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香缘就这样在凤凰城消失了。
宋晓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喜。她原本就计划着等自己在凤凰城立足后将川香缘拆了,将苏晔曾经的黑历史从这个世界消失殆尽。
谁知川香缘竟然自掘坟墓,无名火起,烧个干净。
不过她心中仍然怀疑这是人为的。川香缘这么多年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想必被不少人怨恨吧。
二是,皇宫盛宴的结果出来了,赢者——宋家月星楼。
这个结果一出来,月星楼人声鼎沸,每日门口排着老长的队伍,而对面的明月轩门庭冷落,略有凄惨。
严家人咬牙切齿,但结果是女皇定的,太女都左右不了,她们只能心生闷气。
严师恩更是被她大哥严贵妃骂了一顿。
将这个好消息送到宋家的是二皇女凤聆语,她一身紫装,清俊潇洒,骑着马来到宋府时,被好多漂亮的小公子丢了香包。
凤聆语如今十八,身份高贵,却未娶夫郎,只有一两名侍妾,简直是现代人们眼中的钻石王老五啊。
“宋晓,你说得对。当日,将两份盛宴的菜单交与母皇时,她想也未想,便选了月星楼。原来,皇祖父曾经是普通的民间男子,却皇祖母看中,排除万难立为凤后。他虽吃惯了山珍海味,但他心里仍就爱着民间的家乡菜。”凤聆语笑了笑,又道,“母皇原本期许严家的,可惜,她们终究没有猜透母皇的心思。”
“宋晓,你这次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三年前,宋家吃官司输了严家,赔了名声,赔了十万两银子。我只想让二殿下为宋家正名。”
“没问题。”
宋晓思索了一下,又道:“我还想问二殿下讨要一件东西?”
“什么?”凤聆语诧异。
“参加科举的推荐信。”
凤聆语笑道:“你是女子,为何要推荐信?”
“我认识一个公子,才华横溢,却因为是男子,没有推荐信,被科举拒之门外。我钦慕他的才华,所以希望帮他一帮。”
凤聆语微微含笑,柔声道:“这个小事一桩,今日便可给你。”
“谢谢,二殿下。”宋晓欣喜。
凤聆语笑道:“叫我聆语即可。那日在月星楼化名一事希望你不必介意。”
宋晓感激道:“怎么会呢,二殿…”在凤聆语含笑威压下,宋晓尴尬地将殿下二字吞了回去。
“聆语,那日多亏你了。”宋晓大致将宋家的考验说了一下,讪笑道,“否则,我就功亏一篑了。”
凤聆语听闻后,很是惊讶,她大叹道:“宋晓,我越接触你越发现传言皆虚。你有如此计谋,让月星楼转危为安,实在是大才。明年科举,你可愿意为东沐尽一份力?”
宋晓摇头拒绝:“我只是一介商人,对为官毫无兴趣,聆语太抬举我了。而且月星楼怎么会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呢。如烟,君逸,苏苏都尽了很大一份功劳。”
苏苏…
凤聆语眼睛一闪,况似不经意道:“对于男子来说,面容十分重要。苏公子脸上的伤,或许太医能医治。宋晓,不如…”
苏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突然淡淡插话:“谢谢二殿下关心,但是草民觉得,这样正好。”
凤聆语见苏晔将宋晓不友善地拖走,心中叹气和不解。
为何苏晔对她敌意那么之大呢?
她只是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他而已…
苏晔为何对凤聆语不友善,那是因为凤聆语对他大献殷勤和特殊关照让他十分心慌。
那是皇女啊,万一她真看上了自己,一旦动用权力,自己如何逃脱。
这可不像月星楼,能用银子打发。他怕到时候晓晓也只能屈于淫威被迫将他打包送了过去。
所以,他决定,从今日起,要对凤聆语冷言冷语,要将她幼小的小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下午的时候,宋晓将月星楼得胜的消息带去了青墨别庄。林如烟的伤势仍未恢复,一听到这个消息,心才安定了下来,乖乖地养伤了。
宋晓跑到柯黎昕的面前,一脸得瑟:“柯公子,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正在修身养性练习书法的柯黎昕诧异地抬头:“是什么?”
宋晓显摆地将科举推荐信从袖中掏出,笑得高深莫测:“怎么样,我当初答应的事情我办到了吧!”
“推荐信。”柯黎昕的眼睛猛然瞪圆,一把将信抢了过去,他呆呆地看了半响,手止不住地颤道,“竟然是二皇女亲笔推荐信。”
——凤聆语,凰落绯。
凤聆语不仅仅是当今二皇女,还是有名的才女,他竟然由她亲笔推荐——这样美好被凤凰城公子小姐们推崇的女子…
而宋晓,竟然并没有忘记他们曾经的约定…
他的唇轻颤着,泪水倾巢而下。
“那么久了…我以为…以为大小姐…已经将这件事忘了…最近我一直在想,或许…我真的没有机会去参加科举了…我想既然我在别庄生活的也很开心…就放弃科举吧…没想到…大小姐并没有忘记…竟然向二皇女求了推荐…”
“喂喂…别哭啊…”宋晓慌张了起来,伸手抹着他眼角的泪光。
柯黎昕猛然后退一步,用力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对宋晓敛衣行礼,恭敬道:“柯黎昕谢过宋大小姐,以后有任何要求皆可向在下吩咐,在下万死不辞,以报答大小姐对在下的恩情。”
他一顿,脸微红,又加了一句:“除了…”
宋晓头一大,急忙打断:“停,下面的可以不用说了,我懂了。”
宋晓回府的时候,心情极佳,对着谁都笑眯眯的。然而宋府的人却愁容惨淡。
她十分不解,见到急急路过的沈君逸,连忙拉住问道:“君逸,这怎么回事?不是赢了吗?怎么府中空气不对。”她夸张地嗅了嗅鼻。
沈君逸神色复杂,半响,才轻轻道:“老夫人又咳血了,这次严重,整个下午都没有醒。刚才大夫来看过,说老夫人呼吸不顺,如果熬不过今晚,可能…我正要去找母亲。”他顿了顿,埋怨道,“你究竟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宋晓脑中一阵轰鸣,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不顺?大夫不是说只要静养的好了吗?”
她一咬牙,连忙奔到老夫人的房间,见房内围了一圈人,连忙道:“老夫人病了,要保持房内空气流通,大家别聚在房里。都快出去!”
宋晓上前握了握昏迷的老夫人的手,刚要动手查看老夫人的眼皮,手被床边的人握了住。
“大姐,祖母已经很不舒服了,别闹了。”一直在老夫人身边照顾的宋花颜含着泪哽咽道,“让祖母安心地走过最后一程吧。”
宋晓手一转挣脱了宋花颜的手,在她呆滞的目光下,翻开了老夫人的眼皮,仔细地观察了一下。
老夫人的瞳孔已经涣散并放大,这的确是生命垂危的象征。
她将手放至老夫人的鼻前,呼吸急促有流涕。
她的一连串动作迅速无比,宋花颜想要阻止的时候,她已经收回了手。
老夫人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淡紫,整个人流汗不止,显示着一种奇怪的病态。
刚才宋晓握住老夫人的手腕时已经为她把了把脉,脉搏微弱。此时,她却发现老夫人呼吸诡异的急促。一种可能在她脑中浮现。
老夫人会昏迷的原因是极度缺氧!
宋晓环顾四周,皱着眉将房内所有的熏香灭了,大开窗户。
一个婢女拦在她身前,急急道:“大小姐,使不得啊,老夫人不闻熏香,会不舒服的。”
“不舒服?”宋晓扬高了声音,怒气冲冲道,“老夫人不舒服,就是因为这熏香!”
婢女反驳:“但是齐大夫说了,这个熏香只有利处。”
“齐大夫?”宋晓这才想到被她丢掉一边,近几日照顾老夫人的齐大夫,她道,“你可知道老夫人为何久久昏迷?
齐大夫一愣,支支吾吾道:“因为老夫人的老毛病…”
“老毛病,别舀老毛病搪塞。”宋晓冷笑,“请问这位大夫,你看出老夫人的老毛病是什么了吗?”
宋晓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齐大夫眼睛逼问道:“为何老夫人呼吸急促?为何老夫人流汗不止?”
齐大夫被问的满脸慌张,口吃道:“因、因为…”
“就是因为这个熏香,这般浓烈的气味我闻着也不舒心,更别提原本呼吸就不好的老夫人了!”
如果她没猜错,老夫人患的就是哮喘,而发病的根源就是她屋子里的檀香。如果不是老夫人身体虚弱,现在最正确的举动是将老夫人移出这个房间,换到空气流通的卧室。
但现在,只能将熏香移除了。
宋晓将灭掉的熏香舀起扔出了窗外,目光含着冷笑:“二姨母,你从哪里找来的赤脚大夫。竟连这么简单的病因都没找到?你想害死老夫人?!”
“胡说。”宋琳脸气得通红,转头看向齐大夫,却见她脸色发白,明显就被宋晓怔住了。她心也一慌。
“我有没有胡说,就看看老夫人等会醒不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宋晓累趴了:“我最近好忙。”
作者君:“嗯,下章让你大显身手。”
宋晓抹泪:“那啥时能跟君逸…那…啥…好好温存一下…”
作者君思索:“等你治好老夫人吧。”
宋晓振奋:“我迅速去治疗老夫人!”
53医术
时间飞速的流逝,老夫人仍然没有清醒的样子。
房间内的人等得心情焦虑,心中怀揣着不同的心思。
“齐大夫,可是热了?”宋花颜走近,向齐大夫递着毛巾,微笑着说,“大姐只是着急,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齐大夫感恩地接过毛巾,语重心长道:“宋大小姐心急,在下自能体谅,可是在下行医数十年,怎会看错病呢。老夫人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听了齐大夫的话,宋琳望了望在床边观察老夫人情况的宋晓,眼神沉了沉。
凤凰城最有名的大夫就两位,一位李恪李大夫,一位便是这位齐大夫。据说齐大夫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可是花了很大心思才将她请来的。
宋晓这小丫头,想诋毁我是不是!
现在母亲没醒,看她有何想辩解。
宋琳咄咄逼人道:“宋晓,还不快让开。”
宋晓皱眉:“我为何让开?”
对于宋晓的不敬,宋琳气得差点吐血,她怒道:“你怎么能这样跟长辈说话。在母亲最后一程。我要陪在母亲身边。”
“谁说老夫人会死?”宋晓瞪大着眼反问:“你难道不想救老夫人,你安什么心啊?”
“你!”宋琳气岔。
“咳咳…”一声沙哑重烈的咳嗽突然响起。
“母亲,你醒来?”宋琳欣喜地窜到床前,被宋晓一把拦住,“后退。”
“凭什么?”宋琳的声音扬高。
“你会医术?你在这能帮到什么忙?”
宋琳被反驳地有些讪讪,她反逼问道:“你就会医术了?你不就是个小毛孩子,真以为自己懂得一星半点?!”
“我会。”宋晓冷声道,“现在请你出去,你妨碍到我了。”
老夫人醒了,要避免接触过敏源。这房间里的其他人身上都沾染了熏香味,但她刚才出去换了一件衣服,所以没事。
老夫人咳嗽地越来越剧烈,猛然睁开了眼睛。
宋晓将老夫人扶起,轻拍着她的背部,设法使老夫人安静下来。
“水。”
她的手一暖,宋花颜将温水递给她,担忧道:“祖母怎么了,怎么咳得那么厉害?”
宋晓一边拍着老夫人的背部,一边将温水递到老夫人的唇边,声音柔柔轻轻的:“老夫人,喝点水吧,会好受一点。”
老夫人依言喝了下去,刚喝两口,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将水喷了一地。若不是宋晓躲避的快,估计全喷在她脸上了。
宋琳忧心道:“你会不会照顾母亲,换我来!”
“你看看地。”宋晓冷冷道,继续给老夫人喂着温水。
宋琳低头一瞧,随着温水咳出来的竟然是浓稠发粘的痰液。她抬头,见宋晓神情认真,便默默地收回了之后的话语。
老夫人吐了几次,依靠在宋晓的身上,张口喘息着。
“痰液卡在老夫人的喉咙里,更多的在鼻腔,这才导致呼吸不顺。”宋晓将杯子递给宋花颜,嘱咐道,“换热水,越滚烫越好。”
宋花颜脸色一白:“大姐。虽然用水将痰液咯出,但滚烫的热水对祖母的喉咙也是有害处的啊。”
“热水不是用来喝的。”宋晓解释。
见无人帮忙,宋晓自己倒了一杯滚烫的热水,放在老夫人的鼻前。杯子冒着氤氲的热气。
“老夫人的气管粘膜很干燥,使痰发粘不宜咯出。而热水散发的热蒸汽能湿润气道粘膜,使痰液变稀而易于咯出。”
宋晓又给老夫人喝了几杯温水,老夫人才停止了咳嗽,定定地望着宋晓,神色未明。
“老夫人,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宋晓柔声问。第一次她觉得面前的老妇人不再是那个严厉让她反感的老夫人,而是一个重病患者,她凭着医者之心要救的病人。
“呼吸…不通畅…”老夫人说几声就喘几下,“胸口好痛…很难受…”
宋晓明了。
她之前猜的不错,老夫人的确患了哮喘。
“老夫人以前就得这种病了吗?”宋晓问道。
“以前?”老夫人摇头,“就最近一两年才有咳嗽。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她的神情哀伤了起来,整个人都因为说出这句话而颓废了下来。
“哮喘病”在现代是一种常见病,它表现为反复发作,经久不愈,是一种慢性病。有的哮喘病人从青少年起病,进入老年后仍然经常发作。
老夫人说她最近一两年才有,很可能是以前轻微没有发现,而现在她因为久久闻熏香,支气管长时间被刺激而敏感引得过敏性支气管哮喘。
老夫人现在的症状是痰气交阻,肺气不得宣降,上逆作喘鸣,肺管钥启阖受阻,呼吸艰难,憋闷不畅。
宋晓心中一定,便道:“没有的事,牛头马面要收老夫人先过了我这关。我有方子治您。”
她对着身侧的宋花颜道:“三妹,麻烦你去药房取来蜂房1钱,地龙2钱,桔梗1钱,苏子3钱,白果2钱,百部2钱,天竺黄1钱,诃子1钱。 用水煎服。”
“这方子…?”宋花颜犹豫。
老夫人幽幽开口:“花颜,听你大姐的吩咐,去取吧。”
齐大夫突然道:“三小姐,不如去老夫的药房吧。”
宋花颜轻轻点头。
宋晓又道:“老夫人,容晓儿为你点穴治疗,可否翻个身?”
见老夫人不动,宋晓解释道:“老夫人您得病是哮喘,哮喘讲究冬病夏治。此时正是最佳治疗时间。晓儿为你点穴治疗,虽然有点痛,但是痛到不痛时,就起了效果。能相信我吗?”
老夫人长舒一口气,道:“你们都退下,留晓儿在就行了。”
宋琳原本还不乐意,但母亲如此说了,只能怏怏退下。
宋晓仔细地找到了第七颈椎棘突下旁的定喘穴以及第三胸椎棘突下旁1.5寸,在肌肉上的上肺俞穴,用力地用手点了一点。
“啊!”老夫人痛呼出声,额头布满着虚汗。
宋琳听闻后,急急在外就要闯入,被老夫人呵斥道:“出去,谁都不能进来!”
就这样点了一炷香的功夫,老夫人渐渐停止了呼痛,呼吸也顺畅了起来。
她半调笑道:“若不是点穴起了作用,我真以为你是借机发泄你对不我的不满。”
宋晓低头:“晓儿怎敢。”
“母亲,你怎么样了?孩儿将李大夫请来了。孩儿能进来吗?”
“大姐,我将药煎好了。“
一听到宋鑫和宋花颜的声音,宋晓皱着的眉连忙舒展了开来,沈君逸终于将母亲找到了,没想到两人把出远门的李恪请来了。而宋花颜将药煎好,正好。
她笑着道:“母亲,花颜,可以进来了。”
宋鑫推门而入,一眼望过去有些诧异。李恪走上前为老夫人把脉,道:“已经无恙了。老夫人需静养。这种病不能接触过敏的物质。多亏大小姐解救及时。”
宋晓从宋花颜的手里接过汤药,坐到老夫人的床边,一口一口地给老夫人喂药,边喂边细心地擦拭老夫人嘴角流淌的药汁。
宋晓抬起脸,却见老夫人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瞳里泛着不知名的光泽,最后化为柔柔一笑:“辛苦你了,晓晓。”
这一刻,宋晓竟有哭得冲动,那种感情是来自她身体内部的悲哀。
她强忍着心中的悲戚,笑着道:“这是孙儿应该做的。”
因为李恪的到来,老夫人完全交由她代为照顾。看着宋晓之前配的药,李恪啧啧称奇,说就用这幅。
宋晓还在旁边补充道:“老夫人若是喝药喝腻了,可以将核桃仁1000克研细,补骨脂500克为末,蜜调如饴,晨起用酒调服一大匙。或者喝点杏仁粥宣肺化痰、止咳定喘。”
“大小姐说得有理。”李恪微笑赞同,看着宋晓的目光柔意更深。
宋鑫惊讶道:“晓儿何时知道这么多?”
宋晓讪讪一笑:“以前正好看到了这方面的书,不知不觉就记在了心里。”
宋鑫柔柔一笑,摸了摸宋晓的脑袋:“你可知,君逸找到我归来时,正巧碰到了李大夫回来,才知道,李大夫明明和齐大夫一起去了益州,今日刚归。那给母亲看病的齐大夫又是谁?!我心中着急,与君逸急急回府,正巧遇上了要去取药的花颜。见谎话败露,君逸将想要逃走的齐大夫抓个正着,我与花颜去李大夫处取了药。这次多亏了晓儿。否则母亲…”
她说着哽咽了起来,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心慌。
老夫人嗔怪道:“我又没死,哭哭啼啼是做什么!”
宋晓奇怪地问:“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假扮齐大夫,要知道,老夫人差点被他害死了。”
宋鑫冷笑了一声:“君逸折了她的双手,她才招出了事实。她原是个住在齐大夫家附近的混混,那日见二妹匆匆而来,找寻齐大夫,在门外大吼着重金酬谢。她心中知道自己毫无分文,决心骗上一骗。我已经将二妹骂了一顿,她的不谨慎差点害死了母亲。”
“只是这样?”宋晓惊讶反问。
“晓儿,怎么了,还有其他事?”
宋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轻轻在宋鑫耳边道:“母亲,老夫人得病的根源是房中的熏香,这原本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但因为齐大夫被人假冒,耽搁了病情,使得老夫人病情加重。女儿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这熏香…”若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宋府的人,她的亲人。
宋鑫伸手抚了抚宋晓的柔发,笑着摇了摇头,赞道:“晓儿,是你想太多了。刚才我将窗外的熏香捡起交给李大夫一看,原来只是发霉了而已,所以才引得母亲不舒服。这一切都是巧合。”
见宋晓仍然不信,宋鑫解释:“母亲在宿城也用此等熏香,这次就怕来凤凰城睡不着才将熏香带来。这熏香用了多年了啊,若有问题,不会到今日才发病了。”
宋晓咬了咬唇,轻轻道:“或许是晓儿想太多了。”
这个家庭,讨厌老夫人的估计只有她了。宋琳是女儿辈最受老夫人喜欢的,宋花颜是孙女被最受老夫人疼爱的。她们两家都没有理由要害老夫人。反而是她三番两次顶撞老夫人,惹她不快。
熏香一事与假齐大夫或许真的毫无关联,一切或许真是巧合吧。是她太多心了。
她心下一松,身体竟有些摇摇欲坠,突然,身子稳稳地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宋晓为老夫人熬了一个晚上,此时不免有些昏昏欲睡。她想退出沈君逸的怀里,却被他抱住了腰部。
“晓晓,辛苦了。”
他的声音哑哑的,似一根羽毛在她心间吹拂着。
“嗯。”
宋晓靠在沈君逸的胸前,清晰地听着他微微加速地心跳声,不知不觉地心安了不少。
“君逸,扶我回房吧,我累了。”她略带撒娇道。
沈君逸身子一僵,看着宋晓的眼神泛着空茫,随后嘴角展开了一个笑容,他轻轻道:“好。”
二皇女府。
青衣少女怒气冲冲地冲入府中,对着房内淡定喝着茶水的锦衣女子嗔怪道:“二姐,为何撤回暗卫,为何突然命人强带我回来?”
“月底,皇祖父生辰。”凤聆语轻抿了一口茶水,微微叹了一口气,“母皇希望一家团聚。”
凤清歌心里又急又担忧,大声道:“可是九弟…”
“九弟失踪了几天?”凤聆语猛然抬头,琉璃般清冷的眼眸牢牢地锁着凤清歌的神情。
凤清歌低下头,支支吾吾道:“九弟五月底就…”
“荒唐!”凤聆语猛然一拍桌子,眼中划过厉色,“我原以为九弟最多失踪一两周,没想到,他竟然失踪了一个多月!七妹啊七妹,母皇让我将你们召回一同参加皇祖父的诞辰,我也将自己的手下派给你一同前去念川调查,可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