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红枣银耳汤快凉了,快吃吧…”穆水清抛了一个媚眼,嗲嗲道,“要臣妾喂你吗?”
“不不不…”季箫陌十分受惊吓,“我自己来就好。”说着,急急地喝了几口。
穆水清兴高采烈道:“那我先去看看王爷名下的几个店铺!”
“好。”季箫陌的眼神闪了闪。
一得到季箫陌的准许,穆水清正大光明地出了府,临走前,她还嘱咐季箫陌一定要把红枣银耳汤喝掉,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心意哦!
待穆水清走后,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季箫陌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安静他适应了多年,如今穆水清突然献殷勤,令他十分不适。
他看了一眼红枣银耳汤,眼睛一眯,伸手就要倒进花盆里。青竹小声劝解:“王妃这碗红枣银耳汤弄了一个下午才熬成的,她似乎是第一次做,一开始总是出错,味道奇怪,她不停地尝试,弄得灰头土脸。王妃说这汤对王爷病后体虚的人甚好,王爷不喝完吗?”
其实这并不是穆水清第一次做的原因,而是古代的一些炊具她不太熟悉,不小心总是熬过头…
“青竹…”季箫陌动作一顿,他收敛了笑容,脸色冰寒道,“你明知道我不喝别人给我的食物,你竟然还让她给我做!你明明知道我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他说着,脸色一白,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嘴角又溢出了血液。
青竹急急靠近,轻拍着季箫陌的背部,小声道:“王妃千辛万苦,奴婢实在是不忍心…而且奴婢见王妃亲口尝过了,没有毒的…”
“下不为例。”不等青竹说完,季箫陌沉着脸将汤全部倒进了花盆里,冷冷道,“要我说几遍!别被她迷惑!”
“是。”
穆水清从未见过古代的大街,她来古代的一个月,因落水体虚全是在房里养病,之后得知要嫁人准备溜时,又被所谓的父亲下了迷药被迫嫁进了王府。
如今她走在大街上,像个孩童般,对什么都新奇,好奇地望望这个,尝尝那个,待到店铺打烊了,她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府。她玩得如此兴高采烈,根本未发现有人跟踪。
穆水清踏门而入时见着的便是这般场景:季箫陌一袭白衣,手拿着一本书懒散地斜靠在软垫上,他身材纤弱修长,肤若凝脂,却难掩那满身的雍容华贵。柔软的黑发简单地以一支白玉簪束起,几缕青丝微落,随着清风飘扬,拂过那张比女子更为精致的五官。
若不是那副体弱多病的身子,眼前这位仁兄当真是妖孽啊!
昏暗的灯光在季箫陌泼墨的发上洒了一层淡淡的金粉,纤弱俊美的外貌,忧郁迷离的气质,还有空气中丝丝缕缕缠绕的令人压抑的寂寞和冷冽,静谧得让人怜惜。不知为何,穆水清的心忽然疼得揪了起来。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季箫陌缓缓抬起头,脸色虽白,却姿貌端华,眉目如画。
季箫陌困惑地问:“王妃为何不进来?”瞧见她手里拿着的棋盘,他不由皱眉,不解地想:她出去还特地买棋?难道有暗号?
“呵呵。”穆水清尴尬地挠了挠头,她才不会说自己刚才看呆了呢。
见季箫陌目露疑惑,穆水清急忙转移话题道:“王爷每次看书不无聊吗!我们来下棋吧!”
说着,她自顾自得将手上的棋盘放在案几上,也不等季箫陌答应,将一盒黑子推到了季箫陌的眼前。
穆水清眉目含笑道:“这是我刚才出府买的棋盘。王爷,不如我教你一种新的棋吧!保证好玩!”从青竹口中得知,季箫陌是喜爱下棋的,只是没有对弈之人才一直看书。她不精通棋奕,围棋象棋什么都是一窍不通,唯有那五子棋还能见见人,说不定还能唬唬这个病弱王爷,杀他个片甲不留呢!
季箫陌黑玉般的眼瞳幽幽地望着穆水清,光华流转,却静寂如秋。
刚才穆水清出府的一举一动墨画全部都告诉他了,她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他名下的几间店铺后,立刻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墨画是他的暗卫之一,不同于白夜的贴身保护,他精通于易容,跟踪,刺探消息,刺杀。墨画听他的嘱咐,近日观察穆水清的一举一动,仔细观察穆水清接近的人,这些人有可能是皇兄的探子。
谁知一路上,穆水清竟然和谁都能搭话,这个买买,那个碰碰,一脸好奇和新奇,不知是她故弄玄虚,还是其他原因…导致墨画愧疚地跪在他面前说没有发现皇兄的探子。莫非穆水清早就知道有人跟踪?
穆水清将他的沉默当成了答应,她邪魅一笑道:“我教的这个棋名叫五子棋。规则很简单,两人对局,轮流下子,先将五子连成一行者为胜!”
“我不下棋。”季箫陌将装着黑子的盒子推开。
见季箫陌一脸没兴趣地拒绝,穆水清激将道:“王爷怕输?!”
“…来吧…”季箫陌动作一怔,默默地将黑子拿了回来。
穆水清偷笑,她发现这王爷果然好欺负!
季箫陌已经好久没下棋了…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下棋时,那人笑脸盈盈道:
——七弟,身为皇室中人,软弱和逃避是活不下去的…
穆水清的那句怕输,正巧揭开了他血淋淋的伤疤。
是的,他怕输,所以才一直逃避着,逃避着失去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Σ(っ °Д °;)っ由于我很喜欢下五子棋,总喜欢杀别人片甲不留(喂)所以忍不住让女主去下了,其实真的是从下棋中让两人升温感情的!(你确定不是降温?)
☆7、我比王妃聪明那么一点
黑子,白子,轮流下子,只要一方先将五子连成一行者为胜。穆水清规矩说得容易,操作起来却没那么简单,季箫陌刚上手时,一连输了五盘,都是在没下几步就输了。他原本轻视的心瞬间凝重了起来,斜倚的身子坐得笔笔直,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嘴也紧紧抿了起来。
白子已经三个了,季箫陌理所当然地堵住了其中一边。
穆水清见他仍未发现自己设下的陷阱,嘴一咧,大笑道:“哈哈哈!你中计!”她将白子下在不远处的一个位置,指着瞬间形成的两排三子欢快道,“如今双三,不管你堵哪里,我都能有一个连成四个,只要连成了四个,再走一步就是五个子,你想堵也没机会了,我赢了!”
她已经连赢了六盘了!太轻松了!果然古人好欺负!
季箫陌拧眉道:“早在下这步时,你就已经考虑到了那边?故意让我看到这里三子,忽略那边?”
“就算王爷发现也弥补不了了,两边你总要堵一处,你堵住了双三,我那边再下一子就四个了,这就是三步杀招的厉害之处!杀人于无形!”穆水清得意道。
季箫陌好奇地问:“为何叫三步杀招?”
穆水清嘿嘿一笑:“这三步杀招,是我起的名字。因为设置这个陷阱,要提前预知三步。”她指着棋盘道,“王爷请看,首先要确定这里双三,让王爷无法逆转困局,其次,我就要逆转考虑,该如何造成这里双三局面。于是我就将子下在此处,但下在此处很容易被人发现,于是我要再往前思考一步,将子下在了这里。”
见季箫陌一脸懵懂,穆水清指着一个稍远的位子道:“我下在这,距离计划双三的地方隔得甚远,王爷肯定不会想到我在那设了陷阱吧,而这里已经三个子,王爷肯定会考虑先堵这里,这样,我的计划就能顺利实施了!当然,就算王爷发现了,也为时已晚了!”她说着一脸得意。她曾经可是靠这个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季箫陌勾唇,似在淡笑:“王妃不愧是第一才女,深谋远虑,让本王佩服。”不过是一个女子竟然有这般远虑和心机,这就是皇兄派她来做细作的原因吗?
穆水清有些心虚,才女才不是她呢,她也只能在五子棋上欺负欺负古人。若让她下围棋,估计刚走几步就被吃没了。此时,知识浅薄的穆水清并不知,其实五子棋比围棋历史更为悠久,只不过是民间游戏,身为皇室的季箫陌从未碰触罢了。
为了一个陷阱,要提前三步设置么…
季箫陌静静地望着棋盘,他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捏着黑子,嘴角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再来。”
一炷香后,穆水清刚下了一步,就见季箫陌抿嘴笑道:“王妃,这里我三子了。”
穆水清一呆,盯着季箫陌指的地方发了半响呆,这么明显的地方她怎么没看见!
“你光想着你的三步杀招,想着自己该怎么布局,就忽略了我设下的陷阱。我这里已经三个子明晃晃地连在了一起,你竟然没有去堵。这局我赢了。”
穆水清连忙将刚才那个白子拾起,红着脸道:“刚才没看见,不算不算,重来!”说着,她下在季箫陌指的位子。
季箫陌摇头叹息,却也没多说。又走了两步后,他将黑子下了一处地方,指着两处空位笑道:“双三。”
穆水清涨红着脸道:“你偷学我!不算不算,重来!”她将双方三步以内的子全部去掉,堵住了季箫陌的命脉,得意地抬头看了季箫陌一眼。
季箫陌指着另一处黑色三子连在一起的地方,无辜地眨眼:“我这叫做四步杀招。”他说着,不等穆水清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将黑子练成了四个。
“你!你…”穆水清气急,没想到他竟然设了那么多陷阱,不管她怎么反悔都能一步赢她。他才玩了半个时辰啊,竟然将她这个老手杀得片甲不留,这也太天才了!
穆水清对于自己的五子棋战术向来极其有信心,如今,她输了一局,平心静气地告诉自己是自己太小看敌人了,刚才季箫陌会赢只是偶尔运气好!这次她一定要全身心投入棋局!杀他个措手不及!
然而一炷香后,穆水清望着棋盘沮丧道:“怎么又输了…重来重来!”
季箫陌淡笑:“好,重来。”
一个时辰后,穆水清气得掀桌,自那次以后,她再也没赢过,而且输的一败涂地!毫无招架能力!
见季箫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穆水清铁青着脸收回棋局,怒怒道:“又输了不玩了!”
见穆水清涨红着脸,像只炸毛的小猫般气急败坏的,季箫陌沉闷的心情不知为何愉悦了起来,他发自内心笑着道:“王妃以后可以想些别的手段,总用三步杀招,只要对方提防,就太容易看穿,也太容易反之利用了。”
“为什么我看不穿你!”穆水清噘着唇不满道,“你不是四步杀招吗?我明明已经全身心注意你可能会下的地方,提防你会布的陷阱,为何每次还会输!”
季箫陌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见穆水清咽了咽口水,很紧张地想听他的战术时轻笑了一番,道:“因为我比王妃聪明那么一点…”
他并非什么四步杀招,他从下第一个子开始就布起了局。前六局的试探,他基本将穆水清习惯下棋的方式和策略摸索了出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第七局开始,他不会下多余的子,他会将每一个子都利用起来,形成杀人于无形的陷阱,随后引导着对方一步步地跳入自己设下的陷阱。他不容许自己再输了!无论是下棋,还是…
“你!”穆水清一气之下冲过去拎起了季箫陌的衣服。当然她可没有体力像电视里演的一样,一手就将对方拎起来,她只是“撕拉”一声,拎起来了季箫陌衣服,而季箫陌原封不动地坐在软榻上呆望着他,手微微抬起,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穆水清僵硬地低头,望着季箫陌细腻白洁吹弹可破的皮肤和精致白皙的锁骨时,她一时间有点血槽不够!她想自己总有一天会失血过多而死…
季箫陌在这么灼热的目光下突然咳嗽了起来,他一咳嗽,脸颊异样的绯红,面若桃花。穆水清望在眼里,总觉得他那副柔弱易压倒的摸样是那么让人怦然心动。她忍着喷鼻血的冲动快速从衣橱里拿来了新衣服,低着头羞羞答答地递了过去,又连声道了好几句“对不起”,和之前凶悍蛮横的样子判若两人。
季箫陌坐在软榻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气自己在穆水清靠近时竟然没有任何提防便让她近了身。刚才手条件反射的抬起,若不是他反应快,穆水清的手就废了,他只好装作咳嗽虚掩了过去。
他笑穆水清一会恨不得揍他一顿,一会又唯恐不及得撇过头去,不敢看他一眼。短短一时间表情千变万化,心思全摆在脸上,让人一看就透。可他记忆里的穆水清明明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子,不知,如今的表情是自然,还是做戏为之…若是做戏,穆水清心机太深,做戏做得如此自然,他需要时刻提高警惕…
季箫陌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期间几次若有所思地瞥向穆水清,见她脸色一变再变,眼冒贼光,还暗中诡异地偷笑几声,他心中立马揣测着几万种可能。
两人的心思千变万化,季箫陌是在猜测着穆水清接近他的目的,然而穆水清脑中却是YY他脱光衣服后那精致的锁骨,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大腿…正适合让人压来压去,扑来扑去…啊…鼻子下面有些湿湿的…
若季箫陌知道自己竟然被她Y成下面被压的那个,估计立刻气得吐血,一命呜呼。
季箫陌支着下巴,修长双腿交叠着闲坐在软榻上,望着穆水清窃喜的摸样轻笑道:“怪不得王妃是京城第一才女,因为若他人赢了,王妃便要冲上去揍人家一顿,这种蛮狠摸样也难怪他人不敢赢王妃。”
季箫陌戏谑的话语让穆水清涨红了脸,她瞬间从脑补中回来,支支吾吾道:“没…刚才是意外…”若是绕到以前穆水清如何如何的话题,她全答不上来穿帮了怎么办!
穆水清一激灵,连忙装起了贤良淑德,特殷勤地走到季箫陌的身边,为他揉揉肩,敲敲腿,笑道:“王爷夜深了,臣妾服侍你上床吧。”
如今,穆水清可不怕和季箫陌同床了!这两天,她已经摸清楚了季箫陌的脾性,太过阴柔,人也极其虚弱,一看就是好欺负的主!
穆水清窃喜地想,看季箫陌柔柔弱弱的样子,估计想在床上重起雄风是个很艰难的问题。毕竟刚才她只是拎起他,他就不停咳嗽,满头大汗,若是让他在床上做些什么,例如将她压于身下,估计他还没做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半条命没了。所以她是极具安全的!
穆水清望着一脸紧张的季箫陌,诡异地嘿嘿笑着。倒是季箫陌得提防提防,万一哪天她色迷心窍,半夜对柔弱王爷做出不轨之举…唔…夫妻之间说什么不轨之举呢,咱们是正当侍寝!季箫陌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除了快挂了外,简直是众人竞相抢夺的香馍馍!
被穆水清贴身靠近,季箫陌惶恐地后退了一步,却被她握住了手,轻扶了起来,向着床边走去。他明明如此讨厌人碰触自己,竟然一时间忘记抽回了手。温热的触感,平缓的心跳声不断从指尖传来,清浅的呼吸在耳边回荡着。
等到季箫陌回过神时,他这样告诉自己,不抽回手只是为了不让穆水清怀疑,只是因为这个原因罢了…
墨色的发丝披散下来,遮盖了他低垂的双眸,季箫陌镇定了一下心神,淡淡问道:“王妃,明天是回门日,需要我准备什么带给岳丈吗?”
穆水清笑容一僵,整个人从遐想中抽离了出来,她双眉蹙了几分,也不管季箫陌会不会跌倒在地,将轻柔扶着他的手一抽,冷冷道:“王爷想带什么就带什么吧…”
她虽然只来了一个月,但这一个月里,她将他当成亲生父亲,他却为了名利让她嫁给一个将死之人,甚至下迷药算计她。
呵…这样的父亲…
她真为死去的穆水清感到不值,竟有着这样卖女求荣和父亲和算计她婚事的心上人…还有那极品的一家子…
所以…她不想回去…
若有可能,她真想让那些人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子棋神马的,真的是我的最爱,一开始写文的时候兴冲冲地写了一堆,修文时一看,Σ(っ °Д °;)っ下棋写得好乱,完全不知所云…好吧,我以前经常用这招欺负同学,然后起了一个傻逼名字┭┮﹏┭┮…昨天百度才知道比围棋历史更悠久,是古代民间游戏。想写下棋主要还是因为想突出季箫陌是个腹黑的娃,以前很喜欢下棋,但因为一个原因,不再碰棋…以后慢慢挖他的伤心史。恐大家觉得雷,先说几个雷点吧,以后女主还想用黑白棋欺负王爷…其实,黑白棋也很好玩的…还有女主以后赚钱开店也会用到很多现代的点子…回头看了一眼存稿,发现女主挺多才多艺的(咦?)
☆8、见财卖女的父母不配为人父母
马车静静地驶在路上,轮胎滚过石子的声音和季箫陌轻轻的咳嗽声融为一体,一声一声地敲打在穆水清的心上,她呆呆地望着窗外,手一直保持着撩开窗帘布的动作。窗外的世界热闹非凡,是穆水清向往的自由。车内烟雾缭绕,就如同她眼中泛起的雾气。
到了穆府,季箫陌在青竹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他刚下马车,穆侍郎堆着笑脸迎了上来,谄媚道:“微臣见过王爷,王爷千岁。”说着,对着季箫陌恭敬一拜。
知晓王爷携女回门,穆侍郎和徐氏早早候在了门口,命人张灯结彩,热烈欢迎,那排场好似皇上亲临一般,生怕别人不知道一向久居府邸体弱多病的七王爷竟然亲自携妻回门了!他的面子可是足足的!
对于眼前的铺张,季箫陌暗中皱了皱眉,但面上他极有礼貌谦虚道:“岳父多礼了,我已经是水清的夫婿,怎能让岳父再称呼我为王爷呢,唤我箫陌即可。这是小婿的一点心意,希望岳父笑纳。”
他命青竹将两盒礼盒打开,其中一盒躺着的是长柄钩,钩头扁如贝叶的金如意,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子格外地闪烁夺目。另一盒里是一些多宝嵌漆器。
穆侍郎眼睛一亮,暗自吞了吞口水,心中暗喜:都是些价格不菲的礼品!
“王爷怎么如此破费送这么贵重的礼!”穆侍郎面上推脱,但眼睛直溜溜地盯着礼品盒,一脸垂延的摸样。
季箫陌看在眼里,他淡笑地将礼品盒子推向穆侍郎:“比起岳父养育水清之恩,这只是一点薄礼,祝岳父吉祥如意,万事顺心。”
穆侍郎的眼眯成了一条缝,他命人收下名贵的礼盒,笑得合不拢嘴:“多谢王爷,不不不,多谢箫陌。请进,请进。”
他张望了一下,没发现穆水清,立刻皱眉问道:“小女…”
季箫陌才发现穆水清没有跟着他下马车,见穆侍郎面上有愠怒,他道:“昨晚睡得太晚,水清可能累了在马车上睡着了…我去唤她。岳父勿责怪她…”
晚上睡得太晚?!穆侍郎会错了意,心中一喜,嘴上道:“怎会怎会,水清是我掌上明珠,我疼得来不及。”
季箫陌掀起车帘,见穆水清低垂着脑袋,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他挑了挑眉,奇怪地问道:“到穆府了,怎么不下车?你爹娘在外等着呢。”
穆水清抬起头,脸上诡异的苍白,面对季箫陌伸过来的手,她有些抗拒地朝内缩了缩。
季箫陌轻声问:“身子不舒服吗?”
穆水清摇了摇头,抿着嘴伸出了手:“扶…扶我一下…”
季箫陌伸过来的手异样的温暖,穆水清颤颤巍巍地就着他的手下了马车,外面热闹非凡,鞭炮鸣响,像极了她嫁给他的那日。明明是有腿疾的男人,自己走路都需要他人搀扶,偏偏此时扶着她的手是那么温暖有力,令人依恋。
“水清见过爹娘。”穆水清不甘不愿地喊了一声。
“乖,乖女儿。”穆侍郎见两人相叠的手笑成狐狸样,他道,“快进来吧,大家都等着呢。”
穆家是个小家族,原本回门日,不该宾客满堂,但今日王爷驾到,各族亲友皆皆出席,一时间客厅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穆侍郎带着季箫陌一个个认亲,季箫陌一直谦虚有礼地笑笑,顺从地喊人。穆水清在旁为他打抱不平,他就不能强势点摆点王爷架子竖立点威信么!被别人占了不少便宜。
被王爷以敬称称呼,以后同属一家,他们就是皇亲国戚,众人虚荣心膨胀。见季箫陌好说话,没有王爷架子,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死皮赖脸地希望季箫陌为他谋得一官职,季箫陌只是不停为难地说自己不插手朝堂之事,并且不停咳嗽,他人才肯作罢。
见季箫陌面容俊朗,并非传说中那般死气沉沉的摸样,有些未出嫁的女子在他面前不停地抛起了眉眼想引起他注意,甚至穆水清的堂妹表妹来到她的身边,撒娇地说什么同为亲戚不如二女侍一夫、会孝敬姐姐之类的大胆话语。
穆水清心中轻蔑一笑,当初得知她嫁给季箫陌时,一个个明为联络感情,其实皆是看好戏地来到她房里对她冷嘲热讽,什么刚嫁过去就要守寡之类的。如今见季箫陌丰神俊朗,一个个贴得比谁都快。
季箫陌被众人围得透不过气来,瞧见穆水清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墙角,一脸嘲讽,连忙走了过去。一些对他怀春的少女瞧见他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不禁感叹地摇了摇头:造物弄人,这么俊美异常的男子竟然…是个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