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紧皱着眉头,道:“月星楼必须关门重开,以全新的新式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林如烟深吸一口气,惊讶道:“沈公子也这么吩咐,说月星楼会歇业几日,只不过,他尚未想好如何整改。大小姐竟和沈公子想到一起去了,真是有缘。”随后,她暧昧地笑了笑。
宋晓眉心一动,道:“如烟,你想办法获取他的信任,我将如何重振月星楼的方法告知于你。”
“大小姐为何不亲自去说?”林如烟犹疑问道,“沈公子…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君吗?”由大小姐提议不是更好吗?外头都说大小姐是草包,她可不信。外头还说大小姐和沈公子对这桩婚姻不满,互相怨恨,还未同房。这两个世间难有的风华绝代的人不在一起,天理难容啊…
宋晓大惊。她还以为瞒过了林如烟,哪知之前她惋惜的话语只不过是玩笑话,早在宋晓如此关心月星楼时心中就猜测到了她的身份,见到了沈君逸,知晓宋家情况时,林如烟更是十分确定,所以之前是故意调笑宋晓的。
若宋晓知晓林如烟心中怎么夸她,甚至还把她和沈君逸并列在一起,心中不免会飘飘然外加不好意思。沈君逸是男子,有如此才华当真风华绝代,而她不过是从千年后穿越而来,又活了二十六年,拥有的知识更为丰富而已。
“别管这些了,你附耳过来。”宋晓在她耳边嘱咐着,末了,又询问了一句,“今日,沈公子的状况如何?”
“很疲惫,一直用手揉着眉心。一有空闲就在看账本。月星楼的账本都被他翻烂了。”林如烟贼贼一笑,“大小姐那么关心沈公子,一定是喜欢他吧。”喜欢就好。她只要从沈公子处下手,多多帮衬着大小姐就行了。
宋晓哪听出她话中暗藏的小心思,心中对沈君逸不舍昼夜十分心疼。
“账本…”宋晓呢喃了一声,眼光微暗,“如烟,想办法把我的记账方法推荐给沈公子吗?”
“好。包在我的身上。”
宋晓叹气。她想帮助沈君逸,竟然要借助他人之手。
罢了罢了,等他日他得知了真相,便会知晓,她的所为并非是胡闹,是真心想要帮他。
月星楼。
林如烟一走,沈君逸便叫来了钱掌柜。他负手站于窗前,望着对面灯光璀璨,人声鼎沸的明月轩,黯然道:“若他日月星楼也有此风景,那该多好。”
儿时,母亲嘴里叨念最多的便是月星楼。他回家的次数极少,却每每看到母亲乐此不疲地研究着菜谱,回头望见她,闪着明亮的眼睛道:“逸儿,你回来啦。来,快过来,尝尝母亲的手艺。”而父亲总是含笑地坐在桌前,大姐气鼓鼓地望着他,哀怨着:“娘总是厚此薄彼!人家娘都疼女儿,你就宝贝儿子。”
“贫嘴。”娘一个锅子拍了过去,笑道,“你天天能见,娘平日不宝贝你吗。逸儿在外学武,辛苦得很,怎能同样而论。”
想起往日的欢声笑语,沈君逸的嘴角微微上扬,那难得璀璨不虚假的笑意突然冷然了下来,凝固在嘴边,而他的双手在袖中紧握着。
沈君逸负手背对着他,钱掌柜未察觉出他神情的骤然变化。他思索了一番,道:“刚才来的那位林小姐甚好,少君莫要担心。有林小姐助你,月星楼一定重振。”
“菜虽好吃,可不出奇无法制胜。”他的眼神暗暗的,意味不明,“再考验考验她吧。”
末了,他突然出声问:“这账本我看了多日,几十本,都杂乱无章,我看起来十分费时。可有别的记账方法?”
钱掌柜一怔,讪讪摸了摸脑袋道:“小的只知这一种,而且用了几十年,也未听说有更好的法子。少君若是累了,还是让小的对账吧。”
沈君逸摇了摇头轻轻道:“无碍。账要我自己看才能知道究竟哪一环节出了差错。我先回去了。账还是放在此处,明日,我再来。”
他终究是不放心,生怕宋晓继续胡闹。因为他早上从母亲那得知了一个消息,老夫人因账本一事大怒,已经千里迢迢从宿城赶过来了。算算日子,两三日后,便到了。
28 诡异的噩梦
宋晓回府时已经酉时,宋鑫赶去灵州出商,这十几日都不府上,而沈君逸还未归来。
府中的仆人们对大小姐近日未曾露宿外头,甚至早早归家都特别好奇,伸出着脖子偷偷打量着大小姐,似乎总觉得大小姐哪里不一样了,但也瞧不出什么。
宋晓吩咐杏儿退下,便回了偏院。
刚一进屋,她身子一歪,便跌倒在地上。为了不让杏儿查出异处,她一直强忍着剧痛坚持到了房间。
喉咙剧烈地疼痛着,想干呕又干呕不出。她的手捂在嘴上,鲜血缓缓地顺着指尖留下。另一手连忙从怀中掏出药丸,就着喉咙处的鲜血一口吞下。
她心中泛着苦笑。以前在现代,她吃一粒药便要死要活,吞下好几杯水,如今为了解毒不得不吃,竟也成了习惯,苦涩的药剂也变得无味了起来。
疼痛稍微缓解,她便爬上了床,四肢大张地平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气着。
脑中不停地转着,这几日,她一直观察杏儿的举动,见她未有异样,也不惊奇,难道毒真的不是她下的?
如果下毒之人真心想她死,真心是杏儿的话,只要杏儿阻止她此次服药,等过了最佳服药的时辰,她必会疼痛欲裂,七孔流血而死。
这般想着第二波疼痛席卷而来。一瞬间,她痛得唤出了声音,连忙又紧闭上嘴,整张脸因而扭曲到了极致。她手狠狠地掐着自己肉,自欺欺人地以为这般行为能转移身上的剧痛。
痛得极致,眼泪竟无意识顺着眼眶流下,眼前瞬间模糊了起来。她整张嘴咬着被子,生怕自己痛呼出声惹得他人注意,指甲狠狠地掐在肉里,双手皆是斑斑血迹,惨不忍睹。
这般疼痛竟然还要来上五次,还是死了算了。她的嘴微微后移,舌头伸出,牙齿后移…
“大小姐,少君归,正唤大小姐用膳。”
冬儿清澈的声音让宋晓猛然清醒,她忍着痛意虚弱地咬牙喊道:“告诉沈公子,我乏了,想早些休息。还有让别人别进来,勿打扰我。”
她突然变调的声音让冬儿一惊,心想着大小姐果然怪着少君,语中带着咬牙切齿。他呐呐道:“大小姐,其实…”
“下去吧。”传来的却是宋晓冷冷的呵斥。
冬儿低垂着头,悻悻离去。
宋晓大口地喘气,全身上下皆是汗意,整张脸红红的,是憋气憋红的。
她瘫软在床上,如蝶翼般的睫毛颤颤地阖上。
刚才一瞬间,她是真心有了想死的念头。
可转而心中一惊。她怎能死!她若死了,留下一堆烂摊子,可害苦了别人。
有人欲害她,必是想害宋家。她怎能让母亲和沈君逸陷入危难呢。
更何况,她曾对李恪说过大话,她一定能挺住,所以她绝不能食言!
苏晓院主卧。
“冬儿,怎么传个膳传了那么久。”沈君逸微微抬眸,淡淡地看着他。
冬儿心中一慌,红着脸道:“奴刚才去茅房了,是奴的过错。”
“哦。”沈君逸淡淡地应了一声,未再多说什么。
冬儿布好了菜,汗流浃背地站在沈君逸的身侧,见沈君逸不注意,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滑下的冷汗。
“今日有如此之热吗?”沈君逸怪异地问。
“没,没。”冬儿讪讪笑,“一直来回跑动,所以出汗了。容奴下去换身衣裳。”
得了沈君逸的应许,他连忙退下,心里打着嘀咕。
今日邀约宋晓,其实并不是沈君逸的主意,是冬儿自作主张以沈君逸的名义相邀宋晓前去晚膳。
他不知大小姐和少君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少君发了次脾气后,两人便形同了陌路。少君早起晚归,这整整一天,两人都没见过一个罩面。当然,他不知道宋晓诚心想躲沈君逸。
冬儿心中担忧不已,误会越积越深,就成大麻烦了。他知少君脸皮薄,一定低不下身段道歉,便自作主张前去了偏房,想劝劝大小姐,没想到吃了闭门羹。
待撤下了晚膳,冬儿担忧地望着房内摇曳的烛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今日,少君又没吃多少…
他转了一个弯,望向偏房,房内黑漆漆的,大小姐果然早早睡下了。
今日,大小姐连晚膳都没吃…
他摇头晃脑,唏嘘不已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答应少君不管大小姐和他的事,可他偏偏忍不住想帮忙,只是这两人偏偏不领他的情。他还是莫要多嘴了。
“晓晓。”
被人轻轻地喊着,宋晓缓缓地睁开了眼,她瞧见苏晔笑嘻嘻地望着自己,不免也撤出了一个久违的笑脸。
“怎么唤你那么久才醒啊,莫不是酒喝多醉了?”苏晔将手放在她的额头,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温度,疑惑地望着她,呐呐道,“没发烧啊,怎么呆呆地望着我?”
宋晓放着现代的房间,现代穿着的苏晔,一下子怔愣住了,半响,她讪讪道:“刚才做了一个梦,吓死我了。穿去了女尊国,还娶了夫君。”睫毛轻垂,她暗笑自己竟会做如此异想天开的梦。
“女尊国?夫君?”苏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后嘴微翘,郁闷道,“好啊,晓晓,你倒开心,留我一个人在那种地方。”
“开心什么。”宋晓白了她一眼,郁闷道,“一个破身子,纨绔子弟,还中毒,家中事情一大堆,烦也烦死了。”
苏晔“扑哧”一笑,道:“晓晓最厉害了,怕什么。一定都能解决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宋晓恍惚地抬头,却见苏晔穿着白色衣袍,长袖一甩,竟转身离去。
宋晓疑惑的问:“苏苏,你去哪里?”
“回家,晓晓,我们回家好不好?”她不回头,就这样背对着宋晓,轻轻地,带着淡淡的忧伤。
“回家?这不是我们的家吗?”宋晓一愣,一晃眼,四周竟然黑漆漆了一片。
她有些怕黑,慌张地奔到苏晔的身边,急急地拉着她的手。握在手里的手竟带着薄薄的茧,陌生却又熟悉。
她诧异地抬头,对上的是沈君逸愠怒的双眸,他抿了抿嘴,半响才道:“妻主又在玩什么花样?”
“你!”宋晓吃惊地松开了手,慌张地后退了一步,耳旁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你,你们是谁?!我,我不要随你走…”
她一转身,瞧见苏晔被两个中年女子拉扯着,一个满脸堆着粉的男子扭着腰地走来,听到苏晔惊呼,眼睛不眨地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苏晔的脸瞬间被打肿了,身子倒在了地上,头发狂乱地披散下来。男子见状便去拉扯她,她叫喊着,争执着,然后求助地望着宋晓的方向。
她哭喊着:“晓晓,救我…”
她的话未完,一盆水便浇了下来。她颤着唇,哆嗦地竟讲不出一句话。
男人见着嗓音问道:“同意吗?同意的话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还有好吃好穿相待。”
宋晓忍不住冲上去揍那个男人。虽然敌众我寡,但为了最好的朋友…一条命又算什么…
然而…她的手…却…穿了过去…
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迷茫了。她是在做梦吗?为什么这个梦那么真实?
“啪。”鞭子鞭打的声音将她撤回了现实,她见苏晔低垂着头,皮开肉绽,身上的白色锦衣满是血迹,而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让我同意,不如让我死吧。死了就能解脱了…”
“你这好容貌,我怎会让你去死呢。”男子眼睛一凛,冷声吩咐,“打她,打到她同意为止,记住,别打脸!”
“不,不要!”宋晓扑了过去,却又是一个空。她双眼朦胧求助地看向身后沈君逸,可身后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一慌,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了下来。
“让我死吧…”苏晔缓缓垂下眼睑,声音细若游丝,绝望道,“晓晓,络络…再见了…”
“苏…!”
宋晓猛然睁开眼睛,一瞬间的光亮让她连忙微眯起眼睛,她恍惚地望着古式古香的房间,手伸得长长的,半响才缓过了神来。
“大小姐,你做噩梦了?”
宋晓猛然一惊,连忙缩回手,转过头,瞧见杏儿低眉顺眼地站在床侧,也不知道自己狼狈的摸样被她看去了几分。她愠怒道:“谁准你进来的?”
杏儿惶恐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求大小姐息怒,奴婢是见大小姐久久不起床才贸然入室。大小姐,现在已经午时了。”
什么!午时?!
她竟然睡了那么久!她晚饭还没吃呢…
这么想着,肚子咕咕地叫了。
“起来吧。”宋晓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淡淡道,“为我梳头吧。”
杏儿起身为她梳头,况似不经意道:“大小姐昨日梦见苏正君了?刚才睡时一直在哭…”
梦?宋晓皱了皱眉,叹气道:“似乎做了一个,不过起来后就忘了。”
后脑勺胀痛,浑身酸痛无力。这解次毒怎么跟打一场架似的,还附送一场诡异的噩梦…
“大小姐,你的手!”杏儿捂着嘴惊呼。
宋晓一怔,望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笑道:“做一场梦,竟还自残。”她虚虚假假地将服药后,指甲猛掐肉的事情敷衍了过去,怪在了噩梦的头上。
夜晚,冬儿突然拦在她的身前,幽幽道:“大小姐,近日少君都没什么胃口,饭吃得很少,而且一直失眠。”
宋晓听闻后,有些担忧:“沈公子太过劳累了,可能生病了,找大夫看过了吗?”月星楼的事还没解决吗,她得想办法帮帮他。
“没,少君说他没什么大碍,不让我找大夫。大小姐能不能再为少君烧些饭菜?”
冬儿期许地望着她,宋晓一瞬间哑然,她笑道:“我不怎么会做菜,那次是意外。”她也只有一两道菜能拿的出手,这句话真不是自谦。
“大小姐不愿意为少君做菜了吗?”冬儿的眼睛瞬间红了,“还因为上次的事生少君的气?”
“怎么会。”见冬儿要落泪了,宋晓连忙道,“好好,我给他熬碗安神汤吧。切忌别告诉他是我做的,他还在生我气呢,那日我并不是有意要捣乱的。”
晚上,冬儿端着盘子入内,沈君逸并无胃口,挥了挥手想让他下去,谁知眉间一疼,他了几下,用手揉着眉头。
冬儿趁机将安神汤端来,红着眼睛道:“少君,你近日疲惫,不愿意看大夫,那就喝下这安神汤吧。”
沈君逸望着黑乎乎道碗,神色有些僵硬。半响,他动作缓慢地接过碗,轻抿一口,顿时感觉一阵神清气爽。这汤药竟然不哭。他赞叹道:“是谁做的?”
冬儿眼睛一转,笑道:“是王管家的夫郎陈氏。”
沈君逸淡淡睨了他一眼,道:“上次你也说陈氏,我昨日正巧问过陈氏,他说他并无为我做过粥。”
“陈氏琐事太多,可能忘记了。”冬儿的头低得低低的,心里暗想,看样子要圆这个谎,还得跟陈氏打个招呼。大小姐啊大小姐,你为何不愿说呢…
当晚,沈君逸睡得深沉,难得没有被噩梦侵扰。
29 从天而降的少年
一晃过了几日,林如烟成功应聘成了月星楼的厨子,沈君逸对她甚为满意,连她说要如何如何改革月星楼,他也忻然答应了。而宋晓作为大小姐自然要前去见见这位新厨子,虚假地表达了初次见面的客套话。
谁知那日,钱掌柜居然当着大家的面愿意让贤,将掌柜之位给林如烟。宋晓笑着恭喜,林如烟偷偷对她眨眼,又用嘴向沈君逸的方向翘了翘。
宋晓抽了抽嘴角,谁知沈君逸正巧望了过来,徒步而来,她连忙缩回了目光。
沈君逸淡淡地瞥了宋晓一眼后,便和林如烟聊了起来之后的部署,嘴角上挂着忻然的笑意,一改前几日的抑郁,只不过眼角有意无意总瞟到了宋晓的身上。
所有人都忙着,皆把她这个正牌大小姐丢到了一边,她孤零零地站着,有些唐突。
宋晓忽然想到,林如烟对沈君逸赞扬颇高,沈君逸也对林如烟颇为满意。两人会不会日久生情日久生情啊…
瞧他们俩眉飞色舞的神情,宋晓越看越像,越看越胸闷。
于是她气鼓鼓地瞥开目光,郁闷地在一旁画着圈圈,却还时不时偷偷望向浅笑着和林如烟交谈的沈君逸,心中郁郁不已,也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这个结果不是她喜闻乐见的吗?
一晃又过了几日,期间宋晓服了一次药,比前一次痛得更甚,晚上也做了几次噩梦,只不过早上醒来,全盘皆忘。
终于到了月星楼关闭多日后重新开张的日子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宋晓暗中托付的。她近日每日每夜思索着前世的美食,饮品,糕点,将方子交给林如烟,再由她添加进月星楼的菜谱中。
比如,重开的月星楼推出一系列果汁。按照宋晓的计划,首先是印制传单,分发到凤凰城的大街小巷,并时不时地让人在月星楼门口吆喝着,吸引那些原本想去对面明月轩的客人。
果汁这名字在整个东沐闻所未闻,不免引得好奇者在月星楼门口徘徊。久而久之,因从众心理,人越聚越多,将月星楼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其次是免费品尝。看热闹的人虽多,但碍于月星楼之前的名声,进门者可能并不会很多。不如让众人免费品尝一小杯。
林如烟疑惑:“若他们免费品尝完就走了,我们不是亏大了吗?”
宋晓笑:“这大热天,人挤人时,突然喝一小杯果汁,一定会上瘾。”
将客人迎进门才是第一步,留住客人才是永久之计。第三便是改变内部环境,现下月星楼一半对外开放,一半正按照宋晓所设计的图纸内部装潢着。
第四便是服务态度与美男效应。
宋晓让林如烟招了一些外貌清秀的少年们,在重开店的那日,穿着华美的衣裙站于月星楼前门的两侧,用着清泉般的嗓音喊着:“欢迎光临。”
看着路过的女子眼睛都瞪直,急不可待地便走了进来,宋晓在暗中好笑不已。美男效应果然十分重要。
不过,月星楼最著名的一道风景想必就是现在的掌权人沈君逸了。瞧他那青丝飞舞,白袍张扬,俊美的脸上微微露着浅笑侯立在门口,宋晓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这简直是活招牌!
但心中却不满地嘀咕他如此招摇地站在外面做什么…
“大小姐,回神啦。”林如烟突然一声轻唤使宋晓回过神来,她红着脸面色微窘,“如烟,你别和我如此熟稔。我暂时不想他人知道你我的关系。”这个他人不用说,自然是沈君逸。当然,还是那些暗处盯着她举动的人。
林如烟轻笑:“不是说不来吗,这么担心,果然还是来了。”
“你给我一杯西瓜汁吧,我只是来看看你这果汁做的是否如我说得那般好。”
宋晓眼眸轻抬,正巧与沈君逸清淡的目光微微对上。他皱了皱眉,正要抬步过来,却突然被人缠了住。
这人看着别人总是笑,看着她总是皱眉。
宋晓心中烦闷,这时一个人影突然飞扑过来。
她身子一重,脖子被人搂了住,耳边吹拂着声响:“宋晓,我终于逮住你了。你最近足不出户,一出户便是来月星楼,莫非改性了?!”
鼻息萦绕着酒气,宋晓一脸险恶将其推开道:“李湘然,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李湘然微微一愣,转眼便忽略掉了宋晓的不友好,不客气地将林如烟递上的西瓜汁一仰而尽。
她眼睛一亮,赞叹道,“好喝。不知道谁发明的,竟如此好喝!这东西就是果汁吗?”
宋晓一脸黑线,咬牙道:“要喝果汁自己去点,自己付账。”
李湘然翻了翻白眼:“宋晓,你竟然如此小气,这月星楼原本就是你家的,朋友喝一口也要付账吗?”她声音之响亮,竟将闹哄哄的气氛都压了下去。
眼见自己又成了众人的焦点,沈君逸淡漠的眼光又望向了自己,宋晓青筋直跳,抓着李湘然逃了出去。
待拐了几条街,宋晓便将李湘然的手甩去,头也不回地便向宋府的方向走去。如今认得路,她也不常带杏儿出门,她只让青梅青烟暗中盯紧杏儿,在之前也和青烟和平地谈了一次。只可惜,青烟还是提防着她,不让她触碰,也得不到所谓的记忆。青瞳的死扑朔迷离,所有人都说她是自缢,连青烟和青梅也这么认为,据说那时是她们第一个发现青瞳自缢的。可宋晓却觉得不这么简单。
“喂喂!”一连几番被无视,李湘然的面子挂不住,她快步走到宋晓的面前,双开,无赖地拦住,“宋晓,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天都不去川香缘,你可知道紫艳等了你多久吗?”
川香缘她的确想去,只不过近日暗中一直忙着月星楼的事,并未抽出空闲。如今月星楼重开,她的确要考虑当日下毒之人了。离下毒之日已经过去三周多了,而她也服了三次药,下毒之人想必也沉不住气了吧。
“李湘然,你很奇怪。每次碰到我都提川香缘,都提紫艳。我已经成亲了,决定不去那里了。”宋晓心里一转,决定试探一下。