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伤疤最起码有两年之久,看胸口最深的位置,当时应该被一击穿心,然后被划至腹部。似乎是被野兽所伤,而且是濒临死亡的重伤!
她堂堂一介王爷,为何会被野兽所伤!
看着她骇人的伤疤,左如墨不免有些心怜,他掏出怀里的药膏,仔细专注地抚平着这个伤口,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动作的意义究竟是何在?两年的伤疤,现在再涂上药,又有何用?
伤疤什么的留着只会让人心疼,为何还留着…
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眼角,嘴角微微一凉,缓缓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左如墨深知自己第一次尝错药草后,毒已加重一分,虽然后面解了,但为楚清用银针逼毒,还动用真气催毒,导致伤上加伤,几日未曾休息的他早已体力不支,头晕目眩。
最终他还是支撑不住,晕倒在楚清床边。
楚清脑中的记忆一掠而过,最后定格在一个场景。
当初去偷药的时候,就看见封秦跪在大堂里,似乎是被他师父惩罚着。倔强的身子笔挺地跪着,然后察觉细微的声响回头,他惊讶地看见她怀中抱着禁药,想大声嚷嚷,被她突袭,用衣服堵住了嘴。他倒好,给她下了一身的瘙痒粉。为此,才被师父察觉的。
她愣了一愣,怪不得封秦的脸会有熟悉感,她和封秦有过两面之缘。
当初无香,并不是因为左如墨所解,只不过是彼此约定好的虚晃一招,用症状与无香相似的药假装中毒,引诱他人动手的,可谁知没中无香,却吞了解药,他们谁也没想到左如墨会有解药,也不会猜到他会去救楚清,所以导致楚清变相的失忆了。
当日落入洪水,也是封秦特意放她一马,让她假死逃生。
而那次封秦接了楚清几招时,明显察觉楚清的招式混乱,猜测她确实是失忆,原本出来追杀她,也是做做样子的,毕竟楚清的武功他知晓,对付紫绰绰有余。可偏偏楚清失忆了了,她忘了武功招式,无奈身边还有紫,他不能出手,一出手相救就前功尽弃。所以他才步步紧逼,把楚清引到了山坡处。让她顺势落入洪水中逃生。
谁知赤怀疑他的用意才再次折
返,不过赤为何不杀楚清还不是很清楚。在赤的面前,封秦只能装作全力一击,以恶毒师兄的身份对付左如墨。早知道楚清是把师弟收入府中的话,他当初就不应该把师弟受伤的地点告诉她,让她英雄救美啊…封秦现在心中早已懊恼不已,懊恼楚清这个妖女竟然连他和师弟也算计了!
虽然,她当年背着封秦把左如墨塞入府中,也是为了制衡封秦以后有机会为她出力,再说,她的清王府也挺安全的呀…但,那已经是很久的事了,她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封秦的用意,楚清明白。那年,重伤左如墨,让他死遁,是为了防止那个人斩草除根,更为了防止左如墨以卵击石。
苍天啊!失忆的她都干什么了!
当初,不踏入如墨居也是约定好不让左如墨卷入纠纷,只让他三年内安心养伤,等三年之间他们的计划成功后才一并告知,现在却是自己硬把他拽入纠纷,而且几经危难。
楚清睁开了眼,撤下遮盖着眼睛的白布,她的心思复杂到了极致。
她的身子微微一动,便吵醒了浅睡在她身边的左如墨。一身白色衣衫,朱润水唇,墨发散乱,脸色苍白却带着异样的绯红,宛如初见那般,身负重伤脆弱不堪的摸样。他不是已经痊愈了?为何又…
左如墨看见楚清醒来,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喜,他低声咳嗽,八月的风虽不冷,但此时脆弱的他却感觉丝丝寒意。他轻笑着,整个人看上去比楚清更像是大病一场病怏怏的摸样,但轻笑的时候,眉宇间倒是轻松自在,似是完全放下了心来。
他不由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温软绵柔,他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身子还难受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越是靠近,楚清依稀闻着他身上残留的淡淡药草香。她心中默默呢喃了一边左如墨的名字,说不清楚心中的滋味。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她自认楚清不是个好人。为了她自己的私欲,她可以利用任何人。
记忆已经恢复,计划也全在她的脑中,之后的秋狩危险重重,断不能再让他深陷其中。
“没事,你出去吧,让本王静一静。”
活了两世,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那些温柔待她的人。可不能再一错再错了。不想伤害他,必须要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她眼中的疏离令他从心底生出寒意来,他想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可是却不能。
他们之间差的不只是身份之间,更重要的是坦诚。
左如墨白皙微粉红的脸庞染上了别样的黯然,欲要反驳,却无言说出口,最终只能沉默,转身,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房间。
手推开门口时,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声音显得异常的疲倦,“王
爷,我们已经在柏王府了。”
楚清一怔,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他们之间,说穿了,在失忆前并没有过多交际。曾经也听毒医圣手提起他有个捣蛋到处惹祸的徒弟,但初见时,他全身重伤,死灰般的眼神太悲,太过凄凉,似是被熄灭了心中最重要的一束光,与毒医口中的那个惹祸腹黑的小子完全不像。所以,原本想把他找个地方一丢自生自灭的想法,在看到那双死灰的双眸时,楚清临时决定把他收入清王府。
每当她在王府路过如墨居时,总是能听到不间断的琴声。
音攻,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音乐也是一个可怕的武器。
那个琴声异常奇怪,每当她被朝中之事搞得心烦意乱时,只要听到他的琴声,心情会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这是一种可怕的魔力让人沉醉其中。
但有时,一旦听的时间过长,楚清便发现,琴声变得凄凄哀哀了,过往痛苦的回忆也随之被勾起,这时琴弦必然崩断。
那个如墨居的主人心未静,所以琴声不静。掺杂着过多的个人感情,是弹不出美妙的琴音和杀伤力的魔音。
这是她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左如墨的最初认识。
可失忆的她却与他纠纠缠缠,表明上清俊,秀美,柔弱,神情永远的淡然浅笑,对什么都毫不关心的左如墨,内心却冷漠,决然,敏感又脆弱,因为师父的死,师兄的背叛,在心中竖起一座高墙。嘴边的淡笑,让人感觉不是在笑,而是一种习惯。
他帮她,护她,千里追赶至江川就她,又与她一同深陷瘟疫救人。看他现在如此虚弱的样子,这次为了她,定是连夜照顾了她几日,又劳心又劳力。
几年来,她一直高瞻远瞩地用心去算计一切。算计着用聂云得到聂峥的助力继而用乔羽反间晋王,算计着末青风隐藏的背后势力为自己打探消息,算计着秋狩那日,众藩王,世子,亲王,臣子一同在时的那场混战。几年来逼晋王出手,就是等着那日,以清叛党的名字正式除之。
此时,她知道利用左如墨是最好的方法,他会毒会医,是良好的助力,可心间猛然闪过一丝挣扎,苦涩到她自己都难以掌控,想到因为自己,他再次陷入危难,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担忧沁入心底。
可是,人心是能算计的吗?
PS:第二章如墨说他才不会做用嘴喂药这种事,这章他做了哦,做了哦!小墨墨你的内心被我看穿了=v=
楚清不喜欢喝药,讨厌浓烈的药味,之前也提到过很多次的啦~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今日是七夕~于是码字时心神荡漾加了一个不算吻的吻~
毕竟初吻都被师兄抢了(啥?),于是让小墨墨也占一下便宜(啥?)~
大家~七夕节快乐~!!~~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虽然呆在家一天,但我还是很高兴~向群里的孩子表白,组队拼文什么的最有爱了>////<(虽然你们看不到我的表白~)
PS:改了下章节题目,小修。连这章都木有啥评论,太伤心了…
45
45、拒绝 ...
“王爷…”陌染依着门口,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似乎也是几夜未睡。他看着一脸惆怅的楚清欲言又止着:“左如墨为了王爷以身犯险,王爷又为何把他气走呢。”
他的言语中满是不赞同,让楚清微微侧目。陌染和左如墨的关系说是一般,但偶尔楚清也能感觉到他们莫名其妙的争锋相对,此时他怎么帮左如墨说话了呢…
“没什么。”楚清眯了眯眼睛,似是调侃道:“你在为他打不平?你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属下不敢。”明明说着不敢,陌染眼中的质疑确是□裸的体现着。“王爷可知你已经昏迷整整七天了,这七日全靠左如墨不眠不休地照顾与制药解毒。”
“是吗…”楚清淡淡的,似是不为所动,手指却微微收紧。
“王爷中了黑鼠的毒,昏迷三日不醒后,左如墨亲自去元村抓了一只黑鼠研究毒性,为恐治疗有所差错,搞错解药,不惜亲自中毒,并用以毒攻毒的险招,让自己元气大伤,才找到了解药,并且在第五天,把王爷从死神手中救回。他自己也昏迷了两日,今日才醒便早早来到王爷床前守候着…”
“虽然王爷所做的决定,属下无从干扰,但是王爷不感恩,还说出那样的话,太让我失望了。”他说完,一改失望,低眉恭敬道:“属下说了大不敬的话,请王爷责罚。”
刚才楚清以为的以身犯险不过是不怕她传染救她,却没想到左如墨竟然默默地付出了那么多。她暗自垂下眉,沉默了半响,道:“陌染,你该知道本王的目的,本王之后要做什么…”
陌染微不解,楚清手指紧拽衣袖,语气却淡淡道:“本王恢复记忆了…”
陌染微微一愣,没有以往错以为楚清恢复记忆时的惊喜,反而有种失望之情,他低头,恭敬又淡淡道:“恭喜王爷。”
沉默了半响,楚清首先打破这个诡异的寂静,她疑惑道:“我们为何会在柏王府?”
“几乎所有的病患都被左如墨治好了,村子解除了封锁。瘟疫被解决,远在江安城地县令却不知,仍在江安为非作歹,狐假虎威,以为村子早已在他下命令的三日后就被烧。
前三日,我们忙着找到救王爷的方法,不知名叫宵白的少年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那名邪教妖女也趁我们大乱时逃离,再追赶她也是枉然。
第三日,就在左如墨为王爷配药时,有一队人马突然闯进村子,然后以昏迷着的王爷为要挟,让左如墨去府中救人,而救的那个人正是宵姓少年。不,此时应该叫他柏宵,柏王的嫡子,柏世子。
原来柏宵所得之病也是鼠疫,只不过没王爷严重,不是被黑鼠所咬,而是被黑鼠用爪子抓破脚腕,导致伤口感染,久而
45、拒绝 ...
久之轻微中毒了。当时,柏宵被柏王府的人偷偷带走,是想在江安城里寻找大夫救治世子,没想到大夫一个个表示无能为力,不知世子身中何毒,无药可解。
后来见村子瘟疫被解,知晓村里有个年轻的神医,于是便请了左如墨去府上救人,下人们见左如墨执意不肯走,非要救你不可,又恐世子病发,自己的脑袋身首异处,便私自决定以昏迷的王爷为要挟,请走了左如墨。虽然请人的手法让人有些火大,但柏王得知后,通情达理,答应了左如墨的要求,让他开了一些缓解的药后,先救中毒病危的王爷再救世子。
刚才,左如墨被王爷气走后,想必也是去给柏世子治病了。”
宵白果然和柏王有渊源!
当日他脖颈悬挂的玉虽然值不了几个价钱,但上面的纹路却和聂云给她的那枚有几分神似,所以她当时就怀疑他的身份,和他聊天时更是发现他是个没见过外界市面的大家公子,身份更是与原来的猜想更近一分,只是一直未点破罢了。
现在宵白就是柏世子,他们可以算得上是世子的救命之恩,那么计划也更近一步了。
楚清的神色一僵,手在怀里掏来掏去都没有发现那块玉,她尴尬地看了一眼全身上下的新衣绸缎,嘴角微微抽搐道:“聂峥给我的那块暖玉呢!”
以她的臭名声,若没有那块玉,柏王会不会相信还是个问题…
“王爷,你找的可是这块玉吗?”
楚清闻声望去,入眼处,只见聂云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来到房内,狭长的眼睛闪着莫名的神采,手中握着那块暖玉,意味不明道:“这块玉长得和父亲的那块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凑巧呢,还是王爷偷的呢…希望王爷要给聂云一个满意的答复。”
楚清大窘,但随之嘴角划过一丝了然。“不愧是念安四大才子之一。就算是得知父亲枉死,也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心。你之前三番四次想要刺杀我,可在来江川的路上你却未所行动,反而处处帮之,想比已经在那时就已经怀疑了吧。”
“没错。我想知道父亲在哪里?你究竟有什么计划,要如此兵行险招!你要知道你几次差点命丧我手。”
“本王已经给聂叔叔找了一个安全的安身之所,来江安的真正目的,想必你也知晓了,是为了见柏王,求他的兵力。晋王要在秋狩动手,想必他也让你牢牢看紧本王的动向。”
说到牢牢看紧,聂云的脸有些微红,他微皱眉道:“你是要让我说假消息误导他?那为何不一开始就说,害我还误解…”话没说完,他微微一愣,继而静默,楚清没有察觉聂云心思的变化,插话道:
“若一开始就挑明,你会做戏吗?还不是马上就被
拆穿了?你那时的愤怒让晋王确信聂峥已死,而你会为他效力。乔羽同样如此。晋王以为自己把握了朝中大局,其实恰恰相反,秋狩那日瓮中捉鳖也不知道是谁?”
楚清冷笑了几声,让聂云有些不寒而栗,他看着楚清说着说着越发明亮的眼眸,幽幽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淡淡的一句话,没有过多的指责与谩骂,没有因为被利用而生气,反而有丝连自己也未察觉的心疼暗藏其中。
楚清略有诧异,不过在某方面她绝对是天然小白,她眯着眼睛,瞅着他,笑意盎然,也不知道此时自认为纵观全局自信满满的自己有多么诱人。
“你要我之后怎么做?”他移开视线,头低着,盯着地板。
楚清在耳边耳语了几句,说完见其耳朵染上粉红色,便玩心大起,对着聂云的耳朵微微吹了一口气,见其果真越发红润,轻微抖动,十分可爱,她不由低声地笑了一声。聂云闻其轻笑,回头狠狠地白了楚清一眼,很是羞怒道:“王爷,请自重。”
楚清才止住笑,拍拍他的肩道:“之后就全靠聂公子了。”
两日,楚清总算康复能下床四处兜兜时,柏王派了一名家仆来邀请楚清他们参加世子康复的晚宴,也算是第一次郑重地朝他们道谢,搭救柏宵的救命之恩。
柏王府虽是王爷府,却简朴的令人瞠目。但柏王似乎很爱花花草草,庭院内布满了植物,被很好的精心照理着。一山一石,一花一草,如墨画般的场景,美不胜收。
楚清,陌染和聂云刚踏进宴席中,便见左如墨已经比他们先一步坐于席间,他身边的男子一身青衣袍服,身躯宏伟,相貌英俊。
听闻脚步声后,男子微微转身,露出了左脸颊处一道浅淡的伤疤,一双寒目似是看向楚清,隐隐散发着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让楚清倍感压力,她微微皱眉,却也昂首挺胸般走近。
“参见柏王。”
柏崎微一愣,不由仔细瞅了瞅这个让他感觉不凡的貌美女子,果真是宵儿口中所提来江安投奔亲戚的柔弱丑女?!为何消息却探查不到?
柏崎感觉自己的笨蛋儿子似乎被这个狡猾的女人给骗了,他心中不由浮现一丝怒气,但又恨欣赏楚清不拘他的威压,非一般女子的胆识。越发觉得她非一般人,还隐隐约约有丝熟悉之感。
“姑娘有礼,大家请坐。”柏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他虽人近中年,却别有一翻风范。柏崎宛如一把暗藏锋利的剑,而这个比喻却不适合柏宵,别人都说虎父无犬子,而柏宵却不是另一个柏王,似乎柔弱亲和了点。
柏崎的旁边是一个身着男装的蓝衣女子,长发随意地扎成一束,表情冷淡,楚清落座后就是随
意地瞟了一眼,其余时间,黑眸似乎偷偷瞟着左如墨。
她正是柏崎的长女,柏茹。
楚清落座后,柏崎便宣布了开饭,这场宴会只有六人。看样子,柏宵病重的消息外界并不知情,否则世子受伤为何会无人问津呢…
柏宵没有出席,似是柏崎心疼爱子刚刚痊愈便让其在病榻上多休息几日。而柏崎的夫人几年前便去世了,生有一子一女,而柏崎也无妾室,所以子嗣也单薄。
除了初见时的惊鸿一睹,饭桌上谈笑风生的柏王跟传闻中的享有嗜杀之名的战神相差太大了,让楚清有一瞬间产生了错觉,坐在她面前的不是战神,而是普通百姓家的一家之主,因为儿子病情痊愈所以特别欢喜。
席间,柏王几次借机询问楚清他们的来历,楚清淡笑着岔开话题,楚清也知,柏王定是早派人查过,想必查不出什么,他们似乎是冒出来的人,所以才对他们有所保留,甚至有意请好他们一顿,就让他们滚蛋的嫌疑。
果然…
“刚才询问过左大夫,救了犬子后不知有何要求,左大夫让本王询问姑娘,不知姑娘想要什么作为回报?”柏崎淡淡开口。
“小女的确有事情请求柏王帮助。”楚清顿了一顿,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左如墨,终于道:“小女能否和柏王单独详谈?”
柏崎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诧异,但是转瞬即逝,笑着点了点头,引楚清进了内屋。
两日不见,左如墨这时才抬起头望了望楚清的背影,黑眸微微黯淡。
楚清拿出那块暖玉,柏崎的眼眸略惊。“当年本王把暖玉交给聂太傅,他已被清王用莫须有的名义行刑了,不知姑娘如何得到那块玉的?!可是…”
“小女名楚,单名一个清字。”楚清盈盈一拜。“见过柏叔叔。”
她在柏崎惊愣的目光下再次道:“柏叔叔勿担心,聂叔叔并没有事。刚才坐于清儿身边的正是聂叔叔的独子聂云。这是清儿为了引晋王上钩布的一个局。”
“原来是清王。”柏崎收回诧异,冷淡地说道:“怪不得那么熟悉,跟你父皇母后一个性子。不知清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是为了江川之事?本王早已撒手不管所有事物,清王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表还是问江安县令吧…”
“这是其一。关于何为草率解决瘟疫之事,不上报朝廷并草菅人命一事,清儿自会找他算账。”楚清的眼眸一瞬间冰冷,随后收回怒气,转而一笑:“清儿相见柏叔叔的另一个原因是求兵权。清儿已得到消息,秋狩那日晋王将叛变,晋王手中已有兵权,情形对阿容十分不利。求柏叔叔支援…”
“楚旌这个人狼子野心,当年本王提醒过先王,偏偏他念在手足
情分上放虎归山,留了后患。”柏崎点了点头,眼眸中流露出冷冽的光芒,可又自嘲一笑,漠然道:“但,这个要求,本王决不答应。且不说本王有没有兵权这回事,但本王早已发过重誓不再插足朝中要事,做个闲散王爷,守住家中老小。”
“为何?!”楚清不解,急切地问着:“您可是曾经的战神啊?为何向往做个闲散王爷?!您的大志呢?父皇与您曾情同于兄弟,现在陛下有难,为何不肯相救?清儿不明白?”
楚清未曾料到,柏崎竟然会拒绝,她千算万算,算漏了,人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世俗原因,放弃别的事情。
“清王可知,本王为何留在江安?”
“清儿不解。”
“本王久战沙场,与妻子儿女团聚之日少之又少,本王才辞去将军之位,愿意与他们共享天伦之乐。当年先皇得知,还是硬封给本王一个王爷称号。但还是太迟,本王不在的日子,夫人终日劳累,病疾缠身,此后本王每日顾着照顾夫人,却也太迟,夫人在五年前离世了。
清王,本王可猜的不错?秋狩是场赌局。清王想必也是不确定陛下一方会赢,才寻求本王的助力。可加入哪一方,输的一方必被清除。本王也老了,只想和儿女共享天伦之乐,所以这场混战,本王不想参与也不愿参与。”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没更,抱歉…码了2000字后不小心睡着了,于是昨日就…停更了…
这章也有4000+了~以后想一直保持这个字数一章…其实是我发觉自己越发话痨了(掩面…)
评论到100了,谢谢某几位一直留言的亲,你们是我唯一的动力,谢谢~
PS:有没有人因为标题和内容提要想歪的人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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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噩耗 ...
听到柏崎如此强硬明确的拒绝,楚清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柏叔叔已经如此决定了,清儿也不愿强求了。”她转了一个话题又道:“清儿此次来江安的另一目的便是调查贪污腐败。清儿在被瘟疫感染的村子里曾听到官兵说过这么一句话:这是个王法波及不到的地方。在这里,县令即是天!”
她语带怒气道:“只是个小小县令就如此嚣张!到底是何人给他撑腰!”
柏崎眉头轻皱着,语气也低沉了下来:“当年夫人一死,本王便全心全意在家儿女。正好县令调度,本王又撒手不管,导致助长了他的气焰。说来,他和晋王还有点联系。他是兵部侍郎李崔的弟弟李森。而李崔是晋王的左膀右臂,想来这李森也是靠着李崔弟弟的身份获得这个县令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