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谢清荣为自己的手气愤愤,准备再来一局时,玄衣女子半眯着眼睛,慵懒地点着手中的欠条。
“谢夫人啊,你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下注的了啊。”女子扬着手中的欠条,歪着脑袋笑道,“你手中如今只剩下十间店铺,而你如今却欠了我四万八千两白银,外加十六张地契。你还拿什么跟本小姐赌呢?”
面对如此巨额欠款,谢清荣大惊失色:“什么?!四万八千两白银,十六张地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我才输了五次!”
“当然有啊。”玄衣女子微笑地将桌上堆着的银票推开,露出银票最下面的那张地契。
“每次下注,你都是全跟。而我第一次下注是三千两银票和一张地契。第二次是六千两银票和两张地契,第三次是一万两千两银票和四张地契…如今我手中有五张欠条,所以你足足欠了我四万八千两白银,外加十六张地契。不知谢夫人何时肯兑现这些欠条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东魏国货币:
一两=1000文
萧府下人的月钱大概:5-10两
侧君是20两
萧晚的月钱是30两,不过她是大小姐,以前经常随便拿钱…


☆、第24章 霸气聪慧的萧晚
普通百姓每年的月俸只有十两钱,富豪商家之类每月赚得几百两到几千两不等。而一张地契,少至几百,多至上千。此刻,女子口中所言的四万八千两白银和十六张地契简直是天文数字!更别提谢清荣如今还欠着徐青的两千两没还!
谢清荣颤悠悠地低下头,顺着女子的目光望向了赌桌。半响,她又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望向拿着欠条的玄衣女子。
在瞧见女子轻讽的眸光和微挑的眉梢时,谢清荣如被雷击中,瞬间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她怒气冲天,一拍桌子,大吼道:“这些欠条不作数,根本不作数!”
“不作数?”玄衣女子目光一凝,冷声道,“赌桌之上,胜负乃兵家常事。难不成,刚才你赢的都作数,输的就不作数了?做人,怎么能如此无耻!”
“你故意的!故意让我输那么多钱!”哪怕是当年京城首富的谢家,也无法在一天内还清如此巨额!更别提,三年后的谢家早已被谢清荣败光了。
“故意?”女子轻轻一笑,清灵的声音如泉水叮咚,“我有逼你赌博吗?我有逼你下欠条吗?是你赢了后贪心,想再赌。谁知,运气不好,后面几次都输了而已。你可别忘了,前面,我可是输了十几回呢。”
说着,她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样子。
而此刻,被萧晚布了任务的围观群众立刻起哄道:“愿赌服输,欠债还钱,怎么能抵赖呢!”
“就是就是!”
谢清荣听后,咬牙切齿。该死的,今日被这贱人设了圈套!
现在,哪怕卖掉谢家所有的店铺,向谢氏其他族人借钱,她都还不清这些钱啊!
“谢夫人,何时还钱呢?”萧晚轻轻捏着手中的欠条,指着上面谢清荣的手印,笑眯眯地说:“还不了钱的话可是要入狱的哦~听说谢夫人今日刚出狱,没想到又要进去了啊~“
萧晚面带微笑,但那寒光闪烁的目光似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刺在谢清荣的心头上,让她忍不住生出森森寒意。
东魏有一条律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是手头无现银,就要拿家宅店铺抵押,若是还无法偿还,又被人告到县衙的话,即要坐牢。每日在牢中艰苦劳作,努力赚钱,直到还清债务,方可出狱。
“小姐,饶了我!饶了我吧!”在牢中呆了三天,谢清荣已经受够了,她再也不想回去受罪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萧晚的大腿,哭喊着道:“我愿为奴为婢偿还债务,求小姐不要将此事上告官府!”
萧晚轻讽地说:“就凭你,值这五万两和十六张地契吗?”
谢清荣急巴巴地回应:“还有我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都可以卖给小姐!”
一脚踹开扑上前谄媚的谢清荣,萧晚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稀罕吗?”
见软的不行,谢清荣立刻来起了硬的。她爬起身,冷哧了一声:“你可知我外甥的妻主是谁!是当今萧尚书的嫡长女萧晚!今日,你害我入狱,萧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萧晚是你外甥的妻主啊…”
见萧晚垂着头,似在思考,谢清荣以为萧晚害怕了,立刻道:“是啊,怎么知道怕了吗?”
“怕?我又怎么会怕她呢?”
一听到萧晚这位纨绔女的名号,寻常百姓早就吓溜了,所以谢清荣才利用了萧晚做挡箭牌。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今日竟踢到了铁板!对方竟然不怕萧晚,不怕萧家?”
“不还钱可以。那你告诉我,谢昕璇可是你杀的?谢初辰的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在谢清荣一脸震惊下,萧晚弯下腰,笑眯眯地问,“现在,只要你告诉我三年前的真相,那些欠款可一笔勾销,如若不然…”
谢清荣急急反驳:“你胡说什么,姐姐怎么可能是我杀的!你不许冤枉我!”
谢清荣的焦急、慌张、害怕等等表现,在这一霎那表现的淋漓尽致。她越是反驳自己不是凶手,萧晚却越是在她惊恐的神情中,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好,很好。”随意吓唬了一番,萧晚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在谢清荣耳边轻轻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我,就是萧晚。萧家的嫡女、谢初辰的妻主——萧晚!刚才你说那个要找我算账、不给我好果子吃的萧晚,是谁呢?”
“你、你!萧——”谢清荣惊愕地瞪大双眼,正要说出萧晚的名字时,已经被假扮庄家的画夏敲晕了过去,更被云嫣特意喊来的官差押去了刑部。
刑部是用来审理东魏国重大案件的地方,普通的纠纷自然入不了刑部的大堂,普通的犯人同样关不进刑部的大牢。刑部的大牢里,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犯人,例如通敌卖国的罪人,又例如杀人犯。
谢清荣是被萧晚以谋杀谢昕璇、毒杀沈氏和窃夺谢家这三大罪状告上的刑部,当然证据并不充足,毕竟三年过去了,无法还原当年的命案现场。
所以,谢清荣百般抵赖,甚至冤枉无比地说是萧晚故意设局害她。
当然这一切全在萧晚的预料之内。
东魏在律法上尤其严厉,其中一条刑法这样写道:“故意杀人者,一命还一命!”而谋害身为族长的嫡长姐,更是罪无可恕。
现在,若是谢清荣承认自己谋害谢昕璇,她当即会被判死刑。所以,她死鸭子嘴硬,死活是不肯认罪的。
“萧贤侄,如今人证物证不足,谢清荣又迟迟不肯认罪,伯母不能关押谢清荣太久…待到三日一过,还得放她回去…”
刑部尚书方正清是萧玉容的同窗好友,人如其名,刚正、清廉,所以年纪轻轻便被女皇重用,担任了正一品的刑部尚书,也受着京城百姓的爱戴。
此时,她受了萧玉容所托,让萧晚借刑部大堂用。只是,刑部审案并非儿戏,没有确凿的证据并不能关押疑犯。而萧晚是有名的纨绔女,方正清有些担心,萧晚是否公报私仇、或者恶意玩闹。只是好友难得的请求,她实在是无法推托…
见方正清一脸无奈和为难,萧晚微笑而自信地说:“伯母放心,晚儿并非公报私仇。晚儿心中有妙计,等会定能让谢清荣现出原形!”
一炷香后,县衙里的官差陈琪被刑部的人压到了大堂。她看着正襟危坐的刑部尚书,又想到坊间传闻谢清荣被捉的事,吓得趴伏在地。
双手负于背后,萧晚冷冷上前,面露威严:“陈琪,谢清荣已经招供,说自己谋害了谢昕璇,还买通了你做了假的供述。你可知罪!”
谢清荣被关进刑部大牢,肯定是犯了大案,而且有十足的证据。陈琪早已惴惴不安,如今被萧晚一恐吓,她身子一抖,朝着正襟危坐的刑部尚书和萧晚不停地磕头道:“小人错了!小人不该被利益所诱,篡改了供述。”
萧晚板着脸,恶狠狠地说:“念你初犯,只要你老实交代,并签字画押认罪,可少判几年。如若不然,你将是和谢清荣同罪连坐,死罪论处!”
萧晚如此严厉的神情吓得早已慌了神的陈琪,如小鸡啄米般拼命点头,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三年前,谢清荣让人在马车上动手脚时,留下了无法消灭的铁证。陈琪在查案时,故意隐藏了证据,以此敲诈了谢清荣五百两银子。三年间,她又陆陆续续地敲诈了足有五千两之多,难怪谢清荣手中的钱越来越少。
如今,见事情闹到了刑部,陈琪以为谢清荣死定了。她怕自己被判连坐,立刻弃车保帅,拼命得抹黑谢清荣,希望自己能判的少一点刑。谁知,她这样贪生怕死的心理,正中了萧晚的计谋。
望着陈琪签字画押的认罪书,萧晚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她一扬手,云嫣和画夏押解着被困双手的谢清荣上了大堂。
谢清荣被点了哑穴,浑身被捆绑动弹不得,只能睁大着眼睛,拼命地用眼神绞死着陈琪。
萧晚解开了谢清荣的哑穴,扬着手中的认罪书,笑得十分的放肆。
半响后,萧晚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朝方正清深深地一鞠躬,恭敬地说:“如今人证物证皆在,证实了三年前谢清荣谋害嫡姐之罪,请方伯母判谢清荣死罪!”
陈琪惊愕地长大着嘴巴,而谢清荣怒气冲冲地扑了过去,用身子狠狠地撞了过去,胖胖的身子将陈琪压在了身下:“这三年,我给你那么多钱,你竟然还作证!!!你害我被判死刑,我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萧晚是个纨绔女,别人或许不知只闻其名,不知其貌,但身为官差的陈琪怎会不识。
挨了谢清荣好几个重击,她才恍然惊觉自己中了萧晚的计。可如今她怎敢说萧晚和刑部尚书的不是,自然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努力为自己开脱。
她冷笑一声,一把推开谢清荣,朝着方正清正色道:“大人,小的还知道一事。谢清荣曾花钱命一些小混混绑架谢公子,试图灭口!”
“什么!”萧晚压低着声音吼了一声,并以迅雷之速一把拎起了毫无反抗能力的谢清荣。
谢初辰性子大变,肯定是三年前遭受了什么!没想到竟是谢清荣派了小混混绑架初辰?那他可有遭受什么?
一想到谢初辰受到了什么委屈,萧晚心中突生一股浓烈的杀气,恨不得立即将眼前的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她目光冷冽如冰,含着滔天的杀气:“你对初辰做了什么,给我老实地交代,否则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我定让你的一对子女也生不如死!”
萧晚的神情阴森恐怖,让谢清荣心中止不住地升起丝丝寒意。她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颤着音道:“萧小姐,饶命啊!”
“说!”萧晚恨声打断她的哭诉,紧握的拳头咯吱咯吱作响。
“虽然有,但…绑架并没有成功…”
萧晚大怒:“胡说,初辰都失踪了三天!而且性子大变!”
“真的,我并没有说谎,那些人都被…杀了!”谢清荣心惊胆颤地回道,生怕萧晚一怒之下劈死自己。
“杀了?”萧晚呢喃了一句,蹙起了眉头,“谁杀的?”
“小的不知,是真的不知…”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谢清荣扑跪在萧晚的脚下,不停地磕头道,“萧小姐,饶命啊!当年我是鬼迷心窍,但日后我一定会对初辰好的!求你饶了我吧!”
她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其实后悔极了,但悔的不是自己曾经谋杀谢昕璇一事,而是悔自己当年手下留情了。她现在,恨不得三年前就把谢初辰和沈氏斩草除根,今日也就不会栽在萧晚的手上了。
“日后一定对初辰好?谁稀罕你对他好啊!”萧晚轻嘲地笑了起来,一脚踹开谢清荣圆滚滚的身子,浑身上下皆是鄙夷和杀意,“给岳父下了三年的麻果,害得岳父三年不能重见光明。肆意欺负初辰,还将初辰卖给徐青为侍,好一个对初辰好啊!”
“我、我…”
“三年前的谢初辰可不是如今这样,三年后却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我没亲手一刀刀宰了你,已经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你竟还要祈求活路!?”
萧晚站直身躯,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正清,目光沉沉地说:“方伯母公正廉明,相信此案,一定会给晚儿一个满意的答复!”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觉得女主很帅,爱上女主了呢~
下一章,女主就要去邀功了,哈哈哈哈哈,初辰来我怀里吧~
PS: 此文主基调是女主成长虐渣宠夫之路,主的是女主励志奋斗。男主我定为软萌型,我知道男主太软比较被动,有些亲可能不是太喜欢,就像女主从一个弱渣渣变成强 者一样,男主也会在喜欢女主的路上渐渐恢复从前的脾气,并以自己的实力帮助女主。不过,哎,我就是喜欢软萌型的,难得写个不会武功的男主,希望他一直萌下 去,然后想宠两下虐一下再宠两下虐一下(妈妈,就是这个biantai !)_(:з」∠)_


☆、第25章 喜欢你的笑容
看着一脸正色、魄力十足的萧晚,方正清忽然意识到,为何萧玉容突然自豪地跟她说萧晚变了。
陈琪和谢清荣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无今日之局,陈琪是不会背叛谢清荣这位捞金的财主。
但 萧晚这场局设的太过巧妙,先是让谢清荣大输,欠下巨额赌债,随之带她来刑部,浩浩荡荡弄得人尽皆知,而萧晚更是利用了她刑部尚书的威名,暗中给陈琪施压, 让陈琪误以为谢清荣被压来刑部审讯是因为三年前的案子。于是,陈琪为求自保,签下了认罪书,将谢清荣的罪状一一供出。
从一下子的毫无证据,突然翻盘变成了人证物证俱在,萧晚这一局精准无比地掐住了谢清荣的死穴,让她再无抵赖辩驳之词。
“方大人,您这是在判案吗?”一道温润的嗓音从门口响起,萧晚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蓝袍女子缓缓进入,目光疑惑地扫视了一圈,最终定在了萧晚的身上。
萧晚浑身一颤,脸色一瞬间褪得苍白。这进入大堂的不是别人,正是刑部侍郎刘玉,也是当年判萧家之案的主审官之一。
前世,萧家被诬陷通敌卖国之罪时,此案正是交由刑部主审。方正清几次上言萧家是无辜的,却被当时的刑部侍郎刘玉诬陷为同谋,最终被女皇罢免了官职,打入了大牢。
而尚书一职由刘玉升任,并担任了萧家通敌卖国之案的主审官。
“草民见过刘大人。”未免自己眼中的杀意被对方惊觉,萧晚立即低垂下脑袋,死死地咬着唇,强烈地控制住自己不冲上前怒揍她一顿。
除了在萧晚身旁的云嫣外,其余几人并没有察觉到萧晚的异处,而刘玉的目光也早已望向了高台上的方正清。
瞧见刘玉眼中的困惑,方正清朗朗道:“刘玉,你来的正好。谢昕璇一案,如今出现了新的人证物证,本官宣布,此案重审。现在,你将谢清荣压进刑部大牢,严加审问!”
虽是疑惑方正清为何劳师动众地重审着三年前的小案子,但瞧见萧晚在场,刘玉并没有多问,而是低眉恭敬地说:“是,大人。”
刑部判刑,是需要进行一番审讯的流程,死刑犯大多是在秋后问斩。
而关押在刑部大牢里的犯人,不是死刑犯就是作恶多端的恶人,所以,萧晚并不希望谢清荣这么早就死,而是让她在狱中感受着她当年所受的折磨,感受着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惊恐。
但当年萧家通敌卖国一案,却只用了五日,就判了萧家满门抄斩,甚至于等不到秋后,就将萧家满门推上了刑场。
这般急迫,难掩其中的猫腻!
所以,楚慕青是主谋的话,那当时升任刑部尚书的刘玉一定是帮凶!
临走前,萧晚对方正清表达了今日的感谢。若非方正清借她刑部一用,想判谢清荣之罪,便没这么迅速和容易了。
“方伯母,晚儿尚有一事想跟您说。希望伯母平日里多注意一点刘玉的动向,若是——”
说着,萧晚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太过唐突。方正清和刘玉作为同僚多年,她忽然说刘玉不是,会不会以为她在打小报告呢?会不会以为是母亲派她来离间两人呢?
重活一世的萧晚早已非昔日的单纯,一件事会考虑到多个方面。此刻,她踌躇了一下,轻轻开口:“是晚儿唐突了。”
方正清早已对萧晚刮目相看,甚至对她的转变隐隐产生了好奇之心。如今,听萧晚如此郑重的嘱咐,她眼皮一跳,记在了心中。
“多谢贤侄,我会注意的。”
告别了方正清,萧晚并没有去宁府,而是向宁太傅请了假,直接回了萧府。
虽然遇见了刘玉,让萧晚心情不佳,可一想到自己为谢初辰报了一仇,萧晚立即急迫又期待地回了府,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谢初辰。
可真到了梅园时,她忽然变得拘谨和踌躇了起来,不知该怎么向谢初辰开口了。
告诉初辰当年他母亲去世的真相,会不会戳中他的伤疤?
要不要提及他失踪的事呢?
初辰的性子已经因为此事大变了,若是再受到刺激…
就在萧晚婆婆妈妈地在梅园外纠结时,梅园内传来了朗朗读书的声音。声音清澈温润,如小泉玲珑之音,清雅而通透。
这般动人的嗓音,让萧晚心头一漾。她忍不住放缓了步伐,轻轻地踮起脚尖,向着院子中央走去。
金灿灿的阳光斜洒在槐树上,透过层层缝隙,落在树下端坐着的少年身上。少年一身纯白长袍,泼墨的青丝由一根丝带高高束扎着。几缕刘海随着清风摇曳,轻轻拂过他温润如玉的脸颊。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修长的手指翻阅着书籍,忽明忽暗的光斑带着暖暖的柔意,更衬这眉目如画的容颜似水般的温柔。
他话音一落,身旁的一个小脑袋摇头晃脑得跟着读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一直紧紧凝视谢初辰的萧晚,才注意到谢初辰身边的男孩。男孩约莫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件蓝色锦袍,粉嫩嫩的脸蛋和萧晚有五六分相似,正是萧晚的庶弟萧潇。
他读了一句后,觉得句子有些绕口,立刻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谢初辰。谢初辰摸了摸他的脑袋,又微笑地重复了几遍。有时候,碰到笔画很多的字时,谢初辰也会念不上来。他便翻着手中的字典,一字一字地教着男孩。
他的眸光温柔,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待读完了三字经,萧潇吵着闹着要和谢初辰、昭儿玩捉人游戏,甚至趁着谢初辰低头之时,调皮地爬上了他的背,用白色丝带遮住了谢初辰的双眸。随后,他一溜烟跑得好远,拍着胖乎乎的小手让谢初辰来捉他。
谢初辰却一直低垂着脑袋,不语不动,神情板呼呼的,似乎很生气。
萧潇一慌,有些怯怯地喊了一声,生怕谢初辰会发怒。
萧晚心中一疼,正要上前教训萧潇不得太过顽劣时,只见谢初辰忽然朝着萧潇扑了过去,拎着他的衣裳将他捉了起来,嘴角一扬,挂着阴谋得逞的笑容:“潇儿,捉住你了~”
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大哥哥竟然使这种诡计,萧潇一怔。随后,他鼓着包子脸,气呼呼地挥拳:“这个不算!我们重来,重来!要数十声后,再开始捉人!”
“那我开始数咯,一、二…十!”
“公子你跳过了中间!”
“昭儿,你在那边!”
“公子,你耍诈!重来!”
没一会,整个院子闹腾了起来,连沈氏的两名小厮和萧潇的小厮也加入了这场游戏中。众人欢笑一堂,一阵你追我赶,逃来逃去。这般欢乐的气氛让躲在角落里的萧晚都感同身受了起来。
“现在只剩下昭儿和潇儿了,不知道本公子会先捉住谁呢~” 在连续捉住三人后,被蒙住眼睛的谢初辰微微扬起头,精致的脸上露出得意俏皮的神色,那笑容干净纯透,仿若一道温暖的阳光一瞬间照进了萧晚的心里。
原来,初辰也有笑得如此开怀的时候…
只是,在她面前,他似乎从没有如此笑过,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就在萧晚在那酸酸闷闷地吃着莫须有的飞醋时,她完全没发现,自己轻叹的一口气被一直屏息凝神的谢初辰察觉到了。
他垫着脚尖,偷偷地向着出声的地方摸索了过去。
察觉到谢初辰正一脸笑意地往自己跑来时,萧晚惊恐地后退数步,谁知踩到了脚底下的树枝,发出“咔嚓”一道声响,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原本只是怀疑,如今听到响声,谢初辰更是确定那里有人在,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个熊抱抱住了对方,一连串动作做得极其迅猛,让萧晚措手不及,只能尴尬得仍由着谢初辰开心地抱着。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抱之人,并非自己认为的昭儿。谢初辰紧抱着眼前的女子,轻笑出声,飞扬着自信得意的眉宇。
“还敢逃,被本公子捉住了吧!”他抱着抱着,发现手感不太对,似乎高了一点,瘦了一点,胸前高高鼓起着,顶着他的胸膛…
兴奋而潮红的俏脸近在咫尺,布着一层细溥的汗珠。清灵的嗓音萦绕着温暖的柔意,包裹着夏日的微风,在萧晚耳边一声声缭绕着,让萧晚不禁安定下心神,甚至心口处有股难以言述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