉手回母校,四处得瑟,这是我们约定好的,谁也不能放弃。
【少忽悠我,6号考场见不到你,我真不考了。】
我回复他:“那你别考了,我自己上北大,遇到个清华的帅哥正好踹了你。”
一定要去参加考试,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必须要去。
高嵩:
打人事件,让我背了个留校察看的处分,我不后悔,那孩子该打。留校察看不用写进档案,而且我相信高考前这个处分一定会撤销,现在高中那么多,升学率之战打得激烈火热,学校不可能放弃我这个准清华生。
7月3号,妍妍还是没有出现,庐嘉嘉耐不住徐杰的美男计,招了。
她说妍妍可能得了考前焦虑症。
考前焦虑症是什么?
我和徐杰虚心向庐嘉嘉请教,她讲了半天,我们才明白,原来妍妍真把自己逼到崩溃。
我问嘉嘉这病是不是不能好了?庐嘉嘉吱吱呀呀半天才说,可以的,但是要看人,只要放松心情,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就成。
妍妍可能放松心态吗?这几段日子我每天都会呼她,可她很少回话,即便回话也是【我很好,在看书】之类的废话,我想她,每天都在想,好几次做梦梦到她,半夜偷偷起来换内裤。
我呼妍妍,直截了当的问她是不是不考了,等了很久她都不回话。
我想我知道她的答案。
再次拨通电话,不假思索地说:“请呼2776,姓高。。。我会陪着你,咱们一起蹲班好了。”
放下电话,觉得语气有点娘们儿,立刻重播回去:“请呼2776,姓高。。。你再不回话,我立刻撕掉准考证。”
没到一分钟,呼机响起,吓了我一跳,握着呼机有些犹豫,某明其妙的胆怯。
对自己说,怕什么啊,不就多考一年吗?话都说了,不可能收回去,认栽吧,谁叫你喜欢她呢。
屏幕上滑过的那行字,着实让我松了口气。典型的裴岩妍风格,我觉得不太放心,可又不敢再追问,只强调她一定要来考。
她又回呼了我条信息,我不敢再看,为自己的自私羞愧不已。
6号一早,我同往常一样来到操场,先是慢跑两圈,然后钻进小树林,夏日里阳光很充沛,妍妍站在树荫间的空隙里冲我招招手,她穿着白底小兰碎花的裙子,手腕上带着同我一样的手链,金色的光芒洒在她眼角眉梢,美的我想掉泪。
她笑着说:“嘿,你还不主动点?”
裴岩妍:
我和高嵩啃了一早上,体会了把小别胜新婚的激情。
他送我回宿舍,在我进门前又拉过去亲了几口。
“没做梦吧?”他问
我掐了他一下:“梦吗?”
“还不能确认,再来一口,就知道是不是了。”
时间不早了,路上有不少学生经过,看着我们窃窃私语,我有点害羞,锤了他一下,跑进楼里。
宿舍里的姐妹儿们正在梳洗,见我进来都睁大大了眼睛见鬼一般。
“妍妍!”纪跳跳率先跑过来抱我,我回抱住她,接着是庐嘉嘉,我也抱住,然后是宿舍长,我继续抱,一个又一个扑上来,1,2,3,4,5,6,嗯?7呢 ?
“纪岚呢?”我左右看看,她的床铺竟然是空的,木质床板上扔着一大堆杂物。
“换宿舍了,她这人太恶心,没法跟她一起住。”宿舍长愤愤的说:“扔她那些东西我都觉得脏。”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纪岚恶心?多温柔一女孩子啊。
“我去洗脸。”
“我也去。”
“我去厕所。”
一把抓住准备逃逸的纪跳跳和庐嘉嘉:“到底怎么了?”
“她背后造谣。”宿舍长忍不住来了句,被跳跳瞪了一眼,利马端着盆跑开。
“造谁的谣?”
“我的。”
“我的。”
我看看嘉嘉又看看跳跳:“到底谁的?”
“她的。”
“她的。”
她俩互相看看,然后庐嘉嘉说:“是我们俩的。”
我继续追问:“说什么?”
“怀孕。”
“跟男生睡觉。”
她俩又对视一番,纪跳跳说:“她背后说我们和男生睡觉,然后怀了孕。”
庐嘉嘉悲切地点点头:“对,她这人特王八,太恶心了。”
实在难以接受那个总是对人很体贴的纪岚会做这种事情,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有证据吗?”
跳跳猛地扔下手里的洗面奶:“好多女生都说是她讲的,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说妒忌你。我们,还说我们凭什有优越感之类的。这种人活该,根本没人想跟她一个宿舍,要不是黄太后强迫张婷那个宿舍收留她,她早就睡马路牙子上了。”
我心里很难受,在一起快三年的姐妹,竟然是这样的人。
嘉嘉拍拍我,我抱住她:“嘉嘉,你别难过,等高考完,我抽她去。”
“别,千万别,我们已经报过仇了,你不知道,那天知道是她干的以后,宿舍长和跳跳直接把她的被褥从窗户扔下楼,然后插着门不让她进,她哭得可惨了,唉,自作孽不可活。”
我除了叹气,再也说不别的话。
嘉嘉把准考证给我,她问:“有把握吗?”
我笑:“没有,可是我必须来。”
进入考场前,我向站在隔壁考场门口的高嵩比了个V字。
第一科语文,拿到试卷,深呼吸几次再打开,没有胸闷,没有手抖,我答的非常顺畅,在文言文部分,有道选择题拿不准,我又焦虑了,手心出汗,指尖不停颤抖,字顷刻间变得扭曲。深呼吸,再呼吸。
“同学,你没事吧。”监考老师过来问我:“要不要喝点水?”
我摇头,跳过那一题继续答后面的,试卷上的文字开始变形,出现双影,我举手要求去厕所,老师叫来巡考陪着我去,我一路走,一路伸展双臂,不断深呼吸。
回到座位感觉好了许多,继续答题,手仍有点抖,写字速度慢了下来,字也歪歪扭扭。老师提醒还有10分钟考试结束,要我们检查签名时,作文只写了三分之二,我匆匆收尾,最后一笔字歪的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下午数学,本想借机找补回语文的失利,结果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这次发生的更早,更严重,最后四道大题没有做。
考第三科英语时,我心如死灰,漫不经心地答题,出乎我意料,这科考的很好,应该说根本就是超水准发挥。
接下来的历史,前三分之二写的飞快,我一得意,觉得没准儿还能有戏冲一下,焦虑又来了,后面2道大题写得离了歪斜,不堪入目。
最后一科政治,黄老太后的科目,本着考个低分气死她不偿命的心态,轻松答卷,基本上前面的选择填空都会,分析题也做得顺手,大题都答完了,也不见焦虑这个死东西来祸害我。
五颗考试,悲喜交加,我苦笑着收好文具,庐嘉嘉说的对,自作孽不可活,走到今天其实都是自己作的。
高嵩:
7月25日,妍妍的17岁生日,高考成绩开放查询。
她坐在我怀里,告诉我她的总分492.
“我太高兴了,真的。”她边擦眼泪边笑:“这样的状态还能考492,我可真是个牛人。”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头埋进她的发间。
“不是说让我来帮你查分吗?来查吧。”她拿起电话要播。
我按住她手:“不查了,咱一起复读!”
她弹了下我的额头:“明年要加科了,再说我又不是没考上,不过是上不了北大而已,到时候我考研考过去不就成了。”
我犹豫着问:“那你要报那所学校?”
“还没定,都说今年考题难,如果比去年重点线低的话,我上一本肯定没问题。”
见我不说话,她搂着我的脖子撒娇:“查你的,查你的,没准儿你比我考得还烂呢。”
我哭笑不得,拿起电话拨查询号码。
“658”
“俗人考俗分”她亲了我一口:“赏你个香吻,过两天填完志愿我去看姥姥,她说她想我。”
她叽叽喳喳的计划着如何度过这个暑假,眼睛笑称个月牙,我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有她看起来那么释然,快乐。高考期间她也是这样,整天笑的没心没肺,不停的跟我说这个扯那个,本以为她考得很顺利,可后来嘉嘉跟我说,其实她根本就没好,只为了我。
“妍妍,闭上眼睛。”
她眯起眼睛,双手护胸:“你个流氓想干嘛?”
没心情配合她搞这些无厘头的戏码,直接伸手盖住她的眼睛,从兜里掏出昨天买的礼物。
指间被她睫毛煽动地酥**痒,我凑近她,忍不住在她撅起的嘴吧上啄了口,本想尝尝味道就跑,可碰到便黏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趁着神智尚存,赶忙把链子缠上她脖子,她睁开眼,低头看。打量半天摩挲着说:“这戒指可真难看,怎么钻石边上还带俩眼睛啊?”
我被她气得要吐血,什么眼睛,那是卡地亚经典螺丝标志好不好,贵就贵在这眼睛上了。
“干嘛用链子穿起来?我直接带手上好了。”她拿着戒指就往手上套,我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怎么喜欢上这个没情趣的丫头, 抢过戒指,穿回链子里,我很郑重地对她说:“这戒指是我们大学毕业时跟你求婚用的,必须我给你带。你把这个挂脖子上,不许摘,洗澡都不许摘。这样别人才知道你是有主儿的。”
她看着我眨眨眼,长叹口气:“你这人可真没情调。”
我没情调,我这话说的多有情调啊,难道非让我说:啊,裴妍妍,我爱你,我要用戒指把你套牢,让你一辈子都无法离开我。这是正常男人说的话吗?
没等我想好怎么损她,她胳膊便绕上来,手指划过我头皮,小舌头直接钻进我的嘴巴,那里还顾得上想别的,魂都她吸光了。
我仿佛饥寒交迫的乞丐,而她便是拯救我的衣,我的食,我的水。越吻越深,恨不能一口把她吞下去。
我揪住她后背的布料,欲望烧的我理智全无,不自觉地加重力气揉了几下,左手刚溜进她T恤还没爬几步,便被抓了个现行,她额头抵在我下巴上,右手死抓住我,现在就喊停?我实在忍不下去,横下心往上冲,指尖被某样不该在这个位置出现的衣物挡住。
下意识开口说:“妍妍,你那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